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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明懒洋洋的歪着,那惫懒的样儿,看着真是讨打,周宝璐都想不通为什么祖父成日教导他,也没把他教出个正形来。

周安明说:“那日你和太子爷私会后花园,花前月下,私定终身,被二婶娘逮个正着,二婶娘就急了,如今逮着人就打听人家,想要早点给你定下来呗。”

周宝璐扶额,那一日她就料着她娘上了心,不过在周宝璐看来,她娘除了管着她,看得紧之外,再没有别的法子,如今居然还有个给她定人家的招数了?不过她娘常年在外养病,并不怎么在外走动,能认识多少人?无非就是两家亲戚罢了。

周宝璐便说:“我娘是去请大伯娘留意了?”

周安明点头,笑道:“我娘倒是劝了二婶娘半日,又说,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可如今祖父祖母在堂,妹妹又是咱们家这一辈的嫡长女,从小儿祖母就疼的心尖子似,怎么也要先问过祖母才好。偏二婶娘说,待挑好了人家,自然是要回祖母的。我瞧着,二婶娘是真急了。”

周宝璐倒是颇不以为然:“急了也没关系,横竖总得一家子商议的,别说祖母,就是父亲那里,也不会答应的,倒是我娘只管去瞧好了,她忙点儿,我倒得点儿空。如今我娘防我像防贼,说起来,全是太子爷的错儿,他倒是好,转身就走了,不管我的死活!我娘又不敢把他怎么样!”

唠唠叨叨说了这半日,看起来像是抱怨,也算不得抱怨,周宝璐嘴上埋怨着,却依然笑眼弯弯。

哎,这傻妹妹!

周宝璐抱怨了半日,突然道:“大哥哥,你不伺候太子去两淮?你哪一日当值呢?”

“做什么?”周安明立刻警惕起来。

周宝璐凑过去嘀咕两句。

“不行不行!”周安明头都要摇的掉下来似的:“小祖宗你安分点儿,太子爷七月里就十九,你十月间就十五了,最迟十月,圣上怎么着也要赐婚,就这几个月罢了,你在家里绣绣荷包,做做鞋也就过去了,至于这么难舍难分的么。”

周宝璐撒娇:“哥你不疼我了,你做了太子爷的人,就贵重起来,看不起妹子了,这点儿小事你都不答应,亏我叫你哥呢…”

周宝璐歪缠的本事一流,把周安明气的没办法:“听听你这张嘴,尽说这些歪话!我有你这样的妹子,真是上辈子没修好,报应到这会儿了!”

可到底还是答应了。

于是,趁着她娘到处给她找婆家而露出的一点儿缝隙,周宝璐重操旧业,穿戴上周安明给她弄来的小厮的装扮,倒是伶伶利利的一个小个子的小厮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跟着周安明,进宫去给萧弘澄一个惊喜(?)。

侍卫当值,原是不能带下人的,不过周安明在宫门口塞了银子,说他在值房下处有些东西要收拾,带个小厮进去帮忙。这些侍卫本来都是勋贵子弟,各处都有脸面的,偶尔带个下人进去做点儿事也是有的,算不得什么,宫门口也就放了行。

东宫离的有点儿远,宫里人来人往都是有定规的,周宝璐好奇的偷偷打量,她每次进宫,都是进的后宫,这前头还真没来过。

刚走了一刻钟不到,前头远远的来了一大队的人,簇拥着明黄的步辇,依稀见得到上面坐着人,看这样的阵仗,除了皇帝,不做他想。

周安明连忙原地站住,垂手侍立,待皇上的步辇过去。

没想到,走的近了些,这一大队人无声无息的竟停了下来,一个小太监跑过来:“您是东宫侍卫周安明?皇上宣您过去。”

啊?周安明一头雾水,但不敢怠慢,连忙过去行礼问安,周宝璐留在原地,却觉得皇帝的眼睛直看过来,心里颇为不安。

皇上的眼睛十足锐利,这是,要糟?

果然周安明过去说了两句话,就垂头丧气的走回来:“完蛋了…皇上叫你也过去。皇上怎么会认出你的呢?这下惨了…”

的确惨,周宝璐欲哭无泪,都被皇上点了名,逃都逃不掉,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步辇进了勤政殿。

皇上下辇之后,也不回头,只往后招招手,周宝璐满心不情愿的走上前去,跟着皇上走进正殿。

勤政殿高大阔深,威严之象颇有压迫之感,皇上背着手,看着穿着青衣小帽,一脸沮丧的周宝璐,眼中隐约有点笑意。

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他见过周宝璐在人前稳重柔和的样子,也见过她在后花园里精灵聪慧的样子,还有密折上的种种事迹,她给他的印象,向来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极其灵透,倒是没见过她这样垂头丧气,一脸沮丧的模样。

感觉好像有点儿意思呢,皇上便道:“你这样偷偷进宫来,是想做什么?”

