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耳朵经历了多日的折磨之后,周一的全会上人潮拥挤,唯独缺少了创意部的ECD——修远。

“大家安静,会议开始。”杨束的助理说完后,拉开椅子坐到杨束的右后方。

“我一向不爱说废话,今天的会议只有三个内容。一,下个月之前我要在邮箱里看见每个人的年终总结,各部门经理先整理一遍再打包上交,我不喜欢再看见类似‘我会更加努力’这样的字眼。二,今年——”

路漫漫出声打断:“Alex缺席。”

杨束斜着眼角瞥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她仿若未觉,仍旧说:“Alex身为创意部的Boss,竟然缺席全会,杨总都不介意的吗?既然如此那我也走了,发型师正好今天有空,免得我再约。”

杨束的助理见多了路漫漫同杨束的唇枪舌战,镇定地说:“修总监出差了,所以没参加全会。”

路漫漫嘴上说着要走,却身形未动,五指轮流敲打着桌面,笑着反问:“Alex出差了我为什么不知道?”

“他职位高你一级,行踪需要向你报告吗?”

杨束的这句话无异于将路漫漫的面子扯下来扔到地上,人群中有忍耐力差的笑出了声,路漫漫闻声寻人,目光精准地落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自觉惹到了路女王,慌忙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他出差了,又怎能清楚哪些事是我能越俎代庖的呢?他可才是创意部的Boss。”路漫漫冷笑,“啪”地一声将文件夹合上,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开始玩游戏,动作一气呵成,如同以往每次会议一样。

再同路女王较真,杨束的小命就不保了,见好就收很重要!

“第二,今年的…”

**

路漫漫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门还没合上就被人从外大力撞开,她脚下站不稳,往前趔趄了一步。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毛毛躁躁的习惯,难怪你前男友要绿了你!”

“你再说前男友我哭给你看!”

“好吧,不说前男友,说天秤男。”

“…”

路漫漫忽略掉Susan仇恨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到皮椅上坐下,继续玩着手机游戏,慢悠悠地说:“看吧,说到前男友就心虚地沉默,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听说你前男友老婆前两个月生了对双胞胎?”

“…”

“听说他的婚礼你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

“…”

“听说他是因为你性冷淡才甩的你?”

“不不不,你说错了。”路漫漫抬起头,微微一笑,除了唇角外五官几乎没有动过,“我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加一朵白玫瑰,白玫瑰藏在最里面根本看不见,意味着她老婆在万千美少女中不过尘埃一粒,生完孩子后功成身退,不信过两个月你看看,并且,我订的花是货到付款。”

“货到付款?!”Susan一惊之下咬到自己的舌头,捂住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情人节的玫瑰花二十块一支哎!”

路漫漫耸了耸肩,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嗯哼。对了,你确定是我性冷淡不是他性无能吗?结婚七个月老婆就生了对足月的双胞胎,你信不信三个月内他一定求我帮他找人做亲子鉴定?”

Susan将信将疑地问:“你没骗我?”

“骗你的。”

“…”

“对了,亲爱的呀,Alex出差去了,我该怎么办呀!”想到修远的离开,路漫漫犹如百爪挠心,难受得紧。莫不是她做了什么事,让修远不高兴了,才会选择逃避?可思来想去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她最近也没惹他呀,临近年关的还要出差,这可是多年来WE头一回。

“你要追过去吗?”

路漫漫果断摇头,她才不跟普通花痴一样追着男人满世界跑呢。悠闲地在原地吃喝玩乐,等男人跑累了自己回来就是。

“那你还纠结什么!”Susan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说:“你不懂。”

“路漫漫你的泼妇气质哪里去了?伤春悲秋不适合你的风格好吗?整天唉声叹气的,还有没有点骨气了?一个男人,至于吗!”跟路漫漫混久了,类似的话Susan说起来也十分顺口,话一句跟着一句地蹦出来,让见惯了Susan温吞性格的路漫漫当场愣住。

路漫漫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Susan该不是被谁附身了吧?

