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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一个传承自己血脉的孩子。可是这世上男女人伦大道方是至理,可自己便是再能耐,也不能一个人生出一个孩子来。

若当真想要一个自己的骨血,便先要选择出一个男人。

顾令月眉头皱起来。

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承袭良好的父系血脉,便需要这个男人有着优秀外貌良好教养。可又不希望这名男子日后打扰自己的生活,与自己抢夺孩子的生活与感情。

这天下男人虽然多如牛马,但想要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心中要求的,却是殊为不宜。

长安街市行人如织。

新罗使臣高孝予策马走过东市长街。长安居大不易,心忧国事,再度前往衙门询问,被礼部吏官堆着笑却软硬兼施的推了回来,心中情绪低沉,经过长街,偶尔抬头瞧见了酒楼雅间之中昭国郡主顾令月的脸庞,心情忍不住一动,挥手招呼“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点题简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五十五章

顾令月听闻呼唤,抬目相望, 瞧着楼下长街之上, 马背上挺直背脊而坐的高孝予, 微笑露出一口白牙,唇角微微一翘,不知怎的, 心情忽然好起来。

高孝予翻身下马, 将马匹交给酒楼伙计牵走,蹬蹬蹬登上酒楼, 拱手拜见道,“小臣见过昭国郡主。今日从礼部衙门出来,偶然抬头得见郡主, 便前来拜见。”抬头望了顾令月一眼,

“郡主不嫌小人唐突吧?”

顾令月唇边泛起微笑, “不嫌弃。”

“说来, 我还欠着你一个人情呢。怎敢嫌弃你唐突。”

长安城天光朗润,行人流水如织。顾令月坐在雅座之中, 忽的心中一动, 抬起头来, 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这面前的年轻男子。

他二十□□岁年纪, 因着出身外域,身上衣裳并非中土大周寻常打扮,而是新罗人惯穿的长衫,略微怪异, 但也不失为一种儒雅好看的光彩。腰间插着一柄长剑,挺腰直背,玉面光照。

平心而论,也算得是个美男子。

顾令月眼睛一亮。“高使君,”顾令月笑道,“恕我冒昧相问,新罗,不知可习诗书?”

高孝予闻言微微讶然,“不敢劳郡主垂询。新罗搓尔小国,爱好大周诗文,也修行君子六艺。我亦从小熟读诗文。”

顾令月荔枝眸中显出点点笑意,目光凝视高孝予腰间垂挂长剑片刻,“我瞧着你日常行走惯配宝剑,不知武艺如何?”

“新罗贵族子弟文武兼修,我自六岁起随武师傅修习剑术,不敢说武艺精通,倒能和三五市井毛贼搏斗。”

顾令月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忽的开口道,“久未见高使君,今日相见,也算有缘。这酒楼之中特别醉蟹做的不错,您可要尝尝?”

高孝予闻言受宠若惊,“恭敬不如从命。”

一盘盘佳肴上上来,置在雅座食案之上,高孝予陪着顾令月饮宴,果然觉案上酒菜滋味鲜美,更为鲜美的是顾令月丛旁做陪的情意。尚未饮酒,便觉骨意酥软,忆及昭国郡主最后蓁蓁话语,“咱们也算是友人,日后尽可交往。莫要生疏了去。”只觉酒水未饮多久,心却已醉。

踏在长安街道上的脚步亦是虚浮,轻飘飘的踏在云端之上。

回到国宾馆,天色已晚,梳洗过后,换了一身朱红中衣,躺在榻上回想白日之时与昭国郡主相伴情景,犹自觉得天光云影,如堕梦中。

寝房门外传来轻轻敲击声,却是副使崔真熙寻见,二人相互见礼面坐,“高君,今日前往礼部询问,结果如何?”

