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易水寒竟生出来一种错觉,好像是看到气元神庙之中某些百多岁的老人正在行功一般,使得他吃了一惊。

情不自禁的,易水寒渐渐停了下来,就看到萧定乱正一遍一遍做着一套繁复而巧妙的动作,并不是什么武功招式,而是在锻炼身体,周而复始,整个人身上渐渐流露出来一种力量的美感。

“古武练体之术!”

易水寒双眼一亮,立刻就看出来门道,观察清楚一个个的动作,心念一动,有意亲身尝试一番,因为感觉到并不困难,便下意识的放开了手脚,跟着做了起来。然而才将将做了几个动作,整个人的面色就变了,呈现出来乌紫之色,痛苦不堪,吃惊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到自己的一节骨头好像断了…还有几根筋…”然而他细细的感觉,自己却完好如初,没有受伤,一时之间想不通。

当下一面观察着萧定乱,一面思索着其中的端倪,良久之后终于叹道:“这,这,这不就是气元神庙里许多老家伙研究的东西么?!这一套练体之术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好像能够把全身各处每一个地方都能够锻炼到…”

气元神庙那些人,虽然看不起古武,深为排斥,但在练气一途突飞猛进一路凯歌的最后却遇到了瓶颈,无法突破,是以最终又不得不把目光转向武学最初的巅峰——古武上面,以图寻求突破。后来他们便发现,练气遭遇到的最终障碍,并不是法门不高深、也不是心境不高明,更不是感悟不足够,而是单纯的因为自身不够强大,使得肉身的一些地方成为严重的短板,从而导致整个人无法真正的与气和元神完美契合,到达最为完美的状态,迈不出打破玄门的关键一步,也就无法飞升。

于是乎,这三百余年来气元神庙许多高深的人物,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才能在不破坏身体机能的前提下锻炼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简直想破了头。

这些人的种种研究,因为是基础中的基础,需要很多人去实践、验证,所以在气元神庙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就跟所有的武功秘籍一般,可以随意研读。

易水寒从小在气元神庙长大,对于这些并不陌生,以前深有研究,此时此刻看见萧定乱正用的这一套练体之术,登时满心震惊,心中暗暗惊讶道:“若是萧师兄这一套练体之术让气元神庙的那些老家伙看到,只怕是立刻就要发狂了,恐怕巧取豪夺,费尽一切办法都要搞到手…不行,不能让气元神庙的人知道,不然的话恐怕要给萧师兄引来不小的麻烦,那群疯子万一发起疯来,说不定会干出些什么可怕之事…”

易水寒心中想着,渐渐撇开杂念,再度一丝不苟的模仿起来,感觉到十分的痛苦,每一次将将练到一半,就痛苦的提不起半点力气,简直连站都站不稳,好像中了分筋错骨手一般,这般情形倒是和当初的齐天平修炼时一般模样。只不过当初齐天平修炼时,常有萧定乱在旁指导,少走了许多弯路,现在易水寒却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实际上,现在的萧定乱整个人已进入到了高深境界之中,真真正正是物我两忘,根本不知道易水寒的遭遇。

这一次练习,在萧定乱澄心锻炼之间,不知不觉就将这一套九曜星神练体术就练到了小成的境地,也就是一百个小周期,转眼时间已完成了三个大循环。

此时此刻,萧定乱就感觉到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开始完美的契合了他现在的身体,让他在锻炼之间,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深处地藏王佛留下的玉字真解,从中感悟出来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奥秘,流转心间,运使妙法心经的微妙细节和搬运力道的路线和技巧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一点点的施展出来,奇效非凡,终于使得他这一套九曜星神练体术练习到达小成的境界,非但如此,更是完成了足足八个大循环,势头还不减,直逼是个大循环。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天明之时,萧定乱越练越慢,到了此刻终于是完成了足足十个大循环,而且是小成状态之下的大循环,足足把九曜星神练体术练习了一千遍,整个人终于是完全失去了力量,忽然跌到了地上,静静的躺着,妙法心经催动到了不能再快的地步,只感觉到自己有种置身洪炉的灼热。

他现在几乎是无力动弹,不过心间却非常兴奋,暗暗感慨道:“终于又进步了,不知道我现在的力量,又到了什么地步。祖师留给我的那玉字真解,果然别有玄机,看来要我完全静下心来才能体会出来。这是对于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最为正统、最为精华的解释,乃是绝世的传承,我一定要好好利用,物尽其用…”

第三百一十七章:二十一剑

天空依旧阴霾,冬日的积雪却化了不少,苍山如黛,清风冰凉,躺在地上的萧定乱抬头静静的看着天空,看不穿乌云,看不过远山,却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从永安府出来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却不少,他的实力在突飞猛进,一切事情都已有条不紊的展开。