不到半秒立马否定自己,猛地一拍桌子,道:“Susan你胆子肥了啊,竟敢冲我吼?说我是泼妇?上次送你的化妆品用着不高兴了吧?看我下次还给不给你送了!”

“你抓错重点了!我是想给你打气加油的!”

“这还差不多。”

**

修远消失了半个多月,终于在年会当天回国。刚下机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又匆匆赶到年会现场,当他带着满身寒气风尘仆仆地跨入大厅时,人声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这个迟来之人。

只一眼,他就发现了那个身着酒红色鱼尾裙的女人。礼服后背大开至腰间,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他甚至能看清她凸出来的脊梁骨。

即使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他也能清楚地分辨出那背影所属何人。

“Alex!”杨束隔着不远的距离喊他。

他将厚重的外套脱下递给侍者,抬脚稳步往杨束的方向走去。经过路漫漫与Susan的身后时,两人同时转身过来,Susan笑眯眯地同他打了声招呼,路漫漫则只是扬着唇角。

她似乎喝了不少酒,双颊泛红,漆黑的眸子里添上了一层晶亮的水光,仿若星辰那般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Alex,好久不见!”她偏着头,举起手中的酒杯敬他。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近处看才发现她压根就没有化妆,甚至连口红都没涂,嘴唇是健康粉嫩的颜色。侍者端着托盘走过来,他拿过其中一杯,对着侍者道了声谢。

半月不见,她似乎有了些变化。具体是哪儿不同了,他也说不上来。可她整个人就这么站在这儿,仰头看着他,与以往每次的感觉都大不相同。

Susan看着他们俩作眼神交流,她几乎能听见两人目光交接时发出电流般“滋滋”的声音。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眼神就知道这俩人互相爱慕情根深种,还玩这套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呢。

作为中国好闺蜜,Susan决定推路漫漫一把,将她更快更好地送到修远身边。

于是乎,她真的推了路漫漫一把。本就微醺的路漫漫毫无防备之下向前跌去,面前的修远眼疾手快地将她捞入怀中。Susan功成身退,待修远抬头想责怪她时,大厅里已无她的身影。

路漫漫的右脚崴了,只能靠着左脚支撑全身,在前胸被酒水溅湿的情况下,她仍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自娱自乐。

“怎么样,够大吗?”

修远不明所以,自动判断这句话为废话。

得不到回应,她轻笑了一声,又问:“我是问你我的胸够大吗?你一直摸到现在。”

他才惊觉自己的右手一直放在她的胸上,怪不得手心的触感那么柔软,原来是…

“Alex,你脸红了哎!”她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脸,“你不会是害羞了吧?你没摸过女人的胸?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她这几句话的声音极低,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负,他一字不差地将这几句话收入耳中。

他的脸上闪过那么一秒的尴尬,很快又恢复正常,敛起神色,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说:“你想先听哪个答案?”

“都行啊,一个个的来吧。”

“可以跳着吗?”

她脚踝疼得厉害,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搂得更紧,唇就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呵着气,说:“可以呀,但是你跳一个问题我就要加一个问题。”

他抬眸一扫朝这望过来的人,冰冷的目光中满是骇人的凉意,众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将头转回去,仿佛不见两人的亲密姿态。

令他“出差”半个月的始作俑者就在怀里,他想起落荒而逃的原因,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带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他略一弯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横抱起来,她惊呼一声,反射性地紧搂住他的脖子。

“我是不是处男,你试试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神展开…你们懂的…

明天双更…嗯…

第 19 章

路漫漫做了一场梦,一场春/梦。

梦中她被人压倒在宽大的床垫上,四肢都被上方的人牢牢固定住。后背贴着被空调吹得暖暖的床面,面前的人贴在她裸/露的脖子上的掌心却冰凉无比,还有他的唇也是,像是刚刚喝过冰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口中搜刮热量。

好柔软的唇,真想咬一口。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做了。

“小冤家。”

男人低笑一声,唇复又贴了上来,长舌窜入她的口中,逗弄着她满是酒香的小嘴。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男人身上的味道…也似曾相识。

