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吸取了足够的教训,行动起来,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不敢再有半点大意,沿着大哉十三太保之前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小半日的功夫,萧定乱着实走了不少的地方,但却没有发现异样,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百连山是一条山脉,连绵起伏,十分广大,大山一座挨着一座,翻过这条山脉,就是另外一个省了,叫做星海省,已经濒临星罗海。

此时此刻萧定乱正在百连山深处的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暗暗的蹲踞在一座突起的山包之上,视野开阔,四处观察,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自己一路找来,漫说大哉十三太保,就连真尊神教的人都未见到一个,这所有的人都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实在诡异的紧。

旋即萧定乱目光移动,看向了前方远处的一座大山,心道:“再到前面去看一看,一定要把真尊神教举行祭祀的地点找到。这样的话就算遇不到大哉剑门的那些人,不能去捡便宜,在那里我也有机会进行猎杀,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念一动,有了计划,萧定乱的身形便动了起来,小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来到了那座大山的深处,小心翼翼的四处搜寻了一阵,一无所获,心中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方向。

正在这时,他就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唰唰声,好像有人在密林中疾行,撩动杂草、树叶剧烈晃动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一阵异响,萧定乱的精神猛地一震,暗惊道:“有人在遭遇追杀!”当下细细一感应,就感觉到了那种让人心中悸动,要生出来恐惧感的讨厌气息。萧定乱邪邪一笑:“这是真尊神教的人,数量不少,似乎在追杀什么人物。我的机会终于来了…我要让你们也体会一下,被人暗杀的滋味…”

下一刻,萧定乱收敛气息,提着紫龙伏魔枪便悄然潜行而出,向着那一行人靠了过去,小心翼翼,不露丝毫破绽,精神高度集中,感受着周围几十丈方圆之内一切的变化,准备好了一场猎杀。

他现在的情况,实际上非常不好,不可能选择与人力敌,这样一来被压制的伤势就会爆发,把他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暗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仰仗碎空劲,隔空杀人,不是问题,只要做得足够好,让人根本发现不了危机的来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深山,密林,追杀,跟踪,暗杀。

萧定乱悄然靠近,就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人物,正是大哉十三太保之中那个卷发青年,不知道为何离了群,此时此刻显得十分狼狈,手中握着一口断剑,正被身后六人疯狂追杀。

这个卷发青年奔行之间,脚步连点地面,速度飞快,但面上神色却非常的难看,是一种愤怒和惊恐互相结合的神情,当然基调是痛苦,因为他的整张脸都非常的苍白,而且是扭曲的。

此人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仰仗武功强横,身体素质极好,还能忍住,一时之间没有影响到自己逃跑的速度,但时间一长,必然逃不过身后之人的追杀。

追杀他的六个真尊神教的人也是极为不凡,速度同样是超快,不管那卷发青年如何加速,始终逃不出这六人的视线,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只是意志坚定,还没有放弃,但这六人想要短时间追上卷发青年也十分困难。

这场追逐显得十分焦灼。

不过这六人吃定了卷发青年身受重伤,这般狂奔必不长久,倒也显得十分从容,行动起来有条不紊,甚至时不时发出喝声,施展一些隔空伤人的手段来吓唬前面的卷发青年。

双方就这样一逃一追,在这空寂的山中,倒也有几分另类的残忍趣味。

萧定乱在暗处看着,不断揣测着那卷发青年的逃跑路线,判断准确之后,选择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隐藏了下来,暗运力道,准备着出手。

不一会儿时间,萧定乱就看到那卷发青年率先从他的面前掠过,粗重的呼吸声、紧咬牙关的咯嘣声萧定乱都听的十分清楚。

依照这般情况判断,那卷发青年显然已经不行了,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卷发青年掠过之后,约莫七八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当先便有三个人从他的视线之中掠过,一个个气息沉凝,浑身充斥着一股邪恶的气息,毫不压制,奔行起来气息均匀,不慌不忙,显然是真尊神教之中的高手,身份恐怕是圣使,地位很高,堪比之前让萧定乱深受其害的小丑三人。

这三人一掠而过,随后又是三人,气息虽然要弱上一筹,但也非常了得,堪称高手,应该是真尊神教之中使者里面的佼佼者。

这六个对于现在的萧定乱来说,都不可力敌,但通过暗杀,可以一一拿下,乃是极为不错的“猎物”。

就在后面三人将将掠过萧定乱视线的那一刻,萧定乱猛然之间便出手了,手中紫龙伏魔枪骤然向前一点,从树丛之中刺出了一截,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只见枪锋之前几片树叶悄然破碎,下一刻,三人之中的一个使者忽然闷哼了一声,太阳穴上猛然之间就多出了一个血洞,整颗头颅已被击穿,当场死去。不过这人因为惯性之故,还往前奔行了两步,适才扑到地面,全身抽搐,显得十分突兀。

