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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也滴溜溜转着眼睛循着声音望过去,是谁这么好心救了她?

只看见一顶软轿停在月洞门口,软轿上垂下白色的纱帘,不知道挂了几层,只看见风中白色的轻纱柔柔地飞着,如同一只巨大的人间才有的白色蝴蝶,可是始终不能看见里面的人。

“凛!”王妃连忙过去,在轿子下的脚凳上半跪下,隔着白纱柔声说,“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你不能见阳光,不能吹风的,快回去。”

这个时候哪有光?你们割我的肉让天神怒了!把太阳都遮住了!阿九愤怒地想着,不过风倒是有,阵阵的烈风。

“母亲,别伤它。”纱帘内传出这样温和的声音,像是缓缓流动的清泉,让人心底都变得柔软起来。

闪电,雷鸣。

一阵烈风吹起来,那轻纱被吹起来,里面半躺的男子惊艳地一闪而过,一头银白的发也随风飘起来,他也朝阿九的方向望过来,一双眼睛是深黑的,黑曜石一样。

他的面容只是一瞬间出现,但那一瞬间,也足以让人看到他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俊美,属于少年的清秀灵动,不似宁王那样充满了威严,他是温和的,秀丽的。

王妃似乎很在意那位小王爷说的每一句话,连忙转过头对罹烬道:“勿伤她。”

罹烬举起的刀也放下了,迅速扫了阿九一眼,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不用自己亲手杀死这条龙,心里竟然有些庆幸的感觉?他竟忘了这条龙会带来怎样的危害了吗?

阿九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那个救她一命的小王爷充满了感激之情,完全忘了都是为了救他才让自己遭此大罪的!

小王爷在轿中轻声说:“把它交给我。”

对对对,把我交给他!!阿九虽然不能动弹,但也在心里拼命点头,那个小王爷才像好人!

好重的一条龙!

宁王皱眉看了一眼阿九,对罹烬点点头,罹烬抱起阿九的龙身,交给两个侍从,那两个侍从手里一沉,表情顿时扭曲起来。

好重的一条龙!

罹烬转身时,阿九用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一怔,然后低下头,交握双手,念了几句咒,把阿九身上的封印解开,封印解开,身上的血液似乎流淌更快了!伤口的痛立刻蔓延,比刚才疼上千百倍!!她仰天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龙肉果真非同寻常,小王爷吃了药之后真的好起来了!”

“那条龙功不可没啊!”

“从今以后咱们小王爷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唉…从出生都没见过阳光的小王爷,现在终于好了。”

“小龟…。”阿九被外面的人声吵醒,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回到了龙宫,睡觉醒来就找小龟,可是并没有听见小龟欢快跳过来的声音,而是感觉一个冰凉的物体在后背上游移,她才感觉到身体撕心裂肺地疼痛。

“住手!”她说的是龙族语言,嗷一声狂叫,后背上那个物体吓的停下来了,但疼痛不减,龙身依旧颤抖着,像要把人都撕裂。她吸吸鼻子,委屈地落了两滴泪水。

“没事了,别哭。”

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男人在说话,而且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很温柔的语调,带着些小心翼翼,心底那种害怕又升上来!她还在人间吗?

摇摇头,睁开眼睛,那一头银白色的发立刻映入眼帘。

阿九把眼睛睁大,看着眼前银发黑眼,面容苍白消瘦的少年,他也正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宛如绽放的鲜花一样。

若不是知道他是小王爷,阿九定会把他认作女子,因为他皮肤异于常人的白,而且那双黑色的的眼睛像有魔力一样蛊惑人心。

没见过阳光

阿九眨了眨她巨大的龙眼睛,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声音出口就是嗷叫,原本会的几个小法术也失灵了。难道…她要在人间一直保持龙的形象,不能变成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类少女的模样了?

