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有个女人喜欢。”

郁墨夜一怔,有些意外。

养那么多的小动物,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是五弟一直说的的那位姑娘吗?”

“嗯。”

“哇,五弟好专情,也好长情,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啊!”

“是吗?可我到现在还孑然一身。”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那么难搞?说了让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搞定,你又不愿意。”

“哎”郁临旋低低叹息。

郁墨夜皱眉,“五弟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身份又尊贵,性格又好,最重要的,如此用情用心,那位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想嫁给皇兄不成?”

她明显感觉到郁临旋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僵。

惊觉失言,她又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她真的要嫁给皇兄,就那么比方,是因为我觉得五弟那么优秀,若这世上真有那么一个男人可以跟五弟抗衡一下,那也就只有天子了。”

可是,她发现不解释还好,解释反倒坏了,郁临旋背着她缓缓走着,默不作声,明显情绪低落。

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皇位就那么重要吗?”

声音很低,几近喃喃。

似是在问她,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郁墨夜一震,“啊?她还真的喜欢皇兄啊?”

这一点让她意外不已。

“不是,”郁临旋否认,“我也只是比方而已,因为你说,这世上真有那么一个男人可以跟我抗衡的话,就只有天子了,我不知道在你的认知中,两个男人抗衡的条件是什么,而我只知道,在我的认知里,我比天子差的,就只是一个皇位而已,论用心,论用情,论其他,我并不觉得自己比天子差。所以,我才有此一问,皇位就那么重要吗?”

郁墨夜汗。

她真的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却被这个男人将话给挑了去。

印象中,他并不是一个会斤斤计较的人。

第一次见他如此较了真。

或许,她真的伤害到了他的自尊。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郁墨夜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就怕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所幸郁临旋很快便又恢复了爽朗笑意:“没事,我懂。”

*******

郁墨夜回府后,直奔厢房。

因为回府的路上,她突然想起,昨日跟郁临渊传来传去的那本奏折她没有收好。

若是被谁无意中看到,那就死翘翘了。

厢房里,青莲正在洒扫收拾。

桌案上已收拾清爽。

只有一本奏折。

她眉心一跳,不是应该有两本的吗?

拾起打开。

是前面的那本。

那后面的那本呢?

“姑姑,还有一本奏折呢?”她急急问向青莲。

青莲怔了怔,“奴婢刚刚收拾的时候,就只见一本。”

“不可能啊,姑姑也知道的,昨日你带回来给我两本的。”

“是啊,奴婢方才也在想,怎么只有一本,还以为是王爷收起来了呢。”

“我没呢。”郁墨夜皱眉,觉得事情不妙。

若是被人看到,若是被人看到…

天啊,简直不敢想。

“那你收拾的时候,桌上都有些什么?”

“就现在桌上的这些东西,哦,对了,还有两块兔肉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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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一怔:“兔肉骨头?”

“嗯,”青莲点头,“基本没肉,应该是吃剩的骨头,王爷昨夜应该吃过兔肉吧?”

兔肉?

昨夜她吃的是兔肉?

不是狐狸肉吗?

“你确定是兔肉?”她问向青莲。

“看骨头应该是。”

虽然用了应该二字,但青莲的样子以及口气,明显很笃定。

好吧。

郁临渊,你这个骗子!

骗她不说,还她我吓得个半死。

不过,由此,她也十分肯定了这个男人的用意。

不是巧合,就是故意的,就是警告,就是杀鸡儆猴。

看来,将小五还回去真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

郁墨夜出现在龙吟宫的时候,帝王正在批奏折。

抬眼见到是她,帝王很是意外。

“你怎么来了?送奏折吗?不是让青莲帮你送就可以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一脸焦急地上前:“皇兄,昨夜的那本奏折不见了。”

帝王眸光微微一动。

“哪本?”

“就是…”正欲说,又警惕地看了看内殿,见并无宫人在,才凑到帝王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我写了一堆皇兄坏话的那本。”

“坏话?”睨着她着急上火的样子,帝王眼波漾了漾,流光溢彩,然后眉心一蹙,一副甚是郁闷的样子,“那不见了问题可就大了。”

“可不是,”郁墨夜更是眉头紧锁,“我吓坏了,所以紧急赶进宫,想问问皇兄该怎么办?那个要是被人看到,那就真的完了。”

帝王扬目看了看窗外天色,“唔”了一声,“现在都已经是晌午了,怎么才发现奏折不见了?”

“我早上先去了趟五王府,将小五送回去了,然后回府…”

话还没有说完,她猛地意识过来什么,脸色一变,随手就拿起桌案上的一本他已经批好的奏折,直直朝男人砸过去。

“好啊,你用兔子肉骗我不说,还将奏折偷走了!你这个骗子、小偷!”

帝王低低笑,伸手轻松将奏折接住,“凭什么说是朕拿的?”

郁墨夜又拿起一本再砸了过去:“怎么不是你?不是你,你会问怎么才发现不见了?说明你根本就知道是几时不见的?”

“果然拜朕为师,脑子灵光了不少。”

“小偷!快说,你偷走做什么?”

