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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宝璐走到了禧妃娘娘和韩氏跟前,也是笑吟吟的说话,夸韩氏有福,家里又添了个哥儿,又夸禧妃娘娘今儿新上头的凤钗精美华贵,禧妃笑道:“这是前儿圣上赏的…”

正说着,身后一声小小的惊呼,周宝璐连忙转过身去看,随侍在皇贵妃娘娘跟前的靖王妃王锦绣大约是过于劳累,整个人往后倒,旁边站着的是二公主,已经抢着扶了她。

王锦绣脸色苍白,有些发青,而且明显看得出人瘦的厉害,在场的人都是有眼睛的,自然是知道这是侍疾劳累,休息不好所致。

主持大局的卫贵妃已经一迭连声的打发人叫太医了:“去什么太医院!这会子现成的伺候皇贵妃的太医呢,立刻传一个来给靖王妃请脉!快!”

周宝璐见王锦绣身边立刻围上了人,除了伺候的人,当然还有王锦绣的娘家母亲、姨母、舅母或是表姐等人,她过去也插不上手,便吩咐道:“打发人出去跟靖王爷说一声儿。”

韩氏就恭维道:“娘娘想的周到。”

周宝璐只是微微一笑。

不过片刻,郭太医已经提着医箱,飞速的赶了过来,五十的老头儿了,走的一头汗,气都喘不匀,歇了一下才敢诊脉,这会子事急从权,也没有那种帷幔什么的,郭太医自觉的别过头,不敢看王妃玉面。

诊了左手,郭太医面色凝重,又道:“请王妃右手。”

依样诊了一回,站起来回道:“恭喜皇贵妃娘娘,恭喜王妃,王妃这是喜脉!只是近些日子劳动着了,身子骨儿弱了些,又心绪不宁,忧伤过度,才会晕倒,只要此后好生保养着,自然就好了。”

在场众人有些就发出小小的惊呼声,每个人心中的念头都差不多,母妃病重这么久,王妃却有了身孕,这虽是喜事…可不大好吧?

卫贵妃迟迟不语,周宝璐心中冷笑一声,问道:“郭大人,靖王妃这喜信儿有多久了?”

郭太医回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靖王妃的喜信儿约莫是有三个月了。”

卫贵妃便道:“你们太医院是做什么吃的!每十日为王妃请一次平安脉,怎么到今儿王妃晕倒,才诊出来喜脉?就有三个月了?”

不少夫人都在心中轻轻点头,颇觉得此事有点蹊跷。

郭太医不慌不忙的奏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平日里太医院是按例为靖王妃请平安脉,只是靖王妃自大婚以来,一直在宫中侍疾,衣不解带,十分辛劳,又有脾胃不和,肝郁等诸多症相。”

郭太医背了一大篇医书脉象,表示就是因着太劳累太伤心,所以没诊出喜脉来!他总结道:“就是这会子,微臣也是再三斟酌,才敢确定的。”

众人云里雾里,但到底是心里头略一盘算,就知道,既然是三个月的喜脉,那就是在大婚那两日有的,实在没有不妥了。

周宝璐见卫贵妃不甘心,便道:“先把靖王妃送进内殿歇着,横竖回头太医院还有医正复诊,这会子歇着要紧,就是皇贵妃娘娘,本就身子不好,又劳累了这会子,也要歇着才是。”

皇贵妃本来就需要人架着才坐的住,一直昏沉沉的,此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睁开眼说了一句话,只是十分含糊,旁边的二公主却似乎听懂了似的,大声道:“娘娘大喜,您没听错,三嫂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

皇贵妃这下是真听到了,浑浊的眼中竟泛起泪花来,含混的道:“好好…好,快叫她歇着…好生养着…能给我生个嫡孙,我也能闭眼了…”

确实是十分安慰的样子。

大公主也在一旁帮腔,忙笑道:“娘娘说的是,娘娘也要好生养着,瞧着三弟妹生个哥儿才好呢!”

