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低头看,啊地叫了声。

阿南立即帮妹妹捡起果子,高举小手要递给妹妹。

果儿瞅瞅果子,忽的摇摇头,抬头看树上,要摘新的。

阿南就将果子放到了旁边的篮子里,妹妹摘一个他放一个,像个小跟班。

但果儿很快就玩腻了摘果子,小脑袋四处转转,要找娘亲。

正好那边牛牛也想娘亲了,陆成就将两个孩子放到一个小木车里,他推着木车,阿南跟在旁边,一起去严家。秋天没那么热了,但是阳光明媚刺眼,陆成又给果儿戴上了那顶小帽帽,免得刺到眼睛,牛牛同样有顶草帽。

看看车里面对面坐着的弟弟妹妹,阿南仰头看爹爹:“我也要帽子!”

他要跟妹妹一样。

“下午卖了钱爹爹就给你买。”陆成摸摸儿子脑袋,痛快地应承道。

阿南满意地翘起嘴角,见旁边地里有棵黑葡萄秧子,上面挂着好几串黑葡萄,阿南高兴地跑过去,蹲在那儿往手里摘,不小心捏破了,黑色的果汁沾满手。淘气的男娃毫不在意,直接抹到衣襟上,摘了满满两捧再朝停在路边等他的爹爹跑去。

名字叫黑葡萄,其实并不是葡萄,就是乡下常见的野草,秧苗高点的也只到陆成膝盖左右。果子全黑了就是熟了,甜甜的,小孩子们最喜欢吃。

“爹爹,给妹妹!”

阿南一手抵住胸膛,用自己的小胸膛挡住黑葡萄不让它们往下掉,然后捏起一颗递向车里的妹妹,几根手指头跟手心几乎都黑了。陆成扫了一眼,决定留着给媳妇教训孩子,弯腰嘱咐女儿,“咬破了,别直接咽。”

果儿用力抿抿嘴,尝到了汁水儿。

陆成伸着手,让女儿把皮吐出来。

果儿乖乖照做,吃完瞅着哥哥怀里的黑葡萄,还想吃,一颗都没吃到的牛牛更馋,小身子凑过来,含糊不清地说话。

陆成喂了牛牛一个,不准两个小的再吃,让儿子跟在后面偷偷吃:“妹妹小,吃多了肚子疼,阿南自己吃吧。”

阿南不想妹妹肚子疼,虽然被妹妹渴望的大眼睛看得很是为难,还是乖乖躲到爹爹身后,边走边吃,最后还孝顺地剩了几个,留着给娘亲。到了严家,阿南背着手拘谨地喊严敬娘奶奶,四岁的男娃,衣裳脏了,嘴角一圈是黑的,一双乌溜溜的凤眼提防地望着严敬娘,别提多可爱了。

严敬娘觉得可爱,凝香气坏了,质问陆成:“你怎么看孩子的?”

“果园忙,我赶紧回去了。”陆成呵呵地笑,说完就跑了。

在旁人家里,凝香不好追上去,让管平堂妹先照看车里的两个孩子,她挺不好意思地对严敬娘道:“让婶子看笑话了,我先带阿南去洗洗手。”

严敬娘笑道:“去吧去吧,小孩子都这样,别骂我们阿南了。”

凝香无奈地笑,牵着阿南去厨房。

果儿见娘亲走了,着急地叫唤,被徐秋儿提了起来,柔声哄道:“小姨家里有大牛,走,小姨带果儿看大牛去。”

果儿眨眨眼睛,小没良心,有了大牛就不要娘亲了,而且还自作聪明地指了指牛牛表哥……

那边凝香牵着阿南往厨房走,边走边训斥,阿南一声不吭,走几步回头看看,看不到严敬娘等人了,阿南伸出一直攥着的另一只手,仰头望娘亲:“娘,给你吃!”

凝香低头,就见男娃黑乎乎的手里攥着几颗黑葡萄,六七颗的样子,只有两个还是圆鼓鼓的,其他的都不知何时挤扁了。阿南也看到了,疑惑地啊了声,随即将坏的都扔了,左手抓起好的两颗继续递给娘亲,小黑手本能地往身上抹。

凝香头大如斗,蹲下去及时按住男娃的手,点点他胸口道:“你看你的衣裳,都脏了!”

