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苍蝇!”伊森鼓起脸,生气地嘟起嘴。

我没搭理他,继续我的画。

片刻后,扎图鲁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件淡粉色百花花纹的胡服,花纹在他左侧腰际,遮住了那里的补丁。不会让整件衣服看上去太过花哨。

为了证明是我派去的人,我还在腰间花上绘上了蝴蝶,右侧胸口空白之处也点缀了几片花瓣与几只小小的蝴蝶。

“好了!大功告成!”我拍拍手,对自己的装饰很满意。

扎图鲁愣愣看着自己瞬间上档次的华服,完全目瞪口呆。

只是,这件衣服还欠缺点上等丝绸的丝光,我对伊森眨眨眼,趁扎图鲁愣神时嘴唇不动地低语:“加工一下……”

伊森眯起眼睛,还在生气:“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啧。”这只苍蝇是要好处,我看向他。用我的左眼给他抛了个媚眼。“我也给你画一件?”

他呆呆看我一会儿。金眸不停地眨动,忽的,他睁圆了金瞳,金色的翅膀在后面快速震颤起来。倏地,他绕着扎图鲁飞了起来。

我立刻故弄玄虚地对着扎图鲁的衣服吹气:“我再加工一下,呼……”

金沙随着伊森飞过点点洒落扎图鲁的衣衫,瞬间让整件衣服在日光下闪起了迷人的丝绸的光泽。看得扎图鲁更加惊讶。

我开始给他辫长发,然后用我以前换下的华贵头饰里找出一根金绳缠绕。我把他拉到左侧后车镜边:“看,怎么样?”

他看向镜子,惊讶不已。

安歌在另一边看了看,摸索起怀中来,然后摸出了一对耳环和两枚戒指给向扎图鲁。

扎图鲁怔怔看他。他无声无息地再次送了送,扎图鲁看着他手心里的首饰面露大大的惊讶。

我直接拿过给扎图鲁戴了起来:“好!现在你就是个贵族了,放心吧,你进贵族区不会有人拦你。”

扎图鲁愣愣看安歌,安歌长长舒出一口气后。再次陷入昏睡。

“走走走。”我拉扎图鲁快走,一边走一边嘱咐,“记住进贵族区时要表现地自然一些,明白吗?”我把他推出了神庙,他依然愣愣看着安歌的方向。

我奇怪看他:“扎图鲁你在看什么?”

扎图鲁怔了怔,指向安歌:“他……”他顿住了话音,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身,“没什么,我先走了。”

我举起拳头:“恩!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扎图鲁回头看我笑了笑,那笑容朴实无华,在阳光下格外纯净。

“你答应要给我画画的。”伊森飞到我耳边着重提醒。

我依然目送扎图鲁远去:“知道了,现在就给你画好不好?”

“不要,这颜料太差,我要用巴赫林给你的花香颜料,还要用玫瑰花露化开……”他在我旁边飞舞,如同吟诗,我下巴脱臼地看他:“用什么?玫瑰花露?那得等到多久才有一碗水?!”

伊森僵住了身体,抽了抽小金眉。

这又不是油画,就算油画一两滴花露也不行呐!于是,我懒懒看他:“既然你王子殿下您自己要求要用玫瑰花露,那请您自己准备好足够的花露后,小人再给您作画!”

他烦恼地双手环胸,拧起纤细的金眉,此刻他感觉到麻烦了吧,呵呵。自己的事自己做,我才没工夫帮他去一点一点收集花露呢。

这位王子,可真矫情。

扎图鲁与巴赫林的会面很顺利,他下午才回来的,回来后显得很激动,在神庙里来回徘徊,然后又坐在台阶上一个人静静沉思,即便里约来问他事情,他也心不在焉。

里约看看他身上的华服和首饰,面露不悦地走了,扎图鲁继续坐在台阶上看夕阳西下,看橘色的光芒洒满前方的荒田。

我照顾完安歌后,轻轻坐到他的右侧,因为这样我的左眼可以看到他:“扎图鲁你怎么了?回来后一直不说话?”

伊森飞落我的膝盖,侧着脸和我一起看扎图鲁。

他双手交握在下巴下,双肘撑落自己的双膝,凝视前方:“那澜姑娘,我们是不是错了?”

