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镜传说之间仿佛系着一条隐晦而阴暗的纽带,无声无息的将它们串联在一起,如同孖生兄弟,形影不离。

还有那身份神秘的上铺传说,才是最大的疑点,为什么自己出来走廊上之后便全然不见踪影?

郭明义可不会天真到认为那扇薄薄的木门可以抵挡得住一个能强压自己的恐怖传说。

这三个传说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师兄……师兄……”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潘旻便满头大汗的和朱若云一起回来了,随身还抱着一大摞打印的图纸。

郭明义难以置信的盯着他:“1940年的学校不会只有一栋教学大楼吧?”

“不是,不是,”潘旻把那摞图纸放在他的面前道:“你先看完再说。”

郭明义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把那图纸翻完了:“不是,不是,全部不是!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潘旻从来没有这么具有男子汉气概的将两只胳膊一起压在图纸堆上以至郭明义差点以为他冤魂附体,高高的翘起下巴,认真的问道:“真的都不是?”

“不是!”郭明义比他更具有男子汉气概的顶了回去。

笑话!自己从那里九死一生逃回来的,什么都可以记错唯独这个无法记错。

潘旻和朱若云互相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郭明义正待要问,耳边已经响起朱若云清脆如铃的声音:“那我们已经知道那个镜中走廊传说发生的真正地点了。”

“什么?两大传说找上你了?”朱若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冤魂连菩提双骄都不惧怕?”

“他们有这个实力。”想起昨天夜里的离奇遭遇,郭明义至今都不寒而栗,在这些法力无穷幻化不尽的冤魂面前,菩提双骄就连浮云都不如:“另外,再纠正你一下,是三大传说,还有一个是潘旻发现的上铺传说。”

朱若云否定道:“那个不算,不会杀人的不是传说。”

“算。”郭明义比她还斩钉截铁:“只是它还没有出手杀人而已,但它的冤力远远超过了另外两个传说,我在那面小镜子上施为了那么强的显形咒,但还是照不清楚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个直觉,是它在背后操纵着双镜传说,或许,校园真正的传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双镜,而是这个上铺传说!”

“师兄,”潘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了门:“我问了所有招待所的人,连附近住的都问了,都说没有发生过什么死人事件,那里原来是一块操场,原本想搞一个电影院,后来没钱一直建不起来,最后只好起了个招待所。”

“不在那边?”郭明义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真是奇怪,照理说瞬间现场是固定的,在哪个地方发生就会在哪个地方重现,碎裂镜片传说特殊一点,它有镜子这个媒介,所以可以移动到有镜子的地方,但这个上铺传说没有任何媒介,怎么也可以飘浮不定,随意变换地点的?”

朱若云插嘴道:“还有那双镜传说也很不寻常,镜子不过是里面的一个要素,并非代表地点,怎么可能有镜子的地方它们就可以出现,那岂不是比神还要法力无边了?”

郭明义下定决心道:“看来不查清楚传说的真正内容,我们是根本无从下手,上铺传说闻所未闻,估计从来没有流传下来,只能从双镜切入了。”

朱若云道:“双镜也不行,我跟你说过的,资料全都湮灭掉了,也找不到任何的知情人,要查清楚除非花上几十年大海捞针。”

郭明义的目光斜睨向她:“谁说没有知情人?你面前不是一个?”

“你?”朱若云疑惑的看着他:“你是说……”

郭明义打断了她,淡淡的道:“我进过瞬间现场。”

他这么一说,朱若云和潘旻恍然大悟,没错,郭明义进过瞬间现场,也就是说,他清楚地知道传说发生当时的真实环境,如果能逆反推论,就能确定原始地点,缩小查探范围。

“碎裂镜片传说有点困难,不过镜中走廊传说应该容易些,那么独特的装饰风格,在1940年的校园里,绝对能找到对应的教学楼,只要确定了真实的地点,说不定就能还原传说的本来面目。”郭明义胸有成竹的娓娓道来。

潘旻兴奋的道:“我立即去图书馆调出那个年代所有建筑物的图片,打印出来给你对比。”

郭明义看向朱若云,没有说话。

朱若云识趣的站起来:“我去帮帮他吧。”

两人于是一起离开了宿舍。

“我是快乐的粉刷匠,咦哦咦哦咦……”走廊上传来潘旻快乐的歌声。

郭明义的目光移向窗外,光亮无尘的玻璃上映照出一双深邃而凝重的眼睛,和着外面飘零凋落的残叶,显得如此的肃杀清冷。

他没有任何理由高兴起来,也没有任何借口轻松下来,他还有太多太多的内情没有告诉那两人,包括瞬间现场的重合,包括黑尸血,包括精魄融合,包括一切一切骇人听闻却又真实存在的内情。

