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晏拓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俊脸低垂,眼底的神情温柔,“姐,在我心里,你的位置远比妈妈和奶奶还重要。”

“切!”权初若嗤笑,道:“少来,你不是最爱媳妇儿吗?”

权晏拓薄唇轻勾,眼底的眸色染笑,“在我心里,你的位置永远都和楚乔平等。”

“平等?”权初若仰起头,盯着弟弟的俊脸刑风英雄演义。

权晏拓额头轻点,嘴角扬起,“如果所有人都不站在你身边,你弟弟也一定,永远都敞开怀抱,让你依靠!”

不过比他大两岁,却从小处处都要管治他。权初若眨了眨眼,眼角逐渐酸涩,她抬起手,指尖落在弟弟的脸上,笑道:“我们家毛毛,终于长大了。”

毛毛。

权晏拓听到这两个字就炸毛,可此时怀里的人眉眼温柔,他只能把不满咽回去,张开怀抱将姐姐拥进怀里。

“姐,你有多好,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权晏拓低低一笑,神情温暖。

权初若脑袋有些发懵,没听清楚他的话。她靠在弟弟宽阔的怀里,心底的那些烦躁与不安,慢慢平复下来。

她眼角酸酸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却硬是坚持了这么多年?

权初若,你傻不傻啊?!

不多时候,权晏拓开车,将权初若送回家。她的酒量一直不小,可今晚的她,似乎醉的很容易。

权晏拓把车停下,副驾驶的人已经睡熟。他推开车门出来,果然见到陆景亨双手插兜,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睡着了。”权晏拓指了指车里的人。

陆景亨收回视线,感激的点点头。他抿唇走过去,就要拉开车门。

“姐夫!”

权晏拓按住陆景亨的手背,黑曜石般的目光深邃。他俊脸的神情凛然,道:“其实我姐就是一张白纸,她什么都不懂,却逞强这么多年。”

一张白纸?陆景亨挑了挑眉,想起他亲身验证过的那张白纸,眼底的神色柔和。

“阿拓,谢谢你。”陆景亨敛起笑,郑重其事的看向他。

他的神情,足以说明一切。权晏拓紧蹙的眉头松开,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陆景亨将车里的人抱在怀里,脚步不加迟疑的转身,走进电梯。

任务完成,权晏拓跳上车,急忙发动引擎。媳妇儿啊媳妇儿,炸酱面一定要给我留着!

身体躺进暖床中,干涸的喉咙有温水滑过。权初若舒服的叹了口气,眼皮酸涩沉重,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陆景亨用热毛巾为她擦拭,动作温柔。

床头灯的光线昏暗,陆景亨盯着沉睡的人,冷峻的脸庞染上几分暖意。他轻握她的手,扣紧的无名指,套着同款的结婚对戒。

权初若睡的迷迷糊糊,可意识并没有完全消退。她闭着眼睛,可还是能见到陆景亨那双深邃的眸子,耳边似乎回荡着他的声音:“傻瓜,你以为能逃得掉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在这暗夜里,蛊惑人心。权初若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唯一能感觉的,只有激烈跳动的心,还有那莫名的心悸。

她逃不掉了吗?!

权姐和首长可怜滴错过,所以她的第一次,要好好安排滴!咳咳,姐夫英勇无比什么的,亲妈更要好好让他发挥,哇咔咔~~

013 醉酒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权初若不想见陆景亨,上次不接电话没回家。范培仪一直给她追命连环电话,不断的催促,在她耳边反复念叨。

终于忍无可忍,权初若捧着电话,无奈道:“妈,我今天中午一定回家,求求你挂了行吗?”

听到她妥协,范培仪满意的笑笑,简单叮嘱几句话,把电话挂断。

“权姐?”办公桌前,助理宋雯忍着满心的好奇,不敢直接问出口,“那个…,你下午还要见的当事人,需要我帮你另外约时间吗?”

