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见凌姑娘摇头,便十分好奇她会有怎样一番说词。

女人犹自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便又再度开口,道:

“至炎有一物,至寒有一地。若是将那至炎之物拿到至寒之地,在那处来为太子殿下诊治,就与那《子阳手记》上所载一般无二了!小女子不才,刚好也知道那一物和一地都在何方。如果落老爷真心想要救人,凌到是愿意带着太子前去试试。”

我一听就激动了,敢情这女的是要把唐楚给带走,那哪行!!

激动之下就想要举手发言,手还未动,老爹的声音却先了我一步而来,但听得他问——

“姑娘可否告知那一物和一地分别在哪?”

那女的也不瞒,老实答道:

“北方有国炎赤,其镇国之宝就是一至炎之物,可朝他们借。而终年积雪的炎赤国最北方一处山脉便可达至寒!”

她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像是在讲故事。

我受不了,直接指着她提出异议。

我说——

“你的意思是把太子带到那山里,然后再在那山里用国宝给他治眼睛?”

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4

在这一句话里,我将不解与质问的态度夸张到了极至,惹得二娘狠狠地剜瞪我。

但我没心思理旁人,见那叫凌的点了头,气得直想抽她丫的。

二哥死拉着我的胳膊,这才制止住我想冲上去揍人的冲动。

但嘴里的话可没落地,很是不客气地道——

“你可知道所谓的至寒那就是指绝对零度!”说完反应过来她可能还真不知道,于是又换了一种说法——“就是说那种寒是不容空的,人一触既成冰!想把太子带去那儿?冻都冻死了,还医个屁眼睛!”

我没办法对唐楚的事情保持淡定,特别是对这种“置之死地而后还不一定能生”的方法,更是表达了自己深恶痛绝!

说完这些觉得还不太过瘾,想了想就又继续道:

“我说这位阿姨!那人可是一国太子,你说给带走就走了,他爹娘来要人,你让我们找谁去?你说你在我们家都住了几年了,连个真实姓名都不肯告诉,我们凭什么就把太子交给你啊!”

落风在旁边附和:

“就是!而且你还说去借人家炎赤的国宝!那国家虽然冷点儿,可是国力可不比大顺弱到哪儿去!堂堂大国,凭什么就把国宝借给你了?你又凭什么能见到借你东西的人?”

我们俩一人一番话,堵得那凌姑娘半天答不上来。

我指了指她又补了一句:

“你这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说完这话,二娘不干了!

“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呼呼地冲到我们身边,指着我就数落:

“落七你个没大没小的!也太不懂事了!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插嘴的份儿!凌姑娘是客,怎能这般跟人讲话!快快道歉!”

最后一句落下时,手“砰”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却丝毫没有吓到我和二哥。

很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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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本文前传,唐楚在遇到落落之前的故事:《特工皇妃3:凤霸天下》「完结」

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5

我今天火气有些旺,我就觉着上辈子组织不允许我喜欢别人,这辈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凭什么你们要在中间给我横生这么多枝节。

而且被二娘这么一数落,小时候那些她对不起我的事全都涌上脑来。

也亏得我记性好,就连她刚过门那会儿,为表现自己的慈爱过来抱我的时候偷偷掐我屁股的细节都想了起来。

于是我在椅子上站起,让自己显得跟二娘同高,然后真的就没大没小地放了话!

我说——

“我懂了十年的事,从小到大,从性命攸关到日常细节,我已经很大度很高风亮节了!但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折腾自己家人不够,还要拿一国太子开玩笑,这也太过份了!”

我的话引来了二娘前所未有的愤怒,且在怒到极点时,很明显的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于是她扬起手,冲着我的小脸蛋儿就招呼了过来。

这一巴掌呼呼带风,我想如果落在脸上一定会很疼。

不过她并没有机会如愿以偿,早在这手刚刚抬起之时,坐在我身边的落风童鞋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只用力一拂袖,宽大的广袖成功地将那巴掌就给拦了回去,还带得二娘一个咧斜。

我眨眨眼,只道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徒弟跟着伏离没学咋样,他这个陪练的到是弄了一身真本事,也算是落家的学费没有白交。

随着人挡过来,落风的台词也到,但闻得他说:

“你动她一下试试!”

我很感动!

父亲在这时候拍案而起,怒斥一声:

“反了你们了!二娘是长辈,岂容得你们这般!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么!”

这回不用我吱声儿,二哥主动与其对话,他道:

“长辈?长辈就要有个长辈的样子!不要背地里总干那些对小辈不利的事!”

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6

他今天很是义愤填膺,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一点儿都不像本时那般不正经。

说着说着还指向那位叫凌的,再道:

“不就是跟她学个琴么!不就是有个什么破规矩说只收一个弟子!你想让你的亲生女儿去学,那好!没问题啊!我们家小七还不稀罕那玩艺!可你也不能因为抢这一个学琴的名额就跟她说我们小七其实是个傻子,脑袋不清楚!”

他越说越气,到最后还抱起我来冲向二娘大吼——

“谁脑袋不清楚了?你脑袋才不清楚!你们娘仨脑袋都不清楚!”

我在暗里掐了落风一把,心说你这一出闹的也太大了。

把二妹跟三弟都带上,那不等于是骂咱爹一样么。

他拍拍我的头,跟我道:

“丸子不怕!大不了二哥就带你离家出走!你放心,我有经验!”

“……”

对于落风说出来的话,父亲很生气。

到不是气他指责二娘,而是气他讲的事实。

我想,父亲还是挺疼爱我的。一听说我被人说成傻子,他甚至都忘了落风也在骂他另外一对儿女脑袋也不清楚。

最后父亲总结发言,算是结束了今天的家庭会议。

他说——

“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子阳手记上的记载我会呈报给朝廷,请皇上来定夺!就算是要借炎赤的国家,那也是该由大顺出面,还轮不到一介草民!”

