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吃饭她倒是没兴趣,给诊治费她肯定要。其他的好说,保命丸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药丸,用一颗少一颗,价值和人命是划等号的。

第二天,宋宇菲回校,抓住下课时间通过电话问苏画中午回不回宿舍。中午苏画还真有事儿,因此说不回。宋宇菲也知道苏画是个忙人,因此说晚上见面再说。

苏画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她中午真有事儿。第四节课下课,她匆匆出了教室,跑出教学楼,到学校西门和吴兴会合。

吴兴原来有个普通小车,四处求医给女儿治病时家底花光了,车也卖了。他骑着二手摩托车,载着苏画赶到女儿上学的学校。因为提前和老师约好了,报上名字拿出证件,门卫就让他带着苏画进了学校。

老师正在办公室等他们,见到人,立马带去了孩子们午睡的地方。这会儿孩子们刚吃完饭,正在外边玩耍,等下才会午睡。

老师把吴萌萌一个人叫了进来。

吴萌萌看到爸爸,高兴地喊着爸爸跑过来了。

吴兴抱起女儿转了几圈儿,告诉女儿,“等下要脱衣服给画阿姨看,画阿姨说萌萌的病好了,咱们萌萌就不用吃苦苦的药了。”他哄了女儿几句,把女儿交给女老师和苏画后到外边等。

苏画检查的很快,确定萌萌身上的皮肤病表现消失了,认真的切脉,之后点点萌萌的小鼻子,“好了,咱们萌萌的小肚皮再也不痒了。”

萌萌害羞地躲了躲,穿好衣服后立马跑出去找爸爸了。

老师很是松了口气,“萌萌的病还会反复吗?”孩子因为得了皮肤病,学校方面担心会传染给其他孩子,早早就让家长接回了家。之后她隔三差五给家长打电话,询问萌萌的情况。

只是一直没有好消息。直到医院给开了不传染的证明,学校方面才敢松口重新接受萌萌。不过,因为看病耽误时间,萌萌一直在请假,直到半个月前才回到学校。只是,她当初带的班级已经升小了,家长和校方进行沟通,萌萌被安排进了她新带的班级。这孩子好带,她也就没拒绝。

苏画给她定心丸,“不会,已经彻底好。”从孩子们午睡的地方出来,她同样给了吴兴定心丸。

吴兴高兴的对着女儿连亲几下,这才和女儿及女儿的老师告辞。从幼儿园出来,他想请苏画吃饭,但苏画不肯,让他赶紧回去工作。

他想着今天太匆忙,请人吃饭确实不合适,于是没再坚持,骑摩托车送苏画回去,并应苏画的要求,把人送到了程师傅包子铺。

苏画知道这会儿食堂没什么饭了,于是在程师傅这里吃了两盘包子、喝了一碗蛋花汤,这才回校。知道自己会有丰厚的入账,她决定最近一段时候善待自己,每天出来吃一顿包子。

班级、图书馆的跑,苏画晚上九点多才回宿舍。

见人回来,宋宇菲立刻拉着苏画出去散步,说起家里要请苏画到家吃饭的话题。

苏画直摇头,“别费心了,我是不会去的,因为我会不自在。你也给我把心放平了,咱们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别因为一次出诊就把咱们的关系弄的怪怪的。”

宋宇菲可不这么想,画姐可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可是……”

苏画打断她,“别可是了。你家长辈请的饭我是不会吃的,我会不自在。不过,你可以请我吃十天的程师傅包子铺的包子。不对,一个月,要请一个月。”

这要求低的,宋宇菲当时就无语了。元市不少人挤破了头想和她家搭上关系,却遗憾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苏画倒好,放着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不要,还一个劲儿往外推!

多难得的机会,尤其这次是她爷爷奶奶亲自设宴招待苏画。苏画不想着趁机抓住难得的好机会,却一个劲儿拒绝,而且心心念念的居然只有程师傅包子铺的包子。对包子的执念换成别的执念多好,简直无法形容她此刻复杂的心情!“画姐……”

“说好了啊,你得请我吃一个月的程师傅包子铺的包子。”顿了顿,苏画补充一句,“一天两顿那种,一个月。”

宋宇菲都想翻白眼儿了。

苏画很执着地问,“答不答应啊?”

