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震住了。

其实,张安对她好,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只是,她没有多想,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你几时知道的?”

“一早就知。”

“一早?”苏月一怔,旋即,就微微有些恼了,“是吗?那你还让我跟他单独出来?你就放心?”

商慕炎低低一笑,大手将她的头按进怀里:“那是因为我了解张安,就算有心,他也是不会逾越的,再说了,我不是最后还是追过来了吗?”

苏月怔了怔,幽幽一叹:“是啊,幸亏你追过来了。”

一想起这次倾州之行的经历,她就觉得后怕,试想,如果这个男人没有追过来,她在山贼的谷中怎么办?如果这个男人没有追过来,何浩亮对她跟张安下药,他们两人又该怎么办?

“商慕炎,既然你知道张安如此,你更不应该这样对雪燕,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总不能让张安抱着无望的爱孤独一辈子吧,如此情义两全的男人值得有人去爱,也应该收获幸福。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但是有些人就是一眼万年,当然,我不是他,我不能说得那么肯定,所以,我虽然没有让雪燕来京城找张安,却也没有说不让她来找啊,而且我也说了,她送给张安的定情物,我也会还给张安不是吗?其实,我说跟不说什么,对他们两人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世上,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就像有些人,相隔千里也会相见,而有些人,就算擦肩也会错过…”

是啊,缘分天定,就像她跟他,她穿越千年,也能与他遇见。

苏月怔怔地看着男人,刚想表扬他难得说了点人话,就骤然听到他讲:“就像你,怎么跳,也跳不出我的手心。”苏月唇角的弧度瞬间一垮,顿时黑了脸:“你说什么?”

男人低笑出声。

看着男人笑得妖孽的脸,苏月气结,可是很快,她便也是一笑,双臂妖娆地缠上他的颈脖,在他的耳边吹气如兰:“说,到底是谁跳不出谁的手心?”

男人一怔,旋即,笑得更愉悦了:“我,是我,我跳不出你的手心。”

一边说,一边将她拉过,再次倾身将她压倒在软垫上面。

苏月一急,“别,别在这里。”

或许是她做贼心虚,刚刚雪燕在的那会儿,车夫不经意回了个头,她分明看到了车夫尴尬的眼神。

不管怎么说,反正隔得太近了。

“真的别在这里,求你!”苏月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哭了。

男人身子微僵,黑眸定定望着她的眼,沉默了半响,骤然从她身上起来,对着外面道:“停车!”

苏月一骇,这个男人又要做什么?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她连忙起身坐起,正欲问他干嘛,却只见他已经撩开帘幔,跳了下去。

紧接着就听到他和车夫的对话传来:“就到这里吧!这是酬劳。”

“能为皇上效力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能收皇上的银两?”

“拿去吧,去附近的村子买匹马回倾州。”

“可是这也太多了。”

接下来没有听到商慕炎的声音,只听得长鞭落下,马儿嘶鸣一声,又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苏月才撩开帘幔,果真看到是商慕炎在赶车,她甚是不解:“你这又是在闹哪般?”

男人没有理她,又径直赶着马车走了一会儿,才“吁——”的一声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当男人打帘而入的时候,苏月终于明白了过来男人的用意。

“现在没有外人,马车也被我赶到了林子深处,你不会紧张了吧?”

至于急切成这样吗?从上一次两人在谷中的欢爱,到今日也才不过八日而已。

当男人急切地剥脱着她的衣袍,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商慕炎,你说你精力那么旺盛,我中间去了南轩好长一段时间,就是你登基,然后封白嫣为妃的那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有没有碰过舒思倩或者舒思洋?”

白嫣他没碰,她知道,她看到过白嫣的守宫砂,但是,舒思洋和舒思倩呢?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而这个男人对她们也有情,虽然只是恩情,可这世上很多人,很多时候,都会将恩跟情分不开,曾经的他不也是这样吗?

“除了如烟,你碰过别的女人没有?”她静静望进他的眼,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的大手一顿,眸光轻凝,俯瞰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每个女人都像对你一样?”