他的人生并没有迷茫。

纵然是乌云遮蔽着天空,他也知道,在那层层乌云之后,天空之中的太阳依旧是灿烂光辉的。

他也希望自己的人生也能够如此,不管遭遇任何事情,烦恼、痛苦、磨难,都不过是人生旅途之上的风景,是考验、是磨练、是过眼的烟云,终将过去,后面一定是阳光灿烂。

他宁愿在光明之中燃烧,也不愿在黑暗之中腐朽。

那一刻,萧定乱看着天空,思绪飞扬,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充满了一种灵性,好像冲破了束缚,彻彻底底的解放了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再度变化了,从那种不尘不垢、不增不减,不生烦恼的空明境界再度突破,有了一种反璞归真的味道。

没有烦恼的人,人生是无趣的;不会动心的人,人生是失败的。

天下之间,变才是永恒的旋律,而永恒也只是一种相对,如果当真能够接触到所谓的永恒,那么已经不是一个人所能触碰的领域,只有至高的神祗才能做到。当一个人体会到了变化的极致,找寻到了变化之宗源,也就是永恒了。

人永远走在变化的道路之上,有些变化有益、有些变化有害,有些变化是自主的,有些变化是被动的。

所以一切才显得有意义,一切才能够如此的精彩。

心境变化了,萧定乱看待周围的一切,感受天地自然又有了不同。在以前,他感觉到自己在伟大的自然面前是卑微的,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在努力适应着;但现在却已不同,他看待天地自然,有了一种亲近之感,感觉到自己身在其中,十分的畅快,如鱼得水。

“这样的心境,才能够领会天地大伦,也只有这样的心境,才能使得我的大伦枪法再进一步。”

萧定乱心中想着,面上浮现出一丝灿烂的笑容,不禁畅快的笑出了声来,猛然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有些颤巍巍,筋骨因为消耗过大,还有些酥软乏力。萧定乱就这样立身在清晨的流风之中,摇摇晃晃,看似要倒下去,却始终差那么一点,好像一株小草在风中舒缓摇摆,因为根在地下,所以不会随风飘走。

一旁的易水寒看着,却有另一番的味道,只看到萧定乱摇摇晃晃,每一次晃动,都暗合着晨风的韵律,就好像已经化为了一缕清风,随时都要飞走,但却又不是清风,可以在这里永恒不动,仔细一看,让人惊心动魄。

“道法自然!”

易水寒的心中猛然浮现出这么四个字,眼中浮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神色,看着萧定乱时,愈发显得尊敬。他深深的知道,想要到达这种境界是何其的不易,这种心境之高深,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已经和自然产生了一种亲近,开始从烦恼之中超脱,回归本真。

他知道,气元神庙许多老古董就是这种心境,武功盖世,只差一点点就能破开玄门,飞升而去;而还有九成的人,一生都在追求这种心境,然而却失败了,老死在气元神庙之中。

到达现在,他心中的念头坚定了下来,感觉到自己没有跟错人,感觉到自己找到了一个目标,可以全速追赶却也未必能够赶上的目标。

萧定乱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易水寒,眼中有种柔和的光芒,不再是那种深邃、霸道逼人,却让人敬佩,不再是敬畏。他这个人,有了一种包融的气度,好像自然一般,浩瀚博大,看似没有锋芒,实则处处锋芒。

“你的心还未放开,充满了一种下意识的警惕!实际上你不用提防我,我若要害你,也不会费这么多手脚。”

萧定乱缓缓的说道,眼睛眨了眨,虚眯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紫龙伏魔枪,忽然伸手一抓,脚下似乎并没有动,整个人却已到了紫龙伏魔枪的旁边,一只手已将之握住。

易水寒一愣,苦笑道:“这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东西了,不是朝夕之间能改的。我在丰神殿中这么多年,时时刻刻都在紧张的状态之中,倘或事事不多一条心,提防着,只怕早已因为犯了某些戒条被处罚成为一个废人,早死了也说不定。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壮阔了,是一个别样的大舞台,我却还没适应过来。”

萧定乱淡然一笑道:“你缺少一个女人!”

易水寒一愣,笑了笑。

萧定乱忽然道:“接我一枪试试,让我看看你的武力如何!”实际上萧定乱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看一看自己现在到了何种地步。

易水寒点了点头,剑已在手中,猛地运起神功,沉喝道:“看招,这是我全力的一剑,也是目前最为精华的一剑,这一剑叫做惟我独尊。看剑…”易水寒说话之间,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变化,整个人好像化为了一柄剑,一柄高高在上,只能够让人仰望的利剑,孤冷、骄傲、傲视天下,站立在最巅峰,承载着寂寞和荣耀。

就在他话声落下的瞬间,他已出招,那一剑之中充满了寂寞,竟是有了一种求败的味道。

那一剑的猛然使出,萧定乱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似乎要在这一剑面前一分为二,必败在这一剑之下。这一剑虽然还未来,却已挫伤了他的勇气,压制了他。

“好剑法!”

