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下意识摇头。

“你若想更好的掌控南国,你现在就过来。”

萧宁眼珠子一转,心想如今他筋脉被调武功被废,再大能耐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便依言走了过去。

南宫白又说道:“我动不了,东西在我的衣襟下。”

萧宁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摸进了南宫白的衣襟里。几番摸索,终是摸到一样硬物,南宫白双眼微亮,“嗯,就是这个。”

萧宁拿出来,伸开手心一看,她浑身顿然一震。

是一只簪子,当初她在璃月当铺里所当的孔雀开屏玉簪。

南宫白轻声说道:“我登基之后,派人大面积搜寻总算替你寻了回来。我应承你的事情,我定会做到,绝不会食言。”

说没感动是假的,当初她只以为南宫白随口说说而已,却没想过他竟是记到了现在,而且竟还时时带在身侧。萧宁抬起头,话还未出口,南宫白猛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力咬住了她的唇瓣。

萧宁的瞳孔瞬间放大,巴掌下意识的用力一甩。

她使劲地擦了擦唇瓣,她冷声说道:“南宫白,别以为一个小小的簪子就可以令我感动。南国我一样会灭,柳后我一样会杀,你的女儿…”

被打偏了的头缓缓的转了回来,南宫白的唇角处缓缓流出一小股鲜血,“祸不及下一代,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你的妻子又何曾想过祸不及下一代…”斩草亦要除根。南国的公主,怎能留下?

蓦地,萧宁发现南宫白唇角溢出的血变黑了,他的眼睛在流血,鼻子也在流血,耳朵也在流血…萧宁大骇,她方才那一巴掌再大的力度也打不出这样的效果,南宫白他…

萧宁大力钳住了他的下颚,“你自杀!”

南宫白淡然一笑,颇有气势的道:“亡国之君岂能平安喜乐?”回顾他的一生,夺权称帝,野心勃勃,身侧有如花美眷,膝下亦有儿女承欢,虽说打了败仗,但这一生,勉强的来说,亦是无憾了。

南宫白的五孔所流的血愈来愈多,直至他的脸被乌血所遮蔽后,他方断了气。

南宫白…死了。

萧宁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她无意识的松开手,沉重地闭上了双眼,一声叹息还未来得及溢出,转身便急急地奔出了帐外。

守卫的士兵们见萧宁面色苍白,以为是弘安帝欺侮了她,方向说话时,就听到萧宁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说道:“弘安帝自尽了,你们去寻块风水好的地方,好生埋葬。”

说罢,萧宁竟是用起了轻功,一起一跃急急冲进了主帐里。

苏莫离此时正站在桌案边看着地图,忽听脚步声响起,他便转过身子,未曾料到一个素色的身影便扑了过来,正中他的怀里。

苏莫离的腰被萧宁箍得生疼,他仍旧微笑着说道:“陛下,怎么了?”

萧宁不答,只是一味抱着苏莫离。苏莫离便也就这样一直让她抱着。

良久,萧宁才在苏莫离的怀里低声说道:“南宫白自尽了。”

苏莫离“哦”了一声,“这样也好。”

萧宁推开了苏莫离,她看着他,说道:“南宫白告诉我,我的夫君子衿这几年来一直在南国胡作非为,将南国搅得天翻地覆。”

苏莫离温柔地说道:“陛下,你有个好夫君。”

萧宁一听这话,刚想说些质问的话时,苏莫离的手指忽然抚上了萧宁的唇,萧宁只觉唇上一痛,苏莫离的声音有些冷,“看来弘安帝自尽之前,还做了回风流鬼。”

萧宁着急了,生怕他吃醋了,慌忙说道:“子衿…”

苏莫离淡淡地说道:“陛下,我是苏莫离。”

萧宁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子衿,你当真不愿和我相认么?”

