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阳挑眉看着她,内敛的双眸眯了眯,“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楚乔笑了笑,神情自然道:“有点小事情,我自己能够解决。”

寒秋阳敛下眉,并没在继续追问,“那好,我会和他们打招呼的。”

“谢谢寒总。”楚乔感激的笑了笑,抱着设计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虽然不肯说,但寒秋阳也看到出来她有事瞒着。不过这一年相处,楚乔的性格,他也多少了解,除非她亲自开口,要不然她是不会接受别人帮忙的。

傍晚七点钟,权晏拓准时开车回家。难得父亲在家,母亲自然也在座。

兰姨招呼佣人开饭,老太太坐在正中间,神态依旧熠熠。

“奶奶!”

权晏拓放下手里的车钥匙,大步走过来,“爸,妈。”

挑眉扫了眼儿子,范培仪欲言又止,碍于老太太在场,便把话给咽回去。打算另外寻个机会再说。

晚饭端上桌,兰姨站在老太太边上伺候,几十年如一日。

权正岩吃了两口,脸色逐渐沉寂下来,“楚乔回来了,是不是?”

权家的消息灵通,即便权正岩不再位,人脉依旧宽广。

“嗯。”权晏拓端着饭碗,俊脸没什么表情。

一年前楚乔离开的时候,权正岩偏巧去外地出差,等他回来,楚乔已经走了。后来听说他们闹的事情,但有老太太出面,他也没多说。

“你怎么打算的?”权正岩放下筷子,沉声问他。

权晏拓动作没停,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又是这话?

权正岩立刻沉下脸,怒声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眼见丈夫动怒,范培仪忙的开口,缓和气氛:“正岩,妈还在这儿呢,咱们先吃饭。”

老太太这次倒是没动怒,权正岩扫了眼母亲的脸色,这才偏过头,没在逼问儿子。

此时,佣人将大门打开,恭敬道:“大小姐回来了。”

权初若姗姗来迟,神色凛然的进屋。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见到她这个时间回来,范培仪立刻皱眉,斥责道:“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临时有事才回来的。”权初若拉开椅子坐下,立刻有佣人把碗筷摆上。

权初若看到大家都在吃饭,眼神闪了闪,别有深意的扫过低头扒饭的弟弟,清冷的俏脸不禁闪过一丝为难。

“说吧,什么事情?”老太太虽然没抬头,但一切尽在掌握。

奶奶都开了口,权初若也不能隐瞒,而且这事情算是大事,她抿起唇,沉声道:“楚乔去法院起诉离婚了。”

“什么?”范培仪啪的摔了筷子,脸色阴霾:“你怎么知道的?”

“有朋友告诉我的。”权初若咂咂嘴,如实道:“传票应该明天就能收到。”

“太不象话了!”

范培仪咬着唇,目光彻底冷下来,“我们家还没说什么,她竟然倒是先闹上法庭了!”

其实不要说母亲,就连权初若也没想到楚乔能够直接去法院起诉。她只能说,这个丫头确实有股狠劲,这次她这个不可一世的弟弟绝对遇见对手!

“初若,”权正岩此时倒是冷静,也没发脾气,“按照正常程序要怎么办?”

权初若撇撇嘴,给出专业性的答复,“既然起诉,按照程序一周左后就会开庭,如果有一方不同意离婚,那么一审通常不会判离,会有个调停期。半年后,如果一方再度起诉,才会判决离婚!”

闻言,老太太也放下筷子,眼底隐隐闪过什么。兰姨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及时把手杖递给她。

“我去花园溜达溜达。”老太太站起身,往外走。压根没搭理这回事,好像与她无关。

范培仪不敢置喙婆婆什么,只是焦急的拉着女儿问,“初若,那我们要不要给赡养费,或者分财产什么的?”

权初若挑眉瞪着镇定自若吃饭的弟弟,心头微微诧异。她偏过头,看向母亲安抚道:“这个我说不好,要看女方的起诉书中有没有要求!”

“哼!”范培仪冷着脸,气的不轻,“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现在倒好,她倒是要闹离婚了!我就想不明白,我们权家哪里对不起她?为什么要和阿拓闹离婚?”

顿了下,她转头盯着儿子,问道:“阿拓你说说,她为什么要离婚?”

