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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挣扎,上面一阵脚步声响起,“排长,刚才就是在这儿,有人喊叫,我绝对没听错,”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应该是个小战士,叶想稍微安心了一点,有解放军在上面,下面这个人应该不敢乱来,自己给后面那人一口,就可以喊救命了。

“你确定?”叶想闻声在心里打了个怵,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去哪儿都能碰到这只老虎!“报告,我确定!”“排长,估计是猴子这一嗓子,把人吓跑了,再说敢这么大嗓门说话,肯定不是红一团的那帮子人,虽然比不上咱们,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没素质,也许是住附近的老乡。”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再往那边走可就是红一团的驻地了,现在演习还没开始,咱们要过去吗?”那人又问。

“不用,六班长,咱们再去右边看看,那边只有一条路,通往咱们防区的,为防万一,去查看一下比较好,”孙国辉果断地下了命令。军人作风就是利索,几乎是“呼”的一下,脚步声就消失不见了。

石头底下的叶想差点没哭出来,这姓孙的怎么说走就走啊,我还没喊救命呢,我的妈,现在该怎么办啊,……过了会儿,没等叶想琢磨出个办法来,一直控制着他的那个人突然笑了,“不用急,我送你上去。”

“啊?”叶想一愣,然后就听见他朝着上面喊,“老虎,别等着了,过来帮把手。”叶想彻底晕菜了,“哼,我说谁那么大胆子,原来是你小子,等着,”上面的孙国辉沉声说了一句。

然后一条绳子扔了下来,那个人借助绳子,很灵巧的一用力,叶想只觉得眼一花,人已经站在了山道上,那个人也放开了她。叶想这才看清楚抓着她的那个人也是个军人,但没带军衔,脸上脏兮兮的,居然还在笑,看着有点儿痞。

“是你!”“小孔雀!”孙老虎和那个人同时叫了出来,叶想吓了一跳,结果不用她说话,这两个人又跟掐架似的对吼一声,“你认识她?!”叶想也傻了,孙国辉认识自己很正常,这老兄又是哪位,小孔雀,汗,这名字好三八。

那人没理瞪着眼的孙国辉,自己笑嘻嘻地转过头来对叶想说,“小孔雀,你忘了,今年秋天,在青岛的火车上,你的那杯开水可全浇在我的书上了。”火车上,叶想转了转眼珠,不明白,也许他说的是以前的叶想吧,干脆摇了摇头。

“啊,你忘了,你没告诉我名字,只说你很喜欢跳孔雀舞,所以…”那个人很遗憾似的摘掉钢盔,挠了挠头,“什么孔雀母鸡的,你认错人了吧,”一旁抱着手的孙国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母鸡……叶想涨红了脸,这死老虎是故意的吧,报复她弄了饭粒儿在他脸上,我瞪,我再瞪!

“哧,”那人看着叶想不忿的表情笑了起来,“孙国辉,两年没见,你还是一样的不讨人喜欢啊。”“哼,”孙国辉很大爷似的哼了一声,“林晃,你也一样还是那么喜欢自作多情啊。”

林晃?这名字在哪儿听过……“啊?!你是内裤外穿!”叶想脱口而出……

直到回到了白水镇,叶想还是没敢正眼瞧那俩人,实在是太丢人了,两个侦察兵的耳朵好使得很,一个字也没听漏。虽然叶想一路上都是低着头走,可她还是感觉到这两个人的目光一直扎在她身上。

不用孙老虎吊嗓子吼,叶想就一五一十的招了,本来嘛,要找的正主儿就在眼前,还躲什么呀。等林晃听完叶想的话,一直带着笑意的面孔也沉了下来,更不用说孙老虎沉的象锅底一样的黑脸。

各自联系了上级说明情况,好在那块地方也没多大,孙国辉刚才带的那个班已经去找了。领导们一听说政委和师首长的女儿们正在附近野游,都大为紧张,赶忙派出了更多的人手来帮忙寻找,结果没多久,就有人报告人都找到了,上级命令直接给送到白水镇去,林晃这才松了一口气。

头头们也算够意思,命令林晃和孙国辉一起送叶想回镇上,其实也就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见见妹妹。小姑娘们跑到这儿来也不容易,再说演习还没开始,里面又搅和进去了师首长家的孩子,林政委也不好说什么,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结果叶想同学很开心的坐着高机动吉普回了镇上,只是没一会儿就颠得七荤八素,等下车的时候已全无上车时的威风。

林晃本来是想趁着没开打,先跑过来侦察一下附近的地形,毕竟英雄团占了地利人和的便宜,两个团实力相当,谁都不服谁,要想赢,就得下功夫在头里。连长大会小会的也说了,这次说是演习,其实就是比武,哪个团赢了,就能去参加真正的大演习。