直到这时旁边两人方才察觉异样,惊骇道:“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人也是大惊失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面看了几眼,没有发觉异样,沉喝道:“你留下来,看看小山还有没有救!前面那人不容有失,必须杀死,我们不能擅自停留下来…”

说话之间这人已奔了出去,去追那卷发青年,留下来一人察看小山的状况。

这个人走到小山旁边,就感觉到小山的生机已经绝灭了,脑袋上有一个血窟窿,一边的太阳穴已被击碎,伤口非常奇怪,好像是被利刃切割了一般,一共有三道伤痕,向着三个方向蔓延,但却是从一个点蔓延出去的,呈现发散状,竟使得小山的整颗头颅从太阳穴那一点,几乎是被切割成为了三块,非常恐怖。

这种伤痕正是萧定乱碎空劲命中之后所留下的。而这种碎空劲乃是萧定乱高度压缩力道所发出的,实际上威力并不大,并没有发挥出碎空劲的全部精髓,但胜在诡异,出手时不会引起半点异动,让人极难察觉。

此人紧盯着小山头上的伤口,沉声道:“到底是谁下的手?这是什么手段?”

猛然之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霍然转头,旋即身体向后一仰,额头之上出现了一道伤口,和小山额头上的一模一样,惨叫都没能发出,当场便死了过去。

无声无息间萧定乱已经再度出手了,再度一击得手。

悄然间杀死这人,萧定乱的身形鬼魅一般的掠出,紫龙伏魔枪往地上一插,猛地出手,吞噬掉了两人还未散去的一朵邪火,旋即抓起紫龙伏魔枪再度潜藏了起来,继续从后面跟了上去。

萧定乱就好像幽灵一般行动,充当着一个黑色收割者的角色,不一会儿,就盯上了下一个目标。

第二百九十七章:各个击破

十个呼吸之内,追击卷发青年的六个真尊神教的高手便损失两尊,悄无声息,无人发觉。

萧定乱下一次再出现的时候,第一眼便盯上了落后于前面三个圣使的那一位使者,正是此人将同伴遗留了下来,去察看小山的状况,而不是自己留下来,这才有机会多活一会儿时间,不过也只是多活了一会儿而已。

因为他已经死到临头了。

此人因为彼时稍稍耽误了一刻,虽然此刻正全力向前赶去,想要追上前面的三位圣使大人,但因为前面的三位圣使大人速度也是极快,两者之间终究还是相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是以萧定乱出手全无顾及,十分的果断,瞅准了一个机会,立刻便已出手。

这个卷发青年他已决定拯救下来,然后就能从此人口中探听到大哉十三太保这两日来的遭遇,获得一些有用的讯息,以便他进一步展开行动。

此人奔行之间,还没意识到死亡危机已经临头便已中招,身形一个踉跄,猛地扑倒在地上再未爬起来。

下一刻萧定乱的身形如同幽灵一般悄然出现在他的身边,依旧是将手中的紫龙伏魔枪往地上一刺,伸手在此人的额头之上猛然一抓,旋即毫不停留,拔起紫龙伏魔枪身形一晃便离开了去。

在前追杀卷发青年的三位真尊神教圣使很快便发现了异常,后面的三个人跟着跟着居然跟丢了,连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了,心中登时起了怀疑。

当先一个鹰眼大汉冷哼道:“后面的三个废物哪里去了?居然敢不服从命令,擅自离开了,实在是该死。陆丹弘,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约束你的属下的?!简直太没有纪律了,十足的废物一群。”

此人的实力在这三尊圣使之中似乎最为强横,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粗鲁,侧过头去,双眼盯着自己左手边的一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陆丹弘,眼中厉芒闪闪,隐隐有憎恶和藐视之意。

陆丹弘听闻,面色微变,双目一眨,迎向了鹰眼大汉的眼睛道:“麻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属下向来都极懂规矩,十分的虔诚,忠心不二,他们擅自离开,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说话这么横是什么意思?”

