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纵横石痕十九根,道道刚劲。

他打开桌角布满灰尘石盒,夹起枚黑子落在纵四横四,“也是当年顾居延在昆仑寻到的黑岩白石做的棋子,以前经常来临崖亭下棋…”

“为什么不落子?”

右手支颐倚在石桌半,只望着那枚黑子不动手。他也是静等许久,才忍不住问出。挑眉淡道:“最近脑子笨,没有算筹,琢磨不出棋路,当然不下。”罢,起身靠近石栏,向下遥望,巍巍山头耸立,只是山半腰隔着层轻纱般的白雾,整个长安模糊不清,“什么风轻云淡,分明是大雾弥漫,哪里看得清长安?”

“扶柳,”他忽地轻叹,将黑子拣会石盒,“九年前,在里输盘棋…”

“咦,”回首,风将轻纱薄袖吹得翻卷,仿若想要挣脱飞向际,“九年前泓先生来过长安吗?”

他缓慢摇头,似笑非笑:“不是无双公子。”

“哪能是谁?”山风将额前青丝撩到眼前,隔着黑发望去,他的脸被细细发丝裂成无数碎片。

“个很像…”

他淡淡的声音被暴烈的马蹄声压踏在泥泞里。

松林中冲出骑赤马,马上是个纤腰子,火红的石榴裙在疾风里猎猎展开。赤马踏出道尘烟飞驰而来,将身后的几匹黑马甩十来丈远。

“丞相!

红衫子鬓发散乱,似乎是想更近临崖亭分,竟只用手兜缰,另只手竭力向前探进,秀长手指上青筋暴起。

赤马奋力跃,半空中红杉子身子突然绵软,向左侧歪倒。危险时刻,那赤马似乎通人性,也是向左微倾,跪坐在地上。

砰,红衫子摔落在地,虽然赤马半跪,已减少不少冲击,可仍旧是滚动几圈,尘土飞乱。

“素娘,”极低的叫声发自他喉咙深处,匆匆穿过的身边走到那红衫子处。几匹黑马也是极快赶到,洛文带着软甲军士下马。

瞬间惊变,蹙眉走到艳艳石榴裙边。那子娇颜面容上已沾满尘土,却掩不住颊间妖冶嫣红。发丝凌乱,夹杂着不少松针,想来路狂奔,根本顾不及躲避。

“丞相,塞北有事…”那子挣扎着撑开丝眼缝,只气若游丝半句话,便双唇紧闭晕过去。

“爷,”洛文面色凝重附耳在洛谦身边低声着些什么。

“扶柳,”转过身,雨蕉正好从另端走来,“刚刚在庙里给和求个平安符。”

“嗯,累吗?”笑着迎向雨蕉,想带着远离临崖亭:“为家的大人小孩求平安没?”

“扶柳,”他攥住已伸向雨蕉的臂膀,“在朔方给的玉坠子呢?”

惊怔,有些茫然地侧过头,看见他黑瞳里有丝焦急。稍微愣,雨蕉就到身边,往手心塞入正红绣包,里面装着平安符。

“没有带在身边,收在屋角那口沉木箱子里。”呼吸浅短,却是极力压稳声音平淡道。

“啊?荼夕花之毒?”雨蕉瞪大眼,惊叫道。随后挽着轻颤,刚求来的平安符从们之间的掌缝处掉落在尘土里。“快扶到安静的房里,用银针引脉散毒,或许还有救!”

雨蕉话音刚落,软甲军士已在洛文的带领下抱起那个红衫子大步奔向大觉寺的侧门。

“扶柳救人要紧,帮下。”雨蕉拉跟上,回首,前面瘫软在软甲军士身上的子的石榴裙尘土满面,就像掉入泥土的那道被军靴踏过的平安符。

大觉寺内的静心斋。

雨蕉取下腰间软包,平整铺开,排银针闪烁。手指下夹住三枚银针,雨蕉盯着针尖瞧会儿,却转头对:“扶柳,是第次用套针法,会不会下子弄错反而害死啊?”

那子身上衣物已被解开,全身皮肤烧得粉红,其间血管更是艳如红线。用浸过冷水的布擦拭着子额头,咬牙道:“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不施针,样是死!”