苏月一怔,他的眸漆黑如浓墨,似看不透的深海,有薄怒有受伤,有自嘲有失望。

“我….”心中一乱,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讲。

“没有,”他定定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除了如烟,这世上我商慕炎碰过的女人,就只有你!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热情,是因为我的精力旺盛…”

男人一边说,一边直起腰身,苏月却猛地拉下他的头,将他吻住。

她怕这样的他。

她不是那个意思,不知为何就演变成了那个意思。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原来,在感情面前,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她终究和这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问着这些不聪明的问题。

他是一个帝王,却允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二十年的蛰伏和拼尽全力,就是为了站在权力的顶端,却为了她将这一切抛在脑后,宁愿自己默默地死,也要成全她的活和幸福,这样的男人,她还怀疑他什么?

“商慕炎…”她一边笨拙地吻着他,一边口齿不清地唤着他。

他直着身子,没有动,也没有给她回应。

平时只要她稍稍主动,他就不会把持不住的,不是吗?

他是真的生气了。

苏月有些慌了,放开他的唇,看着他,“商慕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她低下头,声音呐呐,不知该怎么讲。

好一会儿,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男人伸手捧起她的脸,黑眸粘稠,胶着她的瞳上:“苏月,我要如何告诉你,我只会对你这样?”

“我知道,”见他终于不再冷硬,苏月心中一喜,忽然眼角就有了潮意。

这个男人终究舍不得看到她难过。

伸出手臂再次攀上他的背,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瓮声道:“是要在这里坐一下午吗?”

原本她的外袍就已经被他解开,胸前只剩一层肚兜,如今她这样的动作,高耸的柔软就整个挤压在他的胸前。

男人眸色一暗,蓦地伸手,擒住她的后脖,将她的脸从他的肩窝处拉开,逼迫着她面对着自己,咬牙切齿道:“女人,你知不知道,就算我精力旺盛,你也是罪魁祸首!”

末了,也不等苏月做出反应,直接将她压倒在车厢里。

火热的吻,带着强势,带着霸道,重重落在她的唇上。

他一边狠狠地吻着她,一边剥脱着她的衣衫,当身上的最后一层遮挡也被他扯掉,空气的凉意让她猛地一颤。

比身子更加颤抖的是一颗心。

她试着回吻他,并伸出手替他脱着衣衫,男人身子微微一僵,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在他的意识里,在男女情事方面,她一直是羞涩的,一直是被动的那个,像那日在山贼的谷中,那也是因为中了媚.药,第一次毫无顾忌。

两人都吻得汹涌,以致于也不知道谁咬破了谁的唇,反正有淡淡的血腥在唇齿间弥漫,两人依旧不管不顾,辗转深吻。

在他的帮助下,她也很快褪下他的衣袍,当男人滚烫的身子压下来,她伸出玉臂,缠上他的颈脖。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两人都感觉到了彼此的颤抖。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和强烈的心跳。

他放开她的唇,火热的吻一路往下,当她胸前的蓓.蕾被他滚烫的唇齿包裹住的时候,她终于克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吮.吸、吞吐、轻咬,小巧的乳.尖在他的嘴里流连辗转,直到乳.尖在他的嘴里挺立、绽放,他才缓缓将它放开,唇舌继续往下。

温软湿润的感觉从肌肤上走过,最后辗转在她的肚脐上,苏月只觉得刺激得不行,双手抱着他的头,难耐地想要将他的头推开,男人索性将她乱动的腕握住,唇舌继续往下。

当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密丛处,她猛地一惊反应过来,大骇,惊叫着:“商慕炎…”

无奈双手被他扣着,根本无法动弹,她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男人的唇舌,却无济于事。

男人依旧不管不顾,继续往下,苏月极力合.拢双腿,却又被男人的大手分开,当男人的唇舌吻上她腿.心的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强烈的刺激让她一阵一阵晕眩,她尖叫着扬起身子狂颤不已。

“商慕炎…不要这样….”