萧定乱忍不住赞叹道,如果林霆剑看到这一剑,恐怕要激动的老泪纵横了。说话之间,萧定乱也已出手,脚下猛然向前踏出了一步,整个人好像立身在一匹狂奔的烈马之上,正奋勇冲杀而出,人挡杀人、魔挡诛魔,他整个人的勇气猛然升腾了起来,紫龙伏魔枪猛然撕碎流风,迎上了易水寒这一剑。

锵!

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萧定乱和易水寒皆是一顿,易水寒身形霍然止住,剑还在他的手上,而他的手却在抖动着,不能自禁,眼神炙热,看着萧定乱连连向后退了三步,最后站定,这才呼出了一口气,神色缓和了下来,收起手中的剑,压抑着震惊,问道:“这就是你的枪法?”

萧定乱点了点头道:“家传的枪法!”

易水寒道:“这一枪的境界,已经很高很高,然而只是一个发端,难道只是一个起手的招式?”

萧定乱点了点头。

易水寒闭上了嘴巴,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忽然道:“这一枪已经活了,这就是道法自然,无上心境…”易水寒深知道萧定乱这一枪的厉害之处。他的那一剑,乃是全力而发,乃是他的父母二人独创的剑法,曾在气元神庙之中所有用剑高手之中纵横无敌,无人能出其右。这一套剑法,叫做易二十一剑,乃是易水寒的父母钻研气元神庙诸般剑谱,创造出来的一套剑法,从第一招起,便另辟蹊径,打破了诸多常规,颠覆了传统的剑法,创造到第十三剑,力败气元神庙所有用剑之人,再无敌手,后来孤独寂寞,耗尽心力创出另外八剑,一共二十一剑,这第一十三招便叫做唯我独尊,俨然已到极致,然而第二十一剑大成之日,易水寒双亲谱成剑诀,双双气绝,长辞于世。

这一套易二十一剑因为太过追求自我,每一剑都是一个巨大的超越,气元神庙许多人练习,却无不是走火入魔不得善终,又或者一些剑道高人拿来修炼,练至七八招之后,整个人就崩溃了,对于剑道的认识猛然垮塌,从此之后再不敢用剑。

实际上这一套易二十一剑在气元神庙之中,已经成为了禁忌武功,不过易水寒这个正宗传人却不辱父母期望,和这一套剑法非常有缘,年纪轻轻便修炼到了第十三剑唯我独尊,安然无事,最终被选入丰神殿中,让人艳羡,却不知道竟引来了一场厄运,整个人几乎是被扼杀了。

若不是易水寒逃脱了出来,只怕是终究一死,有蛊神的眷顾也无用。

这易二十一剑,到达第十三剑唯我独尊,已经是把自身的高度拔高到了极限,与天持平。这种理念简直就是从未有过的,疯狂而大胆。然而自十三剑之后,却被许多用剑泰斗人物嘲讽为败笔,失去了尊贵和自我,平淡无奇。

这一度让易水寒非常的伤心。

然而这一刻,他用出了这一剑唯我独尊,却被萧定乱一枪化解,他终于有了全新的感悟,心念霍然贯通。他深深的知道,萧定乱那一枪之间实际上并无多少力量,关键在于心境,在于那一枪的灵性,暗合着一点天地自然的道理。如果萧定乱那一枪,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的招法不但会被破,只怕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念叨之间,易水寒忽然大笑了起来:“我想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人可以在人中无敌,但绝不会天下无敌。唯我独尊这一剑,是把一个人推到了一种无敌的境界,承载着无敌的荣耀,却充满了旱逢敌手的寂寞,然而却不是极点,一转之下与天地自然争斗,看似落入了下乘,实际上乃是反璞归真之路,这才是大道…哈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了…”

萧定乱从那一招之间也是深感这一套剑法的厉害之处,简直不同凡响,竟是和大伦枪法有几分相似,殊途同归一般。萧定乱心下甚是好奇,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易水寒道:“易二十一剑!家父家母耗尽毕生精力所创,亦是家传绝学。”

萧定乱一愣,暗惊易水寒的父母了不得,惊才绝艳之程度已无法用言语形容,不禁再问道:“敢问家父家母是?”

易水寒面色浮现出骄傲之色,庄重说道:“家父易剑心,家母周素素!”

萧定乱却并未听过这两个名字,想来应该是气元神庙之中不世出的人物,名声不显于江湖之中,不过单从这剑法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剑法创造者非是等闲。

随后易水寒叹道:“可惜,家父家母至死都不瞑目!”