“也对!”雨蕉目光紧,手掌翻转间已将三枚银针插入子身上穴位中。此后心里再无顾忌,雨蕉下针飞快,瞬间就将七七四十九枚银针扎入。

那子不停颤抖,身上银针好像被火烧般,慢慢地变成透红色。

“将军…重俊…小心…”

子轻声呓语,就在身边,听着听着好似被吸入个不详的黑渊。突地额前凉,睁大双眼,雨蕉正用凉水为擦拭,“可能是刚才太紧张,所以会轻微发晕。不怕,里就交给吧,到外面休息会儿。”

头,轻步走过屏风。c

“醒?”是雨蕉欣喜的声音。

“要见丞相…”

回身,床上那子已睁开眼,“好,去叫他过来。”

拉着雨蕉走出静心斋,径直走到他面前,“醒,要见。”

“嗯,”他突地举起衣袖,拭过额头上的细汗,“刚煮壶茶,就待在儿喝压惊,很快出来。”

洛文跟在他的身后步入静心斋。

软软坐下,木椅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端着茶杯,静静地看着碧水茶面悠悠地晃动,“雨蕉,荼夕花是什么毒?”

雨蕉坐在椅上喝过茶,轻喘口气,才道:“很厉害的热毒,不过还好中的不是火蟾毒,否则救也救不。”

“火蟾?”我蹙眉。

雨蕉头:“火蟾是世间最厉害的热毒,中者无救。荼夕花只是火蟾的食物,因为沾染上火蟾的唾液才变得有毒…”

打断雨蕉:“有没有种玉可以救治种热毒?”

“玉?”雨蕉皱眉沉思,忽地重重头:“想起来,曾经听安师傅过迦南教有块翡翠,下至阴之物,含入口中可避任何热毒。当时安师傅还经常嗟叹,怎么无缘得到种宝玉,揣上去长白山捕上只火蟾…”

原来那玉坠子不是什么万年玉种的满绿翡翠!

“怎么?”雨蕉抓着的手腕叫道。

低头,手中茶杯倾斜,茶水早从指缝流到腕间,打湿半壁袖口。的bf62768ca46b

“无事,”放下茶杯,甩甩袖口,“雨蕉,会长安后出府买药时,去趟霜铃那里,要帮查查迦南教和白飞,还有那块驱除热毒的玉,越详细越好。”

咯吱门开的声音,洛谦走出静心斋,墨色的瞳深如黑夜。

抓着雨蕉的手,很紧,低声道:“不要告诉其他人。”

雨蕉脸上还带着疑惑,他已经来到眼前,淡淡道:“扶柳,既然觉得寺里吵,们离去吧?”

风有些冷,还带着浓郁的檀香。有些眩晕,头。

没有去骊山别庄,直接驾车回到长安。

长安被燥热压抑地闷气沉沉,仿若骊山的切只是虚幻。在靑墙围绕里,怀疑自己开始失聪,听不见外面的鸟鸣,只剩下窗前绿藤里的蝉还在不停的聒噪。

开始夜夜做梦,手掌里的翡翠变地无比烫手,从髓绿翠色中淌出股黑流,漆黑的液体像蛇般扭曲蜿蜒向的手臂,寸寸接近心口。

每当时,都会醒来,望着黑洞洞的帐顶,豆大的汗珠正穿过湿漉漉的发际。雨蕉,七八月的孕妇失眠多梦很正常。

很正常,在等待那刻的来临。

听,人做母亲的那霎也是场重生。

甚寒亭

天朔十年,六月初六,柳枝绿,白荷香。

痛并快乐的一天。

在众多人的陪伴下,我的儿子诞生了。

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鲜活生命。

第一眼,我透过汗水浸透的额前缕缕碎发,看到的是他皱着脸的哭相…

天朔十年,七月初六,晴空万里。

长安,相府,和墨斋。

一个身穿桃红肚兜的水灵女娃趴在翠竹凉席上,黑溜溜的眼珠盯着她面前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物件转啊转的。

今天很特殊,不仅是我儿子满月之日,亦是雨蕉女儿的周岁之日。

雨蕉早在好几个月前就被我骗到长安,为了方便帮我安胎,雨蕉医邪及他们的小女儿就让我强行拉进了相府。神医医邪的招牌果然管用,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就再没有吃过那些大型的中药丸子了。每天无事就和雨蕉讨论着,按现代科学营养法搭配食物,类磷脂、蛋白质、维他命一样不缺。