“我叫宁凛。”他的手放在阿九的背上,在那个伤口周围来来回回抚摸,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疼痛,他温柔地垂着眼,黑色的睫毛在白色的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哦呵呵,人间的男人真好看,比海底的鲨鱼,乌龟,章鱼,螃蟹,龙虾都好看!不过没有龙族好看!当然,她指的是变成人形的龙。不过这个小王爷倒是有点儿像龙族了!

那一头银白的发,还有一双墨黑的眸子,以及美好纯净却透着一种妖异气质的外表。

“谢谢你。”他笑起来,眼睛里有种东西要溢出来。“我从生下来就一直住在这里。”他指了指这间屋子,阿九才发现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四周都是封闭的,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暖暖的光芒照耀着,让屋子里很亮,屋顶上应该有气窗之类的,不过因为宁小王爷不能吹风的缘故,因此设计得比较巧妙,空气流通非常好。

“我没看过阳光,从来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孤独的日子年复一年,令人绝望,可是今天,他忽然听见外面悲戚的龙吟,不顾一切地出来,看到通身银白的她躺在无数盛放的白莲中间,美得惊心动魄。“被风吹到也会病好多天,我在这里过了十五年,几乎都绝望了。”

要是让我十几年住在这样的地方,我也会绝望的,那么大的海底每天跑来跑去,没几年也觉得没趣了,何况是在这么一间屋子里呢?阿九暗暗地想,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少年来,对于他吃了自己的肉也不那么在意了,可以把他从黑暗里拯救出去,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龙没有性别之分吗?

哎,可惜她现在不能说话,要不然要说点儿什么让他高兴高兴,跟他讲讲海底的事情,那些游鱼,那些美丽的珊瑚,海草,还有沉在海底的美丽古城,散落的无数黄金,宝石玛瑙…说起来海底比人间有趣多了!

他笑着把另一只头放在阿九额头突起的角上,她望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下来,抚过她的眼睛,鼻子,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指,高兴地咧开嘴笑。

这是向他表示友好,她现在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了。还好他的手指莹白漂亮,没有一点儿污秽的感觉。

他轻轻地笑了,笑容像是盛放的白莲,纯净,美好。

“你是男是女?”他忽然问,阿九愣了一下,她当然是女的!他看见过像这么漂亮的男龙吗?

“左手是男,右手是女。”他伸出两只手在她面前,摇晃了一下。阿九立即用犄角撞了一下左手…等等,左手是男…她又撞了一下右手…

他略显惊讶,墨色的眼睛都是茫然:“难道,龙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吗?”

当然有…

她猛劲儿撞他的右手,撞得他笑起来:“好了好了,你是一条可爱的龙姑娘。”

阿九笑开了,龙的样子笑起来很诡异,可是她的龙眼一闪一闪,像是星辰一样。

他用一种绿色的药膏涂在阿九的伤口上,凉凉的,她舒服地趴在床上,尾巴摇来晃去,不时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谁在摔东西吗?

宁凛笑望着她,又无奈地看看那些被她用尾巴扫落的物品,纵容地轻笑,不管那些是多么名贵的古董,玉器,只要她高兴,怎么摔都没关系。

她割了肉,治好了自己的病,这份恩情,在心里慢慢化开,宛如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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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原

龙族的复原能力是十分强的,加上宁凛那不知道什么的药,短短几天伤口就基本恢复了,只留下一个淡淡地浅色的疤痕!从床上跳起来,就能在屋子里游来游去,顺着柱子绕上去,爬到房梁上,咦,这上面有好多龙族的图案,五颜六色,栩栩如生,她看的无比惊奇,从来不知道他们龙族在人间也有很高的地位。

玩得正酣畅的时候,宁凛从另外一间房间里出来,看到在房梁上窜来窜去的阿九,吓得愣住了。

其实龙会腾云驾雾根本不奇怪,可是亲眼看到还是让人震惊不已。

少年站在那里,完全忘了说话!阿九脑子里忽然闪过恶作剧的念头,游下去,尾巴一卷,整个身体就缠着他,脸蹭着他的脸摇来晃去,晃得他直发晕,一边笑一边捧住她的头问:“伤没事了吗?”

