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黎拿起一件黑色吊带的蕾丝款,真丝面料穿在身上很舒服,温知黎站在镜子前摆弄了两下,怎么看怎么都是性暗示的气息,不行。

女孩子不能过于主动。

温知黎把黑色蕾丝扔到了一遍,又拿起一条中袖棉麻款,这倒是中规中矩,不过也太规矩了。

不行。

煞风景。

温知黎挑来选去,最后挑了一件米白色的纱裙,外面配了个同款罩衣,既不显得保守,有罩衣加持倒也自然。

换好衣服,温知黎进洗手间,把盘了一天的头发放下来,用护发精油抓了抓发尾,本来还想涂个口红,后来觉得太刻意,就作罢了。

女人有时候就这么矫情,明明想展现自己,可又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目的。

事实证明,想展现自己并不只有温知黎一个人。

这么会儿功夫,谢从述直接洗了一个澡,给温知黎开门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脸颊往下落,T恤前襟被浸湿,紧贴在皮肤上,浑身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欲。

谢从述从鞋柜里温知黎拿了一双新拖鞋,擦着头发往里走,随意地问:“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叫外卖。”

温知黎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放在地毯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上去,摇了摇头:“不吃,这么晚了,会长肉的。”

谢从述没有勉强她,拿过手机叫了一份甜品,温知黎余光瞥到他手机屏幕,发现还有最后一份红丝绒蛋糕,抓住谢从述的肩膀,凑上去说:“点这个,最后一份了,我想吃!”

“……”谢从述点了下红丝绒蛋糕后面的加号,好笑又无奈,“你不是怕长肉吗?”

温知黎拿过遥控器开始选片,没有接这个茬儿:“我们看什么?我之前看过的那部很好看,你要不要看,我给你剧透。”

谢从述拒绝得很果断:“不要,挑一部我们都没看过的。”

最后挑了一部评分高的悬疑片,为烘托气氛,温知黎关掉了家里所有的灯,只留了玄关那一盏。

剧情进行到第一个小高潮的时候,剧里的敲门声跟家里的敲门声重合,温知黎吓了个激灵。

谢从述揉着被温知黎掐疼的手臂,准备起身。

温知黎不敢一个人看,哪怕不到半分钟也不行,她手忙脚乱拿过遥控器按了暂停键,裹着空调毯可怜巴巴地抓住谢从述的手,小声说:“你开了灯再去开门。”

“胆小鬼。”谢从述哭笑不得,给她打开了最近的一盏落地灯,才穿上拖鞋去开门。

谢从述拿上甜品回来,刚坐下,温知黎踢了踢他的脚,使唤道:“关灯关灯。”

“你刚刚不是让打开吗?”谢从述无奈了。

温知黎按下播放键,低声催促:“你在就不用开,快关上,开始了。”

谢从述只好起身关上,兀自感叹:“也就只有你能这样使唤我。”

温知黎打开甜品的包装盒,听见他的话,抬头问:“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谢从述回来坐下,看了眼温知黎手上的东西,说,“喂我一口,我要吃那个巧克力味儿的。”

温知黎挖了一口,递到谢从述嘴边,在他张嘴准备吃下去的时候,一转方向,喂到了自己嘴里。

“想得美,我才不伺候你。”

温知黎得意地对谢从述笑了笑。

谢从述不气也不恼,连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伸手按住温知黎的头,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然后,趁温知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吻住了她。

最后那口蛋糕还是进了谢从述的嘴里。

温知黎瞪着谢从述,谢从述熟视无睹并且餍足地舔了舔唇,中肯评价:“味道不错,再来一口。”

“你……你……!”温知黎你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谢从述把勺子递到她嘴边,耐心道,“张嘴,我乐意伺候你。”

温知黎张嘴咽下,不需要咀嚼愣是吃出了一种咬排骨的感觉:“我谢谢你,你知道什么动物才从别人嘴里抢食吗?”

谢从述不紧不慢地说:“阿黎你想好了,骂我也等于骂你自己。”

“……”

温知黎说不过他,选择放弃。

谢从述倒是很享受互喂这种腻歪行为,温知黎频频被他打断,最后甜点吃完了,连电影剧情也看不懂了。

“之前那个小男生怎么死的?”温知黎一脸茫然。

谢从述拿过手机面色不改的百度剧情:“不知道,我查查。”

温知黎气笑了,推了他一把:“你这样看电影还有意义吗?”

谢从述手上动作一顿,随后把手机扔在一边,淡声说:“好像没意义。”

“我们倒回去重新看一遍好了,你把……”温知黎刚准备让谢从述把遥控器递过来,就被他长臂一捞,抱在了腿上。

温知黎坐在他腿上,抬头看他:“你干嘛?”

“快十一点了。”谢从述紧紧锢住她的腰,声音低沉。

“所以呢?”

