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唇,趁这个间隙,将手自男人的手心抽出,伸至袍袖,取出一枚东西。

“方才,十七爷说,那只天鹅是我所扮,那这只呢?”

她微微一笑,走至十七面前,将手中之物轻轻置在宸妃和十七面前的桌案上。

“它可以一直陪着十七爷!”

十七眸光一亮,众人定睛望过来。

赫然是一只纸天鹅(纸鹤)。

全场再次唏嘘声迭起。

难怪这个女人舞蹈之前问大家谁带了纸张,原来是用来折叠这个东西。

可是,她几时叠的?

记得她将纸张拢进袖中,就开始跳,然后,到现在,她没有机会叠啊,难道在完成舞蹈的同时,她就完成了这个折叠的动作?

众人皆是惊叹。

商慕炎微微敛了眸光,这才想起,方才她伏在地上手臂微动,原来是在叠这个。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巧心思?又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如此,十七弟可以放过那个嬷嬷了吧?”

商慕炎走过去,再次将苏月的手裹住,眼梢轻抬,望定十七,声音微微透着一丝不耐。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平生第一次,他生出一种感觉。

讨厌的感觉。

他讨厌众人或惊艳或艳羡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他讨厌这种被觊觎的感觉。

他的女人,谁也别想觊觎!

冷煜也不行!

十七欣喜地将纸鹤捧在手里,笑道:“谢谢八哥,谢谢八嫂!”末了,又转眸看向跪于地上的老宫女,“起来吧!我饶过你了。”

老宫女感激涕零,对着十七一拜,又转过身对着苏月和商慕炎“砰砰砰”将头磕得直响。

苏月弯腰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也是那一夜,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女子,这个一舞倾城,却只为一个下人求情的女子。

也是那一夜,有的人发现,其实杀一个人很容易,而让一个人感激臣服,那才是大智。

接下来的事,苏月记得不大清了,因为她是真的累了。

有孕在身,与冷煜一舞已是耗费了体力,接着又跳上一场芭蕾,她的身子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所幸,没多久,景帝就说,想先回帐休息的可以先回,意兴阑珊的也可以留下来继续。

商慕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回了帐。孩纸们很聪明,都猜出来月月要做什么鸟,还有孩子说,手影戏,也是不错的提议哦,素子肿么就没有想到捏?嘻嘻~~

对了,抽风,后台看不到道具,先谢过大家,等能进去了,再一一答谢哈,么么~~

另,传说,明天加更,so,明天有虐~~你们懂滴~~

【165】今夜怕是没得睡了

更新时间:2013-7-1 1:36:00 本章字数:5112

一进了营帐,商慕炎就将苏月按压坐在软垫上,扯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扔在地上。

对,毫不夸张,一扯一扔。

苏月怔怔看向那跌落在地上的面具,心想,如果材质不是青铜的,估计早已破碎了吧。

他气什么?该气的人是她才对吧玑?

还没有回过神来,脸上一轻,她的面具也被男人扯落,一丝头发被钩挂住,扯得苏月头皮一痛,她终于忍不住恼了,“商慕炎,你发什么疯?”

“作何戴这种面具?”

紫袖骤扬,面具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也“当啷”一声跌砸在地上啊。

“这面具怎么了?”

“它是狐你不知道吗?”

“狐又怎样?一个面具而已,不像有些人一肚子的算计,那才是狐狸!”苏月气结,禁不住反唇相讥。

男人冷笑,“莫拿有些人说事,要说算计,你苏月也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苏月一怔,愕然抬眸,“商慕炎,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算计了?我算计谁了?”

男人冷笑更甚,“你不就是看到我跟舒思洋配乐了一曲,心中不悦,就也跑上去舞一曲,还让冷煜弹琴,分明就是想以此来激我,不是吗?”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原来他是这样看她的。

苏月闭了闭眼,“商慕炎,你以为你是谁?我至于那么无聊,去做这种事吗?你没看到,我是为了那个老人吗?当然了,你看不到,你怎么看得到呢?对于你们皇家,人命就如草芥,连十七那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去利用手中至高无上的皇家权力,杀一个人算什么?不过就是踩死一个蚂蚁而已。可是在我的眼里,人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无论是天子,还是百姓,都一样,只是出身不同而已,没有贵贱之分。”

男人就好笑地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蓦地脸色一凝,抬手将她的嘴巴捂住。

“你知不知道这话,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父皇耳中,会是什么后果?”