周宝璐笑道:“我瞧着,这喜信儿来的及时,娘娘听了这个喜信儿,这气色竟就好起来,说不准叫这喜气一冲,娘娘竟就好了呢?”

太子妃这话一说,周围的夫人纷纷附和起来,这俗例里头本来就有冲喜一说,如今靖王妃既然是三个月身孕,那就再没丝毫妨碍,完全是大喜事了,更像是冲喜了。

周宝璐听周围有一点点热闹嘈杂了,便轻声对韩氏道:“靖王妃果然是有福气的。”

因她说的小声,韩氏便不自觉的微微倾了身,靠的近些儿,心中琢磨这太子妃显然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了吧。靖王妃若是生下哥儿,那就是圣上的长孙,分量是不同的,她心里在琢磨,嘴里也小声附和道:“是呀,确实是有福气。”

“什么!”没想到周宝璐突然提高了声音,周围虽略微热闹,但到底都是贵妇人们说话,都不至于十分喧闹,周宝璐又是少女的嗓音,提高了就很有穿透力,殿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人人都望了过来。

周宝璐一脸的怒气,高声道:“国公夫人请慎言!靖王妃有孕,这是天家的大喜事,就是于皇贵妃娘娘,也是喜事,且靖王妃有孕已经三月,足见是在大婚时就有了的,和后头有什么干系,什么叫‘眼见得皇贵妃病重,靖王爷竟然还有心情寻欢?这孝道…’且靖王妃自大婚后三日,就入宫侍疾,衣不解带服侍皇贵妃娘娘,如此辛劳,谁看不见?连人都瘦成这模样儿了,不仅是皇贵妃娘娘,就是圣上也赞靖王妃纯孝,你竟然敢议论靖王爷和靖王妃不孝?”

韩氏开始还一脸茫然,随即看周宝璐说的有板有眼,竟编造这样的话来说,不由的气急败坏,怒道:“太子妃娘娘这话从哪里来的?我刚只说了一句靖王妃有福气,哪里说了那样的话,娘娘怎可血口喷人?”

周宝璐冷笑,并不与她辩驳,只是道:“怎么,知道这话不妥,当着人就不敢认了?”

周宝璐心中畅快至极,你编造别人的谣言的时候,跟这会子可不一样了吧?你也尝到了听到自己的谣言的时候那种想吐血又吐不出来的憋屈感觉了吧?

在场众人纷纷交换眼色,这句话非常有韩氏平日私底下议论人的风格,显然大部分人是相信韩氏说了这句话的。

有不少的精明人已经联想到了夺嫡,抹黑三皇子的名声,对五皇子显然没坏处。有人甚至想的更深,挑拨太子与靖王的关系,对五皇子显然也没有坏处。

而且太子妃与她地位不同,又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再是聪明,与她老辣的国公夫人怎么比?怎么会突然陷害她呢?

韩氏急的了不得,可惜辩驳十分的苍白无力:“娘娘位尊,怎可这样胡乱捏造,臣妾实在没说那话呀。”

周宝璐十分明白权力顶端的优势,只是冷笑,吩咐道:“请靖王爷,这样的恶意中伤,我做嫂子的怎么也得给兄弟说一声儿!”

韩氏急的汗都出来了,禧妃不得不出来给母亲撑腰:“太子妃娘娘此举不妥吧,我母亲从来都是温和贤淑,与人为善的,断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且连我站在一边,也没有听见母亲说那句话,太子妃娘娘或许听岔了,怎么就请靖王爷了?太不合规矩了!”

