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乐却眯着眼问了句:“你的手好些了么?”

萧郁蝶抬起头来说:“好多了,水泡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而且早就不痛了。”

张司乐听后点点头,笑着示意她开始。

萧郁蝶稳了稳弦,便开始就上了几个花指。

因为这首曲子一开始,就叹着史湘云的身世悲怜,有种激动而又愤慨的意味。

“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萧郁蝶清了清嗓子,便开唱了,看着他们向自己投来的羡慕目光,萧郁蝶知道他们是在说,你咋就有这么多的新点子,新曲词呢?

萧郁蝶不禁觉得好笑,不过她很识相,是自己写的,她一定会说是自己写的词。不是自己写的,她就会说,写这些东西的那个人已故,其实,他们根本就还没出生呢…然后再说无非就是他们不出名,所以她们不认识这些人…

要是以后那些有名的文人骚客知道萧郁蝶在他们出生之前就贬低了自己,还不得一个个气得去撞墙…

随着几个扶指摇和几个扣指的交错,萧郁蝶继续唱着:“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这一段,是写得比较幸福温馨的。

其实,萧郁蝶一边弹,一边也在心中感慨,为什么史湘云会这么不济。好不容易遇见了卫若兰这个贵族公子哥儿,与他相爱相守的。本来可以弥补一下她不济的童年的,但是没想到最后卫若兰还染痨病死了…最后,史湘云还要落得个年轻守寡…真真是,乐中悲了。

“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萧郁蝶调了一回弦,以便她将下面那段重叠的歌词再唱一遍。

她心中有些叹息,别看史湘云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心中藏着的那些苦,又有谁知?

歌词还是不断地从萧郁蝶的嘴里不断地冒出来,张司乐此刻的嘴角已经浮起了笑意。

她偏过头来对着温司乐说:“我说过的,萧郁蝶是个人才。”

温司乐也看着萧郁蝶,随后他笑着对张司乐说:“我虽然没有表态,但是我几时否定过她?”

张司乐没有再说话,但是她的脸上早有不满之色。

终于,一曲终了。

萧郁蝶长呼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进得了司乐监,这可是关乎自己的命运的事情呀。

张司乐这时,竟然优雅地鼓起了掌来。

温司乐和大家均惊讶地看着她,虽然这个张司乐看似个佛口菩心的女神,其实能够真正被她欣赏的人,屈指可数。

于是,大家都纷纷地向萧郁蝶投来了羡慕或者嫉妒的眼光。

萧郁蝶没有过多地理会,只是稳了稳琴弦,便躬身谢过了张司乐。

走下场后,温司乐便点了顾兰芝的名字。

萧郁蝶偏过头去一看,是个文文雅雅的女孩,挺素净的。

女史们常说,这个顾兰芝真是幸运,她是一路挤上来,挤到了第三场比试的。

萧郁蝶想到这里不禁就觉得好笑,其实自己何尝不是“挤上来”的…

“回温司乐,张司乐,我演奏的是月琴,曲名为《赛雎鸠》,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为我作的。”顾兰芝笑着说。

温司乐示意她前去演奏。

于是,她站着抱起月琴,开始演奏。

萧郁蝶看了那么多个人比赛,还是第一次看到站着演奏月琴的。

之前有看过钱诗诗的月琴演奏,这个顾兰芝的,跟她相比,显然是高钱诗诗一筹的。否则,她也进不了第三场。

只是,她今天演奏的曲子并不出彩,而且曲风也跟之前温司乐和张司乐合奏的那首曲子不贴切。

所以,萧郁蝶暗想,跟白沁舒单若嫣她们比,顾兰芝今天的胜算不大吧。

曲子弹了一阵了,都还只是前奏,萧郁蝶听得有些倦。

毕竟最近为了比赛的事情和手受伤的事情,她已经累得焦头烂额的了。

而且,现在她演奏完了,赛场上的动向就跟她没有很大的关系了。她的神经也都稍稍地松弛了一些,还有一点就是,顾兰芝的演奏并不是很吸引人…

萧郁蝶有些好奇的,倒是接下来最后一位表演的碧诗燕。

她也位列“司乐六杰”里面,不过,萧郁蝶倒是从未见识过她的演奏。

萧郁蝶稍稍偏过头去看一旁的碧诗燕,她的眼中早已自信满满,看来,身为最后一位表演的她,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曲目,有备而来了。