苏莫离淡笑,“陛下在说什么呢?”顿了下,他又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行告退,陛下也早些歇息吧。”

萧宁看着苏莫离远去的背影,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只能重重叹息一声。

恨意绵绵至此消

恨意绵绵至此消 翌日,萧宁再见苏莫离时,苏莫离眼神柔和,但萧宁却是再也不敢提“子衿”二字。如今眼下要紧的是灭了南国,儿女私情稍后再谈。

绿萝牵着青儿前来告辞,萧宁俯身摸了摸青儿的脸,对绿萝说道:“青儿定会好好地长大的。”

绿萝闻言,眼圈红透,向萧宁拜了三拜,方起身说道:“谢陛下。”

不久后,萧宁开始整顿兵马,留下了些驻守飞林城后,便挥军直上,先与其他三军汇合,再直奔南国都城盛京。

浩浩荡荡数十万大军兵临盛京城下,南国将领已剩不多,即便是再大的能将,也无法改变局势。打了数日,盛京攻破,萧宁带兵直杀盛京皇宫。

本是一派繁华的皇宫在踏踏马蹄声下,乱成了一团糟,宫中的人们能抢则抢,能夺则夺,恨不得可以将宫中的财富带出去,好躲避这场战乱。不少宫殿陆续起火,整个皇宫陷入了慌乱之中。

萧宁很快就找到了柳如雪。

多年未见,柳如雪依旧美艳如昔,身上裹着正红凤袍,张牙舞爪的凤凰无不显示着身份的尊贵,不过眉眼间却再也无了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看来这几年的宫中生活早已消磨了她的脾性。

萧宁坐在马背上,一身玄色盔甲,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柳如雪。

“柳后,别来无恙?”

柳如雪眼里毫无畏惧,她直直地看着身前的这个女人。当初北国长平帝她未曾认出她来,的确是她的失策,这也不能怪她,任凭谁也会难以预料昔日一王府丫鬟转身一变就成了他国女帝。不过后来她夫君连续几日心不在焉的表现才让她彻底醒悟过来。笑笑既是萧宁!

她轻描淡写一笑,“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让你死得彻底些。”

萧宁也不气,只是环顾了一周,被未发现该有的身影时,她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了柳如雪身上。恰好此时,一侍卫匆匆进来,他正挟持着一女娃,萧宁一见,眼神顿时一亮,柳如雪则是神色一凛,双唇白得毫无血色。

萧宁眉毛轻挑,她看了眼那侍卫,“你做得很好,朕重重有赏。”

萧宁扯过那粉雕玉琢的女娃,她随意扫了眼,便道:“看来长大后定是个美人胚子。”她轻轻一笑,“窑子里的男人有福了。”

柳如雪面色煞白,她瞪着萧宁。

“你休想伤害我的女儿。”

萧宁冷眼一望,“你当初对于我的孩儿痛下杀手时又可曾想过今日的下场?”

柳如雪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毫无血色。蓦地,她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之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身边侍卫的佩剑,众人一惊,立即有人喊了声:“护驾——”

萧宁被重重侍卫包围了起来,而南国的小公主则是被挤到圈外,就在此时,柳如雪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一剑刺穿了她女儿的胸膛。

她高呼:“南国公主岂能沦为北国娼妓?与其为国添耻,不如以身殉国,得万世景仰。”

萧宁示意周围的侍卫让开,柳如雪此举实在大大超乎了她的意料,“世人皆是赞扬当年的海国公主率一百轻骑平定骚乱,今日朕想见识见识海国的雪公主究竟有何能耐?”萧宁随手一拔,手心里握住了一把剑,她指着柳如雪,“你若能赢朕,朕便放你一条生路。”

柳如雪缓缓地抬眼,剑芒格外刺眼,她握稳了手中长剑,沉声道:“好。”

周围的侍卫散开,萧宁与柳如雪殿内对战。

柳如雪的武功如何,萧宁并不清楚,但是就方才柳如雪的刺剑力度,可见柳如雪的武功底子是十分不错的。

大殿内,顿时刀光剑影。

两人仅仅是过了三招,柳如雪便知晓如今的自己是赢不过萧宁的,但即便赢不过,她也要伤她,她要以北国皇帝之血来祭奠南国所有牺牲的英魂。

柳如雪的招式愈发狠戾,萧宁起初只用了三分力气,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仁君的名声。之所以给柳如雪一个和她对决的局面,为的便是名正言顺地伤她。

“啊,柳后你可要小心点,刀剑无眼。”萧宁躲过柳如雪的第六招,锋利的剑在柳如雪的脸上直直划过。

柳如雪仿佛进入了疯狂的状态,刀剑舞起来毫无章法,萧宁小心翼翼地避过,在柳如雪的脸上又是划了一剑,“啧啧,真可惜呢。天下第一美人的脸就这样毁了。”

