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一再暗示安冉月,安冉月又找母亲哭诉,安博远回来这些天,安夫人一直装病卧床,把水寒烟留在床前服侍,不给安博远把人送走的机会。

“皇上,梁莹的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赐死?”苏唯曦不满地问。

“樱美人求情,梁莹肚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朕的第一个孙子。”

苏唯曦心口一跳,第一个孙子几个字在她心中震了震,也许谁都认为赵承训不足以与赵承宣抗衡,然而苏唯曦前世看多了夺嫡电视剧,传说中雍正最终得到皇帝宝座,就是因为有乾隆这个儿子得到老康的欢心的。

脑筋转了几转,苏唯曦道:“皇上,梁莹不守妇道,二殿下公然与嫂成奸,皇上就这样成全他们,不施惩戒,致太子颜面于何地?”

赵德明怔住,也是啊,他当时只想着赵承宣也不喜欢梁莹,借这事解决掉赵承宣的太子妃,为苏唯曦当太子妃荡平障碍,倒忘了这一点了。

“依你之见?”赵德明问。

“把二皇子封为郡王,烈国我们收复了,可以把泰州赐给二皇子作封地。樱美人教子无方,不宜留在宫中,让其随二皇子前往封地,安享晚年吧。还有三皇子年糼,让他随母兄前往吧。皇上,谢大人现在还在烈国,可以让二皇子即刻启程,由谢大人替他打点好一切。”

“这个,北地贫寒,阿樱怎么说也是从小服侍我,让承训与梁莹去,她与承昭留下吧。”赵德明想了想,提笔准备写圣旨。

苏唯曦心一沉,赵德明这么冷情的人,竟能念着那个樱美人的情,看来不是自己多想了。她心思转了一转,开口道:“皇上,你知不知道,烈王爷喜欢皇后娘娘。”

“你说什么?”赵德明握毛笔的手一抖,在圣旨上拖了长长一道。

苏唯曦止住张口要反驳的赵德佑,冷冷一笑:“皇上,臣只是打个比方,假设朝臣都知道烈王爷喜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改嫁烈王爷,臣只是问,皇上的脸面往哪搁?”

赵德明脸阴沉沉如数九寒天,苏唯曦接着说:“皇上,也不需烈王爷喜欢的是你的中宫娘娘,臣试问,烈王爷喜欢上你后宫中有名份的妃子,这个妃子你没宠幸过,烈王爷与这个妃子有了孩子,你能成全他一片痴心么?你能致自己脸面于不顾成全你的弟弟么?”

殿中静寂下来,只余赵德明粗重的喘气声。苏唯曦嘲讽地扯起嘴角,凉凉道:“皇上,天家脸面可以不要,皇上的脸面可以不要,未来储君的颜面,你不替他着想么?正妃与弟弟成奸,不只没有惩戒,还堂而皇之成了正头夫妻,太子只能接受,试问太子在朝臣中,还有何威严可言?”

赵德明脸色青青白白,一掌击在御案上,大声道:“成公公,传旨,二皇子目无尊长,梁莹不守妇道,樱美人教子无方,贬泰州圈禁终生,三皇子年糼,随母兄同行,即时启程,无诏不得离开泰州半步。”

“皇上圣明,臣替太子谢恩。”苏唯曦跪到地上,重重地磕头。

赵德明按按额角,疲惫地道:“起来罢,朕确是疏忽了,幸得你提醒。”

苏唯曦起身,开始拍马屁:“皇上是千载难逢的明君,着眼国计民生,后宫儿女小事疏忽了情理之中。皇上,烈国现在是大宁囊中之物,等谢炽班师回朝,我军再挥师东取月国,四海归宁,也不过一年时间。皇上做了祖先们都做不到的事,实是千古一帝……”

赵德明被苏唯曦拍得高兴,脸色转霁,苏唯曦趁机说:“皇上,臣斗胆提个要求,臣母受臣拖累,九死一生回来,能否求皇上降尊,微服到臣府上走一遭以示恩宠?”

