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不是能人么?能者多劳,那些老臣就由着她去说好了。反正到时候骂名又不是我们来背。”毛妃想好了就是不出头,她只要做一个表面低调的后宫妃子就好。

贴身嬷嬷也赞同,他们都是经过事的人,也只有八公主这种利益熏心的人才急迫的想要抓住眼前的权利,殊不知被人当成了出头鸟。

“不好了,娘娘,敬宜公主身边的那个面首不见了。”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大太监,一脸雨水忐忑的说道。

毛妃脸色一下就黑了,一拍桌子道:“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指不定虎符就在他身上!”

漆黑的夜里,雨渐渐停息,被水洗过的路面形成一个个小的水洼,天色阴沉,没有月亮,无光的黑暗里只能听见奔跑的马匹声,一人一马迅速的穿越过一条条小巷,之后再转过一条小道后,就彻底的不见了踪影,却隐约还能听见马匹的嘶鸣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行了行了,散了吧!”

启明星刚刚升起,倚红楼正是打烊的时候,老鸨子打着哈欠挥着帕子不耐烦的叫着小丫头们。一些行色匆匆的人也从各个屋子里出来,扔下一些银子便往外走,楼子里好些龟公讨着赏赐,笑眯眯的将这些客人们送出门外。

老鸨子见人都走了,她捶了捶腰,转身准备上楼,边走还边给身边的小丫头道:“等会给我烧好洗澡水,老娘要好好泡泡,这没日没夜的,累死人了。”

“钱妈妈,咱关门咯?”大门口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在黑夜里格外的响亮。

“这作死的玩意儿…”钱妈妈回头甩了帕子笑骂道。

众人一通笑,也带着一身疲累回去自己的房间,只留几个守夜的待在门房里,不一会儿门口的大红灯笼也跟着熄灭了。

好半天,整个倚红院都像陷入了沉睡一般,接着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数道人影,接二连三的从围墙上翻了出去,很快融入到黑夜里。

“妈妈…”站在窗边钱妈妈身边的小丫头害怕的说道。

“干什么?白天不累啊,还不去睡觉!”钱妈妈若无其事的瞪了小丫头一眼,转身脱了外衣上了床。

那小丫头也不敢再往外瞧,扭过身就快步走到一旁软榻上,钻进被子里。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从地平线里被扯出来,整个兴州就跟被瞬间注入了活力一般,小商小贩开始出来叫卖,路边的摊子铺子也开张迎客,低层的百姓还不知平静下的波涛汹涌,他们更关心每日能挣多少铜板又能带多少粮食回家,给孩子捎上一根头绳或是一块粗糖。

当阳光染上皇城一角的时候,皇宫的宫女太监们早已上差许久,如今正掐着点等着后宫的主子们派人传膳。

“今儿要的菜色不少啊,大殿下能吃的完么?这么大早上的。”掌厨的太监故意玩笑道。

“别问,问多的要出事!”原本平日一直爱与这些厨子们嘻嘻哈哈的小太监,突然换做一副严肃的面孔,到把对方弄的一愣。

“我是为你好。”那小太监叹了口气,拿了食盒就匆匆离开了。

“什么人啊,说变脸就变脸。”被他摆了脸色的太监不满的嘟囔着。

可他身边的老太监却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不要命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不是我徒弟,我才不管你死活。”

那掌厨的太监顿时灰了脸,缩缩脖子就躲进御膳房了。

拎着食盒的小太监重新走进大皇子的寝宫,外头已经有人开始清扫打理,可里头却安安静静似乎没有一点声响。小太监觉着奇怪,只好推门而入,前殿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这让他心头突突乱跳,几乎快跑着来到大皇子的寝室。此时,原本在大门口站着守门的太监与宫女都不见了踪影,房门紧紧闭着,看不到里头。

“殿下…殿下?奴才来给您送饭了。”小太监白着脸,尖着声音喊道,边喊边推开了房门。

房门未锁,里头还是静悄悄的,小太监抖着手领着食盒走进去,咽了咽唾沫来到放下的帐帷跟前,闭了闭眼,伸手猛地拉开了帐帷,就见帐帷里好几个太监和宫女都被捆得严严实实,每一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不知死活。

“啊啊啊啊啊!!!大皇子不见了,敬宜公主不见啦!!来人啊啊啊!”

