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赫等人领命而去。

秦勇对柳副帮主道:“柳副帮主,速带人去府外加强防守。”

平煜正要亲自出府查看,听得此话,回头看了看秦勇。

这时,李攸持剑从外头奔来,远远嚷道:“平煜,来人约莫有四五十人,个个妖里妖气,武功一流,眼下已包抄府外,看着不好对付,多半是昭月教的教众。”

金如归听得真切,唇角一勾,双手招抵挡众人招式,脚下却倏的分开,勾了勾足尖,就见眼前一花,他脚上那双珍珠白缠金线海棠花鞋尖忽然变出两把锋利至极的尖刀,刀锋闪着幽蓝暗光,分明有毒。

随后他俯身一翻,在半空中团团旋了个筋斗,双脚上的尖刀划过一道雪亮的弧线,刺向围住他的人。

众人面色微变,忙不迭往后闪避,以免被这刀刃划到。

如此一来,金如归总算得以突围,轻身一纵,揪住离他最近的余长老的衣领,将他如破布般一把甩将开来,随后双臂一挥,腾空而起,破开窗棱,往外纵去。

众人见他成功逃脱,忙施展轻功,拼命追上。

到了外头,平煜和李攸却已不在院中,金如归欲追,就听身后掌风呼呼,却是白长老已经抓向他肩头。

稍后,秦晏殊的剑也已刺向他背心。

他不得不暂且停步,分心对付秦门等人。

秦勇见状况棘手,怕一时不防,叫金如归掳走傅兰芽,不免有些焦心,问秦晏殊道:“洪帮主呢?”

秦晏殊正极力用剑格开金如归的摧心掌,听见此话,吃力道:“洪帮主跟万梅山庄的文庄主一道饮酒,暂未回府。”

金如归冷笑道:“你们只管叫帮手,洪震霆和文一鸣都曾是我手下败将,便是一起上来,又算得什么,今晚我势必要称心如愿。”

说完,再不耐烦被这些人绊住手脚,面色一阴,双手合掌,身上内力暴涨,生生将秦晏殊等人逼退两步,随即清啸一声,势如破竹,朝夜空中纵去。

平煜和李攸到了府中,果见外头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了不少昭月教的教徒,个个手持弯月长刀,正与外头的护卫缠斗得不亦乐乎。

许赫等人背着箭囊,弯弓搭箭,立于墙头,一箭一个,正全力对付来势汹汹的教众。

然而那帮教徒却越涌越多,且当中有十几名女子,身如轻燕,招式狠绝,竟能以一敌三,不过片刻功夫,便突出重围,跃上了府墙。

李攸惊讶地收住脚步,立于树梢上细看,见这些女子每人衣裳不同,有的着绿裳,有的着黄裳,倒是都生得相貌出众,忽然想起昭月教那十二名奉召,冷笑道:“看来这就是金如归养的那十二名养女了,听说都得了金如归的真传,单只其中一人,武功便可能与当今武林大派的掌门人相较量,今日一见,此言非虚。”

平煜暗暗数了数,一共十一个,看样子,独缺了那名死在府外的红棠。

见许赫等人勉强还能支撑片刻,便对李攸道:“金如归还在府中,你先帮我抵挡片刻,我将傅小姐藏于密室中,免得她被金如归掳走。”

李攸知道平煜极在意傅兰芽,便半真半假开玩笑道:“去吧,我正要会会这些‘仙女’们呢。”

说着提剑在手,先平煜一步跃下。

平煜不敢耽搁,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到了内院,刚要去往傅兰芽的院落,却见前方不远处树叶簌簌作响,黑影一纵而过,而与此同时,白长老等人的喝声从身后传来:“金如归!”

平煜一惊,这才知道金如归竟已跃出重围,赶到了内院,看情形,过不多久,便会摸到傅兰芽所在的院落。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直往前方那黑影追去,然而金如归轻功当世少有人能及,他追了一晌,始终离金如归有数丈之遥。