赵德明奇怪地看看苏唯曦,皇帝探男性大臣可以,探一个诰命夫人?苏唯曦渴求地看他:“皇上,臣心中对臣母分外内疚,只是臣和兄长得皇上赏识,现在府中衣食无忧,不知再如何讨母亲欢心了。”

“你倒是想得美,请朕纾尊降贵,你借此讨好你娘。”赵德明嘴角微微翘起:“朕就卖个面子给你,博远、德佑,一起走吧。朕好久没出宫了,正好去透透气,先去徐府,然后我们去寰天盟游玩一天吧。”

赵德明吩咐成公公:“去皇后宫中,请季小姐过来。”

“德明,我正好要去看望姐姐,你们先出宫吧,我带着季小姐在寰天盟等你们。”安博远道。

赵德明点头,安博远现在的确不能去徐府,徐成业每回见了他都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换了便装,赵德明也没带侍卫,与苏唯曦赵德佑三人步行出了皇宫。

安博远在未央宫前目送他们离去,没有马上离开,才刚站了一会儿,樱美人哭哭啼啼来找赵德明求情了。

“皇上的旨意清楚明白,娘娘要抗旨么,成公公,今日当值侍卫队长是谁。”

当值的恰是徐父,安博远指着成公公:“把皇上旨意再宣读一遍。徐侍卫长,你负责执行皇上旨意,护送美人娘娘和二殿下三殿下到泰州,不得违抗。”

受折磨

娇娇弱弱的樱美人哭哭啼啼回宫,一等进了她的寝宫,她的泪水一下子没了,脸上阴冷吓人,再不见一丝柔弱。

“娘娘,怎么样,皇上怎么说?”殿中一侍女迎上来问她。

“皇上出宫了,我没见过,苏唯曦的父亲在外面等着押送我们去泰州呢?怎么办?小荆,你再帮我想想,你最有办法的。”

被唤小荆地愣了愣,然后道:“娘娘,你先慢慢儿收拾,我想想办法。”

叫小荆的宫女转身去了侧殿,殿中,一个容颜一般的宫女正在擦拭门窗,小荆靠过去,低低说:“王子,怎么办?樱美人没有见到皇帝,现在就得动身了。”

“又是苏唯曦。”那个宫女,却是段旭尧假扮的,她恨得咬牙切齿:“你马上装急病,不要随行,留下来,伺机进凌波宫。我们,只能利用柳如湄与赵承臻了。”

叫小荆的宫女点了点头,又问:“王子,你呢?”

“我会易容成其他人,再找你联系。”

赵德明驾临徐府,徐家人喜没有,惊倒不少。皇帝吖,他们不象苏唯曦没有等级观念,徐父在宫中当值,徐成业也不在家,徐母领着李妍母女与家丁仆妇,端端正正跪到地上三呼万岁迎接圣驾。

赵德明甚觉无趣,安抚夸奖了徐母几句,忙带着苏唯曦与赵德佑离开徐府。

三人一路说话,赵德明叹道:“每日里批奏折处理朝政,在外面走一圈,竟有云开日出重见天日之感。”

苏唯曦笑着说:“皇上,你有时也给自己放假,你是天下的主人,别被天下误了,倒成了背着天下之人了。晚上我们不要回宫了,到寰天盟游玩后,上九华山露营野炊,如何?”

“露营野炊?”赵德明好奇地问。

苏唯曦朝他笑了笑,一副交给我来的表情,赵德明点头应下。赵德佑在一边瞅了瞅苏唯曦,突然道:“苏唯曦,真看不出,你也有做佞臣的潜质。”

这个桃花男,一开口就带刺,苏唯曦一时忘了他是陈诚,两人一来一往斗起嘴来。赵德明饶有兴味地看着,也不劝和。

安博远远远便看到苏唯曦与赵德佑嘻闹着,脸色有些难看.。待得苏唯曦他们到了跟前,听得说要晚间在山上野营,安博远的脸更难看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五人在一品楼用了午膳,出来时跟酒楼要了东西,赵德佑与安博远拎着,几个人进了别苑。

别苑走一圈下来也有近十里地了,苏唯曦有内功轻功,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季蝶依却脸蛋通红,香汗淋漓,胸脯一阵阵起伏了。