路漫漫努力地睁开眼,墙上的壁灯发出昏暗的黄色灯光,只能勉强看清男人的轮廓,五官仿若被蒙上一层磨砂玻璃一般,看不真切。

“你是谁?”一开口,她才惊觉自己嗓子嘶哑得厉害,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的嘎吱声。

“你说我是谁。”

“你是谁啊?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是谁…我好像喝醉了…”头晕脑胀、眼花、四肢无力,不是感冒就是醉酒。酒量跟胆量成反比的路漫漫不得不承认自己醉了,她就是别人常说的三杯倒。

男人捧着她的脸,深邃的眸子离她的不过两三厘米,他望着她的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睛,像是要看进最深处去,看到她的心里去似的。半晌,他低下头,用额头贴着她的。此时他皮肤的温度已经恢复,额头也暖暖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息之间。她感到有些痒,不舒服地扭着头。

“你喜欢谁?”男人问。

醉了的人总爱胡言乱语,尤其是醉了的堕入情网的女人。

“Alex!我喜欢Alex!”她浑然不觉男人的情绪变化,傻笑着,“我喜欢Alex呀,Alex可有型了!虽然他…有点坏,还抢了我的职位,但是他好帅啊!好喜欢…嘿嘿,他还很会接吻!他亲我的时候——唔——”

“我就是Alex。”

修远一直沉默着听她说完这段话,亲耳听见她的表白,他心里某个沉寂已久的地方终于裂开缝隙,胸腔内在须臾之间充满了阳光。

她竟然真的喜欢自己,是真的。Mandy喜欢Alex,路漫漫喜欢修远。

修远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被路漫漫无意中触及,他的身体像是被点着了一般,变得火热无比。尽管屋内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时间过短,空旷的房间里温度仍旧不高。她仅着单薄的晚礼服,整个后背都暴/露在空气中,这会儿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被他含住的嘴唇也在颤栗着,她情不自禁地向上方的热源贴过去。

她靠近的动作方便了他的索吻,他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微微偏过头吮咬着她形状姣好的唇瓣。不知她用了什么护肤品,舔上去有甜甜的味道,他不舍地在她的脸颊和下巴处流连许久。

这个梦太美了,美得她根本不想醒过来。

虽然她喝酒三杯倒,可胆量确实出奇的大,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伦理,还真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儿。喜欢的男人趴在她的身上同她接吻,倘若还坐怀不乱,那她不是女版柳下惠了?

即使仅是梦中的修远,但那也是修远啊,难得梦见这么好的剧情,不做点什么对得起周公的精心安排吗?

说做就做,绝不含糊!

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她一把翻身将修远推到在床上,她跨坐在他的小腹之上,两人的方位瞬间掉了个个。

修远面露几分惊讶,狐疑地问:“你醒了?”

“还没把你睡了,怎么能醒!梦还没做完呢!”说着,她撅着嘴唇朝他扑过去。

在她的唇即将碰到他的前一刻,他精准地握住她的下颌,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发现她仍旧是一脸醉态,眸子里一片朦胧的水光,俨然不是清醒的模样。

“做什么梦?”

“春/梦啊!”

“春/梦?”

“对呀对呀!第一次梦见你就是这么火辣的剧情,不做点什么我就不是路漫漫!”如宣誓般落下这么一句话,她不耐烦地拉开他的手,一低头就咬住了他的喉结,舌头抵在凸出来的部位打着圈儿地舔舐着。

若此刻的路漫漫是清醒的,她定不会错过修远脸上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因为这是他的敏/感点。

她含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小口小口地抿着,唇一路下移到他的锁骨附近。他的V领毛衣被她扯下一边,里面的衬衣扣子也解到胸口的位置,露出一片麦色的胸膛。