等萧郁蝶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顾兰芝曲子的高潮。

但是,整首曲子给萧郁蝶的感觉,是没有高潮的。

整首曲子一直低低抑抑,没有起伏,让人听得很倦怠。

再看白沁舒,她正低头想着事情,她已经入围了,应该不用再考虑什么了呀。而单若嫣,则一直扯着萧郁蝶的衣袖耍玩,看来,她对自己的入围几率,也是信心满满的。

张司乐早就不在听这首《赛雎鸠》了,她正笑着和柳典乐说着什么,有时还不时地往自己和单若嫣身上望望。萧郁蝶一脸不解,但同时心里又饱含希望,难道她在跟柳典乐讨论自己跟单若嫣。那么,她应该有留心自己吧。

曲终人散,这三个字用在顾兰芝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

她落寂地放下了月琴,向着温司乐他们施了一礼之后,便低着头走下了场。

而碧诗燕,还没等着温司乐点名,便径直地走上了场。

温司乐笑笑,只好示意她随意。

“我要演奏的曲子名为《浮香》,用柳琴演奏。”她的口气好大,好不客气。看来,她是个自恋而又骄傲的人吧。

萧郁蝶一面想,一面期待她接下来的演奏,她想看看这个碧诗燕,究竟有没有骄傲的资本。

只见碧诗燕随意地坐在方凳上,是个大方而又不失优雅的姿势。

这时,单若嫣拍拍萧郁蝶的肩说:“这个碧诗燕啊,父亲只是个江南经商的商人,但是她总是给别人一种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觉,我不喜欢。”

单若嫣的声音有些大,旁边的林诗诗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萧郁蝶扯了扯单若嫣,给她个示警,没想到,她还是继续说:“商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低人一等的。”

这句话惹来了顾蕊瑶深意的一眼,白沁舒这才有些慌促地走过来掩着单若嫣的嘴巴。她靠近单若嫣低声地说了句:“顾蕊瑶就是商人之女呀。”

单若嫣这才哑然失声,再看顾蕊瑶,她已经在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单若嫣了。

单若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去不开口了。

萧郁蝶笑笑,平时白沁舒说自己口无遮拦,现在这个单若嫣,倒可以取代自己的位置了。

再看碧诗燕,听她的曲名叫《浮香》,萧郁蝶还以为是首优雅的曲子。

没想到,竟然是一首豪放粗犷的塞外歌。

她弹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比白沁舒的功底还要来的浑厚。

但是,她也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这首《浮香》,用来参赛,的确是上品。但是,她难道忘记了今天的比试内容么?

纵使这首曲子再怎么出彩,再怎么能够体现出她的功底跟天赋,但是,一首塞外曲又怎么能跟今天温司乐和张司乐合奏的那首《七夕》挂钩呢?

这个,应该是她的致命伤了吧。

不过,更令人惊讶的一幕还在后头呢。

张司乐突然间就厌烦地站起来打断了碧诗燕的演奏,她凝眉微怒地对着碧诗燕说:“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进我司乐监。”

碧诗燕显然是被吓到了,刚才的那股子傲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即刻跪在了地上问道:“还望张司乐明示,再给诗燕一次机会!”

