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刚刚一动不动的躺在盏底,我以为弄死你了,正打算捞你出来呢!”他有些担忧的将我从杯盏里倒了出来,放在掌心里细细的看。

我和他持续大眼瞪小眼。

他用小手指轻轻的摸我的背,一边摸一边轻声的哄我:“你要是给我们青鱼一族挣了面子,我以后就宠着你,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我默默的看他,完全没有兴趣,你能想象一只半截小指大小的小虾米大鱼大肉的情形么?

“我还可以偷出哥哥的凝露,帮你塑出人形!”他继续鼓励我。

我眼睛猛的一亮,可以塑出人形?!这种想法想一想都动心啊,我一激动,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只虾米的现实,小尾巴再三的甩动,跟只狗狗一样,虾头就差戳破小正太的手掌心了。

“好痒!”他哈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拎起我。替我顺了顺小虾须,歪过头来思考状:“虾米,你说我该将你扮成什么样,才能凸显我们青鱼一族的高贵气质?”

……我完全没有概念,用小眼睛傻乎乎的看他。

“我记得爷爷那里有朱砂,红艳无比,将你通体染红,你定能在所有的宠物里光彩夺目!”他歪头想了半天,突然就开心了,拎着我往外面跑。

……我老泪纵横,想起红色的朱砂染上我的身体,顿时有一种壮士可杀不可辱的暴怒感。

我在他手里扭动,尾巴甩来甩去的,有时绕着他的手指卷成一个圈,他看了很高兴:“虾米,你又开心了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会开心!”他自说自话的,改用双手合拢,将我罩在里面跑动。

我惆怅的要命,虾须都掉了两三根,开心你妹啊,谁高兴做一只通体通红的虾米,这不是自找晦气?

只有熟了的虾才会红灿灿的。

这里似乎很大,我透过小正太的指缝,一路看过去,居然布置的有山有水,绿树苍苍,跟在人间的景致并无二样,连廊九曲十八弯,我只看见间或有鱼头的丫鬟或者身背贝壳的丫鬟朝他行礼,小正太却看也不看,直接越过她们跑得飞快。

穿过连廊之后,便是厢房,他左拐右拐,拐进一间古朴的书房,左右探望,一扭身,闪了进去,进了里屋,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砂在哪里?”他四处的翻找。

我被他放在书桌上,一蹦一蹦的到处扭动,看他四处寻不到那朱砂,心里开心无比。

“哎呀,快要到时辰了,再找不到,你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一副疲沓的样子出场了,哎呀,真的难看!”他抱怨着,看我的眼神立刻变得幽怨。

我忿忿不平,一连在桌上跳了十几下,表达我作为一只虾米的愤慨。

我哪里疲沓了?我哪里难看了,作为一只虾米,我积极要求向上,每天想着重塑人形,并且有着超越龙虾的远大理想,作为一只龙虾,我能比狗狗更加频繁的甩动我的虾尾,那细密密的虾须,陪着我玲珑的虾尾,怎么样在虾族里面,我也是个柔弱可人的小虾米啊!

“啊,在这里!”小正太完全无视我的愤懑,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瓷盒儿,打开那瓷盒儿,里面红艳艳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朱砂。

“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他开心的笑,将我一把罩住,用大大的毛笔,刷上厚厚的朱砂,一遍又一遍的朝我刷来。

那架势就跟卖羊肉串的刷黄油一个模样!

我被他罩住,无法动弹,老泪哗哗的染上了一层艳红色,这些朱砂粉又细又碎,透过我的壳儿,渗入我的肉中,我眼见着自己的肉都变成了艳红色。

“虾米,你看你自己,你看!“他伸出手来,幻出一面剔透的小镜,正对着我,我看了一眼,立刻整个虾身都萎了下去。

顺带又掉了几根虾须。

我去,我就跟人类患了癌症一样绝望,作为一只力求低调的虾米,如果今后以如此高调之色跳在众人之前,我觉得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虾米,你是高兴过了头么,怎么连虾须都激动掉了!”小正太很不解,捏起我来,仔细的看。

“好啦,养足精神,马上就要去比赛啦!”他兴奋的抚摸我的虾头,我别扭的扭动,整个身体在他小手掌里换了四五处地方。

他很欣慰的称赞我:“好,虾米,就要保持这种旺盛的精力!”

