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不丢份,这是自己的婚礼,哪怕怕得浑身发软,楼高南依旧强撑着,脸上没有露出分毫怯意,只是从额头上流淌而下的汗水却泄露了他心里的紧张惧怕。
随着秦月越走越近,楼高南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当秦月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楼高南紧张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秦月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感觉到握在手心的小手有些颤抖,秦月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何滋味。
这样的时代,她有再强大的能力,也无力改变什么。
这是任婷婷的选择,而她,无权干涉。
从文才那里,秦月得知,在自己重伤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任婷婷对她照顾颇多,事事亲力亲为,为了回报她这一分情谊,秦月也要护着她。
秦月看着楼高南,黑色的眼睛越发深邃,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一般。
“你要好好待她。”
秦月说着,脸上带出一丝笑容来,只是那笑容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否则,我不介意在你阳寿未尽的时候带走你。”
秦月用妩媚勾魂的声音说着令人胆寒的威胁话语,却没有人怀疑她话里真实性,镇民们同情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被秦月威胁的楼高南身上,这家伙也是个倒霉的,结婚当日婚礼上有个女鬼便罢了,这个女鬼上来就开口威胁。说对新娘不好就要了他的命。
这堂还没拜,就被一只鬼来了个下马威,就在镇民猜测着楼高南会不会就此不娶这媳妇儿的时候,楼高南惨白着脸点头,从女鬼手里面牵过了了自己未来媳妇儿那白嫩细滑的手。
被威胁一下又算得了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娶到了婷婷,他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楼高南的父母在另外的城市,因为要赶在任老爷五七前结婚,婚礼赶得很急,楼父楼母来不及赶来参加婚礼,高堂的位置无人坐,便暂且由正英师傅顶替了。
证婚人是秋生,他嘴里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眼神却不住地往站在边上的秦月身上瞟。
秦月注意到秋生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
老实说,秦月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秋生,为了救她,秋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为此折寿几年,秦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报答这份恩情。
因为秦小玉,秋生完全会错了意,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加之秦月因为要博得正英师傅的好感而做了许多事情,桩桩件件,都让秋生的误会更深。
因为之前为了保护秋生他们而差点丧命,便是正英师傅现在都认为自己对秋生情根深种,偶尔地会劝上她一两句,说什么人鬼殊途,待她养好魂体,就要去投胎,切莫对这凡事产生太多留恋,影响了来世的人生。
对此,秦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解释,只能选择沉默。
正英师傅之所以同意让秦月出席婚礼,为的也是让任婷婷能有一个保障。
任婷婷父母双亡,家中又没有厉害的长辈庇佑,嫁给楼高南之后,开始的时候,楼高南或许会因为喜爱她而对她很好,可之后漫长的日子里,若是楼高南变了心,没有了家族庇佑的任婷婷,日子怕是就不那么好过了。
有了秦月这个女鬼站在任婷婷的背后,以楼高南那样性格的人,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不会亏待婷婷的。
做一些自己所能做的事情,保障任婷婷之后生活,也算是全了这些日子的情分。
婚礼结束之后,秋生默默带撑开了油纸伞,秦月的脚步顿了顿,化作一道青烟,钻入了油纸伞中。
秋生合起伞来,珍重地抱在怀中,冰冰冷冷的油纸伞,在他的体温熨烫下,温暖了起来。
自己爱着的人嫁给了别人,文才有些恹恹的,从热闹的屋子里出来,便看到了抱着伞站在太阳底下的秋生。
在失恋的人面前,秋生那副样子着实有些碍眼,文才心里发堵阴阳怪气地说道:“秋生,你抱着你媳妇儿在干嘛呢?怎么不叫她出来晒晒太阳?”