不争第一不争先你当兵干吗?这一向是林晃的信条,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他的老同学也是老对手,孙国辉;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找来了不说,还碰上了在火车上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小姑娘,想到这儿,林晃看了一眼晕车晕得脸发绿的叶想忍不住一笑。

在火车上,那个高傲的小姑娘好像有着满腹怨气,道个歉都一付很别扭的样子,可眼睛里却有着藏不住的愤懑和忧伤。林晃当然不知道那时候的叶想正在为自己的舞蹈前途和恋情而烦恼,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有趣的就多说了几句。

小姑娘的妈妈倒是很客气,最后也只知道她是跳舞的,跳什么孔雀舞,见她不肯说名字,就玩笑的叫她小孔雀,其实这称呼也有一点点对她莫名高傲的嘲讽。

可再次相见,她好像一点也记不得自己了,而且人也改变了不少。不是说样子,而是眼神,依旧清澈,却没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再恍惚,而是显得很直率。

“看够了没有,”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孙国辉突然哼了一声,林晃心神一收,若无其事的把自己的眼光收了回来,“哎?老虎,你怎么知道我在底下藏着?”他用肩膀顶了一下孙国辉,孙国辉眉毛都不动一下,“你不是狐狸吗?自己想!”

林晃眉头一耸,这家伙还是这个倔脾气,同窗四年,两个人住上下铺不说,任何一个科目那都是对手,第一第二轮流做。林晃是从地方考上来的,孙国辉则是部队生,本来就不对盘,两个优秀的学员碰到一起那更是天雷勾动地火。

林晃还记得大一的时候自己仗着从小运动和打架的根基,向部队生中的代表人物孙国辉挑战格斗,结果这家伙竟然一付懒着搭理自己的样子。当时也是年少气盛,一个按捺不住蹿过去捶了这家伙一拳,结果…

林晃瞥了一眼孙国辉,结果这小子一个边腿把自己撂倒,然后有条不紊地狠捶了自己一顿,再然后,两个人一起被区队长的吐沫星子洗脸,当众作检查,洗刷厕所一个月。好在毕业那天找了个机会又实战了一把,反正最后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离开的学校。

突然想起,这只一向不近女色的老虎是怎么认识的小孔雀呢,林晃不免有点好奇,可没等他多想,车已经到了镇子上,而其余那几个姑娘还没来。请示领导之后,按照上级指示,原本想立刻返回的孙国辉只能极不情愿的领着叶想和林晃去了镇子上一家还算不错的饭馆,吃饭!

叶想虽然晕的风云变色,可一点也不耽误吃,这个纯属个人特色,叶妈妈曾对自己老公说过,哪天你闺女要是说不吃饭了,除非是病的只剩一口气了。想当初,一般人烧到小四十度,先别说有没有胃口,他也没有力气吃啊,可叶想有,烧到四十度也没耽误了吃。

又冷又惊的折腾了大半天,叶想早就饿了,只是没好意思说,好在团领导们善解人意,给孙老虎下了这道命令。懒得看孙国辉那张不情不愿的黑脸,叶想埋头苦吃,真香啊,还是乡下不用化肥种出的菜好吃,土鸡也好吃,叶想大吃特吃。

孙国辉根本就不动筷子,林晃本来想抽烟,刚拿出来在嘴边比划了一下,就看见对面饭碗上,有一对向上翻白的眼珠子正盯着他手里的烟。他吓了一跳,把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收了回去,叶想同学满意的继续低头吃饭,林晃只能喝水了。

餐馆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安静得很诡异,孙国辉见识过叶同学的胃口所以还好,林晃可就有点吃惊了。这么苗条的小姑娘怎么能吃这么多,不是跳舞的吗?应该节食啊,难道她现在不跳孔雀舞,改跳野人舞了?正感叹着,就看见叶想放下了饭碗,好像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跑到老板那里去悄声问了句什么。

她声音实在太小,林晃自诩为侦察兵的耳力也都没听清楚,他看了一眼孙国辉,虽然他不动声色,但林晃知道他也在听。结果还是饭馆的老板娘给他们解惑答疑了,“小姑娘,咱这小店里没厕所,对面那有公厕,你去和那看门老头说,你是在这儿吃饭的,他就不收钱了。”

叶想脸又红了,枉费自己压低了嗓门说话,这老板娘真是……可再不好意思,厕所也得上啊,都没敢看那俩人,胡乱地冲他们点了下头就向对面走了过去。

“老虎,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林晃看着叶想背影笑问了一句,孙国辉皱了皱眉头,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了,“师长家里。”林晃眉梢一挑,“师长?她不会是叶飞扬的女儿吧?”孙国辉一点头。

“呵呵,有意思,”林晃笑了起来,孙国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不想再继续下去。可林晃又说了一句,“师长的女儿不应该这样啊…”“哼,那你说应该什么样?”孙国辉烦躁地抄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嗯,应该……”林晃考虑着,正说着,叶想已经躲过了来来往往的车辆都到了厕所门口,那个老头指了指收费一毛的破纸牌子,正好这会儿没什么车经过,坐在饭馆里的俩人就看见叶想站在厕所门口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来这儿吃饭的!”