同伴的问语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此前的迷醉之感陡然消失,撞见冰冷的现实,面容露出苦涩之色,“今日前往四国馆,依旧被推拒而回,也不知圣人什么时候才肯接见我等。”

崔真熙早料到如此,闻言倒也不吃惊,眉眼间意兴低垂,“我等在长安消磨时间,也不知新罗国中,太子殿下如何踮脚盼望,又吃了妖妃多少委屈。若这般蹉跎下去,也不知耽搁多久,倒不如找找别的名目。”

婉转劝道,“这些日子,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可以试着走走昭国郡主的路子。昭国郡主生母是上朝先帝同母胞妹,自幼与皇帝陛下一同长大。据说在皇帝陛下面前极容易说的上话。若是咱们这能走通这位郡主的名目。说不得能烁动皇帝陛下,让其为道成太子正目。此前高君与这位郡主有救婢之缘,想来能在郡主面前说上一句话,不若咱们试试”

高孝予陡然截断崔真熙话音,“崔君,我与昭国郡主友情沉郁,我不想开这个口。此事不必多提了!”

崔真熙闻言目露愕然之色,二人怀抱救主之志前来大周都城长安,大周对于新罗的态度却没有想象中的友善,数度遇冷,求助昭国郡主乃是最好的办法。为何高孝予却根本不愿意考虑。

瞧着高孝予面上沉郁的神情,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明白过来,好友心中暗藏对昭国郡主的思慕之意。

太极宫千步廊

宋鄂立在廊下,神态略略恭敬。他少年为父母抛弃乞儿,幼年被师傅收养之后,虽则习医术,亦是风里来雨里去,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有在宫廷之中拜见大周皇帝的机会。

姬泽道,“起来吧。”打量片刻宋鄂,见其年轻俊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朕倒也听闻一些神医轶事,没有想到,竟是这般年轻。”

宋鄂昂起头,露出一丝傲然自信神态,“医术之事,重在个人修为,与年纪关系并不大。草民虽年轻,自信大周在医术之上能超过我的人还没有遇到过。”

姬泽瞧着宋鄂,慢慢道,“朕盼着你的医术配的起这般狂妄。”

宋鄂微微一笑,“圣人花费了这么大的年纪,想来是有用的上小民医术的地方。还请圣人明言。”

“朕有一位表妹,幼年时从假山上跌落,医治不当落下了足疾。寻回之后也曾命太医诊治,只是时日日久,到底很难痊愈。不知神医可有把握治愈?”

宋鄂眸中闪过一丝讶然之意,“我对肢体病患倒也有些研究。但具体情状如何,还要亲自看看这位郡主娘娘的足疾情况才能够确定。”

复又拱手傲然道,“但草民可言,若是连我都没有法子,怕是这位郡主娘娘是再找不到旁人了。”

“好!”姬泽赞喝道,凤眸熠熠生辉,“若是你当真能治好郡主的足疾,朕重重有赏。”

宋鄂跪伏在地上道,“圣人您君临天下,您既有命,草民不敢不从。唯有两球。一则草民流浪江湖,平生无所好。仅从前梅府君之女梅仙曾对草民幼年有活命之恩,草民耿耿欲报恩德。梅娘子受其父牵连,如今落入教坊,凄凉度日。恳求圣人肯赦免梅娘子的教坊之籍;二则草民早已经习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如能医治好这位郡主娘娘,请圣人准许草民自由来去。不允拘束。草民愿花尽全力诊治郡主娘娘。”

姬泽心中生出一丝不喜之意。但天下奇才,如当真有才,便该当,勉强抑制了,“若当真能医治好昭国郡主。朕可允之。”

宋鄂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伏拜道,“多谢圣人。”

顾令月足疾乃是姬泽平生憾事,抱憾多年今日终于出现了转机曙光。心中甚慰,望着蔡小昭,“蔡卿此次差事办的不错。”

蔡小昭跪在地上,“臣出于本心,不敢受圣人夸奖。”

“论功行赏乃是天经地义,”姬泽淡淡道,“如今你便回去,等着吩咐吧!”

“是。”

长安朱雀大街

棋盘坊阳光阴翳,行人司衙门静静树立在坊中。

督司蔡小昭一身绯色官服,胸前绣精致青鸟图案,踏步入行人司官衙大门,冬部司使韩用九满面含笑恭迎上来,“恭喜蔡督司此次前往扬州顺利寻访宋神医建功。”

蔡小昭眉目轻松,含笑道,“用九过奖,不过是侥天之幸罢了!”

