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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又没坏处,才人为什么不让奴婢点?”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诊治

我举起金簪,对着她的面腮,“你敢点,你就点!点啊!”

羽哥吓着了,步步后退,“才人,冷静点儿…奴婢不点,不点,您先把金簪收起来…”

我阴沉地瞪她,“滚!谁敢进来,我就杀谁!告诉完颜亮,他敢来,我就杀他!”

羽哥面色惨白,仓惶地跑出去。

我缩在被窝里,不敢闭眼,不敢睡,冷得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大殿传来声音,好像是羽哥和完颜亮在说话。

“陛下,奴婢没用,才人好像发现了奴婢在熏香中做手脚,不让奴婢点香。”羽哥心有余悸地说着,“才人还拿金簪威胁奴婢,所幸陛下早已收起那匕首,否则…”

“朕去瞧瞧她。”完颜亮温和道。

原来,那匕首被完颜亮收起来了,怪不得我找遍了寝殿也找不到。

卑鄙!

羽哥劝道:“陛下不要进去,才人说了,陛下进去了,才人就…杀陛下…”

完颜亮没有回答,也没有进来,半晌,羽哥又道:“陛下,才人这病…没有好转的迹象…”

“白日里才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的声音透出一丝担忧。

“还和以往一样,郁郁寡欢,愁眉苦脸,易怒易哭,行事激烈,总是拿着那双凤履瞧着,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唉声叹气,有时静静发呆。陛下,才人服药几日,病情没有好转,会不会是太医开的药不管用?”

“或许是吧,明日再让太医来把脉。”完颜亮的嗓音似乎饱含无限的忧愁。

接着,他们离开了大殿。

我没有服药,怎会管用?不过,我并没有病,为什么要服药?

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不久,我昏昏睡去。

第二日,完颜亮下了早朝就驾临蒹葭殿,那太医果然跟着来了。

我正在用膳,一见他们,我立即将瓷碗摔在地上,迅速从宫砖上捡起一块碎的瓷片,放在脖颈处,退到一侧,怒目而视,“不许过来!否则,我立即割断脖子!”

他想上前制止我,又怕我真地割下去,欲前又退,只能安抚道:“阿眸,冷静点儿,朕不过去,你放下瓷片,听朕好好说。”

“我不想听!你滚!”我崩溃地大叫,“滚!”

“好好好,朕滚,你先放下瓷片,朕就滚。”完颜亮紧张得有点无措。

可是,他没有滚的意思,反而示意明哥伺机上前制住我,我心生一计,喝退明哥,道:“不是想给我把脉吗?过来啊。”

得到完颜亮点头应允后,那太医慢慢走过来,心惊胆颤,担心我会杀了他似的。

在他距离我有三步之遥之际,我伸臂拽过太医,扣住他,将瓷片抵在他的脖子上,一丝血迹立即闪现。

太医吓得面如土色,全身颤抖,“才人当心,才人冷静点…”

完颜亮又想上前,迫于我狠厉的目光才止步,“阿眸,别伤了耶律大人。”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乌禄

我喝退所有人,拖拽着耶律大人出了大殿,很快的,十几个侍卫围上来,挡住我的去路。

“让开!”我瞪向完颜亮,狠道,“让所有人退开,否则我杀了他!”

“退下!”完颜亮犹豫了须臾才开口,凝视我的眼眸溢满了款款深情,“阿眸,你一定要走吗?”

“是!”我绝烈道。

“朕怎么做,你才会留下来?”那双俊眸闪烁着晶亮的水泽,他的嗓音好像饱受伤痛。

“杀了我!”我坚决道。

他怔怔地看我,悲痛的目光绵绵不绝,缠绕在我身上,捆住我。

我毅然走向蒹葭殿的殿门,拖着耶律大人,走出这座梦魇般缠着我的殿宇。

如潮的侍卫聚拢而来,又次第散开,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警惕后面有人偷袭,瞻前顾后,走得不快。

原本没有计划以这样的方式逼迫完颜亮放我走,可是,方才那会儿,我头晕脑热,就冲动地做出这等激烈的事了。

无论如何,必须搏一次。

纵使不能离开这座皇宫,也必须试探一下完颜亮的底线。

迫于小命捏在我手里,太医告诉我最近的宫门怎么走。

好像是往南走,可能太医所说的宫门是正南方的宫门。越来越多的宫人纷纷围观,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我不管,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那条宽敞的宫道上,宫门遥遥在望,我心中一喜,拽着耶律大人疾步往前走。

忽然,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夺走了耶律大人,我大惊,立即以瓷片搁在侧颈,疾步后退,“别过来!”

是完颜亮救走了耶律大人,是我一时大意,失去了最重要的筹码。

“阿眸,朕不会放你!”完颜亮步步进逼,眸色越来越阴沉,如鹰,如狼,吃人不吐骨头,“朕说过,你死,你家人就为你陪葬!你逃,纵使将大金、南朝翻个底朝天,朕也要捉你回来!”

