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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苒想了想,道:“听说武家七娘擅长丹青。昭容这园子里的竹林极美,她不当错过才是。”

李碧苒说完,掉头沿着原路返回。宋紫儿则立刻去了前面斗诗的台子旁,寻到了武家姐妹,含蓄地暗示了一番。

武七娘本就对薛崇简有意,一听薛崇简在竹林里作诗,提着裙子就奔去了。她妹子八娘觉得这婢女笑得不对劲,却没拦住她,只得后脚跟着追过去。

武七娘赶到竹林时,薛崇简正和刘玉锦站在水边,拿点心逗锦鲤玩。因四下无人,薛崇简搂着刘玉锦的腰,两人姿态极亲密,显然一对情侣。

武七娘双目赤红,大喝道:“好你个妖妇,敢勾引我阿简哥哥!”

说着就扑过去,抓着刘玉锦的头发,同她撕打起来。

薛崇简和刘玉锦本浓情蜜意,毫无防备,被武七娘打过来了都一时反应不过来。武八娘气喘吁吁地赶到,忙叫道:“阿姊住手!别在这里丢人!”

薛崇简早就知道武家女子泼悍,没想到竟然会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他赶紧大喝一声,上去将两人分开。

不料武七娘泼悍,刘玉锦也不弱。她挨了武七娘几下后终于反应过来,也勃然大怒,照着丹菲教她的招数,扣住武七娘的手腕一扭,接着踹她的膝弯,转眼就将武七娘扭着手压在了身下。

“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见了人就打?”刘玉锦气道。

“睁开你的狗眼!”武七娘骂道,“我乃先梁王之女。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敢打我?我叫皇后治你死罪!”

自己亲姊妹主动去打人,还反被人收拾得不能动弹。武八娘简直羞得不敢去看薛崇简。

薛崇简当然要出来帮着刘玉锦,立刻道:“阿锦,你松松手,到我身边来。你们还不来把娘子扶着?”

刘玉锦一松手,武七娘跳起来,拔下头上一根金钗,就来划刘玉锦的脸。

薛崇简惊骇,眼疾手快把刘玉锦拉到身后。武七娘的金钗在他下巴上重重划过。

瞬间一片死寂。刘玉锦眼睁睁看着,不住吸气。薛崇简紧皱着眉,抬手捂住下巴,可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涌出,滴落下来。

啪嗒一声,武七娘丢了金钗,自己也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阳城县主同宜国公主的外甥女为着薛崇简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划伤了薛崇简的脸的事,一刻之后,就传遍了整个诗会。

本朝女子泼辣,为了情郎打闹也不稀罕,闹到见血却是有些过分了。梁王铁青着脸来向太平公主告罪,将两个妹子领走了。李碧苒更是羞得满面通红,当着太平的面将刘玉锦训斥了一番。

太平只想到梁王家世般配,却没想到他家女孩下手那么毒,竟然动不动就要划人的脸。她一骂武七娘泼悍,二骂刘玉锦祸水,三还怪李碧苒和梁王管不好自家女孩。李碧苒和梁王都是她的晚辈,乖乖被她训斥了一番,大气都不敢出。

这事传到韦皇后耳中,倒惹得她发笑,道:“太平一心想求武家女为新妇,这下可不知怎么办好了。”

她们俩姑嫂面和心不合,韦皇后自然乐意看太平公主的笑话。

丹菲听了,十分担心刘玉锦。然而刘玉锦回去后便被拘在了家里,别说再和丹菲见面,就连传个消息都不行。

丹菲下意识想去找崔景钰商量,可随即想起他才说过的话,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他竟然觉得自己会成为第二个贺兰奴儿?

这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丹菲经历了这奇耻大辱,怒过将她原本对崔景钰的好感都烧得一干二净。她一面骂自己贱,给崔景钰自己羞辱自己,一面又骂崔景钰高傲无耻,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英看她烦恼,道:“太平公主膝下子女皆婚配高门,几个儿媳都出身世家大族。刘娘子就算如愿嫁了进去,也不好同妯娌相处呀。宜国公主虽然疼她,可到底隔了一层。薛二郎同兄弟们比起来,差了一节,就怕日子久了后悔呢。我阿娘和出嫁的阿姊常和我说,在夫家过日子,远比在娘家艰难许多呢。婚姻大事,还需门当户对才是。”

丹菲苦笑,“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阿锦素来天真烂漫,想不到这个份上。不过还在孝中,也不急着谈婚论嫁。”

云英道:“若是薛二郎有情有义,自会将此事处理好。我阿娘也说,好男人必不会让女人为这些事操心。”

丹菲心里五味杂陈,勉强笑了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怒放的春花开始逐渐凋谢,北伐的将士们风光回京了!