食盒落在地上,里头的吃食散落满地,随即又被许多人践踏的泥泞不堪。

眼瞧着成群结队的太监宫女从寝宫里跑出去,肃肃躲在隐蔽的花墙后头提着心不敢动,直到感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转身道:“等会你们将大皇子送到冷宫去,不用管我。”

“可是,那您怎么办?”说话的是个小宫女,昨儿正是她混在大皇子的寝宫里,夏瞻在进来之前有将宫里隐藏的暗线告知肃肃,肃肃这才能找出离开大皇子寝宫的路线,躲避追兵。

“你莫担心我,我自有去处。”肃肃说完也不再耽搁,直接带着人从花墙后头的狗洞往外钻,这里出来是墙外相对应的另外一堵花墙,所以并不担心有人发现。

肃肃如今身上已经换上了宫女的服饰,几人带着小梁子还有大皇子小心的绕过众人,又趁着大皇子寝宫外一片混乱,以及小宫女带路的本事,很快就七拐八弯的靠近了冷宫。如今外头的人都在嘚瑟一时的胜利,皇后被一纸圣旨贬到冷宫,自然就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看管也肯定比不上大皇子寝宫来的严格。

看着魄星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冷宫一处缺口外的守卫,肃肃眼眸闪了闪,就让小宫女带着小梁子将人送了进去。

“走!”肃肃再不看那冷宫,只转身就带着两个宫女立刻离开了此地。

八公主站在皇上曾经议事的大殿上,感觉血液都能沸腾起来,她看着那把金灿灿的龙椅,还有大殿内肃穆庄严昭显尊贵的摆设,以及台阶上或老或少,或文或武的朝臣们。一种藐视众生,尽在掌握的感觉让八公主几乎飘飘然起来,她觉着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此刻的尊贵才是她最应该拥有的。

“众位想好了么?”等着八公主欣赏够了众人焦躁不安的表情,她才慢悠悠的问道。

“八殿下,此事是不是要请皇后娘娘来解说一二。”其中一个老臣忍不住道。

“皇后娘娘?”八公主冷笑道:“昨儿个已经宣了密旨,你难道不清楚?已经没有皇后娘娘了,娘娘已经被废了。”

“那大殿下呢?论嫡论长也算不得二皇子!”又一人再道。

八公主绷起了脸道:“皇后已经被废,敬宜公主通敌卖国已经被俘,有这样的生母还有胞姐,大皇子还有什么资格立为太子,更何况大皇子如今病重,恐怕也没那个福气了。”

“你们这是排除异己,陷害手足!”之前那老臣痛心疾首道:“皇上还生死未卜,你们这些人居然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皇上的安危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你们对的起皇上,对的起大晏么?”

八公主几乎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她哪里被这般羞辱过,气恼之下她环顾四周,这些朝臣都有自己的打算,谁会真正看的起这位从小就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公主,看她的眼神满是嘲弄。

“敬宜公主绝不可能通敌卖国,你们这是陷害…这是无耻…”那老臣越发不忿的说道。

不提敬宜还罢,一提敬宜,八公主就觉着自己抑制不了怒火,不由大声喊道:“来人,将他给本宫押下去,他要抗旨不尊!”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侍卫,眼睛却不看八公主,反而在瞄过殿内某个人时,才迅速的将那老臣往外拖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汤家三代文臣,忠于皇上忠于大晏,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老臣被侍卫拖出门口,还没来得及再喊什么,就见那侍卫迅速拔出刀,手臂一挥,当场血溅三尺。

大殿里顿时没有人说话了。

八公主显然没有想到外头的侍卫会如此的凶残,她刻意不去看外面的鲜血,梗着脖子强撑道:“还有没有人对二皇子立为太子有意见?”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瞧瞧外头阳光下仍旧滴着血的佩刀,大多都低下了头。

趁此机会,以楚家薛家为首,连带依附于毛家或是想分一杯羹的世家纷纷走了出来,力挺二皇子成为太子,见那架势几乎恨不得明儿就能得知皇上的死讯,后日就能扶着幼主坐上皇位。对于他们来说,毛家愚蠢也好糊弄,若是毛家想要撑起大晏还不是要依靠他们这些世家,那样的话,对付一个小毛娃娃还有一个并不聪明还很自负的外戚,显然要比对付一个已经南征北战颇有主意还想着踹开他们这些功臣掣肘的皇上容易。

既然有人走了出来,那跟着的不论是本就想要投靠二皇子,还是见风使舵,临时变卦的,总之,殿内三分之二的人都向前表了态度,其中齐大老爷站在甘大人身旁一起表了决心,丝毫没有犹豫,前方的路早就没有选择,只有二皇子登基,齐家才有机会再重新站起,齐之舟也能顺利回到家中,至于四公主…齐大老爷暗恨还不如送她与敬宜公主一起,早早死了干净。

“看来,大家都不会反对了。”八公主稳住心神道:“那么立储之事将会在三日后举行,昭告天下。”

这一次,殿内几乎齐声应是。

八公主仪态万千的离开了大殿,除去刚刚突然死了人,其余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直让她回味,岂料她还没走去毛妃寝宫,就听得有人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与敬宜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八公主想都不想就给那人一个耳光,然后歇斯底里的喊道:“给本宫找,就算把整个兴州翻过来也要找到,生死不论!”