权初若烦躁的蹙眉,语气沉下去,“不用了。”

宋雯知道她的行事风格,也不再多问,记录好她交代的几件事,转身出去工作。

经过这通电话,权初若沉闷的心情更加阴霾。前段时间,家里给她施压,让她尽快生个孩子,后来不知道陆景亨用什么方法把事情平息下去。可这几天,家里人又把这件事扯出来,并且提到议事日程上,每天不间断对她轰炸。

耳边絮絮叨叨就是,什么女人年纪太大了,生孩子不好生。要不就是,女人生育的黄金年龄是三十岁以前,要讲究优生优育。

甚至于,范培仪刚才电话里直接问女儿:“初若啊,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和景亨结婚这么久都没孩子,是不是你身体哪里有问题啊?”

靠贴身药师!

权初若气的摔了笔,俏脸阴沉。这还是她亲妈么?好端端怀疑自己女儿有问题,她怎么不想是陆景亨有毛病呢?!

不过,这也可见陆景亨平时的功课做的多好,把她家人哄的团团转!

扫了眼时间,反正也没心思工作。权初若开车从律师楼出来,她手机里日期记录提醒,今天是廖彤的生日。

每年的今天,她都会提前订好酒店,还有生日蛋糕,等着廖凡从部队回来,他们两个人一起给廖彤庆生。

习惯性的找出电话,权初若盯着酒店的电话,犹豫良久后才把号码删除。

有些事情,原本就不应该她做。

虽然生日宴她不想出席,但廖彤一定会期待,她不想让孩子伤心。

开车来到商业街,权初若把车停好,来到三楼的童装部。廖彤已经算是大姑娘,那些娃娃玩具什么的,她都不喜欢了。

权初若选了件今年新款的小礼服,这件礼服,上身红色,下身的黑色蓬蓬裙外,罩着一层樱花图案的蕾丝,时尚又亮眼。

权初若一眼相中,想象着小姑娘穿上肯定很美,便把衣服买下。

答应中午回家,权初若从商场出来,也没耽搁,直接开车回去。礼物买好,她正好顺便给廖彤送过去。

将车停在庭院外,权初若并没进门,而是提着袋子,往廖家走。她记挂着廖彤,正在寻思着,她如果问起今晚为什么不给她庆生,自己要如何回答。

前方院门前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车里的人并不陌生。权初若是律师,识人的本领不能算过目不忘,但很少记错。

此时坐在驾驶位的那个女孩子,她见过,就是上次给廖凡送中药的林琳。

从她所站的角度看过去,豁然见到副驾驶是她熟悉的身影。只不过,男人靠在椅背里,林琳俯身低头凑过去,将他的脸挡住。

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权初若眼睁睁看到林琳俯下脸,与他脸贴着脸,亲吻。

双腿僵硬住,无论如何都迈步开步子。

权初若怔了怔,然后慢慢收敛起目光,她转过身,沿着原路返回。

走到前方岗哨,权初若停下脚步,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让把东西送去廖家。

警卫迟疑了下,敬礼后把东西接过去。

走回去的路很短,可权初若觉得走了很久很久。她双手环住肩膀,红唇渐渐勾起一丝嘲弄。

原来如此,她以为难如登天的事情,换一个人,却这么简单。

所以权初若,你根本,不是他要等的人。

一阵秋风扫过,落叶纷纷飘落眼前。权初若裹紧身上的外套,自嘲的笑了笑。

廖凡,就到这里吧。

从此后,我们回到最初,她永远都是他心里的小妹妹。

车厢里,开着暖风。林琳熄火后,转身想要叫醒身边的人。可她看到廖凡紧蹙的眉头,迟迟没有开口一品富贵。

部队连着几天集训,廖凡身体还没恢复,硬撑着坚持下来。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要回家陪女儿过生日,晚上还要回部队。

林琳叹息的盯着他看,心疼不已。在她心里,这位英俊冷酷的首长,就是她的男神,是她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人。

“首长,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儿?”林琳神色黯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车窗外出现的人影,眼眸闪了闪。

想起上次廖凡看权初若的眼神,还有权初若看廖凡的眼神,林琳撇撇嘴,心头一阵气闷。那眼神,她看得懂啊,根本就是情意绵绵!

虽说不讲究前来后到,有些不仗义。可爱情这东西,没有谦让的道理!