周宝璐依然保持那种不屑的冷笑:“禧妃娘娘刚才在与张夫人说话,能听见什么?我倒是正与国公夫人说靖王妃是有福的人,国公夫人那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在场众人显然都是看见的,周宝璐的确在与韩氏说话,韩氏还微微倾身,显得有点私密的交谈,而禧妃确实在一步开外与人说话,当然听不见。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声悠悠的开口了:“国公夫人与太子妃说的话,我没听到,不好说,不过,禧妃娘娘,您说您母亲断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我却不信,太子刚大婚不久,我难得去给安王叔父拜寿,坐着闲聊的时候,国公夫人就亲口对我说‘听说太子妃娘娘十分善妒,大婚这些日子,竟拘着太子爷不得去别人屋里呢’,这话听到的,只怕不止我一个人吧?”

竟然是庄柔公主!

这下子,大家都深信不疑了!

在场不少人是曾经听到过传言太子妃善妒的流言的,这个时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韩氏抹黑太子妃,显然也是和今日挑拨太子妃的原因是一样的!

抹黑太子太子妃,挑拨太子与三皇子兄弟关系,这些,无非都是有一个大家都想得到目的的。

就算是个别没听到那个传言的夫人,见到这话是三公主说的,也都自然而然的信了,谁都知道三公主与太子妃在闺阁时候就不对盘,后来庆妃与二皇子被太子爷整倒,三公主与太子仇深似海,绝不会捏造假话来帮着太子妃了。

所以肯定确有其事。

禧妃信誓旦旦的说她娘不会说这样的话,而却能确定韩氏既然恶意抹黑太子妃,那么恶意说靖王爷的坏话,那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周宝璐也有点意外庄柔公主这个时候居然站出来帮她,但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说别的,只是冷笑道:“来人,请靖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9章 还治其人之身

138

这会子,皇贵妃这样儿,是彻底不能理事了,另就是卫贵妃位最尊,见太子妃与禧妃直接对上了,卫贵妃一时踌躇,并没有立刻出头儿来偏帮哪一方。

她当然是比较希望看到禧妃与太子妃两败俱伤的,她才好坐收渔翁之利,可这会儿的局面,太子妃一口咬定韩氏说了那样的话,人人都没在跟前,没人敢说韩氏没说那样的话,加上太子妃的死对头庄柔公主居然也出头佐证,众人听了关于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太子妃的流言,就算原本半信半疑,听了也都信了韩氏说了这话。

有人在心中冷笑,这韩氏倒真是左右逢源,在别的公主皇子跟前挑拨太子妃,又回头在太子妃跟前挑拨三皇子,还不知道在别人的跟前挑拨过谁呢。

也有人心中暗笑,这位太子妃还真不是吃素的,并没有心领神会韩氏给的这种抹黑三皇子的理由,且转头就说给别人听,也给三皇子一个不大不小的亏吃,反倒立刻就闹出来,这会子吃亏的倒是五皇子了。

还有人多少知道些韩氏的秉性手段的,心中便晒笑,夜路走多了,总要碰到鬼的,你在这圈子里头各处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时候多了,总有翻船的时候。国公夫人又怎么样,太子妃可比你尊贵,就有本事当场不给你脸!

当然还有极个别的曾经在这种事上吃过哑巴亏,却找不着罪魁祸首的人,心中不由的怀疑,我们家也和敬国公家有争风的事儿,我那回是不是也是…?不管了,反正这韩氏看来是惯做这种下作事的,至少这两件事上没冤枉她吧。

卫贵妃不是个能察言观色的人,一心只琢磨虽说太子妃和禧妃斗她乐见其成,但若是东风彻底压倒西风,却不是个好事,她就慢腾腾的开口道:“太子妃娘娘也不用急着请靖王,敬国公夫人是禧妃娘娘的母亲,素来慈爱,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先前有些喧闹,娘娘听错了也是有的。再说了,即便随口说了句什么,也无非是普通议论,也并不要紧。且还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说法呢不是?”

