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はい!”恺撒大概听懂了,但脑子很懵,只能频频鞠躬。

“道歉是没有用的,上了战场的话,等你有机会道歉,那道歉只能是你的遗言了!加入搬箱子的队伍!那边缺人手!给我跑起来!像马一样跑起来!”樱井七海手指门外。

几名执行局干部正从电梯门外小跑而过,每个人都搬着文件箱。恺撒这才得到机会仔细地看这层楼,一排排直通屋顶的大书架将这层楼的空间分隔开来,书架上立着装订成册的文件,外面包着素白色的皮壳。除了一身白色制服裙的樱井七海,这层楼里的每个人都穿着很风衣,大家各司其职,有人负责把书架上的文件装箱,有人统计造表,搬运组则负责把封好的文件箱搬运到货运电梯那边去;只有少数人不参与这场紧张而有序的搬家,他们手按枪柄四处巡逻,显然这些文件的价值非同寻常。

恺撒联想到卡塞尔学院那座百年历史的图书馆,里面陈列着历代研究者手写的原稿,也是装订成册外加牛皮护套。这层楼居然是蛇岐八家的图书馆或者档案馆。

樱井七海满面寒霜地坐电梯下楼去了,她居然真的没有认出恺撒来。不过也难怪,她和恺撒只打过短短的一个照面,那时候恺撒还是个穿着白色西装金发飘逸的贵公子形象,谁能想到加图索家的少爷会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淫荡?刚被清空的书架边堆着几十个文件箱,显然搬运队的人手不够,路明非、恺撒和楚子航小跑过去各抱起一个箱子,紧跟其他人去往货运电梯。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装箱的装箱,搬运的搬运,由此可见日本人的效率,纵然是这样紧急的工作,工作划分的也极其清晰,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根本不需要现场调度。樱井七海大约就是负责调度的人,她等着更多的人赶来帮忙,于是错把路明非他们当作赶来帮忙的人了。

恺撒模仿前面的人把文件箱搁在电梯前,有人负责记录和检查文件箱上的编号,然后这箱文件被黑色的封套罩起来,送进电梯里去。

负责做记录的人摇晃着手中的铅笔示意,后面搬运文件的人就暂停了脚步,留在电梯里的那名执行局干部点头说“はい”,电梯把他和堆叠起来的文件箱一起带往高层。

恺撒四下观察,所有进出通道前都有执行局干部看守。这场古怪的搬家看起来会持续到明天早晨,这里的文件浩如烟海,他们不能耗得太久,否则迟早会被发现。

“他们是算好的,每次电梯装五十箱文件,把最后一箱文件搬进去的人负责押送文件上楼,第五十个搬进箱子去的人就可以离开。”楚子航低声说。

恺撒恍然大悟。日本人办事很有条理,有条理到刻板的地步,每回电梯运送的文件箱数量是规定好的,不多不少就是五十箱,第五十个搬运工自然而然地充当押送员,所有人分工合作,精密得如同一部自动化机械。以恺撒这种连帐都算不清的人别想发现这一点,但楚子航的精密程度大概不在日本人之下。通过控制速度准确地控制自己是第五十个人,只需三次就能让他们离开这座档案馆,每装满一架电梯需要差不多十分钟,也就是三十分钟他们可以脱身。

三个人互相递着眼色。“我第一个,楚子航第二个,路明非你最后一个。”恺撒低声说。

“撤退的时候老弱病残都是先走的!”路明非低声抗议。

"可我们中只有你长着无敌的大众脸不是么?好歹拥有一项天赋技能,要好好发挥啊Sakura!恺撒假装擦汗,他决定自己首先撤退着实不是胆怯,而是他这抹着晒黑膏的男子在这群公司职员般的黑衣人里还是太醒目了,看起来像是乱入的109少女【作者注:在涩谷109大厦附近活动的高中生潮女,因为安室奈美惠曾使用晒黑膏展示健康形象,所以一度日本的女孩以把自己抹得漆黑为荣,以黑为性感】。

“从这栋楼建成到现在,这还是警视厅第一次对我们下达搜查令吧?他们想找什么?”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恺撒的脑后响起。

恺撒的身体微微一震,执行局局长源稚生就站在他身后!

楚子航敏锐地察觉到了杀气,不是源稚生的杀气而是恺撒的,恺撒脸侧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拉紧,显露出刀锋一般锐利的线条来。

他不是害怕…他是愤怒!

这些天他好几次做同一个梦,世界在熊熊燃烧,红色的身影从天台上坠下,他飞身扑出去接她,可是接到手中的人化为红色的砂砾坠落,他的怀中空空如也。他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而心里冰凉,他清楚再做多少次梦自己都接不住真,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是生和死。多年之前那个弱小的恺撒又回来找他了,他再度回忆起了被他人摆布的孩提时代,再度回忆起了那种“张开双臂怀中却空空如也”的无力感,再度回忆起了自己那尊荣而可怜的母亲…他必须解决这件事才能不做那个噩梦,才能不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真死去的那个刹那!