长安城门大开,文武百官和长安百姓出城十里相迎。鲜花锦绣,锣鼓沸腾。武将们身着铠甲,披着红袍,骑着高大的战马,从金光门入城。

长安万人全拥挤在道路两旁,欢腾之声犹如涛声一般绵绵不绝。

一战定乾坤,大周威震天下,四方来朝。

队伍中,年轻的武将们最得众人瞩目。长安城的女郎们热情地朝欢呼招手,无数绣帕香囊、瓜果,甚至还有金钗玉环都朝那些俊朗武将们丢掷过去。

队伍中,一位年轻英朗的武将身穿白袍,着锃亮银色战铠,腰杆笔挺坐于一匹浑身墨黑的骏马之上。英俊的面容带着矜持与疏离,同周遭喧闹的气氛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文郎怎么此刻还是这么一副模样?”同行的少将取笑道,“且把你那鬼面修罗的面孔收一收吧,吓坏了多少小娘子。咱们如今回了长安,又不是在战场上。”

文默这才勾了勾唇角,道:“只是想起了逝去的亲人故友罢了。”

那少将无奈一笑,不再多言。

大明宫门开,将士们入朝拜见天子。

文将军一步步沿着白玉台阶而上,挺拔身姿引得远远旁观的贵妇宫人们一阵阵赞叹。文将军克制不住将目光投向远处,急切的视线从宫婢女官们的脸上一一掠过,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孔。

他失落地收回目光,随着同僚们走入了含元殿,却是抬头就和旁边一位文官照面。

崔景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差点失态。文将军却是沉稳冷静地朝他点了点头。崔景钰紧咬牙关,深呼吸,片刻后面色恢复如常。

“中书侍郎,崔景钰。”他朝文将军拱手。

“文默。”武将利落回礼,“久仰。”

“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崔景钰道,“在下敬佩不已。”

“不敢当。”文默简洁道,神情疏离,好似真的和崔景钰是初识。

礼乐奏响,激昂高亢的声音犹如龙吟一般响越大明宫的上空。

天朝上国,战胜八方。

丹菲正在萍娘的指点下,指挥着宫婢在后院里翻晒着药材,听到乐声,不禁停下手上的活儿,朝远处望去“将士们入含元殿了吧。”萍娘叹道,“上一次听到这礼乐声,还是圣上登基,万朝来贺之时呢。一晃就数年过去了。”

萍娘笑道,“阿江今年虚岁有十七了吧?”

段宁江是三月的生日,丹菲自己是六月,也不差几天了。

“争取过一两年就出宫,十八九岁的小女娘,正是嫁人的大好年纪。寻得一个贴心的好夫君,生两个聪明活泼的孩子,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这才算完。”

丹菲啼笑皆非,“女人一辈子所能做的,只有嫁人生子?”

“你是个有志气的。”萍娘道。

丹菲苦笑,“我是心高命低。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

“你命中有贵人相助呢。”萍娘道,“我看你将来,也是富贵门中人。”

丹菲对此不以为然,只是看着含元殿,有些向往。

含元殿上,论功行赏。以张龄玉老将军为首的数名干将封侯。文默居功甚伟,封忠武将军,领上府折冲都尉,官居四品。

英武俊朗的将军,纵使只是寻常乡绅人家出身,可年纪轻轻就有军功爵位在身,前途不可限量。文默这个身世微妙的年轻武将就此摇身一边,成为长安城里又一名炙手可热的新贵!

是夜宫宴,一众武将把酒言欢,恣意飒爽,将气氛渲染得分外热烈。

崔景钰端着酒杯而来。数名正在说笑的武将见了他,霎时静了下来,露出复杂的神色。

崔景钰浑然自若,走到新出炉的忠武将军面前,敬道:“在下敬将军一杯。”

旁边有人嗤之以鼻,道:“跳梁小丑亦有资格同吾等同席了?”

“便是蛇鼠臭虫,也会敬仰熊虎之风嘛。”

武将们仗着军功谁都不怕,一些或眼热或不屑崔景钰的官员亦趁此机会落井下石,跟着一道哄笑。

崔景钰面色如水,未有一丝变化,涵养功夫已臻化境。他手上稳稳端着莲纹银杯,目光定定注视着忠武将军文默,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同他攀谈。

文默终于缓缓举起了杯子,与他虚碰一下,仰头饮尽。

崔景钰勾起笑来,又斟满一杯,低声道:“这一杯是贺喜将军征战沙场,平安归来。”

说罢,先干为敬。

文默神色复杂,端起酒杯,哑声道:“她在哪里?”

