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洋，你离开的时候从来不说再见的吗？”
水清洋委屈得不得了：“你不是睡熟了吗？”
“我就是醒着，你也没有说过再见。”叶子旸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更让水清洋感到不安了，“道别的时候说一声再见是基本礼貌你知不知道，高中的时候不知道，现在你都25了，还不知道吗？”
熟悉的味道，原来的配方，叶子旸仿佛和高中那个喜欢说教的少年重叠了，水清洋咬咬唇：“我以为我们不需要说再见的。”
叶子旸咄咄逼人：“为什么不需要？如果你不说再见的话就不要离开，说了再见才算是给了一个交代。”
水清洋不知道叶子旸怎么这么计较再见这个词，也不明白叶子旸话里那些若有若无的感情是什么意思，她抱紧了自己的提包，听话的再次开口：“再见。”
叶子旸闭眼：“好了，你回去吧。”
水清洋小心翼翼的下了车。
一直在单曲循环，水清洋下车的时候正好听见了结尾。
轻柔的结束曲，不知道是哪个版本的，小提琴和吉他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给结尾添上了一份无奈和悲伤：
herword，iloveyou。
水清洋下车之后一直目送叶子旸离开，直到那车尾灯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以后才转身上楼。
她知道自己不上进，也不优秀，她不想改变，也不想去费神想那些看上去不可能的事。
那些高高在上的风花雪月，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水清洋，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有长进。”好像还听见了这么一句，但是水清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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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插曲，但水清洋还是要上班。
水清洋无奈的盯着桌子上那一叠文件。
“看完它，看完了之后给我一份心得。”新领导拽的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看着她，这么吩咐道。
这些她以前都没有接触过，要怎么看，要怎么写心得嘛。
跟她办公桌相邻的一个女人，看着平时总是乖乖埋头做工作的小姑娘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不禁有些好奇的探头过去，看见了小姑娘的桌子上一叠厚厚的文件。
“小水啊，你今天工作这么多？”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其实不太了解这个年轻姑娘，只记得她姓水，若不是这个姓很特别，现在估计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水清洋当然不能说是新科长给她开小灶，只能敷衍的一笑：“恩，前几天估计太轻松了。”
“是不会吗？”女人有些关心的问道。
水清洋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双眼放光的看着女人：“方姐，你知道这个报表怎么统计吗？”拿起了被自己下巴垫着的文件，整平了之后递给女人。
方姐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她平时默默无闻的，聚餐也甚少出席，居然记得自己姓什么，不禁心里也有些开心：“你哪里不懂？”
水清洋早就不是那个高中总需要有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自己讲题的女生了，方姐在局子里呆的比较久，有些事情也很熟悉了，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虚心请教事情，她当然知无不言了。
反正教导一下又没有什么损失。
两个人的头脑总是比一个人的头脑有用，水清洋效率颇快的就看好了文件，拍拍脸颊打算送进科长办公室。
“小水，你干嘛去？”方姐问道。
“额，我找主任有事。”水清洋没有过多交待，直接就进去了。
“连门都不敲吗？”方姐有些疑惑，想了想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果然，科长大人在摸鱼。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顾呈的声音属于明亮的那一种，唱这种明快乐观的歌还真是蛮合适的。
但是一个25岁的老男人唱15岁少年的歌，还是有些装嫩的成分。
小受不愧是小受，连唱歌都这么受。