孙国辉:“…………………”

林晃:“……………………”

叶想不记得从哪儿看过这样一句话,时间就是那没拧好的水龙头,嘀嗒嘀嗒的就流出去了,直到有一天发现,靠!水费怎么这么高啊,你才发现自己究竟浪费了多少。所以,不知不觉间,叶想也在这个年代嘀嗒了小一个月了。

最近大家都在为了期末考试而烦恼,又为了即将到来的寒假而兴奋,痛并快乐着。英雄团的冒险之旅却仿佛就在昨天,林晃脸上的鞋油味好像还在鼻端,原本叶想还纳闷怎么伪装迷彩油和鞋油一个味儿,后来问陪同回家的参谋才知道,就是野战团这些东西也紧张,演习大战还没开始,有时候就拿鞋油来代替。。。。。。

那时回家的交通工具由大解放变成了小吉普,四个丫头一起挤在了后座上,除了司机,团部还特地派了一个参谋送这几位小姐回家,不可谓不重视。鲁佳和小朱头碰头的睡着了,林燕还沉浸在与哥哥见面的喜悦中,一个人看着窗外想着心事,叶想也困,但是睡不着,她倒是没什么心事儿,主要是撑的。

通体舒畅的从厕所回来之后,就觉得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叶想不明所以,抬头看看那俩人又没什么不对,可低下头接茬儿吃饭又觉得自己背上凉飕飕,再抬头,那两人还是若无其事。心里觉得别扭,跟这俩人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不停的吃,结果不知不觉就吃多了。那时候要不是林燕她们的及时到来,估计最后也就不用特意派吉普了,直接搭着救护车就回城了。

可世事无绝对,等揉着肚子的叶想一回家,就被在客厅等候多时的叶师长逮个正着,疾风暴雨的教育了半个钟头。最后被勒令今晚不许吃饭回屋反省的时候,叶想没忍住笑了一下,正合我意啊,然后一个嗝儿打了出来,她赶紧往楼上蹿。不知内情的叶师长差点发彪,以为这丫头是成心跟自己叫板,不让她吃饭就故意打嗝气老子。

想到这儿,“呃,”叶想忍不住又打了个嗝儿,“哈哈,”坐在双杠上的鲁佳笑了起来,“我说叶子,这都多久了,你怎么还打上没完了。”叶想也郁闷坏了,从那天开始,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时不时的就会打个嗝,即难受又尴尬,可憋气喝醋捶胸脯都试过了,还是不行,好在最近也只是偶尔打一个。

林燕和小朱也跟着笑,林燕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关心地拍拍叶想的背想说点什么,“铃…”的一声,铃声响了起来,叶想对林燕和鲁佳摆了摆手,然后和小朱往教室走去。燕子和鲁佳一个班,小朱和叶想在另一个班,班里还有那个刘大头,对了,还有那个小朱的暗恋对象邵炜。

叶想一看见邵炜就明白为什么小朱会喜欢他,挺阳光的一个男孩儿,有点像刘大头的那个表哥郎跃,很开朗,学习不错,随便说点啥笑话,都有女生们围着咯咯嗒,咯咯嗒的乐,绝对的班草。

见叶想和小朱进来,坐在最后排正和男生们吹牛聊天的邵炜突然转回头来,冲着她们一笑,小朱立刻红了脸,叶想则当作没看见,美男门前是非多,尤其是那种比较烧包的美男。“大家安静,安静,半边天来了!”刘大头跟耗子似的从教室外溜回到座位上,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果然,“咔哒咔哒”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教室门一推,被同学们恭称为“半边天”的黄大菊黄老师走了进来。她是叶想所在班的班主任,也是这个学校高三级的年级主任,教政治的,原本不理解为啥黄老师有这个称号,可放完元旦假回来上学的第一天,叶想就领教了。

那天下午正好是自习,学校在劳动这件事上和部队是一个态度,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所以学生们都被轰了出去,打扫教学楼,清理操场什么的。

本来女生们们去擦擦玻璃,扫扫地也就是了,正好教导主任缺人手帮忙搬器材,顺路找到叶想这个班来帮忙,可男生们都去操场帮忙铲煤堆了,主任伸头一看,一屋子小丫头,寒暄了两句扭头就要走。