张司乐冷哼一声:“我们司乐监的女官,是管着下至演奏给群臣们听,上至出场外国使节来访的乐场的职责的。像你刚才那样,态度傲慢,自以为是,根本就担当不了此重任。你以为,凭着这首出彩的曲子,就能够获胜是不是?那你错了,正因为你只想着自己出彩,而不顾今日的比试内容,我才看出,你是那种只顾着自己往上爬的人。你根本就不会随机应变,不会顾着同伴。万一,哪日皇上要你上前跟同伴一起献乐,你可知,你为了你自己的这种心态,会害了你的同伴!”

张司乐突然间的一长段评论,不止是令碧诗燕吓到了,连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温司乐在内,也是吓到了。

他试图让张司乐再给碧诗燕一个机会,毕竟碧诗燕的音乐天赋还是很高的。

但是看着张司乐一脸气愤的样子,温司乐竟然不想再去理会什么。看来,比赛的结果,早就出来了吧。

没了碧诗燕,秦双燕没有参赛,顾兰芝的可能不太大,萧郁蝶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着,可是数来数去,还是有个林诗诗…

不知道最后的结果究竟怎样…

尽管碧诗燕那眼泪流的跟自来水似的,但是她还是被侍卫们带了出去。

萧郁蝶和白沁舒都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她还是挺不幸的。

而单若嫣就不一样了,她刚才才说了自己不喜欢碧诗燕,现在她被剥夺了比赛资格,她自然是不会怜悯她的。

空气一下子就凝结了,为刚才的那幕惊心动魄,也为接下来就要宣布的比赛结果。

萧郁蝶的心从来就没有跳的这么快的,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到了嗓子眼儿。

良久,张司乐坐下了身子,温司乐却站起了身子。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可能是刚才碧诗燕的事情吧。

只见他正声地说道:“在宣布名单之前,我想先说,这次胜出的人,毫无疑问,会进我们司乐监做事。而且,皇上这次特别声明,接下来为控鹤监内供奉办的诞辰,会用到你们。也就是说,胜出的人,将有机会为皇上献乐。这是典和典以上的官职才有的殊荣,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这个温司乐,总是喜欢在这么期待的时候,说些让我们更心急的话。”单若嫣撅着嘴巴说着。

萧郁蝶却失了神。

也就是说,自己如果赢了,进了司乐监,还会再见到张昌宗?

“下面,我要开始宣布名单了。”温司乐这时的脸色才微微好转,“白沁舒,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她了。剩下的就是,单若嫣,顾蕊瑶,萧郁蝶…以后,你们要好好地为司乐监做事,为皇上演奏。至于林诗诗,你的琵琶已经被白沁舒比了下去,顾兰芝,你的技艺不佳,未能取胜。”

“太好了,郁蝶。”白沁舒难得的不顾形象地抱住了萧郁蝶。

单若嫣则在一旁嘟着嘴巴说白沁舒偏心,于是白沁舒又笑着抱了抱单若嫣。

另外,林诗诗和顾兰芝两个,并未大闹一场。她们或失望,或悲伤地跟着宫婢走了。

而此时的萧郁蝶,却并没有原本想好的这么兴奋了,她整个人都好像脱了气似的。也许,是比赛太累了吧。

第一卷 芙蓉殇 第五十四章 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比赛胜利之后,萧郁蝶她们四个被正式安排住在了华音苑。

看着这里昔日住着人的另外几间房,以前萧郁蝶觉得人多了,好吵。但是现在,她又觉得院子太大了,整个院落空空落落的。

好在比较幸运的是,她还是跟白沁舒还有单若嫣在一起。

至于那个顾蕊瑶,萧郁蝶觉得自己可能跟她相处不来吧,她一直是那种懂礼数,又有点傲慢的人。

白沁舒就不一样,她也很讲究礼数,可是她会让别人体会到她的心。顾蕊瑶给人的感觉就是,你跟她的关系再好,她也不会跟你交心。

现在萧郁蝶终于进了司乐监了,可是,见到张易之的机会比较少。

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恰好的机会。

那就是张昌宗生日的那天,她有机会献演,但是,碍于那么多人在场,还有张昌宗…萧郁蝶想着想着还是在心里闪过了一丝犹豫…

万一,她真的成功地杀了张易之,还没等唤笛带自己回现世,自己就被武则天抓了起来怎么办?