如果不克制自己的话,他会立刻扑过去对源稚生锁喉,把这个阴柔秀气的日本人锁死在墙壁上,喝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源稚生给不出理由,恺撒可能会捏碎他的喉骨!

楚子航低声咳嗽,提醒恺撒收敛。源稚生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的人,对杀气有着野兽般的敏感。至今为止楚子航都无法确定这个所谓的“日本分部第一”到底有多强,源稚生就像一口水井,水面平静无波,但是深不见底。他们联手也未必能瞬间制服源稚生,更何况源稚生身边还有另一个人,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长橘政宗,这位蛇岐八家的精神导师同样是深不可测的井。

“是国中会的反黑委员会授意的,名义上是怀疑私藏军火,实际上是敲山震虎,表示国会不会对我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我们对猛鬼众的战争已经席卷了一都一道二府四十三县【作者注:是指日本的行政区划,”一都“指东京都,”一道“指北海道,”二府“指京都府和大阪府,四十三县相当于四十三个省。】,连国会也会战栗不安吧?可是推出新的反黑法案又来不及,所以只能借搜查令来制造一点事端了。”橘政宗笑笑,“这些事不用稚生你烦心,他们什么都找不到,武器很容易转移,这些档案比较麻烦,数量太大了,可不搬又不行。”

“全都转移到里区去?”

“是,以丸山建造所的设计水准,警视厅绝不会想到这栋大厦还有一个隐藏的区域,岩流研究所的船坞也会很安全。我好好接待一下警视厅的老爷们就没事了,反正这场战争已经接近尾声,在逃的只剩王将和龙王。极乐馆已经被捣毁,失去了最后的巢穴,游荡在外的蜘蛛活不了太久。”橘政宗的声音变得很低,“唯一让我不安的…是神,我们连夜审讯那些鬼,但关于神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会继续搜索王将和龙王,也许神的消息只掌握在他们两人的手中。”源稚生顿了顿,“恺撒小组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完全没有,这真不可思议。他们不懂日语也没有落脚点,可在东京都和琦玉县的边界上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不仅我们找不到他们,卡塞尔学院也找不到他们。也许有第三方在庇护他们,但在日本,又有什么样的第三方敢冒着得罪我们的危险庇护他们呢?”橘政宗摇头。

“犬山家的后事怎么处理?”

“等他们选出新的家主吧。他们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这段时间犬山家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几天就没有校长的消息了?”

“他也完全消失在这座城市里了,这对他来说不难,他很熟悉日本,大概还有些当年的老朋友在帮他。我们也不敢派人跟踪他,无论是谁都别想跟踪一个言灵是‘时间零’的S级混血种。”

源稚生和橘政宗边说边走,路明非和他们擦身而过,风衣里的衬衫汗透了,紧紧地黏在身上。他支棱着耳朵偷听,但橘政宗和源稚生刻意压低声音,路明非的日文听力又是看动漫练出来的,专门用来听卡哇伊少女娇嗔。那两人的对话路明非只听懂了一小半,其中混杂着神、王将和龙王这种意义不明的词汇,最大的收获是昂热已经抵达东京。

在秘党的历史上昂热是个传奇,他之所以成为传奇并非凭借血统或能力,而是神秘的命运。过去的一百年里,无论什么样的危机,只要昂热出场都能力挽狂澜,路明非清楚地记得对康斯坦丁的那次作战,龙王在校园中苏醒,在路明非一枪射偏的情况下,昂热仍以绝对的冷静压制了康斯坦丁。他扑向龙王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全体学员的记忆中,整个人化作一柄屠龙之剑。虽然还没跟校长接上头,可路明非已经觉得腰杆子硬了起来。

楚子航在货运电梯那边对他竖起双指示意,电梯门缓缓地合拢。撤退方案很有效,恺撒和楚子航先后押运文件箱去往高层,路明非更卖力地搬着箱子小跑起来。

第九章 神国画卷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开始,显示楼层的屏幕忽然熄灭了。所有楼层按键全都失效,门上方亮起红色的“神道”二字。

楚子航的长眉微微一震。这些文件箱应该是运往里区的某个仓库的,但没有人向他提及“神道”,神道这种东西是不该出现在一栋大厦里的。

所谓神道,其实和鬼道是一个意思,是通往坟墓的道路。中国古人说,“墓前开道,建石柱以为标,谓之神道。”在古人看来,一旦踏上了通往大墓的那条道路,就走在了幽冥中,神道两侧的石人石马都是墓主的随从。神道的尽头往往都是座红色大门,通往祭祀墓主的阴殿。要从日语理解,神道教是日本的国教,神社中供奉的往往是介乎神鬼之间的东西。

