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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温,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继承皇位。”

“我原本想,有了你,回大食后可是”

“卡德斯!”我打断他,定定的看着天空,轻道,“你不需要我,麦蒙也是,你们是皇子,大食国的皇子,你们的人生,一直高高在上,看惯了阿谀巴结的官僚,你们厌恶一成不变的宫廷生活,无意间,遇到了我,突然觉到了新鲜,看到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生活,你们被吸引了,但,那不关爱麦蒙也是,他是高傲勇猛的皇子,被一个女子所救,他的心动了,念念不忘了,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回大食了其实,你不觉得你们很自私吗?”

“你这样以为?”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

“我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吗?”

他愣了一愣,忽然大笑了起来,摇头,用力的摇头。

我不悦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了,我也不自认为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们会大食吧,这里,对你们来说,太过遥远,辽国的强盛,版图的扩张,暂时对你们,造不成威胁,出兵攻打,只会让军队身心疲惫,两国的百姓生灵涂炭,我,也无足轻重,不值得你们冒险带走。”

不值得啊,一个女人而已!

“李温!”他止住笑,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表情,很认真,“双眼明亮坚定,漆黑如墨,笑起来,很美。”

双眼明亮坚定,漆黑如墨,笑起来,很美

突然被人赞美,还是第一次,感觉,很不自在,卡德斯也不以为意,坐在青石上,对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发呆,赤红色的长发,倒影在水中,像一幅彩色的墨水画。胡杨林里,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然后,卡德斯像受到了刺激,拉着我,一起跨上马,就在诺大的一望无际的沙漠里驰骋起来,似乎也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就这么胡乱的,发泄似的飞驰,飞着,飞着,我累了,睡着了,可是身下的颠簸,一直没有停止过。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大概是天黑过了,又亮起了我醒过来,才发现马速,已经慢了下来,抬头看他,一惊,原本水蓝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下方,有大大的一块黑眼圈,神情疲劳,长发散乱。

“该去找麦蒙了!”他笑,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表情。

“卡德斯,你让我离开吧,我不想去大食。”不想去见麦蒙啊,真怕,怕见到他后,就真被他们带到了太遥远,太遥远的大食。

“怎么?我们大食比不上辽国吗?”卡德斯眯起了眼,不高兴的开口。

“卡德斯,你要是执意带我走,以前的交情一笔勾销,我会讨厌你。”我冷哼。

“让麦蒙决定吧!”他不为所动,继续策马前进。

悲戚(四)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3006字)

中午时分,太阳爬到了头顶,黄沙上,阴影中,两道人影,一高一矮,缓缓而行。

“快到营地了。”

“卡德斯,现在开始,我真的讨厌你了。”我很失望,一路的游说,他却还是坚持我把我带给麦蒙了。

“”

他没有说话,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沙面,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像是地震,我下意识扭头,瞪着远处的后方,哦,尘烟滚滚,一群黑色的影子,眨眼间,卷起漫天的沙,杀气腾腾的飞过来。

好熟悉的尘土飞扬!

是辽王赫赫有名的沙漠铁骑兵,真是振奋人心啊!顿时,我激动万分,是他来了,他迅速的赶过来了,对着身后的方向,我几乎要狂吼起来,谁知,身后的卡德斯,意识到来者的身份,眉头立即深锁,拉起缰绳,迅速,再次飞驰起来,转眼,与身后黑压压的铁骑兵拉开了距离。

“卡德斯,卡德斯,你停下,否则,否则我要跳了!”我吼,其实,当然是不敢,因为我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所以我真不敢。

“别动!”

“卡德斯,求你了,你停下吧,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停下吧,停下马”我能想象,耶律德光冷酷无情的脸。

“”

风,在怒吼,身后剧烈震天的马蹄声,一声紧着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几百匹沙漠里作战的优质战马,紧紧追逐着一匹载着两人的巨马,就像苍天的雄鹰,追逐戏弄一只猎物,惊天动地的声响,鬼哭狼嚎,只半个时辰,铁骑军两头的战士,就逐渐超越我们,到了前面,缓缓的,缓缓的,压了上来