阿九使劲儿点头,生怕他不相信,放开他,把后背转过去让他看,那里只有一个淡淡的粉色的印子,基本上好了,只待龙鳞再次长出来,便可恢复如初。

宁凛一把抱着她,雪白的脸上染上一层晚霞似的红色:“谢谢你,龙姑娘,你救了我,你把光明带给了我。”

阿九偏头看着她,龙性单纯,看到他高兴便觉得高兴。

“现在我们一起出去,看看阳光好吗?”他一直在等,等到她恢复的时候,和他一起出去看阳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总觉得,光明是她带来的,应当由她带着他一同去感受。

阿九高兴,挣开他的手臂,摇晃着尾巴,从他腿间穿过去,让他坐在自己的背上,从门外冲出去,冲向高高的蓝天!

宁凛紧张地抓着她背上的鳞片,低头看去,宁王府的一切都在眼中,他的家,第一次可以这样清清楚楚地看到!

宁王妃站在院子里抬头,用帕子捂着嘴巴,泪水断线一样流下来。

感谢上天,十五年黑暗的牢笼,宁凛终于走出来了…..

飞翔

今天格外的阳光灿烂,碧空千里,蓝天像是水洗过的宝石,让人不小心便沉醉其中,龙游之处,祥云四现,瑞光敝空,天空上架起七彩的虹桥。

幸好这个小王爷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且从小体弱,体型纤细,也不重,她飞得自由自在,要是换成宁王或者罹烬那样的人,她恐怕连飞都飞不起来了!

“真的好美!”

他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色,毕竟他从一出生就没见过这些,蓝色的天幕,这就是母亲告诉他的拥抱了整个世界的蓝天吗?还有那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是它,把光明带给人间的吗?

光明和灼热的力量…

银色的头发如同波浪翻卷,他眯起眼睛,看的很远很远,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十五年来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真的…好美…

他闭上眼睛,任由风从耳边吹过去,这些无形的东西,像温柔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了…

他觉得身心都跟着宽广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的真实。

阿九也飞得无比惬意,在宁王府躺了几天,现在可以自由自在翱翔一次,比起在海底遨游,在天空中更加舒畅!

无比惬意自在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差点儿尖叫起来她的龙爪!心里不由地涌上一股害怕,龙爪怎么变成人手了?那个药水的法力不是失效了吗?她也变不回人形了啊,怎么还会…

不行啊,变成人形她就不会飞了!

阿九低头看下面,好高啊!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脚下,群山叠嶂,山河壮丽,远处的大海像是一颗巨大的明珠,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一切的一切,都来不及细看了,身体顿时失去了飞翔的力量,她长啸一声,向下坠落!

“哇”

龙变人

宁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眼前银白色的龙忽然化成了人形,他还没有看清楚,就和她一起向下坠落了,本能驱使,他抓住了阿九的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别怕!”他镇定地说,阵阵风声似乎割裂了皮肤,下坠的速度如此之快,心生恐惧,可是也生出某种快意!

啪!啪!

两声脆响,树枝被压断了,两个人一起从枝桠间坠落下来,借着缓冲的力量,落在地上也没受什么伤,不过阿九还是摔疼了屁股。

大半个身子都被宁凛护着,刚才在枝桠间也是他护着才没让自己被树枝划伤。此时他坐起来,却不顾身上的疼痛,只是惊讶地看着她。

眼前的少女一张秀丽清绝的脸,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熠熠光辉,流动着机灵与清莹,小小的脸庞很精致,下巴尖尖的,像是最好的工匠精心雕出来的玉像。

他不禁愣住了,这个少女,真的是陪伴了他这么多日的那条银色的龙吗?她是那条躺在盛开的白莲中,抬起惊惶无助的眼睛看着她的幼龙吗?