柳如雪的眼睛变得血红,她拿着剑直直地像萧宁扑来。

萧宁蓦然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儿,她的神色一冷,手中的剑舞得宛若软缎,挡住了柳如雪的剑,之后萧宁用了五分的力气,将柳如雪弹至三尺之外。

她看着满地的鲜血,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她低头在身边的近卫耳边吩咐道:“将柳如雪带到一间密室里,挑断她的筋脉,每日用带钉的盐水鞭子鞭打五十遍,之后再实行军帐一百,若是不行了,就将宫中的延命药材让她含着,朕不准她死她就不能死。”顿了顿,萧宁唇角微勾,“听闻盛京里也许多讨不着妻子的乞丐,朕体恤他们,便让他们去伺候柳如雪吧。”

近卫听得毛骨悚然,抬眼一见自家陛下眼神里的冷意,他慌忙应了声“是”。

此时,萧宁转头瞥了眼一直在身边默默不语的苏莫离,正好迎上了他担忧的神色。她低声问了他一句,“我是不是太狠了?”

苏莫离主动握住萧宁冰冷的手,五指悄悄收紧,他勾唇一笑,笑意盎然,“不会,只要是你做的,都是对的。”

萧宁心一动,“子衿”二字还未出口,苏莫离又突然松了手,垂着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萧宁也不介意,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吩咐了一些事宜后,便率领大军离开了盛京。

玄色的盔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萧宁骑在马上,抬眼望了眼过分明亮的太阳,这才猛然记起这仗打了一年了。

她在心中默念着:罗律,我为你报仇了。

萧宁扬鞭策马,往北国赶回,身后大军浩浩荡荡,蹄声踏踏,尘土飞扬。至此,南国灭亡,北国一统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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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之争,以北国胜利落幕,长平帝班师回朝时,百姓热情如火,更是高歌颂德。沿途路经株洲城时,苏莫离忽说就此告别,萧宁心中一惊,当即她便传令下去,在此驻扎一日,此时萧宁所带的兵马并不多,大部分留在了南国驻守州城,有能耐的将领几乎都去了南国,她身边所剩的也就只有几千轻兵。

萧宁脱下盔甲,本想寻套做工精致的姑娘家衣裳,但在随行的檀木箱子里翻来找去,硬是找不出一件满意的来。萧宁颇为懊恼,思索一番,最终还是命人去株洲城内买了几套回来,虽说不是量身定制的,但萧宁也总算在其中寻到了满意的衣裳。

待换下后,萧宁对着菱花烟罗镜一瞧,唇上方勾勒出笑颜来。镜中女子穿着莲青云纹对襟襦裙,裙边用银丝绣有大片云雾,不过是轻轻一晃,便如在云端之上。之后萧宁对镜挽髻,萧宁对于此,实在不擅长,以前是都是子衿替她梳妆,子衿不在的时候便是绿萝,若是无人在的时候便是自己挽发髻,最简单的圆髻,长发一卷,发钗一挑,如此便完事了。如今她不过是想挽个同心髻,乌发翻来搅去,终是不成气候。最后萧宁索性不弄了,披着长发便大步迈出了营帐,往苏莫离以前所居的地方行去。

苏莫离所居的是一处世外桃源,不过要去这个世外桃源,倒是要花一些力气。幸好萧宁轻功了得再加之追夫心切,几番起跃,便将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缩短了一半。

登至高山之巅时,眼前景色依旧,仍然是数不清的青竹,亭亭而立,竹林里有着一条蜿蜒小道,延着前去,可见数间竹屋,篱边野菊,墙下寒花,门前流水潺潺。

莺儿穿着鹅黄色的衣裳,站在一间竹屋前,笑意盎然,见着萧宁如此妆扮也不惊奇,水灵灵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方笑吟吟地说道:“你是来找我家公子的么?”

萧宁颔首,轻声问道:“你家公子可在里面?”