而这时秦勇等人也已赶到了平煜身后。

他们皆知金如归手段残忍,唯恐傅兰芽落入其手中,彼此顾不上说话,一路紧追金如归,咬住他不放。

片刻,金如归果然跃过层房叠瓦,将目标锁在傅兰芽所在的那个并不起眼的小小院落。

他目力极强,见院中光线昏蒙,几间厢房黑漆漆的,悄无声息,然而几丛秋菊点缀其中,雅静非常,分明是个极宜颐养之处。

他心中一动,跃上墙头,正要巨枭般往院中俯冲而下,就听耳后传来锐利响声,直直朝他后脑勺袭来。

那东西来势太凶太厉,躲已经来不及,他不得不收住招式,一凝神,将内力抵至后脑勺处。

只听噗噗数声响,东西飞溅,金如归竟硬生生顶开平煜挥来的透骨钉。

然而就是这一耽误的功夫,秦晏殊又冷冷掷出一剑,行意宗一位善使鞭的长老更是使出一条银白赤练长鞭,去势如蛇,缠住了金如归的腰身。

秦勇等人见得手,忙齐力往后一拉。

就见金如归被拉得身形一晃,他索性顺势往后一翻,稳稳落于地上,扫众人一眼,轻蔑地笑了声,正要运力将此绳崩断,谁知此绳里面夹着银丝及刚刃,极为坚硬,一时竟未崩断。

再要运力,平煜已经从他身旁掠过,跃入了院中,讥笑道:“金尊主,你可想明白了,坦儿珠牵涉甚广,你若只是出于好奇来摊这趟浑水,惹恼的可不只锦衣卫,往后你昭月教再想在江南横行无忌,恐怕是不能够了!”

说罢,不等金如归惊讶地扬眉,单臂撑着围栏跃入廊下,疾步到了房前,踹开房门。

与此同时,秦勇也已撇下众人,紧跟在平煜身后进了院。

傅兰芽主仆早已听得院中动静,正手忙脚乱穿衣裳,好不容易穿好,平煜便已进了房,几步到了跟前,一把抓住傅兰芽的手,只道:“走。”

说着,匆匆拉着傅兰芽走向后窗,到了窗前,将她托举到窗沿上。

傅兰芽从未见平煜如此急迫,心知外头之人恐怕非同小可,不敢多问,到了窗上,自顾自吃力从窗上爬下,立在后窗外,等着平煜和林嬷嬷出来。

谁知就是这短短功夫,金如归已绷开那条赤练绳,风一般进到房中,见房中不见年轻女子,心知傅兰芽已逃走,出掌如风,二话不说缠斗上平煜。

口中不忘调笑:“平大人,你踩了我的裙子,却一句话不说就走,未免太不地道,怎么着都得赔我一条裙子才行,平大人眼光不差,不如,改日亲手给我挑一挑?”

平煜讥笑:“金尊主真是病得不轻。”

傅兰芽在外头听见,扶着窗沿,往屋内一望,就见说话之人似乎是个妇人,可惜出招快如闪电,看不清相貌,平煜持刀招架,锐光交错,虽暂时看不出颓势,却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她惴惴不安地看了一会,担心林嬷嬷在房中受伤,悄声喊道:“嬷嬷。”

恰在此时,秦晏殊等人追入房中,见状,忙从四面将金如归包抄住。

平煜一得脱困,便往傅兰芽处大步走来,等到了窗前,撑臂从窗上跃下,不由分将傅兰芽背起,快步往外奔去。

傅兰芽趴伏在他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忍不住回头往后看道:“嬷嬷。”

平煜没好气道:“金如归没空对付她,秦当家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伤,我先将你藏到密室,旁的事,稍后再说。”

