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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大步走到前台,把手里一个硬得像个小铁盒一样的方包往台子上重重一拍,“把你们主管叫出来!我要投诉这里的医生骚扰侮辱病人的事件!”

前台的护士小姐正忙得晕头转向,被这一下子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来,认得是已经在这边做了一段时间正畸治疗的谭小姐,连忙起身陪笑,“谭小姐,这是怎么了?谁得罪您了?我去把李医生叫出来和你谈好不好?”

谭熙熙气势汹汹,“不用叫他,我就是来投诉他的!把你们今天能管事的主管叫出来!”

旁边几个病人听到这里闹起来,纷纷凑近打听,“怎么了?投诉医生?”“这位小姐投诉医生骚扰她!”“不会吧,这家齿科还会出这种事情?”“难说,病人气成这样来投诉肯定有点原因!”……

前台小姐不敢再耽搁,小心翼翼地把谭熙熙请到紧里面一间小会议室。

因为她投诉医生,估计找别人也不管用,只得去把当天的值班总监找了来。

廖总监四十多岁,估计处理医患纠纷有点经验,进来后并不如护士小姐那般客气,只顶平脸招呼一声,然后就坐下来让谭熙熙说说具体情况。

谭熙熙不同意,“把你们李医生叫来当面对质,别要我这边说完了他又不承认,让我白说一遍。”

廖总监也觉得没必要自己在这里替属下硬顶着,于是点头同意,打电话叫来了李医生,顺便还叫了个保安上来。

谭熙熙冷笑,“这就是你们对待病人投诉的态度。”

廖总监不卑不亢,“谭小姐如果只是正常投诉,那我们一定尽全力解决;但如果你是为了闹事来的,我也不能让你扰乱了这边的门诊秩序,毕竟还有其他病人的权益需要受到保障。”

李医生一脸尴尬,“熙熙,对不起,昨天的事情真的是个误会,你何必要闹到这里来。”

谭熙熙瞪着他,“误会?”

李医生辩解,“熙熙,我们之前确实是一起出去过几次,但那真的只是正常朋友之间的往来,你仔细想想,我们一起出去这几次我有没有过越界的行为?后来琳达回来了,我又发觉你对我过于热情,怕引起误会就不再和你联系,谁知还是引起误会了。”

谭熙熙点点头,“噢,你的意思是只想和我交个普通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猛得冷下脸来,“是你主动邀请我去参加圣诞晚会的还是我主动邀请你去的?是你主动要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吃饭的还是我主动要跟着你的?是你走在路上主动来牵我的手还是我主动去牵了你手的?好吧,就算这些行为都是你交普通朋友的表现,那朋友之间忽然不联系了是不是该给个理由作为最起码的尊重?花半小时把话说说清楚会累死你吗!我的电话你统统不接,最后竟然找了个女的来一起侮辱我?你是不是男人,有没有人品?!”

廖总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谭小姐,我觉得这是你们的私事,和齿科方面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该到我们这里来闹,还请和李医生另外约时间私下解决,我们无权干涉医生的私人问题,你来这里投诉毫无意义。”

李医生也说,“是啊,熙熙,这真的是个误会,不如我们另约个时间——”

谭熙熙不等他说完,忽然站起来,两大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就重重给了他一巴掌,“另外约?我不想再和你这种渣男浪费时间,只一巴掌算便宜你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李医生被打得应声而倒,半边脸疼到麻木的同时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了硬茬,谭熙熙这明显是练过,一巴掌下来半边牙都松了!

谭熙熙不等保安上前干涉就主动退开,拎着包走到门口,站定了对廖总监说,“你说的没错,这种事情你们确实解决不了,那我就不为难你们了。请把我的病案转到你们在本市的其他分部去,我可不想再来这里找气生。”

说完推门要走,廖总监这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忙阻拦,“谭小姐,你打了人就走不太好吧?”

谭熙熙转头,“李医生玩弄别人感情,自己明明有女朋友却还来招惹我,这一巴掌是他自找的。”

廖总监皱眉,“他刚才已经说了,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谭熙熙挑眉,“难道廖总监认为和普通的女性朋友也可以手拉着手在大街上走?如果你真这么想,那我牺牲一下,咱们现在就这样出去走一圈,请你太太来判断判断咱们两个算不算普通朋友!”

廖总监语塞,也明白是李医生的问题,只好眼睁睁看着谭熙熙甩头离去。

被叫来的保安自始至终都在装壁花,暗自认为没道理风流快活的时候这些人上,踢到了铁板倒要自己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保安冲在前面,等看到谭熙熙的杀伤力之后越发觉得自己十分英明,心想这医生看着文文明明的却是搭错了哪根筋?这么厉害的女人是好招惹的吗?

