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葭之霭月之薄岚 作者:央然

第一个词语是鹰隼 第一章 谜之暗影

第一章谜之暗影

暗沉的天空,月亮却是异常的明亮,银色的光芒,轻轻地洒落在这片沙滩上。同时,也落下了参差不齐的暗影。

沙滩旁边便是一片树林,参天的古树,在这样的夜里,摇曳出几分诡异。

一个人影,躺在树下的阴影里,仿佛失去了生息般,毫无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影终于动了。许是受了太重的伤吧,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撑起身体,靠在树上。

她抬起头,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眼里有些疑惑。当转身看到背后的海时,面色禁不住一瞬的呆滞。

这是海?那海面上,零落地散布着,像是发光的漩涡的,是什么东西?这…这里是哪?

收起满心的疑惑,她靠着树坐着,闭上了眼。现在还是先恢复体力比较重要。

只是当满身的疲惫感涌上来时,她倏然睁开了眼,收敛了心神,不让自己睡过去。

可是,身上的衣服还未干透,而阵阵冷风不时地吹来,令她禁不住怀疑,再这么坐下去,恐怕在恢复体力前就已经先冻死了。

慢慢站起身,一低头间,长发垂落身前,恰好一阵风拂过,金色的发丝轻扬起舞。

她伸手挑起一缕,在指间微微摩挲,眼神平静,但似乎有一瞬间的沉思,似乎回忆着什么,但很快便松开了手,那一瞬的异色,恍若无痕。

回望了眼仿佛无尽幽深的森林,提步往海边走去,沿着海岸,缓慢地前行着。

这样的走动,让身体回复了些许暖意,虽然依旧有些全身无力的感觉。不过,她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风这么冷,让只穿着衬衣的她,实在抵挡不住空气里的寒意。

行走在似乎永无止境的海岸边,若是一般人,早已经烦躁起来了。只是,她却始终面色平淡,缓缓地前进着,一边尽量让自己恢复些体力。

直到视线里出现斜向海岸的悬崖,像是个平淡的画里突然抹上的重彩,瞬间打破了寂色。她稍稍顿了顿脚步,便朝崖顶走去,步履如常。

站在崖顶,看着脚下奇异的大海,即使一路走来,已经看过太多遍,依旧看不清这些异象的起因。

回转身,朝海的另一边望去,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墨绿色,森林的尽头,是无边无际的白色。

那应该是雪吧。

目光沿着森林边缘迅速掠过,然后突然定住,远处那隐约的暗色,似乎是建筑吧。估计着,继续沿着海岸前行,应该可以很快到达。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有人烟的地方,驱除一身寒意,还有是食物,这样才能尽快恢复体力。然后才能考虑别的问题,比如,这里到底是哪?

等到走到已经可以看清楚那建筑的地方,她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视野里那太过古朴的城墙,似乎透露着一个匪夷所思的信息。将视线移向高耸的城门口,站着的那两个士兵模样的人,身穿着类似甲胄的东西,仿佛为那个突然涌上心头的猜测加上了沉重的砝码。

正在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进城去,身后传来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站着,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人影在身侧出现,越过她,往城门走去。只是,那个人,却时不时回望,一再地打量着她,眼里带着明显的疑惑。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那个人的旧色长衫,心里多少也明白了,这样的装扮,实在太惹人注目了。但那人的眼里,除了疑惑,似乎也没别的什么了。这也让她略微放下心来,然后朝城门走去。

不过,令她意外的却是,站在城门口的士兵,看到她时,在短暂的怔愣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突然伏地行礼。没有任何盘查,就那样任由她走进城去。

这恐怕不是这一身打扮的缘故吧,那样恭敬的态度,似乎她身份极高的感觉。

带着疑惑,她向城里走去。这是一个算不上很繁华的城镇,不过,人来人往,依旧带着明显的喧闹。然后,在听到周围那些完全不明白的语言的同时,也否定了最初的猜测。

经历了城门口那一幕,对于现如今,那些总是晃过来的目光,她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深色的衬衣,虽然算不上依旧很干净,但也勉强可以接受。长发随意地散着,如水倾泻,温顺地贴着,淡金的色泽,异常的显眼。

如果说,那些人看着她时,仅仅只是疑惑,她倒可以理解,但那目光里带着的或明或暗的恭敬,却是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明白。

语言不通,让她打消了最初进城前,想要换套暖和些的衣服和找些食物的打算,只是,总不能这样一直在城里晃荡着吧。

正踌躇间,迎面走来一人。与她视线一接,便立刻垂下眼睑,但她明白,这个人是朝着自己而来的。

扫了眼他身上的衣服,有几分官服的味道。

那人走到她面前站定,低着头,躬着身,谦恭有礼地问道:“请问…这位台辅来朽罗有什么事吗?有需要下官效劳的地方吗?”

