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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前来,这件事就会由他自己来处理了。

一方是妃嫔,一方是王爷。

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兄弟,让她夹在中间实在有些难办。

不过,好就好在,这段时日,庄妃甚是得这个男人的宠爱,且,这条狗又是他亲赐给庄妃的。

所以,明显,庄妃这边占了上风。

另外,虽另一方是这个男人的弟弟,却是去了他国为质二十年。

身份低贱不说,跟这个男人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并未有多少骨肉亲情在。

看那日在她的来仪宫,他当着太后跟她的面,丝毫不留情面,说这个弟弟没有教养、让他滚就可以看得出来。

还有今日午宴。

虽说兄弟二人联手用计搏了中楚国的颜面,但是,说白,这世上女扮男装的大有人在,而堂堂七尺男儿,又有多少人愿意男扮女装?

何况是一个王爷。

这个男人却让自己的弟弟这样做,这里面除了出于计谋上的必要,多少有些轻视的成分在。

这般一思量,秦碧心里就敞亮了,也清楚了该怎么处理。

启唇,正欲说话,却是被突然出声的郁墨夜打断。

“请皇上、皇后娘娘准许,先宣太医前来给王妃的伤口包扎一下!”

郁墨夜垂眸颔首,字字铿锵。

秦碧面色微微冷了冷,水眸一转,征询的目光看向帝王,毕竟此人请示的首先是这个男人。

帝王眼梢轻掠,瞥了郁墨夜一眼,又淡看了顾词初带血的手腕一记,再又扫了一眼还在拿着丝绢抹眼泪、哭得梨花带雨的庄妃,最后看向秦碧:“后宫之事,全凭皇后处理。”

仅寻常的一句话,却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秦碧心头微喜,看来,她揣测得没错。

其实,这可以说是后宫之事,亦可以说不是后宫之事,一方虽是后宫妃嫔,可另一方是王爷,是宫外之人。

而这个男人将大权都给了她,所以…她懂。

庄妃亦是止了哭,吸吸鼻子,红红的眸子略带得色地瞥向郁墨夜。

郁墨夜没有抬头,没有看到这些人的眉眼,但男人的这一句她却是听得真切。

意思就是,也不叫太医了是么。

说心里话,她是有些意外的,不管怎么说,就在今日,就在不久前,他还跟她说,“你就是你,谁也代替不了。”“可朕就是找你了。”

所以,她想,对她,多多少少总有一丝情义在的吧?

如今看来,没有。

或许这就是帝王。

弯了弯唇,她也不想再乞求,直接“刺啦”一声在自己的袍角上面撕下一块布条,然后也不管众目睽睽,径自替顾词初包扎起来。

在场的人都微微变了脸色,这…这…

顾词初皱眉,低声提醒:“王爷,妾身没事。”

郁墨夜只低垂着眉眼,专注于手中动作。

秦碧跟庄妃都睨向帝王,却见帝王面色沉静,大手再次端起杯盏,悠然饮茶,无一丝情绪。

秦碧心中略一计较,只得出声:“圣驾当前,四王爷莫要失了规矩。”

郁墨夜眼睫微微一敛。

规矩,规矩,又是规矩!

tang何为规矩?

将最后一道结打上,她放下顾词初的手臂,抬头。

前方,男人端坐,丰神如玉、又冷漠俊雅,身侧,左边是庄妃,右边是秦碧。

“斗胆敢问皇上,所谓规矩就是罔顾人的生死吗?”

郁墨夜口气灼灼。

众人闻言大骇,顾词初更是吓得不轻,连忙拉郁墨夜衣襟。

帝王徐徐抬起眼梢,对上她的眼。

还未出声,边上庄妃早已忍不住,嘶声道:“四王爷还好意思提生死,四王妃都杀死了乐乐…”

话还未说完,再次被郁墨夜响声打断:“它只是一只狗,而且,已经死了。”

庄妃顿时就气得小脸通红,“皇上,听听,他…他说乐乐只是一只狗…他刚刚还说乐乐是畜.生,死不足惜!”

她有说死不足惜吗?她只是说,事情已经发生,它已经死了。

郁墨夜也不想解释,就迎着帝王的视线。

黑眸似深潭,她看不到底。

终于,帝王出声了:“你可知那是一只什么狗?”

不徐不疾的声音里蕴着一抹寒凉。

事到如今,郁墨夜也忘了惧怕,回道:“不就是皇上亲赐的吗?”

反问的口气让在场的人再次一惊。

帝王眼中也是凝出一抹冷色:“除了是朕所赐,首先,它是燕国的邦交礼物,是燕国千里迢迢送往我大齐的,若是被其知晓,我大齐就是如此对待他们的礼物,燕国会如何想?其次,它是庄妃的心爱之物,痛失心头之爱,你们可曾考虑过庄妃的感受?”

一连两个质问。

全场寂静无声。

秦碧眼底划过些许苦涩落寞。

庄妃早已止了哭,水眸殷殷。

郁墨夜再次自嘲地弯了弯唇。

看来,今日这罪名大了,影响两国邦交,还让他的女人伤心了。

她也终于明白,有些女人不是泼妇、不是刁蛮,而是有恃无恐、恃宠而骄。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就在那死一般的沉寂里再一次出了声。

“所以,皇上的女人是人,要考虑她的感受,我的女人就不是人,就不需要顾忌感受?”

啊!

众人大惊失色。

“四王爷!”