莺儿跳到萧宁面前,上下打量了会她,才侧过身子,“陛下呀,莺儿今晚要出去玩喽。不回来了哦。你和公子可随意些,声响再大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萧宁眼里闪过笑意,她摸了摸莺儿的头,“你可真机灵。”今夜即便用尽三十六计,她也要拉回她的夫君…当然,美人计是压轴戏。

莺儿走后,萧宁方迈入了竹屋内。

巫山云雨情意浓

巫山云雨情意浓 莺儿走后,萧宁方迈入了竹屋内。

苏莫离在一张竹榻半躺着,依旧是一袭白衣,不过此时胸襟处却是微微敞着,发髻也不知何时解了开来,乌发懒散地搭在了白皙的胸膛上,十分秀色可餐。

萧宁咽了咽口水,胸膛下的心在剧烈跳动着。

苏莫离眯眼一瞥,就看到萧宁一脸怔忪的站在了门边。蓦地,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苏莫离神色闪过不悦,他从竹榻上站了起来,他说道:“如今虽是初春,但天气终究还是冷的,这么少的衣裳,若是寒症再复发了,你该如何是好?”

耳边响起苏莫离喋喋不休的声音,萧宁抿唇一笑,握住了苏莫离的手,顺带一用力,整个人便埋在苏莫离的胸膛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鼻间有着淡淡的清香,是子衿的味道。

“有子衿在,我什么都怕。”

苏莫离这次竟也未曾否定,他叹息一声,“陛下…”

萧宁一听这称呼,心下就不高兴了,她在苏莫离的胸膛上重重咬了一口,“叫我宁儿。”

苏莫离身子一僵,本来不曾有何感觉的,但她这一口,却让他浑身僵硬起来。他欲推开萧宁,萧宁却手脚并用缠住了苏莫离,苏莫离也生怕伤着了她,唯好不动暗暗念清心寡欲决清除□。

萧宁此时又道:“子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在外面的这几年,是不是遇着了比我更好的美人?这几年,我都有为子衿守身如玉…子衿你有没有为我守身如玉?”

苏莫离默默地念着清心寡欲决。

萧宁以为苏莫离不愿搭理她了,心中一气,立即松开了苏莫离,自个儿坐在竹榻上低头啜泣起来,哭得甚是凄惨。

“我今日本想挽个同心髻好配这套衣裳的,但是我手笨及不上子衿的手巧,梳了大半天也梳不成…子衿,没有你,梳子也要欺我,就连个同心髻也不能让我如愿…子衿子衿子衿…子衿…”

萧宁每念一次子衿就偷偷瞄苏莫离一眼,她知道的子衿最看不得她的眼泪了,虽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装哭着实有些难为情,不过为了子衿,难为情也算不了什么。

果不其然,在萧宁连喊了三声“子衿”后,苏莫离终于转过了身来,他满脸无奈地看着哭得跟个孩童似的的萧宁,走了过来坐在她身侧,他拉下她捂住双脸的手,握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轻叹:“别哭了。”

萧宁仍旧哭得梨花带雨的。

苏莫离明知这眼泪是假的,但心里却是无法忽略,他搂过她,柔声安慰道:“宁儿,别哭了。”

萧宁一听,心中顿时一喜,眼见这苦肉计有效得紧,她推开苏莫离,气嘟嘟地说道:“你还没答我问题…”

苏莫离不厌其烦地又握住了那双柔荑,他笑着说道:“宁儿该是知道,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萧宁这才转悲为喜,笑靥如花,她凑上去亲了苏莫离一口,本想加深这个缠绵的亲吻,但她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急急退了开来,伸指便在苏莫离的脸上揉捏着,寻了许久,仍旧没有寻到脸皮的破绽。苏莫离无奈一笑,握住了这双在他脸皮上胡作非为的手,而后另一手轻轻一扯,一张轻薄的面皮硬生生地掉落。

苏莫离,不,该是云子衿了。

云子衿温和一笑,轻声唤了句,“宁儿。”

盯着眼前这张她魂牵梦萦许久的脸,萧宁声音哽咽了起来,“…子衿。”

云子衿静静地看着她,从乌黑的发到微红的眼,再到红润的唇…他伸指一一抚过,最后停在娇嫩的唇上。他俯身吻了下去,用舌头轻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极尽的缱绻,极致的缠绵。

萧宁与云子衿忘我地亲吻着,她的眼泪不停地掉落,是喜极而泣。

她等了许久,终究是等到今日了。她并非是在莺儿告诉她驱寒药方子时,她才醒悟到这个真相,而是在一早她已察觉。

苏莫离出现得太过蹊跷,太过完美。对她,无论是在战役里抑或是平日大小事中,她都可感觉出往常与子衿的心有灵犀。

那一夜,她佯作醉了,拽住他的手不愿让他离去,硬是让他陪了她整整一夜,期间他与莺儿之间的谈话,她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若不是子衿,又怎会知晓她不爱喝那晚莺儿给她熬的汤?

