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国安不由皱眉。

“对,就现在。”

“等我几分钟,我给你安排车。”

“不用,我朋友开车来接我了,已经到了。”

谢国安沉默几秒钟,这才开口,“你出门探病我不反对,但要带上我给你安排的人。”

她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道,“保镖?”

“算是吧!你别嫌麻烦,安全最重要。”按他的意思,是不想放她出门的。但昨天他没控制好,关系弄僵了,这事就不能反对,否则会闹的更僵。

她不太情愿地说道,“好吧!就这样,我得走了。”挂了电话,她一脸别扭地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准备往外走,然后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挡在了门内。其中一人在挡住她的同时还在讲电话。

她眼冒问号,什么情况这是?

那人挂了电话,之后主动打开别墅门,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了,然后一脸商量状地问道,“我自己走,不让你们跟,行不行?”

对方直接摇头。

她后悔答应师兄答应的太通快,只得浑身不自在地出门。

陆子航的车就停在别墅前,而且他下了车,正站在车边等她。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他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充当的角色,惊讶却没表现在脸上。

苏画觉得别扭,坐进车里,尴尬地对驾驶座上的陆子航解释道,“那个,师兄觉得我最近不太安全,非要让人跟着我,否则不让我出门。希望你别介意。”

陆子航说不介意,直接把后座上的两个男人当成空气,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上大家谁都没开口,车内诡异地安静。陆子航还是那个冷硬的陆子航,但苏画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显然是他外公的病让他很煎熬。

到了地方,苏画下车就看到了医院高楼上的“XXX军医院”字样。她也没多想,本来嘛,陆子航本人就是当兵的。

无论是普通病房、VIP病房还是特级病房,它都是医院的病房,永远少不了消毒水的味道。

两位保镖大哥被拦在了楼下。

苏画被陆子航带着上楼,然后看到这层楼走廊里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兵。她很是吃了一惊,然后被陆子航畅通无阻地带进了病房。这间病房很大,是苏画见过的最大的病房。里面仪器设备很多,看样子似乎都在运转,而一位干瘦的老人紧闭着双眼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陆子航挪了把椅子过来请苏画坐,然后自己也挪来一把坐到病床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消沉气儿,“昏迷三天了。本来就不胖,这么一折腾,只能打营养针,人更瘦了。”

苏画不会安慰人,一边观察着老人的脸色,一脸轻声问,“大夫怎么说的?”昨晚陆子航只说他外公病的挺重,人还昏迷着。其他没细说,她也不好细问。

“大夫……各种片子都拍了,各种检查也都做了,暂时还不知道昏迷的原因……大夫只说,人的大脑很复杂很神秘,还得观察。”

苏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难道最近一段时间是老人们生病昏迷的高发期?她倒是想试试给老人切个脉。但,自古有句名言叫道不轻传。世上只能是病人或病人家属主动求医,大夫却万万不能主动给人医病。

“外公很倔,他要是认定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想退伍,他不让,坚决反对。为这事儿,僵持一段时间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如果能醒过来,能好起来,我一切听他安排,不退伍了。”即便要忍受陆生和陆子茗的气。和外公的健康相比,那些都不重要。

“会好起来的。”苏画轻声说道。

他勉强笑了一下,转过脸看着苏画,“我有个不情之请。”

苏画怔了怔,她觉得,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脆弱的情绪。不过,太快了,眨眼间就消失了,她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你说。”

“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好。你不要多想,也不要有压力,我只是……只是不甘心。”

她看着他,等着他说完。

“你能给我外公看看吗?看不出问题也没关系,毕竟那么多大夫、那么多名医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我只是……”他想说的清楚点,不想带给她困扰,只是脑子太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气馁地站起来,“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她大概懂他的意思了,答应的很干脆,“好。”

他愣了。

“抱歉,今天没带药箱,方子可能开不成,但望闻问切还是可以的。”她说完,站起来走近病床,细细地观察老人的脸色,又伸手掀开老人眼皮观察,然后是舌头,双手与指甲。

他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迅速把椅子摆好,方便她坐下诊脉。

“帮我问一下医生,输液管能不能拔掉。”她怕他不懂,又说道,“会影响诊脉。”

他立刻出去,把负责病房的护士叫进来,一指输液针头,“拔掉。”

护士当然是不肯的。这位病人身份特殊,而且三天了都找不到昏迷的原因。大夫们紧张,就怕出了差池被情绪激动的家属们弄出事儿来。“不可以,你们千万不要乱来,我这就叫医生。”

他没耐心等医生,“现在输的是什么?”