“你行,你一定赢!”

我连尾巴都懒得摇,用小眼睛,藐视的扫了他一眼,你坑姐哪!用这种骚包颜色侮辱了姐之后,还指望姐给你跳高难度的钢管舞,唱激情澎湃的游击队之歌?!

这绝对不可能!

我兴致更加低落了,他捧着我一路嘀嘀咕咕,我一直僵直着虾身,从头到脚,连根须都没有给他动过。

他一路欢乐的跑出去,双手虚合着,走过连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

“爷爷好!”我从指缝里看他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

果然不多时,从连廊的另外一头,踱来一位长须至胸的老者,身着一袭淡褐色的长袍,见到小正太,露出一丝笑容:“小小啊,你又要去哪里疯?”

小正太眼巴巴的看老者,清脆无比的回答他:“爷爷,我要出去观赛,今日是水族灵宠比赛,我听了好奇,想去观望!”

老者走进过来,摸摸他的头,笑容慈祥又和蔼:“让老龟送你一程,去观赛的时候,谨开言慢开口,什么事情都留着回来说,须知这是水族贵族的比赛,可不能胡乱的捣乱!”

小正太露出个可爱的笑容,小头直点。

出了青鱼的府宅之后,门口果然盘着一只巨大的老龟,我偷偷的在指缝里看,粗粗的比较了一下,大约有我在人间时候圆桌那么大。

小正太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说:“龟爷爷,谢谢您!”

老龟乐呵呵的笑,摆过身去,软趴趴的示意他上来,我在小正太的手里跳来跳去的,寻着合适的视角四处打量。

老龟行走起来的时候,小正太兴奋的打开手,指着各处的建筑给我看:“虾米,你看,这是七皇子的行宫,又大又漂亮……虾米你看,这是九皇子的行宫,富丽又堂皇……虾米你看……这是三皇子的行宫……”

我愣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好嘛,这里原来是皇家住宅区啊,整个连绵不绝的都是皇家住宅啊。

相较于我们虾族原来的领地,除了石头就是洞,完全是下里巴人境界啊。

“小小,可否顺道带上我!”

我正看得入神,大大的老龟突然停了下来,那老龟的一侧,站着一位黑袍金腰带的男子,黑发如墨,头带龙抓珠的金冠,转过脸来,对着小正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激得一双黑眸璀璨生辉:“可否搭个便骑,顺道一起前去观赛?”

小正太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我腾的从小正太手上跳了一跳,情绪激动的扭着尾巴,我呸,我想起来了,这厮居然是之前那位骗我游洗脚水的骗子。

我愤恨,我记仇!我要报复社会!

第3章 PART3

…………双更的某苏,神魂颠倒中,哦也,好销魂…………………………

小正太回过神来,慌手慌脚的将我摁在掌心,慌慌张张的从老龟身上跳了下去,匆匆行礼:“七皇子,我……那个……”

我瞪着一双虾眼,张牙舞爪的死命扭虾尾。居然还是个权二代,七皇子是吧,我记下了。

“干什么这么紧张?”七皇子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来摸小正太的头,突然身子向后倾了倾,微微一笑,示意小正太:“哟,你的鱼尾露出来了!”