晚间,覃坤面对着餐桌上一大盆水煮羊肉,觉得这晚饭看起来略豪放,问谭熙熙,“你今天去找那个医生算账算得怎么样?”

谭熙熙正在感受着难得的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的答道,“挺好的,给了他一巴掌。”特重的一巴掌!

第28章

覃坤如今是个大忙人,没过几天又赶飞机去了香埠岛,参加那里的一个电影节,然后还要给在那边代言的一个体育品牌做个宣传活动,要过五六天才能回来。

清闲下来的谭熙熙于是收拾收拾去看她妈杜月桂。

最近虽然感情生活很波折,但谭熙熙的本职工作一点没耽误,一直都有认认真真做事,所以在覃母问起来的时候能够心安理得地告诉她,她儿子覃坤这几天挺好的,身体好,胃口也不错。

自己上上个月去风城待了几天,对当地的特色美食印象不错,回来后试着学做了几道西北风味菜,覃坤都挺喜欢的。

特别是一道水煮羊肉,覃坤除去嫌弃了一下她装那道菜的盆子有点大之外就再没挑剔别的,一个人慢条斯理吃掉了大半盆。

覃母提起儿子来表情就特别好,十分优雅地捂着嘴笑,“北方人性格豪爽,用的餐具也比我们粗犷些,这有什么好挑剔的。不过小坤喜欢吃就好。熙熙阿,难得你有这个耐心,能多研究几种菜式出来换着做。”

谭熙熙谦虚,“主要是您这回让人送来的羊肉好,随便煮煮都很香。”

覃母立刻说,“那是上次有人专门派车去内蒙一个什么地方拉回来的,市面上买不到,我这里还有不少,我不太能吃这个,怕上火,回头让司机全给你们送过去。”

再和谭熙熙闲聊了一会儿,就出门去赶牌局了,这才轮到杜月桂和女儿说话。

杜月桂很亲切地嗔怪女儿,“你上次说谈了男朋友就不一定有空来看我,我还以为你就是说说呢,没想到你还真就不来了,那你也该记得给你妈打几个电话说说情况啊!”

谭熙熙撅嘴,“我怕电话里说不清,你要着急,所以干脆等来了再告诉你。妈,你以后别跟我提那个姓李的,我和他掰了!”

杜月桂惊得瞪大眼,“掰了!熙熙,好好的怎么说分就分了?我前些天和他通电话时还告诉他两个人在一起其他不重要,就是脾气要收敛点,互相体谅最重要,他也答应啦!”

谭熙熙顿时挑起一根眉毛,“妈!你和那人通过电话?什么时候?”

杜月桂使劲想想,“就是小坤刚从西北回来那几天,你不是忙得很吗,我估计那天手机没电了你可能也没发现,李医生打你电话总是关机,就打给我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接到他电话还想着这孩子不错,知道关心人。”

谭熙熙盯着杜月桂问,“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

杜月桂,“唉,你不是在他们那里整牙呢吗,他说你留下的紧急联络人就是我啊。他专门去翻了记录才找到我的电话号码。我怕他着急就替你仔细和他解释了一下,告诉他你雇主才从外地工作回来,累得够呛,得好好在家歇几天,你的事情会比较多,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谭熙熙颓然靠进椅子里,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母亲。可算是找到幕后黑手了——原来是她妈,害她一直东猜西猜,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哭笑不得的调整了半天情绪才把事情和杜月桂详细说了一遍。

杜月桂又心疼又生气,“你这丫头!竟然都没和人家说清楚你是干什么的!我就说你这次怎么这么厉害,竟然一下子就找了个医生,原来——原来——”重重叹口气,“算了,起码能看出来这人不怎么样,势利得很,早点分了也好。”

谭熙熙不乐意,“我和他又不是相亲认识的,要是第一次见面就是正式相亲那我肯定仔细把自己的情况向对方介绍清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是看诊,后来因为陈家丽才多说了几句话,我忽然凑上去要把自己彻头彻尾介绍一遍不是神经病吗?我原想等忙过那段时间就和他坐下来开诚布公说说清楚的,谁知他就先翻脸了,连好好跟我解释一下都不屑。我给人当保姆又没犯法,不愿意了就直说,找个女的一起来恶心我算怎么回事!”