傅兰芽便不再说话,强敌当前,平煜保护她一个也是不易,好不容易带她出围,若再返回去找林嬷嬷,只会前功尽弃。

只是心里仍七上八下,不断在心中祈求,林嬷嬷万莫有什么闪失才好。

一路到了外院,平煜刚背着傅兰芽进到外书房所在的院中,便听身后打斗声传来,显见得金如归已追赶而来。

他忙上了台阶,推开房门,将傅兰芽放下,掩上门,拉着傅兰芽往那几排顶天立地的书柜走去,机关正藏在书柜后的墙上。

这宅子还是当年还未从金陵迁址京城时,太|祖皇帝赏给西平老侯爷的老宅。

西平老侯爷因征战多年,饱尝战火,甚喜研究密道机关,在世时,曾在宅子里做了不少手脚。

当年平家出事时,这宅子被罚没,恢复爵位后,新皇又将平家一众家产发还。

平煜生长在京城,几乎未来过金陵老宅,却也知道府中都有哪些密室和机关。

譬如书房这道密室便设得极妙,一旦藏入其中,锁好里头的暗锁,水火不进,就算外头人找到暗门,也无从闯入。

他打算先将傅兰芽藏在里头,等逼退金如归再说。

谁知刚到书柜前,还未来得及启开开关,窗口忽然传来炸裂声,却是金如归已破开窗户,闯入房中。

平煜面色一沉,眼看已来不及藏入密室中,左右一顾,转而拉着傅兰芽绕过书柜,拉开墙上一个隐形门,趁金如归未发现前,将她塞入龛在墙下的一个小密室中。

这密室极小,也比不得那间大密室固若金汤,却暂时可掩人耳目,

傅兰芽心惊肉跳,任平煜安排,一句话不敢说,乖乖抱着膝在门后坐好。

平煜蹲下身子,看着傅兰芽,微放了心,听秦勇等人杀得激烈,正要将门关好,谁知刚一动,眼前一花。

再一运气,胸中气息却无比滞涩。

正自惊疑不定,忽然手背上传来一阵锐痛,低头一看,却见手背上不知何时已划破了一道细长口子。

这才想起,刚才跟金如归近身打斗时,曾险些被他脚上的尖刀划到,原以为已躲开,没想到竟还是着了道。

念头闪过,毒素侵入心脉,他意识昏沉起来,思绪变得极为混乱。

僵了一瞬,他出于本能,吃力地抬起手,想用最后一丝力气替傅兰芽关上门,也免得她被金如归发现。

无论如何,护得她一刻是一刻。

谁知手刚一抬起,便重重落下,紧接着,眼前也模糊起来,连背上都细细密密沁出一层汗。

傅兰芽一转眸,见平煜面色不对,一惊,忙倾身向前,细看他神色,就见不过一眨眼功夫,他瞳色便染上一层淡蓝,身上肌肉更是僵硬如铁,说不出的诡异。

她看得心中直颤,低声道:“是不是中了毒?”

平煜此时已口不能言,喉间如塞了异物,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傅兰芽一颗心骇得几乎没从嗓子眼里蹦出,见他面色发青,呼吸也越发急促,越发笃定他中了毒。

正急得不知何时是好,忽然脑中白光一闪,想起她片刻不离身的那包母亲留下的解毒丸,那药连上回镇摩教的烈毒都能对付,真可算得能克百毒,不管平煜遭了什么暗算,何妨一试。

想到此处,目光一定,忙从袖中取出那荷包,取出药丸,给平煜服下。

那药入口便化,服下未多久,平煜眸中的淡蓝便渐退了几分。

再稍后,呼吸也沉缓了下来。

傅兰芽看得真切,心中大喜,扶着平煜,忙用帕子替他拭汗。

所幸的是,金如归被白长老等人围了个密不透风,又嫌屋中狭小,一边打一边往外退,几招过后,一行人已退至书房外的廊下,无暇发现藏在书桌后的平煜和傅兰芽。

那药有奇效,平煜身子渐渐松懈下来,意识却仍未彻底醒转。

他怔忪了片刻,有些僵硬地转头一望,见傅兰芽正焦急地望着自己,而自己嘴里分明有些药气,恍然意识过来,怕是傅兰芽用她母亲留下的药丸救了自己。

怕金如归突然闯入书房,他忙要将傅兰芽藏于墙内,可一动作,胸中气息仍旧紊乱,可见余毒仍在慢慢化解中,一时未彻底消退。

傅兰芽看在眼里,也知平煜一时半会不能完全恢复,正要说话,只听一声巨响,书房两扇门齐齐破开,却是余长老被金如归一掌击中,整个身子跌入房中。

下一刻,一双光溜溜的雪白**在月光的照耀下进到房中。

傅兰芽寒毛一竖,只觉这情景诡异无比,平煜却已经掩住她的口鼻,一把抱着她藏入了墙中暗门,顺手将门关上。

门一关,便跟周围白墙融为一体,半点痕迹看不出,别说此时屋内未点灯,便是在日光下,也断难发现端倪。

他眼下内力未恢复,若跟金如归硬拼,无异于自寻死路,便打算在墙后稍歇片刻,等功力恢复后再出去。

因墙后暗室狭窄,傅兰芽只得坐在他腿上,两人贴在一起。

暗室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打斗声却隔着墙板,一声一声,清晰无比地传进来。

傅兰芽僵着身子坐在他腿上,极想问问他身子如何,却不敢开口。

平煜唯恐传出动静,会叫金如归发现傅兰芽,也沉默异常。

初始时,他全神贯注留意内力的变化,自觉冻住一般的内力渐渐如坚冰遇热般化开,心知不过片刻,便能恢复如常,暗叹那药果真有奇效,越发对傅兰芽的母亲好奇。

念头刚一起,便觉她不知是羞涩还是不自在,在他腿上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于是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她浑圆柔软的曲线。