这鹰眼大汉原来叫做麻固,听到陆丹弘反驳的话,冷笑道:“什么意思?哼哼,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意思,就是想要教育一下你,告诉你,对手下的那一群废物要好好管束一下,要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绝对服从。”

陆丹弘听着麻固一口一个“废物”,心中十分的不爽。虽然自己的属下的确擅离职守,跟着跟着就不知去向了,的确是犯了错,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属下,被人这样骂来骂去,实际上就等于是在骂他这个老大,心中登时火起,冷笑道:“教育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你我二人在教中地位平等,平起平坐,就凭你也敢说教育我?!不要以为自己在教徒大人的面前摇尾乞怜,受到一些赏识,就要仗势欺人。哼,我劝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麻固听闻,眼中寒芒一闪,哈哈大笑道:“陆丹弘,你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陆丹弘针锋相对道:“我陆丹弘还不需要你区区一个麻固来抬举。”

很显然,这两个人原来就十分的不对眼,虽然共同执行一个任务,是一个小团队,实际上时时刻刻都在给对方脸色看,互相挤兑、嘲讽,就差动起手来了。

但是这一次行动的领导者却不是他们二人,而是另外一个圣使,叫做梅少章。

梅少章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情况十分清楚,眼见互相斗嘴就要斗出真火来,当即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不要再吵了,这么吵吵闹闹,任务还怎么执行?陆丹弘,你的属下擅离职守,的确是不对,现在我命你速速回去探明情况,我倒是怕他们遭遇到了不测。我们一路追来,注意力全在那人的身上,渐渐与你这三个属下拉开了距离,确切发生了些什么还不清楚,你速速去看个明白!”

梅少章这个人虽然说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十分的有道理,乃是一个实干派,心思缜密,处事十分冷静,他的话,麻固和陆丹弘二人都还是听的。

实际上,三人之中最为强大的人物还是梅少章,传说已经有了更进一步,成为教徒的潜质,只不过此人深藏不露,十分低调,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底细。

若不是因为他实力强劲,稳压麻固和陆丹弘两人一头,说出来的话,也未必能让这两个人认真听。

当下陆丹弘一声冷哼,瞥了一眼麻固,身形一折,就反向掠了回去,牙齿咬的咯嘣响,心底恨恨道:“该死的麻固,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陆丹弘,事事与我做对,一抓到机会就出言羞辱我,总想着压制我。总有一天我会崛起,将这狗东西死死的踩在脚下,狠狠的羞辱,让你给我舔脚。啊,三个狗东西,居然敢不仅我的允许就擅自离开,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

陆丹弘一边往回搜索而去,口中不住的发出了嘀咕声,心里更是骂的凶残。

这个时候萧定乱刚刚才杀死了陆丹弘此行带来的三个属下之中的最后一个,将将潜伏好,忽然就感觉到了一道邪恶气息向着自己这边飞速靠近。

暗中的萧定乱双眸一亮,知道前面的人似乎有所警觉了,终于有人发现异常,折返回来打探情况。

这正是萧定乱希望看到的,也是他的预谋,一点点蚕食,逐个击破。

原路返回的陆丹弘很快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具尸体,正是他最后死的那个属下的、不会有错,登时陆丹弘面色一变,靠近了过去,就看到了那人的死状,十分的凄惨,一颗头颅好像被什么利器切割,都快要裂成三块,死的蹊跷。

陆丹陈登时就感觉到一阵压抑,沉声道:“郭成居然遇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暗处有人盯上了我们?不对啊,郭成的实力我再清楚不过,不是等闲,如果有人要杀他,绝不会轻易成功,不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嗯,血还是滚热的,应该才遇害不久。看这情况,郭成应该是在奔跑的时候被人一击杀死,而且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杀手一定有什么诡异的手段…”

说话之间陆丹弘已极度的警惕起来,缓缓的站起了身,四面观望,想要找到一丝线索,于此同时也在怀疑自己另外两个属下的生死。

忽然之间,他看到了郭成尸体的旁边,有着一个孔洞,好像是什么尖锐沉重之物安插后留下的。那个孔洞,自然是萧定乱插着紫龙伏魔枪时留下来的,看在陆丹弘的眼中,就感觉这是一个线索,不禁再度蹲了下去,想要看清楚。

就在陆丹弘蹲下身去的时候,暗处的萧定乱脸上浮现出一道冷冽的笑容,无声无息,闪电一般的出手了。

大部分武功有成的高手对于危机都有着一种奇妙的预感,危险还未降临,心中就会浮现出某种情绪,让人瞬间警惕,凭借着这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往往能够帮助一些高手躲避许多危险,看上去是运气,实际上是则是一个人实力的一种体现。

萧定乱深深的感觉到此人厉害,不同于自己之前所杀的三个使者,加之这人回来打探情况,见到同伙被害,已经起了警惕之心,所以出手的时候也有不同。

非常情况行非常手段,对付非常之人更要用非常手段。

萧定乱这一出手,一道碎空劲猛然打了出去,正蹲下身的陆丹弘登时便感觉到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面色一变,沉声道:“好阴险,居然在这里埋伏我…”说话之间身形就地向旁一滚,只听见原来蹲着的地方冻结的地面上土石猛然炸开的声音,地上立刻多出了一个二尺多深的小坑。