韩氏见卫贵妃挺她,虽觉奇怪,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仿佛抓了救命稻草般连忙道:“娘娘明鉴,臣妾实在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也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是为着何事,要如此说。臣妾不敢与太子妃娘娘强辩,只求贵妃娘娘做主了。”

禧妃也忙道:“娘娘说的是,平日里娘娘在宫里,倒是常与我母亲说话,自然明白我母亲的品格儿,太子妃娘娘并不在跟前,不知道也是有的。”

周宝璐笑道:“过耳之事,本无凭据,更何况贵妃娘娘离着那样远,且贵妃娘娘与禧妃娘娘又交好,不信也是有的,我只需将我听到的说与靖王,若是靖王也如同贵妃娘娘一般与禧妃娘娘交好,那自然也是不会信的,贵妃娘娘要与国公夫人做主,那也没什么要紧。横竖我也不会处置国公夫人呀!”

有人就轻笑,太子妃真够有底气的,你愿意给她做主,那是你的事,我反正闹出来,再给靖王爷说就是了。

其实卫贵妃的意思,就是不要与靖王当面说这事,给韩氏一个体面罢了,周宝璐压根儿当听不懂。

见丫鬟已经出去了,禧妃知道那是太子妃的人,自己使不动,心中只是谋划着要怎么化解这件事。

其实连她心中也有些怪母亲心急,今儿竟就亲自在太子妃跟前这样说,反叫太子妃拿住了!不过这个太子妃也是个愣头青,这种事,脸面总得顾着,哪有这样立刻闹出来的做法?

卫贵妃见周宝璐这样说,半点不给她脸面,更越发要力挺韩氏了,便道:“都说大事化成小事,小事化为无事,才是兴盛安稳的做法,太子妃娘娘不过听了一句半句闲话,就这样大张旗鼓,又要闹的爷们出面,也未免太肯小题大做了些,任是谁,又没叫人议论过不成?无非便是清风过耳罢了,我瞧着,就是靖王爷靖王妃,也不至于这样就追究!”

周宝璐并不与她打口舌官司,横竖是自己的丫头出去叫人,卫贵妃就算掌后宫凤印,那也使唤不动自己东宫的人,没想到,这个时候,诚王妃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倒开口与宁婉郡主说话:“有的人,自个儿没长耳朵,别人说出来还不信呢。倒以为人家谁都说,就不说她了不成?”

宁婉郡主会意,笑道:“母妃说的是,说起来,前儿我倒是听人在我跟前说,宫里有的娘娘,自以为自个儿从草鸡变了金凤凰,连嫡母都不认了,家里头也下作,忙忙的就把个姨娘扶了正,要是咱们这样有规矩的人家,别说金凤凰,就是做了皇后呢,那也做不出这样没格调的事呀。”

平宁长公主就跟着笑道:“嫂嫂说的这是谁,也悄悄儿的告诉我。”

大盛最有权势的王妃与公主就当着所有贵妇人,公然的咬起耳朵来,当然,那音量就压根不像是在咬耳朵。

安王妃是个稳重人,见她们这样,不由笑道:“你们说人闲话也背着人说去,哪有这样当着面儿的,生怕人家听不见么?”

宁婉郡主是小辈,说话就较活泼,笑道:“婶娘,咱们不怕,宫里的娘娘都宽厚,就算听见了,不也当听不到么?横竖不是我说的,也不怕人找我算账!”

这个时候,大公主一脸没搞清楚状况似的,傻乎乎的:“哈哈!”

笑了一声。

周宝璐都想掩脸了,大公主跟着小姨母混久了,好的没学会,倒是把这两个字学会了。

卫贵妃脸都青起来。

可就算她把后槽牙咬的死紧,腮帮子都鼓出来一块,她硬是没敢吭一声。而且心里头还真的就对韩氏疑上了。

韩氏既议论太子妃、靖王妃,自然也会议论自己吧?