电梯里弥漫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神秘气息,楚子航拉了拉头上那顶黑色军帽的帽檐,遮住了双眼。

电梯门打开,焚烧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漆黑中只有一条微微发亮的通道,通道两侧点着红色的杯蜡。楚子航惊讶地发觉自己到了一个类似佛寺的空间,通道从一座三四米高的鸟居下经过,鸟居上的朱漆都斑驳了,露出暗红色的木原色。这东西显然是历史悠久的古物,原本建造在风吹雨打的露天环境中,室内设计师把它拆卸之后搬进源氏重工里再按原样搭好。一片寂静.全然没有人声,楚子航在风衣里调整了一下刀柄的位置,方便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拔出来。他快速地把这些文件箱都搬出电梯外,然后他抱起其中一个缓步前行。

黑暗中矗立着高大的木雕,木雕前悬挂着纱幕,隐约是金刚或者恶鬼的立像,身上缠着纸编的白绳。在神道教中这种纸编的绳子被称为“幡幢”,既有神圣的意思也有封印的意思,日本的神社中供奉着千奇百怪的东西,介乎鬼神之问,神官们用幡幢缠好那些泥塑木雕,以免它们作恶。杯蜡的亮度很有限,雕塑的头部都隐没在黑暗中,它们似乎在低头俯视着踏入这里的人,赫赫声威。周围还摆放着各种祭祀用的器物,木质的肩辇上摆放着神龛,神龛中端坐着不知名的古神,肩辇上缠满手臂粗的紫色绳子,便如龙拱卫着神的御座。

如果电梯就是神道,那么楚子航已经进入了祭祀祖先的“阴殿”,前方应该是盛放尸体的棺椁。

楚子航穿过一层又一层帷幕,直到一盏长明灯照亮了他的眼睛。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影壁,影壁通常修建在大门的前方,用于阻隔路人的视线,在堪舆学上说,也是拢住宅邸风水的风水墙。影壁并不罕见,但如此高大的影壁却绝无仅有,它大约有四米高,直通楼顶,顶部鎏金,宽度超过十米。在这面巨型影壁上,画师大胆地运用铁锈红和靛蓝两种色彩作画,半人半蛇的巨人们彼此拥抱,长尾缠绕在一起。男性巨人威武狰狞,女性巨人端庄慈柔,口本神话中的诸种妖魔围绕着他们,巨人们的背后生出无数的手臂,持着不同的武器和妖魔战斗。

这是美到叫人泫然欲泣的作品,那倾世的怒火、倾世的暴力、倾世的死亡、倾世的妖艳在画师笔下熔于一炉,最后呈现出的是倾世的悲哀。

影壁上还有更令人惊悚的东西,那是淋漓的鲜血。黏稠的红色缓缓向下爬动,简直就像是把一桶桶的红色油漆泼了上去。楚子航曾经面对过最凶残的死侍,见过最血腥的杀戮场面,但都不及这面影壁来得血腥。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里大约只有五升鲜血,不管受多重的伤,出血量也是有限的,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也就泵不出来了,会干涸在血管里。可影壁上的血多到能把这面墙重新粉刷一遍,这得死多少人才可以?又得是怎么样残酷的手法,才能让他们的血液在心脏停止跳动前大量泵出,溅在这面影壁上?

楚子航抹掉了美瞳,黄金瞳在黑暗中骤然亮起。他把文件箱扔在地上,拔出长刀。言灵·君焰的领域扩张,长刀在高温中变得炽热,发出介乎红色和黑色的光。

血液还能流动,说明屠杀刚刚结束不久,有很大的可能杀人者仍然留在这个空间里。这种时候隐瞒身份已经毫无意义了,活着才是王道。

最后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应该是恺撒。恺撒显然不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楚子航只希望他不在被杀者之列。

绕过影壁,他踏入了这一层的最深处,按照神道和影壁的先后次序,他现在踏进了供奉棺椁的阴殿。刀上的微光照亮了他的侧脸,黑暗中黄金瞳狞亮,满鼻子都是血腥气,刚才这股味道被熏香味掩盖了。脚下是薄薄的一层液体贴着地板横流,踩上去略微有些黏稠,不必说那是还未凝固的鲜血,如果亮灯的话这里的地板大概是通红的。满地都是尸体,尸体围绕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箱,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他们都是执行局的干部,顶级精锐,在忙于搬运文件的时候遭到了突袭,巨人的创口直贯心脏。左肺动脉和右肺动脉被斩断,人体中的全部动脉血都是由它们输出的,所以心脏在最后一次跳动中泵出了几乎所有的鲜血。