此人的预感果然非常的准确,居然险险的躲开了萧定乱悄无声息的一击。

然而萧定乱这一击,本就不是必杀一击,力道很弱,最为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惊动他,等于是故意卖给他一个破绽,让他有能力躲避,使之心中产生一丝侥幸;而另一个目的则是因为这样的一击发出,他完全可以毫不停留的发出下一击,也就是出其不意、真正致命的一击。

一下躲开了萧定乱这一击,陆丹弘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感觉到这诡异的袭击正是从身后的方向而来,身形猛然一转,双目一扫,就锁定到了萧定乱藏身的地方。

然而下一刻,此人全身真元猛烈暴动,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不好…”双手已经扬起,护在面前,挡在头颅之上。

下一刻陆丹弘身形猛然倒折,向后翻倒在地,一只手已经被萧定乱的碎空劲斩断,半边脸上的脸皮也被撕开,整个腮边一大片肉一下垂了下来,显得十分的凄惨。

此人吃痛不住,登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登时就看到了萧定乱正向着自己猛冲而来,速度快的吓人,一下就已到了他的面前。

陆丹弘大吃一惊,已经有些乱了,劈手之间不要命的鼓荡元气,一掌向前打出。

他打出疯狂一掌的时候,萧定乱手中的紫龙伏魔枪也猛地向前刺了出来,强大的力量在枪锋之上集中爆发,登时将他仓促打出的掌印刺破,紫龙伏魔枪好如怒龙一般,来势依旧不减,一瞬之间便刺入到他的手掌之中,顺着手臂骨骼直往前而去,简直是势如破竹一般。

陆丹弘直听到自己手臂的骨骼咔嚓咔嚓不断碎裂的声音,一时之间惊恐对于此僚的刺激远远大过了痛苦,陆丹弘的瞳孔一下张大,喉咙发出来扭曲而凄厉的声音:“不啊…”

直到此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喊得响亮无比的时候,萧定乱手中的紫龙伏魔枪方才猛然一震,一枪刺入到了陆丹弘的喉咙处,挑断了此人的脖子,旋即猛然收枪,往地上一插,身形一掠间抓住了陆丹弘抛飞的头颅,将一朵格外强盛的邪火猛地吞噬了过来,旋即将陆丹弘的头颅扔开,握住紫龙伏魔枪,转身便走。

陆丹弘临死之前的那一声惨叫,十分的响亮,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尤其是在这等空寂的山野之中,更是清晰无比,远远传开。

这正是萧定乱想要的结果,乃是计谋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要素。

陆丹弘这个人,现在的萧定乱想要正面力敌,虽然有可能将之杀死,但一定会付出极沉重的代价,十分的不现实,所以他依旧采取暗杀手段,却并不是直接将之杀死。

彼时第二击碎空劲萧定乱完全可以将其一招杀死,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他要让另外的两个人第一时间知道此人遇害的消息,这样就极有可能引得另外两人中的一个闻讯赶来。

这就是萧定乱的目的,巧设棋局,各个击破。

此时此刻,前方的梅少章和麻固正追着卷发青年,速度猛提不止,正感觉到有机会追上去,却猛然之间听到了陆丹弘的惨叫之声传来,声音扭曲,显得极为凄惨。

梅少章眼神一变,沉沉道:“遇到麻烦了,有人居然盯上了我们。麻固,追杀此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亲自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麻固神色也是变得凝重了起来,虽然他颇为的看不起陆丹弘,但却不得不承认陆丹弘的确不比他差不了多少,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死了,可想来者多么的恐怖,兔死狐悲,他根本没有心思幸灾乐祸,而是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梅少章又叮嘱了一句:“小心为上!”身形一晃,折返了回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吃定细节

卷发青年一路被追杀,简直是疯狂逃窜,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人驱赶,连头都不敢回,眼看着就快不行了。然而这个时候,此人就发现了蹊跷,追着自己的这一行人,越追越少,到达最后居然只剩下来一个人,这就让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似乎有人在暗处帮我!”

卷发青年暗暗的想着,感觉到双腿已有些发软,奔行起来开始打闪儿,身上的几处内伤随着身体动弹,疼痛不堪,伤势还在扩大,境况十分不妙。不过此刻在绝望的边缘终于看到了希望的光火,求生的欲望被猛烈激发起来,卷发青年猛地一咬牙,把一切的伤痛和疲惫不适都强自忍了下来,牙齿咬的铮铮作响,牙关溢血,打算最后疯狂一搏,狠命坚持下去,绝不能倒下,一时之间速度反而加快了几分。

他现在紧张无比,但他也深深的相信,身后追杀他的人也同样非常紧张,也在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命运。