秋生觉得,身为人生赢家的自己没有必要搭理文才这样的冒着酸水的话,斜眼瞅了他一眼,抱着雨伞,哼着歌离开了。
文才被秋生这态度气得不轻,扭头便去找师傅告状,话刚开了个头,便被师傅喝斥了一顿,让他没事多练练道术,别去搅合别人的事情。
文才:“呵呵。”
感觉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实在是深的可怕。
任婷婷离开之后,家里琐碎的事情没有去做,不过几天的时间,原本整整齐齐的屋子变得乱糟糟的,伙食也由香甜可口变成了勉强入口。
所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任婷婷在的时候所过的日子,正英师傅他们倒是不适应了现在这种生活。
家里没个女人,真是不行。
三个光棍汉如是想。
秦月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刷好感度的机会,默默带做起了田螺姑娘。
扫地做饭,收拾家务,打理三个男人的琐碎事情。
开始时,正英师傅他们都觉得别扭,还会客气几分,后来看到秦月用法术轻轻松松解决了他们费尽力气还弄得一团糟的家事之后,默默地闭上了嘴。
几天后,秋生突然想起半月前听过的罗家的事情,他又跑了隔壁镇子一趟,发现赏金已经又翻了一倍,秋生更加心动,扭头便去将这事儿告知了正英师傅。
为了那么一大笔钱,秋生不遗余力地撺掇地正英师傅,让他去隔壁镇子将那作作恶的鬼物收服了。
正英师傅知道秋生心里打着的那点儿小九九,却并没有戳穿他,思考了一番之后,带着秋生和文才一起去了隔壁镇子。
这件事他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便不能让那鬼物继续作恶,坏了这天地阴阳。
如果秋生知道,这次的捉鬼之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哪怕赏金再高,他也不会去的。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也不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就那样,带着自己爱着的人,一步步地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正英师傅约见了罗老爷。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再去隐瞒什么,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罗家鬼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罗家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罗老爷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去现在看上去却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正英师傅,我也不瞒你,我家里的那个东西实在厉害,我用了很多办法,都对付不了它,我实在是没辙了。”
站在一旁的文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罗老爷,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搬家,还要住在那个地方?”
秋生瞪了文才一眼,腾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朝着脸色不太好看的罗老爷道歉。
罗老爷摆摆手,并不在意:“我不是没想搬家,可是只要我一提到搬家的事情,家里的女眷就会有人死去,我的几个小妾都死了,我便再也不敢提搬家的事情,连想都不敢再想。”
从罗老爷的嘴里,怎样师傅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整合了一番后,心里大约便有了计较,与罗老爷约好了前去收鬼的时间后,正英师傅带着秋生他们回了家。
刚一进门,秦月便从油纸伞里钻出来,站在了正英师傅一行人的面前。
正英师傅看了看似乎有话要说的秦月,开口:“你想说什么?”
秦月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师傅,刚刚罗老爷身上的气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只从他身上沾染的阴气就能看出,他家里的鬼物必然十分厉害......”
秦月的话未说完,便被秋生打断了:“小月,你别担心,有师傅在,没问题的。”
秦月看着秋生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想到一年之后,过去的她再次与他们相逢时,三个人都活的好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便住了嘴,不在多说。
秋生看着秦月恬静的侧颜,有些痴了。
哪怕这些日子再也未曾近她的身,秋生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师傅说了,秦月看起来像是无事,可毕竟受了几次伤,魂体不稳,他有什么想法,还是等她大好了之后再说。
秋生头一次乖乖地听师傅的话,乖巧得不像是他自己。
秋生想着,以后相守的日子还多,并不在意这一两天,总归是有机会的。
这次的事情有些困难,正英师傅做了十足的准备,光是符纸便准备了厚厚的一沓,分别教给秋生文才两个徒弟随身带着。
桃木剑,墨斗,铜钱剑,黑狗血,零零总总一大堆。
这些东西对鬼物有克制,秦月并不能帮着收拾,正英师傅只能自己动手,不过这是他做熟了的事情,很快便将东西整理好了。
做足了准备之后,三人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往罗老爷家赶去。
正英师傅原打算让秦月留在家中,只是秋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家里,硬是将她寄居的油纸伞带在身边,正英师傅无法,只能由他去了。
文才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觉得自己的师兄自打和个女鬼恋爱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文才看了一眼抱着伞笑得脸都皱起来的秋生,打了个寒颤,默默地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谈恋爱还是要找个正常人,否则变成秋生那个样子,还不如打光棍一辈子。
三人很快便赶到了罗老爷的家。
和任老爷家的欧式建筑不同,罗老爷的家完全中式的宅院。
三进的宅子占地面积很广,是罗家传了几代的老宅,因为祖训,除了必要的修整之外,罗家人并没有对宅院进行太大的改动。
因为出了那样的事情,宅子里的下人们跑了很多,留下来的都是签了死契的人,宅子太大,人太少,阳气不足,阴气大盛,整个宅子显得阴森森的。
正英师傅见惯了这样的场景,神态自若地跟着罗老爷往宅院深处走。
秋生和文才两人有些紧张,不过想到怀里面的那些符箓,便镇定了许多。
这样阴气重的地方,对于秦月来说,正方便她补全受损的魂体。
在进入宅院之后,秦月便从伞里钻出来,只是顾忌着罗老爷,秦月并没有显出身形。
秋生虽然看不见秦月,却知道她就在他的身边,他心里有些甜,低声嘱咐秦月要小心一些。
秦月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罗老爷带着正英师傅他们在宅院里转了一圈,正英师傅最终找到了阴气最盛的地方,询问了罗老爷之后,得知这个地方,正是罗家小姐的闺房。
罗家小姐被那鬼物缠得最久,可却一直吊着一口气,不曾死去,如今瘦的像是枯骨一般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处微微起伏着,怕是会让人以为床上躺着的是具尸体。
正英师傅在罗小姐的闺房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他皱起了眉头,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看向床上躺着的罗小姐。
这些日子以来,罗小姐滴水未进,只靠着吊瓶维持着基本的营养,她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了一般。
正英师傅看了一眼站在秋生身边的秦月,示意她上前,站到罗小姐的身边。