并非不信任那两个伙伴,潘旻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人单纯,把自己当神一样景仰,朱若云纵然身世不明,但最起码在魔物这件事情上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条船的。

只是害怕一旦告诉了这两个人,他们便要面临巨大的压力,便要面对看不见一点亮光的前路,便要知道开始的是几乎没有希望的冒险,而这,绝非普通人能够承受。

军心涣散,则不战先输。

所以,郭明义只能选择由自己一个人来承担这份沉重的压力,并且,要在这重压下,一手策划反击的总谋略,不容一丝偏差。

其实缓过神来细细想起昨天晚上惊心动魄的遭遇,自己在某些时候仓促而下的结论并不可靠,比如说精魄融合。

假设那两个冤魂真的有如许无边的法力能够强行违背创造者禁忌,那必定引发天怒,天摇地动还是小事,只怕日月颠倒、阴阳失衡、万物全毁也不足以弥补命数被篡改的后果。

但自己出来之后,四周围好好的,察觉不到一丝灵气的波动。

也就是说,那两个冤魂并未实现真正的融合,他们只是合力在自己的面前上演了一出戏,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为什么这出戏会这么逼真,连自己都骗倒了?

推而论之,瞬间现场的重合,还有黑尸血都有可能不是真的,只是找不到办法来试验罢了。

双镜传说之间仿佛系着一条隐晦而阴暗的纽带,无声无息的将它们串联在一起,如同孖生兄弟,形影不离。

还有那身份神秘的上铺传说,才是最大的疑点,为什么自己出来走廊上之后便全然不见踪影?

郭明义可不会天真到认为那扇薄薄的木门可以抵挡得住一个能强压自己的恐怖传说。

这三个传说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师兄……师兄……”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潘旻便满头大汗的和朱若云一起回来了,随身还抱着一大摞打印的图纸。

郭明义难以置信的盯着他:“1940年的学校不会只有一栋教学大楼吧?”

“不是,不是,”潘旻把那摞图纸放在他的面前道:“你先看完再说。”

郭明义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把那图纸翻完了:“不是,不是,全部不是!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潘旻从来没有这么具有男子汉气概的将两只胳膊一起压在图纸堆上以至郭明义差点以为他冤魂附体,高高的翘起下巴,认真的问道:“真的都不是?”

“不是!”郭明义比他更具有男子汉气概的顶了回去。

笑话!自己从那里九死一生逃回来的,什么都可以记错唯独这个无法记错。

潘旻和朱若云互相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郭明义正待要问,耳边已经响起朱若云清脆如铃的声音:“那我们已经知道那个镜中走廊传说发生的真正地点了。”

郭明义把手掌一伸道:“那还不拿出来给我看?”

朱若云道:“拿不了。”

郭明义听得她话中有话,一怔道:“怎么?学校销毁掉了?”

“应该也销毁掉了,但更重要的是,”朱若云停顿了一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郭明义,一字一句道:“那栋建筑不见了。”

“什么?”郭明义当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叫不见了?那么大一栋建筑物怎么有可能不见了?!”

朱若云也来气了:“我没骗你,你自己看!”说着,“啪”的一声把一沓资料甩在桌面上,扬起一阵灰尘。

郭明义忙拿起来一翻,里面原来都是经过朱若云整理并复印出来的一些零散的资料,第一页是1942年毕业的时候某班同学写的纪念册合集,当中有一个人这样写道:“我永远忘不了在荧光大楼上课的日子,每天都能看见她的侧脸,多么美好。可惜的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朱若云在旁边解说道:“我和潘旻在图书馆查找资料的时候,一直以为1940年的学校只有两座教学大楼,就是你看的那些图纸上面的微光大楼和启光大楼,因为所有的记载里面也只提到了这两座大楼。后来是我无意中发现了这本合集,第一次看到了荧光大楼的记载。”

潘旻接口道:“我们觉得象纪念册这种抒发毕业心情的东西体现的是学生最真实的情感记载,说谎的几率非常小。而且那个学生写的内容主要是对某个女生暗恋许久没有表白觉得很遗憾,当中只是顺便提到了荧光大楼,这更使我和朱姑娘坚定的认为这栋从来没有在任何官方记载中出现过的大楼的确曾在历史上真实的存在过。”

郭明义沉默片刻,道:“然后呢?你们不会就因为他那句话‘可惜的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就认为大楼不见了吧?”