时间混沌,一番折腾下来,已到他们满月周岁之日。古时满月周岁都是人生大事,甚重之。

是故,今日相府大摆筵席,庆双喜临门。府内客似云来,京城大小官员几乎全体出动。汲取上次落红梅中毒事件的教训,洛谦坚持将我们围禁在了和墨斋,外面派有武功高强护卫把守,内有流苏的贴身不离,倒不比天牢差了多少。而他们男人们则在前院会宾客。

于是在和墨斋内,我们四人在经过各自精彩的二年半后,拖儿带女的又一次重聚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自是七嘴八舌,聊着聊着便扯到抓周。大家立即兴致勃勃开始实际行动,将竹席上堆满了一些小东西。雨蕉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银铃铛,代表医者仁心;雪君的金锁片,代表平安健康;霜铃的青玉小算盘,代表着精打细算;我则是取出了收藏许久的血玉墨砚,代表文采非凡;就连流苏也拿出了金丝细软鞭,代表舞刀弄剑。

俗话说:抓周看大,可以从周岁小孩所选的物品中预测将来的成就。

顿时,和墨斋内一群女人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等待着桃红布兜小女娃选择她的将来。

雨蕉轻柔地将女娃略歪的桃色布兜系好,而后抚着女娃的小脑袋,喃道:“宝宝,好好选,一定要拿妈妈的银铃铛啊。”

雪君立即嚷起:“不行,雨蕉当场作弊,唆使宝宝选她的银铃铛。”

我呵呵笑道:“起诉无效,宝宝是听不懂的。”

“不要吵了,宝宝开始爬动了。”霜铃很快打断我们。

屋内的女人们将目光都聚焦于水灵女娃身上,可女娃丝毫不为众多人的热切目光所动,连抬一下眼皮正眼瞧瞧我们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盯着各色小物件,歪歪斜斜地爬去。乌溜溜的大眼一一仔细打量过每一件物件,突得伸出粉嫩小手,左手抓起银铃铛,右手握住金丝细软鞭。

见女娃选了银铃铛,雨蕉自是喜笑颜开,但又见娃娃还取了金丝细软鞭便蹩了眉,疑道:“这宝宝是想当大夫?还是女侠啊?”

女娃显然是丝毫不理会她母亲的担心,呵呵一笑,将右手的金丝细软鞭穿过银铃手镯,一圈一圈地缠绕,而后举起细小的胳膊左右摇晃,咯咯大笑。

众人还没来得及分析女娃的意思,雪君却是跺着脚,急急地说道:“宝宝还是跟她那个爹一样,想做一个江湖邪医。”

霜铃若有所思,轻点着头,赞同道:“倒真有武林神医风范,挺像天龙八部中的薛神医,用一项武林绝技换一条性命。”

雨蕉则是抱起女娃,将金丝细软鞭从银镯子中解开,仅将银铃手镯戴入女娃的手腕上,柔声哄道:“宝宝,咱们就只一心一意当个好大夫。”

一阵夏风穿过敞开的竹窗,吹入和墨斋,带来了盛夏的丝丝炎热。手持绢扇,轻轻摇动,略带动一阵凉风,稍解得闷热暑气,我淡笑道:“雨蕉,宝宝只是乳名,都已经一年了,难道要一直这样叫下去吗?”

雨蕉轻叹一声,无奈笑道:“他说医者世家,要以草药取名,可我左思右想了近一年,就是无法确定。合适做女孩名的太少,不是太俗,就是太怪。”

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雪君满足地一笑,又高声道:“这个何当归真是的,自己的名字难听死了,还要害得女儿和他一样吗?绝对心理有问题。”

草药我知晓不多,嗯,红芍,有些俗气了,丹皮实在太怪…

忽地收起绢扇,一敲檀木高桌,我眸中闪着欣喜,扬声道:“桔梗…桔梗如何?”

霜铃也停住了手中盛着冰镇酸梅汤的白瓷碗,轻声呢道:“桔梗…桔梗…”

雪君先是一愣,而后开心笑道:“桔梗,我喜欢,犬夜叉中的桔梗好漂亮的。原来桔梗还是一种草药啊。”

雨蕉细眉舒展,逗着女娃喜道:“宝宝,以后就叫你桔梗好不好啊?何桔梗!”