“……没所以。”

温知黎倒是惊讶,大胆反问他:“真的没所以了?”

谢从述打量温知黎的表情,摸不准她的真正心思,于是认真地装矜持:“你之前说过了,明天还要上班。”

“你今晚还真的只打算让我来看个电影啊……”平时听多了从谢从述冒出来的骚话,一道关键时刻他还正经起来了,对比之下,温知黎忍不住笑起来,“你真的觉得能让我明天上不了班?”

难道谢从述私底下去看了什么霸道总裁,一夜七次郎这种鬼话也能自我代入了吗?

话音落,温知黎感觉自己身体腾空,接着就被谢从述压到了沙发上。

罩衣落在地毯上,纱裙的肩带垮下来,谢从述掐了把温知黎的腰,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屋内光线昏暗,谢从述更听不得一丁点儿声音,咬着牙说:“温知黎,你自找的。”

温知黎并不抵触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半推半就,默许谢从述做的一切。纱裙里面她什么也没穿,他的手伸进来的时候,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眼睛更红了。

温知黎搂住谢从述的脖子,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做吗?哥哥。”

谢从述喉咙发紧,亲了亲她的脸,又亲吻她的锁骨,箭在弦上之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叹气说:“没套,我忘了买。”

根本不需要思考,温知黎已经提出了解决办法:“小区出门右拐第一家就是便利店。”

谢从述立马起身,套上T恤,拿上手机:“等我。”

温知黎衣服都懒得整理,就那么躺着,撑着头对他眨了眨眼:“快去快回。”

谢从述走的时候,甚至带起了一阵风,门是被砸上的。

温知黎躺了两分钟,还是决定起来洗个澡。

刚关上水龙头,温知黎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开门声,她裹上浴巾出来,顺便看了眼客厅的挂钟,惊讶道:“不到十分钟,你是跑着去的?”

谢从述把塑料袋放在桌上,对自己的行为似乎也感到无奈,喘着气感慨:“其实你不用说出来。”

温知黎走过去,拆开塑料袋上的死结,笑着说:“想不到吧,三十岁了还能半夜跑着去买套,梦回十八。”

谢从述看着她的手上的动作,失笑:“你别激我,这是我的地盘。”

温知黎拿出塑料袋里的东西,看着上面的字样,轻咳一声,问:“你要不要再去……洗个澡?”

谢从述将人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去。

“不用,反正完事儿了还要洗。”

时隔这么久,在这种事上,依然是谢从述占据主导地位。

温知黎最开始还有心思在嘴上占占便宜,后来谢从述开始动真格,温知黎嘴里除了忍不住跑出来的羞耻音节,再也没心思说别的。

倒是谢从述,动作不停,嘴上也不停,温知黎饱受生理心理双重“折磨”,以至于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

谢从述抱着她去浴室冲洗,温知黎累得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直到被他抱回床上,她才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温知黎半梦半醒,抱着谢从述的胳膊,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不来了吗?”

“我倒是想。”谢从述也挺遗憾的,回答:“可惜没套了。”

“……”

“哦。”温知黎松开谢从述,翻了个身,脑子清醒过来,小声说,“谢天谢地。”

第74章

第二天要上班的情况,睡前切勿过度运动。

这是温知黎睁开眼后,两眼无神盯着天花板时对自己做出的一个忠告。

闹钟响个不停,温知黎拿过床头柜的手机关掉后,翻了个身,手往身边一探,被窝是凉的。

……人呢?

嗯????

温知黎睁开眼睛,屋内窗帘没拉开,光线如黑夜,她打开床头灯,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谢从述。

再看时间,七点半。

难道在洗澡?

温知黎掀开被子下床,地板上铺了地毯,她没有穿鞋,光脚往浴室走,可推开门,浴室也空无一人。

好家伙,吃干抹净就走人。

绝世渣男。

温知黎从沙发上拿过自己的衣服套上,揣着一肚子闷气打开房门,打算回自己家洗个澡,收拾一番上班。

刚走两步,她突然听见厨房里叮铃哐当一阵响,动静大得跟一个炮从天而降把厨房给轰了似的。

温知黎冲进厨房,门一拉开,油烟味扑鼻而来,呛得她眼睛都红了,掉在地上的锅还要一圈一圈地转。

她看着地上黑漆漆的一坨不明物体,愣是没分辨出这是什么食物。

温知黎用手扫开眼前的油烟,对谢从述喊:“你干嘛呢!咳咳……没事儿吧!”

谢从述缓过神来,回应了她:“做早餐,没事儿。”

温知黎跨过地上那坨不明物体,走到谢从述身边,见灶上的火还开着,赶紧伸手关了。

“你在做什么东西?”