“当然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不怕死,”见苏月摆头,男人松开了手,略带嘲意地笑道:“只是莫要连累了八王府才是!”

连累八王府?

苏月冷笑出声,“八爷几时变得这般胆小起来,这可不是八爷的作风。”

男人鼻子里轻哼一声,未语。

他当然胆小,曾经是一个人,天塌下来,也是孑然一个人。

如今,不同了,是三个人,不是吗?

他伸手抓住苏月的腕,苏月一惊,抬手想甩开,“你做什么?”

“别动!让我探一下脉搏!”

苏月一怔,想起有些时日没有探脉了,而且今夜又透支了些体力,便放弃了挣扎,乖顺地将手给了他。

两人都坐在软垫上,帐内一盏烛火如豆。

男人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腕,低垂着眉眼,凝神静探,苏月就着烛火,细细地打量着他。

目光触及到他那白玉般纤长的手指,不知为何,她又陡然想起这手抚弄瑶琴给某只孔雀伴奏的样子,一时有了恼意,便忍不住生了丝戏谑之心。

“想不到八爷的瑶琴天下一绝啊!”

男人眉眼不抬,淡声道:“跟你的天鹅芭蕾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苏月怔了怔,又笑道:“特别是配上思洋姑娘的雀展,那叫一个默契如斯、天下无双啊!”

男人冷哼一声,依旧没有抬眼,“哪能和你跟冷煜殿下的手牵手、贴面舞相比呢?那才叫做一个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苏月气结,“商慕炎,不提冷煜你会死啊?”

男人笃定一字,抬起眼。

苏月一怔,不意他会如此,看着他黑眸一本正经地凝着她的脸,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说吧!”

“说什么?”苏月有些懵。

“说你跟冷煜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曾经什么关系?”

会打一种很奇怪的牌,会跳那种很奇怪的舞,还会做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会只是普通朋友吗?他表示怀疑。

“商慕炎,你无聊不无聊?”

苏月将手腕自他指腹下抽回,没好气地道。

“别动,还没有探好呢!”

男人又将她的手捉回。

“那你就好好探,搞半天,还没探好!”苏月不悦的嘟囔。

“你不说你跟冷煜的关系,我怎么好好探,静不下心。”

“商慕炎,你真的假的?”苏月斜睨着男人。

“你觉得呢?”男人抬眸,眸光烁烁,笑得有些似是而非。

苏月又凝了他一会儿,依旧看不出他心中任何意味,也不想理会,“管你真的假的,我累了,想睡觉。”

“今夜怕是没得睡了。”

男人声音骤然沉了下去。

见他面色冷峻,苏月心中一惊,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说呢?”男人抬眼看向她,声音跟他的眸光一样冰冷。

苏月大骇,蓦地抓了他的手,颤声道:“商慕炎,是不是孩子…”

“你也知道自己有孩子啊?夜里跳舞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

苏月一噎,彻底慌了神。

其实,夜里跳舞之前,她想到的,她真的想到的,只是她以为轻微的动作不会有事的,谁知道…

“其实…”男人低叹,“其实,如果你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用别的方法…”

“谁说我不要这个孩子?”苏月嘶吼出声,将他的话打断,“我这般不容易才有了他,这或许是这辈子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会不要这个孩子?我怎会不要他?”

苏月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了下来。

“快说,他怎样了?”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商慕炎皱眉,垂眸看着她的手,由于她的抓握,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肉中,有淡淡的血丝侵入她的指甲里,他竟丝毫不觉得痛,反而唇角几不可察地一斜,很快又恢复如常地一本正经道:“很想保住这个孩子吗?”