小正太大吃一惊,跳起来转着身子四处找自己的尾巴。

七皇子抿着嘴,笑得眼睛晶晶亮,在小正太困惑的眼神里,一撩袍子,跳上了老龟背。

“小小,你这个样子,跟我在人间时候,看到的猫咪追尾一样,可爱的很!”他打趣小正太。

小正太又羞又怕,脸涨得红通通的。却不敢声张,眼巴巴的握着我,不声不吭的从龟尾爬了上去。

七皇子的黑袍子的袍角撒了开来,小正太哆哆嗦嗦的坐上去,刚巧压着他的袍角,他笑眯眯的看过来,一副和气的样子。

小正太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左顾右盼之前,瞧见自己的腿压着他七皇子的一片袍角,顿时惊得从老龟壳上掉了下去。

七皇子笑嘻嘻的捞了他一把,一把将他捞了上来,一双眸子黑漆漆亮晶晶的,带着恶趣味的快乐:“你手里捏着的是什么?”

小小胆怯怯的将我递了过去,一边解释:“大哥捉了只小虾米,会说官话,会跳舞,我想带过去凑热闹!”

七皇子毫不客气的一把将我捏了过去,提起来仔细看我,突然大笑:“是谁把她涂得这么鲜艳欲滴?”

他的形容词是如此的销魂,以至于我忧伤的都不想有所反应,我就像只死虾一样拉长了身体,颓废的直视水幕上方四十五度角。

姐很忧伤,姐以后都不要见人。

“是只死虾?”他晃了晃了,随手做了一个丢的动作,小正太立刻泫然欲泣,勾长了头去寻,急得就要跳下龟背了。

他恶作剧得逞般的勾了勾嘴角,突然一伸手,摊着手送到小正太的鼻子下面,笑道:“是不是这只?”

小正太敢怒不敢言,默默的从他的手里捏过我,宝贝一般将我护在手中央。

七皇子坐在龟背上笑嘻嘻地逗他说话:“小小,前几日我也遇到一只虾米,会扭舞,还会说话,讨喜的很,跟你这只很像,可惜我当时没有像你一般逮了做宠物,现下后悔了!”

小小不说话,沉默着。警惕的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看他这样戒备,笑嘻嘻的摸了摸小小的头,金冠上的璎珞垂了下来,悬在他如玉的面庞上,荡荡漾漾,很是美感。

我傻乎乎的在指缝里偷偷打量他,其实七皇子还真是个美人,除去他那不可爱的性格外,一举一动,无一不优雅迷人。

他的唇是薄薄红润的,似乎有一层水润的光泽罩在唇上,即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嘴角也是上扬着的,让人感觉他始终在调皮的笑,他的鼻子高高挺挺,可比我那个时代整容造就的人工鼻要俊美几分,面如白玉,眼儿亮晶晶的,黑漆漆的,眯眼一笑,别有风采,似暖春里的风儿,自然就让人有一股想要亲近的心。

我偷偷的看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他眼儿一转,带着笑意向我扫来,见我傻乎乎的,顺带眨了眨眼。

我被惊住了,条件反射的蹦了一蹦,小正太吓得赶紧更加用力的罩住我,生怕我从他的指缝跳出去。

老龟走的慢,我一路细细的看,这一路果然金碧辉煌,水呈淡淡的浅蓝色,偶有波澜,激起细碎的水泡,将所有一切都笼罩在这氤氲水汽中。

别的皇子的门楣都是金碧辉煌的,刷着金粉,镶着玉牌,夜明珠闪闪烁烁的钉在大门之上,做那探照灯用。

行至七皇子行宫的时候,我还没有从前面那几座富丽堂皇的建筑的震撼中醒转过来,猛的一看这如同江南普通官宦人家的门楣,立刻眼睛一亮,朱红色的大门,青石板铺就的台阶,虾兵蟹将们横眉冷眼的站在门口,奇怪的是,他们的服饰并不如之前其他皇子家的服饰,而是五彩斑斓的,每个人的衣服都跟其他人不一样。

如果要说虾蟹有表情,那么我可以肯定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二字。因为他们的头始终高高的仰着,表面上看来目空一切,实际上带着强烈的自卑。

那种挖个地洞,让我死的心情,我现在很能体会。所谓惺惺相惜,大概莫过于此。

台阶之下,远远站了个身着白袍的书生,怀里抱着一卷轴画,正在左顾右盼的四处扫视,这书生估计是鲶鱼变的,我看见他嘴边的胡须一抖一抖的,嘴大头大,肚皮大。

我乐得直跳。

七皇子瞅着我跳来跳去的,一转脸随口问我:“你开心什么?”