结果这位黄老师一个振臂高呼,“就这点小活儿,男女都一样,我们班女生就行了!”然后一挥手,“你,你,你…还有你,去帮男生的忙,赶紧的啊,不能输给男生。”

结果中了彩的叶想和其他几个倒霉的你,你,你就得跟着其他班男生一起去搬运体育器材,累得那是一身臭汗。据刘大头不知哪儿得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当初这位黄老师下乡在东北,曾是铁姑娘连的骨干啊,事事争先惯了,出了名的XXXX半边天。

半边天上了讲台开始习惯性地先来一段政治和素质教育,五讲四美三热爱,一个不拉。没有人爱听,可也没人敢作出不爱听的样子来,叶想用手撑着下巴也做炯炯有神状听着,心思却开始转移回那天。

那天临走的时候,叶想刚要上车,一个小战士突然跑了过来,对自己敬了个礼,脸有点红,又不好意思看叶想,做贼似的说,“那个,这是我们排长给你的,喏。。。你拿着吧,”说完不管不顾的就把一个小白纸袋塞到了叶想的手里,然后转头就跑。

看那态度就跟他塞过来的是炸药包似的,要不是那个纸袋儿太小不可能,叶想非把它扔的远远的不可,想要叫他回来,人早就没影儿了。等上了车,偷偷打开了一看,叶想立刻无语了,俩挺眼熟的土黄色的大药片儿正在袋子里放着,是酵母……

排长给的……老虎还是狐狸?

八、都是占座惹的祸

随着期末考试的正式到来,整个学校的气压开始偏低,大部分学生都是面有菜色,两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书不离手,抓紧最后一点时间玩命磨枪。也有一小部分是不着急的,例如林燕这样学习好的不用着急的,还有一部分是干脆已经破罐破摔的学生,反正已经摔破了,一次期末考试无非是再摔一次而已,例如刘大头。

学校也是一个小阶级社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而阶级的划分通常就是看成绩。叶想的位置则有点尴尬,因为她摸不清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类的,不晓得之前的那个叶同学除了跳舞,学习情况如何。

九几年的高中课程对于叶想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话说各类考试的变态程度也是随着社会的进步而进步的。想当初叶想读研考注册会计师的时候,苦就没少吃,给她们授课的会计老师是个愤青,一边云山雾罩的大讲特讲现金流量表,一边痛斥中国考试制度的变态性。

说是人家国外考试都是考你究竟学会了什么,中国则反之,是你不会什么,他考你什么。按照老师的话就是,你要都能答上来,那个出题的主儿得多没面子,而且你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考试,去上补习班,各考试单位的办公楼,教学楼,宿舍楼从哪儿来?还有俺的工资……

语文,数学,英语,地理,历史,政治,六大科目一个也不能少,那个时候也没什么综合一说,文理科的差异就那么两门。叶想和小朱都是文科班的,而林燕鲁佳则是理科班的,她们的历史,地理换成了物理和化学。

等考到第三天,铃声一响,上午的考试结束,下午就剩下一门政治了,楼道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对答案的,呼朋唤友的乱成一团。叶想正收拾书包,小朱站在她身旁抱着书包等着。“哎,叶想同学,考得还行吧?”邵炜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叶想闻声一回头,就看见邵炜正站在她身后,一手勾着肩膀上的书包,笑得一脸阳光,而刘大头和其他几个男生,正坐在最后一排的课桌上看着他们,笑得有点那个。她忍不住看了小朱一眼,果然,小丫头早就低下了头,看不见表情,可红红的耳朵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还行吧,反正都写上了,”叶想随便的答了一句,不想多说,可又怕做得太刻意反而尴尬。正在想辙,“叶子,小朱,你们走不走啊,我快饿死了!”鲁佳的大嗓门从教室门口传来,叶想抬眼看去,她做了个快点的手势,林燕就站在她身后笑着。

“来了!”叶想赶紧应了一声,“那什么,我们先走了啊,拜拜,”说完都没再看邵炜一眼,扯着还在低头害臊的小猪就往外冲。“哎哟!”堵在鲁佳的脚被叶想不小心踩了一下,“哎,我说你慢点!嘶…疼死了。”

“不是你让我快点吗?”叶想逗她,不等她再张牙舞爪,赶紧拉了她往楼梯口走,林燕不急不慌地跟了上来。没走几步就听见教室里一通哄笑,刘大头大声说,“邵哥,不行了吧,人家都不正眼看你,哈哈……”叶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们笑什么呢?”鲁佳问了一句还想回头看,叶想一扯她,“不知道,无聊吧,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性格大咧咧的鲁佳并没有多想,就推了一下一直低着头的小朱,“朱儿?怎么了,你一直低着头,考试没考好?不会吧,历史不是你强项吗?”

