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把剪刀,给我送过来。”

“剪刀?”电话里的老头迟疑了一下。

“少啰嗦了。是不是要加钱,多少,我加。”

未几,敲门声响起。

魏子健瞟了悠言一眼,抖开被子,把她头脸盖住。

“请问,您要剪刀有什么用吗?”门口,年轻的女子蹙眉问道,眼角又向房间里面探去。

“我女朋友喝醉了,还是说,小姐你有兴趣进去照顾她一下?”魏子健冷笑。

“那不打扰了,剪刀,我过会儿来拿回。”那女子回了一笑,同样冰霜。

魏子健怒气上冲,咬牙甩上门。

走到床角,从床单角末剪下一片,把悠言的头扶起来。

探了探她的后脑,厌恶地在床单上一揩血迹,又使劲按压在破损的地方,替她包扎了。

过了一会,手指在她头上一戳,引出她细碎而痛苦的呻吟。

血,止住了。魏子健嘴角一翘。

得替这女人止血,不然,还没玩到,人就挂掉,那不划算。

再说,她有什么性命之虞,他的麻烦也大。

只是,玩一玩却不同,他有办法让顾夜白不吱声。

即使,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了,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桔黄的灯光,打在她失血而苍白的脸上,下巴尖尖,眉睫弯弯,肌理雪白,却也映出几分清秀。

魏子健眯了眸,手探到她脸上,她肌肤上柔腻细滑的触感,他心神微荡。

“倒看不出,算是个好货。”

目光往下,停驻在她的脖颈上,那莹白的肤上,落了几抹小指大小的殷红。

冷笑染上眼睛,“骚货。”

“你和顾夜白是怎样玩的?”那宛如雪中的梅艳,刺激了他,咽喉一紧,他伸手掀开了她的衣服,把那单薄的的恤衫拉高至胸前。

她会到那里去了吗?

顾夜白凝眸,目光尽头是那间她带他去过几回的甜品屋。

通常是,她吃,他看。

她常说,这家店能抗战到现在,是一个奇迹。

他便笑着告诉她,酒香不怕巷深。

然后,下一次,她还是会重复同样的话。

突然,那昏暗的地面上,那散了一地的东西,玻璃破屑,撞入他眼角的余光里。

她含泪离开前的模样一直在他脑里回转,他绝对不会错认。那是她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他说了重话,她还说晚上过来做饭给他吃。

那含嗔又委屈的语气,突然在他脑里清晰起来。

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

其实,当她无意中告诉他宫泽静问了她晚上过来的时间,他便嗅到某种危险的气味。是他托大了。

宫泽静来找他,他该换个地点,或者做其他应对。

一抹沾在木板上的鲜红,引起他的注意。

五指洁白,和那抹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以负重百斤的手,此刻,也微微颤抖着。

如果,这是她的血。

一记拳,在他背上砸下,他不假思索,反手一拨,把力道消掉,擒上偷袭者的肘节,眼看便要把他摔落。

那人大叫一声,他才看清是林子晏。

旁边的唐璜冷声道:“活该。”

林子晏悻悻退到一边,二人看到顾夜白紧握着的一截木板,触到上面的血迹,俱吃了一惊。一时,无话。

木刺,把那几乎抠陷进木板内部组织里的白皙手掌刺破。

红,又添了些许。

唐璜叹了口气,往前,拍了拍顾夜白的肩。

却察觉他肩上一颤,目光远凝,突然扔了木板,向前狂奔过去。

二人,连忙追上前去。

昏昏沉沉的,靳小虫一直在这条街上来回游荡着,像找不着归程的幽灵。心里的狂喜,终究,一点一点,慢慢褪去。

魏子健说,他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

她再不是只能做他地下情人的女人,也再不是那连青蒿素也要找别人代送胆怯的可怜虫。

突然,她觉得她对悠言的残忍。

那时,明知道,悠言也暗恋着魏子健,却让她替她送情书。

甚至,她为了她受伤了,她却让那个男人把她带走。

手,掩上脸,嘤嘤哭泣起来。直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按上她的肩。

第八十话千万不能晚

床上的女子已经近乎赤裸。

裤子被拉下至膝,外衣被撩高,雪白紧致的肌肤映着如珍珠一般美丽的光泽。

男人的欲望迅速被勾起,如发酵了面粉,迅速膨胀。

魏子健捏了捏放回口袋的东西,邪邪一笑,手摸上她肚腹间的肌肤,那柔滑把他的心拴得更加紧了一些。

手掌攫上她的内衣,便要撕剥开来。

冰凉的物体却覆上他的手。

“你走开。”

孱弱无力的声音从她口中迸出。

魏子健冷笑,似乎即将到来的危险让她惊觉,她已悠悠转醒,正艰难地撑坐起身,一脸恐惧又倔强的瞪着他。那双失神的大眼里,写满对他的不屑与仇恨。

他反手过来,拗折着她脆弱无力的手裸,又把她另一只手一扭,悠言痛叫一声,额上薄汗几时沁出。

“乖乖的,可以少吃点苦。”手上毫不留情又施了力道,悠悠脸色惨白,但这次却咬紧唇,不叫不喊。

“倔!好。”魏子健一笑,突然欺身上前,覆到她的胸脯上。

悠言咬牙抬脚踢去,却被膝上的裤子绊住,动作一顿,魏子健挑眉,啧啧而笑,双腿把她的腿脚压住。

“当初你不是还暗恋我吗,现在成全了你,不好吗?”