周宝璐与萧弘澄平日里的谈话里头,多少知道一点如今宗室的主流声音是看不上卫贵妃的,不仅是因为卫贵妃出身低,还有受宠掌宫之后对宗室的态度,未免太过于高高在上。

宗室都是天家血脉,任是哪家的血脉也尊贵不过萧姓,宗室众人基本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只有她们看不上人的,哪里轮得到人看不上她们呢。

不过这样明晃晃的当众嘲笑,除了看不上之外,大约也是因着卫贵妃刚才那句话中,对宗室的轻慢态度。

萧弘澄曾经再三的说过,宗室的力量很可怕,尤其是当有外力而抱团的时候,这一下,周宝璐算是见识了。

任是帝王宠妃,代掌凤印,一句话惹恼了宗室,也就当面给你没脸,就算气白了脸,也是一声不敢出。

周宝璐只站在一边看着,正僵持中,三皇子靖王萧弘清大步走进来,今儿是生母大喜的日子,他穿了隆重的王爷礼服,不过皇上有特许他御前带刀,所以就算在此刻,他腰间依然挎着佩刀。

萧弘清很有分寸的给该行礼的行礼,皇贵妃此时已经被抬回了寝宫,萧弘清便道:“嫂子。”

周宝璐点头:“有个喜信儿,刚刚乱着,也还没来得及给你报喜,太医刚才诊出来你媳妇有三个月身孕了。”

萧弘清冷峻如刀的脸上都不由的露出喜色来:“王妃呢?”

周宝璐端着大嫂的范儿道:“她累着了,送到后头偏殿歇着,你等会儿去看看她吧,三弟妹纯孝,忧心皇贵妃,日夜侍奉都是有的,但到底子嗣也不容轻忽,你要多劝着她歇着,生个嫡子,就是皇贵妃娘娘,也是欢喜的。”

“是。”萧弘澄顿首。

周宝璐说话一向爽快:“还有一件事,先前诊出来弟妹有喜脉,敬国公夫人悄悄跟我说,皇贵妃病重,靖王还有心情与王妃寻欢?这孝道…,已被我当场喝止!”

萧弘清原本的那喜色立刻消失,脸色越发冷峻起来。

韩氏当然又立刻喊冤:“靖王爷明鉴,我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太子妃娘娘听错了。”

这会儿卫贵妃还真不说话了。

萧弘清转头瞥了韩氏一眼,问周宝璐:“就是这位夫人?”

周宝璐点头称是。

萧弘清便转身走过去。

禧妃娘娘心里有点打鼓,这位三皇子不拘言笑,从来都十分冷峻,看不出他可能的举动来,她不得不端着皇妃的身份出来道:“靖王爷,我母亲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是在圣上跟前,我也敢担保的。”

萧弘清又看了一眼禧妃,没有任何表示,走到了韩氏跟前,韩氏张着嘴还想说什么,众人却只觉得眼前金属寒光一闪,只听得‘啪啪’两声,韩氏飞出去三尺远,当场就晕了过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位三皇子作风竟然如此的干脆而大胆。

周宝璐心中暗笑,萧弘清真不愧是沈大统领教出来的人,连出手都是一样的,刀鞘啪啪的就出手了,此刻韩氏的脸上一边一道刀鞘的痕迹,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萧弘清这才对禧妃娘娘说:“那就请娘娘到父皇跟前去担保吧。”

他也再不理睬任何人,一脸冷峻中带着怒意的出去了。

禧妃娘娘呆立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0章 宗室之怒

139

丫鬟们这个时候才手忙脚乱的去扶韩氏,禧妃哭道:“母亲您醒醒,您可不要有事啊。”

又回头对周宝璐恨道:“太子妃娘娘此举,我定要讨个公道!”

周宝璐笑道:“娘娘请!”

不敢惹铁血靖王,就要找太子妃讨公道,真是看她年纪小不懂事好欺负?

禧妃向来柔弱,个子也不高,这个时候又面对刚刚发育停当,圆乎乎的周宝璐,就更显得弱小可怜,这个时候看起来,还颇有种被周宝璐欺凌的味道。

只可惜在场的人,都不是那种光看热闹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足够精明的,这会子谁不是在寻思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太子妃娘娘此举真是巧合?真是单听到这样一句话?

