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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

“你家里有没有酒精,我手上有伤口想消消毒,家里没有了。”她有些急,眼里没了惯常的骄傲。

他点头,打开家门走进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递给她。低头见着她穿着的是拖鞋,又把鞋放回了鞋柜里,说:“直接进来吧。”

他一言不发了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她猜想大概是储藏室。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他的家里,整个屋子从家具到地板和墙纸,黑白灰占了很大的比重,典型的男人之家。

沙发前的地板上铺着烟灰色的羊毛地毯,她脱了鞋赤脚踩在上面,柔软的羊毛摩擦着脚底,好不惬意。她家里原本也有一块,刚入秋时买的。不仅她喜欢,妞妞也爱不释手,总是用爪子去挠地毯。结果没几天,那张地毯被她扔到了阳台上,正式成为妞妞的狗窝。

他提着药箱从屋里出来,恰好见到她脸上绽放的笑容。不似平时捉弄人时的那般,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眼角也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她白皙圆润的脚趾点在地毯上,恍惚间他想起了游泳池的那个下午,她也是这样坐在池边,两只脚丫拍打着水面。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酒精和药棉都在里面,纱布、绷带、云南白药都有。”

“看来你是个受过伤的男子,药箱的东西都那么全。”她把鞋踢到一边,盘腿坐到地毯上,“不知道有没有针线,或许你用他们缝补过你碎裂的心。”

他冷峻的脸上神情淡淡的,一双深邃的眸子望着她,冷笑:“我更乐意缝你的嘴。”

“我建议你装个拉链,我想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张嘴。”

他不再搭话,抱着双臂靠到沙发背上,修长的腿伸长叠放在一起。她得意地吹了声口哨,五指轻轻一挑打开银白色的药箱。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此刻一干二净,修剪得光滑平整,指甲上泛着健康的粉色。她卷起左边衣袖堆在小臂上,捏着一根棉签沾了酒精涂上去。

“啊——嘶——”她疼得猛吸了一口气,“小混蛋,抓得我那么疼。”

他还在猜想着她为何继拉直头发后又变成了纤纤素手,听得她这一声惊呼,探身上前询问:“怎么了?”

“有点疼。”她不是空口说大话,伤口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疼得厉害。

“我看看。”他不顾她的反抗,态度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手腕上赫然是三道血痕,中间最深的一条已经肿起,他眼睛一眯,“被狗挠的?”

她愤愤道:“不小心被妞妞挠的,这小混蛋亏我对它那么好,特地给它买了牛肝回来,它不吃也就罢了,竟然还挠我!”

“刚才受伤的?”

“十分钟前。”

“去打针。”

“不用,妞妞打过针的,保证没病。”她不在意地摆摆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马上去。”

除了徐忠毅之外,她就怕打针了,只要见到那根明晃晃的针头,她二话不说立马翻白眼晕倒。这事除了家里人外没有谁知道,即使是睡过一张床的Susan也毫不知情。

“防疫站下班了。”

“我认识个朋友,他那里可以打针,我带你去,这不是闹着玩的。”

他面色凝重地拉她站起来,她死活不从,用力甩掉他的手。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这样了。”

说罢,他弯腰下去,右手从她的膝盖下方穿过,左手搂着她的后背,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他抱了他真的抱了真的真的抱了!!!尖叫在哪里?

第 11 章

“喂!你干什么!你快放我…”

骤然的失重让路漫漫不得不紧紧抱住修远的脖子,手臂碰到他温暖的皮肤,竟脸上一红,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修远没发现她的异常,换鞋开门动作一气呵成,电梯门在眼前合上了才将她放下来。

“我说了我不去医院!”

“不是医院,是我朋友的家里。”

“我不打针,真的没关系的,妞妞很干净的!”

电梯门恰巧打开,她见机想跑,他手疾眼快地一把将她拉回来,她的脸直直地撞向他的胸膛,她哎哟一声,用力地踩他的脚,怒道:“你强抢民女啊!”

刚踏走进电梯的女人双目大睁,惊讶地看着面前黑色立领大衣的男人和灰格家居服的女人。该不是拐卖人口吧,那女人还穿着拖鞋呢。难道是抓小三?

修远注意到到女人打量的目光,凤眸凌厉一扫,女人慌忙别开了眼。

路漫漫不依不饶,嘴里不停嘟嚷着不去医院、不打针,跟耍赖皮不去上学的小孩子似的。

“不要告诉我你怕打针。”他淡淡地看了她几秒,两片薄唇轻轻蠕动,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状似无意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她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辩驳:“才、才没有!”

“哦?是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怕打针!”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小孩子打针比她勇敢多了,都会伸出跟莲藕似的小胳膊出来,笑眯眯地说“阿姨我不怕疼”呢。

他右手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左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拇指敲打了几下屏幕后将电话放到了耳边。

“彤嘉,在忙吗?有个朋友被狗抓伤了,想请你帮忙处理一下…半小时前吧,用酒精简单消毒了一下…等等,我问问她。”他将手机拿开一些,问路漫漫,“妞妞多大了,打过针吗?”