秦月虽不明白正英师傅的意思,照着他的指示做了,挪动身体,来到了罗小姐身边。
刚刚站稳,秦月便感觉到有一阵吸力从罗小姐身上传来,秦月神情微变,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吸力消失了。
这一下子,便是秦月也看出了不妥来。
这个罗小姐,怕是有问题。
秦月的反应证实了正英师傅的猜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罗老爷,沉默了片刻之后,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罗老爷,有些话,你可能无法接受,不过,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
“贵府作恶的,怕不是什么鬼物,而是你的女儿,罗小姐。”
第100章 番外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有些不尽人意,有时间在改改吧~~
很多很多年以后,秦月终于收集到了足够地方爱,从那个世界里面脱离出来。
得到向往已久的自由,秦月以为自己可以过回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最终,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砸任务世界活得太久,虽然她的外貌仍旧是十八岁的少女,可是她自己却非常清楚,这样稚嫩的外表下包裹着是怎样苍老的灵魂。
毫不费力地从青木疗养院出来,将那些曾经还害过她的人送入地狱,秦月觉得生活,似乎变成了一滩死水。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在那个神秘空间里面去执行那些任务的时候,秦月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现实,得到自由,可当自由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习惯了那样惊险刺激的生活,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却有些寡淡无味,可若是让秦月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也不会选择重新回到从前的那种日子。
生活平淡,却也安稳,哪怕她并没有学历,以她得到的能力,在这个世界里可以肆意的生活着。
最终,秦月选择了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努力活着。
她的父母定然希望,她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一生不需大富大贵,只要健康常乐便好。
秦月去了学校,在动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之后,成了一所高中的一名普通学生。
经历了太多的时间,她的灵魂已经苍老,融不进那些稚气的灵魂中间,她被排斥,被孤立,却泰然自若,并不在意。
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笑罢了,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她融不进他们之中,也不能强求那些人来迁就她。
高三的生活平淡如水,很快便过去了,高考过后,秦月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全国知名学府 。
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在开学前几日,秦月坐着火车,来到了自己学校所在的城市。
火车站的人熙熙攘攘,秦月顺着人流,挤出了车站,站在广场上面,看着与自己出生的城市完全不同的景象,秦月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
这是她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
和从前的每一次都不同,她经历过无数个世界,用过无数人的身体,上学,工作,这是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身体,经历那些平凡人经历的生活,秦月莫名地有些激动。
火车站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些,秦月拎着包的手被人撞了一下,高大的身影从她旁边走过,没有回头的意思。
秦月皱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疼痛个,低头看去,苍白纤细的手臂上,一道刺目的红痕触目惊心。
秦月的皮肤柔嫩异常,手臂似乎是被铁丝划过,伤口处渗出殷红的血迹,她皱眉,看向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咬了咬嘴唇,大步朝那人跑了过去。
若是普通的女孩,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怕是没有拦下一个陌生人的勇气,然而,秦月并不是普通的人,她挡在那人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月身高只有一米六,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高大,目测估计有一米八几左右,秦月站在他的面前,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被人拦住了去路,男人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
“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东西一般,秦月看着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孔,眼神微闪,恍惚之间,她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似乎被层层黑色的阴影所包裹,再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刺耳的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秦月眨眼,那团将男人笼罩的雾气消失不见,眼前的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修长,眉眼温和,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书卷气,他看着她的目光非常温柔,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样。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儿么?”
秦月回神,往旁边侧了一步,连声道歉,男人并不在意,笑了笑,拎着手中的行李包,朝前走去。
秦月抬头,举目四望,刚刚那个划伤了她胳膊的男人不见了踪迹,而她胳膊上的那些伤口,血迹,已经消失不见,手臂上的皮肤细腻光滑,看不出一丝的伤痕。
秦月愣住了,在她所在的世界之中,她得到的那些能力被压制到了最低限度,而根据她这些年的观察,这个世界中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力量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
是她出现了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想到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秦月的心底升起莫名的寒意。
经过那么多世界的锤炼,若是她还不能发现不妥,她也是白活了那么久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刚刚的那个男人到底是敌是友,是什么来路,有什么目的。
她对他一无所知。
学校附近的房子总是供不应求,秦月找了几处,都不太满意。
回到自己存在的世界之中,她并不想亏待自己。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可以过得潇洒肆意,又何必来委屈自己?