马被吓倒,“嘶”的悲鸣一声,倏地,高高抬起前蹄,我急忙抓住鬃毛,才不至倒落在地,又慢慢踱走几步,终于,停下,停在马群包围圈内。

我不禁松了口气,抬眼,兴奋的四周张望,努力在人群中搜寻,片刻之后,终于,一双深邃的带着怒火的黑眸,赫然印入视线内。

我咧嘴,讨好的微笑,是我理亏,是我欺骗他去王庙烧香的,现在,我也后悔了。

我下马,谁知,一只手臂,去蓦地被卡德斯拉住,我皱眉,着急的想要推开他,无奈,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带着血丝的蓝眼,紧紧的盯着耶律德光的方向。

“我真后悔,放了你!”卡德斯突然开口,目光,却对着另一个方向,我讶然,顺着他的目光,啊,是娥姿,她竟然也在,原来是她,匆忙回皇都,通知了耶律德光。

“放了她!”

耶律德光,终于沉声开口,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一点情绪,而身下的战马,缓缓向中央逼近,离我,越来越近。

“卡德斯,你快放了我啊!”我着急的大叫。

“我倒要看看,你会把我怎么样!”卡德斯也眯起眼,另一只手,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柄细长的软剑,在空中晃了几下,立即,身边的尘沙飞扬,遮住眼前的视线,片刻之后,前方,只看见一道寒光闪过,我惊呼,他,他挥剑了。

我,终于得以自由,却愣在原地,铁骑军包围圈中央,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紧紧纠缠,两剑相撞的剧烈声响,在耳边震动,黄沙,肆意飞舞。

空,即是无,无,即是离,离即是去,去即是亡

脑中,乍然想起大师的禅言盯着旋转打斗的两道身影,我的浑身,开始抽搐,突然,耶律德光手中的铁剑,猛的飞出,直击卡德斯的胸部,刹时,几滴红色,随剑飞离,溅向四周,而眼前,卡德斯的胸口,一道血盆大口,狰狞的滚落汩汩鲜血。

“呃!”卡德斯闷哼一声,瞬间张大了眼,低头,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的胸口,而表情,因突如其来的痛苦,而扭曲。

诺大的沙海,恢复静寂,只听的见人群的呼吸声。

“卡德斯”

我喃喃自语,木然的向他走过去,扶住他的后背,血,迅速染上我的双手,触目惊心,泪,在眼眶里打滚。

“李温”他笑,牙齿上,嘴角边,沾满腥浓的血,“跟麦蒙,回大食,好好的好好的,对他,他好从小,他只为我,为我活,庶出的他,得不到,不到父皇的宠爱你是,是第一个,唯一一个拼命,保护他的人他只是,只是他发过誓,要对你好,对你好的”

他看着我,嘴角,扬着笑,双手颓然的,落下。

“卡德斯卡德斯我没想要你死,我不想要任何人死啊”

我仰头望天,已经泣不成声,真是后悔iua,为什么不乖乖留在王宫,为什么偏偏要出来,为什么偏偏要出来啊!

“温儿!”

一双温暖的大手,及时将我拉离,沾染上卡德斯鲜血的双手,对我,却是如此的温柔,刚才还活生生的人,一直跟我聊天谈笑的卡德斯,就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灰飞烟灭,没留下半点痕迹。

真的,就这么,死了?

“王,前面有队伍追赶过来。”

心情还未平静,卡德斯冰冷的鲜血,还没流尽,远处,又一阵浓沙滚滚而来,我身边的人,微眯起狭长的双眼,我的,却深深的闭上,因为我知道,来的人,一定是麦蒙,可是他来迟了,让的皇弟,卡德斯,已经死了,死了。

半响——

那群火急神燎的大食军,已经到了眼前,看见了卡德斯的满是污血的身体了吧,大漠里,空前的寂静,两军在对峙。

“卡德斯——”

悲鸣长啸,来自拥有一双雾蓝色眼眸,一头火红色长发的蔷薇一样优雅高傲的异域男子,麦蒙。

“耶律德光,受死吧!”又一声长啸过后,双手提剑的麦蒙,一身银灰色战甲,狂吼着冲杀过来,肃杀的气势,横冲直撞的压倒上来,而他身后的战士们,迅速跟上,对着苍茫高空,狂野的高吼,地震般轰鸣的马蹄,似有千军万马,响彻云霄。

撕杀一片!

眼前,银色盾牌反射的光芒,刺眼的反复晃动,看不清一切,我下意识伸出双手,遮住双眼,身边,耶律德光惊呼一声:“温儿,过来!”