阿南低头看,脑袋低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凤眼就不敢看娘亲了,骨碌碌乱转,嘴角一圈还黑着,心虚的样子像只闯了祸的小黑狗。

“往后还往衣裳上抹不?”凝香绷着脸问道。

阿南乖乖地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娘亲:“娘别生气。”

凝香哼了声,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威胁道:“再往身上抹,娘还打你!”

阿南再也不敢了。

孩子知错了,凝香接过两颗黑葡萄,自己吃一个,另一个给了儿子。

“真甜。”吃完了,凝香笑着夸道,然后亲了亲儿子脏兮兮的小脸蛋。

娘亲不生气了,阿南又咧着嘴笑了起来。

幸好这时节早晚较冷,日头一高就暖和了,凝香将儿子的脏衣服扒了下来,趁汁水干涸前狠狠搓了搓,竟然洗干净了,挂在晾衣架上晒。阳光灿烂,阿南穿着中衣就够了,坐在木车前帮娘亲看妹妹,然后看娘亲姨母舅母一起做包子。

包子做的比较大,严家厨房两个大铁锅一起蒸,一锅二十五个,一共蒸了五回,按一人三个包子算的,胃口小的两个差不多就够了,胃口大的能吃四个,反正特意多做了,肯定够吃,如果有剩下,晚上自家亲戚吃。

套好驴车,将几盆包子拉了过去。

外面请的帮工都是大男人,严敬娘与李氏潘氏负责发包子,凝香管平徐秋儿在严家休息,果儿困了,吃完奶甜甜地睡了,跟牛牛并排放一块儿。阿南将枕头放在妹妹旁边,要跟妹妹一起睡,跟两个不满周岁的孩子比,阿南躺在那儿就显得特别大。

睡饱了,众人推着孩子去果园看热闹。

焦家依然派了鲁管事来收果子,今年果子多,外面骡车车队排了老长老长。

果子太多,一筐一筐称太费时间,连续称了十筐,取个平均数,然后就直接数筐了,最后一起算,五十亩地园子,总共结了九万八千两百五十六斤。

“陆成你这运气,我是不服不行啊!”鲁管事将六张百两银票、一张五十两银票并三十八两纹银递给陆成时,无比羡慕地道。

去年一场雹灾,吴家卖了果园,旁的地方,有的人卖了园子,更多的人改种了别的果树,加上去年沙果供应的少买的人多,今年价格就提上去了,收价也从一斤五文涨到了七文,赶巧果园大年,陆成可不一下子发了财?

陆成心里早乐开了花,面上却掩饰地天衣无缝,谦虚道:“运气而已,明年果园小年,果子价钱肯定也会低下来,赚的立即就少了,再说老天爷喜怒无常的,能赚一年是一年吧。”

说话时将二十两银子塞给了鲁管事,请他喝好茶。

轻轻松松赚了二十两,鲁管事心满意足地带着人走了。

此时果园里只剩下自家亲戚了。

严敬重重砸了陆成一拳:“陆老爷赚大钱了啊,是不是得多请我们吃几顿?”

六百八十两,算上去年的一百两,一下子就将本钱捞回来了,还赚了一大笔。

当着众亲戚的面,陆成再也不必忍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必须请,你说几顿就几顿。”

回完严敬,桃花眼最先看向了抱着女儿的媳妇。

成亲时他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现在总算做到了。

他目光里带着火,凝香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怕被人瞧了去,抱着女儿转过身。

~

果园里还剩些零零落落的青果子,陆成让三弟看着,他陪亲人们回了家。

果儿半夜还是会醒,阿木阿南为了睡好觉,三叔在家就跟三叔睡,三叔不在就跟姑姑睡。

新房这边就凝香一家三口。

果儿睡着了,陆成将媳妇捞到怀里,跟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将军似的,喝酒吃肉都无法尽兴,必须再跟媳妇大战一场才行。明明摘了一天的果子,却有着使不完的劲儿,辗转几个地方,汗流浃背。