萧弘澄不止一次在周宝璐跟前说过他爹无所不在,无所不知,周宝璐印象深刻,她还真不敢在皇上跟前弄鬼,想了一下,觉得皇上横竖是许了的,这会儿又没外人,便老老实实的说:“听说太子要去两淮,我想进来看看他。”

老实到这种程度,皇上都有点忍俊不禁了,背过身去闷笑了一下才回头来吓唬小姑娘:“朕听说太子常去公主府的,你不能在家里看他?倒要这样偷偷进宫来?你可知道这是犯忌讳的事儿?闯宫之罪按大不敬例,斩立决。你兄长带你进宫,也是同罪。”

“啊?”这么严重?周宝璐狐疑的看着皇上,这是忽悠她吧?真的吗?周宝璐对律法还真是一头雾水:“那…那我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而且我偷偷跟着我哥进来的,进宫之前他都不知道,您杀我吧,饶了我哥哥吧。”

皇帝回身坐下来:“倒是有担当,有兄妹之情,只是朕问的话,你不知道每句都该答吗?”

“喔,对!”周宝璐说:“我被您吓到了,就忘了前头,回皇上的话,上月我娘回家来了,正好逮到太子跟我说话,我娘是老实人,就吓到了,最近天天查我,太子爷就没法来了。”

皇帝都无语了,笑了笑才说:“我看,你倒是真老实。”

周宝璐老老实实的点头:“平时我其实不这样。这原是太子爷吩咐的,太子爷说,您是皇上,也是他的父皇,父子至亲,他如今没有亲娘,天下竟没有比您更亲近的了,在您跟前,他再没有话不能说的,也再没有事要瞒着您的,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并不要紧。太子爷说,我也是一样的,一样亲近,见了您,自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管说什么,都没什么要紧。太子爷还说,您是天下第一宽宏有心胸的了,便是天大的事儿,也有您给我做主,绝不会委屈我…”

周宝璐唠唠叨叨的说的皇帝露出隐忍不住的笑意,虽说明知道这小丫头古灵精怪,花样百出,就是忽悠起皇上那也是张口就来,可心中那种畅快骗不了人。

那个混账小子论孝心还是有的。

皇帝心知肚明,笑道:“太子倒也是老实,且也是个肯顾念人的。”

周宝璐见皇帝笑了笑,连忙抓住机会,可怜兮兮的问道:“皇上能不罚我吗?我就是来看看他,没别的意思,您看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干什么呀。”

大眼睛看起来特别可怜兮兮的样子,皇上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见沈容中大统领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在一边装可怜的小姑娘,只站在当地,并没有说话。

皇帝便道:“周家小姐未经传宣,擅自闯宫,沈统领既领内侍卫之职,应如何处置?”

沈统领正经的道:“按律当斩。”

什么,还要斩?白奉承你了!

周宝璐大眼睛里明晃晃的控诉,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

皇帝很缺德的最后吓唬了小姑娘一把,点点头:“行了,你把她送过去吧。”

皇帝很清楚,这显然是周安明去东宫搬了救星,萧弘澄不好出面,就请了沈容中来帮忙,横竖沈容中向来最惯着萧弘澄。

周宝璐一头雾水的走出来,皇上莫名其妙来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怎么就这么有空来逗一个小姑娘?就是周宝璐不聪明,也知道皇帝招她进殿,绝对不是为了要砍她的脑袋。

她仔细的想着皇帝跟她说的每句话,尤其是听起来有特意的延伸感的话,所谓听话听音,越是无关紧要的话,或许越是有关系。

细想之下,有两句话慢慢的浮了出来,周宝璐感觉了一下,确定皇帝提起来的时候显然有几分刻意。

周宝璐心中一松,顿时就有心情打量沈容中大统领了。沈容中大统领从来都是一脸冷峻,棱角刚毅,一看就是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和‘近我者死’这类信息的人,别说小姑娘,就是朝中大臣,敢随意和他搭话聊天的也没几个。

所以周宝璐一脸自己人的神情问他:“好奇怪,皇上到底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明明隔那么远…”的时候,沈容中都没想到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完全没有理会。

周宝璐再接再厉:“沈叔,您说皇上离我那么远,怎么就看见我了?”

小姑娘叫的太自然了,沈容中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连表情都很自然!