小朱被她那一下搡的一晃,可抬起头来还是那张羞怯的笑脸,“没有,考得挺好的,我…我就是有点饿了,佳佳你不饿吗?”说完她很自然地放开了叶想的手,走到了鲁佳的身旁跟她手拉手的往前走,鲁佳在吃的方面跟叶想同学的波长是一致的,一说到吃立刻兴高采烈。

叶想看看自己空了的手,挠了挠头,“放心,小朱不是乱吃醋不讲理的人,再说了,邵炜跟她也没什么,她单相思而以,就算是喜欢了你,那也很正常,”跟上来的林燕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拜托,那就是一个毛孩子,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叶想很无力地瞪了林燕一眼,她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叶子你可真逗,说得好像你多成熟似的。”叶想咧嘴一笑,竖起两根手指,认真地说,“请相信我,虽然没熟到嘎巴锅,但绝对比你们成熟!”本来嘛,从大三开始实习,多少也算是在名为社会的火锅里,涮过几筷子的人了。

林燕哈哈一笑,“是吗?那请问这么成熟的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呀?”叶想眨眨眼,认识了这些日子,很少见她这么八卦的,“干吗?”斜眼看她。“随便问问嘛,快告诉人家…”林燕故作天真状,叶想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嘀咕道,“还人家…”

林燕歪头看她,“你快说呀,不然我咯吱你啊,”说完伸手往叶想肋下伸,叶想赶紧捉住她的手腕不放,两个人边笑边闹。走在前面的鲁佳立刻蹿了回来,等弄清了这两人为什么折腾,也来了情绪,她和林燕一边一个夹住了叶想,跟小朱说,她不说你就动手。

“别,别,我说还不行吗,放开我先,哈哈,”叶想肋下很怕痒,小朱刚伸出手来,她已经开始笑了。“说吧,说完再放!”鲁佳得意洋洋。叶想无奈地想了又想,自己还真没有什么谈恋爱的经验及标准。

高中的时候就是一个乖宝宝,老妈说过绝不允许早恋,所以男女界限那就是严防死守。等上了大学,因为是文科学校,本就女多男少,长的还过得去的,很快就被狼女们瓜分一空。残余的那些男同胞,是属于那种叶想摘了眼镜也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主儿,干脆还是别委屈自己个儿了,以后再说吧。

“我说你想什么呢,啥白马王子这么难形容啊!”鲁佳见叶想皱眉苦相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林燕却一直盯着叶想看,鲁佳纯属凑热闹,可她心里却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天跟大哥也就呆了一小会儿,大哥就必须得归队了,可这么短的时间里,大哥看了几次在餐馆外面皱着眉头走来走去,看起来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问题,其实是吃多了撑的只能走路消食的叶想。大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林燕还是有所感觉,今天说到这儿了,那正好问问。

“啊,没什么,其实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是老实忠厚,温和,爱家,勤快,孝顺,脾气好,疼人,体贴,听话,会织毛衣,嗯,还有会炖肉……”叶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越说越想自己那九级钳工的老爸,虽然在家做饭的通常是老妈,但是老爸炖的肉实在是…

“得,得,你赶紧给我打住,”鲁佳放开了手,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好嘛,这还没有一个一二三?你老人家七八九都说出来了!这样人你到哪儿找去啊,叶大小姐。”“怎么没有啊,我爸就是!”叶想很不满意鲁佳打断了她的炖肉回忆,一甩头,继续前进。

她没看见鲁佳她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不可置信。自然也就不知道隔了没多久,师机关大院就开始传言,别看师长总是凶着张脸,嗓门震天响,实际上是温柔体贴听话还会炖肉滴。而林晃却拿着妹妹的信犯晕,林燕信里问他,哥,你对男人织毛衣怎么看?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叶想和林燕她们正坐在一家四川小面馆里,因为鲁佳说上午考试脑细胞死太多了,需要补一补,不想再吃学校食堂那清汤寡水儿的饭菜,干脆去吃担担面好了。那个小馆子离学校不远,也不会耽误考试,四个丫头没有异议,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中午是饭点,人不少,一道棉布帘子隔出了里外间,鲁佳眼疾手快地在帘子边上占了张桌子,招呼叶想她们赶紧坐下,管收钱的女老板和那个小伙计忙得是脚不沾地。

鲁佳叫了两次,都是干答应着人不过来,鲁佳干脆自己拿了菜谱和单子写好,然后交给了老板娘。老板娘一个劲地说抱歉,几个女孩儿也不在意,反正离下午政治考试还有两钟头呢。

等饭菜的功夫,鲁佳苦着脸翻政治书,她最讨厌背书了,尤其是政治这种枯燥的科目,所以当初分科她想都不想就去了理科班。“什么叫自然规律,什么是社会规律,以及两者的现实意义,我的妈呀,学这有什么用啊,脱离现实!”