卷发青年重振精神,继续狂逃暂且不说,单说此刻的萧定乱已然选择好了一个绝妙地点,暗暗藏好身形,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他并没有选择以陆丹弘的尸体为诱饵,在周围守株待兔,因为这样的话目的就太明显了,对方听到惨叫声,此来定然警惕非常,他在那个时候下手,很容易被对方躲开,几乎没有得手的机会,甚至反而会暴露自己,让对手锁定他所在的位置,冲杀上来,那就非常不妙了。

正面对抗是现在的萧定乱所不想发生的,况且是对上一个真尊神教的圣使,他心中没有半点把握。

一定要偷袭,选择一个绝妙的地点,一个绝妙的时间,在对方最最想不到的时候采取奇袭,一击将其重伤甚至杀死。

#时间已近黄昏,天空之中愁云惨淡,夜幕降临的特别快,深山密林之中已显得黑蒙蒙的。

#远处的林中传来一阵狼嚎的声音,苍凉、悠远,又到了夜间觅食的时候了。

#一道身形在林间穿梭,动静很小,好像一道影子一般攸乎之间闪过,让人目目暇接。

#梅少章的身形悄然出现在陆丹弘的身边,面色沉凝,看不到一丝异样的表情,双眼紧盯着陆丹弘无头的尸体还有距离陆丹弘尸体不远处郭成的尸体,眼睛眨了眨,身形忽然一动,到了陆丹弘的头颅旁边,打量了两眼,眼中幽冷的寒光一闪,忽然之间转过身来,劈手便是一掌打出,一只扑棱棱飞过的山鸦呱的一声怪叫,炸开一片鸟毛,从天上直直的落了下来。

梅少章这才冷哼道:“该死的乌鸦…”乌鸦向来都被人视为不详的象征,梅少章显然也很不待见这种黑咕隆咚的鸟类。瞥了一眼落到地上的乌鸦,梅少章身形一转,沿着原路便返回,心中暗暗警惕道:“此人的手段,端的是诡异,陆丹弘和郭成的致命伤不知道是怎么留下的,实在看不出来。此人极有可能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我上当。不能放松,绝对不能放松…”

梅少章心间想着,更加警惕起来,行动如风便往回折返,心里还是觉得将那卷发青年先行拿下比较好一些,免得突生变故就不好了。

此僚心念一触及到此,面色登时一变,吃惊道:“不好,我好像中计了,被那人引诱开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不知道麻固现在怎么样…这个杀手,简直是好算计啊。”

梅少章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速度猛提了起来,一路上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更没有遭遇到刺杀,风平浪静。越是这样,梅少章心中就越是骇然,感觉到一定是上当了。他们追杀的这个卷发青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一定要诛杀,不能让他把看到的东西泄露出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梅少章深知要害之处,一想到中了萧定乱的调虎离山之计,心中就一阵焦急。

忽然之间,梅少章猛然发出来一声低喝,自身的实力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速度猛提,立刻比之前的速度快了三四分。

这就是梅少章真正可怕的地方,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猛然之间拔升自己的实力,付出的代价只是元气消耗加倍而已,虽然消耗很大,但对自己无害,可以经常使用,但因为消耗加倍所以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

这个能力,就是他有资格成为教徒的最大资本,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的领悟,缺乏某种创造性的东西,没法将这个能力发挥到极致。不过只要他能再稍稍前进一步,就必然会成为真尊神教一个新的教徒,有机会得到教主大人点化,实力地位水涨船高那是必然的。

此时此刻,事情紧急,梅少章终于用出了这个压箱底的能力,速度猛增,没用多久就从后方追了上去。

然而一路猛追而来,梅少章却不知道,暗处的萧定乱正一直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与他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冷眼看着他的实力一点点暴露出来,脸上浮现出森冷的笑容。

夜色下,猎杀的机会已渐渐成熟,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而那个契机就在前面,已经不远。

萧定乱在等,一点也不着急。

梅少章的心中却很有些焦躁,因为他估摸着卷发青年的逃跑速度,现在差不多已快要追上了,也就意味着他差不多已能够感受到麻固的气息了。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一路追索而来,却只能感受到麻固行动之间遗留下来的气息,却并没有感受到麻固这个人的存在。

难道麻固已经遇害了?麻固遇害,也就意味着卷发青年已经脱险了;而卷发青年一旦脱险,就意味着他们此次的任务失败;如果任务失败,后果就非常难以想象了,那种责任,不是他梅少章能够承担得起的,极有可能会被直接处置掉。

他的心不禁猛地紧绷了起来,想要平静却不能,因为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梅少章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麻固根本就没事,感应不到的原因只是因为卷发青年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爆发出了潜力,所以速度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更提了几分。