我和伊森相视一眼,继续看他。

“我是说反抗安歌的暴政是没错,可是……去仇恨每个贵族是不是错了?”他着急地解释了一下,再次沉思起来,“巴赫林少爷……真的跟巴依老爷完全不同……”他的视线落在远远杂草遍及的荒地,“我们只知道种地,真的能做好王,管理好我们的安都吗?那澜姑娘,我甚至连字都不会写!”他朝我转过脸,有些激动地举起双手,“我们只会种地,不会拿笔,但我知道,要让安都的百姓过上舒服的日子只会种地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什么都不懂……”他的眸光暗淡下去,“我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我看着他开始陷入迷茫困惑的脸,扎图鲁在见过巴赫林少爷之后,产生了对未来自己能否让大家幸福的迷茫。

他举起的十指之间,我看到了一辆牛车正奔驰而来,我笑了,拍了拍扎图鲁的肩膀:“有时做事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农民怎么就不能做官做王了?只要是一个正直的人,心中有百姓的人,即使他不会写字,也会带百姓走向幸福。不会写字怎么了?你那时是王,可以叫巴赫林帮你写啊。”

“啊?”他发起了愣,呆呆的脸在缓缓升起的月色中生出一分可爱来。

“啪啪啪啪……”扎图鲁听见了牛车的声音,立刻转身看去,他欣喜地站起:“巴赫林少爷真的来了!他果然遵守了约定!”他朝我看一眼,笑了起来,激动地迎向渐渐减速的马车。

犹如我那幅画一般,巴赫林把装满食物的牛车停在了神庙前的空地上,扎图鲁迎了上去,我也站起身,伊森飞了起来,绕过我的眼前坐在我的头顶:“巴赫林这个人倒是真不错。”

巴赫林跳下马车,跑向我,我走向台阶在月光下感谢地看他红扑扑的脸:“谢谢你,巴赫林少爷。”

他有些腼腆地低脸笑了笑:“那澜姑娘的求助,我巴赫林必会相帮。”

我笑看他:“这是你第一次出城吧。”

“嗯。”巴赫林点点头,环顾四周起来,目光落在路对面荒芜的土地上,露出了哀伤的神情:“是啊……比我听到的更糟,如果现在把种子种下去,应该能赶上一季的收获,我们安都四季如春,非常适合种植谷物。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他痛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神情之中,忧国忧民。

扎图鲁牵来牛车,再次感谢地看巴赫林:“赫林少爷,谢谢你。”

巴赫林抬起手毫不嫌弃地拍了拍扎图鲁:“别叫我赫林少爷,我们巴家对不起你们太多了。”说着帮扎图鲁一起拉牛车。

扎图鲁对巴赫林越发地刮目相看。

我原以为巴赫林是书呆子,细胳膊细腿,没想到人家底子好,本就是草原的血统,做起力气活来一点也不差扎图鲁。

他们一起把牛车拽上神庙那三级台阶,两个人在车后面用力推,牛儿也是卖命地吼:“哞~~~哞~~~~”我在旁边也一起帮忙。

正忙着,忽然整辆车被抬了起来,瞬间离地,月光安歌抓住牛车的一边正在慢慢抬起,登时,扎图鲁和巴赫林完全看傻了眼!

安歌用一块布包住自己的嘴鼻,像是怕自己的鼠疫传染给他人,他抬起牛车往上送,不仅仅是扎图鲁和巴赫林呆愣,我也一时呆立在旁边。

第八十四章 化解阶级误会

金光掠过我的面前,是伊森飞到牛前,指挥它上前:“上来,上来,对~~对~~乖~~真乖~~~” 牛儿听他话地上前,伊森一边摸着牛儿的头一边柔声赞赏,“你是最棒的~~真棒~~~”牛儿开心地甩了甩耳朵,跟伊森撒起娇来。

我们愣愣看着牛车被安歌直接搬上了台阶。

他的身影在月光中微微一个趔趄,身体软了软,但他依然没有放开牛车,而是屏力慢慢放落后,才单膝跪地扶在牛车边猛烈咳嗽起来!