“答应,答应,小的天天给画姐买包子吃。”

“这还差不多。走了,回去了。”

宋老爷子、宋老太太请吃饭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掐着苏画在宿舍的时间,宋家来人了。来的不是别人,是宋母和宋宇凡。宋母塞给苏画一个红包,看着薄,但猜也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看着薄、内里却不薄的卡片。宋宇凡单独准备了一份红包,红包放进苏画手里时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说了一会儿话,表达了宋家的谢意,宋母和宋宇凡告辞。

目送宋家的豪车消失不见,苏画她们才上楼。

进了屋,门一关,宋宇菲叉腰站在地中间,大声宣布,“姐妹们,母上大人开恩,给了小的足够厚的币子,小的准备请画姐到大的城市、大的饭店使劲儿搓一顿。想去的,尽管讨好画姐吧!哦呵呵……”最后用老妖婆的笑声结尾。

“画姐,求抱大腿!”司琴立刻扑上来,扒在苏画身上不下来了。

苏画,“……”谁来把这抽风的丫头弄走。

张涵一仰下巴,“苏画,你诚心请我去,我就给你个面子。”

苏画,“……”这孩子的画风越来越奇怪。

吵吵闹闹间,宋宇菲请吃饭的时间定了,就在周六中午。地点待定。

转过天,找了个空,苏画去查红包小卡片的金额。宋母给的那张,六开头,一二三四五,居然有五个零。苏画一脸淡定地看宋宇凡给的那张,一开头,后边跟着五个零。

苏画一脸淡定地离开,其实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整整七十万。她表示没见过世面,她需要消化消化。

晕乎乎走回宿舍,进门后立刻清醒,不对啊,先前顾家、聂家给的也不少,她当时怎么就没这么激动呢!不过她很快就回过味儿来了。当初没那么激动,一是总数没这么大,二是一半归师傅所有,三是还没捂热她就开始拿出来花了。

顾家给的十万,聂家二十万,一共三十万。关键药是师傅的,她把十万分开存了,专门存给师傅。剩下的二十万,五万用来还债,十万寄给了某家福利院(当初师傅答应的,她一直记在心里)。剩下的五万,置办年货时花了,回家也花了点,回学校也一直在花,还给师傅花。

所以,她当时一点都不激动。现在不一样,这笔钱,给师傅悄悄存的数额上再转过去五万,剩下的都归她支配。

激动过来,她又叹气。感觉她和师傅没什么区别。师傅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当然,这里指的开张,是指给大客户看病,得丰厚报酬的那种。她出师这么久,给普通人看病基本不挣钱(和师傅没什么区别),只有给大客户看病才会挣到花用的钱,唉!

☆、第108章争女儿

不管怎么样,手里有钱,不仅花用上宽绰了,心里也踏实了。苏画第一个想到的是,给师傅拿点钱花;第二个想到的是,最近琢磨的那几样药材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买了。

她拽过背包,课本、笔记之类的拿出来放到桌上,钱包、钥匙丢进去,再把背包一背,出门。正往楼下走,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路人甲”三个字,果断当没听见。

被她存为“路人甲”的号码是属于苏涛的。她以前存的是“烂人一号”,后来想想就改了,改成了现在的路人甲。至于原来的“烂人二号”莫英兰,现在改成了“莫小三”。

等她走到一楼的时候,手机来电铃音再次响起。她看了一眼,显示的“路人乙”。她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巧?这对前夫、前妻居然前后脚地给她打电话,不知道又要干什么?

她走到楼门口的台阶上接了,“喂!”