安博远看了看她,对苏唯曦说:“登山你们别去了,你陪着你妹妹在园里休息吧,明早我们下来后再会合回城。派谢义晚间去徐府,跟徐兄弟说明早公布皇上不早朝。”

苏唯曦皱眉,她拖赵德明出来,一是不给樱美人见赵德明的机会,二是要为季蝶依制造机会。季蝶依见赵德明一次不容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季蝶依这时细声细气道:“谢安公子,奴家不累,正该跟着姐姐煅炼身体。”

赵德佑听着季蝶依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再看她脸红脖子红,差点失笑,一个闺阁小姐爬山?不知苏唯曦打的什么主意,要给赵德明塞小老婆?

“走吧。我好想爬山。”

几人往山上爬,苏唯曦有意给季蝶依创造机会,抢先走在前面,安博远紧跟着她,两人渐渐把其他人远远地甩在山下。半山腰上不见人时,安博远一把把苏唯曦抱起,闪进树林中。

把苏唯曦压到树干上一通狂吻,安博远低低地说:“唯曦,我娘病了,是真的病了,只不过缓一缓,我会送水寒烟回去的,这些天为了避嫌,我都不回相府住,一直宿在春頣殿。”

苏唯曦烦躁不已,她娘病了,真的病了?他不回相府服侍,倒跑宫里住?水寒烟床前细心照顾,安夫人更加感动,还怎么送她回水府?”

安博远见她郁郁不语,轻轻叹了口气,内疚地说:“唯曦,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你不要与德佑……好么?看着你们说笑,远心头难受。”

苏唯曦再也撑不住,怒火慢慢褪去,一丝凄然涌上脸庞。她靠到树干上,仰头看着闪闪烁烁的阳光,片刻后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博远,我爱你,但是我有我的底线,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远从来没想过娶你以外的女子,今生今世,非卿不娶。我娘岁数大了。”安博远看着他,沉沉地道。“唯曦,我怕惹恼了她,她又给我下药。我现在有时回府探望她,府里的东西都不敢沾唇。”

“博远……”苏唯曦流泪,只觉心头更苦。

“唯曦……”安博远把她抱住,轻轻地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唯曦,只要你信我,我会把一切安排妥贴的,别看现在是死局,可是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娘会着急的,此一方面。另一方面,等承宣与谢炽回朝后,新军挥师收了月国,天下大定,到时,我娘同意不同意都不需理会,我把水寒烟送回水府,我们一起离开朝堂,云游天下,可好?

苏唯曦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这样,你就成了不孝子了,我不想你为难。要不,我自己离开,你就可以和水寒烟从此过快乐的日子,娇妻爱子承孝高堂,岂不是好事?”

“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没有跟你在一起,我何来快乐?”安博远先是气恼,继而难过,长叹一声。“唯曦,远还需怎么做?你才能明白远的心?”

苏唯曦不言语,双手环住他的腰,静静地依进他怀里,听着他扑咚扑咚有力的心跳,眼中酸涩,竟止不住又想掉泪。

安博远紧紧地环着她,两人久久地相依无言。

火堆燃起,苏唯曦看着红红的火苗出神,从硝烟炮火的生活回归安宁和平的环境,却又有新的矛盾新的难题出现,她本应觉得惬意悠闲,可是却难掩心头的忧伤。

赵德佑约她观雨亭私下见面,不知是不是要摊牌?出于下意识的,她悄悄朝赵德佑瞄去,却猛地与赵德佑的眼光对上。苏唯曦心一颤,忙低垂下眼睑。

赵德佑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夜里吃了烧烤喝了不少酒,赵德明情绪上来,霹霹叭叭拿树木练掌摧残了不少树,赵德佑与安博远也兴致勃勃地显示了一番身手。

苏唯曦酒喝多了,有些微醉了,只坐在火堆边不动,倒是季蝶依看着腼腆,却跳了一支舞,吟唱一番。

美人如月里嫦娥下凡,苏唯曦击掌赞叹,看看赵德明,眼光却没有落在佳人身上,不觉有些泄气。

五人到底没有在山林间露宿。

吃饱喝足后,安博远拉起苏唯曦,对赵德明说:“林间露重,还是下山歇息吧。”

苏唯曦被安博远拉着先下了山,第二天酒醒了回了徐府,才想起问季蝶依:“妹妹,你昨晚怎么下山的?”