杜月桂直叹气,翻来覆去的念叨,“唉,这事真是不顺利,我还以为你能风风光光嫁出去了呢。”

谭熙熙虽然知道杜月桂是担心自己,但也被她念叨得心里发烦,耐着性子敷衍到吃过午饭就以还要去和陈家丽解释为由早早走了。

她接下来确实是去找了陈家丽,陈家丽正在担心这事,接到谭熙熙的电话后立刻请了假出来,见面劈头就问,“熙熙,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你来投诉李医生,闹了一通,还打了他,他这几天都没来,我隐约听说领导嫌影响不好,想把他调到其他地方去,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打你们电话全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谭熙熙最近和陈家丽关系不错,这个朋友还要维系着,因为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所以专门来解释一趟,打起精神把事情又对她细说了一遍,自己的工作那里还是稍微润色了一下,只说自己最近在一个人家里帮忙,不知怎么就被李医生误会。

陈家丽听得义愤填膺,“李医生平时看着挺好,没想到竟是这种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就算是对你的工作不满意,那大家好合好散阿!这年头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怎么能干出这种带个女的去和你见面的事!打得好,该打!”

谭熙熙欣慰舒口气,还是同龄人好沟通,早上和杜月桂讲的时候差点没把她累死,摇摇头,“说实话,我当时都快被气死了,不过现在想开不少,这种人早看清楚早好。”

陈家丽点头赞成,谭熙熙能和李医生在一起这其中还有她大力撮合的功劳,出于内疚,临走前约好下次由她请谭熙熙和米佩佩吃海鲜,大家再一起喝杯小酒,给谭熙熙去去晦气。

覃坤五天后按时回来,因为在香埠岛的电影节上意外得到个奖项,所以心情不错,两个助理耀翔和莎莉也跟着满面春风。

覃坤不爱在外面吃饭,喜欢自己家里做的味道,所以每次出了远门回来,谭熙熙就要大忙特忙的给他做几顿丰盛的饭菜改善改善。

开始时谭熙熙还以为是自己的厨艺特别好,把外面那些饭店里的大厨都比下去了。臭美了几次后就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估计是因为覃坤从小吃习惯杜月桂做的饭,而自己的手艺全都是从杜月桂那里学来的,所以他会觉得比外面好吃。

心情好的覃坤这次回来就没有休息,第二天一早继续赶片场。

他的助理莎莉和谭熙熙原本一直不对付,不过这次在得知她的医生男友出故障后倒是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态度亲善了不少,安慰过谭熙熙两句,让谭熙熙几乎有点诧异。

耀翔趁着莎莉不在的时候给谭熙熙解了惑,告诉她莎莉之前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好辛苦的去谈了个男友,结果对方知道她在给一个男影星做助理后就立刻甩了她,大概甩的时候说话还不怎么好听,把莎莉气得病了一场,一个月瘦下来十斤,现在这是和你同仇敌忾了。

鉴于覃坤这两个助理最近都还不错,谭熙熙就也愿意做早饭的时候顺手多做点,让他们两个来了也能垫一垫。

这天早上谭熙熙做的是葱油蛋饼和小米粥,热乎乎的摆在餐桌上,耀翔站在桌边先卷了张葱油饼吃,一边吃一边想起来问,“对了,熙熙,那个医生后来怎么样?”

谭熙熙耸耸肩,“没怎么样,据我一个也在那间诊所上班的同学说,他休息了一周才去,脸上还看得出有点肿。后来大概也是自己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就主动申请调离了。”

耀翔惊叹,“好家伙,你打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儿,一礼拜肿都没消下去。”

覃坤从楼上下来,莎莉在后面给他拎了只包,里面大概是刚才整理出来要带去片场替换的衣服。

覃坤过来坐下,顺手一敲耀翔,“你倒老实不客气。”

耀翔嘿嘿笑,“熙熙做得多,我就先拿块尝尝。”

莎莉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你在大惊小怪的。”

耀翔立刻告诉她,“你不知道熙熙有多厉害,她上次打了那医生一巴掌,据说那人一个礼拜后脸都是肿的。”

莎莉挑挑眉,直接给了谭熙熙一个干得好的眼神。

覃坤则是一脸的受不了,“你还学会打人了!”

谭熙熙纠正他,“是自卫!”

覃坤,“自什么卫!人家又没上门来打你,你胆子也够大,万一那人还手怎么办?”