“话可不能这般说,”韩用九面上笑容和煦,“督司办成了这件事情。圣人心中定是十分欣慰。稍待时日,定然有封赏下来。”

蔡小昭微微一笑,茶色眼眸静谧飘飘若仙。

夏部司使闻人悼从外而入,瞧着蔡小昭这般模样,面上神情嫉妒扭曲,上前一步,“恭喜蔡督司再建议功。”声音阴阳怪气,“只是蔡督司,寻人消息乃是夏部职司,您这般亲自前往扬州寻人,乃是侵夺我夏部职权,难道不该和我有个交待么?”

“笑话。”韩用九冷笑道,“我等都是圣人统辖,为圣人效力。你们夏部奉命寻访神医多年,一直未有消息。蔡督司此前也曾建言于你,你等却充耳不闻,根本不理会。如今督司亲往扬州寻到了人踪迹,又摆出这般嘴脸,道理可真是让你们一人占全了啊?”

闻人悼闻言面色一红,随即深重的愤怒倾袭心田,“一派胡言!”

“好了。”渤海郡公姬焰从内度步而出,见了这般情景,面上露出一丝不豫之色,斥责道。

闻人悼见了姬焰,声焰压制,拱手道,“郡公。属下实在看不惯”

姬焰转头瞧了闻人悼一眼,“咱们技不如人,既然输了,便好歹拿出点风度。”

闻人悼闻言忍气吞声,“是。”

姬焰举目望向蔡小昭。

廊上清风吹过姬焰的衣摆,凤眸望着蔡小昭,目光深沉,胸前青鸟花纹熠熠生辉。“没有想到,”缓缓开口,“你倒当真有些本事,往日里我倒是小瞧了你。”

蔡小昭淡淡微笑,“姬督司说笑了,小昭不过侥幸罢了!”

“侥幸!”姬焰微微一笑,“我从不信什么侥幸。天大的运气,也不至于一次、二次,次次如此。到头来终究是实力罢了。”

二人相对而立,北风吹过二人发鬓,“这次又让你占了一次先手。不过时间还长。咱们慢慢走着瞧。”

明白过来好友高孝予的钟情之意,崔真熙忽然对好友可怜起来。

昭国郡主高贵聪慧,美丽和善,这般美好的女子,好友倾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没有一个男子愿意开口向自己倾慕的女人求助,这代表着自己的无能,无法在女子面前挺直腰杆,为她遮风挡雨。

可纵然没有新罗皇太子的事情,高孝予和昭国郡主本也不可能成的。

一个是大周高贵的国字封号郡主,一个是弹丸小国的使臣,地位天差地别,且本来就是偶尔相逢,注定不能长相厮守,早晚要分离,各归各处。

他吞了吞口水,勉强劝道,“昭国郡主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自然容易得人倾慕。可高君在新罗也风流自赏,很多贵女倾慕。若能有缘相处,结一段缘分,自然是好的。若是无缘,彼此交个朋友,也算是一件好事。咱们入长安以来,满头碰壁,想尽办法求人,但大周贵人哪个又把咱们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中。好容易机缘巧合,结识了昭国郡主这般的贵人,定要好生结纳。”

高孝予想起那位少女,心情平和,“我想对她好,是因着我想要对她好。并非因着政治考虑。”

高孝予沉默片刻,“这里毕竟是上国,咱们这等升尔之国的小民,又算如何呢?”

“是,是,是,没成想,你还是个情种儿。”调笑道,“只是这也是两全其美不是。纵然交好的同时,能托这位郡主为我们新罗之事美言几句,岂不是皆大欢喜?”

高孝予这方不言语了。良久之后方道,“若能这般,便是再好不过了!”

崔真熙闻言心中精神振奋,含笑道,“再对不过了。昭国郡主虽然尊贵,年纪却轻,高君若是想讨她欢喜,不若寻访个长安时兴礼物,赠送于郡主。说不得郡主瞧着你一片心意的份上,能够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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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长安冬日旭暖,一轮红日高高悬挂, 光辉万丈。

高孝予心中满怀喜悦之意, 打马走过长街, 瞧着东市集市琳琅,

崔真熙劝说自己的话语闪过心田,“讨好女孩子自然要送礼物。昭国郡主乃是贵人, 定是什么都不缺的, 但送一份珍贵的礼物却可表达您的心意。高君今儿可以在长安城中逛逛,瞧瞧东市中有些什么风尚的东西, 买下赠给郡主,说不得得了郡主欢喜,便什么都事半功倍了呢!”心中倒觉得有一两分道理, 便四目打量, 想要择选礼物。

东市街头右侧一名衣肆的中, 传来叫卖道, “正宗血画裙布料,大家快来看看哟。”

高孝予从马背上下来, 走到大娘店铺面前, 问道, “大娘, 您的这裙子是怎么个说法?”