对于突然听懂的话语,她禁不住一怔。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倒是可以从他的话里确定了,他确实是个官员,而这个地方叫朽罗,至于台辅,像是对她的称呼,可是,这个台辅到底是什么?也是个官职吗?

见她只是沉默着,那官员也没再问,只是伸手一引:“台辅需不需要先换套衣服?”然后在前面带路。

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依言跟随,没走一会,那人又问道:“请问…”语气一顿,带着些许迟疑,“您是哪国的台辅?”

又是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不过,看起来,像是被认错成别的什么人了。虽然依旧有些状况不明,但暂时就先将错就错了。

对于她一径的沉默,那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微微抬了抬头,脸上带着谦恭及一些掩饰不住的谄媚和淡淡的局促:“下官是这里的乡长,台辅若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吩咐。”

随着他走进一间大宅子,眼角余光朝四处一扫,这地方,似乎是私宅。

“这里是下官的宅院,台辅先休息下,下官这就去叫人找套衣服来。”他在一间房间前站定,替她打开门,然后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她站在门口,扫了眼屋内古色古香的摆设。从见到城墙的那一刻起,已经对这里的一切物饰不觉得惊奇了。只是,在跨进屋内,无意间站在镜子前,看到里面那张陌生的脸时,还是愣了下。但也没怎么大惊小怪。最初醒来时,看到那样古怪的大海,心里早已经有了面对任何奇异事件的准备了。

可是,当她靠近镜子,看到那张即使相貌变了但神色依旧冷漠平淡的脸上,那纯粹墨色的双眸时,禁不住于心底泛起一阵空落落的遗憾,带着一些缅怀味道的无奈。

什么颜色不好,偏偏是黑色。

静静地看着镜中那双沉色的眼睛,片刻之后,轻轻扯动半边嘴角,闪过一缕几不可察的嘲讽。

然后抬手抚过金色的长发,微微叹了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转过身,门并没有关,之前那个自称是乡长官员恭敬着站在门口,手刚刚从门框上放下,他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手里托着一套衣服。

“台辅,衣服给您拿来了。”

她点了点头,那人便示意身后的侍女把衣服拿进去。

她从侍女手里接过衣服后,他们便退了出去,然后替她关上门。

看了眼手上的衣服,然后轻轻抖开,这是件黑色的长衫,领口袖边以及下摆沿线,绣着白色的纹路,缭乱却不觉得繁杂,反而有几分清寂的味道。

不得不承认,这是件很不错的衣服,不论材质还是做工,样式也合她的喜好。只不过,在城里时,她就粗略观察过那些人的衣服,再比照眼前这件长衫,这似乎是男子的衣服吧。

不过对此,她也并不怎么介意,没什么犹豫,便换上了。

开门出去时,便看到那个乡长在门口不远处候着。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眼睛朝她手上拿着的换下的衣服看了眼,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实在对不起,下官这里,黑色的衣服,只有这长衫,还请台辅不要介意。”他说完,抬头看了眼,见她似乎并不在意,微微泛起一丝喜色,继续说道,“台辅是来参加芳国新王的即位大典的吧?时间有些紧,您一定急着赶去蒲苏吧。下官已经备好了马车,您是现在就出发吗?”

虽然听着实在有些不太明白,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而他立刻转身在前面引路。

走出宅子,站在大门口,听着那个乡长对马车夫交代着什么。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发觉,那个车夫的话,她还是听不懂。

过了会,那乡长转回身走到她身边:“台辅,下官已经交代好了,路上的一切您不用操心。还有,一路北上,天气会越来越冷,所以马车里给您准备着大衣。”

她仍旧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往马车走去。

上了车,坐定之后,撩起帘子,她朝站在马车旁的那个乡长微一颔首,然后示意车夫离开。

虽然不觉得那个乡长打着什么奇怪的主意,可初到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是谨慎点好。她挂起帘子,让自己可以一眼看清楚车外的景物。

一路上,从马车里,看到的,这个似乎是叫芳国的国家,大多地方被雪覆盖着。雪的颜色,纯白,恍若无暇,可是,雪,也代表着寒冷。一些人眼里美丽的景致,却也可能是另一些人眼里致命的灾难。