“嗯!”苏月殷切地看着他,点头。“那就得好好听我的话!”

“嗯,你说!”苏月吸吸鼻子,继续点头。

“以后不要再跳舞了。”

“特别是不要跟冷煜跳舞了。”

苏月刚准备点头,冷煜二字入耳,她猛地意识到什么,直直望进男人的眼,果然,就看到了那匿于眸底的一丝促狭。

“商慕炎,你诓我!”

苏月大叫。

男人低低笑了起来。

“你——”苏月气结,反手拿了软榻上的枕头,就朝他身上砸,他也不躲,她就拼命地砸了一下又一下。

“你这个骗子,叫你骗我,叫你骗我…这种事情好骗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如果….如果因为我的任性妄为,让他有了什么不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你竟然还这样吓我…”

也不知是得知孩子没事心中惊喜,还是得知商慕炎骗她心中气苦,说着说着,竟然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在不知被砸了多少次之后,男人伸手将枕头抓住,夺过,扔到一边,将泪流满面的女人抱在怀里。

“别哭,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你。”

男人抬手,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拭着她脸上的泪。

记忆中的她好像总是笑着,无谓的笑,苦涩的笑,即使是在最伤痛、最绝望的时候,她也还是在笑,轻轻笑,笑别人,也笑自己。

很少见她哭的时候,而昨夜今夜,她竟是哭了两回。

昨夜,她掩面而泣,哭得寂静无声。

今夜,她哭得肆意,全然不顾形象。

无论哪样的她,都是那么让人心疼。

“最近你似乎爱哭了许多….”

他垂眸看着怀中女子。

苏月闻言,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他,“你没听说过,孕妇较常人,情绪容易激动?”

那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男人心中一动,他将她从怀里拉出,低头吻住她沾了泪的唇。

“苏月…”一声轻叹,逸于两人相贴的唇间。

苏月愕然睁着红红的眸子,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忘了动,忘了反应,萦绕在耳畔的是那一声苏月。

唇舌相厮,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一般将她席卷,他仿佛要印证着什么,或者宣示着什么,迫不及待地探进她的口中,舌尖紧紧抵着她的,逼迫着她与他纠缠。

“苏月…”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含糊不清地唤着她的名字。

吻,炽烈疯狂。

他很少在这种时候叫她,今夜的他却有些不同。

一声一声的低唤,叫得苏月心都颤了。

明明她恨极他、恼极他,心里面很清楚要推开他,却还是禁不住在他的亲吻下沉沦。

气息紊乱,津液交缠,两人滚倒在软垫上。

外袍撕扯下,抛起、委顿于地上。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男人的手挤进她的里裤,划过她的大腿,来到她的腿心时,她才猛的惊醒过来,一把将他的手握住。

“不要…”

她喘息地看着他。

看着他炙暗不明的眸中,自己慌乱无措的样子。

男人同样粗噶了呼吸,炽烈深瞳紧紧地胶着她,深瞳里除了有她的倒影,还有烈烈跳动的火焰。

她知道他在隐忍,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小腹下面的那一抹火热…..是男人炙热坚.挺的昂扬停在那里。

“商慕炎,不要,孩子太小…”

三个月都还没有。

男人看了她好久,又低头细细地吻着她,吻了很久,才将她放开,“睡吧!”

拉过被褥将她盖上,他起身下了床榻。

苏月陡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不是在柳溪镇,不像二妮家,两人有两间房,如今他们只有一个营帐,他这是要到哪里去?

“你不睡吗?”

苏月怔怔看着他。

“你先睡吧!”

男人坐在灯下,随手翻开一本书卷,淡淡的声音传来。

他们很久没有在一起睡了,他怕他会禁不住要了她。

苏月轻轻阖着眼睛,听着屋里的那一抹浅淡的呼吸,和书页翻过的细响,忽然有种时光穿梭的错觉。

她记得曾经在葱山,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营帐,也是这样男女独处一室,她也是这样一个人躺在床上,男人也是这样坐在灯下看书。

就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

如今,什么都没有变,只是男人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