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说:“我们怎么可怕了?”

令狐山说:“你不看历史吗?从古至今,你们一直在杀杀杀!”

季风当时差点抽令狐山一个耳光:“谁在杀?我们来罗布泊只是旅行,没招惹任何人,是你们,不停地杀我们的人!”

令狐山的表情变得不那么友好了,他盯着季风问:“如果你们人类社会发现了我们,我们活得了吗?”

季风说:“别说你们和我们同祖同宗,就算是罗布泊的野骆驼吧,那是动物,国家也是重点保护的,怎么可能杀你们?”

令狐山说:“这个地球上哪天没有战争?你们连自己人都杀,何况我们了!只要我们一暴露,早晚有一天会被你们赶尽杀绝…”

季风不再辩白,继续问:“你们都藏在哪儿?”

令狐山说:“原始森林。”

季风说:“从古至今,我们为什么一直没发现你们的存在?不可能。”

令狐山说:“其实,我们就是你们所说的野人,你们早有察觉的,古书上就有记载,比如战国时期的《山海经》,西汉时期的《尔雅》,南北朝时期的《述异记》,唐朝时期的《酉阳杂…》后面那个字读什么?”

季风说:“我学外语的。”

令狐山说:“那些古书上说,我们长着人类的脸,长胳臂,身上有毛,脚趾朝后,走路奇快,披着头发,喜欢笑。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写到了我们,说我们长得跟人一模一样,红脸膛,就像猴子一样长着毛,会说话。清代的《古今图书集成》上面还画了我们的图像,站在岩石上。

你们在湖北神农架,浙江遂昌,河南中原地区,都发现过我们的踪迹。只是你们不确定。”

季风说:“你对那些古书这么了解?”

令狐山说:“那是我们的踪迹。”

季风说:“可是,古书上记载的,好像跟你们并不一样。”

令狐山说:“我们藏得很深,你们很多是猜测,免不了以讹传讹。”

季风突然问:“你们吃人?”

令狐山突然不说话了。

季风的心里一片黑暗。

她避开了这个话题:“你们怎么来到了罗布泊?”

令狐山说:“你们人类越来越多,到了2050年,你们将达到96亿。原始森林也越来越少,我们只能逃到这里了。”

季风有太多问题需要询问了,她说:“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令狐山说:“具体不知道,我们很少。”

季风说:“城市里有你们的人吗?”

令狐山说:“肯定有,不过他们都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季风说:“你们有联络吗?”

令狐山说:“我们时刻了解你们的信息,但是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联系。”

季风说:“那你们的领导者是谁?”

令狐山说:“我们跟人类不一样,我们自然群居,谁也不领导谁。”

季风说:“你怎么跟你的同伙传递信息呢?”

令狐山说:“你们睡着之后,他们会来到我身边…”

季风盯着令狐山:“他们怎么来?”

令狐山眨巴了几下眼睛,说:“我们没有人类发达,但是,从自然生存的角度,我们比你们强大多了。”

季风说:“你是说,你们有特异功能?”

令狐山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季风说:“你能对我说说吗?”

令狐山看了看季风,没有回答。

季风说:“为什么不能说?”

令狐山说:“我不希望你害怕。我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类,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静悄悄地过日子。”

季风说:“我们出得去吗?”

令狐山说:“我保证,一定把你带出去。”

季风说:“其他人呢?”

令狐山说:“他们必须得死。”

季风说:“为什么!”

令狐山说:“你们闯进了我们家。”

季风说:“我们并不是第一拨穿越罗布泊的人啊!”

令狐山说:“我是说,你们进入了我们古墓的家。如果你们出去了,把我们报告给外界,我们必然要被灭绝。”

停了停,季风问:“彭加木和余纯顺是你们杀的吗?”

令狐山说:“我不知道。”

季风说:“昨天,我手机上的日期是你调的?”

令狐山说:“是。”

季风说:“我们是临时决定离开那个湖的,你们的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化妆成余纯顺?”

令狐山说:“这个节目早就准备好了。”

接着,令狐山又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就像杀死周德东和他父亲一样…你怕吗?”

季风说:“我们认识才多少天?你突然告诉我,你不是人类,你以为我现在就能决定跟你的未来吗?”

令狐山说:“噢…”

季风又说:“你说你能把我带出去,你能找到出去的路吗?”

令狐山说:“能!只要看着北斗星,肯定能到达库鲁克塔格山!”

季风一下就看到了希望。

令狐山犹豫了一下,又说:“只是…”

季风的心缩紧了:“只是什么?”

令狐山说:“我担心有人把天空转变角度…”

第106章 地下来地下去

季风没有公开令狐山的秘密。

她把我叫醒,在外面对我说出了一切。

我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个令狐山。

但是我知道,事情很复杂,我不能意气用事。

令狐山确实参与了谋杀浆汁儿,他该得到报应。但是,他爱季风,看起来季风也爱他,我必须考虑季风的感受。

另外,他救了季风一命。

而且,既然他投靠了我们,我们现在只能依靠他,躲开所谓类人的围剿,逃出罗布泊。

那么,要不要对大家公开这件事呢?

至少现在不合适。

也许,大家会群情激奋,提议杀死他。一旦形成那种场面,我肯定罩不住他。

我是个杂种,看来,那群类人不会放过我了。我的心突然坚硬起来,我什么都不怕了,妈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活得好好的时候,突然提到死亡,我会很害怕。如今,我在罗布泊日日夜夜被死亡的恐怖笼罩,已经有点适应了,十二分疲惫,很想躺下来,一切由天,不挣扎了。

但是,我希望尽可能地把其他人送出罗布泊。

哪怕最后只离开一个。

令狐山最后一句话,把我吓着了。

我突然问季风说:“你跟他上床了吗?”

季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我说:“现在,我是你的亲人,你要坦白你俩的关系。”

季风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我说:“我懂了。你爱他吗?”

季风说:“我不知道。”

我说:“什么叫不知道!”

季风说:“你知道,我有很文艺的英雄情结,在我眼里,他不强大,只是个很关心我的男孩。”

我想了想说:“我想跟你的男人聊聊。”

季风说:“走吧。”

正说着,我听到了孟小帅的叫嚷声。看来,吴珉又惹怒她了。

我跑过去,对孟小帅说:“喊什么喊,大家都睡觉呢!”

孟小帅就把声音压下来,对吴珉说:“你滚出去!”

吴珉站起来,走到帐篷门口,笑嘻嘻地对我说:“周老大,你忙去吧,没事儿。”然后他压低声音说:“现在我们的爱情是创可贴时期,有点烦。”

我没理他,退出来,然后和季风去了她的帐篷。

令狐山见我进来了,有点紧张。

我说:“季风都对我说了,首先,我恭喜你们恋爱了。然后…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

令狐山说:“你说吧。”

我说:“真的有人能转动天空吗?”

令狐山说:“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