大约是沈容中的神情诧异的很明显,周宝璐腼腆的笑了笑,解释道:“太子殿下和大公主都跟我说过,沈叔是最好相处的了,不管宫里宫外,只要有您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沈容中还是很诧异,不过还是说:“皇上天纵圣明,看人过目不忘,自然也就看见了。”

原来说皇上的时候,须得先加颂词,周宝璐顿时觉得自己太老实了,刚才忘了拍皇帝的马屁,真是太不应该了。

走到勤政殿外,萧弘澄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见了他们两个,顿时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媳妇儿没被他爹一口吃掉!

萧弘澄说:“你怎么自己悄悄进宫来了,早些打发人跟我说一声,我派人接你也好啊,我听说你被父皇叫走了,可吓了我一跳。”

周宝璐说:“我听我哥说你要去两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想着来看看你。”

她虽没说想要给他个惊喜,但萧弘澄显然是知道了,不由心花怒放。

两人见面就说个没完,沈容中也没说话,自己悄悄走了。

周宝璐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沈容中的背影,轻声说:“我怎么觉得这会儿风向不对啊?”

萧弘澄一凛,知道这句话事出有因,便点点头:“是起风了,看来,父皇已经察觉了?”

周宝璐点点头,萧弘澄便安排车马,亲自送她出宫,马车绕着大街小巷的走着圈儿,周宝璐手里捧着一碗红枣桂圆茶,听萧弘澄说:“你娘给你说亲事,我已经知道了,只管让她去说,这其中的分寸,静和大长公主知道掌握,这个时候,高调一点说亲,并不是坏事。”

周宝璐还不太明白,但却点点头。

萧弘澄接着说:“我不一定要去两淮,但太子仪仗却一定会去,我要等等看。”他见周宝璐的眼中有些忧虑,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不用担心,我不会出事的,我还要回来娶你呢。”

周宝璐便笑了。但笑过之后,她的大眼睛里竟然全是忧虑:“很凶险吗?两淮真的这么可怕?”她说:“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担忧。”

萧弘澄道:“梁家在两淮五百年,盘根错节,煊赫大族,非同小可,上次盐政一案,未曾动其根本,就已经颇为凶险,这一次更难许多。”

然后又说:“皇上宣你进去,说了些什么?”

周宝璐说:“先前我不是很明白,但既然是这件事,看来皇上很不放心,怕你动手太狠。”她捡皇帝的话说了一遍,她记性向来很好,说的清清楚楚,说到“兄妹之情”和‘顾念’两句时,大眼睛看过去,萧弘澄就点头道:“总是他老人家的儿子,他自然不愿意看我们兄弟纷争太过,闹的你死我活。”

周宝璐不语。

过了一会儿,萧弘澄道:“既如此,我再让他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石破天惊

九十五

熙和四年,大盛成宗朝最为动荡的一年,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他们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年,这一年诸事频发,虽只有冰山一角浮出水面,却也惊世骇俗,令世人侧目。

五月,东宫侧妃吴氏中毒案震动朝野,虽只处置了东宫宫女太监并尚膳局、殿中省等一干人等,可各处宫内并各府均议论纷纷,帝都紧张之气渐浓。

月末,成宗后宫端妃、庆嫔三日内相继病逝,朝廷诏令端妃父两淮盐运使曾红连进京面圣、庆嫔父太常寺少卿梁玥免职归养、兄山东布政司参政梁启林因任内粮草案下狱待审。

六月,太子仪仗巡视江南,在临州府地界时遇海盗掠城,随行詹事府少詹事、府丞、主簙等十一人遇难,皇太子不知所踪。

消息传到帝都,圣上震怒,朝野哗然,圣上当即令皇三子萧弘清率□□卫出帝都,安国公郑瑾、忠烈伯黄标清拱卫,前往江南提调各督府兵马,查办此案,寻太子踪迹。

一时江南兵权,尽付萧弘清之手。

江南诸府,尤其是临州府,成为整个大盛朝的焦点。

而周宝璐,安静一如往常。

那一日消息传到帝都,过了一日,到三皇子萧弘清出帝都,周宝璐竟然才辗转得到消息,仿佛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她好一会儿都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什么都听不到。

甚至也什么都想不到。

王锦绣一脸着急的拉着她的手,周宝璐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暇想:我的样子很可怕吗?锦绣急的都要哭了。

她的确不知道,在那一个瞬间,她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去,一脸的惨白,身子摇一摇,仿佛立刻就要倒下去似的。

但她并没有真的倒下去,她紧紧抓住王锦绣的手,紧的叫王锦绣疼的咬住了牙,周宝璐想说话,想要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王锦绣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小璐,小璐你别这样,小璐,你快哭一下,哭一下就好了。”她紧紧的拉着周宝璐的手,很用力,似乎这样,周宝璐就会好一点似的,可是周宝璐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是耳边一只在响,响的连自己说话都听不到。

周宝璐说:“有多久了?”