女娃似也听得懂,红嫩小嘴咧开,呵呵笑着。

“取名字可真是一件伤脑子的事。”雪君在和墨斋内踱着步,还略有感慨:“去年给我那死小子取名就麻烦死了,龙老大说长辈尚在,应该由二叔赐名。知道吗?就二叔那文化水平比我还差,识得字不比我多,还有二叔当年可是取了何首乌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啊!他一把抱住我儿子就说白白胖胖健康地很,就叫龙健康,哎呀,比何首乌那破名字还要烂啊!”

“我当然不同意,磨了半天,才将那个健字砍去。”雪君还煞有气势地挥动手臂,做了一个斩的姿势:“可那老头子居然又阿康阿康的叫着亲热,天啊,杨康可是大反派,最后死得好惨的,虽然说他帅的一塌糊涂。”

雪君眨着大眼,贴上我,问道:“扶柳,你儿子取名没?”

这些天洛谦翻辞海,却也始终没有定下来。我勾起一抹微笑,轻摇额头,缓缓说道:“还没。”

“都一个月了,还没名字,难不成等着皇帝老子赐名吗?”雪君唠唠叨叨不停,继续发挥着她无穷的想象力:“皇帝老子我知道的很少,就毛爷爷那首词中,什么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嗯,还有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皇阿玛乾隆,还有康熙也不错…”突然雪君抓住我的手,上下晃动,眼里发出激动的光芒,兴奋地叫道:“康熙啊,康熙,我儿子叫龙康,扶柳你儿子就叫洛熙。到时候,他们俩合称为康熙大帝,多威风,是不是呀?”

洛熙,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我依旧淡淡笑着。

“还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一个个排着队来。”霜铃啐道。

雪君恍然大悟,对着霜铃笑道:“是哦,这样排下来挺好的,就不用费脑筋想了。嗯,下一个就轮到霜铃了,商雍,很不错啊。”

霜铃俏脸一白,被气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压沉声音道:“取得什么名字?明明是同辈,凭什么取名字时我的就无缘无故矮了一辈,成了你们的儿子辈。”

雪君急速地点着头道:“也对啊,我们是姐妹嘛,儿子们也应该是兄弟的,如果这样取名字辈分就不对了。唉,为什么雍正是康熙的儿子,而不是兄弟呢?”

看着雪君一脸的懊恼相,我不禁扑哧一笑,手指一点她的额头:“那个人会有你这样的想法,还兄弟呢!康熙不过只是他的年号,他的名字其实是爱新觉罗;玄烨。”

雪君黑眼珠一转,拍手笑道:“那就叫商玄商烨,辈分问题不就解决了。”

那知霜铃并不领雪君的热情,俏脸寒霜,冷道:“丫头,不要乱说些没影的事,什么商玄商烨的。”

直温柔浅笑的雨蕉时却上话,疑道:“霜铃,怎么老是不见动静啊?要不要给介绍几个好对象?”

“真的,霜铃也帮留意吧?不要不好意思!”雪君贴上霜铃。

霜铃躲闪,拉住跑出和墨斋,“远离们帮不道德的媒婆。”

“切!”雪君做着鬼脸,“要跟雨蕉交流育儿心经,才不和单身人在块呢!”

“不来最好!”霜铃带着曲折穿梭在竹林间,直到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倚在绿竹上舒气。

也靠着碧波翠竹,竹叶晃动,偶尔落下几片。

“最近很大牌啊,见个面还要过五关斩六将,次如果不是雨蕉雪君做幌子,还踏不进相府的门呢?”霜铃冲着笑,唇角淡淡讥讽。

垂眸,叹息声:“没有办法,几个月发生很多事情对太不利,自从安国夫人册封后,他存心,行动受限,只能辛苦。”

“算,他也是不想让扯入漩涡。”霜铃挥手,随即却是眉头轻皱:“迦南教和白飞的事派密部精英去查,但隔得时间太久,没有挖出什么有价值的新消息。还有那块什么驱邪的玉,好像是以前在总坛被人偷去过,几十年前又被重新找到,然后又失踪,曲曲折折的,查不到下落。可有总觉得奇怪,就是迦南教历代圣都是由上代圣儿继承,按传统代圣应该是白飞的儿,但实际却是大祭司的儿!”

对上霜铃的眼,“所以怀疑白飞的儿有问题?”

“那要看怎么想!毕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查迦南教?”

白飞的儿,迦南教的玉坠,春风化雨功,洛谦,几个交错的杂乱地挤在脑子里,只能低头不住地摇。

“乱七八糟的事不要想!”霜铃扣住的肩,低喝声,“看眼前吧!”