大概是没想到水清洋会这么快弄好，顾呈本来还尤为陶醉的表情僵在脸上，有些扭曲，看着拿着文件穿的正式的水清洋，那感觉就好像幼儿园小朋友恶作剧被老师抓住了一样，羞耻度爆表。
顾呈轻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笑笑：“水同志你来了啊哈哈哈。”
“我什么都没听到。”水清洋咳嗽一声，也有些尴尬。
顾呈决定要挽回自己的形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朝水清洋招招手：“好了，有什么事儿吗？”
水清洋走近，坐在了他的对面：“那个…我看完了。”
“心得呢？”
“额，下班后给你成吗？现在我不好写啊。”水清洋明白还是要避嫌的。
顾呈不满的挑眉：“你这是在嫌弃本少爷？”
“肿么可能！”水清洋立马解释，“少爷你这么英俊潇洒活力无限，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你都直接进来了，还避毛嫌……”顾呈不屑的抱怨，“那个歌…你别说出去……尤其是别告诉叶子旸……”他可不想被奚落死。
水清洋本来还没怎么多想吧，但是有人花样作死当然就怪不得她脑洞大开了。
亏她还以为叶子旸跟她一样品味那么棒喜欢听呢，原来骨子里居然是少年团体的叔叔粉2333333。
“讨好他不容易吧。”水清洋有些同情的看着顾呈。
顾呈愣了半天，居然还点了点头：“确实，现在的人不知道什么眼光，害我一个老男人为了讨好人家去学这歌……不过这歌还蛮好听的。”
现在的女人到底什么眼光啊，他怎么感觉水清洋的眼光都比那些女人好。
水清洋唉声叹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顾呈点头：“是啊……”
一来二去顾呈居然被水清洋带了过去，抱怨了几分钟后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看完了？”莫不是她脑子开窍了。
水清洋老实回答：“额，问了别人。”
顾呈点点头：“那些同事我还没有记熟，你再给我念一遍他们的资料吧。”
光局子里那些人名她就记了好久，不知道顾呈为毛自己不看非要她念给他听，但上司的话总是要听的，于是也就老实的照做了。
“额，我差不多背得了。”水清洋这么说道。
“背？那更好，你就背吧。”
“方媛，31岁，已婚人士，无病例前科，2008年进入税务局，最擅长表格统计和税务报销账目，但因为为人个性比较耿直，所以得罪了林局，一直没有升职，喜欢的是吉平街的辣鱼丸子。”水清洋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人的爱好记住，也不知道顾呈是从哪里搞来这么详细的资料的。
“错了，她是2007年进的税务局。”顾呈纠错道。
水清洋不解：“你不是都记得吗？”
顾呈装傻：“哪有？继续背！”
水清洋觉得顾呈越来越像叶子旸了，喜欢对她颐指气使的，但是毕竟是领导，水清洋是个怂货，就像高中一样，不敢反抗。
“中午你别出去吃的，我给你带了盒饭。”顾呈悠悠说道。
水清洋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你……你不是暗恋我吧？”
顾呈有些不屑的笑了：“我暗恋你？你少女漫画看多了吧，你以为谁的眼光都像……某些人一样奇葩吗？”
“那你每天为什么给我□□心便当？”
“你哪里看出这有‘爱心’两个字了？！劳资一个大男人，爱心便当你个头！出去出去，我要学歌了。”顾呈有些生气，赶着她出去。
水清洋也是开玩笑，耸耸肩就出去了，临走前看了一眼顾呈，觉得他越来越像炸毛受了。
“水清洋你脑洞这么大，怎么就没往该想的地方想呢？”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以后，顾呈对着门喃喃自语。
某人的情路还真是坎坷啊，不过自己也挺坎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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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你最近在干吗？”
上班时间打电话算不算摸鱼啊，水清洋搞不清这个问题，为了防止被领导抓住，她躲到了女厕所。
“额，工作。”
电话那头不屑的一笑，口气跟顾呈像极了：“得了吧，你上班不刷b站我就谢天谢地了。得了，下了班陪我逛街去。”
“不去。”水清洋直接拒绝。
“去不去？！恩？不去就把你家里的漫画全都一把火烧光了！”那边威胁道。
水清洋的怂贯彻全身乃至她的思想，于是她迫于沈柒的淫威之下，不得不答应了：“好吧，但是你要请我吃东西。”
“行，吃老刘家的糖醋排骨好不好啊？”沈柒当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懂得对症下药。
“七七，你说一个男人要是唱青少年的歌，那么这个男人是不是离变态不远了？”水清洋觉得七七阅遍无数男人，一定知道这其中症结。