林琳眼珠转了转,忽然转身,将脸朝着廖凡低下去。她俯下身,近距离的盯着沉睡的男人,一颗心扑通乱跳。

距离他的薄唇,只差0。01的距离。他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她的唇瓣。林琳脸颊瞬间蹿红,竟然不知所措,怔在那里不敢动。

这样的距离接近廖凡,她还是第一次啊!紧张,紧张到不能呼吸!

要不要吻?如果吻了,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廖凡常年当兵,曾经接受过特殊训练。基本上有人靠近他,他无论在如何沉睡的状态,都能瞬间清醒过来。

林琳靠近过来,几秒钟后,廖凡便感觉到,并且睁开锐利的眼眸。

“首,首长!”

男人咻的睁开眼,林琳吓了一跳,迅速移开脸,脸色火烧。

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刹那触到廖凡心底的某处。还记得那年的夏日午后,他执行任务回家,刚刚睡着就被惊醒。

但惊醒他的那股气息,他很熟悉,几乎闭着眼睛就能准确分辨。所以廖凡装睡,并没有睁眼与她四目相对。

他不想让权初若尴尬,更因为,他被自己的反应吓住。

当权初若吻上他的那刻,廖凡心底竟会突生一股冲动。他真想伸手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吻住,比她的吻热烈一百倍!

这样的念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特种兵训练意志,也许他脑海中的那幕,便会真实发生!

事后,廖凡一遍遍问自己,他究竟是怎么了?他根本无法相信,那样肮脏龌龊的想法,如何从他脑袋里冒出来的?!

在他心里,权初若于他来说,只是邻家的小妹妹,可爱又天真。即便她偶尔表露出来的情意,他也只认为是她青春期的必经阶段。

却原来,他内心深处,竟也隐藏着一头张牙舞爪的恶魔!

那年,权初若不过十七岁,根本不谙世事。可他已经三十岁,家里人苦苦催促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那晚上,是他有生以来的失眠,一夜没有合过眼。

第二天醒来,廖凡便接受父母的意见,用最快的速度相亲结婚。他把那个邪恶的念头从脑海里拔除,可却管不住午夜梦回,在他耳边轮回的那声轻唤:“廖凡哥哥。”

生不逢时,纵有万般情意,也只叹落花流水。

廖凡心底的起伏逐渐平静下来,他直起身,脸色看不出异常,“我睡着了?”

听到他的问话,林琳急忙点头,慌张的躲开他的视线,但双颊忍不住蹿红无道天途。她也不能肯定,刚才廖凡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动作。

如果他看到了,会怎么想?

廖凡伸手解开安全带,语气如常,“开车技术不错。”

说话间,他从副驾驶下来,打开车后座,将蛋糕盒子拿下来。

林琳轻快的喊了声,刚刚的尴尬一扫而光。她性格奔放,敢想敢做。

“这件裙子是我亲自选的,”她也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笑着递过去,“祝你女儿生日快乐!”

廖凡目光沉了沉,望着她眼底洋溢的笑,并没拒绝,“谢谢。”

“不用谢。”林琳摆手,笑道:“希望明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庆祝!”

她清澈的双眸明亮,廖凡薄唇轻抿,并没回答。

此时,有卫兵跑过来,将刚才权初若交给他的袋子送过来。

廖凡挑眉,眼神慌张的朝前方看过去,但那抹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半响,他薄唇轻抿,将那个袋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林琳盯着那个衣袋,同样的商标让她不禁腹诽。她们眼光还真是相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

“首长,外面风大,进去吧。”林琳往前一步,不偏不倚挡住廖凡远眺的目光。那眼神太赤裸裸,她非常不喜欢。

廖凡又道了声谢,提着怀里的东西,转身进屋。

目送他进去后,林琳才抿唇笑了笑,得意的跳上车离开。首长肯收她的礼物,说明她又进一步嘛!

在家吃过午饭,权初若开车从大院出来。权晏拓与楚乔的婚礼定在明天,应该准备的东西,家里都准备好,她这个姐姐并没出什么力。明天是权家的大场面,她再怎么不喜欢热闹,也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出错。

心情莫名的烦躁,权初若也说不出原因。她开车绕着马路转,毫无方向感。

手机铃声响起,权初若带着蓝牙耳机,接听道:“喂。”

“权姐。”宋雯捧着电话,压低声音道:“您在哪啊?当事人已经到了。”

权初若一脚油门踩下去,正好在路口的指示灯转红前过去,她降下车窗,沉声道:“改期!”