最终,秦月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两室一厅的格局,家具一应俱全,直接便可以拎包入住,许是因为价格开得太高,这个房子一直就这么空着,直到秦月这么个并不在意房租的,这间房子,才有了新的主人。
让秦月比较意外的是,房东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长了一张稚气的娃娃脸,看起来倒是要比秦月小上几岁。
阳光俊朗的男孩领着秦月看了一下房子,定好合同,交了房租,才将钥匙交到秦月的手上。
秦月的全部家当都带在了身上,拎着小包直接住了进来。
对于自己将要住上四年的地方,秦月废了一番心思,精心打理了一番,窗帘被罩等等都换上自己喜欢的。
她的眼光已经被养得很叼,虽不追求什么大牌子,可选的也都是些信得过的品牌,这一笔花费自然不菲,不过收拾了自己舅舅那一家子,手里的钱财足够她尽情挥霍,秦月倒也并不在意。
一个小女生独居在外,自然要格外注意安全,哪怕秦月这个其实已经不小了的小女生,也将左右邻居调查了一番。
她住在三楼,这一层,住了四户人家,除了她所在的302房外,301住了一对年老的夫妻,秦月和他们照过一次面,两人已经七十多岁,面目慈和,看起来像是很好相处的人。
303是空着的,房主买下后就扔在了这里,也不装修,只等房价涨了之后再卖出去。
304号住着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是个自由职业者,标准的宅男,战斗力基本为负五。
周围住着的人都没有什么威胁力,秦月很满意,已经脱离了那个世界后,她再也不想处在危机环绕的地方里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开学的日子,秦月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裙,及腰的长发只用一根桃木簪子挽了起来,这么对镜一照,整个人瞬间多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秦月点了点头,满意地背起了书包,出了门,她租的地方距离学校有几站地,她不打算搭公车,准备地走过去,因此出门的时间早了一些。
夏季天长,现在不过刚刚五点钟,天色已经大亮,小区的空地上有许多早起的老人在锻炼着,这么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秦月眨眨眼,觉得身处于这么多老年人之中的自己有点儿奇葩。
她是不是真的起的有点儿早了?
然而,已经出了门,秦月也没有回去在睡一觉的打算,就这么慢慢地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刚刚走到大门口,一辆拉满了家具的小火车从外面开了进来,秦月往旁边让了一下,不经意地抬起头,此时从减震带上过的车子也减慢了速度,透过打开的车窗,秦月看到了一个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秦月的注视,转过头来,那张俊朗至极的面容就那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他的皮肤很白,头发是浅金色的,,眼睛是大海般的深蓝,嘴唇的颜色很浅,透着一种淡淡的粉。
那人看到她,嘴角微微勾起,略显冷硬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你好,甜心。”
字正腔圆的中文从一个外国男人的嘴里说出,透着一股浓浓的违和感,秦月皱眉,想说些什么,那火车突然加速,从她眼前驶了过去。
被一个陌生人这么调戏了一下,秦月的心情有些微妙,她的实际的年纪已经非常非常大了,那个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对她来说,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小孩子的恶作剧,年长的人总不会那么在意。
将这段儿小插曲抛之脑后,秦月慢腾腾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办理完入学手续之后,秦月领了东西,到了自己的宿舍里面。
学校规定,新生入学必须住校,秦月没和那些老师据理力争,争取自己的权益什么的,老老实实交了钱。
钱交了,住不住又是另外一回事,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秦月也懒得去多说什么。
学校的住宿条件倒是不错,四人间的房子,方方正正的,带着一个浴室和一个不算太的阳台。
秦月来得最早,选了靠近阳台的床铺,将新买的被褥等东西铺在了床上,忙了一会儿,其余的三个室友都到了,她们是被父母送来的,三个小姑娘坐在那里玩着手机,她们的父母倒是忙前忙后地收拾着,秦月笑了笑,拎着自己的包出了寝室。
转眼间,在大学里生活了也有一段时间,经过了军训之后,其余的三个小姑娘迅速地结成了一个小团体,秦月这个经常不在宿舍住的姑娘自然而然地被她们排斥在外,秦月也不在意,她的年纪,和这些小姑娘们也实在相处不到一起。
在秦月军训的那段时间里面,303室搬来了一个新邻居,秦月打探了一番,发现新的邻居,正是那天她遇到的那个调戏她的外国人。
秦月觉得,这世界实在是有些太小了。
那个自称为西蒙的男人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哪怕秦月一直摆着冷脸,他也丝毫不觉,有事无事地往秦月身边凑。
秦月有些无奈,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怕是对她有些意图,可是秦月实在对他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一个小男孩罢了,秦月不会也不可能对他有意思。
秦月不可能对这男人做什么,为了躲开他,回去住的时间越来越少,大部分的时候,都住在宿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