沈柒彼时还在安心的涂着指甲油，听到这句话不小心手一抖，指甲油涂了出来，她连忙拿起餐巾纸补救，口中烦躁道：“什么男人啊，这么无聊。”
“小受受。”水清洋这么说道。
“禁欲系傲娇女王炸毛受？顾呈那个变态？”沈柒和水清洋之间有特殊的密语，知道水清洋给一些人取的外号。
“而且他唱‘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看上去好h的台词啊，是不是叶子旸没办法满足他了？”
“不知道，我最近挺讨厌这首歌的，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它。”沈柒冷冽的一说，十分坚决的挂断了电话。
水清洋听着那边的嘟嘟声，不禁觉得这首歌真的好神奇啊，是一个令人暴躁的一首歌哇。
☆、第12章 护短那是必须的呀
最近叶子旸又多了一个烦恼。
那就是水清洋可能因为他的缘故，已经很少看那种*漫画了，但是也因为水清洋她不看了，叶子旸也就没有必要给她辅导物理了。
本来叶子旸就是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而去给水清洋辅导物理的，为此他还白白受了顾呈一顿调侃。
就是因为水清洋那个害人精，他居然有些抗拒顾呈了。
叶子旸很少主动地搭顾呈的肩膀，但是顾呈要是搭他的肩膀，他一般都是不会拒绝的。
然后顾呈那天晚上去他家写作业的时候他居然有些不正常了。
高二的作业还不是很多，下了晚自习以后本来就比较晚了，但是顾呈就会常常以“要问叶子旸题目”为由钻到叶子旸家里去，然后呆到很晚，结果又以“好晚了我一个回家很危险的嘤嘤婴”为由留在叶子旸家里过夜。
话说都是邻居，几十米的距离危险个屁啊。
况且一个男人大晚上有谁会对他做什么啊！
叶子旸又转念一想，不对，水清洋的漫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已经不能用原来固有的思想去看待这个世间的一切了。
叶子旸无力吐槽，但是晚上有一个人陪着消磨时间也不错。
今天顾呈又来了，他一来就问了一个令叶子旸非常不爽的问题。
“嘿嘿嘿，说吧，是不是春心萌动了？”猥琐的语气配上猥琐的笑容，叶子旸有些不忍直视，偏过了头继续做自己的一课一练。
“比不上大爷你桃花朵朵开。”叶子旸有些讥讽的回敬道。
顾呈听到这句话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呢，没想到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好兄弟！”
叶子旸呵呵一声，懒得理他。
“最近那个1班的班花真的难追，劳资都给她献出家传绝学了，她都吊着劳资不说个明话。”顾呈有些气闷的坐在叶子旸的床上，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作业。
叶子旸有些疑惑的问他：“不是沈柒吗？”
“沈柒？怎么可能是她啊。”顾呈笑着摆摆手，“她就是我哥们，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好吧，不过她挺漂亮的倒是真的。”
叶子旸以为他们两个人走那么近，沈柒应该会光荣的成为他的第三任女友，没想到他手够长，都抓到1班去了。
“你别像初中那样被阿姨抓住早恋大骂一顿啊。”叶子旸提醒道。
顾呈不在意的摇摇头：“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非主流吗？我妈每次看我来你家还真以为我在学习呢嘿嘿，放心啦，这次一定保密的妥妥的！对了……那个楞次定律是什么来着？”
叶子旸打着草稿，刚刚算出了一个1.776%的概率，口中继续提醒：“这句话你初中的时候也说过，楞次定律是一条电磁学的定律，从电磁感应得出感生电动势的方向。感应电流的磁场总是要阻碍引起感应电流的磁通量的变化。”
顾呈点点头：“这样啊，话说你对水清洋真的没有别的感觉？”
叶子旸继续写作业：“你想多了。你有心思问我这些事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楞次定律的右手法则。”
“我这不是看你从下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居然帮别人辅导功课吗？话说楞次定律的右手法则是什么来着？”顾呈没带草稿本，直接翻到了一课一练的最后一页打起了草稿。
“自己看书。”叶子旸做完最后一道题，关上了书本。
顾呈见叶子旸写完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卧槽你这就写完了？你啥时候开始写的？”
“半个小时前。”叶子旸把书收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准备去刷牙洗脸了。
顾呈语气一酸：“全年级第一就是牛叉啊，换作你那位笨学生，还不知道要写多久呢。”
“她可能会写的慢一点，但是只要认真的话正确率应该不低。”叶子旸客观评价道。