萧定乱一愣,沉声道:“为什么?”

易水寒道:“因为这一套剑法,他们终究没有完全创成。易二十一剑其实按照爹娘的预见,还差三剑,应该是易二十四剑,可惜在二十一剑的时候,家父家母已然耗尽了心血,似乎为天地所不容,油尽灯枯了。”

萧定乱道:“那么这个使命就落到你的肩上了。放心吧,有业火相佑护,凭借你的才华和悟性,心境成长日新月异,会越来越高深、越来越强大,将来完成爹娘未竟之事,领悟出最后三招,不会是问题的。不过,你的身体还是不行,弱点太多,锻炼的不周全,基础不够牢固,以后会出大问题。”

易水寒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发现了。”他心中体会深刻,尤其是跟着萧定乱做了一些九曜星神练体术的动作后,他就明白了。

萧定乱笑道:“这一点我倒是能够帮你,只要你能吃苦,不怕痛,身体上的弱点,皆是可以弥补。”

易水寒坚韧道:“痛苦不算什么,我不会畏惧,只要能看到希望,我就很乐意去承受。”

萧定乱一笑,猛然道:“按照我说的来做…”当下把九曜星神练体术传授给了易水寒,讲明其中一些细节,技巧和要领。随后萧定乱运功恢复,易水寒苦练身体,一天无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被人盯上

黑夜是一种掩护,黑夜也是一种气氛。

深山的黑夜总能给人一种格外的宁静和萧杀,静谧而冷酷。

又是一天的黑夜,又到了野兽觅食的时间。

百连山中不时的可以听见低低的兽吼,丛林的法则在夜色的掩盖下,体现的格外残酷。

萧定乱和易水寒的身影在夜色之中移动着,正向着百连山外而去。经过整整一天的调整、恢复,萧定乱的状态已恢复的差不多,已经可以前往周官城了。

夜色下两道人影向着山外而去,好像两只夜行的幽灵,不一会儿就出了百连山,一路直走,向着周官城而去。

正行走之间,萧定乱就感觉到了异动,前方一座山岭之上好像有着一行人,来势很急,动作却很小心。

萧定乱的身形猛地停了下来,易水寒眼神一闪,同样感觉到了异样,低声道:“好多的人,个个武功似乎都不弱,似乎直往百连山深处而去,这般深夜,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萧定乱心中念头一转,想起来步天行,暗想此人搬兵来援,速度快的话也应该快来了吧,当下有意前去,把真尊神教的一些情况告知这些人,便即沉声道:“走,我们去看一看!”

萧定乱话声一落,整个人身形一晃,脚尖忽然一点地面,如飘似飞,整个人向前而去,看上去脚尖轻点,轻飘飘的,十分的快速,好像江湖之中一种非常流行的轻身功夫——草上飞,不过却又不同,速度要快得多,显得更加灵动。

易水寒在后稍微落后半步,就只能看到萧定乱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不禁摇了摇头,猛地运起一门轻身神功,提起来速度从后面追了上去,速度也是快极,行动之间,身体好像揉入到了流风之中,响动极其低微,不但快而且几乎无声无息。

易水寒也就是比萧定乱慢了四五个呼吸的时间,待到他从后方追上时,萧定乱已到达了目的地。然而情形却非常的不对。

易水寒只看到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萧定乱竟然已被人包围了起来,霍然停下了身形,神色凝重起来。

这一行人实在是不少,打眼一扫,约莫有三十多人,一个个剑拔弩张,功力无不是提聚到了最为浓烈的状态,亮明了兵刃,一副随时出手的样子,阵仗着实异常森严。

这三十余人将萧定乱围在中间,眼看就要出手,这么一刹那易水寒猛然出现,登时分散了这些人的注意力,使得这些人皆是一顿,颇显的有些莫名其妙,停顿了下来。

易水寒立身在包围圈之外,目光一扫,登时就看到了十一个熟悉的面孔,居然正是气元神庙逃走的一十六人,不过看样子好像在逃跑的过程之中再度损兵折将,被留下来了五个,不知道为何现在却对萧定乱虎视眈眈,而且与另外的这些人伙同到了一起。

而身在包围圈之中的萧定乱,手握着紫龙伏魔枪,神色泰然,目光却盯着一个人,一个有着一头卷发的年轻—步天行。在步天行的身边还站着十二个人,基本上人人的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势,但一个个笔直挺立,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剑,手中也握着剑,却已对准了萧定乱,眼中冷光闪闪,流露着赤|裸裸的杀意,那杀意也想利剑,切割着萧定乱。

这十二个人加上步天行正是大哉十三太保,居然完全逃过了真尊神教的算计,实在叫人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又重新聚在了一起,而且不知为何对萧定乱似乎充满了杀意,但那杀意之中却又无仇怨之色,好如猎人扑杀猎物一般。

大哉十三太保加上气元神庙的一十一人,还有另外十二个生面孔,应该是步天行搬来的救兵,一个个眼中杀意森森,俨然组成了一副要置萧定乱于死地的阵仗,而且这一行人猛地出手,的确足够把萧定乱留在此地,但此时此刻却还并没有出手。

“步天行,这是什么意思?”