“煎荷包蛋。”谢从述走到水池前冲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蛋盒,语气惋惜,“没蛋了,叫外卖吧。”

温知黎注意到谢从述手上一片红,弯腰仔细看:“怎么弄的?”

“蛋飞起来掉我手背上了。”谢从述感觉差不多,准备关水,温知黎出声制止,“别停,多冲一会儿,搞不好要起泡。”

谢从述只好继续冲。

温知黎蹲下来,顺手拿了一双筷子,把地上那坨不明物体……不对,荷包蛋夹到了碗里。

这个蛋不仅外面黑的,就连蛋黄都是黑的,如果不是谢从述说,温知黎绝对看不出来,这居然是一个蛋。她放下筷子由衷感慨:“太厉害了,你居然能把一个蛋煎成这样。”

谢从述继续冲水,没说话。

温知黎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又问:“锅怎么掉地上的?”

谢从述真不想复述刚才的场景,艰难开口:“本来很顺利,翻面的时候,我颠锅,油溅起来我一松手就……”

“颠锅?”温知黎瞪大了眼睛,打断他,“你出国两年练就了这门神技?”

“这是我第一次下厨。”谢从述冲抽油烟机旁边的平板抬了抬下巴,上面的简单视频正好又播放到颠锅翻面的部分,他无奈道:“视频里让颠的。”

温知黎又心疼又想笑:“以后我们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了成吗?”

谢从述与她达成一致,叹了一口气:“叫外卖吧,我想吃荷包蛋。”

“行,给你点俩,补补。”

温知黎将锅捡起来,把灶台上的鸡蛋壳扔进垃圾桶,吩咐谢从述再冲五分钟,回房间拿手机叫外卖。

点完外卖,温知黎回厨房,冲了这么久的水,谢从述的手背还是起了水泡,周围红通通一片,看着就疼。

“这样不行,我陪你去医院处理一下。”温知黎皱着眉说。

谢从述自己倒不在意,大男人怎么会怕这种疼,安慰她:“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温知黎并不赞同:“万一好不了留疤怎么办,那个蛋都黑成那样了,肯定特别烫!”

“……”

谢从述很无奈,讨饶一般说:“阿黎我们能别提那个蛋了吗?”

那个蛋就是他人生的败笔。

温知黎拿过手机准备给邹莹请两个小时的假,单方面做了决定:“我回去洗澡换衣服,吃完早饭我们去医院。”

谢从述抓住温知黎的手,与她商量:“我上午有个会不能缺席,这样,我让钟献把医生叫到公司,行吗?”

温知黎还是很好说话的,点头答应:“行,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要看到结果。”

谢从述笑:“收到,遵命。”

吃过早饭,温知黎没让谢从述送,自己开车去公司上班。

谢从述的车不在这边,钟献开车过来接他。

钟献注意到大老板手上红红的一片,顾着开车没细看,关心一问:“谢总,您的手没事吧?”

谢从述拿着平板看文件,淡声回答:“问题不大,中午让医生来公司一趟。”

钟献应下,开始给谢从述复述今天的日程安排,话说到一半,身边的人没了声,看样子是睡着了,钟献识趣闭嘴,兀自感慨:“谢总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谢从述其实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神,听见钟献的话,出声反问:“我注意什么身体?”

钟献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吓了一个激灵,寻机会找补:“没……没有,我的意思就是,凡事都有节制,方可长久,嗯……”

谢从述冷眼觑过去,沉默了几秒,转而问:“你觉得自己不说话,别人会拿你当哑巴吗?”

钟献摇头,耿直道:“不会的。”

“那你就闭嘴。”谢从述面无表情地说。

钟献欲哭无泪:“……好的,谢总。”

——

半个月后,外公外婆旅行结束,回来接走了凶哥。

很不凑巧的是,他们来的那天,正好碰见温知黎从谢从述的屋子里走出来。

成年人的事情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特别解释的。

外公没说什么,甚至还乐呵呵地跟谢从述唠家常,外婆倒是一直沉默寡言,从头到尾没给谢从述一个好脸色。

如此奇怪的气氛,难为谢从述来盛情邀请二老一起吃了个饭,吃完饭并且依然十分热情地做了司机,将二老连带着狗一起送回了家。

临下车前,外婆牵着凶哥,破天荒叫住了谢从述。

温知黎大概猜到老太太会说什么,可老太太最后说的话,谁也没想到。

外婆板着脸问谢从述:“你现在不怕狗了?”

谢从述现在看着凶哥不至于躲,但也仅仅是不躲而已,他如实回答:“怕,不过我觉得我迟早能克服的。”

毕竟温知黎说了,这狗也算是家庭成员的一份子,何况现在,他在两个老人心里的地位估计还不如一条狗。

外婆若有所思地看了谢从述一眼,随后说:“不用克服,怕也好。”

这话谢从述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