“想试试吗?”世间竟有这么心狠手辣、这么残暴冷血的人,可是我不怕他的威胁,“我什么都不怕,不怕威胁,死也不怕!”

“有胆量,你就试试!”他一字字地说,咬得极重,声音像从齿缝间挤出来。

“好,我死!”

我不怕死,还很想死,可是,为什么泪流满面?

也许是因为,见不到大哥最后一面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有人在我斜后侧道:“陛下。”

完颜亮使了一个眼色,道:“乌禄。”

我知道,他一定是指使我身后的人抓我,我不能让他得逞。于是,我侧过身,挺着脖子,瓷片割在脖子上,丝丝的痛令我更加激动,厉声喝道:“谁敢上来!”

我眼花了吗?

那个身穿金国裘衣、金国冠饰的男子是谁?究竟是谁?

那么熟悉的脸膛,那么熟悉的身影,此生此世都不会认错。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鲜血飞溅

身穿紫袍黑裘,身形魁梧奇伟,面容粗豪而俊,眼眸深黑,嘴唇丰厚…永远不会忘记,我喜欢的男子有着世上最豪迈的笑声,有着世上最宽厚的手掌,有着世上最深刻的侧脸,有着世上最纤长的眼睫。

大哥…

他看着我,复杂、难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震惊,惊喜,悲伤,哀痛,迷惑…

最后,归于平静。

心心念念的大哥就在眼前,我激动得无以复加,奔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哑声恳求道:“大哥,救救我…大哥,我是阿眸,救救我…我是阿眸啊…”

“阿眸…”大哥难以置信地看我,低声呢喃,“你怎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哥,救我…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悲从中来,泪落如雨,我想对他说我所经受的劫难,可是,没时间了。

“乌禄!”那个地府阎罗怒喝一声,仿佛巨雷炸响,脸上乌云滚滚、雷雨欲来,“抓住她!”

我从惊喜中清醒,原来,大哥不叫无颜,叫做乌禄,也是金人。

大哥会像完颜亮一样冷酷、残暴吗?大哥可以信任吗?

完颜亮面如猪肝,脸庞扭曲,瞪着我的俊眸有如铜铃那般大,戾气密布。

乌禄看看完颜亮,又看看我,终究拉住我,我迅捷地甩开,退开数步,纵声大笑。

大哥,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而你,却遵命于你的陛下,抓我。

金人,都不能信!

“阿眸…”乌禄的眼色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深沉,似有痛色,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大哥,我恨你!”我不可抑制地笑,平生最后一次笑得这般尽兴。

与此同时,瓷片割向脖子上的血脉。

有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喊:“阿眸…”

有人箭步上前,拽开我的手,我巧妙地避开,在他扣住我的手之前,在左手腕上狠狠地划下…

是大哥,不,不是大哥,是金人乌禄,再次握住我的手。

鲜血溅出,缓缓滴落。

——

终究,没有逃出金国皇宫。

终究,见到了大哥。

终究,知道了大哥的真实身份。

大哥,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救我?大哥,虽然你我相识、在一起只有短短几日,但你的一举一动让我以为,我们不仅仅是萍水相逢,甚至让我以为,你很在乎这段情谊。然而,你遵命于完颜亮,太令我失望。

大哥,就算你只当我是结义妹妹,但你竟然忍心让我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你可知道,你已经伤了我的心?大哥,那份情谊是假的吗?

那是今年上元节前夕,也就是大宋绍兴十九年,正月十四,我来到大宋都城临安,因为听说临安的夜市花灯比往年盛大、热闹,所以我偷偷溜出来,来见识一下。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接着到繁华热闹的街衢逛逛。走进一家酒楼,准备犒劳五脏庙,无意中听见有人说,临安城最大的酒楼“太白楼”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诗文大会,只要在琴、棋、书、画、诗、赋六局中赢四局,就能获赠太白楼珍藏的文献孤本和白银一千两。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诗文大赛