森然而立的萧定乱眼神微动,流露出一丝怒意,沉声问道。他敢肯定,自己和这些人无冤无仇,甚至于可以说是救过其中许多人的性命,再度相遇之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般待遇,他实在想不明白,感觉到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暗中有人陷害了他。

步天行冷冷一笑道:“抱歉了,我们只是按章办事,击杀你,实在是立场使然,无关乎仇恨!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一问这位气元神庙巡察使大人,一切都是他授意的。”此人倒是还没有忘恩负义,没有忘记自己的这条性命是谁救的,听到萧定乱发问,也并没有假仁假义,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真相,瞥了一眼这件事情的最高领导人,也就是气元神庙余下的这十一人中那个中年男子。

萧定乱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目光一转,看向了那位中年男子,沉声道:“是你下令杀我的?”这个中年男子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处事十分冷静,给人一种无所不知的感觉,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但若不是萧定乱出手相救,他只怕是也逃不过真尊神教圣徒向凌天的毒手。

那中年男子面色阴沉,直接道:“没有错,正是我。”

萧定乱听闻,面色也是沉了下来,手中紫龙伏魔枪猛然抬了起来,对准了此人,冷声道:“理由!”

中年男子缓缓的说出了四个字:“禁忌邪功。”

所谓禁忌邪功,就是气元神庙特别标识出来的一些绝对不能修习的武功,修炼魔功、邪功也未必会被诛杀,但修炼禁忌邪功,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这个人要杀萧定乱的理由居然是这么一条,禁忌邪功,简直是忘恩负义,无耻之尤。

萧定乱一声冷笑:“就是这个理由?!”

那中年男子道:“没有错,就是这个理由。在那山谷之中,一切都已清清楚楚,你骗不了我。那是轮回道门修罗堂的武功,自轮回道门被剿灭之后,早已被气元神庙列为禁忌邪功,任何人敢于修炼,杀无赦,你居然修炼到如此气候,与修罗神教恐怕有莫大的干系。不过,我见你这人虽然修炼禁忌邪功,冒天下之大不韪,大犯忌讳,不过还颇有一些善心,良心未泯,实际上不是罪无可恕。我倒是可以给你网开一面,法外开恩。”

萧定乱眉头一挑:“哦?”

他就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他,大概是另有所图,有什么阴谋诡计。他的杀域修罗身虽然与轮回道门修罗堂的邪功有些相似,但明显不同,要高明太多太多,而且心智端正,意念纯净,这个人不会看不出来,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陷害了,先把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把一个莫须有的沉重罪名给坐实了,让人没有选择的余地,陷入绝望,然后就可以任由他们摆布,从而达到自己真正的目的。

这个人显然是玩的这种把戏。

可惜萧定乱却根本没有半点畏惧,想要给他强加什么罪名,他倒是不在乎,问心无愧为先,任你魍魉魑魅种种诡计,大不了一战,况且他身上阿修罗之炁和邪火尚且与留下来非常之多没有炼化,气息浓烈,想要解释也说不清楚,可谓是百口莫辩,只会越描越黑,所以他已然是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一旁的易水寒也是看出来了端倪,眼神渐冷,暗暗道:“萧师兄身上处处是惊世绝学,让气元神庙的一些有心人看到,必然会出事。这下不好了,此人绝对是看出来了萧师兄武功的价值,还有他力量之强大,想要捉拿回气元神庙,各种逼问,甚至拿去做实验…”

果然,这中年男子话锋一转,开口了,沉声道:“只要你束手就擒,乖乖伏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只消把你送回气元神庙,化去你的邪功,助你彻底改邪归正,甚至还可以给予你一些深造的机会,你将来的成就也不会小。”果然就是易水寒揣测的那般,只不过说的比较含蓄、冠冕堂皇而已。

萧定乱笑道:“我果然是没有救错人,结了一份善缘呐。只恐怕,我若是被其他的气元神庙巡察使看出端倪,就要被当场格杀,一定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对不对?”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道:“这个是必然的。也就是因为你秉性还是善良的,还有得救,我们才帮助你一把,如若不然,修炼禁忌邪功,那是人人得而诛之,天下岂有你的立足之地?!我们这一行人,倒也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来的,而是要剿灭百连山中真尊神教孽党,不过突然遇上了你,也就随便帮你一把,让你重回正道。一个善良的人怎么可以去修炼邪恶的武功的呢,这像什么回事?!好了,现在用强的话,你也没有机会,反遭痛苦折磨,既然你也想的通透,那就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伏法便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会暂时封住你周身大穴,只要送你回气元神庙,你就会重新得到自由,没有半点事情。”

说话之间,此人便要向萧定乱走来,神色无异,功力却在暗暗的运转,随时都有雷霆暴怒的手段使出,把萧定乱一举拿下。

不过此人刚刚一动,萧定乱便猛然道:“慢着!”

