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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帝王再次对她的话怔了怔,掀了衣摆坐下,抬眼看向她,“何为上当?是不要被她迷惑吗?”

黑如琉璃的眸子映着桌案上摇曳的烛火,几分兴味,几分揶揄。

“嗯。”郁墨夜点头。

帝王便微微笑了,眸中光亮更甚,灿若夏夜的星子。

“在你的眼里,朕就是那么点定力,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将朕迷惑?”

“不是,不是,”郁墨夜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朕还以为,你会同情她的遭遇,毕竟人家…”

郁墨夜低低一叹,“同情归同情,但是…”

“但是什么?”见她顿住,男人挑眉问她。

“或许是因为有纪明珠的事在先,所以,我有些草木皆兵吧,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毕竟皇兄不是凡人。”

“嗯,朕是仙人。”

男人非常难得调侃了一句,而且还调侃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一般。

郁墨夜也笑了。

极少见到他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郁墨夜便也没了顾忌。

“反正吧,我就是觉得,好人坏人眼睛又看不出,就说纪明珠,没人比她看起来更软弱更无害了,结果呢,做出来的事情吓死个人。”

想想去江南的路上,若不是有这个男人一直在,她怕是早已死在了人家的手里。

“这家人家吧,我们又不知根知底,陈氏夫妻看起来的确忠厚老实,可是,我现在都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而且,谁知道那个陈落儿的疯症是不是真的?”

见男人一直看着她不做声,她又连忙解释道:“当然,我说这话可能有些不近人情,毕竟人家都那样了,我还这样说人家,太不道义了。但是,她为什么不将我认错,不将樊篱认错,在场的那么多男人,为何偏偏缠着皇兄不放?”

也不知觉得她的哪句话好笑,男人竟是轻笑了一声。

然后点点头“嗯”了一下。

“所以呢?”问她。

“所以,不排除对方用的美人计。”

男人终于笑出了声:“美人计?”

郁墨夜冷了冷脸,并不觉得这有多可笑,她可是一本正经在跟他说事情。

见他这样一幅不以为然的态度,顿时也没了好语气。

“皇兄以为怎样的才叫美人计?派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女人来勾.引,才叫美人计?对方没那么傻!皇兄是什么样的男人?是天子,是帝王,是天下第一的男人,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要想入皇兄这样男人的眼,光靠那些根本没用,必须与众不同才行,比如,陈落儿这样,至少,皇兄刚刚也说,还以为我会同情人家,那说明,皇兄也动了恻隐之心,不是吗?”

男人撇撇嘴,点头,“懂得挺多。”

与此同时,伸手将自己面前桌案上的一杯水朝她前面一推:“喝点水。”

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那杯水,又补了一句:“你敲门之前刚倒的,热的。”

郁墨夜就闭了嘴。

不,应该说,气结了。

她觉得,他这样的举措,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所以,她过来跟他说了那么多,他觉得都是废话?

郁墨夜没有动,就看着他,目光灼灼。

胸口微微起伏了几下,她转身,举步便朝外走。

得,算她多管闲事。

就在她伸手准备拉开门栓,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然后身侧白影一晃,等她再看,男人已经站在了门板后面,面对着她。

而她伸出去准备开门栓的手,就正落在他的脸上。

好巧不巧,正好是一道被她抓的伤痕那里。

那样子,似是她要轻抚他脸上的伤。

呼吸一滞,她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

可下一瞬却又被他捉住。

温热干燥的大掌裹覆在她的手背上,她如同被人一下子施了定身术,整个僵住。

心跳瞬间变得不属于自己了,呼吸也失了节奏,她怔怔看着他,看着突然追过来堵在门口、突然握住她手的他。

两人那么近,呼吸交错。

直到门外不知谁的脚步声走过,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脸色一变

:“皇兄要做什么?”

试图将手抽出,未果。

她就急了。

特别是想起昨夜可怕的经历,她连声音都变了:“樊…樊篱不是在…隔壁吗?”

如果是龙.阳之好犯了…

男人摇摇头,一副觉得她不可理喻的样子,垂眸,执起她的手,看向她的掌心。

“怎么弄的?”薄唇轻启,他问。

啊?