耀翔立刻赞成,“是啊,坤哥说得对,男人天生力气比女人大,真动起手来你要吃亏,自己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也没人帮你。”

谭熙熙心想他才打不过我呢。不过打架总不是什么文明事情,这话就忍住了没说。

莎莉忽然侧耳听听,“熙熙,厨房里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

谭熙熙也听见了,“对哦。”

耀翔正好去厨房拿食品袋,“我给你带出来。”

出来后把铃声越来越响的手机递给谭熙熙,“这是谁啊,一大早还挺有耐心,这么长时间都不挂。”

谭熙熙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祁强两个字就头疼,一把塞还给耀翔,“拜托帮我接一下,就说我不在。”

耀翔莫名其妙的拿过去,还没接铃声就停了下来,估计是时间太长自动断掉了,“是谁啊?你不接就算了,干嘛还要假装不在。”

谭熙熙直叹气,“是个特麻烦的人,我上次去风城不是见义勇为了一次吗,就被他缠上了。”

耀翔眨眨眼,在心里转了个弯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惊诧,“不会吧,这种烂大街的桥段你也能碰上?见义勇为之后被救的那个人就对你一见钟情啦?”

谭熙熙愁眉苦脸,“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这人最近总是缠着我想要…想要…”

莎莉很淡定地接上了话,“想要以身相许。”

谭熙熙发愁,“唉——”

祁强在使劲求交往,看那总想动手动脚的样子,想要以身相许也说不定。真是难办,大家都这么熟了,还一起行动过,交情总是有一点的,实在不好意思像赶色狼一样把他赶走。

耀翔和莎莉听说她见义勇为竟然还惹出个死缠烂打想要以身相许的,都觉得滑稽,一起转开脸去偷笑,连覃坤都转开头咳嗽了两声。

耀翔被逗得不轻,转过来后还收不拢嘴角,“熙熙,你最近走的什么运?那人是个老头还是个小孩子啊?这么有热情!”

第29章

芋头去皮蒸熟,压芋泥,再团成一个大圆球放在雪白的浅口碗中,浇上用剁椒,盐,糖,香油拌好的调料,把碗放进蒸锅,盖上盖。

这道菜香辣开胃营养丰富,且特别容易掌握上桌时间,半成品做好后扣在锅里,等覃坤进门的时候再开火,蒸十分钟就好。

最重要是它低热量还美容,谭熙熙表示之所以今天想起来烧这道菜是为了覃坤的工作需要(当明星的,颜最重要),才不是她想美容呢。

再看看煨在炉子上的汤和已经洗好切好,码放在一旁只等下锅炒的芦笋和腊肉,

谭熙熙拍拍手,大功告成。有这堆东西摆在这里,随便覃坤什么时候回来,她都能在十五分钟内开饭。

厨房里的事情忙好了,谭熙熙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忙——整理衣柜。

以前的她生活习惯深受母亲杜月桂的影响,什么事都以勤俭节约为主,一件衣服只要不坏,穿五六年她也不会扔。

普通衣服穿过五六年后大多都摆脱不了过时和变形的命运,现在的谭熙熙对此很有些受不了。

正在大刀阔斧地扔衣柜里的存货,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应该是覃坤回来了。

抛下手中的事儿迎出去,却发现只有覃坤一个人,便问道,“耀翔和莎莉呢,没陪你上来?”

覃坤,“今天没什么事儿,我到楼下就打发他们直接回去了。”

谭熙熙为了不要手忙脚乱,按照老习惯给自己留了五分钟富裕时间,告诉覃坤,“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吃晚饭。”

覃坤却摆手,“你自己吃,我今天没胃口。”

谭熙熙一愣,“生病啦?”去看他脸色,却觉得看不出什么异常。

覃坤丢下一句,“没有。”抬脚上楼,回去了自己房间。

谭熙熙不明所以,以为他下午在外面有什么应酬,已经吃过东西。

因为晚上覃坤一直没从他房间出来,所以谭熙熙得以全身心投入她的整理衣柜大业,一口气收拾出三大包衣服放在门后,准备明天扔出去。再看看不再拥挤,品味也随之提高不少的衣柜,心里终于清净了。

伸个大大的拦腰,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抬头往墙上一看,不由轻轻“哎呀”一声叫出来,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指在了快半夜十二点的位置。

连忙去卫生间冲澡刷牙准备睡觉,她是需要早起做早饭的人,睡得太晚可不行。

洗好澡换上睡衣,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便去厨房喝水。

开门走出去几步就发现大客厅里的灯又被打开了,大半夜的,覃坤竟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闷酒,修长优美的手里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在晚上的灯光下看着格外诱人。

谭熙熙略一犹豫就退了回去,在睡衣外面又套了件衣服才去客厅里看覃坤,“这么晚了还不睡?”

覃坤大概是听见了她进出的声音,所以坐在那儿连头都没抬,“才九点钟,不晚。”

“九点?”谭熙熙一愣,“明明十二点了!”