崔景钰朝韦皇后的方向扫了一眼,“今日未曾随侍,或许不当值。三日后围猎,她定会跟着皇后去,到时候你就能见着。只是,关于她,还有一事需要告知你,就是需要你心里先有个准备。”

年轻武将浓眉紧锁,缓缓点了点头

相王遇刺

春末万物欣荣,天气又不算热,正是进山围猎的好时机。往年这个时候,帝后都会大张旗鼓地去南山猎场,今年也不例外。

这次随行的不仅有宠臣,还有一群刚回长安的武将们。一边是王孙权臣,一边是战功赫赫的武将们,两边的家眷阵容都截然不同,看起来泾渭分明,十分有趣。

韦皇后不爱骑射,出门不过为了踏青。几位公主都带了儿女过来,韦皇后搂着外孙们坐在凉棚里,一边同命妇闲话。今日安乐公主也来了,却不像往常一样穿着胡服跟着男人们一起去打猎,却是穿着华丽宫装坐着,脸上粉不薄,脸色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丹菲依旧忙忙碌碌地张罗茶水点心,见安乐公主心情不好,叮嘱了手下的宫婢绕着她走。

李碧苒今日倒是换了骑装,同郭驸马并驾齐驱。她面容娇艳,一身骑装十分精干。郭驸马笑容斯文地骑马跟在她身边,行动间十分关照体贴。

“阿苒选的这个驸马,还真是不错。”韦皇后忍不住道,“虽家门不高,可对她真是贴心。咱们女人嫁人,可不就求这一点么?”

上官婉儿笑道:“她吃过苦,便比旁人多几分精明,知道选最实惠的。”

“高门里就没有温柔体贴的男子了?偏偏要屈尊降贵,就为了寻一个忠厚老实的。”安乐不屑冷笑,“男人不好用,废了也罢,换了也罢成,何须为此事发愁?她要缺男人,我送她一打就是。”

“你还说人家。”韦皇后道,“你也该再寻个驸马了。你的大郎也渐渐大了,你成日和那些小郎胡闹,成何体统?”

安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草地上架了篝火,宫人将腌好的全羊乳猪架在火上烤着。

丹菲叮嘱宫人将温王刚猎来的乳鹿也烤上。那厨子满口应着。丹菲忽然觉得后颈的寒毛竖了起来。猎人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盯着她。

丹菲立刻警觉地回头望去。只见宫人忙碌奔波,一群气宇轩昂的武将们牵着马,准备进山围猎。好几名穿着娇艳胡服的年轻贵女正围着他们打转,缠着一路同去。

丹菲目光扫了一圈,也没找着盯自己的那个人,只当是自己错觉,收回了视线。

她盯着厨子将烤好的嫩鹿肉切成片,让宫婢端着,给韦皇后和几位公主送去。韦皇后见是温王猎来孝敬长辈的,动筷子吃了一片,赞了一声好。倒是安乐公主闻了肉味,脸色一变,倏然起身离席了。在场还有几位老王妃,都不禁侧目相看。

“长辈还在呢,这孩子又在使什么性子?”韦皇后不悦。

太平公主意味深长地冷笑,似乎知道些什么。

丹菲出了凉棚来,就见安乐公主正在同武延秀拉扯。武延秀腆着脸赔小心,不住哄她。可安乐却一味使气,当着众人的面就甩了武延秀一个耳光。

旁人都吓了一跳。武延秀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拉着安乐的手,温柔道:“打得疼不疼?可别气坏了身子。你如今……”

“闭上你的臭嘴!”安乐气呼呼地推了他一把,扶着宫婢的手又跑走了。

武延秀摸着下巴,反而笑得愈发得意起来。

山林里又传出围猎的号角声。圣上被侍卫们簇拥着,领着一群王公浩浩荡荡而去。

“行了。”韦皇后看女孩子们的魂儿全都跟着那一群郎君飞去了猎场上,道,“你们几个也上马去吧。别光顾着看郎君,也多猎些猎物回来,替我长脸。”

在一旁奉承已久的那些贵女们被点破了心思,都娇羞地嘻嘻笑起来。其中一个十分得宠的县主笑道:“若是替皇后您争了光,皇后可得有赏才是。”

韦皇后笑着唾她:“就你最贪心。今日回来看你们各自的猎物,最多的那一个,我赏一副金头面添妆,如何?”

女孩子们又是一阵笑。那个县主又道:“皇后说小女贪心,小女不依。皇后也派一人出来同我们比试呀。若是赢了,皇后可不能说咱们占便宜了。”

韦皇后大笑,看左右道:“你们谁擅骑射,出来替我长个脸。”

宫人们都道这是分吃力不讨好的差使,即便有精通骑射的,也不敢出头。韦皇后把目光落在丹菲身上,道:“你是武将之女,身手又好。就是你了吧。”

丹菲只得硬着头皮出列,叩拜道:“奴定不辱皇后之命!”