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可是那双眼睛没有变,依旧清灵。

看什么看,不就是龙变成人了么!

阿九看着他震惊不已的表情,笑出声来:“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原来你真是女的!”他爬到阿九身边,看着她人形的样子,眼中毫不掩饰他的赞美和惊叹,“你叫什么名字?”听到她会说话,他更加高兴,至少不用被他奇怪的‘龙语’弄得莫名其妙了。

“我叫阿九!”她说,虽然这不算什么正式的名字,不过父皇说没有给她想好一个最完美的名字之前,她只能叫阿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西海龙王最宝贝女儿的名字,绝对不能将就一下!

不过取一个名字要想一百多年的时间,也真的难为西海龙王了。

纵是人间好

“阿九。”他把她抱起来,化成人形的阿九体型小了许多,只是人间十二三岁少女的样子,娇俏可爱,脸颊还有些可爱的婴儿肥。“以后我便叫你阿九了!”

那还用说,阿九就是她的名字嘛!

“走,我们到处去看看。”他拉起她的手往山里面跑,两个人都忘了身上的疼痛。都是初来人间的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山峦,绿树,飞鸟,走兽…

风景如画,翠峰叠嶂,万里林海,两个人奔跑在树影地下,踩着那堆得高高的枝叶,沙沙的声音此起彼伏,远处有牧人在唱歌,远远地声音如同从天变成传来…

“人间不同时,四时不同季。人间好山水,常来到人间。纵是人间好,犹记归故里。”

后来宁凛告诉她,那是他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人生中唯一可以用来思念的美好回忆,就是和她在一起,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没有杀戮,没有痛苦…他说:“阿九,那时候的你真美,美得让我不敢去看你。”他说怕有一天她会离开他,他说海底一日,世上千年,你一去,就和我是永远了。

其实根本没有那样,海底的时间和人间一样,一天是一天。

现在的宁凛,眼睛里清澈透明,不染尘埃的光让人永生难忘,她一点儿都不希望看到后来那个样子的宁凛,如果他可以永远不变该多好…

跑累了,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停下休息,溪水清可见底,游鱼在石缝间来来回回。阿九几步跳过去,在溪边招招手,水底的鱼儿看见她,自动臣服,乖乖游上来,排成一列供她取食。

龙是神族,它们供养龙族是天职,也是一生中的荣耀。

“你饿了吗?”阿九转过头问他,然后指了指水里,“你想吃哪一个?”

宁凛摇摇头,少年的眼睛里透着惶惑:“为什么要吃了他们?”他还从未见过活生生的鱼儿被吃进肚子里,过去的十五年,他沾荤腥很少。

她是食肉龙

“因为我饿了。”阿九摸摸肚子,跑了那么久,她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不可以伤害生灵,走,我带你摘果子吃!”

“我不是吃素的龙!我要吃肉!”阿九大声反抗,但她的反抗无用,被他拖着跑进林子里,这个季节正好果实成熟了,鲜红的苹果压低了枝头,一伸手就可以摘下来。

“有个和尚说,我之所以一生下来就得了怪病,是因为前世做了太多坏事,今生因果循环,遭报应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只让她听见,“所以,我今生若再做杀生之事,便没有来生,恐怕要入地狱永世受苦了。”

阿九心里一颤,真的吗?这么善良单纯的宁凛,前世会是一个坏人?她看着他清澈的眉目,完全不能让自己相信。

“那今生一定要做好人,来生宁凛就会幸福的!”她笑着说,那她前世恐怕是个大大的好人,今生才会投胎做龙族。

他忽然转过头看着她,黑色的眼睛暗沉下去,变成幽深的浓墨色,“阿九,像你一样多好,你是龙,不用担心轮回之苦,想要什么都可以。”

“谁说的?像现在,我连吃鱼都不可以。”阿九在他面前晃动着手里的苹果,大声控诉,她可是食肉龙耶,居然让她啃苹果,真是的,天理哪去了?