权晏拓低着头,动作如常的吃饭,也不搭理她的话。

权正岩瞥了眼儿子,从容的站起身,道:“跟我来书房。”

这次权晏拓倒是没有推脱,放下饭碗,随着父亲上到二楼书房。

书房的门刚刚关上,范培仪就叹了口气,怒声道:“初若,你告诉妈妈,楚乔为什么要离婚?”

“妈,”权初若摇摇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哎!”范培仪沉着脸,语气失落,“你们一个个都不说,阿拓那个臭小子死也不开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放心吧,他都那么大了,不用我们操心。”权初若拉住母亲的手,不停的安慰她,同时又扬起头,盯着书房的动静。

半响,权晏拓推门下楼,只见到姐姐一个人坐在沙发里。

“妈呢?”

权初若耸耸肩,往前努努嘴,道:“我把她骗回房间了。”

“还是你厉害。”权晏拓坐在姐姐身边,嘴角含笑。

客厅里只有他们姐弟俩,权初若转头盯着他,质问道:“阿拓,你怎么打算的?”

“打算什么?”

权晏拓剑眉轻佻,耻笑道:“姐,你真以为她起诉就能离婚吗?”

“她做梦!”男人忽然沉下脸,声音紧绷。

很少看到弟弟被气成这副模样,权初若忍住笑意,好心的告诫他:“别大意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别说我没提醒你!”

闻言,权晏拓脸色更加难看。他抿着唇抓起车钥匙,扭头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权初若在他身后问了句,笑着叮嘱他:“你可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让人抓住把柄我也帮不了你!”

权晏拓往前的步子顿了顿,满头黑线。好吧,他现在已经沦落至此了吗?就连姐姐都要公开嘲笑他?***!

男人沉着脸跳上黑色悍马,迅速发动引擎离开。

楚乔一个人吃晚饭,又是凑合的。她收拾干净厨房,回到楼上卧室。天气有点热,她折腾的满身是汗,先去浴室洗了澡。

吹干头发,她把门窗都关好,打开空调,舒服的叹了口气。晚上的电视都不好看,她选了张DVD,打算边看边等着困意袭来。

道路两边的路灯昏暗,一辆黑色悍马大刺刺停在路边,男人熄火后,纵身从车上跳下来。

权晏拓双腿微微分开,站在院门外面喊人。

连续喊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动静。不过屋子里亮着灯,显然是有人。

她这是故意的?

权晏拓心里更气,怒火蹭蹭往上蹿,他扯着脖子,额头的青筋凸起,“楚乔,你给我开门!”

电视的声音开的有点大,楚乔隐约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她穿着睡衣走到窗边,却不想看到楼下站着的男人,把她吓了一跳。

靠!这混蛋,大晚上鬼叫什么?

楚乔沉着脸推开窗户,口气很冲:“你来干什么?我不欢迎你,快走!”

紧接着,她啪一声,又把窗户狠狠关上。

权晏拓压根没想到她敢这样,还没哪个女人敢这么对待他!

权晏拓怒火攻心,俊脸几乎扭曲,“楚乔,你他妈把门给我开开!”

楚乔站在窗口,并没躲闪。她扫了眼门窗,心头暗笑不止。家里的门窗,还有门锁,她都是新换的,兼顾性能很强!

其实楚乔也有小阴暗的心理,她双手叉腰站在窗口,得意的盯着楼下的人,嘴角微微含笑,摆明就是在气他!

权爷,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当真怒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对着楼上窗口的人指了指,怒极反笑道:“楚乔,你有种!”

话落,他突然往后退开几步,猛然往前加速奔跑,然后长腿弹跳,跃起。

男人有力的双臂,一下子撑在园子围墙的边沿,紧接着他健硕的身体越上来,动作快如闪电。

等到楚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跳进院子里,正在开锁。

楚乔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脸色开始发白!这混蛋原来是干嘛的?这身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惯犯啊!

权晏拓一手搭在门锁上,使劲拽了几下,门锁倒是坚固,不容易打开。他来的匆忙,身边没带什么东西,眼角到处一扫,顺手抄起一个花盆,对着门上的玻璃狠狠砸下去。

哐当——

门上的玻璃应声而碎,楚乔慌张的从楼上跑下来,只能看到他从打碎的玻璃处伸进来一只胳膊,手指正在摸门锁。

楚乔脸色大变,顾不上骂人,下意识的想要拿起什么东西防伪。不过想到面前的危险人物,她又放弃那个念头,急忙往电话边上跑。

吧嗒——

门锁被打开,权晏拓踩着碎玻璃进来,一把勒住楚乔的腰,将人扣在怀里:“你个死女人,爷今天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还真想骑在我头上!”