护士小心地答,“营养针。”

他听了,也不跟护士废话,自己上手把针头给拔了。

护士吓了一跳,觉得自己控制不了这个情况,立刻按铃叫大夫。

拔掉针头缓了两分钟,苏画这才伸手搭脉。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呼啦啦闯进来五六个白大褂和两男一女。

护士迎上前,立刻说明情况。

白大褂一听针头是病人的外孙子拔的,沉默地退开。

两男一女冲上前。

女的一把攥住苏画的手腕,“住手,你要干什么?”

同时,两个男人冲着陆子航吼,“家里已经够乱了,你添什么乱?”

苏画顺着女人的手腕往上看,然后看到一张漂亮又有些扭曲的中年女人的皮相。切脉被打断,她很不高兴,“松开,你抓痛我了。”

陆子航立刻转过脸,眼神犀利地盯住中年女人,“谁敢动她,我废了谁。”

☆、第35章原谅你了

陆子航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说笑,如果眼神能伤人,估计聂芸已经受伤。

白大褂们见情况不对,早就躲出去了,还有护士。

“混账,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子航,注意你的态度。”

两个男人同时开口,脸色都很冷。

“看到了吧,你们都看到了吧!他都混账成这样了,爸还老护着他。”中年女人一边用力纂着苏画的手腕,一边满脸委屈地说道。

苏画:“……”这女人原来是陆子航的糟心妈,还是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小人。

陆子航冷冷地盯着聂芸,浑身冒的冷气似要化为实质,让人胆寒。他根本不理会挡在身前的两个舅舅,一字一顿地对聂芸发出最后通牒,“最后警告你一次,拿开你的臭手。”说话的同时,他人就要往那边移去。

只是两个舅舅明显不愿意让他过去,一左一右地按住了他。

“哥,你们看他。”聂芸立刻化身受伤的白莲花,眼角含泪,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摇摇欲坠的可怜白莲花女。

苏画眼中闪过冷光,心里暗道:这位白莲花大妈演技堪称影帝,只是扮柔弱的同时捏人手腕的力道加重这一点完全暴露了真面目。

陆子航被两个舅舅按住了,气得面色铁青。若不是理智还在,保不齐他已经挥拳揍人了。亲妈表里不一的德行,没人比他更清楚。

苏画可不是那种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坑声、不敢还手的姑娘。她左手一抬,对着白莲花大妈作案的手腕上一弹。

聂芸(苏画眼中的白莲花大妈)啊地叫了一声,闪电般快速地移开手,一脸见鬼表情地盯着苏画。

苏画甩了甩获得自由的右手腕,笑吟吟地站起来。见白莲花大妈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她不介意地跟进一步,伸出右手,依旧笑吟吟地说道,“我叫苏画。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聂芸有点懵,看着年轻姑娘伸出的“友好之手”,她却不敢握。总觉得,这姑娘不太正常,带着点邪性。

有句话叫“山不就我,我就山”。苏画一脸无害地上前,主动且强制性地握了握白莲花大妈的手,松开,笑的极其无辜,“幸会!”

即便聂芸再有心机,却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苏画在她忐忑的目光下,加了一句,“指甲不要留太长,容易伤人。”之后,不管白莲花大妈会有什么表情,她转了方向,手伸向在场的另外两位男人。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伸的正好是右手,而且袖子往上走了点,正好露出了手腕上的痕迹。一圈儿掐出的红印,以及被指甲掐进肉里渗出的新鲜血丝。

陆子航身上暴戾之气突现,大力撞开愣住的二舅,眨眼间就到了苏画面前。他的眼睛粘在苏画受伤的手腕上,愧疚、后悔、愤怒等等情绪填满他的脑子。

方正脸的那位,看着五十几岁的模样。此刻,面对苏画伸出的友好之手,他的脸青一下红一下的,整个人羞愧难当。但他习惯了钢铁般的军旅生涯,从不会说什么软话。此刻,一身便装的他表情严肃冷硬,弯腰向苏画郑重地鞠了一躬,“家妹任性不懂事,是我约束不力,伤了姑娘。我道歉,对不起!”