我眯起眼,混乱中,一双熟悉的大手,就在眼前,我慌忙伸手,就要抓住。

突然——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麻木的疼痛,一骑凶狠的铁骑,猛的横扫我的小腹,风过,声过我错愕的低头,盯着自己的小腹,时间在飞速流逝,双腿之间,一股热流,顺着娇嫩的花蕾中心,滑落,直到脚心,渗透进沙里

“温儿!”

“我怎么了?耶律徳谨我不疼,真的不疼,可是,可是,流血了很多很多的,裙都湿透了血,我怎么了?怎么了?”

时间,彻底停滞,大漠里,只剩下我,还有他,两个彼此深情的人,默默对视,血,还在流,泪,干了,心,碎了,碎了,连战场上杀人从不眨眼的恶魔,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剧烈的颤抖起来,铁剑,滑落在地,眼角,泪血纠结,缠绵

“耶律德光,去死吧!”

其实时间,并没有停止,撕心裂肺的恨意,飞速席卷而来,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直逼身边,仍沉浸在迷离呆滞意识里的人。

“啊——”

一抹娇小的身影,倏地窜出,奋力挡在他的面前,错愕之间,剑已刺出,收不回来,惨烈的一声尖叫过后,娇小的身影,颓然昏倒在地,就在我的眼前。

“娥姿,娥姿”我跪下,很痛啊,心,腹,头,每一个部分,都痛,紧紧抱住她的头,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她的名字。

“温儿姐,不要难受!”娥姿笑了,笑的很凄美,尖瘦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抓住我的手臂,她喃喃开口,“我很高兴,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你不会怪我吧,不会怪我吧”^^^

摇头,我使劲的摇头。

“娥姿,你真傻,真傻啊,真傻”

混乱,持续了多久?

我不在乎了,痛,已经过了头,怎么结束的,我也不知道,谁死了,谁活着,我更不知道,沙地里,尸横遍野,站立的,我只看见耶律德光,满脸的汗,或是泪,和血,站在沙里,一动不动,厚重的铁剑,深深的插入在沙地中,摇摇晃晃。

双腿,早就麻木了,我的孩子,现在,是不是正站在遥远的高空里,低头眺望着这一生,都无缘相见的父母

天,你能不能把他再还给我?能不能让时间倒流?能不能让我乖乖听话?能不能要我不要出宫?

我错了,我后悔了,你用我来换吧,换回所以人的性命!夕阳西下,天色阴沉,一望无际的苍痍,风中,一抹黑色的身影,孤傲的离开,背影,颓然落寂,他恨我了吧,该恨啊,该恨!

相反的方向,我歪歪斜斜的起身,晃晃悠悠的走,晃晃悠悠的苟活

天各一方(一)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2865字)

半年后。

欣欣向荣的夏季,百花争艳,树木繁茂,风烫阳烈。

这样的气候里,我在一户庭院里,修剪花草,炽热的太阳光下,即使头遮宽大的纱巾,还是觉得炎热难耐,浑身像是着了火似的,恨不得一下子躲进河水里。

这里是上京,大辽的版图,离皇都,很远,半年前,我流浪了好久,经过这里,走不动了,最终被这座府里收留,做了丫鬟。

突然变的简单的生活,我很满足,只是常常,我会想起皇都的他,会想起,曾经来过一回的孩子,不知他,是否也还想起过我,想起过,我们共同的,孩子。

理璟!

“阿九姑娘,老爷太太找你过去。”庭院里,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孩走过来,向我招手,我微笑着点头,起身,拍掉手上心沾染的一些泥土,随后跟她一起,走回阴凉的走廊里,阿九,随意叫的一个名字,因为当初我怎么也不说话,府上就随意给我安排了个名字,听说是因为我是第九个进府的丫头。

无所谓,随便叫什么一个称谓而已。

走进内府大堂,老爷太太坐在高堂首位,大小少爷各坐一边,小姐居其后,在上京,这是一个大户大家,据说,老爷曾是前朝的官员,大辽上层家族的生活,都有些仿效我们汉人。

“老爷太太好,大少爷好,二少爷好,小姐好。”一口气向所有人问完好,然后,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哦,阿九啊,你来府上也有段时间了,你人倒也是规规矩矩,又生的眉清目秀,模样,实在周正,上上下下都挺喜欢你。”老爷开口,“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恩,二十又三了!”我回答,确实不小了,这个年纪,原本孩子都该成群了。

“吆,看不出来,竟这么大了。”所有人都惊讶,老爷继续说,“昨天大少爷跟我说了,想要了你,你的意思,怎么样?”