“烈王爷……王爷挟着我下山的。”季蝶依半垂着头低哼。

苏唯曦呆了呆,随后喜悦无限,哈哈,如果季蝶依能嫁给赵德佑,自己可以放下心头重担了。

在家中休息了一天,安冉月派太监来宣苏唯曦进宫了。

御花园中两人缓步前行,安冉月细细地问赵承宣的事,边听边拭泪。忽然御花园一角喧闹无比,苏唯曦奇怪地问:“深宫内苑,怎么如此喧哗?”

安冉月的随侍宫女嘴快:“肯定又是淑妃在打骂仪嘉公主,五皇子护着公主不给打。”

苏唯曦不解。

“仪嘉公主就是贤妃妹妹所出的大公主,贤妃妹妹被皇上囚禁起来后,五皇子跟皇上要大公主,皇上把大公主交给淑妃抚养了。”安冉月解释。

明白了。

苏唯曦静静听了一会吵闹声,让安冉月带着宫女离开,她静悄悄地走过去观察着。

反间计

赵承臻九岁,这个年龄生为皇子,他早失去童真乐趣。

柳如湄对安博远因爱生恨嫁给赵德明,对于自己与赵德明所生的这个儿子,没有什么感情,每日里耳提面命就是争夺皇位,赵承臻继承了她骄狂的性格,对宫人蛮横无礼,宫人颤颤惊惊地服侍他,皇子们之间被各自母亲箍着不来往,赵承臻是孤独的。

直到那一天,柳如湄与胭脂在御花园中偶遇,两人言语不合动起武来,一岁的正在学步的仪嘉跌跌撞撞地扑向他,孤独终于离他远去。此后,年仅五岁的他开始动起心机,他不停地挑泼柳如湄与胭脂争斗,只要她们争斗,他就可以带着仪嘉玩耍。他也许不懂得爱情和亲情,却会拼命地要争取自己想得到的。

胭脂被赵德明囚禁,赵德明在他的恳求下终于让仪嘉与他住到一个宫殿中,他快乐无比,但没多久的一天,他中毒了,不,他不要死,他要一直一直保护仪嘉,被救过来后,当柳如湄提出要谋反,要他当皇帝时,他一反往常对皇位的鄙视,答应了。

这天早上赵承臻到御花园摘鲜花给仪嘉赏玩,才刚到御花园一盏茶工夫,仪嘉找来了。

“哥哥,我到处找不到你,你不要我了吗?”五岁的仪嘉扑进赵承臻的怀里。

赵承臻宠爱地刮刮她粉嫩嫩的脸颊:“到处找哥哥?哥哥来御花园给你摘鲜花,走的时间不长哦。”

仪嘉扭扭身体:“不管,我醒了没见你我害怕。哥哥,母妃好凶,刚才我找你,她骂我。”仪嘉告状。

赵承臻脸阴了,自从他越来越宠仪嘉,柳如湄对仪嘉就越来越差。

“母妃只骂你,没打你吧?”

“打了……”仪嘉抽泣着拉开袖子:“这是母妃拧的,母妃还骂我,说我是蛮子,狐狸精。哥哥,蛮子和狐狸精是什么?”

仪嘉的小小的手臂柔软嫩白,上面的青青紫紫分处刺眼,隐隐有细细的血痕,赵承臻火冒三丈,恶声恶气骂起来。

柳如湄追着仪嘉过来,远远听到儿子骂她,气坏了。及至到跟前,赵承臻恶狠狠道:“母妃,你再敢打仪嘉,我就不认你这个母亲。”

“反了。”柳如湄气得一扬手朝旁边的仪嘉扇去,喘了半天气骂道:“我不只要打她,我……我还要杀了她。狐媚子,才多大就懂得告状挑唆……”

柳如湄抽出软鞭,朝仪嘉抽去。儿子把仪嘉看得比她还重,她心里固然不痛快,但是,更可怕的是,她已经看出来,儿子对仪嘉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他们可是亲兄妹啊!