衣肆女掌柜瞧见高孝予,笑眯眯道,“客官是新罗人?您没有听说血画裙吧?这是最近长安最风行的裙子,小肆中贩卖制作血画裙的红罗布, 客官买一匹回去送给心仪的小娘子,她肯定喜欢。”

高孝予听闻大娘话语心中欢喜,念道“血画裙。”声调拗口,眸中露出期待之色,“这种裙子漂亮么?”

“自然漂亮。”大娘卖力兜售,“我家卖的料子是最正宗的血画罗,”回头指着肆门高高扬挂的红罗,道,

“客官你瞧,多漂亮呀!”

高孝予的目光投在布肆张挂的红罗布上,见布罗灿烂的耀眼,于是道,“将那血画罗拿下来,给我瞧瞧。”

“哎,”大娘见着这门生意有意头,十分高兴,连忙叉下红罗布,递交到高孝予手中。

高孝予伸手轻轻在罗布上抚摸。

细腻的肌肤犹如少女温润的肌肤,脑海中怀想着昭国郡主穿着这“血画罗”制成的裙子的美丽模样,眼睛中不由露出憧憬之色,询问道,“一匹多少银钱?”

大娘道,“一百,不,”伸出右手五指,“二百贯。”

高孝予从怀中取出一袋银钱,丢到大娘手中,“给我包一匹起来。”

大娘面上露出惊喜神情,“哎,”连连点头,“客官真是好眼光。我这就替客官包起来。”

永兴坊街道宽敞,昭国郡主府门前的两只石狮昂首挺胸,矗立在高大座台之上守卫着门楣安全。

高孝予抱着红罗登上郡主府门。府中门子听闻上头命令,知晓这位新罗使臣乃是郡主看重的座上宾,不敢怠慢,恭谨的引了其一路入府。

漱玉斋前一丛芭蕉,青翠耀眼。顾令月坐在檐台之下,一身碧色衣裙,和着满湖风色,犹如荷花仙子,瞧着高孝予走进,一双眸子登时生动如同湖水荡漾,

“阿顾闻听高君前来,不甚欣喜。”

高孝予闻言受宠若惊,“郡主厚爱,小臣不敢担之。”低头举起一只礼盒,“臣今日备下了礼物,还请郡主笑纳。”

“哦?”顾令月不意如此,目光闪烁欢喜之意,“呈上来。我倒要看看,高君送的礼物是什么。”

碧桐笑着道,“高使君心思纯美,送的礼物定然是好的。”接过礼盒,在顾令月面前揭开,见姜黄色的内袱上摆着的一匹红色布料。

顾令月目光一怔,“这是?”

“这是微臣特意为买的血画罗,”高孝予道,“臣听闻如今长安流行这血罗裙,很多长安贵胄娘子都会置一条血罗裙。”目光投到这条血罗布料上,闪过赞美欣叹之色,“郡主瞧着,这匹血罗布料光泽细腻,色泽鲜美,若是能制成一条血罗裙,定是华美至极,郡主穿在身上,一定好看极了。”

顾令月闻言唇角僵硬片刻,最后翘了翘, “高使君的礼物,我很是喜欢。”

回头示意碧桐。碧桐上前一步,抱起高孝予递过来的红罗布,轻轻退下。

高孝予欢喜无限,“当日与郡主相约一同游赏乐游原,本听闻乐游原春日水草丰茂最是美丽,该当等到春日才行践约的。只是小臣冒昧,倾慕郡主风采着实不愿等待良久,不知郡主可有意愿与小臣冬日一道游赏乐游原?”

