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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国郡主搬入延嘉殿,当日寝殿之夜被翻红浪,温柔缱绻。第二日,姬泽在天光明亮之时方醒转过来。

因着歇于宫中不用赶路,他难得的有了些许空闲,将女子拥在自己怀中,借着天光望着阿顾的眉眼。

经过这些日子宋鄂的精心调制,清晨之时面上也泛起了一丝血色,比诸从前瞧着气色要好了很多。

姬泽浅浅一笑,在顾令月额间映下一吻。

“早安,朕的小姑娘!”

昭国郡主搬入大明宫的消息,渐渐传入朝堂之中。

大周朝臣听闻这个消息,片刻静默。

此前大明宫建成,朝臣本以为圣人搬入新宫,自然而然的离开昭国郡主府,这段荒唐的事情便就此结束。没成想,圣人依旧眷恋昭国郡主,迟迟未彻底搬入大明宫。陡然情况翻转,却是昭国郡主以臣女之身搬入圣人寝宫,与圣人同寝同住,甚至后殿与前朝圣人处置国事宫所极近,仅一道宫廊之隔,一时间朝廷猛然反弹,谏奏风潮比数年前还要激烈。

延嘉后殿在朝会上众臣反对声浪中,却风波平静,一派宁静祥和。

前朝的风暴却没有影响到这座宫殿。

御医供奉宋鄂跪坐在地衣之上,轻蹙眉头为昭国郡主诊脉,“微臣为郡主治病已经两年有余,按说郡主这足疾调理这么久时日,已是该当能够立身,却一直没有好转。微臣亦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日子殚精竭虑,倒也想的得了一个法子,说不得能够对郡主的足疾生些效力,只是这点子一则也有点离奇,二则微臣也不能肯定是否一定奏效,辗转许久,不知是否该对郡主说明。”

第九十三章

宋鄂早前接下为昭国郡主治疗足疾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替梅仙脱籍罢了。如今与这位郡主相处也有了一两年时间, 不仅梅仙对这位郡主颇为喜爱, 便是自己, 也对这位温雅灵动的郡主娘娘心中颇有好感。倒是真心实意为顾令月考虑,虽觉这个法子颇出人意料,考虑了半响, 到底还是提了出来。

顾令月足疾绵延多年, 虽然一直抱着希望,却也难免有几分麻木, 闻言淡淡道,“哦,你说看看。”

宋鄂抬头瞧着顾令月, 道, “郡主, 你生养个孩子吧?”

“什么?”顾令月握着茶盏的手僵硬, 失声惊呼。

宋鄂立定心思,陈声诉说, “郡主双足这几年治疗颇多, 按说机体已经无恙, 如今所差便是就是起身契机而已, 这非大夫医力所能及,需要郡主身体自我修复。按照医理,女子一生身体生长自我修复机能最旺盛共有三个时段,一是幼年之时, 二是少女时代葵水初潮来临前后,第三,便是生养之后坐月子的时候。身体机能旺盛,修复能力极佳。”

“郡主如今年已二十,前面两个时段已然错过,不可再说,若想要借助身体修复技能治愈足疾,便只能是生养子嗣,待到瓜熟蒂落坐月子那一个月时段之中,由微臣倾尽全力治疗,,说不得能够一举成功。”

顾令月面上神色连连变幻,断然拒绝,“我不干。”声音坚定。

恢复健康确实是她心底深处殷切渴望,若是能够重新站起来,像一个正常行人一般行走,她情愿折寿十年。可若是要利用生育子嗣来达成,她却是绝对不肯的,宁愿一辈子都坐在轮舆上,也不会干。

宋鄂见顾令月态度拒绝坚定,神色讶然。

目光投到顾令月身后,见着出现在其处的人影,陡然一惊,整个人拘谨立了起来,望着顾令月的神色充满了担忧。

顾令月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咯噔一下。缓缓回过头头去。见着了立在在殿门前的黑色冕服衣角。

姬泽负手而立,心中郁满了风暴。

他从前朝退下,回到后殿,行到殿门之处,恰巧听闻顾令月拒绝生子的话语。面色神色难看至极,勉强忍住,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殿中宫人瞧着皇帝神色,知道其心中怒火万端,噤若寒蝉,垂着头连忙退下。

宋鄂留在最后,瞧着姬泽神色,忍不住劝道,“圣人,这等法子不过是微臣出于臆想,是否能奏效尚不确定,郡主虽”

姬泽蓦然暴喝,“下去!”