可是王锦绣只能看到她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王锦绣吓的半死,身后的樱桃见小姐的模样实在不对,欺身而上,双手在周宝璐身上连按数处,周宝璐身子往前一栽,待扶稳后,她就稳住了,再问:“有多久了?”

王锦绣反而比她失态,哭的很厉害,大概是被周宝璐吓到了:“三天了,三爷出京去了,走之前来跟我说的,叫我来跟你说,他说…呜呜呜,他说,你没有人手,没有渠道,总不能叫你连消息都不知道,他说,虽说还没有名分,但你比别的人更应该知道…小璐,三爷说这个时候很敏感,谁都看着他,他不好来见你,他去了江南,但凡有一丝消息,立刻就告诉你,小璐你别急,只是失踪,反倒是好消息。”

王锦绣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还是哭的很厉害,周宝璐觉得,她听到什么声音都仿佛隔了一层纱似的模糊,碰到什么都木木的,手脚都迟钝的厉害,她慢慢的举起手来,拍拍王锦绣的肩,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说:“别哭了。”

“他没事。”周宝璐说。

过了一会儿,周宝璐又说:“他不会有事的。”

“哇~~”王锦绣觉得,看着这个样子的周宝璐,实在是难受极了。

周宝璐无奈的看着王锦绣,她现在只是有点迟钝而已,感觉上有点问题,可是她真的没什么事,她甚至都没哭。

周宝璐有点不确定的伸手摸摸脸颊,看手上是干的,嗯,确实没哭。

她还记得那一天萧弘澄跟她说的话,他说,不用担心,我不会出事的,我还要回来娶你呢。

嗯,我等着你呢。

周宝璐等着王锦绣哭的差不多了,才问:“三爷还说了什么吗?跟我没关的也告诉我。”

王锦绣点头:“三爷说,他留了小组在帝都收信息,若是有给你的,就交给我,叫我来告诉你。如果我有事,也跟他们说。”

她又仔细的想了想:“三爷走的很匆忙,只交代了叫我跟你说消息,和这个联络的事,就再没说别的了。”

周宝璐点点头。

王锦绣哭了一场,又劝了她许多话才走。王锦绣走了之后,周宝璐默默的在花园里坐了很久很久,到天黑的时候,她开始哭起来。

她想,她是哭的很伤心的。

她不信萧弘澄会出事,所以她想,她应该哭才对。虽然她并不相信萧弘澄会出事,但她依然觉得心里很痛,呼吸很困难,所以哭的很伤心,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周宝璐一边哭一边想,这件事,萧弘澄明明是有准备的,他知道他面对的是谁,她记得萧弘澄说,我再让他一步。

难道这就是让的一步?

周宝璐去武安侯府散心,午后,她去找舅舅陈熙华:“舅舅,二殿下在帝都吗?”

陈熙华说:“怎么回事?”

“太子失踪后。”周宝璐慢吞吞的说,那种迟钝的状态如影随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好不了,就好像魂魄少了一半,整个人少了一截,偏偏思维特别清楚:“二殿下在帝都都做了些什么?”

陈熙华显然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二殿下在帝都,这几天见了一些人。”

“二殿下也来见了舅舅吗?”

“是的。”

“舅舅怎么说的?”周宝璐根本没有问二殿下来做什么,只是问你怎么回答的。

陈熙华说:“我说,太子殿下受命于天,定将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二殿下不用担心。”

周宝璐点点头,话说的很慢,给人以在思考的错觉:“别人呢?”

陈熙华笑道:“别的人,自然有别的人知道,这个时候,不宜打听。”

周宝璐又想了很久:“舅舅给我透个底。”

陈熙华摇头道:“我也没底。”

周宝璐很失望,她决定萧弘澄回来之后,她一定要给他一巴掌,然后她说:“是不是应该问问沈统领?”

“没有用。”陈熙华再摇头:“沈统领自然是忠于皇上的。”

对!周宝璐明白了,萧弘澄已经长大了,又已经册封太子,他不可能永远用皇上的班底,他真正应该信任的,是他自己的人。

他必须有他自己的班底。

他做这样的事情,也肯定有自己的班底。

周宝璐的思维很清楚,也很跳跃,一个想法在脑子里转好几个弯,然后很突然的说:“舅舅有没有去拜访过林阁老?”

陈熙华笑道:“我预备今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