萧郁蝶每每想到这些,她就不禁想要笑,进了司乐监之后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清闲了。每天除了跟白沁舒她们一起练练曲子,就再也没事情做了。打扫卫生,端茶送水自有别的宫婢来做,萧郁蝶暗想,怪不得自己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胡思乱想呢。

不过,柳绮雯的到来,倒是让萧郁蝶的心情激动了好一阵。

“你说的是真的!”萧郁蝶跟只兔子一样,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

柳绮雯跟白沁舒她们都不禁掩袖偷笑着。

不一会儿,柳绮雯便点点头说:“是真的,李尚仪吩咐,说你们进了司乐监之后,想要出宫,已非易事。所以,特命我安排将你们的亲人接进宫来一叙。”

白沁舒听了,点点头说:“李尚仪不愧为尚仪大人。”

单若嫣听了也十分高兴,她拉起萧郁蝶的手说:“郁蝶,你准备让柳典乐接谁进宫来看你?”

白沁舒听了也在一边好奇。

萧郁蝶垂首冥想,接爸爸妈妈之类的,是不可能的。那么,另外的亲人,不,应该说认识的人…张昌宗已经进宫了,刘妍跟李宵云幸福地生活着,不知去向了。还有,水果和沙拉?萧郁蝶还是摇了摇头,见到她们之后,肯定会留恋不舍的。那么…对了!

萧郁蝶此时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和善的面庞。

该死!

萧郁蝶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会把田如意忘了…她可是自己的大恩人呐,不管是刘妍的事,还是之后她对自己的照顾…

所以,经过一番冥想之后,萧郁蝶抬起头来笑着对柳绮雯说:“柳典乐,劳烦你去一趟城内东街的如意客栈,就把客栈的老板娘田如意接来吧。”

柳绮雯不解,单若嫣更是一头雾水。

白沁舒蹙起了眉头,跟萧郁蝶相处了一阵了,倒还真的忘记问问她的家人了。

萧郁蝶看着莫名的大家,随即便笑了起来:“我自幼便丧父丧母了,”说到这里,萧郁蝶心中对萧傲阳的愧疚已经是极大的了,“唯有叔婶,姑母们,不过,他们都远在千里之外。而那家客栈的老板娘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我能有今天,都要多亏了她。”

听到这儿,柳绮雯她们才恍然大悟了。

待大家交代清楚了这些事情之后,柳绮雯笑眯眯地又透露了一个消息:“对了,你们过几天的献演,是个天大的机会。因为温司乐和张司乐挑剔的缘故,司乐监就只有我一个典乐,话说过几日的献演,若是能得到皇上欣赏的,即刻就被封为典乐。要知道,掌乐跟典乐只一字之差,但是要从掌乐升到典乐这个位置,却有千里之遥。”

这时,白沁舒明显发现,一直在边上甚少言语,漫不经心的顾蕊瑶,眼里早已闪烁着不明的光。

“那,这么说起来,倒还真是个好机会呢。”萧郁蝶若有所思地说着,“柳典乐,是不是升为了典乐之后,会有很多的机会给皇上还有那些宠官们献演?”

柳绮雯不知道萧郁蝶是暗暗地在为张易之的事情筹谋,于是她便无奈地答了一句:“其实,说什么献演,殊荣的,不过是给主子取乐的奴才罢了。”

单若嫣见柳绮雯这么一说,倒反起嘴来:“也不能这么说,像我,本来我爹是金甲将军,我应该不愁什么的。但是,我爹说了,这个年代不同。女子要有才,要有能。就像现在宫中深的皇上喜爱的那位女官上官婉儿一样,她位列六局之外,是个独立的女官。但是,她的权力,却远远大于六局之上。”

听到单若嫣提起上官婉儿,萧郁蝶来了个激灵。

也对,怎么能在武则天执权的时代忘记了这位女宰相呢?