中年男子一愣,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定乱道:“我最近很忙,去气元神庙我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此间事了,我向你承诺,他日一定亲自前往气元神庙,主动请求化去邪功如何?!我觉得这么样挺好,大家都省事,不知道巡察使大人,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这个巡察使,这么样说话,萧定乱心如明镜,在他的眼中就感觉到此人的獠牙已然是露了出来。他就知道,只怕是自己的武功已经被这人看上了,意图不轨,想要图谋到手。

气元神庙的一些情况,易水寒还是给萧定乱讲了不少,尤其是九曜星神练体术,绝对不能让气元神庙的人发现,不然他定然没有好果子吃,成为气元神庙疯狂猎捕的对象。

巡察使中年男子双目一凝,冷哼道:“不好!”猛然之间已经是出手了,和偷袭无异。此人忽然之间便是一拳打出,当空一声破响,好像一拳打在了一口铜钟之上,将那铜钟打的裂开时发出的声音。

嗡嗡的余音不住的响起,一团劲气猛扑萧定乱而来,掀动的空气急速流动,嘶啦作响,嗖一声打向了萧定乱。

这一团劲气精纯、浓烈,爆炸开来,一尊铁人都要被轰成渣渣,实在不可硬接,还未打来,萧定乱就感觉到有一种被盯住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那中年男子,居然是来自于那一团劲气,似乎躲也躲不过,这一招之间已有了灵性,能够锁定住目标,一击必中,万无一失。

萧定乱目光一扫,就看到那中年男子面上浮现出一丝残酷的冷笑,登时一声冷喝发出:“给我破!”那一刹那,萧定乱手中的紫龙伏魔枪猛然刺出,只见乌光一闪,枪锋已迟到了那气团之上。

这一枪实在太快,白驹过隙一般,正是白驹过隙式。

这一枪刺出,萧定乱整个让人已向前跨出了一步,好像一头狂怒的神象,双脚猛然撼动大地,手中紫龙伏魔枪毫不停滞,一往无前,那气团起初只是一顿,旋即猛然炸开,劲气四射,居然是被萧定乱一枪刺开。

中年男子见状登时一惊,正要扑杀上来,萧定乱的声音却已响起:“想要计算我,你还差了一些火候。气元神庙就这副德行?!”说话之间萧定乱全身猛然一震,全部的力量催动了起来,意志沟通紫龙伏魔枪枪灵,镇魂猛然施展而出,与可怕的震空劲两相结合。

其他一些人见两人已经动起手来,正待出手,却陡然遭到变故,登时之间所有人魂魄都是一颤,被压得成为了一点,整个人都不能够动弹,下一刻恐怖的震空劲猛烈袭来,直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向后翻飞而去。萧定乱瞥了一眼那巡察使中年男子,冷哼道:“给你留个教训!”手中紫龙伏魔枪猛然向前点了两下,闪电般刺出了两枪。

中年男子倒退之间只感觉到眉骨一痛,还未反应过来,萧定乱已折身退走,抓住易水寒,宛若一道流风一般,已经远去。

待到萧定乱走去好远,这些人方才回过神来,一个个面色苍白,嘴角流出腥红血线,吓得不轻。

巡察使中年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在额头上一抹,满手是血,这才发觉异样,面色难看的沉沉道:“我的眉毛…”旋即,一道暴跳如雷的吼声响起。

萧定乱远远的听着这一道喝声,冷笑道:“哼,收你两条眉毛而已,没取了你的性命那是便宜了你!”

第三百一十九章:夜中入城

不一会儿易水寒便从镇魂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四面一看,已出了百连山,正在一条小道之上。萧定乱适才放开易水寒。

易水寒讶异道:“没有事了?”