他只消再往前一段路程,不需要多久就能够感应到好端端的麻固。

只要梅少章一感受到麻固还活着,萧定乱等待的那个出手的完美契机就差不多到了。

人的精神从紧绷状态到忽然放松,这个短暂而奇妙的过程,整个人的神经和思维都会不知不觉的舒缓下来,这就是一个高度警惕的人最为薄弱的一刻。

那一刻,就是萧定乱全力出手的一刻,出其不意,致命一击。

果然,没过多久,萧定乱就感觉到了麻固的气息,隐隐约约就在前方,去势很快,他一感觉到,那梅少章自然也察觉到了。

此人本来紧绷的面上神色忽然舒缓,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感觉到自己虚惊了一场,心中不禁轻松了一下,暗道:“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麻固没事就好,没死就好…这个杀手到底是什么目的?按照道理,他就是应该引开我,出其不意的去击杀麻固才对…难道他的目标是我?”

梅少章心中念头一动,想到了此处,恍然大悟,悄然之间已经放松下来的心灵猛然紧绷了起来,下一刻登时便感觉到了极度的危机,便知道自己所想不差,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见机不对,他登时一声冷哼,猛然高高的跃起,身体疾速向后翻去。

梅少章的反应极快,翻飞之间的速度也十分的迅捷,然而他身形还未落地,一团血花一暴起,待到落地之时,一条腿已在不住的颤抖,大腿之上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大腿几乎斩断了一半,立刻被废,鲜血狂流而出。

此僚虽然还站着,但却痛苦的几乎站立不稳,一只手探下去,下意识的想要按住伤口,却发觉伤口实在太大,一只手根本不行,内心深处在颤抖,发出颤栗的声音:“好阴险,好阴险,居然把我的心理吃的的死死的,啊,现在我该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没能躲过那一击的原因是因为他反应的太慢,更因为对手吃准了他的心思,在他心思放松的那一刻出手,让他根本没有想到,在一个极为细小的细节上栽了跟头。

梅少章虽然遭受重创,痛苦不堪,但却没有发出惨叫之声,只是紧咬着牙,发出一道道闷哼,想走,却知道自己逃也不过,必然会遭到萧定乱的暗算,难逃一死;而不走,腿上的这道伤口实在是太恐怖,伤及骨骼,鲜血狂流,他根本耗不过一时三刻。

一时之间,梅少章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只能戒备在原地。

四周一片死寂,厚重而压抑的黑夜已彻底笼罩了下来。

黑暗之中,萧定乱冷冷的看了一眼梅少章,面上笑容冷酷,正无声无息的退走。

梅少章暂时还不敢妄动,因为不知道萧定乱的动向,而此人受了如此重伤,就算是逃也逃不快。

萧定乱悄然离开,暂时将之放过,有多方考虑,一个是卷发青年怕是要不行了,须得他尽快解决了最后一人,另一个则是梅少章此人现在虽然受创,逃走不快,但实力还是极端恐怖,高度戒备状态下,他想要杀之,要颇费一些时间,而他现在,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

梅少章强忍着痛苦,静静的警惕着,等待着亡命一击的到来。然而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梅少章的脸色铁青,显得越来越没有血色,滚烫的血已在脚底下汇成了一个血泊。

忽然之间,梅少章猛地撕开身上衣服,旋即探出手一把折断身边的一棵小树,截取了一截笔直的树干,极力的用布条绑在大腿,起到了固定的作用,凄惨道:“完了,任务失败了。这个人的手段实在太诡谲,刺杀也太阴险,居然算计了我。麻固应该死定了。麻固一死,他恐怕就会立刻回来杀我,这个人算计的好是毒辣,哼哼,不过你太贪心了…我梅少章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与我同归于尽…”

到了此刻,任务几乎已宣告失败,自己又深受重伤,梅少章知道以自己的现状,就算如何的拼命逃跑也是逃不脱,必被萧定乱追到,已完全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一个歹毒的计划猛然在心中浮现了出来,想要玉石俱飞,策划着临死之前的反戈一击。

第二百九十九章:好一头狼

夜色之中,卷发青年感觉到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他已感觉到自己再逃窜一会儿,整个人就要彻底的崩溃,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没想到他堂堂大哉剑门的天才弟子,大哉十三太保,肩负重任,志气满满的跨出师门,秉承正义,诛杀邪恶,竟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一个下场,实在是凄惨、悲哀。

他的心中一阵悲愤,但在这百连山深处,自己的同伴个个陷于危险之中,人人自危,他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真已经走投无路,唯有受死了。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骄傲的人,绝不甘心如此被人凶猛追杀,窝囊死去,抛尸荒野、沦为野兽口食。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乎骄傲如他。佛爷也有三分怒火,到了这一步,再逃下去也终究一死,与其死的凄凉,还不如放手一搏,临死反击,能够同归于尽,就是赚了。