朱若云道:“当然不是,我和潘旻锁定了目标之后,就开始大范围的查找,结果跟我们预想的差不多,我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荧光大楼的字眼了。我们当时第一感觉就是认为学校刻意销毁材料,多亏潘旻突然想起了当地的文史馆可能会有航拍的照片,又恰好发现图书馆的电脑可以跟文史馆的资料库互联,我们就打印了两张航拍的照片回来。”

说着,潘旻已经从自己的背包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两大张纸,象安放什么珍贵异宝一样轻轻的平铺展放在郭明义面前。

郭明义凑前去看,两张图纸的右下角清晰的印着拍照的日期,一张是1940年7月13日,一张是1940年7月14日。

图纸上显示的正是航拍学校全景的照片,当中哪处有建筑物,哪处是平地,哪处是建筑群一目了然,整体学校的布局在这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上体现得分外分明。

其中一张图纸上被人用红色笔在上面划了一个小小的红圈,圈中是一个偏正方体的建筑体,看得出来整体建筑并不高,大概只有四五层楼左右。

潘旻道:“这是朱姑娘标注的,那就是荧光大楼。”

郭明义怀疑的看了朱若云一眼道:“不是没有任何记载吗?你们怎么能确定这就是荧光大楼?”

朱若云道:“这并不难,研究了这所学校的历史之后就会发现,它喜欢单独设立一个教学区域,把所有的教学大楼都集中在一块区域方便管理,依照这个规律推算,如果真的有荧光大楼,它肯定会在另外两所教学大楼的旁边不远处。而这张照片证实了我们的猜想,你看,它的左边两座比较高的就是微光大楼和启光大楼,这两栋大楼在官方记载里是有确定位置的,所以很容易在照片上找到它们。”

郭明义心下暗自叹服朱若云的冰雪聪明,不过脸上却不带出,淡淡的道:“然后呢?”

朱若云扯过另一张图纸道:“你看。”

那张图纸上同同一个位置上,却不再有那个正方体的存在,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小圆点,而旁边的微光大楼和启光大楼却依旧骄傲的屹立着,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是同一片地方。

郭明义看到这里,总算明白了朱若云说“那栋建筑不见了”的真正含义。

仅仅过了一天,这栋四五层楼的庞然大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湮灭了自己的影踪,抹灭了在世上存在的证据,只留下一丝当年青涩爱恋终未能成的纯真回忆。

郭明义想了一想道:“有没有查出来原因?”

潘旻抢着道:“没有,不过我猜是学校炸毁了大楼。”

郭明义想都没想的就直接否定了:“为了一个不幸身亡的学生炸毁一栋大楼?脑子进水了才会这样做!建一座大楼需要多少钱?我们现在每年都有学生死,难道死一个就炸一栋?那现在早就夷为平地了。”

朱若云道:“会不会是这个男生死得不寻常,牵涉到学校的重大名誉,所以必须采用极端的办法来掩盖证据?”

郭明义再次坚决的否定了这一猜想:“要掩盖有很多方式可以掩盖,比如制作假证据,串通警方,贿赂媒体,篡改记录,让一栋大楼平白无故的消失绝对是掩耳盗铃的举措,只会更招人注意而已。”

朱若云皱眉道:“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郭明义缓缓的道:“现在资料那么少,我也无法确定。我只能确定一件事,如果那个男生真的是在这栋大楼遇难的,那么校方便不存在任何可能的理由去让这栋大楼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这会让人觉得他们对这起死亡事件心虚胆寒。这栋大楼一定是因为别的无法避免的原因才消失的。”

潘旻听得一阵心寒:“那……那现在怎么办?大楼不见了,又找不到任何资料,怎么查下去啊?”

朱若云也没了办法:“要不我们去查查那个碎裂镜片传说?那个地点不会也消失了吧?”

郭明义的目光移向窗外:“不,线索最多的就是镜中走廊传说,我们不应该轻易半途而废。”

朱若云不服气道:“不是我们想放弃,是现在线索全断了。”

郭明义沉默良久,才道:“并没有全断,还有一个方法。”

潘旻忙问道:“是什么?”

郭明义冷冷的道:“重新进入瞬间现场。”

“天啊!”潘旻惊呼一声:“师兄你疯了是不是?你这不是等同于自杀吗?”