一群女孩拜别了皇后,纷纷散去,各自更衣牵马。

丹菲本穿着宫装,临时寻了一件玫红的胡服换上,又发愁寻不到好马。

“娘子。”正苦恼之际,一个奴仆牵马而来。

“红菱!”丹菲一阵狂喜,搂住了红菱马的脖子。

红菱许久不见主人,此刻也十分欣喜,不住地用鼻子蹭着丹菲。它被丹菲留在崔家,显然照顾得很好,如今看上去骠壮精神。

那奴仆将一套弓箭匕首递上,“郎君吩咐奴给娘子送弓箭和马。”

“你是崔家的家奴?他怎么知道我要用马?”丹菲觉得对方眼熟,况且他手中正是自己留在崔家的那套生父留给她的弓箭。

“我们家四郎今日本就骑了红菱出来。方才孔娘子差人同我们郎君说了娘子要替皇后围猎的事,郎君就换了马,让奴把红菱给娘子牵来了。”

丹菲接过弓箭,怀念地抚摩着匕鞘上的犀皮,“劳烦小郎替我多谢孔娘子和你家郎君。”

丹菲骑着红菱,随着那一群贵女们奔进了猎场之中。部曲犬奴们在林中一阵敲打驱赶,将山兽围在一片空地上。女孩子们纷纷拉弓,一阵乱射。

这些小娘子平日里能射中只兔子就不错了,此刻又能有什么惊人表现。只见几头狍子身上插着七八支箭,没一根命中要害。一只野鸡喳喳惊叫着,扑扇着翅膀从众人头上飞过,洒下一滩鸡屎,几根鸡毛。最后还是丹菲手痒,转身扣弦,一箭将那野鸡射下。

几个贵女这才对丹菲另眼相看。一个女孩道:“咱们这样不成章法,不如各自分开来,午时再回营地,如何?”

众女都道好,于是各自带着家奴而去。丹菲只身一人而来,转眼就被晾在原地。

丹菲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十分高兴。她射猎远在那一群贵女之上,若是不显身手,要折韦皇后的面子,显了身手,又招贵女们嫌弃。如今她独自行动,反而自在很多。

丹菲侧耳听了听山林里的动静。男人们大都在西北方向围猎,漏网的兽群大概会有不少往南边低洼处逃去。于是丹菲催马,直朝南边而去。

山林茂密,小道时隐时现。丹菲行了一阵,沿途射了两只锦鸡挂在马鞍侧。她耳边听到流水声,想是有溪流,便想过去饮个马,洗个脸。于是她驱马越过一丛灌木,冲林中冲了出来。

外面是一处山崖,崖下有潭。潭边有七八个劲装的魁梧男子,正在装马擦刀,冷不等被丹菲闯入,猛地将刀拔出,转眼就将丹菲围住。

丹菲惊骇地瞪圆了眼睛,猛拉缰绳,手下意识搭箭拉弓。双方对峙。对方人多势众,立刻显出丹菲的弱势出来。

领头一个男子面色阴鸷地走来,道:“下马!休要我们动强!”

旁人道:“孙兄怕甚?砍了就是。”

另有一人唾道:“伤了大姓家的女郎,这事就没法收拾了。”

丹菲慢吞吞下马,脑子飞快地转着。这群人这身打扮,分明是刺客。今日山林里权贵云集,场面杂乱,趁乱刺杀再合适不过。就是不知这些人要刺杀谁。

这时候,韦皇后的名头真是绝佳的保护伞。丹菲当即道:“我乃皇后近身女官!”

“皇后的女官?”那个奸嗓子的冒失鬼又道,“怎么又派人来了……”

领头的男子狠狠剜了他一眼。

丹菲机灵,心里顿时一片敞亮。这些人就是韦皇后安排的!

她随即掏出名牌举起了起来,道:“我乃皇后女官段氏,这名牌可不作假。是皇后遣我来的。”

那个孙郎盯着名牌皱眉。丹菲看他有几分眼熟,像是在皇后的别院里见过。那此人定也见过丹菲的。

果然,孙郎看了名牌,再仔细打量了丹菲几眼,警惕的神色缓和了许多,道:“原来是段娘子。换了胡服,一时没认出来。”

丹菲心里大松一口气,面上却一片从容,矜持地点了点头,“皇后让我来问一声,诸位郎君到底何时行事?眼看日上三杆,再过一会儿怕那人就要回营了。”

孙郎抱拳道:“劳娘子回禀皇后,说奴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相王路过时下手。”

相王!韦皇后竟然要杀相王!

“有何不妥?”孙郎目光灼灼地盯着丹菲。

丹菲暗暗冒了一层冷汗,道:“之前在营地里,见相王身边跟的随从不少。你们以寡敌众,可不要失了手,反成了皇后的累赘。”

孙郎冷声道:“别处还有兄弟把守,不需娘子操心。娘子只需回去禀报皇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