顾令月荔枝眸中露出一点笑意,“乐游原春日固然风景华茂,但冬日亦别有风情。我这些日子静极思动,倒也想要走走。”

高孝予闻言大喜。

二人便约定初十日一道前往乐游原。

高孝予虽则恋恋不舍,倒也没有逗留理由,只得起身告退。

待到送别了高孝予,碧桐望着高孝予背影出声道,“高使君怕是被人骗了。论来长安这血罗裙的风尚还是郡主您带起来,”当初顾令月初回长安,在府中举办春宴,宴会上穿着精心绘制的血画裙。宴会之后,血画裙的风尚,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这最正宗的血画罗料子,自然是百岁春的红娇布料。”布料清透庄重,色泽如血,墨色施于其上,浸透正随时分。

“高使君买的这块料子,不过是普通的湖罗料子罢了。”虽然瞧着也是红色,色泽细腻,比诸百岁春红娇料子却是差的远了。

顾令月顾令月闻言横了她一眼,“我收高使君的礼物,感的是他送礼的情意,至于料子真假,又不算事情了。”又道,“这湖罗虽然不是正宗红娇匹,也算是不错了。你拿下去,寻了绣娘将它制成一条血画裙吧!”

蜜香屈膝应“是”,取了这匹红湖罗回去,很快裁剪得了裙子,因着湖罗着墨发散,不能绘画裙面,又命人再取了一匹深色湖罗,剪成一条条粗细不同的布条,镶缝在湖罗裙上。“绘”成遒枝梅花。较诸血画裙又别有一番韵味!

长安春光和煦。这一日,高孝予早早赶到乐游原,立在原上等候。

到了卯正时分,见了一辆七宝香车远远的从长安城方向驶来。

昭国郡主顾令月从车厢中下来,高孝予眼睛陡然一亮。

顾令月今日身上穿的,便是自己当日送的那条血罗裙。

顾令月款款而近,那血画裙色泽虽没有正宗红娇布料鲜艳,色泽暗沉也别有一番美妙之处。嵌织的梅花纹样微微摇曳,

顾令月咯咯一笑,展开裙摆问高孝予道,“高君,我穿这‘血画裙’美么?”

“美!”高孝予目光痴迷,流连在少女身上,诚心诚意赞道,“我曾设想过郡主穿上这件血罗裙的风采,却没有想到,郡主穿起来比我想象的更美。能够如此,也算是我当初的二百贯银钱没有白花了。”

顾令月心中开怀,嫣然一笑,“高使君这么会说话,听的我开怀极了。”

乐游原风光盛美,二人缓缓同游,顾令月问道,“高使君来到大周,也有些时日了,觉得大周风光如何?”

高孝予道,“长安繁华,乃是高某生平仅见。”

顾令月眸中闪过一丝自豪之色,“如今这些算什么?长安尚有更多人文名胜风景呢。芙蓉园四季风景,待到一季科考,新科进士会簪花游园。算是人间轶事。”

高孝予道,“大周风情之盛,我等小域国人,当真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上。如有高某当真想着永远留下来,做个真正的大周人。”

顾令月唇边泛起微笑,“这大周,有没有让你能够为之停留的人?”

”想来您在新罗的妻子定然不会和你吵架。每次一生气的时候,只要你哄几句好话,她就会回心转意了。哪里还吵的起来?”

高孝予闻言心中一愕,怔然片刻,开口道,“郡主怕是不知从干礼听错了,我今年二十八岁,还没有妻子。”

顾令月闻言眼睛登时更加明亮,随即笑道,“这是为何?按说高使君这般年纪,早该当娶妻了。”

高孝予道,“听闻中国古代有一个少年英雄,名叫霍去病,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虽不才,想的也如同他一般,‘国事未宁,何以家为?’”

顾令月掩唇而笑,“高使君好志气。只是若是这般,高使君怕是一辈子都娶不到妻子。毕竟匈奴虽强悍,倒也还有灭绝的可能性。国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件来了,那件又起。这么说起来,可不是一辈子都没法娶妻了么?”

高孝予微笑着道,“若当真如此,也是我没这个缘分。”

又道,“话又说回来,男女缘分之事最是难以逆料,许是日后缘分到了,爱上一个女子,便将从前的话当做不算数,只管和她成亲,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了。”

顾令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人,倒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