两道声音喝止。

一道是皇后秦碧,一道是帝王的随侍大太监王德。

帝王眼尾一扫,王德便连忙噤了声。

就在所有人以为帝王会龙颜大怒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轻嗤了一声,然后,凤眸微眯,笑了似的,问郁墨夜:“你的女人?”

郁墨夜没有做声。

“不错,身为男人,护自己女人周全是最基本的责任,只是…”

帝王的话再度响起,却是又一次被郁墨夜打断:“皇上就说怎么罚吧!”

这样无休止的纠缠,好烦,也好累。

反正罪名不是已经给她扣下了,那就直接说罚吧。

不知是她不以为然的话语,还是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激怒了他,他蓦地沉声:“郁墨夜,不要以为朕不会罚你!”

骤然的出声、冷厉的语气、阴鸷的眸色吓得众人一跳。

郁墨夜亦是听得心头一颤。

郁墨夜?

印象中,似乎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平时不是墨夜,就是四王爷或者四弟,这是第一次。

看来是真怒了。

郁墨夜再次选择了沉默。

而其实,除了沉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过他不会罚她。

目光沉沉,自郁墨夜身上移开,帝王忽然转眸看向庄妃:“庄妃,乐乐是你的,

你说该怎么罚?”

庄妃面露意外,不是让皇后处理的吗?这怎么就交给她了?

不过,她还是欣然,这也说明了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

他这是见不得她受委屈,让她出气呢。

想了想,道:“臣妾记得上次华妃的小白被一个宫人不小心伤了,皇上剔了那宫人的十个指甲…”

“做什么要跟一个死人比!”帝王骤然出声,吓了庄妃一颤。

一时后悔不已,真的是得意便忘了形,怎么可以提华妃?庄妃连忙道歉:“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一时…”

话未说完,却听得帝王的声音再次传来:“过去的已经过去,朕只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

所有人一怔。

庄妃小脸上惧意褪去,面色转喜。

原来让她不要跟一个死人比是这个意思。

秦碧静静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郁墨夜却禁不住再一次弯了弯唇。

好一个只珍惜眼前人,只能说明帝王多薄情吧?

曾经华妃难道不是也盛宠一时?就为了一只猫,剔了人家的十个指甲,可见一斑。

可是到头来呢,一杯鸩酒,三尺白绫,让她挑选。

这才死去多久,就用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一笔带过。

还只珍惜眼前人,他又真正珍惜过谁?

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皇上,乐乐就这样去了,肯定甚是孤单,臣妾也不放心,臣妾想派个人去陪它。”

庄妃话落,众人大骇。

郁墨夜跟顾词初更是变了脸色。

派个人去陪它?

就连皇后秦碧都没有想到庄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然而,帝王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嗯”了一声。

嗯?

大家惊错。

嗯是表示同意了?同意庄妃提出的让人给狗偿命的要求?

郁墨夜更是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却被庄妃袅袅婷婷踱过来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庄妃一步一婀娜地逼近,缓缓开口:“可毕竟是四王妃,也不能一点情面不讲,要不......就她吧!”

停住脚步,庄妃伸手一指,指向跪在郁墨夜跟顾词初身后的婢女小翠。

“她是王妃的婢女,主子犯错,替主子受罚也是天经地义,就让她去陪乐乐吧!”

小翠脸色煞白,郁墨夜跟顾词初亦是震惊抬眸。

“皇上…”郁墨夜跟顾词初同时出声。

不对,同时出声的有三人,还有庄妃。

三人同时喊了皇上,只不过她们两人是惊错喊出。

而庄妃还有后文,庄妃问:“皇上觉得怎么样?”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帝王,全场鸦雀无声。

帝王低垂着眉目,伸手随随掸了掸衣袖上的虚尘,然后,从座位上起身,薄薄的唇边轻飘飘逸出两字:“太轻。”

全场震惊。

郁墨夜更是瞳孔剧烈一敛。

太轻?

恍惚间,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让一个大活人去给一条狗陪葬,还太轻了?

那他想怎么样?

怎么样才不算轻?

是顾词初给狗赔命,还是她给那条狗赔命?

就连庄妃也有些愕然,她还担心自己提出得有些过呢,谁知道竟被这个男人觉得太轻,那么…

略一思忖,她欲再度开口,却听到男人清润如风的声音已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虽说为奴为婢,为主子受罚天经地义,但是,若所有主

子犯错,都让下人来承担,那还有什么王法可言,而且,身为主子的,也会因为没有得到任何惩罚而自省,日后必定故伎重演、犯更大错。”

全场声息全无。

顾词初眉心微拢,轻抿起唇。

郁墨夜垂下眉眼,一颗心早已失望到了极点。

“那依皇上的意思…”

庄妃征询的目光看向帝王。

毕竟对方是王爷王妃,她可不敢妄自说让他们给她的狗陪葬。

“朕以为,乐乐是燕国所送,至少首先要给燕国一个交代。”

啊!

场下众人一阵倒抽气声。

只有郁墨夜依旧眉眼未动。

是要将她们交给燕国处置吗?

就在所有人都跟郁墨夜一样以为着的时候,听到帝王的声音继续传来。

“所以,必须给乐乐择风水宝地、风光大葬,罚凶手为乐乐守灵,七七四十九日,给乐乐超度亡灵!”

话锋转得太快,大家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这样一来,既惩罚了凶手,也算给燕国有个交代,当然,既然四王爷不愿自己的女人受苦,这守灵一事就让四王爷代替王妃受之,如此这般,燕国若得知,是一个王爷给乐乐守灵,何等殊荣,自是也不会再计较此事。而且,庄妃这边,也大可放心,乐乐荣登极乐了,自也不会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