楚乔手指擦过电话,还没拨号,人就被他拉进怀里。她挣扎不开,心急的转过头,落入眼底的就是男人一双阴骘的眼眸。

她心底颤了颤,还没来得及喊人,就见眼前的男人猛然低下头,带着怒气的薄唇,狠狠覆上她的唇瓣,汹涌的力道让她几乎窒息。

甜性涩爱 085 我嘴角的伤,不是你咬的吗?

楚乔被他强势按在怀里,挣扎不开。腰间落下的手掌犹如烙铁般坚固,她使劲一动,牵扯的自己皮肉生疼。

唇瓣已经被他堵住,楚乔发不出什么声音,呜咽声似乎刺激到男人的神经。他非但没有松开嘴,反正更加变本加厉,啃咬的力度逐渐疯狂。

口腔中渐渐晕开一股血腥味道,楚乔痛得皱眉,可她手脚都动弹不得,面前的男人肌肉结实,她唯一能运动的只有手指,可无论掐哪里他都没什么反应。

压根就是给他挠痒痒。

男人灵活的舌头顶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中肆意游走。被他舔舐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他独有的味道。楚乔想要收紧牙关,但他只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脸,轻松让她嘴巴张开的弧度更大,方便他的吸允。

心头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楚乔气馁的收回手,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她只能伸手去揪他的头发,五指狠狠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中,拢起后手腕狠狠一转。

那力度,也是不容小觑的。

权晏拓总算给点儿反应,那张俊脸从她身上抬起来,目光锐利:“你还挺有劲啊!”

“放开我!”楚乔瞪着他的眼睛,语气冷到极点。唇上又麻又痛,她眼底火光蹭蹭往外冒,都想把他烧死。

“我要是不放呢?”权晏拓淡淡勾唇,倒是没生气,颇有耐心的和她都逗弄。

楚乔心里气的要命,表情却异常平静,她扬起头,盯着他的俊脸质问道:“你是多么空虚寂寞啊,大晚上跑到我这儿撒野?”

她说的话语气刻薄,权晏拓突然想起初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咄咄逼人,能够把人气的吐血。

男人重拾笑脸,低下头靠近她的唇边,呼出的热气全无保留的喷洒在楚乔的鼻尖,“你说对了,爷就是空虚寂寞了,可我来你这儿是天经地义的,哪里是撒野?”

天经地义你妹啊!

楚乔心底暗骂,嘴巴却没动。她心里清楚,要是继续和他纠缠,这男人铁定没完没了。

此时的形势,明显是她处于下风,所以她要适当的收敛一些。

“权晏拓!”楚乔喘了口气,沉声道:“你现在放开我离开,我就当作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不然呢?”权晏拓撇嘴,不屑的问她:“要报警吗?”

男人低低轻笑,俊脸往下压在她的唇边,轻轻磨蹭了下,语气暧昧:“那好啊,我也想看看在我自己媳妇儿家算不算犯法?”

楚乔怒极,抬手就要煽过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反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更往怀里拉进,并且趁势再度低下头,牢牢含住她的唇。

她半点便宜被占到,反倒又被男人压住。

怀里贴紧的身体柔软,权晏拓深吸一口气,就能闻到她沐浴过后的清香味道。他眼底沉了沉,腾出一只手,本能的撩开她的睡裙,火热的手掌直接伸进去,顺势往上摩挲。

胸前落下一片火热,楚乔头皮瞬间发麻。她拼尽全力合上嘴巴,对着他的唇狠狠咬下去。

权晏拓吃痛的抬起头,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你有暴虐倾向吗?怎么不是抓就是咬?”

他微微松开些力道,楚乔接机一把推开他,往后推到安全地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给我滚,立刻马上!”

唇边的咬痕微微渗出血迹,权晏拓用手背擦了下,深邃的眸子瞬间眯起,“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听听?”

胸前被他摸过的地方肿胀难受,楚乔双手抱胸护在身前,怒不可遏:“我让你滚出去!”

“行啊,长出息了!”权晏拓抿着唇,眼角的眸色幽暗:“你敢让我滚!”

“为什么不敢?”