“木头!”扎图鲁回过神,急急朝他跑去,安歌见状连连摆手,趔趄起身,但似是起不来,只有匆匆往我的越野车方向后退。

我立刻拉住扎图鲁,心里很难过,但知道安歌不希望扎图鲁靠近他:“扎图鲁,木头不想传给你。”

“木头……”扎图鲁沉重而感动地低下脸,安歌在不远处停下,在面巾下大口大口喘气。

我不由生气起来,我生他不好好养病,还要硬撑的气。我大步到他身边扶下,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都这样了还硬挺,木头你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他只是笑了笑,身体在我扶住时又开始轻轻颤抖,好不容易今天有所好转,刚才这一使劲,病情又恶化了。

安歌很重,他现在脱力我无法扶起他。

“那位兄弟真是神力啊……”巴赫林的惊叹,“可是……他看上去好像得了重病,他怎么了?”巴赫林关心而惊奇地看着安歌,问扎图鲁。

扎图鲁眼神闪了闪,戴有安歌戒指的双手拧成了拳头,难过地低下脸:“他是木头,他得了鼠疫……”

“鼠疫!”巴赫林惊呼起来,安歌喘着气看向他,他的眼中露出了愤然的神色,“百姓在挨饿。鼠疫又开始蔓延,我完全没想到在我阿爸的治理下,原来安都真正的样子是这样的!百姓原来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起来,“他骗我,他不仅仅骗了我,他还骗了王!”

“赫林少爷你说什么?!”扎图鲁疑惑地看向巴赫林,“不是王让我们挨饿受冻的?”

“不是的。王不是这样的人。”巴赫林摇起了头,安歌在我的肩膀上吃力地咳嗽,虚弱的目光看着巴赫林。巴赫林站在月光下。细细回忆:“王确实贪玩。也很喜欢捉弄人。而且有时很恶劣,但是,他很善良,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从没真正处罚过一个人,也取消了死刑。”

“但是,他的士兵一直在欺压我们!”扎图鲁愤怒地说了起来,“他的兵抢走了我们的粮食,甚至是我们作为种子的粮食!还打了我们,用鞭子驱赶我们……”

巴赫林在扎图鲁的话中面色越来越苍白,神情中也露出了极度的愧疚和难堪:“不……不……你们误会王了……”他的身体在清冷的月光下摇曳了一下,扎图鲁见状伸手扶住了他:“赫林少爷,你怎么了?”

巴赫林看上去情况很糟糕。整张脸在月光中煞白如纸,他无力地摆摆手,扶住了额头:“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在扎图鲁的搀扶下,坐在了神庙的台阶上,和扎图鲁下午一样无神地凝望泥路对面的荒田。

扎图鲁担心而疑惑地看他。回头见我还没能把安歌扶回去,他想了想,撕下一条衣服包住脸,然后拉长袖子到我面前,看我一眼后,二话不说地直接抱起了虚弱无力的安歌。

安歌在他的怀中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昏睡过去。

“谢了,扎图鲁。”在扎图鲁把安歌放回车上,我感谢地说。扎图鲁没说话,转身直接走了。

扎图鲁……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但是,我一时想不出他哪里不对劲。

我给安歌盖好保温毯,伊森飞落他的身上,他会看护他。然后我再次盖好大大的布,把越野车包了起来。

扎图鲁在远处脱掉了衣服卷了卷,坐到了巴赫林的身边,也是一句话不说地看前方。

我走到他们身旁,看看这两个发呆的男人,提裙坐在了扎图鲁身边:“怎么不烧了那衣服?你抱过木头,要把那衣服烧了。”

扎图鲁把衣服收紧,脸上带着执拗:“这衣服是你画的,我不能烧。”

扎图鲁身边失神的巴赫林从他的话中慢慢回神,眨了眨眼,惊讶地看他怀里的衣服:“什么?这件衣服是那澜姑娘画的?”

“呵,是的。”扎图鲁低脸不舍地看卷起来的衣服,“那澜姑娘画得很好,舍不得烧。”

“恩,若是我也舍不得烧。”巴赫林直接地说,扎图鲁看向他,两个人陷入一种惺惺相惜的对视。

所以,无论学识,无论出生,无论地位,只要两人心有灵犀,即便只是初次相见,也有故友之感。

我心里嘀咕起来,抓了抓下巴,真想用一见倾心来形容他们现在的景象。

“对了,赫林少爷你刚才怎么了?”扎图鲁关心起了巴赫林,巴赫林方才的样子确实有点吓人。

见扎图鲁问起,巴赫林清秀的脸再次凝重起来,他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低下了脸:“我想……你说的那些坏事……应该都是我阿爸做的……”

扎图鲁立时变得尴尬,惊讶和不自在起来,他也低下脸,也是有点局促地双手交握。

“王喜欢玩,所以不理朝政,他很信任阿爸,所以把安都交给了阿爸……”巴赫林内疚地,颓丧地说着,“结果……没想到阿爸欺上瞒下,王问阿爸田地为何荒芜,百姓为何不种地,阿爸说是因为安都百姓懒惰,不愿耕作……”