我乐得忘乎所以,忘记自己刚刚告诫自己要谨开言慢开口,一张口便回答他:“你看,这条鲶鱼变成的人,好失败,像他这样,还不如不要幻化人形呢,就算变成了人,人间的人类看了也会说:哎呦,这个人长得好像一条鲶鱼啊!”

我说完,自己又笑了几声,笑着笑着突然觉得不对劲,笑声立刻变成了干干的。

最后戛然而止。

我的笑声刚刚结束,七皇子便轻轻的接着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打量那个书生,道:“我怎么没有发现,这么一说,他就算变成人也依然是一副鲶鱼的样子!”

那书生被我们俩的笑声惊动,扭过头来看,见着是七皇子,立刻眼睛一亮,抱着画轴,一路狂奔过来,距离老龟十步远的地方突然啪嗒一下,五体投地给趴下来了。

“七皇子殿下,我等你有好几天了!”他诚惶诚恐的,趴在地上,把画轴高高的举起:“殿下让小的描的画,小的已经描好了!”

七皇子笑嘻嘻的,肩膀一直抖。

那书生不敢抬头,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小小毕竟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快言快语的问七皇子:“七皇子,你在笑什么?”

七皇子笑得咳嗽起来,指着那个书生,做了个上下跳的动作。

小小没有明白,我却明白过来,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看来这位七皇子是个举一反三的天才,他现在联想到鲶鱼扁平着肚子贴着路面的画面呢。

真是天生的习惯,就算化作了人,这位书生也依然像鱼的时候,啪的一下贴着路面趴下。

“好了,送上来!”他终于止住笑,拈着璎珞,示意书生将画递过来。

那书生诚惶诚恐的垂着头,将画轴高高的举起,献了上来,七皇子伸出一只食指来,闲闲的将画勾了过去。

很随意的将画给展开了。

我偷偷的窥,小小也偷偷的窥,我们极有默契的各自倾斜了身体,那画轴上画着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衫的女子,女子的面目颇有些意识流的感觉。

眼似铜铃,眸子跟日本漫画美少女一般,鼻尖闪光,估计被书生刻意做了修饰,唇薄而小,为了突出它的小,书生用艳红的色彩点了两个小点,唇角俩绺长须,一直垂至胸部。

她的发型简直就是非主流的鼻祖,头顶俩坨似角非角,似髻非髻的东西,黑乎乎的,还环着细小的夜明珠,其余的头发如同猪鬃一般,蓬蓬松松还带着玉米烫的感觉。

那书生喜滋滋的垂头试探:“七皇子殿下,完全照着殿下您的叙述描画,你看如何?”

七皇子的脸都青了,默默的瞪视那副画良久,突然怒极反笑,指着那对角说:“她是没有角的,她是只蛟!”

那书生哦哦了两声,不知道如何回答。

七皇子慢慢的合拢了画轴,脸上露出一丝丝淡笑,伸手托腮,语气轻松的问他:“这次画了多久?”

那书生压抑着欣喜回复:“有,有三月!”

七皇子微微笑,又问道:“父皇现下招你官司何职?”

那书生又答:“现任,御画师!”说到这个的时候,他似乎很得意,腰都微微的抬直了一些。

七皇子哦了一声,笑嘻嘻的把画居高临下的丢给了他,抱着手,淡笑:“即日起,你便升职了!”

那书生呀的一声,难掩欢喜。

“你去东海与西海交界处,接任辟邪御画师一职!”七皇子摸摸自己的下巴,看那书生满脸疑惑,微微翘起一边嘴角,笑道:“是本皇子新近想出的职务,用你的画去震慑小妖小怪,必定合适!你先下去罢!”