这就是他心中的骄傲使然,是一种气节,更是男人的血性。

奔逃之间,卷发青年猛然发出一声暴喝,狂奔的身形陡然停了下来,手握着那柄剑锋已断折的阔剑,眼中已充满疯狂之色,在层层的疯狂之后,则是一种决然,置生死于度外的决然。

突遭异变的麻固眼见着卷发青年已快不行,只消再追其一时半刻,他全身力量耗尽,伤势彻底的爆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杀死。然而忽然看到卷发青年停顿了下来,感到十分的意外,不禁一愣,也是忍不住停顿了下来,眼中阴冷的光泽闪烁,紧盯着卷发青年,忽然发出桀桀的笑声道:“我知道了,你是想与我拼命?哼哼,看来你确实已快不行了。”

卷发青年猛然克制住急促的呼吸,冷喝道:“你猜得不错!我的宿命只有两条路…”说话之间,卷发青年的目光扫过手中的断剑,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目光,如同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好像在诀别,沉声道:“要么,以我手中利剑,破碎虚,突破武道的极限,到达另一番境界,要么,就仗剑死在轰轰烈烈的厮杀之中。永远,永远,我也不当懦夫!”

麻固听闻,神色微变,眼中露出几分尊敬之色,沉声道:“可惜你终究一死,不过你这个人忍耐力惊人,心怀远大,敢于面对死亡,还是值得尊敬的。很好,我会给予你一场惨烈的战斗,送你上路,让你血染苍山,与草木共枯荣。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让我以后也记得,我曾经还杀过这么一个让我敬佩的敌人。”

卷发青年轻抚过手中剑锋,目光一点点变得坚毅而冰冷,缓缓抬头,看向麻固道:“我叫步天行,我的名字叫做步天行…”

猛然之间,卷发青年步天行仗剑而行,脚步缓慢而坚定,深黑的夜色之中,一道山风吹过,撩动着他的衣服和头发,显得凄凉而壮烈。

麻固暗运功力,正酝酿着杀招,等待着步天行出招。

有梦想的人,敢于直面死亡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他的的确确有些尊敬这个叫做步天行的青年,所以并没有打算抢先出手,趁人之危,因为他知道步天行现在的状态,不管发出如何高明的招式,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一点点的靠近着,步天行紧握着手中的残剑,眼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光彩,疯狂、决然、冷静、深邃,让人看不透,却偏偏震人心魄。

忽然之间,步天行出手了:“大哉苍生兮,庄而重…”出手之间,口中吟咏着大哉剑道歌第六句,在这生死之间,他忽然生出了顿悟,感觉到“我即是苍生,天下最庄重”的境界,忽然之间那一剑便出手了。

那一剑,剑气稀薄,然而却带着一种真意,具有一种灵性,带着天下苍生的庄重,隔空而来,镇压乾坤,天地色变。

麻固看到这一剑,面色微变,猛然喝道:“好俊的一剑,可惜你无力将其威力发挥出来。生死关头,猛然顿悟,好悟性…”麻固一瞬之间就体会到了步天行的天才之处,悟性端的是惊人,这一剑若非他虚弱到了极端的地步,无法使之大放光彩,催动其中的精妙之处,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命丧此招之下。

麻固猛地催动功力,不敢丝毫大意,全身邪气外放,元气鼓荡,正要发全力化解步天行这突如其来的精妙一剑。

然而就在他要出手的那一刹,身体忽然诡异的一颤,运起的功力猛然溃散,登时被步天行的一剑斩杀,身体一分为二,横死当场。

步天行一愣,身体晃了晃,已经全无力气,噗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马上就要晕死过去,一时之间只觉得天地旋转,视听混乱,已然到了一种混沌不清的状态。

他只模模糊糊的看到黑暗之中一道人影缓缓的走出来,扭扭曲曲,一直走到断为两截的麻固身边,略微停留,似乎放下了手中的一柄长兵器,在麻固的额头之上猛地拍出一掌,旋即抓起武器,向着她大步的走来。

那道身影好高大!

那一刻,步天行的脑中忽然嗡的一声闷响,旋即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感觉不到,终于晕了过去。

来者正是萧定乱,乘着步天行与麻固交手的时候悄然于暗中出手,一击碎空劲命中麻固心脏要害,方才使得步天行那惊艳的一剑斩杀了此僚。

此时此刻,萧定乱走到步天行的身边,打量了几眼,发现此人已经精疲力竭加上身上伤势太重,发出那一剑,已经支撑不足,晕死了过去,手中紫龙伏魔枪猛然一挑,巧用力道,将此人的身体猛然挑飞了起来,架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之上,轻叹道:“好一个步天行,果然是天才,惊才绝艳,大哉剑法已经领悟到了第六重大哉苍生的境界。希望你和大哉剑门某几个老家伙没有关联,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在将来,授予你无上荣光,与我并肩作战,成为邪恶克星…”