萧定乱道:“暂时是没有事了。唉,没想到大哉十三太保居然和气元神庙的那个巡察使搅到了一起,事情有些诡异啊。”

易水寒皱了皱眉道:“我怀疑是那寂灭和尚捣的鬼,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说,心思更是老辣深沉,披着一层袈裟,迷惑人的眼球。你说的这大哉十三太保,就是那一十三个用剑之人吧,之前寂灭和尚救救过其中几人。现在我有种感觉,这人应该和气元神庙有着非常大的关系。我魂魄封印一事乃是极端的机密,除了那些老家伙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一个出自天禅寺的人物,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诚然,若不是易水寒逃出气元神庙,永远也就被困在那座院子里面,无法出来,想来到达最后也就是被那封印影响,日日夜夜在那千重梵唱之中被磨灭本性,到最后难逃一死。

而这些事情,对于丰神殿之外的人来说,却是秘密,无人知晓。外人皆以为他到了丰神殿,受到了老祖的指点,在潜修武功,长期闭关,不会怀疑到其他的事情上。

总而言之,这个寂灭和尚非常的让人怀疑。

不过,这百连山中的事情,差不多已到此为止了,他们二人暂时不会再和寂灭和尚、气元神庙十一人以及大哉十三太保扯上关系。

萧定乱轻叹道:“这些事情,迟早都是会浮出水面的。他们既然有歹心,青面獠牙迟早会露出来,这些事情到最后必然水落石出。我们先去周官城,想办法把我的几位兄弟解救出来,不能让修罗神教的人太猖狂了。哼,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绑架人质要挟我,实在是罪无可恕。”

两人一番计划,脚下不停,到了半夜时间已再度停身在了周官城外。

这城池依旧古老,在深沉的夜色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森冷,好像一头受伤的凶兽一般,终于沉沉的蛰伏了下来。

萧定乱和易水寒二人悄然越过城墙进入到了沉重,前行不多久就在一条大道上看到了一座古老的牌坊,牌坊旁边塑着一尊石像,着官服、持文书,笏令,神态严肃而不森冷,身姿挺拔,正气浩然,想来正是那一位姓周的清官。石像因为时代久远,已显得有些斑驳,不过十分的干净,基座上面还有许多铭文,大概是讲述此人的生平事迹和为人风格,那歌功颂德之文章。

两人只是匆匆而过,并未细看,因为他们正隐约听到前方一个女子的啜泣之声,呜呜的传来,好像在一个深巷子里,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有些撕心裂肺,勾人心魄。

萧定乱和易水寒听的这哭声,只觉得十分揪心,尤其是在这后半夜里,人人安睡,全城寂寂,听得这么一阵儿哭声,简直是直摧肝肠,寸寸断裂,忍不住想去看个究竟。

这哭声并不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在街上回荡着,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两人循着声音一步步的靠近,不知不觉间竟是穿过了几条小街,拐弯抹角的,终于到了一条狭长的巷子口,远远的看到巷子的那一头,有一个白色人影,是一个女子的身影,蜷缩在一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十分可怜,哭声正是那女子发出的。

巷子是一条死巷子,挺干净,女子也是孤单单一个。

这般深夜,天寒地冻,一个柔弱女子在这孤冷的巷子之中哭的凄凉悲哀,不禁让人心中生出恻隐之情,生出许多的怜惜。

萧定乱和易水寒来到巷子口,看明了情形,互相看了一眼,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身形一掠已到了巷子深处,距离那哭泣的女子已不到三丈远。

这个时候,萧定乱忽然就感觉到那女子的哭泣声音忽然有了些许的变化,好像并没有那般的痛苦凄凉,待得他再向前了一丈余,听到的就已不是哭泣声,而是笑声。

事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萧定乱的身形停顿了下来,易水寒的眼神也浮现出了疑惑。

白衣女子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很是缓慢,摇摇晃晃的,笑的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待到他终于站直身子,一张脸这才扬了起来。

萧定乱一看,心中不禁一突,好熟悉的感觉,这,这是太上魔欲经的气息。这一瞬间,萧定乱反应了过来,记起来当初蔺梦凡的话来,正是说大辽省一带有着太上魔欲经在传播,已经气候初成。

猛一下看到这么一个女子,萧定乱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另一个女子的面容,正是那郭青水的容颜,萧定乱登时不禁打了个寒颤,旋即双眼微微的眯起,迎着这女子看来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们,你们好强大!”

这女子生得眉清目秀,弱柳扶风的样子,面上却并无泪痕,笑靥如花,充满了一种狐媚的气质,特别能勾动男人的欲念,眼波流转之间,好像有一汪秋水在荡漾,动人心魄,只叫人身上邪火上窜,生出来许多欲念。

很显然,这女子已然是施展开了媚功,想要诱惑萧定乱和易水寒,一开口说话,就有种恍恍惚惚的味道,让人心神为之颤动,孰不知两人有着业火相佑,丝毫不受影响。

易水寒见状眉头不仅皱了起来,目光一凝,盯住了少女,似乎要把此人看穿,看出来更深层次的东西,而萧定乱心中亮堂,已经是确定了下来,此女定是被下了太上魔欲经的魔功种子,被人控制了。

萧定乱心中念头一动,沉声道:“这位姑娘,你深夜一人在外,做这许多古怪之事,是有什么目的?外面危险,万一遇到歹人,害了你的清白,那就不妙了。你还不速速归家去,也能有个安全温暖的栖身之地。”

少女闻言,眼睛眯成了一双月牙儿,看着萧定乱道:“我已无家可回,天大地大,也没有一个属于我的家呢!”