延嘉殿中人影退了个干净,仅年轻的皇帝和他深爱的情人留在殿中。

顾令月垂头,心中略略生起一丝惊慌之意。她自知事以来,从未见过姬泽如此暴怒之时。

姬泽望着顾令月的容色,问道,“为什么?”

顾令月不自在的转过头去,“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如今还年轻,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借口!”姬泽大声喝道。面上泛起一阵讥诮如刀的冷笑,“连高孝予那样的人,你当初都愿意为他生下孩子,如今却对为朕生子反应这么激烈。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朕竟然连高孝予都不如么?”

顾令月不意姬泽如此,别开眼睛,闭目不语。

姬泽大声道,“告诉朕你究竟是为什么。”

顾令月眼圈儿一红了,忍不住胸中汹涌情绪,大声嚷喝道,“因为我不想要我的孩子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我们这段感情,本就是一直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只我一个人也就罢了,反正我也是孑然一身,便是日后落到尘土之中,也不过是赔上自己罢了。可我若有了孩子,绝不想他过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她眼泪缓缓坠下,

“我若生孩子,便要他一辈子过的好好的。天家凶险,皇舅舅一生共育有十二个皇子,如今尚存活在世的,不过仅有三人而已。”抬目逼视姬泽,“九郎,您现在对我很好,可是人生一辈子太长,如何能够保障一辈子长久呢?若我生下了子嗣,他日后没有个好结局,我又如何忍心将他带到这个世上?”

姬泽听闻顾令月话语,一颗心沉下去,“你难道这般不信任朕,信不过朕能护住你们母子安全?”

顾令月唇角泛起一阵凄凉笑意,道,“圣人您如今是真真切切爱我的,我能感受到。可是在你的心中,始终是江山社稷最重。”伸手抚住腹部,

“他是我的孩子,若是日后江山社稷有需要,您许是会放弃他。可他若是此时出生,便是长子,母亲为宗室出女,身份高贵,又曾有盛宠,若不能为帝,日后又哪里有活路呢?”

延嘉后殿静静矗立在大明宫中,檐角深翘,天然风流。

宋鄂立在宫道之上,思及此前帝王和昭国郡主横眉冷对,殿中满是郁力场景,蹙起眉头,心中为昭国郡主忧虑。

梅仙听闻殿中前事,倒竖柳眉,喝道,“宋鄂。”穿过廊道急急走到宋鄂面前,“此前你在殿中,和郡主说了什么话?”

宋鄂思及前事,心中也自生出一丝微悔之意,“也没什么。——不过是想着治疗郡主足疾,和郡主商谈了一下治疗之法罢了。”

“是么?”梅仙闻言意殊不信,面上露出狐疑神色,“如今郡主和圣人在后殿中争执,圣人素来爱重郡主,从来不对郡主摆任何脸色。今儿却殊是不同寻常,是否你此前说了什么胡乱话?”

宋鄂闻言高高吊起眉头。

他建议顾令月怀子妊娠,确实是出于医者治疗的考虑。虽则如今造成圣人和昭国郡主的争吵,却实非本意。

“你觉得我会说些什么?”宋鄂神情冰冷,“我会故意生坏心,说些挑拨话语,造成圣人和昭国郡主不和?”

梅仙为昭国郡主身边奴婢,对顾令月忠心。见昭国郡主此刻陷入不利状况,不免担忧,闻言生硬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如何。可圣人和郡主情分深厚,如今确实很是不谐。”

宋鄂冷笑一声,心境灰暗,望着梅仙,“梅娘,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倾慕之意。可不该这般质疑我的人品。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般卑劣之人?”