她不耐烦地把书扣在了桌子上,然后挂在看她笑话的叶想身上哀叫说,“文科生,你别笑,你说说看这有啥现实意义?”听她这么一问,叶想不禁想起了以前学网上看过的解释,心里一乐,然后做出很正经的样子说,“当然有了,在现实中,天要下雨是自然规律,娘要嫁人那就是社会规律!”

“哈哈,哈哈!”三个女孩儿怔了一下之后都放声大笑,惹得店里的人都扭头看她们,林燕和小朱赶紧捂了嘴埋在桌上接着笑。鲁佳却不管不顾,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捶叶想的肩。店里的客人一看是几个小姑娘,正是处在无忧无虑,摔倒都觉得好笑的年纪,也都跟着一笑。

叶想一边躲着鲁佳的拳头,一边侧头听,好像帘子那边也有人在笑。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大啊,怎么会听见呢,这帘子也挺密实的,可又不能去掀帘子看,“哎哟,”一走神,叶想被鲁佳捶了个正着。

笑闹了好一会儿,叶想被鲁佳捶的眼泪也快下来了,好在鲁佳突然想起街对面卖的绿豆饼特别好吃,反正一时半会儿饭菜也上不来,吩咐了叶想和林燕一声,“你俩占好座位啊!一会儿回来。”说完急火火地拉着小朱一起去买。

林燕让叶想坐过来她这边儿,想继续和叶想探讨关于“男人”的话题。可一眨眼的功夫,一对小年轻就问也不问地坐在了她俩对面,还把鲁佳放在桌上的政治书碰到了地上,“啪”的一声,那俩人却好像根本没看见。

林燕和叶想对视了一眼,叶想弯腰把书捡起来放在了桌上,挺客气地说,“抱歉啊,这儿有人坐了。”两人没听见似的,叶想声音大点又说了一遍,那个女的就怒了,“瞎叫唤什么啊!有人了,人在哪儿呢,反正我坐这儿的时候没看见!xx…”跟她腻味在一起的那个男的也不管,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想和林燕。

“你!”叶想给她噎得一楞,她最后嘀咕那一句声音不大,但绝对难听,林燕细长的眉头一皱,眼光冷了下来。叶想挺生气的,心说你什么玩意儿啊,要是没地儿坐,大家挤挤也没关系,你倒是客气点啊,嘴巴还这么不干净!

这时店里小伙计把面送过来了,可能是因为客人太多,他也是为了省事省时间,特技似的一下子端了四碗面过来。正好叶想同学站起来想跟那三八理论,胳膊一抡想说你出门刷牙没?小伙计赶忙一闪,那女人就剩下尖叫了。

叶想心里说,怪不得鲁佳说这家店的面好吃,那是因为佐料给的足啊!那女人的红色羽绒服上辣椒油汤,香菜,油豆渣,榨菜末,肉臊子,那是一样不少。

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有点想笑,忽然一道黑影袭来,叶想下意识往后一躲,女人尖利的指甲就在她脸侧火辣辣地划了过去。还没等她痛叫出来,“啪”的一下,对面那女人的脸突然变成了一本砖红色的书,上写两个威武大字,政治!下面是比政治两字还要大还要牛的签名,高三(一)班鲁佳!

叶想一转头,就看见林燕正活动着手腕站起身来,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目光却又亮又硬……“你个死丫头,你敢往我脸上甩东西!你活腻味了吧!”那女人尖叫了一声。她鼻梁上出现了一道红印,是被那政治书给砸的,叶想忍不住咂舌,知识就是力量,果然没错!

这女的张牙舞爪地又想伸手去抓林燕的脸,一直没说话那男的拉住了她,倒是没动气的样子。扫了一眼叶想,目光就放在了林燕身上,上下打量着,带着笑,林燕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冷淡,稳定。

“我说妹妹,脾气大了点儿吧,有话好好说嘛,”他嘴一咧,京腔儿,就是带着一股胡同里的那种小痞子味。“军子!”那女的一听就不干了,“我被这死丫头打了,你倒勾搭起她来了,见着盘儿顺的你就腿软是不是?你X有病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叶想看着对面那女的怒气冲冲地瞪着那男的不依不饶,斗争方向明显转移。小餐馆里安静的要命,那小伙计被吓的放下手里剩下的三碗面,一溜烟地跑回了小柜台后面蹲着了,老板娘连掐带拧的他都不带露头的,别的客人也不管了。