郁墨夜第三本奏折又扔了过去。

王德正好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惊得下颚都掉了,瞬间石化。---题外话---万字更新毕~~本月的最后几天了,孩纸们手中有月票的快砸素子吧,下月就清零了,么么哒~~另外,文文即将进入转折阶段~~谢谢【13906051679】亲的璀钻~~谢谢【debby199】亲的荷包~~谢谢【13906051679】亲的花花~~谢谢【kankanbahaoma】【m5907000】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在这深宫,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只有利益

帝王眼角余光扫到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王德,便出声问道:“王德,有事吗?”

郁墨夜闻言一惊,手中原本又要飞出去的奏折紧急收了回来,然后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帝王嘴角抽抽佐。

女人,懂不懂什么叫此地无银、欲盖弥彰渤?

门口王德被帝王一问,怔怔回过神。

“啊?哦!没事。”

话落转身,因为太匆忙,差点撞在了门楣上,忽然又似想起什么,回头,“哦,皇上,还是有事的,奴才就是想问问皇上午膳想要吃点什么?”

帝王看着面前的郁墨夜,眉尖一挑,绝美薄削的唇瓣逸出两字:“兔肉。”

郁墨夜一震,抬起头,对上他兴味揶揄的黑瞳。

郁墨夜银牙暗咬。

若不是王德在,手中攥得死紧的奏折就肯定砸过去了。

“是!”

王德领命而去。

整个人却还在方才的那一场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

一直觉得帝王对这个质满回朝的四王爷是不同的,却没想到已经不同到这种程度。

这天下敢这样扔砸帝王,还说帝王是骗子、是小偷的,怕是再无第二人了吧?

明明是犯上,明明是忤逆,换做常人,就明明是找死。

可帝王还一副甚是愉悦的模样。

在笑,低低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兄弟还真不是一般的情深呢。

想想也是,在天明寨,虽然他没有跟去,但是,帝王以身替四王爷挡银针,自己中毒,差点丧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都能不顾生死护弟周全,现在看到两人这般,其实也不足为怪。

里厢,见王德走了,郁墨夜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再次逼近,咬牙切齿道:“快说,你将那本奏折偷走做什么?”

“你应该感谢朕才对啊,”帝王不紧不慢地将她扔过来的奏折摞在桌案上,“若朕昨夜没顺手拿走的话,等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找那本奏折,或许早就被人看到了。”

郁墨夜就无语了。

这世上,能将自己做的坏事、做的缺德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理所当然的人,她真是还没见过第二个。

见她气得无话可说,帝王唇角一勾:“好了,你放心,奏折在朕这里绝对比在你那里安全。”

郁墨夜不以为然地轻嗤。

“若要安全,不如现在就撕了它或者烧掉,没有比毁了更安全的了。”

“那不行,朕留着有用。”

“什么用?”

“你先将今日的折子交了,朕就告诉你。”

郁墨夜一怔,今日的折子?

哦,是每日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所思所想写下来。

“现在不是才晌午吗?一天还没过完。”

“没事,为了送呈方便,起止时间改一改,就头日午时起,到翌日午时止,为一日。”

郁墨夜汗。

“不是,你说你一介帝王,日理万机,那么忙那么忙,我这样的小事…”

“写吧,不想青莲跑腿,你就现在写好再出宫。”帝王将一本空折子朝她面前一掷,然后指了指边上的案几。

郁墨夜恨恨剜了他一眼,气鼓鼓拾起空折子,然后一拐一瘸走到案几边坐下。

案几上也有笔墨纸砚,郁墨夜执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就开始埋首写了起来。

帝王看着她,唇角一勾,垂下眉眼,也继续批阅未完的奏折。

内殿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只有两人手中的笔不时落在宣纸上发出的沙沙细响,以及暖炉里的炭火偶尔烧到炭结时发出的“呲”或者“哔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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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批完一本奏折都会抬头朝案几这边瞥上一眼。

看到她或一笔一划写得专注的样子,或轻咬笔头冥思苦想的样子…

写个每日记事就这么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闻见那边撂笔的动静,他抬眸,就看到某人如释重负、大吁一口气的模样。

见对方起身,他又连忙垂下眼帘,装看手中奏折。

“我好了,请过目!”

郁墨夜走过来,将写好的奏折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帝王瞥了她一眼,伸手将奏折拾起,打开。

寥寥一句话入眼,帝王就震惊了。

【早上起床后,盥洗用早膳,然后去五王府还小五,然后因为失踪的奏折进了宫。】

还以为她在那里又是想、又是写的,搞了那么大半天,会是个长篇大论。

谁知竟然就只搞了一句话。

将视线从那一句话上移开,他抬眼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就哭丧着一张脸,撅着嘴,委屈道:“皇兄就饶了我吧,舞文弄墨真的不是我的强项,皇兄是不知道,昨日写那本奏折,我也是要死要活,头发掉了一地,这以后,要天天写,那真的就是要我的命…”

郁墨夜说完,就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郁临渊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在做戏呢。

刚刚在案几那里又是专注写、又是用力想的样子,都是做戏给他看呢。

还故意耗时那么长。

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难太难了。

放下奏折,他本想揭穿她。

可是看到她目光殷殷,从未对他如此撒过娇、扮过小可怜的娇憨模样,心中的某一处竟是从未有过的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