男人却不徐不疾,唇舌略带取悦地在她的花蕊上辗转流连。

“不要这样…”她低低地求饶,小腹下的酥麻轻醉堆砌膨胀,巨大的欢愉像电流一般,瞬间漾向四肢百骸,她哑声喊着他的名字,眼角滑出泪来。

他终于将她放开,倾身往上,再次吻上她胸前高.耸的柔软,腰身一挺,将自己早已胀痛的欲.望深深埋.入她的身体。

空虚瞬间被填满,苏月“唔”的一声,双手抓住他的肩,那感觉痛并满足,就像缺失的岁月骤然完整,强烈得无以名状。

她张.开.双腿,缠上他的腰身。

这样的动作,让男人的粗.长完完全全被她吸纳了进去,他舒服地闷哼,本想温柔地对她,可是紧.致的甬.道、柔软的内壁、有力的收缩,让他一进去就保持不住地想要疯.狂占.有。

他本不是一个重.欲的人,从来不是,但是,却深深迷恋着这个女人的身子,也难怪她会问出那些问题,换谁都会这样想,有时,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譬如现在,他连去下一个镇上的客栈都等不及,就想要她。

都说,情字入心,欲才会变得无法控制,果然这样。

冲撞,撞到她的身体深处,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

随着他的撞击,苏月的身子一直朝上跑,她伸手抓住边上矮几的几脚,却不想没有稳住自己的身子,反而带翻了矮几,上面的书卷茶盏跌落在车厢内一片凌乱,男人依旧不管不顾,加大了身下的撞击,见她的头几乎要碰到了车厢的壁板,他又将她抱起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这个姿势,可是第一次苏月想变被动为主动起来,她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撑在软垫上,开始起伏,虽笨拙,却从未有过的用心和卖力。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黑眸晶亮得滴得出水来,他深深地绞着她,低头吻上她如同脱兔一般跳跃的胸.脯,呼吸粗重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苏月也终于不再顾忌,一声一声放声叫出来。

当极致的欢愉像烟火绽放,眼前煞白一片,苏月尖叫着后仰着身子倒了下去,而男人紧紧抱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前,颤抖了许久。

当环抱着男人的腰,脸贴着男人结实的后背,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时,苏月还在刚才潮汐过后的空乏中没有回过神来。

是的,男人弃了马车,直接改骑马了,而且,原本马车是两匹马,也被他弃了一匹,直接让她坐在他的身后,就带着她出发了。

两侧是不断后退的景致,风中传来芳草的清香,苏月紧紧贴着身前的温暖,情不自禁地唤着他的名字:“商慕炎…..”

“嗯”男人轻应,以为她有什么事,拉了缰绳让马儿慢了下来。

“没事,”苏月弯了弯唇,将他搂得更紧,“就是想唤唤你,商慕炎,商慕炎,商慕炎…”

男人怔了怔,似乎被她的孩子心性愉悦到了,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唇角浅笑轻轻漾开:“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特别好听,朗朗上口?”

苏月撇撇嘴,臭美。

“你知道吗?这世上,这个名字,现在只有你叫,也只有你敢叫。”

“那你要感谢我,幸亏有我叫叫,不然,长期没人叫,时间久了,你会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是啊,幸亏有你!”

“对了,”说到这里,苏月陡然想起一件事,“你为何一直喊我苏月,你看,你喊其他人,什么洋儿,凝儿,云儿,嫣儿…独独对我,硬邦邦,生硬得就像是陌生人?”

“你不喜欢吗?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最特别的一个。”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当然不喜欢。”苏月撅嘴。

“那也叫你月儿?”

“不要,才不要跟她们一样。”

“那你想要我叫你什么?叫皇后?何月?月月?小月?”

“哎呀,小月,还大月、闰月呢!都不好听!我自己取一个,也取个特别的,只给你一个人叫。”

“好啊!”男人轻笑出声。

“笑什么?我一本正经。”

“好,你取,我叫。”

“叫什么好呢?”苏月蹙眉,将脸靠在他的背上,冥思苦想。

“英文里的亲爱的是darling,达令,不好听,日文里对自己的爱人叫あなた,阿娜答,嗯,这个好听,就这个了。”

男人拢眉,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在嘀咕什么。

“以后,你就叫我阿娜答。”

“阿娜答?这是什么名字,奇奇怪怪的?”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叫就好了,叫一遍我听听。”

“阿…娜答?”“对,不错,愚子可教也。”苏月眉眼弯弯,开心至极的模样,“记住,以后就叫我这个名字。”

前面的男人似乎有些犹疑,半响,道:“还是私下里叫你这个吧。”

“人前叫也没有关系啊,反正也没有人听得懂,也不对,就像冷煜的母后可能就听得懂。”

“什么?”男人身子一僵,回头。

“没什么,”苏月眯眼一笑,如同破晓的晨曦一样明艳动人,“那就依你,私下里叫。”

男人歪头,脸贴着她的额头,宠溺地摩挲了一下,说:“好!”