“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欺骗王!”扎图鲁登时愤怒起来,我在一旁垂脸静静听着,直到今天,这个误会因为巴赫林踏出象牙塔而解除。

巴赫林在扎图鲁的怒语中越发羞愧,脸在月光中红了起来:“王又问阿爸为何城内百姓坐在街边像是乞讨,阿爸说那是因为他们吃饱了在街边晒太阳……”

“巴依这个混……”在扎图鲁怒骂时我立刻扣住他因为愤怒而紧绷的手臂,扎图鲁怔了怔身体,情绪也稍许平复不再说话。

巴赫林懊恼而痛苦地抱住了头:“王信了阿爸的话,我也相信了,我以为安都百姓懒惰,不知劳作,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巴赫林的声声道歉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扎图鲁也变得沉默起来,双手微微拧紧。

“扎图鲁。”忽的,巴赫林扣住了扎图鲁的手臂,扎图鲁看向他,他俊秀的脸上坚定而坚决的神情,十指不沾水的书生此刻也带出了一分狭义气概:“我要留在这里!替我阿爸赎罪!”

扎图鲁愣愣看他,他却是轻松地笑了起来,一下子站起,也把扎图鲁拉起:“走!带我去分食物去,哪里进去?”巴赫林像是迫不及待地要为百姓做事情,拉起扎图鲁就跑向神庙里的牛车。

我站起身看他们跑向牛车的背影,月光中携手奔跑的青年,让人感觉到了甜蜜的情谊。

恩?为什么甜蜜?

今天真是见鬼了,怎么 老永刚情侣的词语去形容他们?不行不行,我是“圣洁”的那澜,绝不能在这里暴露我的腐思想…

扎图鲁也笑了起来,和巴赫林一起拉起牛车。

巴赫林看向我:“那澜姑娘一起吧。”

我摇了摇头,扎图鲁笑看巴赫林:“那澜姑娘还要照顾木头。”

巴赫林面露紧张:“可是!木头是!”

扎图鲁拍了拍巴赫林的肩膀:“不用担心,那澜姑娘是天神的使者,她不怕传染。”

“天神……的使者?”巴赫林更加困惑地看着我,秀目之中越发露出一丝敬佩之情。

扎图鲁笑着拉起他的手臂:“看来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走,我们边走边说,那澜姑娘可不是普通的人……”

巴赫林被扎图鲁拉走,他在扎图鲁的话语中一步三回头地看我,我站在月光下静静对他微笑,他的神情慢慢平和起来,露出了他温和的微笑,对我颔首一礼,和扎图鲁消失在黑暗的地下城之中。

看,任何误会都是可以化解的,只是,他们缺乏了沟通。

回到安歌的身边,给他拉好保温毯:“安歌,你要挺住,如果你恢复了,你可以让巴赫林做你的宰相,让扎图鲁做你的京官,你的安都在他们的打理下,一定会渐渐康复,越来越好……”

伊森淡淡的金光中,安歌的唇角似是露出了微笑……

巴赫林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反对声最强烈的莫过于里约,他坚持巴赫林的食物有毒,是来毒死他们的!

扎图鲁因此而生气了,自己把车上的食物都开始咬一口,巴赫林见状,也跟着吃了起来。

巴赫林的行为感动了善良的百姓们,他们开始接受巴赫林的好意,接纳巴赫林留下。

安歌在屏力搬牛车后像是消耗了自己最后的真力量,再没醒来,情况急剧恶化,马利安大叔说他已经过不了明天。

我的心情很沉重,一直呆呆坐在他的身旁,伊森哀伤而心疼地看着我,飞落我的肩膀抱住我的脸用他小小身体的体温温暖我冰凉的脸庞。

第八十五章 王们的必杀技

“那澜姑娘!”神庙里传来了里约的声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他的口气更像是命令。

我掀开布走出越野车,外面阳光明媚,里约的脸上像是极不情愿向我寻求帮助,所以只看见他和别的少年在一起,不见扎图鲁。

神庙里阳光一束束打落,即使破败也依然让人感觉到神圣威严。

我平静地看他:“你需要什么帮助?”