挂断电话,权初若双手握着方向盘,从下个路口转弯。

宋雯怔了怔,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什么情况?

工作狂权姐,竟然也有失约当事人的时候?!

权初若开车来到迷色,将车停好,便闪身进入。天色微暗,这里的客人并不算多。她在吧台坐下,点了杯红酒。

最近都在失眠,她琢磨着,明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办,今晚一定要睡个好觉才行。所以她来这里,为自己找一剂入眠的良药。

晚上八点,店里的客人逐渐多起来。舞池里,响起嘈杂的音乐声。

权初若的酒量,算是天生的上位。在女人堆里,她绝对是属于千杯不醉的那种。

手腕轻晃,她盯着杯中妖娆的红色液体,嘴角染着几许笑意。

舞池中男男女女,或搂或抱,暧昧的,迷乱的,千万种。

为什么,她想要的那么简单,却永远都等不到。

仰头灌下一口红酒,权初若眯了眯眸子,眼底的神情一片清冽。

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权初若勾起来扫了眼,迟疑片刻后竟然接通,“喂…”

她那边的背景声混乱,陆景亨瞬间发怒,声音冷的一个劲掉冰渣,“你在哪里?”

权初若轻笑出声,直言道:“酒吧。”

闻言,陆景亨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离开家。

男人赶来的速度很快,权初若眨了眨眼,盯着朝她走来的凛冽身影,心头竟有一丝发怵。从小到大,权晏拓最怕的人是权正岩,可她谁也不怕。

但见到陆景亨阴霾的脸,她下意识的抿起唇,心头止不住的泛起涟漪。

她也没想明白,刚刚怎么就告诉他自己在酒吧?

“喝多少了?”陆景亨走到她身边,冷冽的气场扑面而来。权初若秀眉紧蹙,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她还没回答,酒保就先一步邀功,“这位小姐喝了有大半瓶。”

陆景亨扫了眼那瓶红酒的年份,脸色更加难看。他转过头,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恰好她也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

周围的画面迷乱,权初若仰头看过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薄唇轻抿,那双深邃的眼眸,宛如天边最亮的星辰,霎时照亮她凄惨的世界。

他的眼神明明极冷,可他握住她的掌心,竟是如此温暖。

如果她一定要经历人生那些必经阶段,那么就是他吧。

权初若红唇微勾,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带我走。”

怀里的人软绵绵靠过来,陆景亨满心的火气还没撒,就已经散去。他从皮夹里掏出钱付账,拥紧怀里的人,将她带出迷色。

开车回去的路上,陆景亨俊脸阴霾,怒声质问道:“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最近她经常喝酒,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明天是她弟弟结婚,今晚她还敢撒疯?!

权初若靠着座椅,抬手将车窗降下来。她偏出头看了看,嘴角滑过笑,“我们去山顶。”

她的目光含着希冀,陆景亨薄唇轻抿,不自觉将手里的方向盘调转,往山顶的方向开去。

权姐:懒得选了,陆景亨就你吧!

姐夫:老婆,其实失眠什么的,不用喝酒也能治疗。

亲妈(双手叉腰):陆景亨,你老婆都发话了,还不快去洗白白,准备今晚侍寝?!

咳咳,有木有想要近距离观看滴,前排占座啊喂~~

014 秀色可餐

开车来到山顶,陆景亨用了四十分钟。他开的很快,生怕权初若再次醉酒,又把他心爱的车子弄脏。

不过这次,她表现的很平静,没闹没哭,更没有撒酒疯。

将车停好,陆景亨熄火后,偏过头问她:“你没醉?”

“你才醉了呢!”权初若沉着脸推开车门,脚下的步子微有虚浮。

男人剑眉轻蹙,眼见她下车往山边走,忙的快步跟过去。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让她站在自己身边,心底顿生疑惑。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山顶的风很大,耳边呼呼的风声灌入。权初若缩起肩膀,恰好被落下的温暖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