身子深处仿佛涌过一阵暖流。

他顿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忙将注意力放到外头战况上。

谁知到底晚了一步。

察觉身子发生变化,他叫苦不迭,却也诧异自己内力并未恢复,竟半点不妨碍起些不起的反应。

他脸热得直发烫,再顾不上旁的了,忙扶着傅兰芽的胳膊,将她推开一些,打算趁她未发现前,借过避出去。

傅兰芽这时也已发现身子底下有东西,不由微讶,刚才平煜连动都未动,不至于调整绣春刀的位置,因此这东西绝不会是刀柄。

只觉那东西不依不饶,极为像武器,默了默,既诧异于这东西的不请自来,另一方面,心底存了许久的疑问也越发蠢蠢欲动。

正要悄悄问他是什么东西,忽觉平煜身子一动,似乎有要走的打算,蓦地想起他回回都对这问题避而不答,这回多半也会如此。

她不满地蹙了蹙眉,难得两人正在一处,若错过这机会,下一回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确认了。

静了片刻,再也忍不住,不动声色往下探去。

因平煜无处可避,地方又委实太过狭窄,她终于在他起身前得偿夙愿。

握了上去。

第89章

傅兰芽握上的那一刹那, 平煜脸色大变, 忙要伸手阻止, 然而到底晚了一步。

只觉身子一个激灵,一股热浪瞬间从脊背直冲天灵盖。整颗心更是嗖的一声腾空而起,颤颤巍巍漂浮在半空中, 久久未能落下。

**和羞耻的感觉刹那间同时涌上心头,那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汗, 滚滚而下。脸,红得如同煮过的虾一般。

身上的几件衣裳, 里三层外三层,瞬间全部湿透。

什么叫魂飞天外, 大抵如此。

顷刻间,汗水从额头滑落,迷糊了他的视线。

他微喘着气,极力屏住喷薄而出的冲动,闭了闭眼, 又睁开眼瞪向她。

她眨眨眼,无辜地回瞪, 并无松手的打算,甚至还微微用手调整了一下角度,好奇地低头往下看。

平煜暗翻个白眼,脊背酥麻得几乎闷哼出声,胸膛里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在拼命叫嚣,万般煎熬, 进退两难,恨不得立时将她不管不顾按倒在自己身下,随心所欲。

亏得暗室门板极薄,外头的激烈搏斗声声声入耳,叫他仍残存了最后一线理智。

饶是如此,他仍需拿出全部意志力,不,是拿出全部内力,才能无比艰难地固住某处,倘若傅兰芽再有半点风吹草动,他势必会当场交代。

不能再任由她再继续摆弄下去了,他咬了咬牙,往下一捞,扣住她的手腕,坚定的、缓慢的,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腿间挪开。

所幸的是,傅兰芽这时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并未挣扎。

是,到了眼下,她已明白那东西不是冰冷的武器。

不但有温度,还拔不动也挪不走,显见得就长在他的身上。

她惊疑不定,怔了一会,脑海里原本模模糊糊的概念开始有成形的迹象。

难道是——

脑中一空,心恐慌地狂跳起来。

她虽然自小跟哥哥一道启蒙,但因母亲去得早,哥哥疼惜她,父亲整日忙于朝堂之事,家里清净又安宁,她所能接触的事物,全都在父亲和哥哥的控制范围内。

哥哥处处都不拘着她,唯独除了那些“污秽”的事物。

因此她对于男女之事上的认知,几乎可以算得一片空白。

记得她以往读诗时,曾问过哥哥“**”是什么意思。

看到书上写到“行房”二字,她也曾想方设法寻找过答案。

可是无论是书房里还是哥哥嘴里,她始终未能得到过关于这方面知识的只言片语。

所以她虽然隐约地知道夫妻之间约莫要行“周公之礼”才能育有子女,可具体的周公之礼是什么情状,她毫无所知。

虽如此,到了眼下,结合他的反应,她不难猜到平煜那物事恐怕跟周公之礼有关。

难怪每次这东西不请自来时,他的反应会那般奇怪,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不说,有两回,甚至还恼羞成怒地冲她大吼。

可她竟然还不依不饶,一再追问。

尤为让人无地自容的是,她刚才……居然还握住了那东西。

羞愤顿时涌上心头,她从未如此不知所措,连身子都颤了起来。若是眼前有地缝,她毫不犹豫便会跳进去。

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她眼圈一热,忙松开他,重重地用手捂住脸,可手刚碰到脸颊,猛然想起刚才手还碰了他的物事,心弦一颤,又转而用袖子掩面。

平煜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从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和加重了的呼吸来看,不难猜出她已明白是怎么回事。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身子僵在原地,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无。

她固然太过好奇,可是,若不是他先起了不该起的念头,又怎会引得她一再追究。

无地自容了一会,又自我安慰地想,自打遇到她起,事情就便如脱了缰地野马一般,屡屡失去控制,如今不过是在她面前再丢一回脸,又能如何?