梅仙闻言怔在当处,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我?——”

宋鄂呵呵而笑,笑声心痛。一步步的进逼,“梅娘,这延嘉宫中,忠心昭国郡主,为其担忧的绝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却只有你怀疑到我头上,特特感到我面前质问。你这般,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

梅仙愕然,逼的后退一步,“我不是这般?”惭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辩驳宋鄂的话语,不肯再与宋鄂搭话,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匆匆的奔走。

宋鄂望着长廊上梅仙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面容上出现萧索的神情。

他爱着这个姑娘十多年,可是这个姑娘就像是铁石一般,永远不肯为他的爱慕软化,爱着这个姑娘实在很辛苦。可是他就是迷了心,总是不肯放弃。

大明宫中宫景华丽,姬泽面无表情在宫道上负手行走。

顾令月身患足疾,已经是失去了健康的身体,若是不能孕育孩子,这一辈子便也失去了大半乐趣。

更何况,他是知道,顾令月对孩子是十分喜爱的。

他未与她结盟之时,她便渴望孕育一个孩子。那时候,她对男女之情已经生出绝望之意,却着意选择了新罗使臣高孝予,着意结纳,希望得到一个孩子。对于自己一手安排降生的胞弟顾令宸,也是十分疼爱,一直亲手教养,从未假手于人。

她少年孤独,虽与丹阳公主母女感情极深,公主却早已经离世,过的很是孤独。这样一个孤独的灵魂,一定渴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延续她的血脉,全心全意向着她,他会孺慕这个母亲,她也会疼爱他们,用尽自己的心力。

若是因着她和自己在一起,便一辈子不能拥有自己的血脉,这样的生活,便是多么的可悲?

而,孩子。

想起这个未来传承了他与顾令月两人共同血脉的孩子,他也心动起来。

他得与顾令月厮守,只觉生活畅美,倒还尚未着急想着子息孕育之事。今日恰逢宋鄂忽然提起,对子嗣的渴望方不知不觉的蔓延起来。

若自己能和顾令月诞生子嗣,那孩子一定十分可爱。

若他是个小皇子,一定聪慧能干;若是个小公主,一定生的很像她的娘亲。他会严格教育,也万分娇宠。将他们捧在掌心。

他爱慕顾令月,诚然希望顾令月生育的皇子继承皇位。可是身为大周皇帝,却也明白此事不敢绝对。若是贸然允诺,不说世事变迁,便是顾令月也不至于全然相信。

他的目光坚定起来,

他们的母亲愿意为了他们委屈自己,放弃对孩子的喜爱之情;自己作为父皇,难道不能够为孩子遮住风雨,护住他们一世无忧?

思及此,目光坚毅起来。心中有了决断,转过头去,大踏步的向着延嘉殿回去。

延嘉后殿中沉水香香。

顾令月披散着长发睡在枣红广榻之上,面色安然沉静,如同低调的睡美人。

碧桐伺候在一旁,瞧着顾令月,心中悲凉,忍不住落下泪来,“郡主,您的日子过的太可怜了!”

“哭什么,傻姐姐?”顾令月道,一双睁开的眸子如同包含了万千星辉,“这世间求仁得仁,我能过着如今的盛宠日子,已然是全天下人羡慕的了,偶有一二所失,也是上天应有的道理。”

“可是,”碧桐觉得不对,要待开口辩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人们拜见道,“圣人。”

顾令月转过头来,见姬泽大踏步的走进来,带着沉静的神色和身后明亮的天光。

“阿顾,朕想清楚明白了。朕知道你因着担忧方不肯生子,可朕想要朕和你的孩子。”

顾令月诧然,红唇微张,想要说话。姬泽伸手抚在她的红唇上,“阿顾,你别说话,听朕说。”

顾令月静默下来,听着姬泽沉声话语,

“朕不想骗你,天家是命运变幻最多的地方。你的隐忧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朕作为父皇,总会想法子护住自己的孩子。”

“朕此前已是想过了,若你生了皇子,朕会倾心养育,他若资质出众,朕会将大周江山交到他手上,若朕龙驭上宾,有他护着你这个母亲和弟妹,你们定然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故事稳步收束中,预计日更至十月底完结。