他扑哧一声笑起来,眼睛里的墨色又慢慢淡去,扔了一个苹果给她:“乖乖的,小龙人,学着吃水果也很好。”

“我一般都在饭后吃水果的…。”她悲戚地望着苹果,“还是我们龙宫好…。”

他心里一跳,望向她,她明不明白,他羡慕龙族,就是因为她有无限的生命,而他只有短短几十年,他们,很快就会分开吧…

“等回到王府里,每天吃完饭也让你吃水果。”抛开诸多纷杂的思绪,他眼睛一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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痊愈

“等小龟找到我,我就回去了。”阿九突然抬起头看着天空,这片湛蓝的天空,也要暂时告别一下了,不过绝对还会再出来的!

“小龟是谁?”他侧着脸,墨色的眼睛斜看着她。

“小龟是我的跟班,她是一只绿色的乌龟,有这么大!”阿九比划了一下,“你看到这样的乌龟就带来见我,可以吗?”

“哦。”他漫不经心答应了一声,转过身在前面走着,一边吃苹果一边看周围的风景,不时还惊叹几句

阿九一蹦一跳跟在他后面。

宁小王爷宁凛的病好起来之后,不再惧怕阳光,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站在阳光底下的宁凛,一头银发如同白雪一样铺展,晃得人眼前一片炫目的光,让人连呼吸都会忘记。

宁王妃每天都乐呵呵的,春风得意,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宁王爷也会时不时笑一笑,高兴起来赏赐一些东西给随身的随从,一改往日冷酷的形象。

王府里也多了一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王爷王妃都知道她是龙女,可是因为救过自己的儿子,对她也格外宠爱,府里下人都以为她是王爷在外面的私生女,只是奇怪王妃怎么这么善良?

哎,要不然怎么生出那么善良的小王爷呢?

侍女们一说起小王爷,个个俏脸飞红。

小王爷和那位小姐相处十分融洽,就像亲生兄妹一般,让人羡慕。阿九才终于找回一点儿自信,这下自己在人间就不算倒霉的了。

“阿九!”

宁凛走进院子里来,一头的银色发丝随着风飞舞,额上饰着黄金抹额,抹额上镶着一排绿色的宝石,把他的肤色衬托地更加晶莹,垂在左肩处的发用一个金环束着,看起来和一开始那个病弱少年不同了,显得英俊潇洒,皮肤也没有病态的苍白,如同美玉。

胭脂

阿九看见她就高兴起来,在人间,难得认识像宁凛这么好的人!

“走,我带你放风筝去!”宁凛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风筝?”就是那种飞在天上的假鸟?那有什么好玩的?阿九显得意兴阑珊,活了一百多年,站在海底她什么还玩过?风筝这种游戏很小的时候她就厌倦了,“那个不好玩啦!我在海底也放风筝,不过我的风筝是大鲸鱼!”

“那你没玩过飞在天上的吧?”他有些不服气,海底的有什么了不起,又不能在天上飞!

“我才不像你们人类一样傻呢,放风筝是小孩子的玩意儿!”阿九仰着脸,满口不屑,她已经一百多岁了,自然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那么好哄了,人间的东西稀奇百怪,她想要探索更加好玩的!

“你也是小孩子!”宁凛反驳,虽然知道这条龙已经一百多岁,但是表面上看来,她和人间少女一样,天真无邪。

“哈哈哈。”阿九大笑起来,“我都一百多岁了,再过两百年我才能长成成年人的样子,我比你不知道老了多少呢,你才是小孩子吧!”

“好吧!”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主动投降了,“那你说,你喜欢玩什么?”

“哎。”她在腰间的小袋子里搜索了半天,终于找出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这个。”

“胭脂?”宁凛不解地看着那个漂亮的珐琅小盒子,给他一盒胭脂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