离开朽罗后,确实如那个乡长所说,这个车夫把一切都打点好,细致妥帖,根本不用她费任何心思。那车夫对她态度同样恭敬,而且,或许乡长告诫过什么,他从不与她攀谈,只在中途需要留宿时,偶尔会说些什么。虽然言语不通,但她也大概能从他的神色间看明白。

然后,在马车驶进一座大城市时,她猜想着,这是不是那个乡长口中提到的‘蒲苏’。这是一个比朽罗繁华许多倍的地方,或许,是这个国家的国都吧。

马车最后在一座府院门口停下,她犹豫了下,然后下了车。

这地方明显不是私宅,倒像是官府。朽罗那个乡长将她认错成别的人,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同样认错。可是,总不可能这样离开吧,言语不通,必然带来太多麻烦。那至少,要先弄清楚,他们的话,为什么有时能听懂有时又不能了。

最坏的情况,也就只是被发现,然后逃跑了。

刚朝门口看了眼,便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走到她面前时,躬身一礼:“下官是芳国的秋官长大司寇,负责招待各国的来宾。”他然后又抬了抬头,带着一些疑惑,问道,“请问,您是哪国的台辅?”

又是这个问题。看来,他们虽然认错了,但却不是把自己认错成特定的某人。到底自己身上的什么,让他们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他们口中所说的台辅呢。

这个疑问暂且放下,眼前,这个人正等着她回答呢。

可问题是,她该怎么回答。目前,她也就只知道这里是芳国而已。

她朝秋官长看了看,然后平淡地开口道:“我想先见见你们的台辅。”说话时,她看着秋官长,见他闻言,神色即带着明显的惊讶,还有些疑惑。

但他依旧回复道:“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台辅。”看来,他是听得懂自己的话的了。之前一直保持沉默,就是怕,虽然可以听懂他们的,但他们却听不懂自己讲的,那样的话,一开口就什么都暴露了。

可是,这个秋官长的惊讶是什么意思。

按照他们问的问题,可以猜出,应该是各个国家都有各自的台辅,那么,这个芳国应该也是有的。一国的台辅要求见另一国的台辅,应该是很平常的事吧。

秋官长引领她进了面前的府院,在一间客厅里招待她坐下休息。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也无从解起,她也只能在这里等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向来是个习惯安静的人,自在地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喝着茶,一旁站着的侍女会时不时过来添水。在这样有些沉寂的空气里,她并没有任何的烦躁不安,思绪清明,没有想任何事情,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想不明白,那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这时,门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然后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

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稍稍过肩的金发,眼睛是漂亮的菖蒲紫,脸上带着明朗而纯澈的笑容。只是,那一身黑衣,实在不太符合她这年龄。

那小女孩跑进来后,旁边的侍女便跪了下来。

然后,后面跟着进来的是秋官长,似乎急匆匆地样子。不过一进来,意识到还有旁人在,立刻收敛了神色。

小女孩却冲秋官长笑着说:“我只不过嫌宫里太烦了,出来玩玩而已啦。这几天,每个人都在跟我念叨着,即位大典上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好无聊哦。”

“台辅。”秋官长正了脸色,有些微愠地叫了声,似乎提醒着这里还有旁人在。

小女孩没理会秋官长,转过身,看着她,脸上笑容依旧,眼里带着了然的神色。

而她,听到那一声‘台辅’,看着那小女孩的黑衣,还有那一头金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衫,还有及腰的金发,隐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好,我是峯麟。”小女孩斜着脑袋看着她,清脆的声音里,带着盈盈笑意。

没等她回应什么,峯麟回头对秋官长说:“你们都先出去。”

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但秋官长还是依言出去了,那侍女也跟随着离开。

这时,峯麟对她笑笑,在一边坐下,晃荡着脚丫,过了会,才开口道:“我什么都知道哦。”眼里带着分明的狡黠。

第一个词语是鹰隼 第二章 月之缟白

第二章月之缟白

世界的中心是黄海,而黄海的中心是五山。那五座直冲云天的高山里,坐落在蓬山半山腰的,就是蓬庐宫,麒麟出生并成长的地方。

蓬庐宫遍布石林,形成纷乱复杂的地形,如迷宫般,常常令人失了方向。

此时,夜色下的蓬庐宫,似乎更显得幽暗深沉。

如果说,想要在这样的幽暗里,寻找一点亮色的话,那就只有站在那巨石顶端的身影了。

一袭缟白。

白色的长衫,迎风而动。及腰的长发,映在月光下,恍若闪着浅薄的荧光,似银似雪,又恍惚是冰蓝色的微芒。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这让本就一身素色的人影更加显得有些柔弱。