那男的本来笑嘻嘻的,听那女的骂了他之后,就瞟了她一眼,那女的立刻不说话了。叶想在心里嘀咕,那一眼真挺有分量的,这人在叶想的备战等级中立刻从一无聊小痞子上升到了流氓的程度。

叶想扫了一眼林燕,她依旧是面不改色,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要动手?说实在的,长这么大,叶想跟人打架的水平,也就体现在舌头上了,就没手脚什么事儿。那女人的心情显然已经坏到了极点,拿那个叫军子的没办法,一打眼,看见了对面的两个女孩儿,满腔怒火立刻就喷射了出来。

“臭丫头!今儿你们要不给我鞠躬道歉,然后掏钱陪我这件衣服,没你俩好果子吃!我花了你的脸你信不信!”她手指恨不得捅到叶想脑门上。这时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啪”的一下打掉了她的手,“什么好果子啊,拿出来我先尝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鲁佳,站到了叶想旁边,手里还拿着一包热气腾腾的绿豆饼。

“你是什么东西啊!瞎掺和什么!”那女人脸都气青了,鲁佳那一巴掌可不是好受的,她疼得差点没叫出来,心里这个郁闷,怎么又来了一个,而且出手还这么狠毒。鲁佳一扬眉头,不屑地说,“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啊唷!我的书!”话没说完,鲁佳就看见自己的那本政治书。

叶想她们一直都没注意,现在鲁佳这么一嚷嚷,才发现刚才被林燕当飞刀甩了的那本政治,这会儿小半拉正浸在剩下的一碗担担面里。纸本来就吃油,政治俩大字都泡得放油光了,林燕和叶想对看了一眼,都有点心虚,一个是出手的,另一个则是出手的原因。班主任半边天是教政治的,最讨厌别人拿政治书不当回事,在上面乱写乱画毁书,时不时地就抽查一下。

“谁干的!啊?!”鲁佳用两个手指头把书拎了出来,还滴答汤儿呢。她大怒,毫不犹豫地就认定是那女的干的,左手一扬,大有鲁智深往镇关西脸上扔肉燥子的气势。要不是叶想哎哎叫着拦了一下,那包热腾腾的绿豆饼差点又飞那女的脸上去了。

鲁佳说,哎什么啊,叶子你抓着我干吗?叶想一时也不好解释政治书悲惨下场的由来,就说,你别扔这个啊,我还没吃呢。啊?鲁佳愣了一下,林燕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就这么一眨眼儿的工夫,对面那倒霉催的女人不长记性,故技重施,居然伸手过来想抓鲁佳的头发,来个先下手为强。

可事实证明,这先下手的它不一定就强,叶想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怀里一热,那包绿豆饼被塞进了自己怀里。那女的则唉呀妈呀的哭喊着,被按在了桌上,一只手反剪在背后,她还想挣把挣把,鲁佳冷笑着一别劲儿,她鼻涕都下来了。

坐在一旁的那个男的也有点惊讶,他大名叫康军,父母早就离婚了,他跟着母亲改嫁,反正重组家庭有的那些矛盾他是一点没拉全都赶上了。初中上完考了个二流的技校混日子,然后就很自然的变成了人们眼里的混子小流氓,因为打架不要命,慢慢地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就都混在他身边了。

那个被鲁佳按在桌子上的女子自称是某护校的校花,有一次被几个小流氓劫半道儿上说是要交朋友,正好赶上康军来寻那小流氓头子的晦气,一场硬架干下来,这女孩就自己贴上来了。

原本康军懒得搭理她,长得还成,可是风骚了点,老勾搭着些社会闲散人员为她打架,不合自己胃口。可自从她被那个被后妈挑唆的六亲不认的父亲打得披头散发来找他之后,康军也就默许了她自称是自己的女朋友,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高档人,又正是对女人好奇的年纪,凑合着一起混吧。

他们那样的学校考试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明着暗着翻书打小抄,监考的老师拿着本知音看的神魂颠倒根本不管。大中午的,小玉,就那“校花”,就在学校门口堵他,说是从她后妈那儿顺了点钱出来,一块儿去吃麻辣烫怎么样。康军正好也不想回家听他妈妈唠叨,就跟着来了。

一进门,满员没座,康军人多嫌烦就想走,可小玉眼尖发现有空座位,拉着他过去一屁股就坐下了。对面坐着俩女孩儿,正靠一块儿聊天,康军原本没注意,直到那个长了双勾魂凤眼的女孩儿一开口,他才发现对面的这个女孩很漂亮,就多看了两眼。