把她的两手困在一掌中,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魏子健大笑。

悠言被他的手劲按捏得脑袋向后痛苦的屈成一个弧度,手脚不能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示弱,但疼痛,还有对即将到来的遭遇的恐惧害怕,还是把泪水逼了出来。

“我见鬼了才会喜欢你,你就一个畜牲。”她哭叫,嘶了的声音,沙哑无依。

“我是畜牲,那顾夜白是什么?他和你快乐的时候不也是畜牲来着?”

“你住嘴,别污秽他的名字。你不配。”

“我不配是吧?”魏子健羞怒,手拽起她的发,狠狠拉扯。

头皮大痛,滚烫的泪大颗大颗滚了下来。

她的脑袋很痛,因失血而带来的晕眩,让她的视线变得有点模糊。

即使没有受伤,她的力量也拼不过这个卑鄙阴狠的男人。

绝望,占据了每一寸血肉。

真好笑,她当初竟然曾喜欢过这披着人皮的畜牲。

人人都挨魏子健。

多么讽刺。

那个男人的唇舌已经滑上她的颈项,很恶心。胃里的东西似乎在蒸腾着要涌上来。

她只能,真的只能接受顾夜白一个人的碰触。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全然不顾手臂会被他折断的疼痛,扭动挣扎,要挥开男人的钳制,魏子健低咒一声,冷笑,伸手扯过床单,把她的手脚紧紧缚上。

嘶的一声,那是内衣被撕裂的声音。

悠言紧紧闭上眼睛,酸涩了一脸的泪,每一颗,似乎都在叫嚣着那人的名字。

顾夜白,你到底在哪里。

“你有没有见过她?”平日冷静的声音变得焦躁。

街道的灯光映照,男人高大的身影似乎要把那娇小的女子淹没。

唐璜微微沉了声音,“白,你弄痛她了。冷静点。”

顾夜白咬牙,皱紧眉宇,却终究,把手从靳小虫身上移开。

靳小虫的神志却陷入迷茫,只睁大一双无神的眸子,喃喃道:“言,她…”

唐璜和林子晏稍一愣,顾夜白却已迅速反应过来,大掌再次按上靳小虫的肩。

“你见过她。你一定见过她!告诉我,她在哪里?”

靳小虫骤然受吓,尖叫道:“她的头破了个洞。”

三个男人闻声大惊,顾夜白浑身一震,眸里颜色已教人看不分明,只像一泓黑涡,凌厉暴虐得要把人撕碎。

“靳小虫,她到底在哪里?”

“我不能说,我说了,他就永远也不会再理我了。”靳小虫痛苦的抱住脑袋。

“她不是你的朋友嘛?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啊,你的濮出事了,你还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林子晏既惑又怒,如果不是唐璜死拉着,他只怕已上前把她摇个烂。

手,从她的肩上缓缓垂下,放开了对她的桎梏。

男人的声音,深寒得像来自地狱。

“你不说也无妨,我找,我一寸一寸地找,即使她变成了一具尸体,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尸体?不,我不要她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还帮我送过情书。”靳小虫尖声道,抱着脑袋,拼命摇头。

林子晏失声道:“那该死的情书原来是你的!”

“是我的,是我的啊。”靳小虫呆呆点头,眸子转过一处,脸色惊恐,又迟疑不定。

待林、唐二人反应过来,他的身形已在多步以外。

二人不敢怠慢,知道他肯定看出什么端倪,也飞快赶了上去。

那个方向,别无其他店铺。

突然,有什么在林子晏心头闪过。

他一把抓住顾夜白的手臂,沉声道:“顾夜白,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但愿我们别来晚了。”

他的衣襟随即被狠戾的力道紧抓上。

“子晏,说!”

“那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间小旅馆,悠言她被带进了旅馆!”

第八十一话顾夜白,我恨你

唐璜问:“子晏,你怎么知道?”

林子晏脸上飘过可疑的红,末了,他道:“上次,我就是带Susan过来的这里。”

他的唇,碰上了她的锁骨。

绝望以外,她想死掉。也许,昏倒,像刚才一样。或者,最好该死的心脏病发作。

可是,后脑的痛却似乎让她更能感受到他在她身上恶心的动作。

肌肤,被他含进嘴里,吸允这。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她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人兴奋的头脸在她身上凌虐。

二十一年来从没有过的恨意就这样萌生迸发出来。她这一辈子,从没真正意义上去恨过一个人。

可是,现在有了恨的人,侮辱她的魏子健,骗了她的靳小虫。

还有那个人。

和宫泽静抱在一起的顾夜白。

顾夜白。

一念起这个名字,心里又是疼痛。

魏子健的唇,终于来到了她的胸前,泪水烫出,悠言缓缓闭上眼睛。

那污秽的嘴巴却没有再延伸到她的柔软上。

一连串的声响,还有劲风擦过。

门不知被谁撞开。

脚步声,还有抽气声,低沉的吼声。

她身上的沉重在顷刻间被扯去,一张被单盖上了她不堪的身体。

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却撞上了一抹浓黑。

那是她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重瞳。最好看的眼睛,现在,那里面涤荡着沉痛,狂怒,浓烈的火似要在他的眼里喷薄出来。

她的发被人重重一抚,那人迅速移开了身形。

然后,她便呆呆看着,魏子健被他狠狠地掼摔在地上,拳头击入骨骼的声音,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