凝香知道自己的男人高兴,破例地没有求饶,他怎样她都陪着他。

最后夫妻俩倒在炕上时,简直就像刚从水桶里跨出来一样,都出了一身汗。

陆成仰面躺着,胸口急剧地起伏,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转身抱住一团豆腐似的媳妇道:“香儿,明天你跟我一块儿进城,还了三叔家的钱,我领你去人牙子那儿,咱们挑个能干的丫鬟,往后让她烧火做饭,洗衣喂猪,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照顾孩子们就行了,闲着没事就缝两件衣裳。”

“买什么买,又不累,我自己做就行,别有钱了就乱花,你看咱们村里,谁家用丫鬟了?也不嫌人笑话,真把自己当老爷啊?”凝香声音发哑,嘴里干干的,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番话。

陆成先去给她舀水,夫妻俩都喝饱了,他将人抱到腿上,握着她一双小手,让她右手摸左手五个指头根下与掌心:“我记得你在侯府当丫鬟时,手上没有茧子,嫁给我后就有了。香儿,你不嫌累,我嫌,我想你一直都仙女似的,别因为做农活儿晒黄了脸弄粗了手,那样我心疼,也显得我没用,让一个好好的仙女儿变成了黄脸婆。以前咱们没条件讲究,现在行了,一个丫鬟给一两月钱,一年才十二两,咱们家樱桃树就够养的了。”

“一两?你以为你是官老爷啊?”凝香震惊地看他,“我当粗使丫鬟时,一个月也才两钱……”

有钱了也不能乱花啊。

“那就两钱,都听你的。”陆成故意引她的,笑着蹭蹭她脸,“说好了,明天咱们一起进城。”

凝香心知上当,拧了他腰一下,小声问道:“照你的意思,我变成黄脸婆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就准备纳两个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小妾了?”

“别说黄脸婆,你就是变成黑脸婆我也只要你一个。”陆成的甜言蜜语那是张口就来的,对着她小巧的耳垂喃喃道,“不过我喜欢你白白净净的,穿件红兜兜躺在那儿,特勾人,也喜欢你小手细细溜溜的,伺候得我舒服……”

越说越不着调。

凝香打他,扭头往外跑,陆成没拦,只在她准备跪着爬走时,熟练地使出一招饿虎扑羊。

第二天果儿醒了,荒唐一晚的夫妻俩都还睡着呢。

果儿身边躺着娘亲,小丫头呀呀叫了两声,见娘亲不理她,自己往娘亲怀里钻,正好娘亲没穿衣裳,果儿一点一点地挪开爹爹的大爪子,凑过去直接开吃,享受地闭着眼睛,小胖脚丫子淘气地磨.蹭娘亲肚皮。

凝香皱了皱眉,小声哼唧:“陆成……”

还以为贪得无厌的丈夫又来捣乱了。

陆成在女儿拨他手时就有点醒了,听到妻子唤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妻子桃花般娇美的脸蛋,白的地方如玉,粉的地方如花,眉眼清秀,乌黑长发凌乱地铺在绣着鸳鸯的枕头上。

美得像梦里人。

“香儿……”

陆成低低地唤她,撑起身子去亲她樱桃红的嘴儿,不知自己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娶到了她。

父女俩一起占她的便宜,凝香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在丈夫渐渐加深的吻里醒了过来。

窗外天蓝如洗,几只麻雀吱吱喳喳地落到了屋檐上,刚想啄屋顶上的苞谷,突然一只大鹰飞了过来,吓得麻雀们四散逃窜,鸟叫清脆惊惶。

☆、第 174 章

从许家出来,陆成并没有马上带凝香去牙婆那里,而是去了首饰铺子。

凝香不想破费,被他硬推了进去,最后花十五两买了一根玉簪子,十两买了一对儿翡翠镯子。陆成还想让她再挑两样,凝香舍不得,给阿桃买了一对儿红玉耳坠,给阿南果儿一人挑了一块儿长命锁,上面刻的是两个小家伙的属相,果儿的还挂了几颗小铃铛。