比他略显年轻几岁那位,脸上也臊的不行。他们一直听妹妹抱怨陆子航如何混帐、如何不着调,所以先入为主地一直不喜欢陆子航这个外甥。父母偏爱陆子航,他们对此有意见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但在行动上总会无视陆子航这个外甥,护着妹妹。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个疼到心坎里的妹妹当众打脸。外甥撞的他很疼,他却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训斥外甥。他气青了一张脸,冲着呆站的妹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给人道歉。”

聂芸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一副很受伤很委屈,随时可能会昏倒的模样,“二哥,你,你……”

苏画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所以,问心无愧地受了方脸男人的道歉。余下的,她可没兴趣参与。她冲着面色阴沉似要气炸的陆子航挥了挥手,“你们忙,我先走了。”说完,抬腿走人。

“我送你。”陆子航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危险,他一边松开攥的露出青筋的拳头,一边头也不回地追着苏画出去了。

聂振国直起腰,第一次用充满攻击力的目光盯着妹妹,“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刁难一个小姑娘。还把我们耍的团团转,陪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你好,你很好!”

聂芸吓的不轻,“大哥,没有,我,我不是故意的,听我解释。”她很想说是对方自己弄伤了手腕栽赃她,可谁又不是瞎子,事实摆在眼前推脱不得。

“闭嘴。”聂振家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深想。这么多年,他们违背父母的意思一直护着的妹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怎么会?

聂芸心里知道坏事了。她只是看不得陆子航好过,所以才会故意为难陆子航带过来的人。没想到,陆子航那个混帐的朋友同样是个混帐,居然不忌惮聂家,反而当众揭穿她,让大家没脸。敢算计她,敢坏她的名声,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等等,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当时只顾着吃惊害怕,却是没听进心里。

脸已经丢尽,聂振国和聂振家现在没工夫责备妹妹,立刻叫来大夫。目前最重要的,唯有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

陆子航开车送苏画回去,苏画没有拒绝。一路上,车内的情况与来时一样,诡异的安静。但后座的保镖大哥明显的感应到,此刻的气氛,远比来时要诡异一百倍。

轿车停在谢家别墅前。两位保镖大哥先一步下车,苏画坐着没动。

陆子航看着苏画,勉强牵了牵嘴角,声音嘶哑地道歉,“对不起。”

苏画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对着他幽深的双眼,突然浅浅一笑,“原谅你了。”

这一刻,他觉得心跳异常地快。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张不开嘴。当他无意识地伸出大手时,她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他没有抓到她,手心里只余空气,眼前只有关上的车门。他怔怔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叩叩叩三声,车窗玻璃被扣响。

他立刻回神,摇下副驾驶位的车窗。

苏画弯腰,从摇下的车窗往里看着他,“你外公姓什么?”

“聂。”

她笑了,“放心吧!回去后该睡就睡,该吃就吃,你外公很快就能醒。”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笑颜。

“我保证。”她说完,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脚步轻快地进了别墅。

☆、第36章养家糊口

苏画进门时的心情不算太糟。她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倒了杯牛奶喝掉,冲洗了杯子直接回房间。打开药箱,消炎,上药,速度极快地完成。虽然不是大伤口,可担心上的药会蹭脏衣服,又拿医用纱布缠了几圈儿。

有什么恩怨,她喜欢快刀斩乱麻地了结。白莲花大妈伤她,她当场就回敬过去了。这件事对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她不会在意。

她不在意,却不代表别人不会在意。

陆子航开车回医院,面色沉凝地走入病房的会客室。

聂芸还在,怀里还抱着聂宝这个小婴儿。见到陆子航,她立刻变脸,“滚,谁让你进来的?”

陆子航不说话,只是眼神莫测幽深的盯着她看。

聂芸不由心悸,头皮发麻。这是第一次,她无端地害怕这个儿子。总感觉,儿子看她的目光像在看死人一样。

坐在沙发上闭眼打盹的聂振国睁眼,皱眉问聂芸,“你让谁滚?”

聂芸被陆子航弄的心绪不宁,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大哥的问题。

“从我四五岁起,只要你遇到不如意的事,你就把我掐的青青紫紫的,还特意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掐。有一次外婆发现了,骂了你一顿。你当时哭着道歉,过后却变本加厉地掐我。后来外公也发现了,你挨了外公一顿打,我被外公接走。”陆子航说的不紧不慢的。

聂芸吓了一跳,一边说“住嘴,不许你胡说。”一边瞄大哥的脸色。

陆子航继续说着自己的,“即使如此,你披着一层伪善的皮,一有机会,就会当着外人的面,一边对着外人说笑,一边不动声色地掐我。你尤其喜欢用指甲掐进我的皮肉里,就像今天掐我朋友一样。直到十一岁那年,在你故计重施时我差点拧掉你胳膊,你的臭手才老实。没想到,你还是那个恶心变态的女人,一点都没变。”

聂芸要疯了,“混蛋,滚,滚,滚出去。”

“你给我吃暗亏,我忍了,谁让我倒霉是你儿子呢!可我朋友呢?她招你惹你了?”陆子航转开脸,盯着一脸震惊之色的聂振国,“前些天,外婆打的她鼻青脸肿的,外公又赏了她几巴掌。她和你告状时,有没有告诉你,外公外婆打人的原因?”