将步天行安置好了之后,萧定乱记下地点方位,身形展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来如影,去如风。

萧定乱这一番离开,自然是去找梅少章,因为在这六个人之中,他就发现,唯独这个梅少章最让他有些看不透,功力高深,想来眉心之中的那朵邪火也要格外壮大一些罢。

夜色之中,萧定乱很快就回到了之前击伤梅少章的地方,却发现梅少章已经不在那里,似乎已经逃走。萧定乱冷冷一笑,四处一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冷哼道:“果然很不甘心的样子,想要搞出一些名堂。我想你大概也应该想到,以你现在的伤势是逃不脱的,我倒是要看一看你到底要弄出一些什么把戏!”

梅少章的伤势萧定乱是再清楚不过,一条腿自大腿处被他的碎空劲破开,骨骼都已断裂大半,想要逃,根本就逃不快,止血都非常的难。

他悄然退走去杀麻固,前前后后耽误的时间并不长,至多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在这么一段时间之内,梅少章能逃出十里之地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伤口不断流血,会越来越虚弱,已经是在一个缓慢死亡的过程之中。他沿着一些蛛丝马迹追下去,仰仗强大的精神和对邪恶气息的极端敏感,不消多久就一定能找到此人。

他绝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想不到这些,会坐以待毙。

当下,萧定乱沿着梅少章离开时留下来的血迹,一步步的追索了下去,一转眼的时间已跟出了五六里的距离,猛然发现,自己居然跟丢了,梅少章的血迹居然到了此地就突然消失了。

萧定乱登时就感觉到十分的蹊跷,暗想道:“难道此人有办法止住了血?”当下身形一掠,猛然向前方而去,四处搜索了一遍,却并未发现前方一带有任何的异样,梅少章好像根本没有来过这一带。萧定乱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锁成一个“川”字,开始了思索,忽然之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赶紧回到了梅少章血迹消失的地方,四处观察了一番,尤其是周围的树上,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发现梅少章并没有躲藏在树上,自己的这个猜测显然不对。

实际上,此时此刻,梅少章的确是躲到了树上,不过不在这里。

梅少章十分的狡猾,虽然用布条全力绑住了伤口,起到了一定的止血作用,但因为伤口太深,一条腿要断又不断的,止血效果并不好,他知道自己逃走必然会留下血迹,所以估计着时间往一个方向逃了一段距离之后,又沿着原路返回,到了中途,悄然躲上了一颗大树,凭借神奇的潜藏能力,收敛气息,藏在了树上。

他这么样一来,留下的血迹就在一条路线上,迷惑住了萧定乱,使得萧定乱怎么也想不出他最终的去向,着实十分的高明。

实际上,他本想在这里埋伏萧定乱的,但见萧定乱从他藏身的树下经过时,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心中起了一丝侥幸心理,感觉到自己还有机会活下去,所以就忍耐了下来,毕竟能够活下去,谁也不想随便去死。

然而,就在梅少章感觉到危险已快要渡过,自己要在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的时候,一双幽幽的眼睛忽然出现在了他藏身的树下方。

梅少章登时吓了一跳,心中暗骂一声:“不好!孽畜…”树下方原来是一头闻到了血腥味,被吸引过来的饿狼,正在树下仰头看着他,呲牙咧嘴,涎水直流,发出呼呼的声音。

梅少章心中一惊,第一个反应便是杀掉这只狼,猛然一眼瞪过去,立刻使得这头饿狼感到极端的恐惧,发出来呜的一声,全身瑟瑟发抖,卧倒在了地上。下一刻,梅少章一抬手,运起元气便要一掌打下去,灭了此物,手掌抬起时又觉得不妥,暗想到若是萧定乱折返回来,发现此狼的尸体,必然升起怀疑,说不定他就只能舍命相搏了,而他自己吃不准萧定乱现在在何处,又不能随便下来处理掉狼尸。

一时之间他那一掌终究还是收住了,没有打出。

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藏的好,不露破绽,萧定乱是拿他没有办法的,他只需要熬下去,等到危机过去,自然就能捡回一条性命。

旋即,梅少章缓缓的收起功力,心中冷哼道:“该死的畜生,我就放你一马,哼!”然后收回目光,就准备放了这头饿狼。

他诡异的目光一收回来,那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饿狼登时在地上一弹,后脚猛蹬地面,夹着尾巴飞逃而去,逃出一段距离后,猛地发出恐惧的叫声,响彻山野,声声不止。

遭遇到这一幕,梅少章整个人登时气的脸都绿了,肺都要爆炸,心中哀叹:“好一头饿狼,好一头饿狼…苍天啊,难道你非要亡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