“我死不了。”郭明义淡淡的道:“上次我是猝不及防,什么法器都没有带,这次是我主动出击,他们要是敢出来,见一个我杀一个。”

如果精魄合体还有什么黑尸血都是假象,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在这一刻,郭明义展现出了远超另外两人的智慧和决断,这让一向高傲无比的朱若云第一次毫无意见心悦诚服的接受。

她也同时明白了一件事,在这条船上,掌舵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郭明义。

菩提双骄,果然是个可怕的存在。

“确定是这里吗?”郭明义看着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第二饭堂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怀疑的问道。

“确定。”朱若云和潘旻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这是他们用GPS定位系统不知道测算了多少次得出的结果,绝对不会有错。

郭明义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直皱眉头:“不行,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好施法。”

潘旻道:“我们可以晚上来……”

话没说完,郭明义已经敲了他一个重重的响头:“你想我死啊?晚上阴气这么重,我进去那才叫真的出不来。你们想个法子,把人流引开。”

潘旻挠头道:“这太难了,这么多的人,就算引开也不可能全引开,就算我喊失火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啊。”

朱若云低头想了一会,把头发一甩道:“我有办法。”

说完,没等二人反应过来,朱若云已经跑到饭堂正门口,眼泪开始一滴滴的往下掉,放声大哭道:“没天理啊,大家过来帮帮我啊,郭明义把我玩腻了就要甩我了……”

“这不是郭明义那丑女友吗?”大家顿时象发现新大陆一样“轰”的一声全围上去了,连带饭堂的厨师连菜都不打了,也要一起出去看,顿时,饭堂里跑得一个人都不剩了。

郭明义咬牙切齿道:“朱若云你个贱人……”也跟着往门口冲。

潘旻死死的拉住了他:“师兄,顾全大局啊,现在是好时机,快开始吧。”

郭明义惟有强压郁闷,将手平放在一块已经擦得比较干净没有饭粒和菜渣的地板上,开始闭目回想那天晚上瞬间现场的各种场景。

这里原本就是镜中走廊传说发生的真实地点,尽管建筑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消失不见,但毕竟留下了大量的瞬间记忆,加上郭明义以心念之力不断在脑海重现,强化了外部的共鸣感应,因此虽然是大白天,阳气极盛,但瞬间现场还是轻而易举的被触发了。

郭明义只觉得周边的空气开始变得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刺骨,紧接着有一种水流缓缓流过的滑触感,立马睁开了眼睛,果然,旁边飘香的饭菜和潘旻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条古朴的走廊。

“乾坤化万物,天地尚未泯,破!”郭明义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先把玉佩里面的那柄奇怪兵器召唤出来再说。

让他安心的是,那兵器跟昨天晚上一样英明神武的放射出万丈金光,看来足够保自己全身而退。

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一排教室都紧紧地关着窗门,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那天晚上被打破的窗户还显眼的立在那里,从中可以隐约看到墙上歪歪扭扭的字体,见证了郭明义绝望的一刻。

郭明义颇为惊奇的走到破窗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半晌,确定的确是自己打破的那一扇。

怎么会这样?照理说,瞬间现场不过是冤魂厉鬼通过自己法力残留在世上的一段记忆,除非象自己在墙上写字用了特殊的“存留咒”,否则是不能被更改的。

这就意味着,自己无论在那天晚上打破多少扇窗户,就算把大楼全炸飞了,当瞬间现场再度重现的时候,仍然会保持着最初完好无缺的模样。

自己记得很清楚,当初飞身打破窗户的时候,光顾逃命,什么法术都没用,为什么瞬间现场再度重临的时候连这个也如实地保留下来了?

疑惑归疑惑,郭明义可没有忘记自己进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

郭明义抬起头看向走廊的一边,那是面坚实的墙壁,上面挂着一个硕大如蒲扇的八卦镜,镜面光滑如缎,镂空的花纹依旧簇新,只是里面映照出来的不再有两条走廊。

看来如果那个佝偻男生不出现,即便是在瞬间现场当中,镜中走廊也不会主动显形。

郭明义还依稀记得那条隐蔽走廊的大概位置,他走到栏杆的一侧,在墙面上仔细敲敲打打,当发出“空空”的声音时,立即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兵器朝墙壁重击了过去。