他离我远远的,侧开脸:“城内的出入口被士兵封锁,我们一下子冲不出去,所以想请那澜姑娘明天跟我们一起,他们只有见你怕。”

“你们……决定明天?”我有些惊讶,虽然一直不清楚他们几时起义,不过大致知道是这几天,没想到起义来临时,还是让我感觉突然。

里约看看我,没好气地撇开脸:“巴赫林也来了,以防巴依老头他们有准备,所以我们决定提前到明天!”

里约是真正的仇富者,他和扎图鲁,是不同的。所以,我想问他一个问题,一个关于他真正内心的问题。

我露出了正色,郑重地看他:“里约。”

听到我异常严肃的呼唤,他看向了我,少年们似是感觉到气氛的庄重也不由神情严肃起来。

我走到神庙破败的应该是他们的神明的巨型神像前,站上神像面前像是祭祀用的高台,一束阳光正好打落在这个地方,也打落在我的身上。

我神色正经而庄严地俯看里约,放沉了声音也放缓了语气:“里约,我想问你,你的起义是真的反抗那不平的对待,想为百姓争取更大的权益?还是因为你觉得命运不公。认为你也应该有钱有房而不是在街边挨饿,受人欺凌?”

里约在我的身下怔住了神情,他身旁的少年们纷纷看向他,他在我严正的目光中发愣片刻才说:“当然是前者?!”

我听后点点头:“若是让你起义成功,你是不是会向贵族们报复,如他们欺凌你一般你再一一讨回?”

“当然!”这一次,里约是毫不犹豫地答。

我好笑地摇头,他在我的笑中露出莫名的神情,我嘲讽地俯视他:“那你里约岂不是成了曾经欺凌你的贵族?成了里约老爷?”

少年们似懂非懂地抓起了头,里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着急地说:“这。这怎么一样?我。我有钱不会像他们那样欺负穷人!而且,那时我们起义成功,我会把钱分给大家,大家都有钱了!”

“不。你不会。”我打断了他,他顿住了话音,“就像你当初不愿把食物分给我,你是一个共患难,却不能共享福的人。”

少年们在我的话音中纷纷看向里约,眼睛是闪烁的目光。

里约连连摇头:“不,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你又在胡说!”

“是不是胡说,等你获得荣华富贵和权利之后自有分晓。但是,请你记住你今天在这里说过的每一句话。在神像面前说过的每一个字!”我转身指向了身后高大残破的神像,他蔚然矗立在阳光之下,即使有些地方破败,可他脸上威严的神情让人依然心生敬畏。

里约呆立在神像之前,眼神闪了闪低下了脸。不敢与神像的眼睛对视。

“我明天会帮你,因为……那个人想帮你们……”我走下了神台,走过低头不言的里约身旁。

安歌,你是想用他们的起义来警醒安羽,让他成为一位好国王吗?希望安羽能明白你的这番苦心。

扎图鲁知道里约来找我后很生气,起义是很危险的事,他不想我加入,也不想我受伤。

我让他取来一块巨大的白布,我在上面开始画图,希望还来得及。

“那澜姑娘,别听里约的,明天你就留在地下城里!”扎图鲁异常认真地说,我趴在白布上开始涂色,希望这点颜料可以够用:“打仗需要战旗,一面威武的战旗对提升士气,威吓敌人很有帮助。”

“那澜姑娘!”扎图鲁急了。

就在这时,巴赫林也走了上来,高兴地蹲到我身边:“那澜姑娘又要作画了?”

现在巴赫林算是我的铁杆粉丝了,他也看到了扎图鲁:“对了,扎图鲁,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看见你们打造了很多兵器。”

“我们……”扎图鲁变得欲言又止,我接口道:“他们要起义,明天要去杀你阿爸。”

“什么?!”登时,巴赫林傻眼了,“你们!”他腾一下起身,扎图鲁也随即起身,深沉地看巴赫林:“对不起,巴赫林,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我是不会让你去通风报信的!”

扎图鲁和巴赫林在我身边站在夕阳之下对峙起来,身材魁梧的扎图鲁,和虽然秀气但身材也是挺拔的巴赫林,不相上下,在神庙里长长对视。

“扎图鲁,你不明白,你们这是去送死!”巴赫林似乎并没担心扎图鲁他们会杀死他阿爸,反是更担心他们被杀死,“你们根本不知道王的力量!安歌王和安羽王的神力比木头更强了百倍!他们可以轻易地把你们扫平!更别说他们还有神器,还有各自的必杀技!”

“还有……必杀?”我好玩地看上去,必杀是我打游戏才用到的词,扎图鲁也疑惑起来,他显然对两位王的神技了解地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