样子可爱又可怜。

女子这话刚落,巷子边上一座小门忽然吱嘎一声打开,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男子,正从门里探出一颗头来,凶恶的盯着少女,冷喝道:“又在发什么骚,滚回来,有客人在等你咧!”

女子哦了一声,妩媚一笑,轻叹道:“我去了!”说罢起身,飘然而去,恋恋不舍似的不住回头,回眸轻笑,从那小门里走了进去,那小门哐铛一声关上了。

易水寒眼神奇怪的看向萧定乱,沉声道:“这是不是她的家?”

萧定乱吐了口气,摇了摇头,叹道:“这个是个凶残的地方,但绝对不是她的家。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易水寒道:“我从这个女子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狐媚的气息,很是淫邪,倒是想看个清楚。我只怕这可能是一种禁忌邪功…”

萧定乱道:“你要走前门还是走后门?”

易水寒一愣,诧异道:“前门是什么?”

萧定乱道:“青楼!”

易水寒听闻,眼神奇怪,好像被一根毒针猛刺了一下,不禁一个哆嗦,道:“还是走后门吧!”

萧定乱叹道:“后门进去也还不是青楼嘛!”

易水寒道:“我对青楼没有好感,畏之如虎,唉,还是翻墙吧,潜伏进去!”

萧定乱笑道:“你在里面上过当?”

易水寒面色一红,苦笑道:“那时不懂事!”至于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竟是让易水寒对青楼十分的畏惧,不得而知,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又或者是美妙过了头了,已成梦靥。

当下两人没走前门也没走后门,翻墙而入。

进入其中,果然是一座青楼,这一点萧定乱早就知道,再说那狰狞汉子的一句话也差不多是明说了。

他前番一路而来,经过的这些街道,每一个是什么营生、什么行当,都基本上记了下来,也就是意念一扫的事情。这是一个老江湖该有的基本素质,萧定乱做的很是到位,但很显然易水寒却要差得多,属于愣头青级别。

两人一进去,引来的不是老鸨和热情奔放的姑娘们,而是一群手拿家伙、膀大腰圆,恶形恶状的大汉,一个个怒目而视,团团将两人围住了。

易水寒撇了撇嘴,叹息道:“这里果然是个凶残的地方。”手已按在了剑柄之上,一动不动,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萧定乱见状,就知道这些人的意思,葫芦里卖什么药十分的清楚,根本不是要出手的意思,当下笑了笑道:“没事,没事,稍安勿躁,切勿动手。”说话之间手上出现了一锭银子,笑道:“抄个近道而已,大家不要紧张。和气生财,你们这地方也是个做生意的地方,既然是做生意的,客人不管从那一方来,也不都是你们的财源嘛。”这些大汉一见萧定乱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神色缓和了下来,其中一个猛地上前一步,一探手出来,猛地一抓,一锭银子已到了他的手里,掂了掂,一摆手道:“散了散了,来个人带两位公子到前面去。嘿嘿,您呐,是明白人,是我们这里的贵客,您请…”

青楼这种地方,那就是销金窟,哪怕你穿的像乞丐,出手之间一掷千金,也会享受帝王一般的待遇,钱虽然是身外之物,但好处也是多多。

这一锭银子砸出去,啥问题也没有了,漫说你是翻墙而入,哪怕是从天而降,那也都不是个事儿,轻轻松松摆平,没有半点麻烦。

当下萧定乱和易水寒被一个机灵少年领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面,到了一个花天酒地的世界里。

待那带路的少年离开,两人要了些酒菜坐定,易水寒方才叹道:“钱果然是个好东西,有些情况下比武力要来的有用得多。”

萧定乱笑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自然是十分有用的,要成大事离了钱,也是举步维艰。”旋即目光一转,看向了远处的一间灯火通明的雅室,就看到一个男子怀中正搂着一个白衣女子,上下其手,十分的急色,俨然已经纠缠到了一起,欲|火焚身,这才多久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怕是马上就该到床上赤身大战去了。

“那人的武功不错,算得上一流好手!”

易水寒也是注意到了,忽然道。那白衣的女子,正是刚刚在巷子里发出哭声的那个少女,应该是这里一个出名的清倌儿。

萧定乱道:“只可惜,他差不多已经废了。那女人碰不得…”

易水寒一愣,沉声道:“你知道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