果然,墙壁很容易被戳穿了一个大窟窿,露出了里面阴暗破落的空间,同时一股刺激的味道扑鼻而来。

郭明义连忙掩鼻退开,等了一段时间后,燃起一根火柴往里面一丢,见火焰虽然还闪烁不停,但并没有熄灭的迹象,这才放心的从那个破洞钻了进去。

借助手中兵器焕发出的强烈金光,这个原本黑暗密闭的空间被照亮得如同白昼。

墙面上到处是斑驳的裂痕和随意粉刷留下的油漆,残败的蜘蛛网摇摇晃晃的挂在每一个角落,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昆虫风干的尸体。

地面上则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建筑用料,大量碎砖和断木横七竖八的靠在墙上,有几个满是白灰的简陋塑料桶侧翻在地,一个毛都快掉光的粉刷静静的躺在旁边,还有一只鞋底磨穿的长水鞋扁扁的悬挂在一个扫把的顶端。

正在察看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细响,郭明义顿时将全身细胞提升道最高警戒级别,将兵器横在胸口一个跃步就跳了出去,大喝道:“是谁?”

一踏出去,郭明义便愣住了,依着栏杆站着一个如风柔弱的女生,正局促的用双手把玩着衣角,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郭明义吃了一惊:“朱若云,你怎么进来的?”随后,便自己回想过来:“哦,对了,你现在是生魂状态,摆脱了躯体的束缚,力量不小,要进入瞬间现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朱若云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进来不是想跟踪你,只是想着我对魔物了解多一点,应该能帮你发现一些线索。”

郭明义似是而非的点了一下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朱若云轻轻咬着下嘴唇道:“不会……”

郭明义反问道:“那你还解释?”说着,从那缺口又进入那条密闭的建筑走廊了。

“等等。”朱若云忙跟了上去,望着郭明义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涌出一股酸楚,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向来对外界目光不闻不问的她却越来越在意郭明义对她的评价,常常会无缘无故的因为他一句话而闷闷不乐一整天。

自己已经用尽浑身解数去扭转在郭明义心目中最初的那副坏形象,但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不管两人结成了多稳固的对抗魔物的联盟,在郭明义心中,始终对她竖着一面高耸云霄的墙。

不过,建筑走廊里面的零乱情况引起了朱若云的兴趣,让她暂时抛弃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站在一边正在端详那些废料的郭明义道:“这里怎么这么凌乱,你看这些桶和刷子,都还是保持着随意摆放的样子,给我的感觉这条建筑走廊不是按照正常流程封闭废弃的。”

郭明义站起身来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建筑废料虽然说不能拿去做什么用了,但是卖成废品也有个几十万元,有哪个施工队会这么傻,连这些白花花的钱都不要了,放在这里直接废弃?只怕跟荧光大楼的突然消失有很大的关系。先不管这些了,去看看那个男生的死亡现场吧。”

两人于是朝建筑走廊的末端走去,越走则堆放的废料越多,空间也越狭窄,平安无事的走了约三分钟,都没有见到前方有什么异常,眼见都能看到底了,郭明义开始犯嘀咕:难道死亡现场不在这里?那为什么那个佝偻男生要从消失的走廊里面走出来?

背后突然传来“哎哟”一声,紧接着一个温香的身体贴在了自己宽敞的背部,郭明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朱若云赶忙站稳身形,离开了郭明义,脸上不禁有点火热:“我……我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

郭明义拿着光源在前面走,他那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光线挡了大半,朱若云只能勉强辨认地上的杂物小心翼翼的行走,就算如此,一个不留神,还是差点摔了下去。

郭明义转过身来,往地上一照,两人都不禁脸色一变:“这是……”

在一堆碎瓷块当中,赫然伸出来一只血迹斑斑的腿,脚上没有穿鞋,五个没有血色的脚趾微微屈着,指甲当中还有不少青灰色的尘土。

“死亡现场!”郭明义喜出望外,忙蹲下身去搬开那些碎瓷块:“过来帮忙。”

朱若云见多了尸体,自然也不惧怕,跟着开始搬瓷块,但她只掀开了其中一块,之后脸色一白,手一颤,瓷块一滑重新调回了原位,倒退几步捂着嘴道:“我看……不用再搬了吧?”

郭明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揭起刚才她拿的那片瓷块,只见下面血肉模糊,全是碎成小块的皮肉,拉着长长的干枯的血丝黏连在瓷块上,强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郭明义手一松,那瓷块再度重新盖回了原位。

郭明义站起身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那天晚上我见他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迹,原来是在预示着他粉身碎骨的死亡惨象,果然传说的内容已经完全背离了事实的真相,这个男生明明是他杀的,却说成是意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