日子过了一天,尚仪局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呢。

在古代这么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柳绮雯竟然在第二天就让萧郁蝶,白沁舒和单若嫣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不过,顾蕊瑶的父母在江南,进宫的话,可能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吧。

萧郁蝶她们尽量不在顾蕊瑶面前表露出很开心的样子,怕她见了会难过。

不过,当萧郁蝶拉着田如意进了自己的居室之后,田如意和她两个的叫声,可以把屋顶掀起来…

“郁蝶,我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到宫里来玩一玩!”田如意激动地拉着萧郁蝶的手说。

此时的田如意,就跟土包子进城一样,滔滔不绝地跟萧郁蝶感叹着宫里这个门是金的,那个栏是玉的…

不过也是,第一次进宫的萧郁蝶,何尝不是这个样子?

一阵激动平息过后,萧郁蝶拉着田如意坐下,她指着桌上的糕点说:“我知道这些都是如意姐爱吃的,所以早早就让御膳房那边抽空为我准备了。”

田如意痴痴地笑了一阵:“郁蝶啊,我们相处细数下来,不过几天,你竟然就对我这么好…”

萧郁蝶还是握着田如意的手:“如意姐,你别这样说。要不是你当日帮了我朋友,她今天就不可能幸福地跟着她爱的人在一起。要不是当天你帮我躲过了那些人的查询,我就没有今天了。”

“所以,”萧郁蝶真心地望着田如意说,“郁蝶我谢你还来不及的呢。”

田如意摇摇头笑着,随后便用手捻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那天,”田如意吃完后笑着说,“你没有再回来了,我就猜想你是入选了。我后来不放心,又让小七去打听了一阵,结果几天后就在入选的皇榜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我当时真高兴,于是就对着所有的客人说了那天的酒水全免了。”

萧郁蝶哭笑不得,田如意是个寡妇,赚两钱也不容易的。

“如意姐就是这么豪爽的性子,郁蝶喜欢!”萧郁蝶笑呵呵地说。

田如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想起了什么正事似的拿出了一个蓝底碎花的包袱说:“这里边是我准备的一些小吃,我想这宫里可能是吃不着的。那时我见你十分爱这些个小吃呢,于是就借着这个机会准备了,这里边,还有我的几个拿手好菜呢。”

田如意一面说,一面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小食盒,以及一件件包裹好的民间小吃。

萧郁蝶感动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呐,我的红烧狮子头,爆炒牛肉片。这个竹笋炒肉丝,还是你给的创意呢,知道你喜欢吃辣的,所以我多放了些辣椒。”田如意笑着一件件说来,“还有这油煎的小笼包子,这润口的枣泥馅饼,还有…”

“如意姐,”没等田如意说完,萧郁蝶的眼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气,“真是太谢谢你了…”

“傻瓜,”田如意伸手捏了一把萧郁蝶的鼻子,“能认识你这个姐妹,是我田如意的运气和福气,只是,这以后再见面,也不知是何时了…”田如意微微地叹着。

萧郁蝶为了不让田如意难过乱想,便岔开话题说:“不说这些了,让我来尝尝如意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嗯,你如意姐的手艺,何时逊色过呢!不然怎么能压倒整片东街的客栈,变成生意最好的客栈?”

田如意还是有些自恋的,不过萧郁蝶承认她有这个资本自恋,的确,如果不是她调教得那些厨师和伙计是一流的话,如意客栈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的。

吃到了久违熟悉的味道,一阵暖意就从萧郁蝶的心房溢出。

她放下筷子,向田如意竖起了大拇指:“一级棒了!”

田如意听着,立即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