陈芝这会儿在车上,拿着某牌子限量版的白色手机说话,“小画,我是妈妈。晚上有时间吗?妈想请你吃饭,不在你外公家,在外边,省得你不自在。”上次让女儿到陈家认门,女儿抵触的厉害,她不得不妥协。

苏画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忙着呢!学习压力大,正在争分夺秒地学习。”

“学习重要,身体也很重要,你不要太拼了。妈这会儿正在去你学校的路上,大概五分钟后到。你说一下具体位置,妈好过去接你。”

苏画讨厌她自说自话的一面,刚想说不去,就看到了正向她走过来的苏涛。电话打的一前一后不说,不仅前夫到了,前妻也在赶来的路上。

这情况,有点耐人寻味!她立刻对着手机,对等着她说出具体位置的陈芝说道,“你前夫向我走过来了,你确定要过来?”话外音就是,你确定要过来和前夫相聚?

陈芝急切地说道,“小画,别理他,不要跟他走,妈马上就到。”然后手机挪开一些,催促前边的司机,“开快点”。催完司机又忙问苏画这边,“你在什么位置?”

“宿舍区9号楼门口。”苏画说完按掉电话,看着已经一脚走上台阶的苏涛,“有事?”

苏涛没接这话茬,笑着说道,“来晚一步,说不准就和你错过了!这是刚从外边回来,还是准备出去?”

“正准备出去,你前妻要请我吃饭。”

苏涛没有一点尴尬之类的表情,摆出一副开明父亲的面孔,说道,“赶巧了,爸爸过来也是想带你出去吃饭。你是跟我出去吃,还是跟你妈出去吃,都一样。爸爸没意见,你决定。”

苏画没说跟谁出去吃饭的话,往旁边站了站,也示意苏涛挪一挪,“挡道儿了。”

苏涛对着经过的学生说了句抱歉,学苏画站到了一旁,感慨道,“你妈变化挺大的。离婚前,你妈的状态就不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是一直没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突然变得喜怒无常,经常无端发脾气,三天两头跟我吵架,严重的时候还摔东西,砸坏过电视。”

苏画沉默,低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

“有一次你作业没按时完成,老师找家长,电话打到家里。是你妈接的,接完电话关于没教育好你的问题又跟我吵了一架。我接你回家,刚进门,你妈抓住你就打。你吓坏了,哭的厉害。我护住你,推开你妈。你妈当时说我们父女欺负她,把自己关在卧室一直哭,晚饭都没吃。”

苏画抬头,神色淡淡地看了苏涛一眼。

苏涛这会儿却没看着苏画。他眼睛盯着旁边的一颗景观树,神色间透着些许的伤感,“那段时间,我一回家,你妈就和我吵架。后来我两三天才回家一次,慢慢的变成一周回一次……日子过不下去,爸爸很气馁,头脑发热就犯了错。”

他叹了口气,“英兰怀了我的孩子,你妈那边整天跟我吵,我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总之要辜负一个,爸爸选择了辜负你妈。随便别人怎么说怎么骂,无论过的好坏,除了自己谁也体会不到。”

苏画听出来他想说什么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笑笑,“看她现在的模样,明显是好了。不再喜怒无常,整个人像我们初遇时那样,性情温和、气质优雅。我们离婚是对的。离婚后,她一切顺心顺意的,病也好了,又组了新家庭,一看就知道过的很好。我也不错,事业家庭都过的去,没什么不满足的。”

苏画不置可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句古话确实很有道理。

苏涛与陈芝的婚姻生活,好也罢、坏也好,跟别人没什么关系。日子过的是否顺遂,别人的闲言碎语起不到根本性的作用,好赖他们自己知道。会受到影响的,只有他们俩共同孕育的她罢了。

苏涛和陈芝离婚,跟那些说闲言碎语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受影响的也只有一个她罢了。年纪小时,她或许会恨这对夫妻的不负责任。现在她大了,早不在乎了。他们对不起她的事,不是他们离婚这件事,而是离婚后抛弃了未成年的她这件事。

有时候她会想,她是个幸运的人。好歹,苏涛没把她丢进某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或是某个福利院,而是过继给了明显喜爱她的亲大姐。她被父亲抛弃,然后遇到大姑,遇上师傅,际遇不算坏。

真的,她不恨苏涛和陈芝,只是讨厌罢了,尤其讨厌他们的自以为是。曾经,他们自以为是地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如今,他们又自以为是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觉得有点可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好,跟别人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不想想,或许别人也是这么想的。”

苏涛转过脸,“什么?”