宫里一阵翻腾,却无人知晓肃肃已然偷偷从夏瞻布置的路线里混出了皇宫,等到她真正脚踏实地落在宫门外后,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只是这一路太过顺利,到让她起了疑心,再想来的前一日夏瞻再三与她确认宫里的暗线还有出宫的通道,莫非他早有准备?

从怀里摸出一个出宫的令牌,令牌是那个小宫女给她的,肃肃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八公主身边大宫女的令牌,现在其他宫里的令牌估计已经不好使了,所以八公主的令牌在关键的时候起了大作用,要不然绝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出了宫门。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弄来这个令牌。

“走!”已然知道形势,在宫里已经没法起到作用,肃肃当机立断直奔自己带来的守军大营,她相信夏瞻一定还另有准备。

皇宫里翻找了一天,就连毛妃都差人寻找,所有的宫殿都找遍了,大皇子与敬宜公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虽说有人发现了花墙后的狗洞,然后顺着狗洞出去岔道太多,最终还是失去了线索,一群人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找,却连两人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发现。

毛妃心头慌慌,原扣留着敬宜公主还有大皇子,她心里还踏实一些,可是现在重要的砝码一夜全然不见,虎符还没有下落,这让这段时间一直兴奋过头的她感到了一阵阴寒。

“不,我不相信他们不见了,找,肯定还在宫里,对!还有冷宫没有找,来人!!给我搜一搜冷宫,若是还没有人,就把贺氏那个贱人给我带过来!她的女儿总不会一点都不顾及她吧!”

城外,肃肃已经骑上一匹快马带着两个宫女直奔营帐,谁知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路上还有密林需要穿越。肃肃只好慢下速度,穿梭在密林中,俯□子以防被树枝刮倒。

突然,肃肃只听耳边有嗖的一声飞过,好像有什么东西钉在了大树上,传来嗡嗡的颤响。

“不好,有追兵!”魄星极有经验的低声道。

肃肃不敢回头,只能加快了马的速度。肃肃不知道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盯上她们的,不过他们选择了在这个时候下手,显然是希望密林可以挡住她们的速度,在密林里也更容易下手,且不易被人发现。

“要不,我们分三路走吧。”晚疏骑马到肃肃身边说道。

“胡扯,要走一起走。”肃肃极不赞同道、

说话间又是三四支箭矢飞了过来,差点贴着肃肃的头皮过去,吓得肃肃一身的冷汗。

“谁都不许掉队,只要穿过密林,再往上走就能到山上,到时候山上隐秘,总能甩掉他们,只要过了那座山就可以到军营,无论如何不可以断在这里。”

魄星没有说话,将马催的更快,甚至超过了肃肃,肃肃心头一热,这分明是想将自己当成活靶子,就连晚疏都慢慢往肃肃身后靠。

三人三马在越来越密的箭矢中艰难的通行,黑夜已经覆盖了大地,林中没有一丝光亮,虽然影响了后头追兵的射杀,却也同样影响了肃肃三人的视野,肃肃已经多次被树枝打到身上或是脸上,刺痛刺痛的也不知有没有流血。

“唔!”

身后一声闷响,肃肃这才回头去看,黑乎乎的隐约能瞧见晚疏歪着的身子。

“晚疏!”肃肃心一紧,却突觉手臂疼痛,她再一回头就见一直箭矢从她的衣袖中穿过,划破了皮肤和衣服,好在她穿的不少,不然胳膊绝不是流点血那么简单。

“殿下,快看前面!”魄星这时又忽然叫道。

肃肃抬起头,下意识的想要闭眼,前方似乎有人提着灯笼,还有点着火把,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只觉着人影攒动,都背着光站在密林里,分不清敌我。

“殿下小心啊!!”魄星身子一斜就想挡在肃肃跟前,肃肃只见对面不知是谁向她射出一支箭矢,那方向似乎是她的脑袋,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双手都僵硬的握紧了缰绳。