聂芸把孩子往婴儿车里一放,踩着高跟鞋扑向陆子航,一副拼命的架势。

陆子航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攥紧,眼睛却看着聂振国,“她让我给她的私生女换纸尿裤,我没理她,她冲我丢刀子。伤口离我心脏不到一寸的地方。我都没好意思去医院。医生问我怎么伤的,我难道要说是‘我亲妈拿刀丢我弄的’!”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不停挣扎哭闹的聂芸,“你少气外公几回,外公就不会生病。外公若是醒不过来……”

他冷冷地盯住聂芸足有五秒钟,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十足。见聂芸捂着嘴直后退,他转身就走。拉开病房门,就看到聂振家一家三口站在门口。他没停,侧了侧身,避过他们走了。

几秒后,王露悄悄碰了碰丈夫聂振家的胳膊。

愣住的聂振家这才回神。他抹了把脸,和妻子王露、儿子聂司轩走进病房。

聂司轩是个性子开朗活泼的小伙儿,但今天这会儿他开朗不起来了。被强制刷新了三观,他还没回过神。此刻,聂芸抱着聂宝哭的肝肠寸断,好不可怜。他瞄了一眼,又一眼,然后果断退到自家妈身后去了。原来小姑是这么可怕的生物,可怜的子航表哥,这么多年没长歪长残,太不容易了。

王露看都不看聂芸,问聂振国,“大哥,爸怎么样了?”

聂振国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地答,“还是老样子。”气到极点,他只觉疲惫,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妈还好吧?”

“妈挺好,有大嫂陪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王露说道。

聂司轩是个藏不住话的。从医院回去,他挨个儿向两个堂哥打电话通风报信,内容就是:可怜的子航表哥X可怕生物小姑。

聂司青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聂司元的嘲讽技能全开,“我早说过小姑不是表面看来的那样。这么多年偏你们眼瞎看不出来,活该心灵受伤。对了,我是子航表哥的好哥们儿,而你们,呵呵……路人甲。”

聂司轩怒摔宠物磨牙棒,二堂哥太坏了。

谢国安天黑才回家,正赶上晚饭时间。饭桌上只有二孙媳陈佳,备嫁的重孙女谢宁,以及小师妹苏画。大孙子谢怀国一家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回来。二孙子谢怀安今天加班。重孙子谢珏小两口不跟他们一起住,不到周末不过来。

吃过晚饭,谢国安问苏画,“顾家那边想请你出诊,去不去?”

“只要诊金和药费付的大方,当然去。”这话说的,苏画一点都不脸红。

谢国安瞪圆了老眼,“钻钱眼儿了你!”

苏画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要吃饭、要养家糊口,没钱只能喝西北风。”

谢国安没词儿了,气的。

“师傅的那套‘军人免费,穷困山村百姓免费,普通百姓只收药钱’施行下来,害得我跟着他吃糠咽菜十一年。我现在出师了,要赚钱养我姑,要赚钱支持我师傅的‘免费事业’,我容易嘛!”

谢国安又恼又无奈,“行了,行了,只要你能治好顾老,药费肯定少不了你的。你喜欢低调,不想张扬,我也奈何不了你。我跟顾家谈好了,明天顾老的孙子顾城会来接你。理由也编好了,你是顾城的朋友,是去探病的。到了顾家,那边会避开别人安排你进去给顾老看病。”

苏画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口气。她很担心师兄会固执己见地要她“一飞冲天”。

“还有件事儿。”

苏画这会儿表现的很乖,“您说。”

“聂家那边确认了,聂老的情况和顾老一样。一个也是治,两个也是治,聂家那边顺便也安排了。流程一样,到时候聂老的三孙子会去顾家接你。”

“不好。”

“……”

“我要聂老的外孙子接我。”说完她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清楚老人家有几个外孙子,我要求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