“不到四个月,打过针的,怎么啦?”最后三个字她比的口型。

他轻轻摇头,继续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四个月的金毛,已经打过针了…女的…就一普通朋友…你在家还是在店里…那我直接过去找你…行,待会儿见。”

“谁呀?”

“一个朋友,我们现在去她家。”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挣扎。她被妞妞抓伤过几次,但都是浅浅的痕迹,这次确实有些严重。她本想着和平时一样处理罢了,经过他这番折腾,她心里也没底了,万一真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打针就打针吧,不看针头就万事大吉。

**

车子开到城西的一栋公寓楼前,从格局来看像职工楼。他跺了一下脚,声控灯应声亮起,不算宽敞的楼道刚好够两人并肩而行。

从家里到停车场的路程很短,车里的空调又开得很足,走在潮湿冰冷的台阶上时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和家居服。

这对于总是以光鲜照人的一面示人的路漫漫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不化妆出门就算了,穿着跟小羊羔似的家居服出门,也未免太特立独行了吧?

“你朋友是男的女的?”

“女的。”

“希望她不是你女朋友,我可不想她以为我刚从你的床上下来。”

他早已习惯她的口没遮拦,连余光都不分给她半点,沉默地带她到了顶楼。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修远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很快恢复过来,客气的同男人打招呼。

“你们好,彤嘉在屋里,你们快进来吧。”男人从鞋柜上取出鞋套递给他们。

这个男人身形跟修远差不多,头发要比他的稍长一些,看上去年龄应该比他小几岁。修远似乎也认识这个男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们来啦?”谢彤嘉从卧室出来,动作熟练地将齐腰长发绾在脑后,她拉了拉那个男人的手臂,“辰禹,去倒两杯温水过来,我先帮这个姐姐看看伤口。”

被唤作辰禹的男人起身,附在谢彤嘉耳边说了几句话,谢彤嘉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催促他去烧水,他才笑着往厨房走去。

谢彤嘉坐到路漫漫的身边,先是惊讶:“姐姐,你怎么穿着这个衣服就出来了?”

路漫漫很想问这个妹妹会不会说话,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不怕她会尴尬的吗?事实上她的确尴尬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以不变应万变,只管笑就对了。

她想起修远在电梯里打电话时说的那句“普通朋友”,突然玩心大起。面色娇羞地看了修远一眼,像是被电到了似的,匆忙低下了头。

谢彤嘉见状,心下有了几分了然,嘿嘿笑道:“Alex,这个姐姐是你的‘朋友’吗?”

谢彤嘉不懂路漫漫,可是修远可是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可是一清二楚。本该摇头否认的,但看见她从发间露出来的耳朵,小巧圆润的耳垂上点缀着一粒黑色的菱形耳钉,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路漫漫看不见修远的动作,也不知道谢彤嘉脸上意味深长的笑。

**

车子在十字路口拐弯时,修远从倒车镜查看车后的情况,余光看见靠在车座里病怏怏的路漫漫,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出声。

路漫漫猛地睁开眼瞪他,两粒漆黑的眼珠中迸射出凶狠的光芒,她咬牙道:“你再笑我把你脑袋卸了!”

“原来真有晕针的人存在。”他悠然自得地打着方向盘,话中带着笑意。

“怎、怎么样!不服啊!”

“五体投地。”

“你!不许告诉别人我晕针,不然我弄死你!”

她也不知道这毛病是从哪儿来的,自从她有记忆开始,每次打针都是折磨。一定要听见护士说“好了”,她才会睁开眼睛。

之前扎针时她紧闭着眼不去看谢彤嘉手中握着的针管,感到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后,她悄悄地舒了口气。谁知一回头,看见谢彤嘉正把针头取下来装进针筒里。她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床上,不明所以的谢彤嘉大叫,客厅里的修远大惊,不顾礼节地冲了进去。

三个人心急如焚,修远镇定下来后抱着她准备上医院,这时她才幽幽转醒。

不就是晕针嘛,有何大不了的。晕血、晕机、晕船的人比比皆是,不就是根针,还不让人晕了?

到了家门口,她还是向修远道谢。人家是为自己好的不是?虽然他的态度强硬了一点,脸色和语气也冰冰冷冷的。她嘴巴毒是毒了点,人心还是能分出好坏的。

“举手之劳。”他微微点头,往自己的家门走去。

关门的瞬间,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她探头进来,伸手朝屋内指了指,说:“我的钥匙在你家茶几上。”

他走过去将钥匙递给她,犹豫了半秒还是问她:“明天你是自己去还是我带你去?”

谢彤嘉住的地方有些难找,加之又是晚上,她根本不记得路线。回来的路上也是迷迷糊糊的,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经他提醒才想起来。

自己去吧,不记得路,让他带自己去吧,万一又晕了怎么办?