顺着他的目光,她垂目看过去。

原来,是问她手上的那几个破了皮的水泡。

“烫的。”她如实答。

却已是忘了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中。

“嗯,记得去青莲那里上点药。”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朝边上让了让。

郁墨夜怔怔回神,慌乱回了声“是”,就打开门栓,快步出了厢房。

只顾一顿疾走,等反应过来,发现已经走过了自己厢房的门口。

她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啊。

正欲转身往回走,却猛地看到不远处的楼梯脚下,陈氏夫妻二人在哭。

是妻子坐在最后一节楼梯上,在哭,丈夫在旁安慰,可也是一直在拿手无声地抹着眼泪。

看着两人老泪纵横的模样,郁墨夜想起下午在院子里两人眼角眉梢都是绵长笑意的模样,长睫颤了颤。

心中略一计较,她拾步走了过去。

见她走过来,夫妻二人连忙起身,抬袖揩了脸上的泪,跟她行礼打招呼。

扬手让二人随意,她也撩了衣摆坐在楼梯边上的木凳上。

“冒昧地问一句,落儿姑娘的病是生来就这样的吗?还是后来…”

陈妻低低一叹,复又坐在了最后一节楼梯上,丈夫依旧在旁站着。

“是后来得的,就两年前的事。”

郁墨夜有些意外。

“是什么原因发的病呢?”

一般疯病,都应该是受到了巨大打击或者是严重刺激吧?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似是有些犹豫。

见他们如此,郁墨夜微微一笑,“没事,谁家没个难言之隐,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可不必说。”

“不是我们不愿意告诉王爷,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是我们陈家的家丑啊…”陈妻说着,眼泪又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滚。

见她泣不成声,一旁的丈夫开了口:“我来说吧。”

“其实,我们本是四口之家,我们还有个儿子,也就是落儿口中的大哥。”

郁墨夜微微一怔,对,陈落儿将郁临渊就是当成了她的大哥,口口声声念的也是她大哥。

丈夫沙哑着声音继续。

“落儿的大哥比落儿大两岁,两人几乎一起长大,兄妹二人感情很好,无论做什么,都一起进一起出,一起学歌词诗赋,一起学琴棋书画,一起上山砍柴,一起下海捕鱼,从不吵架,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是互相谦让着给对方,对我们夫妻俩也甚是孝顺。邻居们都羡慕我们生了一双好儿女,我们也一直引以为豪。”

郁墨夜看到说到这里,丈夫的原本红红的眼睛里是冒着光的,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引以为豪的光。

然而这种光很快就被剥落,她看到他忽然蹙起了眉,眸色痛苦。

“可是,很快,我跟落儿她娘就发现这兄妹二人不对劲,他们看对方的眼神不对,那不是兄妹之间该有的眼神,落儿会偷看她大哥,会脸红、会害羞、会撒娇,而她大哥看落儿也是满眼爱意,除了呵护,还有那种占有、不许任何人觊觎的眼神,我们也年轻过,我们懂,那是只有男女之间才有的眼神啊。”

郁墨夜呼吸一滞,心跳也莫名地徐徐加快起来。

丈夫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跟落儿她娘不相信他们会这样,便试探了一下他们两个,两人都掩饰得很好,像是根本没这回事,我们就想,或许是我们多心了,可是,直到那一日…”

丈夫顿了顿,似是想起了非常痛苦难堪的经历,不仅眸色,连整张脸都是深沉的痛意。

“那一日有人上门说亲,给落儿,落儿她大哥很生气地将人赶走了,说,自己是大哥的还没娶亲,做妹妹的怎么先嫁?在农村,也的确是那个理儿,所以我们依旧没有放在心上,买了些东西去人家家里道了歉,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了,谁知夜里…谁知夜里…我起来收晾晒的鱼干,听到落儿的房间里传来很大的动静,我撞开门,就看到…就看到…他们兄妹二人一.丝.不.挂在…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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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身子一晃,身下的板凳传来一声碎裂的声音,她重重跌坐在地上。---题外话---更新毕~~关于节奏,孩纸们莫急哈,目前是发展感情阶段,素子想让两人的感情自然一点、水到渠成一点,每一个事件都是有用的哈,相信素子,转折会有的,甜蜜会有的,大虐也一定会有的,哈哈,么么哒~~谢谢【茜茜1981】【辛西娅1224】亲的月票~~爱你们,狂么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若皇上输了,必须召一人侍寝

夫妻二人被郁墨夜的动作吓住,丈夫停了声,两人连忙过来扶她。

“王爷没事吧?”

“这凳子以前一直放在外面晒鱼干,日晒雨淋的,可能木头已经烂了,才会忽然断了一条腿,王爷没摔到哪里吧?弛”

夫妻二人一脸的担心嗄。

怎么没摔到哪里?

屁股都快开了花了。

只是,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痛了。

“没事,”郁墨夜脸色煞白地摇头,看向丈夫,“你继续,后来呢?”