楚子航收刀回鞘,在一具尸体旁跪下,试图辨别行凶者所用的武器。但他看不出来,伤口大到令人发指,某件武器从这个人的肩部往下砍,砍到他的心脏处收手,几乎砍掉,他的肩膀和手臂。这绝非刀剑所能造成的伤口,在人类有史以来的所有武器中,放大三倍的消防斧是最有可能的,但那柄巨型消防斧上又有锯齿般的刃。总的来说这是一柄奇怪的斧锯,刃长达三尺,重量超过三十公斤,被人挥舞如风,这根本不现实,除非是《魔兽世界》里的巨魔降临人间。

恺撒就蹲在这具尸体的另一侧,有他在楚子航就不必担心偷袭了。在加持“镰鼬”的状态下,基本上没人能突袭恺撒,他就是雷达。

“这算什么?贯穿伤,撕裂伤,还是爆炸伤?”恺撒捏着鼻子,“或者‘被巨型龙怪咬一口伤’?”

恺撒说得有点道理,这些人也可能是被嘴阔一米以上的巨型动物咬了,那只巨型动物的牙齿一定像锯齿般交错。

“我到的时候他们的体温还像活人,也就是说杀人者就在我到达这里前的几分钟刚刚离开。”恺撒说,“要是早上来几分钟我大概也死了。”

“从现场能看出什么?”

“很快,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这些人都带着枪,但从杀戮开始到结束,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把枪掏出来。”恺撒说,“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能那么快,校长。”

楚子航认同恺撒的判断,如果再早几分钟他们都会死,即便有“君焰”这种能力,但在可以匹敌昂热的高速中楚子航根本来不及释放言灵,来不及暴血就失血昏迷。恺撒的生存几率反而高些,但被杀几乎是一定的,他可以提前觉察到进攻,但无力抵御对方极速的进攻。就像某本武侠小说里说的,天下武功无不可破,唯快无敌。

“有什么人敢在蛇岐八家的总部里对执行局大开杀戒?”

“大概是个艺术爱好者吧。”恺撒耸耸肩,“给我电筒。”

恺撒拧亮电筒之后高举过顶,贴着墙壁行走,狰狞绚烂的壁面被照亮了,仿佛一部历史长卷在他们面前展开。跟影壁一样,墙上铺满了赭红和靛青色的古画,人身蛇尾的古代生物组成一眼看不到头的祭祀队伍,有的高举火把,有的手持长杖,还有些驾驭着背生双翼的龙,祭祀队伍围绕着巨大的地洞舞蹈,地洞中躺着巨大的骨骸。画师用熔化的真金绘画那具枯骨,它的左眼是太阳而右眼是月亮。

楚子航站在壁画下方仰望,久久地说不出话。仅是影壁上的一幅画就美得令人窒息了,而面前的墙上是数以百计的古画连在一起,描绘出一个难以想象的世界。

“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这些东西。这座空荡荡的大殿就是用来陈列这些壁画的,他们需要足够大的墙壁,所以把整层楼都空出来了。”恺撒说,“日本人奢靡起来可真是凶残。”

楚了航用手指在壁画上蹭了蹭,指尖上染了一些红色的粉尘。他嗅了嗅自己的指尖:“是氧化铁做的颜料。”

他接过恺撒手里的电筒,缓步前进,一幅接一幅地看着壁画,再也不说一句话。

“看出什么没有?”。恺撒在楚子航屁股后面跟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发问。

加图索家的少爷屈尊降贵当宿敌的跟屁虫,通常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恺撒心里承认楚子航在知识积累这方面远远胜于他,他又对这些壁画太过好奇,所以才不耻下问。

“像是佛教中的本生画。”楚子航沉思了很久,“原木不是绘制在这里,而是画在某座古代寺院的石灰质墙壁上,有人用胶和化学品把这些壁画从朽烂的墙壁上整体剥离下来,把它们转移到这里的墙壁上。在文物保中,这种作法被称作‘整体揭取’,是非常精密的操作。”

“什么叫本生画?”

“佛教中有一种特别的艺术形式,名叫佛本生画,通常是若干张组成一个系列,描绘佛祖释迦牟尼的前生故事。这种画在敦煌非常多见,著名的有‘割肉贸鸽’、‘舍身饲虎’、‘九色鹿本生’。从绘画工艺来看,这些画跟敦煌石窟的绘画接近,用的颜料可能包括氧化铁、青玉石、云母粉和铜绿。这是公元三四世纪中国流行的绘画技法,历史记载公元三世纪邪马台女王向汉朝派遣使节,应该是那时候学到了这种绘画技法,用来绘制这些壁画。”楚子航说,“也就是说这些壁画有接近两千年的历史了。”

“我对它的艺术价值和绘画技法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这些画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让蛇岐八家不惜花费一层楼来摆放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