我来了兴致,就前往太白楼凑热闹。

今日,太白楼不做生意,却挤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都有。

来得很巧,诗文大会第一局的比试刚刚开始。

第一局,书,贺公子获胜。

第二局,诗,还是临安城中家世显赫、才名显达的贺公子夺冠。

第三局,琴,参与比试的人共有六人,挨个抚琴奏曲。前面三个参与者还没弹完,就被四个评判者喊停。

贺公子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技法娴熟,曲子优美,犹如水声淙淙,令人回味无穷。

第五个参与者弹奏的是一把古琴,一曲《酒狂》,孤郁愤懑,含蓄深刻,冠绝天下。

第六个参与者弹奏的是琵琶,一曲《十面埋伏》,气势恢宏,金戈铁马,肃杀声声。

后者二人必定精通音律,心胸宽广,应该不是池中之物,否则奏不出如此曲子、如此意韵。

四个评判者最后裁定,奏《酒狂》者赵公子,奏《十面埋伏》者无颜公子,一同胜出。

第四局,棋,参与者九人。

绝妙的棋局设在二楼,同时比试,设九案棋局,以免浪费时间。

我也参与了这局的比试,纯粹是凑热闹。这棋局乃一残局,精妙得很,半柱香内想不出来破解的法子,就算输了。

在最后一刻,我终于想出破局的法子,赢了。而赵公子与无颜公子也和我一样,胜出。

第五局,赋,参与者六人。

我没有参与,因为,我胸无点墨。对我来说,诗、赋是太高深,我只会看、赏,却不会作。

喝彩声、掌声连成一片,赵公子与无颜公子又同时胜出,说明他们的才艺难分伯仲。

这二人的呼声越来越高,所有人对他们的期望很大,甚至分成两派,吵闹不休。

第六局,画,参与者八人。

我很好奇,不知道赵公子和无颜公子会画什么?

八人同时作画,这二人淡定沉着,仿若周身的围观者都消失了,仿佛四周没有嘈杂声,安静得空无一人。我看看赵公子,又看看无颜公子,忽然间觉得奇怪,这二人的气度迥然不同,为什么都这般厉害,为什么都精于琴棋书画诗赋。

赵公子从容地挥毫,身着一袭文士锦袍,洁白的广袖无纹无绣,垂落如云,给人的感觉很美好,如蓝空行云飘逸,似夜湖皎月温雅,若碧池青莲高洁,姿容出众,气宇不凡。他眸似黑夜,鼻若悬胆,五官柔和而雅致,是一个俊朗、倜傥的年轻公子,以深蓝色方巾束着乌发,身姿颀长,浑身上下流淌着一种璀璨的光华。

我想,他必定是官宦子弟,或者出身清贵高门。

而无颜公子,亦从容不迫地点染作画。一袭墨色长袍令他的身形更为魁梧高大,他给人的感觉与赵公子截然不同,如潇潇雨夜的湖畔**的孤寞男子,似漫漫飞雪的原野独行的沧桑旅人,若濛濛清晨的山野策马的孤胆剑客,气度超脱,四分刚硬,六分冷厉,不类宋人的文弱,豪迈轩举。他的五官纵深明显,棱角分明,肤色黝黑,比赵公子多了六分硬朗之气,虽有几分俊色,却也有几分粗犷,很像北人的容貌。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相思木兰

默默在心中比较了一番,若说赵公子是一枚赏心悦目的美玉,那么无颜公子就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

倘若这二人能结实成知己好友,倒是一桩妙事。

最后一局比试以“竹”为题,不出所料,赵公子与无颜公子的画作技法谙熟、品格最高,再次同时胜出。最后,太白楼一致裁定,这二人同为今年诗文大会的胜者,皆获赠文献孤本和一千两白银。

出乎意料的是,这二人又同时将一千两银子交给太白楼,要他们资助城中的孤苦老幼。

走出太白楼,我拦住这两个才华出众的男子,抱拳道:“小弟最敬佩才华横溢、心胸广阔之人,不知小弟是否有幸结识二位公子?”

“方才你破解那残局,也是能人之辈。”赵公子淡然一笑。

“时辰不早,倘若二位不嫌弃,在下与二位把酒言欢。”无颜公子豪爽地笑。

于是,我们决定找一家酒楼用膳饮酒,却没想到,还没找到酒楼,那贺公子倒找上来了。

他不甘心风头被赵公子和无颜公子抢走,带了八九个家仆在街上拦截我们。

不出意料,无颜公子身怀武艺,身手高强;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文弱的赵公子,也有两下子。于是,我们三人一起对付贺公子的家仆,打得不亦乐乎,大呼过瘾。

这些家仆多是无能之徒,没两下就被我们打趴下了,贺公子也灰溜溜地跑了。

——

在临安城最富盛名的“九重天”酒楼要了一间清雅的包厢,点了八样江南名菜、三壶美酒,如此,我们三人开始这一生的情谊。

赵公子自称姓赵名琮,无颜公子还是无颜,我自报家门,叫阿眸。

“这是临安名菜,二位尝尝。”赵琮笑如清风,“这是这家酒楼最有名的点心,叫做‘玉玲珑’。”

“这‘玉玲珑’的确如玉如雪,精致玲珑。”我夹了一个放入口中,慢慢品尝,“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清芬入脾,妙啊妙。无颜兄,你快尝尝。”

“的确好吃。”无颜吃了一个,还没吃完又夹了一个入口,落入腹中。

“无颜兄,哪有你这般吃的?狼吞虎咽,都不知什么滋味。”我好笑地责怪。

“好吃嘛,当然要快快吃,不然都被你吃光了,我吃什么?”无颜坦然道。

“无颜兄快人快语,乃性情中人。”赵琮含笑道,“其实,慢品是一种吃法,狼吞虎咽也是一种吃法,各人喜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