我讶然,急忙摇头。

“怎么?难道我大哥,还配不上你吗?”一边的小姐突然插口,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回小姐,是奴婢实在配不上大少爷,奴婢,早就嫁了人。”我解释。

“嫁人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一边的大少爷,急忙追问,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这座府上,平日里,我话并不多,也不曾真的仔细留意过什么人,他,五官端正,气质温厚,应该是不错的男人。

“恩!”我点头,不想多说。

“嫁了怎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分开?”太太接过话茬,轻声问。

“回老爷太太,那都是过去的事,奴婢,不想多说。”

“哦,不说就不说吧,阿九,你下去吧!”太太向我摆了摆手,我应声退出,有些累了,每一次想起他,心里,还隐隐发着疼。

喧嚣过后,尘埃落定,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

我不问世事,一门心思的躲在府里,伺候这家人的生活起居,陕台上,我退在一边,随后听从差遣。

那一家人,其乐融融,一起,讨论着城里的新闻。

“看见南墙边张贴的告示吗?一个女人!不知道犯了什么案,整个大辽都在缉拿抓捕。”

“是啊,看见了,何止南墙边,现在贴的到处都是!”

“画像不知出自什么人之手,画的异常逼真漂亮,总觉得在哪见过,很面熟。”

“会吗?”

“明天咱们再去瞧瞧!”

隔日。

在厨房里洗菜,一道响亮的通传声就丢了进来,“阿九,老爷太太快让你去一趟。”我放下篮子里的菜,擦干净手,慢慢走了出去,到大堂。

“老爷,太太,你们找我?”

“我说像吧!”谁知,高堂上的老爷并不说话,只是双手托着一幅画,一边看画,一边又细细的打量着我,倒是一边的小姐,先开口了,我有些不解她的意思。

“这么一比较,确实有点像了!”二少爷也开口,高堂上的老爷,眉头开始紧紧皱起,眯起眼,盯着我看了半晌。

“阿九,这幅画像上的人,是你吗?”老爷竖起手上的画像,我抬头,看见画像的一刹那,倏地震住,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肯定是啊,爹,你看她的反应。”小姐指着我,叫起来,“快把她交官,爹,咱们可不能窝藏犯人,是死罪啊,爹。”

“爹,也许是相似,阿九姑娘天性老实秉纯,不可能是作奸犯科的犯人。”大少爷到底温厚,这时候,不忘为我说话,我却摇头,轻道:“没错,是我。”我无法否认,因为画像中的人,分明就是我啊,只是,为什么会通缉我呢?我不明白啊!

我的回答,立即令堂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肃严起来。

老爷定定的瞪着我,眉头皱的更深了,许久,他才又问:“你犯了什么罪?如此兴师动众的缉拿,恐怕不是一般的小案。”

我摇头,不再回答,也不想回答,安静待了半年多的地方,恐怕不再能继续待了。

“怪不得上次她说不想回答,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快把她抓起来,省的她再逃掉,祸害更多的人。”

“你想做什么?”我不悦的瞪向这位府上千金。

“爹,你看,你看,她的表情好凶恶,快,快抓起来,送官啊!”她夸张的尖叫起来,我白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谁知下一刻,一双手,蓦地将我拽住,我扭头,是府上的老爷。

“既然真是你,那我们自然不能窝藏朝廷重犯。”

一夜之间,我被送进了官府监牢。

我都麻木了,靠在监牢冰冷的墙上,我默默闭眼,折腾了一夜,头发,胡乱的散落在额头上,累了,脚下,几只恼人的老鼠,一直唧唧喳喳,在墙角边,来回奔跑,好像这里,是它们的乐园。

“喂,你,叫什么名字?”狱卒进来,双脚用力蹬了下监牢的铁门,对着我大吼道,我不想理睬,闭目,继续假寐。

“他妈的,老子在问你话,敢不回答,老子揍死你。”说完,那该死的狱卒,突然伸出肮脏的大手,猛的向牢内挥了过来,一把拽住我的头发,使劲的拉扯起来,突如其来的疼,让我不自觉的闷哼起来,却,无奈,也无力反抗。

“上头说你犯了大案子,你就给老子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