“你觉得,你们离婚是对的,我没意见,因为那是你们俩个人的事。而我觉得,我过的很好,不需要他人不请自来地进入我的生活,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

苏涛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词穷。

“小画,上车,跟妈走。”陈芝到了,坐在车里,正从打开的车窗和苏画说话。

苏画看看陈芝,看看苏涛,“你们俩都说要带我去吃饭,我该答应谁?”

陈芝淡淡地扫了苏涛一眼,“当然是跟妈走,不负责任的‘后爸’不需要理会。”

苏画以为苏涛会跟陈芝吵起来,但没有。

苏涛笑笑,“小画,上车,你妈可比爸爸有钱的多,去的地方肯定高级。”

这话不仅苏画觉得意外,陈芝更是意外。

苏涛走下台阶,走到陈芝乘坐的豪车旁站定,“小画,快点过来,上车。”

苏画不想动。只是,她看到一辆红色豪车往这边开过来。车牌号她记得,那是欧蔓妮乘坐的车。她利索地走下台阶,几步来到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跟前,绕开苏涛,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拉开后车门恭立在旁的司机,“……”

后座,正准备女儿上来后抓着女儿的手谈天的陈芝,“……”

打着副驾驶座主意的苏涛,“……”

苏画扣上安全带,“不走吗?”

司机看向陈芝。

陈芝已经回神,“走吧!”

司机关上后车门,绕回驾驶座上车,正在系安全带,就听到后车门打开的声音。他立刻回头看。

苏涛钻进车里,拽上车门,整了整领带,“可以走了。”

陈芝气够呛,“下去。”

苏涛瞅都不瞅她,跟前座的苏画说话,“小画,咱们今天就见识见识有钱人的生活。”

苏画,“……”

陈芝气的顾不得涵养与礼貌了,伸出纤细的食指指着苏涛,“你,赶紧给我滚下去。”

苏涛侧过脸,打量她几眼,正过脸,“不让我去,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背地里和女儿说我坏话,离间我们父女关系?这饭到底吃不吃了?你不想请女儿吃饭,我请。小画,下车,爸爸带你去吃吃。”

“你……你……”陈芝按了按心,“小赵,开车。”

苏画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后座的前夫与前妻,表示脑子不够用,不懂这俩人在玩儿什么把戏。

豪华的星级酒店,处处彰显着上层社会的奢华格调。

苏画不开口、不乱看、管住手,表示坚决不暴露自己土包子的本质。进了包间,她刚想松一口气,却发现包间里有人。

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身边带着个四五岁年纪的男孩儿。男孩儿长的白白净净的,眼睛像陈芝,鼻子嘴巴与小脸的轮廓像中年男人。

陈芝是个行止得体优雅的阔太太,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对着中年男人笑的温柔,“这是小画,我女儿。”她又冲着苏画笑,“过来,这是你蔡爸爸。”

苏画的表情淡淡的,“蔡叔,今天打扰了。”

蔡启年颔首,“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以后说话不要这么客气。”

陈芝看向站在丈夫脚边,正仰头好奇地盯着苏画的儿子,“达达,来,叫人,这是姐姐,小画姐姐。”

达达上身白衬衫配黑色小马甲,下身是黑色小西裤,脚上穿的黑色小皮鞋。他人小,却似模似样地学绅士,伸出一只小手,“漂亮的姐姐,我可以吻你的手背吗?”