嗖——啪——

肃肃双眼一闭,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痛感,可等到她再次小心睁眼的时候,她已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肃肃…肃肃…肃肃…”不知重复多少次的呼唤,肃肃觉着她被身后的人勒得死紧,就好像她要飞去,他拼命阻拦。

“谷雨…”肃肃下意识的喊道。

“是我…是我,我是谷雨,没事了,没事了…”夏瞻在肃肃身后抱着她道,刚刚他的心脏差点吓停了,若不是他下意识射出一箭,肃肃恐怕会被身后的人射中后脑,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是你啊…”肃肃往后一靠,缰绳都握不住了,整个人瘫软下来。

“有我在,别怕!”从后头环着肃肃,夏瞻一勒缰绳,那马儿嘶鸣之后渐渐慢了下来,逐步朝着那灯光处走去。

当肃肃无力的被夏瞻抱在怀里,下了马匹的时候,肃肃才借着光看清了火把下的众人,一看之下略有些尴尬,还都是熟人。安鑫自然不用说,当年可以说一块儿混了多少年,苗将军更是老当益壮,一点没看出长了年纪,至于霍军破…肃肃有点心虚,之前霍军破那么追求她,她都没有答应,后来听说霍军破被调去办了差事,结果人家还没回来,她非但没有嫁了驸马,反而找了面首。

如今看着霍军破那复杂的眼神,肃肃撇开脸,吓尿什么的一点都不丢人,她还是在夏瞻怀里做个安静的美少女好了。

“殿下已经安全!来者格杀勿论!”

夏瞻一声令下,一群人冲了出去,肃肃就听到哀嚎痛骂,接着是刀剑撞击,待她坐上夏瞻的坐骑时,前方已经是一片死寂。

“信号已起!出发!!”待一个少年从旁边一棵大树上爬下来之后,安鑫举起手中的弯刀大声喊道。

肃肃这才往远处望,好似是皇宫的方向,此时正冒着一股股的浓烟,哪怕此地已经出城都看得如此清晰。

“殿下受苦了,若不是殿下以身犯险稳住那些人,夏校尉绝不会那么平安的将虎符送到军中。”安鑫骑着马来到肃肃身边,这一次肃肃只带了魄星一人,晚疏腿部受了伤被送去了营地。

肃肃苦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个虎符,那东西是皇上临走前给她的,当时还骗她说,这是皇上亲发的可以统领那八千人的凭证,肃肃虽然没想过会动用那八千人的虎符,可有正统证明总比没有的强,所以她也没过大脑,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收下了。临行前,虎符她也没带在身上,她原想着进了宫若是有什么事儿,还能指望着夏瞻拿着虎符来救她,却没想到那些人要找的就是个这个虎符,而这个虎符也不单单只能调动那八千多人,而是整个兴州守军的二十万兵马,皇上可谓是将所有的家当都交给了她。

“喂,你没话与我说?”肃肃一把扭着夏瞻问道,什么李孝琰被关了,夏丞相也坐大牢了,这些人平时跟猴儿精似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倒霉了?

夏瞻只是顶着霍军破冷冽的眼神,吻着肃肃的耳廓道:“我太自负了,我以为你在宫里会很安全,我以为你按照我给你的路线会很容易逃出来,可是我没想到事情总有失算的时候,我差点失去你了,我差点点…”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敲打着肃肃的心,让她真的心软到一时不敢再逼问他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兴州啊?兴州一直私下在搜查,你们有没有遇上危险?”肃肃不敢招惹夏瞻,只好转而询问苗将军。

“两个月前,没什么危险,因为我们一直藏身于…”苗将军咳嗽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哈哈,男人去的地方,殿下就别问了。”安鑫大大咧咧的笑道。

肃肃眼珠一转,颇为好奇,可被夏瞻咬了一下耳朵就再不敢问了。

一骑先锋打头冲去,又派人归来,众人这才知晓,兴州已经戒严,四处搜查。

“化整为零…咱们要将那帮子畜生打个措手不及,给咱们军中的兄弟们报仇!”安鑫不敢大声,却还是低吼了一句。

众人一下受到了鼓舞,抄道去了兴州北城门,几行人分别出示了腰牌,很快顺利的通过了城门,杀回了兴州。

肃肃坐在马背上靠着夏瞻,看着远处越烧越旺的皇宫方向,心里终于有点清明起来,她之前还担心父亲被人所害,她与夏瞻恐怕会亡命天涯,说不定还要带着纯哥儿寻找机会夺回皇位,却不想,事到如今,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脸】本来以为能完结,结果没有,应该还需要一章,把皇上皇后那条思路理顺。皇上那个大人渣怎么可能轻易的送出江山?至于皇后做了什么,明天会接着写。