话毕,拂袖而去。

二娘觉得在凌姑娘面前很没面子,也觉得父亲如此说话确是对客人有些不敬。

于是赶忙上前解释,又劝了几句。

却不想,那凌姑娘只微摇了摇头,然后道:

“没关系,我只是好心想要救太子,没有想那么多。落老爷说得对,既然是与炎赤的皇家交涉,那由我们出面自然是不合适的。”

……

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7

一大早被人添堵,以至于整整一上午我的心情都十分不好。

当如眉把午饭端到屋里来时,我只吃了一口便觉得味同嚼蜡,毫不犹豫地就给吐了出来。

小丫头看着一碗红烧肉直叫可惜,我说:

“要不你吃?”

她白了我一眼:

“奴婢正减肥!”

我觉得不能把自己饿死,于是想了一个不错的办法让自己能有些胃口。

我把方法同如眉说了,她眨眨眼问我:

“小姐你说看着那太子就能吃得下去饭,这是不是就叫秀色可餐?”

我想了想,说:

“你要这么理解也差不多,总之被人气了一早上,你家主子得找个地方排解排解,不然会憋出癌症的。”

说完,我扔下正在琢磨啥叫癌症的小丫头自己溜了出去。

……

到了唐楚家,那个“端茶倒水的”正在往院子里的藤桌上摆碗筷。

唐楚翘着二郎腿坐等,白发散过椅背,被风吹得飘飘逸逸。

我觉得他十分偏爱这只藤桌,就连吃饭就要选在这里。

静谧的小院儿、茂密的枣树、古朴的藤桌、白发的帅哥……

哦,原谅我的口水,是它自己要往外流,这实在怪不得我。

巴巴地蹭上前去,就在唐楚对面坐下,然后跟那丫头说:

“再添副碗筷吧!我陪你家太子一起吃。”

那丫头瞅了瞅我,好像是咽了下口水,然后才俯了俯身去做事。

唐楚伸出手来往我脸上掐,我不解地问: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咕噜’一下?”

他挑眉:

“什么咕噜一下?”

“就是人吞口水的声音啊!你家那丫头见了我之后吞了一下口水,像是要吃人。”

唐楚偏着头想了想,然后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

“落落一定是你太可爱了,所以才时刻被人垂涎。我估计徐晶也是特别想来掐掐你的脸,但她是下人。”

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8

我“哦”了一声,原来那丫头叫徐晶,这个名字真不好,感觉就好像是我的同班同学,一点儿都不像是个丫头该起的名儿。

在这一点上,我房里的如眉就很得主人心意。

……

跟唐楚一起吃饭,果然能吃得下了。

虽然他这里没有红烧肉,但我嚼白菜叶子也能嚼得很香。

不过在解决掉手里的一大碗米饭之后,还是对他这一桌绿色食品提出了小小的抗议。

我说——

“你吃的这些玩艺跟喂兔子的差不多!没有肉,营养不均衡。”

唐楚用自己筷子插了插几个盘子里的菜,然后道:

“我也发现太素了些,只是说想吃清淡的,可他们也太狠了,一点儿肉腥都不让我沾。”

我继续抗议:

“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是糖和红烧肉!他们这是欺负你眼睛看不着,故意不给你做!”

唐楚对我的说话很是赞同,连连点头:

“说得对!一会儿我就告诉厨子以后每餐都要有肉吃。我们落落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跟着我被当兔子养。”

我笑咪咪地“嗯”着,心说你既然有此心理准备,那就不要怪本姑娘一日三餐都混到这儿来!

成功地解决了温饱,我们两个大闲人又开始无聊地坐着长毛。

唐楚眼睛看不到,行动自然不便。我有心拉着心爱之人到处逛景,老天爷偏生不给我创造十足的条件。

对于这一点,每次我想到的时候都很想问候一下他的上三代。

但又因实在不知道老天爷的上三代该是怎么样一个称呼,便只得作罢。

我也很想给唐楚治眼睛,这个想法从昨夜看过《子阳手记》之后就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头翻滚。

可是翻滚来翻滚去,得出的结论就是:我还做不到!

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9

是的,我还做不到!

绝对燃点和绝对零度哪能如此轻易达到,我在前世将将修了十六年才得以升华,如今这十岁的小身子虽说继承了一些前世修行,但如此完美的高度,那也不是说达到就能达到的。

就算硬要治,怎么也得再给我两三个月的时间,我拼上日夜颠倒整宿不睡,也要把这一身本事给弄得再精湛一点儿。

主意打定,人又无聊下来。我跟唐楚把《子阳手记》上面的记载说了一遍,又跳过自己的打算将今天早上凌姑娘的想法进行了转述。

转述完毕之后我很自然地又想到早上跟二娘闹的那一出,心里的委屈蠢蠢欲动,自己憋屈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跳下椅子扑到唐楚身边,抱住他的大腿眼泪汪汪。

被抱住之人“呀”了一声,然后赶紧弯下身来团住我的头急声问道:

“落落你这是怎么啦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落落你别哭,快说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急切,他身上的槐花香笼得我阵阵恍惚,好像自己就是住在他心底的那个人,一动一笑,都会惹他怜惜。

我的哭声更大了点,最后索性放声开嚎!

我说——

“唐楚你知不知道,早上我为了保护你,跟二娘吵了一架。二娘气得要打我,是二哥拦了下来!唐楚你知不知道,那个坏女人说要把你给带走,我吓死了真的要吓死了!你不可以跟她去那地方,绝对零度的地方是会死人的!你要是被冻死了可怎么办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