覃坤,“明明是九点。”口吻十分的肯定。

谭熙熙受不了他,探身拿过他摆在一旁的手机,按亮屏幕给他看,“看,十一点五十九分,还差一分钟就十二点了!”

覃坤使劲辨认了一下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揉揉太阳穴,“噢,是十二点了,真快,我刚才看时间才九点。”

谭熙熙觉得他状态不大对劲,“你不会是从九点钟就坐在这里喝酒,一直喝到现在吧?提起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看一眼,发现里面还剩小半瓶,不由一皱眉,“这酒度数很高的!”

转身去厨房给他盛了碗海带排骨汤来,“把这个喝了吧,我给你热了热,温度正好。”

覃坤不理她。

谭熙熙不得已,只得端着汤过去坐在覃坤旁边,想要再劝劝。

却听覃坤忽然开口了,“老头子今天下午亲自打电话给我,说上次片场惊马的事情不要再追究了。”语调很淡,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

谭熙熙知道覃坤口中的老头子就是他爸,上次去J省拍戏回来就说有人在片场故意惊了他的马,害他差点受伤,经纪人欧阳淑华查不出幕后黑手是谁,覃坤就找了他爸帮忙。

不明白,“那你爸到底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为什么不让你再追究了?难道对方的后台比你们家还硬?”

覃坤微不可闻的轻轻哼了一声,“是万雨岚。”

谭熙熙微微张开嘴,如果她没记错,万雨岚是覃坤老爸的正牌妻子,吴思琮,吴思琰和吴思琪兄妹三人的母亲。

按理说万雨岚要想收拾覃坤母子两个,应该早就动手才对,现在年纪都一大把了,儿女们又都和这个私生弟弟关系不错,加之覃坤很有出息,极能挣钱的,早早就把高姿态摆了出来,不会去和她的几个儿女争吴氏产业,万雨岚这个时候很没必要再来多此一举地害人。

这么浅显的道理摆在眼前,她却偏偏还是逮着机会就暗中出了手,可见心里的积怨有多深!

谭熙熙有点替覃坤不忿,“上次那事多么危险,耀翔过后提起来都一脸后怕,是她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总得给个说法才行!”

覃坤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她毕竟是我爸明媒正娶的老婆,当初老头子弃政从商的时候万家在背后没有少出力,况且还有大哥,二哥和思琪呢,看他们三个的面子我爸也不能把万雨岚怎么样。”

谭熙熙皱眉,“那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了了之喽。”

谭熙熙不忿,“你爸怎么能这样?”

“算了,他下午电话里和我说了半天,看那样子也是够为难的,他到底是我爸,我也不能逼着不放。”

谭熙熙怕他再喝闷酒,就想多说几句话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看不出,你还挺孝顺的。”

覃坤确实是喝高了,还是靠在那里眼望天花板,但话比平常多不少,“我很小的时候就有点明白他和我妈是怎么回事了,那时候特别讨厌他,每次见他都给他冷脸。我爸其实一直是挺有威严的一个人,但就是对我有耐心,给他多少冷脸都打击不倒。”

谭熙熙心里起疑,问,“你总给他冷脸的时候几岁?”

“五六岁吧。”

“哦,”谭熙熙明白了,她可见过覃坤小时候的样子,又白又嫩的小正太,大眼睛小鼻子,漂亮得跟小姑娘一样,还经常生病,身边人全都捧着她。

那时候杜月桂就很有经验的说,皮肤白的小男孩小时候都娇气,爱生病,要是那种像小黑蛋一样黑黑的小小子就结实,不过也不要紧,小时候照顾周到些,不论黑白,长大了都一样好。

也不知道她这番言论是从村里哪个老人处听来的,确实很准,覃坤小时候三天两头的闹毛病,一长大就好了,不但好了,貌似人还越来越结实,不然肯定吃不了演艺这碗辛苦饭。

不过他小时候那样子肯定也是招人疼,想想五六岁的白嫩正太装酷就可爱,他爸能跟他一般见识才怪了。

覃坤接着说,“后来有一次,我忽然半夜发高烧,烧得很厉害,吃药都不退,我妈害怕,就半夜打了我爸的电话,吴家那会儿在官/场上好像出了点事儿,大伯和爷爷都被隔离了,我爸的企业也被监管,要他停职协助调查。那段时间吴家真是挺艰难,我爸大晚上的竟然连司机都派不出,他自己过来把我背去医院的。我那会儿已经挺大的了,他背我背得衣服都被汗打透。”

说着一仰脖,把手里的大半杯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那时候我就想,算了吧,人没有挑选父母的权利,好的坏的都得要,他这样的虽然不好,但也不是最差,我就凑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