赵承臻侧身去挡,却略为迟了迟,柳如湄的鞭子结结实实落在仪嘉背上。

“哥哥……好疼……哇哇……”仪嘉放声大哭。

赵承臻疯了,心肝宝贝在自己眼皮底下受鞭打,他朝柳如湄冲去,把柳如湄撞倒在地,举起双手拼命锤打。

宫人惊叫着去拉赵承臻。仪嘉响亮的哭声,赵承臻的怒吼,柳如湄的喝骂,各种声音闹哄哄的热闹非常。

柳如湄花容失色,发鬓凌乱,珠花萎地,满身泥土,怒冲冲回去更衣。

苏唯曦靠过来时,只看到后面一幕,待得柳如湄走了,她走出来柔声道:“五殿下,我这里有一瓶药膏,你给公主抹一抹吧,小皮嫩肉的,公主受不住的。”

赵承臻心疼得掉泪,点了点头,苏唯曦伸手抱过仪嘉,来到观雨亭中,让仪嘉扒在自己怀里,赵承臻给她抹药膏。

仪嘉背上红红长长一道血痕,赵承臻又发狠骂起柳如湄来。苏唯曦劝道:“五殿下,你顺着你母妃些,你母妃只你一个儿子,把你如珠似宝宠着,你却为着公主一再惹恼你母妃,万一她生起气来,当真对公主……你悔之莫及了。”

赵承臻愤恨不已,手下略为用力了,仪嘉哭喊起来:“哥哥……我疼,哥哥……我疼。”

远远地柳如湄又回来了,苏唯曦抓紧时间对赵承臻说:“五殿下,我是太子太傅,这些天住在太子东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苏唯曦闪身走人,那头柳如湄过来后怒骂,却是命侍卫把仪嘉抱出去沉井。她也只是吓唬赵承臻,想治儿子服软。仪嘉怎么说也是公主,柳如湄还不敢放肆到真的把仪嘉沉井。她却不想赵承臻性情与她一样,如何是会服软之人?当下赵承臻抱紧仪嘉,更凶狠地骂起柳如湄来。

苏唯曦躲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热闹,闪身离开,出御花园门时碰到赵德明。她心思一转,知是凌波宫的宫人见势不妙,去请赵德明来的。当下参拜后,却不避让,只拿眼看赵德明。

赵德明愣了一下,随即道:“苏卿,随朕来,泽城有信来。”

君臣两人进了未央宫。苏唯曦笑得打颤:“皇上,你演戏的本领真不赖。”

“行了,说说有什么事吧。”赵德明摆手。

“就是……”苏唯曦道。

“就依你所言吧。”赵德明沉吟了一会,点头。待得苏唯曦告退,赵德明不自禁地摇头,谁都说他冷情,这个苏唯曦比他还冷上几分,把承训母子赶走,离间柳如湄母子,毫不心软,只为了替承宣铺平帝王之路。

苏唯曦禀过赵德明,晚间也没有回府,在太子东宫歇下。

夜半时分,一个人影闪进东宫,进了赵承宣的寝殿。苏唯曦从榻上起身,点燃了烛火,来人是赵承臻。

“五殿下。”苏唯曦行礼参拜。

赵承臻看着她,咬牙道:“我知道你是大皇兄的小姨,什么都只顾着大皇兄。但我知父皇极听你的话,你能不能保证,我母妃与外公倒了后,我安然无恙,仪嘉能一直跟着我生活?”

“当然能,唯曦向五殿下保证,如果五殿下能帮着朝廷解决成王爷兵祸的可能,唯曦保证,五殿下可以终生与公主一起生活,皇上不会分开你们,嘟嘟以后即位也不会。”苏唯曦把桌上一个杯子摔到地上:“如违此言,愿同此杯。”

“好,我同你合作。我外公与母妃近日就要起兵反出朝廷。”

“反出朝廷?”苏唯曦不解,不是要推翻赵德明么?

“是的,母妃昨天说外公要率军到南边,说是立我为帝。”

苏唯曦掏出随身地图,一看之下,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