他双手托着她的腰,指尖在她的腰侧寻找着拉链所在位置。

“把毛衣脱了,快!”磨蹭半天也没能将他的衣服脱下来,她不高兴地拍了下床,对他下了命令。

首次从她的口中听到撒娇的话,他的心情骤然开朗,眉角的弧度也柔和了几分。他唇角带笑地看着她,忽然抬手拉下她的头,快速地亲了她一口,发出一声两人都能听见的响声。

蜻蜓点水的吻过后,他三两下解开上身的束缚,低笑着躺回原处。

面对着他裸/露在外的壮实躯体,她无可避免地又害羞了。虽然在游泳池已见过一次,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她摸上他的胸膛,如同见到的那般结实,她像是将他当成了一件艺术品,十指贴在他的身躯上四处摸索着,眼中闪烁着赞叹的光芒。

她的抚摸让他浑身一个哆嗦,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他身体的某个地方绷得难受。

这个女人真是,将他的火点燃了不帮忙灭火就算了,她坐在他的腿上扭来扭去,让原本紧绷的某个部位胀得更加难受。

他哑着嗓子问:“看完了吗?”

“你有几块腹肌?”她低头下去数,指尖也跟着滑过。

他只觉一阵阵热气拍打在小腹上,一股电流从两边脚底窜起,聚集到后腰的位置,令他腰眼发麻。

“六块。”他顿了顿,抬手抚摸着她的腰,喘着气问:“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路女王必定要在上面,这个问题完全不用考虑。她的屁股被什么顶着不太舒服,她往一边挪了挪,说:“路漫漫在上面,修远在下面。你没听过吗?路漫漫骑修远兮——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衣裙被他轻而易举地脱下来扔到地上,她浑身上下除了胸贴和一条黑色的丁字裤外再无他物。

她还在愣怔之中,他已经埋首于她的胸脯之上,大掌扣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手抚摸着她宛若婴儿般嫩滑的腰部肌肤。

不是吧?被反攻了!

“你个混蛋!让我在上——啊——”

话没说完,他咬住胸贴的一端,头一抬便将胸贴撕了下来。没等她再次开口,他便占领了她的唇舌,将她的丁香小舌拽入口中,吮吸着,轻咬着。

他手中的动作也未停下,他握着刚被释放出来的部位,稍加力道地揉捏着。

“好像确实是C。”他贴着她的唇瓣,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是在亲她,突然想到什么,他低低地笑开了,“就像车速六十迈时张开掌心伸出窗外的感觉。”

路漫漫彻彻底底地醉了,酒醉,人也醉。

她瘪瘪嘴,傻笑着问:“会不会有点小啊?”

“没见过更大的,暂时不觉得小。”他笑,声音喑哑,听起来性感无比。

“你的大不大?快让我看看!”仍以为自己身在梦中的路漫漫色胆包天,双手刚获得自由便急不可待地探向了他的裤腰处。

她瘦弱无骨的小手贴在他最滚烫的部位,她好奇地捏了一把,她的力道不算小,他疼得猛地吸了一口气。

再忍下去,估计他真的会阳痿。

“路漫漫,我问你最后一次,我是谁。”他强忍着身体难耐的异样,喘着气问她。

她毫不迟疑地回答:“修远啊,Alex。怎么到了我的梦里你就变傻了?”

他好笑,敢情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但不管她的想法如何,他要她的想法不会改变。

“记住,我是修远。”说着,他长指挑开皮带,在她的低呼声中将长裤扔到地上。

青春期时路漫漫也看过言情小说,打擦边球的描写不尽其数。都说初夜除了痛,就只剩下痛了。像是被一把极钝的斧头硬生生地劈开,双腿都跟着打颤。

原谅她理解无能,实在无法想象出那是什么感觉。

可是谁能告诉她,明明是在梦中和修远上床,为什么还是会痛?难道现在的梦都那么高端,能够扩展到人类的感官世界吗?

她紧咬着唇忍耐着两腿间传来的疼痛,可钻心般的痛楚实在难以忽略,她口中溢出一丝痛苦的低吟:“痛…”

“不怕,有我在。”他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的额角,鼻梁,在她的脖子上落下一片如花瓣似的轻吻。

“怎么…怎么会这么痛…我不是在做梦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