带开土新坑:《重生之民国少夫人》 架空民国甜爽苏,

因为赶旧文,目前还只是概念。准备本篇完结动土,屯个几个月的文,明年初开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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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若天不假幸,”姬泽顿了片刻, “你无法生子, 或往后世事变迁, 他着实无为君资质,朕为天下计,会另行传承江山, 可他依旧是朕的爱子, 朕自会为他谋划一条生路,蜀地乃天府之国, 物产丰富,群山护卫腹地,地势易守难攻, 朕会以此地为封地封他为蜀王, 他守着天府之地利, 只要安分守己, 可保一世安康。”

“若你生的是公主,朕会将她嫁入曲阜孔氏做嫡媳。孔氏乃天下文兴之宗, 仗着礼法之利可立稳手足。继任君王无论是谁, 只要稳定天下, 就不会动孔家。有着这些护持, 想来她也能一世安康。”

顾令月望着俊秀的帝王,两行眼泪在面颊上滑落。“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莫骗我。”

世事难以逆料,若此刻他承诺自己定会将大周江山传承给自己所出的孩子, 虽然感动,却无法全然取信自己。唯有说着切实安排,却但他这般说,显见得考虑周全,倒是更可信一些。

姬泽道,“朕可向天立誓,今日所言,俱出于中心。日后若有负之”

顾令月猛的投入姬泽的怀抱,放声痛哭,“你莫骗我。我可会当真的。”身躯颤抖,“若是旁的事情,你骗我也就罢了。可这等事情太过重大,你若骗我,我会恨死你的。”

姬泽感觉怀中的女子娇躯热泪柔软,心中痛楚。“朕愿与卿卿生死与共。”

顾令月放声痛哭。

自当日延嘉殿中姬顾二人发生激烈争执之后,日子很快和好起来。顾令月并未就此事再对宋鄂做出答复。可当日之后,延嘉后殿中便停了昭国郡主常用的汤药,一应饮食也相应调整,俱都是温暖适宜备孕之物。

醉仙楼风光清宁,昭国郡主今日出宫,与禁卫军统领铁勇的夫人凤仙源相约在东市醉仙楼团聚。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凤仙源的身上,数年时光过去,当初百岁春风华绝代的凤娘子如今也为人妻人母,一头青丝完成发髻盘在头顶,昔日性灵如今渐渐沉淀为贤妻良母的气质,比诸少女之时,少了一份灵动,多了一丝烟火气。“如今长安人提及昭国郡主,都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倾城佳人,方能得圣人一往情深,”凤仙源望着顾令月面上的□□,吟吟笑道,“我如今瞧着,阿顾得了滋润,荣国果然是越发鲜妍了!”

顾令月握着手中碧玉茶盏自嘲一笑,“这话听着倒还好听,我以为我会是大周红颜祸水呢!”

“阿顾何必这般说自己?”凤仙源美眸善睐,嫣然道,“市井百姓不同于那些大朝会上的朝臣,朝臣讲究礼仪道理,方百般容不下你。百姓却只看自己的生活,若御殿上的皇帝因美色昏国,方是红颜祸水。如今既然今上勤政爱民,百姓心中爱戴,你是圣人心爱的女子。这段感情在百姓心中自然是一段佳话,如何会说什么红颜祸水呢?”

顾令月闻言脸一红,“胡说什么?”

凤仙源扑哧一声而笑,询问道,“阿顾近来觉得如何?”

顾令月低下眸,手中碧玉茶盏映照着自己清丽容颜,“不算太好。常觉在火焰之上,心惶惶然,不知何以为继续。。”

凤仙源道,“野火如在郊外,烧的热烈难免有熄灭一日;倒不如收纳为炉中火,倒也能长长久久。”

顾令月默然不语,片刻之后,方犹疑道,“说的倒是挺好,只是此事谈何容易?”