“这块儿给阿木。”凝香没想花丈夫的银子给弟弟买东西,陆成这个好姐夫记着呢。

如此在首饰铺子,夫妻俩就花了四十多两。

“一年就一次,别不舍了。”陆成抱着木匣子,牵着心疼银子的媳妇朝绸缎铺子走去,一脸笑。

赶到牙婆那儿,都快晌午了,一会儿夫妻俩还得去许家吃午饭,孩子们也都在等着他们。

“我们买丫鬟是留着干活儿使的,你挑几个身体结实的模样不吓人的就行,好看的一个都不要。”陆成直截了当地跟牙婆说了自己的条件。

凝香斜了他一眼,见陆成一脸讨赏的笑,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他敢专门挑模样漂亮的,她不跟他过了。

牙婆看看他们夫妻,特别是仙女似的小媳妇,换成她是男人,有了仙女肯定也看不上凡人姑娘。笑着请两位先坐着,她去后院挑人,一刻钟后,领了十来个丫鬟过来,小的好像才十来岁,大的有二十五六了。

陆成一一看过去。

他容貌出众,青松一样挺拔地站在那儿,鲜少有姑娘看到他不生出点异样心思的。陆成眼睛毒,凡是脸红的或是羞涩低头的,再没看第二眼,剩下四个仔细打量一番,低头问凝香,“她们四个,你觉得哪个好?”

瞧着都挺老实的,凝香看外貌看不出什么,就问她们家中的情况。

三个都是被家人卖的,要么是父亲,要么兄长,要么就是后娘,只有一个是孤儿。凝香可怜那些被亲人卖了的,但她不想丫鬟到了自家后与家里藕断丝连招惹什么麻烦,譬如章鸿林崔氏想利用她跟侯府攀关系那般,就选了名叫翠丫的孤女。

翠丫十八了,以前在乡下跟祖父住,祖父死了她自己过不下去,走投无路当了丫鬟。人长得算中等偏下,黑黑壮壮的,瞧着很有力气,面对凝香陆成两个新主子,翠丫很是拘谨,似乎怕自己干不好陆成夫妻又不要她了。

“你会做饭吗?”凝香柔声问道。

翠丫点点头,低头道:“在刘老爷家当过两年烧火丫鬟,家常菜都会做。”

“那刘老爷怎么不要你了?”陆成肃容问。

翠丫攥攥袖子,闷闷道:“管厨房的张婆子一不高兴就打我骂我,我,我推了她一把,她跟老爷说我坏话……”

陆成看看她结实的身板,话里透露出的倔强,朝凝香点点头。

这丫头憨憨的,心思简单,适合在自家做事。

凝香也满意,与牙婆讨价还价一番,花八两银子买下了翠丫。

回许家的路上,凝香与翠丫走在前面,跟她介绍自家的情形,然后提出每个月给翠丫五钱银子。她在侯府做粗使丫鬟,每天干好一样活就行,但翠丫来自家,要做饭洗衣裳打扫院子,春种秋收也要帮忙,凝香不愿太苛待她了。

翠丫听自己只要像村里媳妇过日子那样就能赚五钱,高兴地不得了,连连保证一定好好干。

许家院子里,陆言正将侄子顶在肩上玩,阿南抱着二叔脑袋兴奋地叫,果儿戴着帽子坐在小车里,目光追着二叔哥哥跑,高兴了就拍拍小手。忽然看见爹爹娘亲回来了,果儿呀呀地叫了起来。

翠丫看到这一院子人,从大到小都是顶尖的好相貌,心情更好了,主子要凶神恶煞或是丑陋无比的,她伺候着也别扭。

孩子们对她暂且没表现出什么兴趣,不过黄昏回家翠丫在灶房忙活时,阿南阿木躲在门帘后悄悄地看,阿南还不放心地问坐在炕上哄妹妹的娘亲,“娘,她做饭有你做的好吃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凝香笑着道。

阿南茫然地看着娘亲,还是不太理解为何翠丫会来自己的家。

不过翠丫做饭挺好吃的,饭桌上阿南夹起一块儿炒鸡蛋,看翠丫顺眼了很多。

翠丫勤快能干,人也爱笑,喜欢陪孩子们玩,很快就融入了陆家。

~

秋收过后,就到中秋了。

因为陆言十四十五这两天在家过,凝香就跟陆成商量十四这天请亲戚们来自家吃席。

周天佑一家挨得近,最先到了。

陆成抱着女儿,领着家人出去迎接,陆言走在最边上,看到表妹一身红裙跳下车,心跳加快。明明互相喜欢却又必须瞒着亲人们,那种偷偷摸摸的禁忌,束缚了他,但也加深了心底的甜蜜。