陈妻又去搬了个软椅过来给她。

忍着痛坐下,对方继续。

“后来,我简直气疯了,落儿她娘还大病了一场。”丈夫边说,边看向身侧的妻子,妻子又开始抹泪。

“生这样的孽子,家门不幸啊,可是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只能关起门来处理,可两个孽子就是不觉得自己有错,都说自己就是爱对方,就是想成为夫妻。我们也是方法用尽,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道理讲了一箩筐,还将两人分别关起来,让他们思过,落儿她哥竟然将窗给拆了,偷偷跑去落儿房间,带着落儿准备私奔,所幸被我们发现了,我们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说到这里,丈夫胸口起伏,显然,彼时的怒气,到现在还未尽消。

“没有办法,我们就想着,让落儿她哥娶妻,让落儿嫁人,这样两人分开,各自有了家庭,或许会好点,便托人说媒,可两人竟然当着媒人的面,一个说自己终生不娶,一个说终生不嫁…”

“后来,我跟落儿她娘商量了个法子,故意一段时间不再管他们的事了,就任由了他们去,让他们以为我们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后,我找了个理由,让落儿她大哥帮我送鱼干给外地的客人,打算趁他不在的这一段时日内,将落儿速速远嫁了。”

“恐生变故,男方家上门提亲的时候,我们将落儿关了起来,可是,不知她怎么就跑了出来,然后,当着人家的面,不知羞耻地说…说…说她已经是她大哥的女人了,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男方当场就给吓跑了。”

“落儿她大哥回来后,更是大发雷霆,说我们骗他,将家里很多东西都砸了,闹得乡里乡邻的都知道了,从此,风言风语就传了开来,镇上的人都知道我们家一双儿女…乱.伦…”

郁墨夜一字不落地凝听着丈夫所讲,就好似兄妹两发生的一幕幕就在眼前。

那样真实,那样让她心魂俱震。

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裹得死紧,越来越透不过气来。

见丈夫顿住,她又稍显急切地追问:“然后呢?”

话音出口,她自己怔了,她的声音竟跟夫妻二人一样沙哑得厉害。

“然后,陈氏的几位族长就上.门了,族里的规矩,乱.伦是最肮脏不堪、最不能容忍、最人神共愤的罪恶,男的要受剃度,从此青灯古佛,终老一生,而女的必须处死,或浸猪笼,或火刑焚烧。”

听到这里,郁墨夜禁不住紧紧攥起了广袖的袖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跟落儿她娘,四处想办法,找关系,想将这一切说成误会,哪怕行刑的头一日,我们都没有放弃,可是…可是,那日的夜里,落儿的大哥又去了落儿厢房,两人再度猖狂地睡在一起,王爷,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

丈夫痛苦不堪地问向郁墨夜。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没有做声。

“当我撞到两人又赤.条.条地在一起做那畜.生之事时,我真的想死,想死了一了百了,冤孽啊,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得到如此报应?落儿她妈受不住,割了脉,幸亏发现及时,才救了过来。”

陈氏妻子早已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也就是行刑的那日,落儿她大哥不见了,只在他的房里发现了一封信,是血书,用自己的血写的,血书中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跟落儿无关,落儿是被他逼迫的,是他强行占.有了落儿,他已经认识到错了,可是大错已铸,悔时已晚,他愿意为自己的禽.兽行径付出代价、接受惩罚,当看到那封血书的时候,他已投身忘返江,沉尸江底,让江水洗去他一身罪恶,只希望大家能原谅无辜被迫的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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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震惊了。

虽然一直没有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大哥,她已经隐隐觉得或许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得知这一切,她还是深深地震撼了。

夫妻二人也是再也抑制不住,双双大哭起来。

已是中年的两人,就这样像两个孩子一般嚎啕痛哭。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郁墨夜的心情。

她微微垂眼,泪也是无声漫出。

后面的故事不用听,也已然知道。

大哥死了,陈落儿疯了。

大哥用自己的死,保全了陈落儿的命。

陈落儿却受不了他的死,还是疯了。

郁墨夜只觉得心好痛,好痛,痛得她颤抖。

为陈落儿和她大哥而痛,为这一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夫妻而痛,也为…自己而痛。

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一对夫妻,她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很久很久。

甚至到两人止了哭,见夜色已深,跟她告退,相搀扶着离开,她依旧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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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王德风寒未好,路上煎药不方便,帝王决定多住两日。

郁墨夜心里装着事,一宿都睡得不安稳,整夜被梦魇所缠。

一会儿是老做的那个爆炸的梦,一会儿又是陈落儿跟她大哥的梦。

又加上正值月事。

早上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大病了一场,脸色苍白憔悴、精神也怏怏不济。

大概是怕昨夜晚膳那样的闹剧再发生,陈氏夫妻两安排早膳是送到各个厢房的。

用完早膳,郁墨夜见无事可干,又不想让自己七想八想、反而受累,就来到院中想找点活儿干。

院子里,陈氏夫妻二人正在忙碌,妻子在池边洗衣服,丈夫在井边帮她打水。

让她意外的是,郁临渊跟樊篱竟然也在。

两人正坐在院中榕树下的石桌边下着棋。

天气晴好,暖融融的冬阳将整个院子都镀上了一层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