想到此处,他脸上烫意稍稍减退,喉结动了动,抬头看向她。

犹豫了下,决定厚着脸皮起身。

他的内力,经过刚才那热血沸腾的一遭,不自觉加快了运行速度,短短时间内,便冲破了毒素的藩篱,甚至比中毒之前来得更加通畅平顺。

此事太多诡异,他却来不及多想,听得外头打斗声稍低,心知一群人多半又从屋中打到了廊下。

机会稍纵即逝,他打算抓紧时间出去。

便扶着她的腰肢,将她小心翼翼地从腿上放下,因空间太过狭小,在他艰难地挪动身子的同时,肩膀已经不可避免地推开了门,半边身子都暴露在了书房里银白的月光中。

将她放到地上后,他飞快看她一眼,见她依然用袖子掩着脸,心知她此刻必然万分羞恼,不由得怜意大盛,忍不住附到她耳畔,想说些什么,末了,只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便利落起身,替她将门关上。

傅兰芽本就无地自容,察觉他吻她,脑中血液一冲,羞得险些晕过去。

好不容易听他走了,心依然撞个不停,慢慢将袖子放下,可一想到方才的光景,羞窘之意又如高高浪头打来,忙又重新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再也不肯抬头。

平煜到了外头,握着刀凝神往门外一看,正好瞥见金如归正探爪抓向秦勇的胸口。

这招式阴狠又下流,摆明了金如归见秦勇是女儿身,有意为之。

平煜眸光一冷,二话不说掷出两枚透骨钉,一枚掷向金如归的腕上大陵穴,另一枚,则飞向他右眼眼珠。

与此同时,纵身一扑,挥刀飞身朝他胸膛刺去。

金如归一边打一边不忘用眼睛在书房内外四处找寻平煜的影子,找了一晌,连块平煜的衣角都未看到,正自心头火起,不料平煜却斜刺里冒了出来。

他眼睛一亮,忙撇下秦勇等人,转而杀向平煜。

对他来说,平煜虽然武功和内力都不算顶顶出众,却难得的有机变,两人交手一回,明明他武功远在其之上,但因平煜招式古怪,常常出人意料,他竟未能一举将其拿下。

他素来喜欢这样的聪明人,只觉跟平煜交手远比跟旁人交手来得有趣,故他除了要找那位做“药引”的女子外,眼下最感兴趣的事,便是跟平煜周旋。

秦勇见平煜替她解围,感激地朝他看一眼。

李由俭因离得远,未能第一时间逼退金如归的下流招式,被平煜给抢了先,见秦勇对平煜投向感激的目光,不满地瞥平煜一眼,旋即挥掌击向金如归的背部。

一行人重又混战在一处。

金如归见平煜五官在月光下显得俊美绝伦,当真赏心悦目,越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招招直逼平煜,恨不得将他缠个密不透风。

平煜边打边退,一路退到围栏处,再无退路,眼见金如归一掌挥至胸口,忽然福至心灵,内力随之一炽,竟硬生生拔地而起,往后翻了个筋斗,展开双臂,轻飘飘后退着掠往院墙,到了墙头,稳稳立住。

众人大吃一惊。

这招式离奇不说,且需极强内力,平煜不过是情急之下勉力为之,没想到竟能随心而为,自己都吃了一惊。

只有秦晏殊略有所悟,若有所思地朝书房里看了一眼。

金如归大笑道:“好好好!好小子,之前我倒是小瞧了你!”

说完,一脚踏上围栏,在半空中连踩数步,如飞鹰一般滑翔而去,扬臂探向平煜的肩头。

平煜见势不妙,正要刺出一刀,忽听李攸的声音远远传来,“平煜,洪帮主和文庄主带了好些江湖人士来了!外头昭月教的教众已经被打得七零八散了。”

话未说完,便见半空中几人飞纵而至,势如流星,迅如闪电,直直朝金如归包抄而来。

不过一眨眼功夫,对方已经逼到眼前,轻功之高,委实叫人刮目相看。

金如归看清来人,眸色一厉,冷笑道:“文一鸣!”撇下平煜,于半空中硬生生掉转头,转而杀向来的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