小玉也是上挑的凤眼,可按照自己哥们的话说,那就是怎么看怎么风骚。可对面那女孩儿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干净,清澈,康军心里冷笑,一看就是那种家庭出身良好的乖孩子。

女人都敏感吧,见到比自己漂亮的更没什么好感,更不用说一向蛮不讲理的小玉。看着她撒泼,他也不管,乐得看笑话,这种乖宝宝会有什么反应呢,是会气哭了,还是也跟着变泼妇?直到眼角儿瞥见另一个女孩的动作,可自己竟没来得及拦,那本书就砸上了小玉的脸。

扔书的那个女孩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一站起来,康军才发现她身材高挑,和那个凤眼女孩差不多。一张白皙的瓜子脸,眉目灵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唇边一点浅涡,眼光却很冷。她是那样的镇定自若,或者说是蔑视,一种彻头彻尾的蔑视。

小玉气得要发疯,康军却有点愣,他发现那个女孩梨窝浅笑的样子跟他无意中看到的,自己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有点像。那个时候的母亲过得还很幸福吧,不像现在,被岁月和现实打磨得不像四十几岁的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康军拦住了就要发飚的小玉,只是胡说八道惯了,话一出口,就带了点痞子味儿,那两个女孩儿眼中同时闪过一样的信息,这是个小流氓。

康军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那个女孩儿的眼神让他有点不舒服,小玉在这么一搅和,他有点火,第一次觉得这女人大庭广众之下真让他跌份儿。

心情变得很不好,也就懒得管了,可没想到一会儿又回来了两个女孩,一个短发,浓眉大眼,看着特精神;另一个长着可爱的苹果脸,虽然羞怯,但也坚定地站在了这三个女孩身后,没有躲开。三下五除二这么一折腾,也打过不少架的小玉,竟然被短头发的那个女孩儿给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康军一看就知道这女孩儿肯定练过。在女生里扯头发抓脸无往而不利的小玉,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军子!!!你干什么呢!!”小玉的一声尖嚎吓了康军一跳,回过神儿来,就伸手去捏鲁佳的臂腕内侧麻筋儿。鲁佳胳膊一转,灵巧地闪了过去,但是手还是松开了,眼睛一瞪,“哟嗬,看来也是个老手儿,怎么着,想动手啊…”边说边活动手腕。

小玉从桌上弹了起来,脸上头发上还沾着香菜末,肉燥子,活脱脱一个担担面招牌。可没等她再扑上去,康军一把抓住她手腕就往外走。“军子,你干吗,你放手,你给我揍她!打不烂她个小X的……”小玉挣扎,康军一下子放了手,小玉正甩手呢,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康军不耐烦地说,“你走不走,不走你就留下,打得过你就打。”说完他又看了林燕一眼,转身就走。这一眼,林燕是啥感觉也没有,小玉的心却被拧的生疼。看着已经出了门的康军,她又怒又气又妒,回身指着鲁佳她们,咬牙说,“你们给我等着!”说完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叶想她们哪里知道这对男女的想法啊,要不是林燕拉了一把,鲁佳还不干想追出去呢。一场折腾过后,饭馆里的老板娘赶紧出来收拾残局,指挥着小伙计过来收拾。

坏人都走了,饭还是得吃啊,林燕拉着叶想和小朱坐了下来。体贴的小朱弄湿了手帕,递给叶想让她擦脸,林燕接了过来帮忙擦着,脸上丝丝拉拉的疼着,叶想直咧嘴。

鲁佳插着腰站在桌旁,一边等小伙计收拾干净,一边运气。好心的老板娘给了她一条干净抹布,她用力地擦着书皮,“那个疯婆子,你不等着我,我还等着你呢,别被我碰到…”“刺啦,”“啊!”她大叫了一声,油麻花似的的书皮擦烂了一道大口,政和治被她生生地给分了家。

鲁佳拎着书愤怒地喊了一声,“见鬼了!我招谁惹谁了我!”叶想用手帕盖着腮帮子苦笑着说,“不是你的错,都是占座惹的祸。”

这么一闹,吃饭的时间那就得压缩,鲁佳和叶想的饭量好,一人一碗,林燕和小朱饭量不大,两人一起吃剩下的那一碗,就省得再点费时间。本来叶想要吃那碗泡过政治书的面,可被鲁佳抢了过去,埋头猛吃。说是估计政治书里的精华都泡在里头了,自己吃了,下午考试说不定就是一百分了。

叶想最后一口面条还卡在嗓子眼里,就听见身后饭馆门口乱了起来,“就是她们!”一声听着有点耳熟的尖斥从后方传来,叶想一回头,就看见那穿红羽绒服的女的又回来了。她回来不要紧,可她身后还带着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有人手里还抡着车锁,叶想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脸也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