若说唯一的异色,那便是他的眼睛了。纯粹的紫。可是,这本该高贵优雅的色泽,此刻,却因着他满脸的郁色,透着深沉的忧伤。

清俊温雅的倾城之颜,在沾染上分明的忧郁后,连风都会为之神伤。轻轻拂过他的长发,在身后轻慢飞舞,可始终抚不去他眉宇间的寂色。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里的清冷弦月。

想起上代的峯麟似乎也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夜里郁郁而终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四岁。已经足够去记忆一些事情了,一些一旦记住了,便永远无法忘记的事情。

上代的峯麟,他记得,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便常常听到蓬庐宫里的女仙说,她是她们见过的最美丽的麒麟。天下无双的容颜。她们说,她一定可以幸福。

那个时候,峯麟会笑着对他说,等到他长大了,一定比她更加美丽,也一定会比她更加幸福。

记得那个时候,她的笑容,清澈而安静,真的很美。

可是,一年年过去了,尽管她依旧笑着,但是,渐渐地,那样的笑容,变得虚幻而飘渺,始终无法透到眼里。

那时候,他已经能够看明白那双眼里的忧愁。那个自小便教会他很多很多事情的人,那个拥有据说天下无双的容颜的女子,那个所有人都说她一定可以幸福的峯麟。

终于,还是失去了她的笑容。

那一年,是她出生后的第二十九年。而她始终没有寻找到王。

他记得,在她的生命走到最后一刻时,她看着他,他知道她想朝他笑一笑,想让他最后记住的是她的笑容。他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她的弟弟,是真正的亲人。

可是,她始终笑不出来。

在最后阖上眼的刹那,她的眼里,盛满的依旧是无尽的哀伤。

而他,永远地记住了那一眼。

现在,自己也已经二十二岁了,是不是也会是那样的结局呢?

不过,幸好,那个小峯麟已经找到了她的王。

他有些羡慕,但并不嫉妒。

当初,在小峯麟刚降生在蓬山的时候,蓬庐宫里所有的女仙都异常的欢喜,相信,所有芳国的百姓也是同样高兴的吧,新的峯麟,意味着新的希望。

只是,为什么,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上代的峯麟,忘记了那张他们口中天下无双的容颜。

所以,初时,他对小峯麟有些排斥。

可是,当他见到小峯麟的时候,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上代的峯麟对自己的那种感情,那种一眼便能清晰地传达到心里的熟悉感,她是自己的亲人。

那之后,仿佛是传承着什么,他把上代的峯麟教给自己的一切,再一一教给小峯麟。

一切,似乎回到了旧日时光,变化的,仅仅只是角色互换而已。只是,记忆中那双眼,那最后一刻的哀伤,却始终令他铭记于心,无论多久,始终是那样的清晰。

在小峯麟五岁的时候,芳国升起了麒麟旗。年仅五岁,才刚刚长出角,刚刚学会变成人形。只是,芳已经等待不起了,太多年的期盼,迎来了新的希望,让他们迫不及待得想要这个新的麒麟给他们一个王,一个安定的国家。

不过,女仙们都有些担忧,毕竟峯麟还太小。只有他依旧微笑着,照常教着她一切必要的知识。对于自己一直在教着的这只小麒麟,他太了解了。她很聪明,虽然因为年纪还小,所以有时候难免有些稚嫩,但她已经了解自己需要做的和那所代表的意义,已经明白自己所担负的是什么了。其实,他本不想太早让她明白这些的,可是,后来觉得,或许,上代的峯麟应该是如此希望的吧。

在第一批来升山的人里,他见到了那个人。以前的惠州侯,现在的国主,月溪。那个据说杀了前代峯麟的人。

当月溪跪在峯麟面前时,似乎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着什么。

除了他,隐隐有些担忧。除了她,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中日之前请保重!”

那一刻,所有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望。峯麟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们,然后带着疑惑的目光,朝他看过来。

与众人的失望不同,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阵恐惧。

记得,曾经,上代的峯麟,那样说过一句话:为什么月溪不是王?当时,她的脸上,略有些迷惘。她似乎只是无心之语,而他却在无意间记住了。

现在回想起那句话。想到,当年,上代的峯麟,是不是也是这样,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月溪,面对满怀期待的众人,说出那句“中日之前请保重!”,然后是众人的失望。

是一样的吧,一样的一幕吧,是不是一切又会走到旧时的轨道,走向那个悲凉的结局。

这个时候,他亦明白了,为什么,在最后那一刻,上代的峯麟,会想努力留给他一个笑容。

她希望他可以遗忘她的结局,即使彼此都明白笑容的虚假,依旧能掩盖一些东西。可她却始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