苏画,“……”她不动,也不说话,可人小孩子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她好歹是个大人,怎么也不能为难小孩子,于是,木着张脸,出递一只手。

达达伸长小胳膊握住,说到做到,吻了一下苏画的手背。

苏画,“……”被小孩子亲了手,算不算被占便宜。

达达放开苏画的手,画风立刻变了,伸出双手,“姐姐抱。”

苏画,“……”谁家的熊孩子,赶紧弄走。

达达很坚持,围着苏画打转,坚持要抱抱。

苏画浑身不舒服,假装看不到、听不到,坚决不抱熊孩子。

而熊孩子非常有毅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缠到底。

苏画这边郁闷的要死,另一边陈芝的现任丈夫与前任丈夫正在友好交流。

是的,友好交流。现任与前任满面笑容地坐在一起,谈生意经、谈人生、谈儿女。那样子,看着相当和谐。至于心里是不是在揪住对方的衣领狂殴,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陈芝,坐在现任身边,一直优雅地微笑。

苏画和熊孩子的“战争”,以苏画完败划下句点。她木着张脸,抱着熊孩子坐到了对面,拉开足够的距离并欣赏着一个女人与现任、前任和谐相处的剧情。

原本,今天的饭局苏画很可能被推到主角的位置。但有了苏涛这个变数,苏画解放了。苏画第一次觉得,苏涛还是有点用处的。

服务生开始上菜,那边还在和谐相处。苏画带着不认生的熊孩子吃上了,那边还在和谐相处。

陈芝提醒边吃边聊,她的现任与前任开始和谐地边吃边聊,佐以美酒。

豪华包间的桌子很大,苏画又选了他们对面的位置,离的就远了。

陈芝几次想起身坐到女儿身边去,但看到儿子与女儿相处融洽,不想破坏这种气氛,便坐着没动。她心里十分满意,不枉她最近时时教育儿子,见了姐姐要多多亲近。

陈芝应该感谢自己的儿子还小,才四岁零七个月。若换作大些的孩子,比如上十岁的,苏画会妥协?简直是开玩笑。再有,熊孩子达达除了执拗地纠缠苏画之外,吃东西、说话等方面都很有礼貌,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否则,苏画早把人丢回给陈芝了,才不会忍耐下去。

当然了,席间蔡启年不是真的忘了苏画的存在,时不时会和苏画说话。但是,每当他开了头,话头总会被苏涛拦下来。

陈芝又起了个国外师资力量雄厚的话题,谈起他们目前所定居城市的著名大学及教学质量,谈西医的广阔前景,谈中医的没落。

不等苏画开口,苏涛又接下这个话题。

“西医有西医的好,中医有中医的好。再说,中医是老祖宗千年传承下来的瑰宝,后人理应传承并发扬光大,没道理丢下老祖宗的东西跑去捧别人的东西。这种忘本的事,不是谁都会做的。”

陈芝立马反驳,“中医好,那国人的医院怎么不全请中医坐堂,反倒不停引进西医的设备与技术?中医好,那国人看病怎么不去找中医,全跑医院去了?现在的医院,你告诉我哪家不用西医的设备和技术?”

“你这想法不对。中医有中医的好处,西医有西医的好处,中西医结合治病效率更高,大家都承认,国内不就中西医并济了嘛!”

陈芝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别往中医脸上贴金了。国内的形势,哪里是中西医并济?眼瞅着中医要完全被西医替代了。”她说的认真,倒没注意到蔡启年看她的那一眼。

苏涛听了直摇头,不再和陈芝说话,对蔡启年说,“回去劝劝她,这种得罪人的话,以后最好不要出口。”

蔡启年笑笑,跟苏涛碰了碰杯,“别理她,她就随口说说,对医学方面的事一窍不通。”

苏涛也笑,“我的错,我的错,我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较什么真啊!”

苏画简直不知道说陈芝什么好!看着挺有涵养、挺有文化的人,居然突然脑子锈逗,一开口就得罪了一片人,包括她这个游医。

若倒霉让爱国人士听到,瞬间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若被爱国又愤青的人听到,呵呵……保不齐会引来无数抗议声并强行赶出国去。被有名望的中医听到,最好祈祷这辈子别碰上西医搞不定、中医却能解决的病症。

总之,一顿饭平静落幕,没有发生任何当场翻脸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