两人白日赶路,夜里住店,到达京师是在三日后的清晨。

太阳刚刚升起,金黄色的晨曦洒满整个皇城,打在皇宫的琉璃瓦上一片闪亮耀眼。

苏月紧紧抱着男人的腰,耳边是呼呼而过的风声,男人的体温真切地落在她的胸口,一抬头就能看到男人的后脑勺,墨发轻扬,透过他的肩头,她看向前方,前方的宫门越来越近。

都说皇宫是牢笼,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而身前的这个男人,却让这座牢笼变成了温暖的港湾。那里有他,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她不仅可以看到星斗满天,也可以看到百花盛开。

就算是牢笼,又何妨。

当当当,两人的甜蜜番外到此就结束了,感谢孩纸们的支持,接下来是五的番外,也是一个深情的故事,当然,猪八和月月是重要配角,喜欢的孩纸可以继续陪着素子出发。

当所有的番外结束,会有一章后记,到时会交代所有的人,包括冷帅锅,包括猪八和月月的第二个孩子等。

关于一家三口的独家番外就不放在网文里了,应出版社要求,只能放在出版文里,书大概12月份上市,到时也希望得到孩纸们的支持,谢谢。

新文这个月月中开始更新,链接在《等皇》的简介里有,孩纸们可以先收个,希望到时依然能看到孩纸们支持的身影,素子鞠躬谢过。

诗毅:只愿君心似我心【001】

是夜。

一辆马车缓缓在五王府面前停下,车夫跳下马车,打开帘子,一个男人弯腰从马车上跳下,又转身将马车里的一名女子抱了下来。

五王府外面白色布幔、白色灯笼、一片素缟,连门口的守卫亦是头戴白布,一脸肃穆,见夜已经深沉,竟突然有马车前来,立刻都警醒过来妲。

白色灯笼里的烛火摇曳,再加上.门口灯柱上的两盏风灯,虽是深夜,视线却还算清明,只见停下的马车又缓缓往前,停在了偏僻的角落等待,而从车上下来的男女十指相扣、拾阶而上禾。

烛火摇曳处,两人眉眼清晰,男人剑眉凤眸、唇如皓月、英挺的鼻梁、冷峻的脸色,丰神如玉又冷漠俊雅;而他身边的女子,长眉似柳、黑发如瀑、眉目五官更是倾城之姿。

守卫们待反应过来后,皆大惊失色。

竟是,竟是当今帝后。

因为这两人并不是第一次出入五王府,所以,他们无一人不识。

两人还在拾阶而上,几个守卫就都慌乱地跪了下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商慕炎眼梢徐徐一抬,沉声道:“五爷呢?”

“回皇上话,五爷在书房。”

商慕炎跟苏月二人行至门口,脚步未停,径直往内走去。

“小的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带路。”一个守卫连忙躬身上前。

商慕炎抬手,“不用了,朕和皇后自己过去。”

此时已入亥时,王府里面一片宁静,院子里的风灯又暗,又加上到处都悬挂着白色布幔,夜风一过,树叶沙沙、布幔簌簌,更添加了几分静谧和瘆人,苏月不自觉地朝商慕炎身边靠了靠,商慕炎索性松了相握的手,直接将她揽住。

苏月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看商慕炎,只见他薄唇微抿、面色沉静,但是,她想,他的心里一定是有起伏的吧?

毕竟死的人是舒思倩,曾经跟他并肩作战过、给予他帮助过的女人,还是以身首异处如此惨烈的方式。

说实在的,她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商慕炎昏迷,她的心思都在商慕炎的身上,听说,让官兵抓舒思倩的人就是商慕毅,而且,未做过多停留,翌日刑部就对舒思倩行了斩首。

今日商慕炎刚刚苏醒,得闻此事,夜里就带她来了这里,说是看看商慕毅。

果然,书房里还亮着烛火,两人推门而入,却是不见人,随着门被推开,一阵夜风卷入,掀起书桌上未收起的宣纸,扬落在地上,两人走近一看,竟张张都是女子的画像,只是都没有完成,有的有眉眼,有的只有轮廓,可因为画得传神,所以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认了出来。

可不就是舒思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