一开始她就总和自己叫板,权晏拓并不奇怪她竖起利刺扎人的模样。他冷笑一声,口气决然道:“楚乔,你跟我玩横的没用!我今天儿就告诉你,想离婚是吧?做梦!”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楚乔就抓起桌上的台灯,对着他用力砸过来,幸好男人身手敏捷,躲闪的及时,要不然这一下绝对能砸脸上。

不错,楚乔这台灯原本也是照着他的脸砸过去的。

这男人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太过嚣张,气的她的全身哆嗦。

“靠!”

权晏拓愣了愣,也没想到她真敢砸过来,“你要谋杀亲夫?”

“哼,”楚乔气的胃疼,脸色有些发白,“那你就等着死吧!”

这话把权爷噎的,差点没吐血!

回想起来,自从和她认识到现在,耍嘴皮子逞强斗狠,这丫头样样不输自己啊!就刚才她那劲头,绝对是要和他拼命的,权晏拓撇撇嘴,心想女人堆里有她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他妈的,他这运气是有多好啊,竟然遇见个极品!

院门外面响起敲门声,邻居张阿姨试探的问道:“乔乔啊,你没事吧?”

楚乔只顾着和他斗气,压根忘记周围还有邻居。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家都休息了,他们这样激烈的动作,又加上砸东西的响动,肯定把左邻右舍都吵醒了。

张阿姨没有贸然闯进来,大概是在外面听到他们说话,没好意思进来。

楚乔抿着唇,瞪着对面的男人,道:“权晏拓,你想把事情闹大吗?”

男人显然并不在意,得意的耸耸肩,笑道:“随便你。”

他那副模样,那个表情,楚乔真想撕裂他的那张俊脸。她抬起一只手捂着胃,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也苍白下来。

瞥见她捂着胃口的动作,权晏拓深邃的眼眸闪了闪,问她:“怎么了?胃疼?!”

推开他往前的靠近,楚乔后退几步,后背抵着墙,用动作明白的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她的头发有点乱,身上的睡裙也松松垮垮的狼狈。尤其那张小脸渐渐发白,权晏拓纵然心里怒火滔天,也不得不压制下来,放缓了语气,“好吧,今晚先这样,我走。”

听到他松口,楚乔终于一块石头落地,她转过头,对着门外喊了声,“张阿姨,我没事,您回去吧。”

院门锁着,张阿姨也不好砸门。她又站在门外听了听,里面确实没什么动静,她才安心下来。刚才隐约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她还以为是楚乔交往的男友,小年轻的恋人吵架发脾气呢!

须臾,张阿姨转身离开,回到自家去了。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楚乔蹙起眉,俏脸一片寒意,“快走!”

她语气不耐烦,权晏拓想要上前,可又顾及到她的胃,只能忍气吞声的不去计较,弯腰从地上的碎玻璃中捡起车钥匙,抬脚离开。

院门一开一合,楚乔强撑的那口气松了松。她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手肘撑住沙发才没有摔倒。

缓了半天,楚乔再度站起身,拿来扫把,将屋里的碎玻璃全部清理干净。

台灯已经摔碎,不能再用。楚乔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真不该冲动,用外婆喜欢的台灯去砸他,真是不值,亏大了!

收拾好地面,楚乔又擦干净四周。她擦地的时候,发现地面有一些血迹,忙检查自己全身,不过并没发觉有伤口。

确定自己没有受伤,楚乔撇撇嘴,继续手里的活儿。弄好地面,她走到茶几边上,从医药箱里找出胃药,吞下去两颗。胃一直不太舒服,被他气的不轻。

吃过药,楚乔把院门锁好,看着被打破的房门,心口的怒火再度蹿升!她关好门,回到卧室,立刻跑进浴室洗澡。

刚才被他摸过的地方,还很不舒服,楚乔反复洗了两遍,才沉着脸走出浴室。

这样一折腾,等到楚乔再次躺到床上,已经是半夜两点,她累的全身虚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清早起来,池越揉着额头坐起身,又是一夜宿醉。他最近都是如此,每天都要去酒吧喝的烂醉,然后让人给送回家。

那天楚乔说的话,深深刺激到他。也许是自尊心受挫,也许是某些话触动到他,反正池越沉默寡言,一直都没缓过劲来。

这一年来,池越就没消停过,所以他这次再闹,父母都没有太过惊诧,也没人搭理他。

洗过澡,池越腰上围着一条浴巾,站在衣柜前选衣服。他眼神黯淡,随手选了件黑色白点的衬衫,慢慢往身上穿。

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臀。胸前的衬衫松开两颗纽扣,能够随着他的呼吸,看到里面蜜色的结实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