即便他易了容,换了声,改了子衿,他与子衿同床共枕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

若子衿真不愿让她认出,他又怎么会在平日里露出如此多的破绽?

月明星稀灯烛熄灭时,又是谁悄然进来为她轻掖被衾?又是谁总在她的唇落下轻如蝶翼的一吻?又是谁为她带来满怀的深情爱意?

只是他不承认,那她便不拂了他的意,只当他仍旧在恼她。

而且当时正逢飞林险战,国事当前,又怎能细谈儿女私情?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南国已灭,所有战事都结束了,儿女私情自是可堂而皇之所谈。只是她却不明,为何子衿还是不愿承认…

幸好,现下苦肉计十分有效,子衿终究是承认了。

一吻毕,两人皆是面色红润,气喘吁吁。

萧宁双眼亮晶晶的,是前所未有的亮色,她依偎在这个久违的怀里,贪婪地嗅着子衿的味道,“子衿…”

“我在。”

“子衿…”

“我在。”

“子衿子衿子衿…”这名字似乎总是念不够。

云子衿捧着萧宁的两颊,盯着宛如一汪清泉的双眸,眼里闪过重重柔意,“我在,一直在。”

萧宁盯着自家夫君的脸,当真是觉得这样的男子天上谪仙也比不上,心中更是欢喜,她笑盈盈地道:“夫君,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云子衿却是垂下了双眼,他松开了手,“宁儿,我不跟你回去。”

萧宁一愣,“什么?”

云子衿抬眼,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宁儿,我不跟你回去。”

萧宁着急了,声音也变了,她急急地问:“为什么?”

云子衿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萧宁被子衿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整个人伏了前去,紧紧地圈住了云子衿的脖子,她在他耳边说道:“子衿,你若不喜欢柳涵风,我可以将他赶出去的。”即便背负着毁约的名声,即便在千古之后被人所唾骂,那也无妨,只要子衿愿意和她回去。

云子衿轻叹,他的双手移至她的腰肢上,轻轻地圈住。

“不是这个问题。”

萧宁一急,眼泪又掉下来了,她问:“是什么问题?”

云子衿却又不答了。

萧宁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用美人计会奏效些。当下便轻咬子衿的耳垂,与子衿夫妻多年,她自是知道子衿的敏感处在哪儿,果不其然,少顷,她耳边便传来子衿重重的喘息,萧宁得意一笑,腰间的双手猛然收紧。

她轻轻笑着,声音添了些妩媚,“子衿,这几年,我想你,我的身子也很想你。”

云子衿立即一颤,耳尖瞬间泛红,萧宁呵呵一笑,伸舌滑过,子衿又是重重一喘。萧宁宛若一条柔软的绸缎细密地和子衿的身子贴合着,她微微用力,推到了子衿,坐在了子衿的身子上。

浅绿色的竹榻上,云子衿衣裳半开,上半身几近□,乌黑的发散落在竹榻上,说不出的风情,萧宁此时也不知究竟是谁诱惑了谁。

云子衿睁着双眼,忽而浅笑道:“宁儿可是想用美人计?”

萧宁眨眨眼,俯身吻上他的唇角,耳鬓厮磨一番后,她方轻声问道:“不知这美人计是否奏效?”

子衿眼里漫上笑意,修长而白皙的五指抚上了萧宁的脸颊,萧宁倏然只觉腰间一个力道,下一瞬天旋地转,竹榻上倒是变了个样,这回是萧宁躺在了竹榻上,子衿重重地压在了萧宁身上。

萧宁猛然一惊,但却也不慌,反倒是嫣然一笑,子衿的鼻息近在咫尺,她“唔”了一声,“这回是子衿要用美男计?”

子衿温和地笑着,并不答话,萧宁只当他默认了,心下当即喜悦起来。

两人几年未见,当下一遇,自是碰触了十万火花来,小小一方竹榻,两人温柔缠绵,云雨巫山,巫山云雨,你方唱罢我登场,我方唱罢你登场,可谓极致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