“凡事事在人为。”

天空中的暖阳渐渐向西倾斜。

凤仙源因着挂念家中幼儿已然告退,她一人独坐在酒楼雅座之中,神色迷惘。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侍卫轻轻敲响门扉,禀道,“郡主,楼下有一位客人,言说是你的故人,听闻您在此处,特来求见。”

顾令月回过神来,“哦?”眸中闪过一丝奇色,“这故人是哪个?”吩咐道,“宣他进来吧。”

侍卫应道,“是。”领命而去。

过了片刻,一名青衣书生由从人领进来,向着顾令月恭敬参拜,“学生三原游景生,拜见昭国郡主。”

顾令月愕然片刻,数年前的回忆回到自己脑海之中,目光闪过一丝讶然之色,惊呼道,“是你?”

自己少年之时,曾经对清源县公谢弼有过一段情思,后来谢弼情归平阳县主姬景淳,自己“失恋”情绪低落,于行知书肆偶遇三原学子游景生,见游景生面貌情态之间颇于谢弼相似,不免将一丝情思托借在其身,绘做《葵花向日图》。其后因庶姐顾嘉辰作梗,二人误会不欢而散。

多年光阴过去,如今在醉仙楼重逢,自己从初年的少女,到如今已然为人妇,而当初的少年清贫郎君面容灰暗,虽身躯依旧笔直,笑容中蕴含苦涩之意,再不复笑容中一段春山的疏朗;

顾令月瞧着游景生目光复杂,“一别多年,游君过的可还好?”

游景生唇边扬起一道自嘲的笑意,拱手道,“郡主还记得学生,真是好。”

“那就好。”顾令月淡淡道。

“你如今求见我,所意为何?”

游景生满目苦涩,少年愚钝,如今多年之后重新参加春闱,昔年的年少轻狂已经尽皆洗去,家庭沉重的现实让自己认识到自己的无能,有的只有自己的老道。恭恭敬敬向着顾令月行礼道,“我磨砺数年,自认比从前多了一些长进,重新入长安,郡主贵重,已非常人能及。如今即将春闱,学生入京赴考。长安权贵之中,不识的什么旁人,且昭国郡主风头正盛,学生早年得罪过您,怕是旁人瞧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结纳学生。学生思来想去,索性投卷到您面前,若是有幸得了郡主青眼,记得过去一二分善意,说不得尚有起死回生之处。”

顾令月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之色,“游郎君,你既沉静读书多年,便当知道,当年我我尚年少,与君相交不过一时迷思,后续又是不欢而散。如此这般,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记挂前情,接受你的投卷,向圣人推荐你呢?”

游景生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昂头铿锵利落道,“就凭我我若中进士入朝为官,愿在朝中为郡主效命。 ”

“昭国郡主如今得圣人爱宠,瞧着花团锦簇,实则根基并不稳当。”游景生侃侃而言,“所依靠不过是圣人的宠爱而已,宗室之中除了玉真公主之外,并无坚定援助。朝中亦无朝官支持。虽有工部侍郎达尔信,乃因郡主当年春宴择卷高中入士,等有些许香火之情,但达尔信乃是凭借自身才华,效忠的是圣人,并非实打实的郡主党。”

“学生却不同,”声音沉郁,“学生乃是寒门士子,朝中并无别的依靠,早年却对郡主有亏欠之情。如今朝堂之上,众臣对郡主非议甚大,归根结底,郡主在朝中没有自己的私人,学生若能得郡主赏识入士,日后定当为郡主马前卒,一生一世不会背叛。”

顾令月听着游景生的铿锵话语,一时愣在原地。

延嘉殿灯火明亮。

顾令月挥退从人,独自一人坐在窗前软榻上,手中握着游景生的诗集,心胸彭拜。

游景生今日在酒楼之中慷慨陈词,说愿效忠自己。她性子清淡,心中并无甚强烈权欲,若仅有自己一人,其实并不需要效忠的臣子。

可,

她的目光渐渐下移,盯着自己平坦的腹部。

若她当真打算怀孕生子,总是要为他们考虑。

姬泽下朝之后回到后殿,瞧着殿中温润的情人,含笑道,“阿顾今儿出宫,过的可好?”

顾令月回过神来,唇边噙出一抹笑意,“阿顾很好。”

“今儿我回府见了屏奴。裴舍人果然是高才之士,屏奴长大了不少,变的懂事了。离开之时屏奴很是依恋,我也几乎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