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着她的肚子的他的手。

她紧紧闭上眼睛,让酸涩消融在他一下下的温柔和疼爱里。

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那为什么它不涨起来?”终于,她将信将疑地问。

微微的,他的叹息。

“本来才两个多月就不显肚子,而且,你好像很能掉肉,跑出去一下就掉光了。”

明明淡淡述说着,他的语气又慢慢抿进严厉。

她吐吐舌,“那个,我常呕吐。”

“活该。”

“没有肉肉吃,自己不敢跑远。”

“自找。”

“晚上会抽筋哟。”

“很好。”

皱皱眉,她往他的脖子啃了口,小声道:“会很想很想你。”

“…”

“你想我不?”

“我讨厌你。”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她呆了呆,回味了下他的语气,却又揣摩不出那话里的真假。

“那你还要我不?”杀手锏。

“你把孩子生出来以后,我就把你扔掉。”

“…”

“那女人是谁?”声音有点闷了。

“我新请的行政秘书,早告诉你了,不是吗?”

“那我又肚子疼了,顾夜白。”

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

“你还打我,如果孩子没了,我就我就——”

“就怎样?”

“我不知道。”在他怀里退了出来,摸摸肚子。

气氛,一时安静。

“对不起。”

良久,他的声音轻轻传来。

她咬咬唇,抬头看他。

他伸手把她再次搂回怀中。

“言,对不起。”

他柔声说着,但加诸在她腰上的力量却霸道。

她心里酸酸甜甜,捏了拳头就去打他。

“我不管她是谁,顾夜白,我以艺询社社长太太的身份命令你,把她炒掉。”

“哦,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顾太太。”

“我是你老婆,这辈子你只能有我一个老婆!知道没有?”想起梦里那些女人,她一下子怒了,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许多。

“会痛,你不心疼?嗯?”

“不会痛,我要打死你。”

“你知道我找你用了多少钱吗?一辈子的顾太太?”

她愣了愣,有点心虚,拳头也忘记了捏。

他轻笑,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那我赔你。”她呐呐道。

“怎么赔?”他挑眉。

“我给你生十个娃吧。”她嘿嘿笑着,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他突然拉开她,修长的指,落在她的眉间,柔柔抚摸着。

“我们这一辈子,就只有它了。”

手,又慢慢滑落在她的肚子上,捂住。

“为什么?”她呆呆问。

“你离开以后,我做了个小手术。”

卯上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做了个割盲肠的手术?”

悠言怔愣了很久,才小声开口,心里又开始抽抽的痛。

“你随意。”

“为什么要做这手术?”

“不为什么。”

平静的死人语气。她微微怒了,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做那个什么手术还原!”

“复通手术。”

“对,复通。”

“不好。”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她恨得痒痒的,倒回床~上。这个男人软硬不吃的主。

皱着眉,脑子开始乱转。

恍惚间,顾夜白似乎走了出去又折回来。

她也没顾得去看他,直到一颗东西碰到了嘴边。

她吓了一跳,是颗药丸。她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

顾夜白微微哼了一声,“医生开的,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悠言这才让男人喂了。

接着又小心地滚到一边,继续冥思苦想她的劝说方案。

一会,那人在她身~侧躺下,伸手把她搂住。

她便把头搁到他胸膛,又把脚挂到他身~上去。

“哪有人像你这么皮,小心孩子。”他轻声斥道,把她的身~子扶了扶,又紧了紧环在她肩膀的手。

“小白,如果你做了复通手术,咱们不那个好不好?”她趴了一会,突然叫了出来。

“…”

“好不好?”

他索性不说话,吻上她的颈项。

“好不——好?”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她的呼吸微微急了,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算了,刚才的提议不作数。”

半晌,她面红耳赤道。

顾夜白淡淡一笑,又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个吻,才坐了起,从桌上拿了份类似文件的东西看了起来。

悠言瞟了过去,看了几眼没看懂,就放弃了,只趴在他的肩上,把玩着他柔黑的发,算是陪他办公。

一会,才恍悟。

“奸诈,你转移视线。”

“姓顾的,我和你卯上了,有生之年,我一定要你做那个手术。”她扑到他身~上。

顾夜白微叹,把文件放到一旁,将她圈进怀中。

“路悠言,你怎么就不能安份一点?把孩子压坏了,别跟我洒金豆子。”

“你现在要孩子啦?”她喜孜孜道。

“我能不要吗?”他反问。

她乐呵呵地笑,往他嘴上亲去。

一来二去。两人的气息很快便再不稳。

顾夜白还有几分冷静理智,把她稍稍拉开。

她也不敢再捻虎须。

他和她都清楚,现在不适合,尽管不论是她还是他都深深渴~望着对方,在分离两个多月以后。

四年很长,那时竟然也可以当做毫不在意地过了。

两个月很短,却像过了四年。

“小白,那个,我有查过…”把头掩在他的怀中,任他的手抚着她的发,她支支吾吾道。

“查过什么?”

“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最好不要,中间的时间是可以那个的。”她一口气说完。

他没有动静。

他在笑话她吗?她抬起头,却见他嘴角笑意明媚。

“三个月的话,那还有十一天。嗯,我等。”末了,他这样说。

这男人说话还真肆无忌惮!悠言怔了怔,满脸通红,倒回他身~上。

好一会,她爬了起来,他已经又拿起文件在看。她也不说话,静静偎在他怀里,想起今天早上她去砸了她老公的场子,而当时他似乎在开着什么重要的会议。

这样胡乱想着,直到他把文件合上。

“社里很忙很忙吗?”她心疼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没事。”

“据说你很有钱?”

“估计养活你和孩子没问题。”

“你的回答很含蓄。”

“…”

“你钱多,可以找个小三,就像那个行政秘书。”

头上吃了一下。她也不以为意,只追问道:“她是谁?”

“怎么又绕到她哪儿去了?”顾夜白扯了扯嘴角。

“怀孕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没见你平常可理喻。”

“你说,不说,炒掉她。”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确实是新调过来的秘书,L有点私~事要离开一段日子。她暂代一下L的职务。”

“就这样?”

“嗯,还借她拍了张照片。”

“你卑鄙。”她咬牙。

“谢谢。”

“那有人可以暂代我么?”

“…”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你的女人们了。”

他挑眉,往她屁股打了一下。

“小白,当年宫泽静为什么突然就走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明明对对你——”

“我联系了她的父亲,一物克一物。”

半晌。

“你这人,真的很坏。”

“那怀安呢?”

注定

他没有出声。

她苦笑,她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

小白,她在你心里也是特别的是吗。

在心里,她这样问自己。然后,她问了他。

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