“出什么事吗?”急忙抬头。

霜铃郑重头:“让雨蕉给带信查东西时,发生两件大事。第,监察御史在长安禁军右统领府邸发现陈峰私藏三百套甲胄,然后大将军也就是爹陈情上表,那只是陈峰的收藏爱好而已。可明律规定,京城之中任何人不得拥有多于百套盔甲,否则以谋反罪论处。翌日,陈峰被打入牢,三堂会审后总算是保住条命,改判流放边疆。些打战的人多是老粗,从不看看律法,被人抓到小辫子也是正常。第二,定北将军打猎时遭部下参将暗杀,幸而有惊无险,但位参将二十年前曾是爹帐下校尉,他用涂有火蟾剧毒的箭射向李伯定,不过箭头偏,而他当场就被射为刺猬。件事被压下来,知道的人不多,可到底是不是上官家干得蠢事?”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后的翠竹上,却还是在慢慢地滑下,“第二,上官家在禁军从此无人;第二,暗杀上官家没人告诉,可火蟾之毒…”

“发生都发生,再想全是白想!”霜铃猛地低喝在耳边:“该做的是定下下步们要做什么!”

抬眸盯着霜铃漆黑的眼,那里有熊熊燃烧的信心,咬牙道:“暂时不动,他们伤不到,等摸清全盘后,再与制定反击计划!”

头顶上的狭长竹叶哗哗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又改了一些,感觉舒服一点了。

再说说整个事件经过(我无比痛恨第一人称,当初怎么就纯真的相信了第一人称最适合菜鸟写!)

分三条线说:

第一,骊山,素娘中毒而来(幕后之人特意下毒分量精确,让素娘恰好不死地来到老洛面前)

老洛会自然想起玉坠子(寒沅翠),可扶柳玉坠给了医邪,她当时不会说将玉坠(定情信物)给了其他人,这样是第一重怀疑。接着素娘清醒后,扯出第二个地方发生的事。

第二,李伯定暗杀事件。太巧了(幕后之人用的是上官毅之的老部下去杀人,矛头直指上官),而又是火蟾之毒,这样便是第二重怀疑,得火蟾须用寒沅翠(真实的是,用人命去换的火蟾),这是第二重怀疑。于是,老洛整个派系的人都会浮现出,扶柳派人抓火蟾,然后上官派人刺杀,一套阴谋形成。要特意提一句的是,整个事被老洛压了下来。

第三,长安。也就是老洛带扶柳去骊山的原因,那就是他出手要置陈峰于死地,控制下长安的兵权。可惜不料李伯定出了事。

最后,提起去疾,老洛一派认定刺杀事情由上官家策划,所以打击到的是去疾,断了大风营的粮草。

叹口气~~第一人称的悲哀~~

天朔十年,八月十五,明月当空,一碧如洗。

下无不散之筵席,半月前,们总算是离开长安。雨蕉随医邪回西泠柳庄,雪君也被龙傲强行拖回朔方。的

现在,月光如水,照着窗前的菱纹青铜镜滟光敛敛。

流苏将珍珠金莲钗递与,肃穆冷然道:“老爷,趁中秋晚宴进宫,真妃娘娘有要事相谈。”

将珍珠金莲钗插入发髻中,金压乌发,珠晕流彩,抬眸轻笑,“不想又用上真妃特意为做得珍珠金莲钗。”

流苏愕,缓缓低头,僵硬道:“对不起。”额头青紫,是为出府蒙面在深夜与侍卫交手留下的痕迹。

拽起及地裙摆,起身,“以前曾言,流苏为哥所做之事,对绝无恨意。可今夜还是忍不住劝句,流苏,当面去问哥句,上官去疾,到底爱不爱?”

走到床榻边,抱起熙儿,他正在把玩手中的玉坠子,“熙儿乖,娘见过真姐姐就回来陪。”那雪君就兴冲冲地向洛谦提议取名为洛熙,当时洛谦赞曰:熙者,下太平,是好字。就样,洛熙,儿子的名字。

翡翠玉坠在熙儿小手里翻转,碧光莹然。

那,医邪将玉坠还给时,也是样的翠色欲滴。

“捉到火蟾?”

医邪讶异地望着,随即笑道:“总算识货,知晓寒沅翠的妙处。”

“火蟾做成什么?”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