其实大部分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肃肃和夏瞻是被瞒着的,夏瞻被告知的是其中一个部分,对他来说,皇宫里其实更安全,但是他还是算漏了(→_→)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给本宫找,一定要将大皇子和敬宜公主找出来!”毛妃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来来回回举着灯笼火把的侍卫太监,大声的喊道,手用力的捏着衣袖,差点掐断一根指甲。

八公主皱着眉头,在旁边一言不发,她一直看着冷宫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好啦,不好啦,冷宫走水了!!!”

随着一个太监的嘶喊声,就见冷宫的上空升起股股黑烟,一股子呛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忽明忽暗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际。

“不好!!”八公主似乎一下想通了什么,转身拉过一个人喊道:“去,看看三公主还在宫里么?”

那人点头,迅速带着一队人往里头冲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毛妃见着冷宫烧了起来,非但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无措的反复道。

“关城门,即刻关城门!”八公主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娘娘,咱们绝不能放里头的人出去,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也不敢公然攻城,再说了,别忘了咱们手里还有李孝琰。”

“对,对,还有唐家。咱们军中布置了那么多人,绝不可以功亏于溃。”毛妃恢复过来,马上下令道:“告诉前头的楚大人,立刻关闭兴州各个城门,在城中仔细搜捕叛军逃犯,随时注意城外大营的异动,一旦有什么动静,格杀勿论。”

“还有,仔细盯住能出城的各个关口,我想若是敬宜公主能够逃出宫中,可以投靠的绝对只有她那八千人马,只要在路上找人围堵,不信留不下她的命。”八公主眸子黑沉的厉害,她已经不在纠结与敬宜是如何逃出的皇宫,她如今更希望听到的是敬宜公主的死讯。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会去城外大营么?”毛妃有些踌躇的说道:“城内应该更容易找到吧。”

“不…如果她真想逃命,城外是最好的位置。”哪怕八公主不想承认,但圈禁地的生活确实让敬宜公主与她们这些从小安逸的贵女们有了根本的区别。敬宜公主会骑马,会武艺,能够在夜间穿行,这些都会成为她离开城中的优势。

“那就派死士过去,一定要将她的命留在城外!”毛妃咬咬牙,恨声道。

八公主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了,正如八公主猜想,宫里的三公主还有四公主都不见了踪影,就如敬宜公主一般人间蒸发了。

“该死的!!本宫就不相信所有的人都能消失掉!去给本宫将后宫的女子们全部都抓起来,尤其那些从圈禁地回来的,一个都不许放过!”毛妃恼怒异常,精美的妆容开始扭曲,一向运筹帷幄的女子也开始被压力逼迫的初现疯狂。

八公主却转过身往冷宫的方向去,那里已经烧掉了大半,就算有人救火也赶不及大火吞噬建筑物的速度,她站在火光前想着当时皇后娘娘从凤仪宫里出来,看见自己冰冷的眼神,以及挺直的脊背…完全没有一点点的绝望。

“是父皇么?是父皇的安排么?”八公主看着那卷着灰的夜风,轻轻道:“不,不能就这么算了,就这么眼看着手里的东西全然消失,哪怕就是父皇回来了,我也要让他永远的消失。长公主的位置我坐定了!”

没有虎符,毛妃确实被人掣肘,但这么些年来所做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那些他们偷偷提拔上去的暗线纷纷露出真容,随后带着自己手下的兵士,一队队成为了毛妃手里的利刃。如今唐家依旧摇摆不定,而有些原本中立的世家则被屠杀满门的威胁震撼,逼不得已投靠了毛妃,当然也有宁死不屈满门血债的人家,兴州城一夜之间腥风血雨,四处哀嚎。

“就算敬宜公主掌控了虎符那又如何,难不成她还真带着几十万人攻城?何况如今虎符能调动多少人马还是个问题。”楚家家主站在大殿上,一丝不慌的说道:“如今大晏楚家、甘家、毛家、齐家、裴家、薛家、舒家等等各位家主或是领头人都在此处,还会惧怕那小小公主不成?”

“就是,等二皇子殿下坐上太子的宝座,还有谁敢质疑,刚质疑那就是造反,动摇大晏根基。不过就是个女娃娃,你们担心个什么劲儿。”甘家的老爷子穿着官府不屑的说道。

殿内众人皆是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