那书生还是满脸困惑,却依然领了任职,诚惶诚恐的谢了七皇子。

“等等!”七皇子弹弹手指,那书生又退着回来,“你以后不要幻人形了,我看着不舒坦,上任的时候,自己游过去,记得,鱼鳍作画!好好作画,你很有前途!”

我看那书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心里有些不忍心。

七皇子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的拖着下巴,盘着腿占据了大半个龟壳,我看他长长的睫毛垂着,盖住了眸子,似乎垂着眼,在想着些什么。

思考许久之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寻了这么多画师画她,却画得形态各异,现下我都快要淡忘了她的容颜了!”

只有这刻,我才发现,这位喜欢捉弄别人的皇子,是真心的在惆怅。

老龟慢慢的驮,走一步,停三停,走过三分之一的路程时,路上的马匹渐渐的多了起来。不断的有水族中贵族的马车越过我们。

这些水族贵族的马车很奇怪,通常拉车的是我在穿越之前经常见到用来泡酒的海马,这里的海马同陆地上马匹一般大小,每匹海马额头上,还挂着各式的珠宝。

我穿越之前,也见过海马,就是那种晒干的,用作泡酒的药材,它们通常都是小小的,蜷缩着的,像这样大的,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些水族中的贵族有意炫耀,每辆马车都熏了香,海马跑过老龟的时候,经常会香风阵阵,熏得我们连龟带人都要晕过去一般。

这些马车像是卯足了劲来显要一般,四处都缀满了值钱的宝石和夜明珠,有的马车就连拉马的缰绳都是用金线扭成。

这一群贵族搞得半边海水都是金灿灿亮闪闪的。

七皇子如老禅入定一般盘腿坐在老龟壳上,眼睛瞄都不瞄那些马车,倒是有些马车经过七皇子的时候,会稍稍顿一顿。

如此过去七八辆,终于有辆四角轿边坠着夜明珠,一溜边用串着艳红珊瑚石珠串作流苏的马车停了下来,

那帘子一掀,就是一阵古怪的香味,我前辈子就是个香水过敏的,对古古怪怪的香味敬谢不敏,如此近距离的一熏,忍不住尾巴一伸,就要昏死过去。

七皇子眼尖,瞅着我一副要死掉的样子,一探手从小小手里夺过我,远远的离了轿子帘。

从轿帘后面微微探出一张脸来,绣着大牡丹花的绸缎袖口挡住半边脸,一双水泡死鱼眼,瞳仁子只有黄豆大。

她见到了七皇子,眼珠子直转:“七皇子殿下,怎么此次出行,连随从都没有一位,坐这样的老龟,估计要推迟半个时辰才能到目的地吧!”

七皇子微微笑,一副温文尔雅又和善的样子。

“皇子殿下,如果不嫌弃……”轿中的美人含羞带怯的垂了眼,绸缎的袖口又往上抬了几寸。

七皇子伸出另一只手去,缓缓的替她拉下了帘子,隔着帘子道:“珍珠姑娘,好意心领,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有损姑娘的清誉!”

我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一双泡泡眼,四处瞅着报复社会呢,原来是只黄珍珠金鱼,估计刚幻成人形不久,手背上还有淡淡的金色。

珍珠姑娘听七皇子如此一说,躲在帘子后面羞羞答答的回复:“七皇子殿下,珍珠……不介意!”

这种含羞带怯,明显带着怀春少女口吻的表白,比她那遮掩鱼腥的香气更加具有杀伤力。

我想也不想,直接虾尾一伸,自我催眠昏了过去。

七皇子拎着我,忍俊不住,噗的轻笑了一声,那帘子后的珍珠姑娘立刻伤了自尊,哗啦一下,扯下衣领上拇指大的珍珠一枚,直接丢了出去,砸在了海马身上:“畜生,还不快走,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她还真是位刚烈的鱼美人,连招呼也不打,纵着四匹海马,一路遥遥领先的飚了过去。

大有海中飚跑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