这种想法,还确实真没几个人会信,但不管如何,周宝璐此举确实引起人深思起来,除了当场叫破韩氏对靖王的恶意,或许还要把帝都这阵子的流言都算在她头上。

揭发韩氏恶毒,相对周宝璐的流言自然就是颇多无中生有了,计算的十分不错。

韩氏虽然挨了打,可到底只是两刀鞘,伤的也算不得重,只是因着是三爷出手,才被抽晕了过去,这个时候已经悠悠转醒,嚎啕大哭,直叫冤枉:“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被人这样冤枉…无非就是仗着是太子的势,胡乱指责,我也是堂堂一品诰命,就叫人这样折辱,我还怎么活得下去啊,还不如一头碰死了的好!”

说着就要撞墙,寻死觅活。

禧妃娘娘指挥着丫鬟们拼死拦着,一边也跟着哭,只说是太子妃冤枉了韩氏,靖王爷又跋扈嚣张,定要上表奏请圣裁。

殿里一时乱做一团,卫贵妃便道:“太子妃娘娘,这样局面,全是因着娘娘言行不谨所致,娘娘也该自省才是,就算国公夫人说了一句半句闲话,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当不得真,咱们这样的人,也该当没听到,才是大家子的风范。”

“哈哈!”大公主深得陈熙晴的风范,不过她却不像陈熙晴那样言简意赅,大公主是个比陈熙晴更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说:“贵妃娘娘这话其实挺有道理的哈!贵妃娘娘家里人下作,见贵妃娘娘晋了贵妃位,就把娘娘生母扶正,嫡母送去了庙了,这件事横竖不是闲言碎语,娘娘不理会也是有的,事情在那里摆着,娘娘就是心里想理会也理会不了啊,总不能又把嫡母接回来,把亲娘送庙里去吧?当然只能当没听到了,哈哈!”

这世上敢这样说话,肯这样说话的,还真就只有大公主一个人了,横竖她有那不着调的名声儿,也不怕谁!

见卫贵妃居然敢训她嫂子,顿时跳出来,不依不饶起来,指着韩氏道:“说的倒轻巧,这老婆子,居然敢说我三兄弟,三弟妹孝道有亏,嫂子要是当没听到,还配当人嫂子吗?这就是嫂嫂对我们的疼爱,你是没当过人嫂子,并不懂吧?喔,也对,你还没挣上皇后呢,自然没当过人嫂子!”

这样的场面里头,也有好几人轻轻的笑出声来。

卫贵妃还真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脸上阵青阵白,一会子又转红,她当初是礼嫔,还是懂的夹着尾巴做人的,又是皇上的后宫,与大公主见的少,也不敢惹她,只听人说过大公主那混不吝的名声,她心中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一个年轻姑娘,就是再不注重名声,也不至于怎么样,不过是口头上略厉害些,比起大家闺秀的贞静和顺,要脸面来,显得略放肆些罢了。

且是皇上嫡长女,也有那样的底气。

如今卫贵妃飞上了枝头,自觉自己也有了底气,尾巴自然就不会再夹住了,且宫里的公主们也都温柔恬静,嫔妃也都没有肯当面得罪她的,独大惯了,正陶醉在后宫第一人的荣耀和权势之中的时候,这一次面对宗室的折戟简直就是当头的一闷棍。

可是不管是诚王妃还是平宁长公主还是大公主,这都是宗室里极有体面的人物儿,便是在圣上跟前恼了,圣上也要容让她们几分,卫贵妃再三斟酌,虽然恨的咬牙,却真没敢再吭一声儿。

她要端着贵妃身份再说一句,这个不着调的大公主或许就有十句等着她,大公主是不要脸面的,自己犯不着陪着她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