周玉比他更擅长掩饰,再加上姑娘家天生的矜持,竟一眼都没往陆言那边看,下车后直奔果儿。看着小姑娘跟在嫂子身边有说有笑地进了屋,陆言的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摇摆了,拿不准表妹只是不想惹人怀疑,还是一月不见后悔跟他好了。

陆言想跟表妹单独说会儿话,但他怎么都找不到机会。

大人们在屋里说话,孩子们听了一会儿嫌闷,出来玩了。

“阿南。”陆言站在老院门口,盯着孩子们看了会儿,心中一动,喊侄子道。

阿南扭头看二叔,见二叔招手,小家伙颠颠跑了过去。

“阿南想不想玩捉迷藏?”陆言抱起侄子问。

阿南不想玩捉迷藏,指着周元阿木阿桃道:“我们要玩卖鸡蛋。”

姑姑当卖鸡蛋的,舅舅当小偷,表叔当捕快,他当帮姑姑看鸡蛋篮子的。

孩子们还挺会玩,陆言好笑,摸出两个铜钱朝侄子晃了晃,“阿南去叫大姑姑二姑姑还有表姑姑一起玩捉迷藏,她们答应跟你玩了,二叔给你钱,但你不许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就说你自己想玩。”

阿南瞅瞅二叔手里的铜钱,咧嘴笑了。

陆言亲了乖侄子一口,将铜钱放到了他的小荷包里,放下阿南,阿南就跑去新房喊人了。

小家伙想玩捉迷藏,陆芙陆蓉周玉当然愿意陪他,几人来到院子与周元他们聚到一起,想用手心手背的方式选人当鬼,陆言适时出现,主动提出自己当鬼。

周玉抿抿唇,抬眼看他,就见陆言朝老院东屋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又坏又风流。

周玉没禁得住美.色的诱惑,跑开时犹豫了下,还是乖乖去了东屋,跑到东屋见阿木阿南也想进来,周玉红着脸撵他们:“不行,一屋只能藏一个人,你们快去换个地方。”

阿木就赶紧领着外甥藏到茅房去了。

陆言数到二十,为免提前找到的人跟在他后头坏了他的好事,最先去了东屋,进屋见周玉老神在在地坐在炕沿上,陆言飞快插好屋门,冲上前就抱住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周玉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在他俊脸凑过来前扭过脑袋,低声问他:“到底什么事啊?”

“为何一眼都不看我?”陆言哑声问。

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周玉微微红了脸,垂眸道:“我怕我爹爹看出来。”

她羞答答的,又美又媚,陆言喉头滚动,脸靠得更近,“这么说,你还喜欢我呢?”

周玉娇娇地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净说废话?难道她上个月喜欢,这个月就变心了不成?

得到了肯定,陆言呼吸更重了,“既然喜欢,给我亲一下。”

说完不由分说,搂着小姑娘恣意地亲了起来。

两人刚好上,周玉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挣扎了下,只是那点力气哪能挣开陆言的手臂,硬是被人用力亲了一盏茶的功夫,最终怕时间长了惹人怀疑,陆言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又亲了脸蛋一口,笑着去抓人了。

周玉捂着脸坐在炕上,想不明白为何看着玉树临风的表哥,亲起来却跟猪吃食似的,粗鲁急切。

玩了一轮,陆言还想玩第二轮,周玉不想纵容他,找个借口去找表嫂了。

两人掩饰地好,谁都没有看出来异样。

中秋过后,天一日比一日凉了起来。

九月底,牛牛要抓周了。

凝香一家去贺喜。

各种好东西摆了一炕,牛牛穿着一身红衣裳,在一堆东西里挑挑捡捡。转了一圈后,在长辈们的提醒下明白了只能选一样,牛牛看看抱在怀里的东西,一样样放下去,最后攥着爹爹给他买的木制的关公偃月刀给娘亲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