“得了吧，她那物理分数可是吉利的很呢，成绩榜上最低分啊，38分，好分数。”顾呈性格本来就属于高人一等，他喜欢交朋友也喜欢损人，这句话说出来可能没有什么恶意，但在别人听来就是幸灾乐祸。
“你别这么说她。”叶子旸皱眉看着顾呈，觉得顾呈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对。
顾呈在叶子旸面前说话从来都是无所顾忌，今天第一次被叶子旸说，不禁也有些吃惊，他反驳道：“你不是也经常说水清洋吗？”
“她是我学生，我可以说她。”
看着叶子旸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顾呈第一次觉得这个冰山男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他坏笑着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靠近叶子旸，突然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床上。
顾呈的双腿抵着叶子旸的双腿，手掌控制着叶子旸的胳膊，坏笑的问道：“怎么的？重色轻友区别对待啊？”
叶子旸才懒得跟他反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下来。我要去刷牙了。”
顾呈觉得叶子旸最近都有些奇怪，一时间恶作剧的心态不禁也升了上来，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叶子旸的脸颊，有些委屈的说道：“你不爱我了吗？”
水清洋委屈的时候那么萌萌哒叶子旸都觉得烦，不要说他顾呈一个难得装委屈口里还说着这么恶心的话了。
突然叶子旸心里冒出一个场景。
一个男人把另一个男人压倒在床上，然后说出了一堆令人羞耻的话之后，做出了令人羞耻的事儿。
而且还是高难度倒葱式！
叶子旸看着自己上方的顾呈，顾呈此时正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还眨呀眨的，叶子旸思想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偏了，突然他从心底发出一声恶心的干呕。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心了。
叶子旸是练跆拳道的，真的反抗起来顾呈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直接将顾呈翻倒在床下，急急忙忙跑出去平复心情去了。
顾呈有些绝望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怎么的，今天他洗的是平时的清新沐浴露啊，怎么的味道不对了？
“水清洋，你真是害惨我了。”叶子旸用冷水不停地拍打着脸颊试图平复心情，他抬起头通过镜子看到了自己有些憔悴的样子，觉得自己自从认识水清洋之后，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遭受了极大地创伤。
顾呈为了报复叶子旸，特意用叶子旸的电脑下了dota，还特意点进了服务器充了几十块钱，哼哼，到时候看叶子旸自己怎么解释。
他不知道，叶妈妈从来不会动儿子的电脑的。
顾呈顺带还打开了叶子旸的e盘，里面有好几个文件夹，他正想点进去，就听见了叶子旸的上楼声，连忙关上了电脑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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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旸已经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水清洋很久了。
“怎么了？最近我没看漫画啊。”
水清洋不禁反思自己最近的作为，她最近因为那个物理成绩被七七嘲笑了好久，自己也不好意思上课看漫画了。
叶子旸只觉得自己的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都不爽，他挫败的叹口气，良久后才回答道：“没什么。”
水清洋哦了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叶子旸这才发现水清洋好久没问自己题目了啊。
好像自从月考之后自己对她有些凶的说话之后，她就没有再问过自己题目了。
是她也发觉自己的教导其实没有用了吗？
叶子旸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神经，有事没事喜欢找虐，他偷偷看了一眼水清洋，发现她在做数学。
正在咬着笔头低头思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