管他的,反正晕一次和晕两次已经没有关系了,免费的车夫不用白不用,现在油价涨得比洪水还快,别人的钱和自己的钱她当然更乐意花前者。

“你送我去呗。”她吹了声口哨,施施然地往家里走。

主人无端消失了两个小时,妞妞嗅到她的气味,老早就趴在门口等了。她控制力道踹了妞妞一脚,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个小东西,害姐姐又晕针了!说,该怎么罚你?”

妞妞很通人性,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讨好地去蹭她的腿,嘴里发出细小的叫声。

“妞妞啊,你的修远哥哥带我去打针了呢,有没有吃醋啊?修远哥哥还抱我了呢,想不想让他也抱抱你啊?”

只有过一次恋爱经历并且以失败告终的路漫漫,终于享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公主抱。

她想,谢彤嘉给她用的药一定有问题,不然她脑袋怎么会那么晕呢,满脑子都是修远。

他的笑、他的酒窝、他硬实的胸膛,还有结实的小臂。没想到他身形偏瘦,竟然会这么有力,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

一个念头窜上脑海,她二话不说拨通了Susan的电话。

“亲爱的,你睡了没呀?”

Susan默了两秒,才狐疑问道:“你喝酒了?”

“没呀!”

“你是路漫漫吗?”Susan看了下屏幕,确定来电人是路漫漫,可这语调…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呢。

“当然是呀,亲爱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在看电视剧呢,你…没什么事吧?”

“亲爱的呀,我问你个问题,”路漫漫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呀?”

正在看韩剧的Susan此刻情商遽增,她从床上跳起来,哇哇大叫:“路漫漫你真的喜欢修远啊?!”

“嘿嘿。”路漫漫傻笑。

“是不是满脑子都是他?他的声音,他的笑,他所有的所有都在你的眼前?非常想立马见到他?”

“他就在我隔壁,敲个门就能见到。”

“他竟然是你邻居?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你还犹豫什么呀,快快小跑前进,将Alex拿下!”

“说得好!”路漫漫神情严肃地点头,“我路漫漫一定要拿下修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存稿箱~

PS:和谐啥的,肉肉乃们就YY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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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路漫漫同去杨束的办公室蹭了一顿日式料理,心满意足地回到办公室补妆。门“嘭”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撞开,她手一抖,将口红涂到了腮边。

她白了Susan一眼,没好气地说:“Susan,你什么时候能养成敲门的习惯,万一我正和男朋友在办公室亲热怎么办,打断别人的好事是不道德的行为。”

“你又没有男朋友!”

“…”

Susan拖着椅子坐到她身边,双手叠放在桌上,像个好学的学生,兴致勃勃地说:“亲爱的,快给我说说,征服Alex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方案还没出来呢。”

“快说嘛亲爱的,你肯定想好了!”Susan撒娇似的晃着她的手臂。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Susan微笑:“亲爱的,我正打算涂个香甜的口红去强吻Alex,你先是害我弄花了口红,现在还不让我擦掉,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上我了,所以不想让我去追Alex。”

“你知道我喜欢男人的!”

“我怎么会知道。”路漫漫眨眼,故作不知。

Susan瞪眼,哼了一声:“总之我不喜欢女人,就算喜欢也是胸大腰细温柔如水的韵味美女,才不是你这跟诺基亚似的平板!”

“So what?”路漫漫不甚在意地耸肩,“诺基亚是小身材大智慧,还经得起打击,总比加宽加长的三星好,一碰就会碎。”

Susan扬了扬自己的手机,问:“水果机呢?”

“跟卫生巾的一样,发展趋势是长和薄。”

“…”

**

坐在办公室浏览新闻的修远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奇怪,莫非是感冒了?但一点儿征兆都没呀,这几天温度骤降,感冒的人一拨又一拨,他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看似单薄的衬衣里可是穿了内里加绒的保暖内衣的。

修远接二连三地打了几个喷嚏,心想着还是预防的好,穿上外套下楼去买药。

经过路漫漫的办公室时,他停住了脚步。

WE的部门经理往上拥有单独的办公室,办公室被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墙围住,他隐约能看见一个蓝色的身影坐在桌前。

“Alex。”

修远回过神,朝下属点了点头,下属抱着文件夹快步往影音室走去。

他竟然呆站在她的办公室前看了她那么久,如果不是有人过来,他是否会继续看下去?这似乎不是个好现象,他的情绪和行为竟然会被她控制。

昨夜他可以对她的伤置之不理,作为邻居,提供药箱给她就已经足够了,根本没必要强硬地带她去打针。可她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他异常恼怒,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被狗挠伤,伤口肿得那么高,还说没关系?

谢彤嘉在电话里问她,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究竟是女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回家后还收到她调侃的短信,问是不是他在单相思,冲进房间的时候惊慌得脸色都变了,路漫漫醒来后却一句感谢他的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