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寒赞许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说:“恩,找到合适的血给皇上喝下去,然后经过调理,可以为皇上各个部分补充失去的血。”

那就相当于现代的输血了,古代医术没现代那么发达,但竟然也想到用“直接饮喝”的方法给病从补血慕容洁崇拜地看着邵寒,说:“那邵大人知道什么样的血适合皇上吗?我是O型血,通用的,邵大人不妨让我试试。”

邵寒满脸复杂地看着她,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他知道她为了皇上,已经付出很多很多,听说解药也是她亲自上山采的,看她这副憔悴的样子,他肯定她这几天都没休息过。看来,这段感情,她付出的并不比皇上少,面对工作,她表现得聪明与睿智;面对爱人,她表现得无助又深情,第一次碰上如此的奇女子,邵寒不禁深感迷惑。

“皇上的血很独特,故不能随便给他饮用,只有皇上的胞生兄弟或者姐妹才适合的。”邵寒说出心中的最后疑虑:“因此,我建议先把皇上带回宫,然后安排其他公主来测试一下,如果她们的血合适的话,皇上很快就会醒来,但万一不适合的话…”

接下来的情况谁都明白。这就是说即使回到皇宫,也未必能百分百救槛皇上,但无论如何都先要去试。最后,邵寒带着冷钧,慕容洁,还有两队护送人马,一起离开皖城,出发回皇宫。慕容荆要留在这里继续抵抗祁国,所以他没跟去。

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终于回到皇宫,慕容洁没有回随心苑,直接跟着车队来到乾清宫。皇上昏迷不醒的消息震惊了整个皇宫,太后娘娘第一个跑来,看到龙床上了无生气人后,痛哭流涕。接着很多后宫嫔妃也纷纷前来“慰问”,个个都哭得淅沥哗啦。

慕容洁冷眼看着她们,面对自己爱人的众多“老婆”,她原本应该感到讨厌与妒忌,但现在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一心只系在床上的人身上,眼前这些女人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毫无关系的人。

接下来,冷钧的三个皇姐都迅速被招进宫,经过一番严谨的测试,邵寒失望地说出她们的血并不合适,她们是女性,血性太过阴柔,硬喝进去,到时会与皇上体内的阳气相冲,不但救不了皇上,反而会使事情更加严重。

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了,难道就这样看着他变成植物人?慕容洁远远地看着他,不断后悔着自己的冲动,如果她肯听他的话,不去议和,或者议和失败后立刻赶回皇宫,那么冷钧就不会去皖城找她,也不会因为替她挡了那一箭而造成现在这样,她不禁低泣起来。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慕容洁转脸看去,只见邵寒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说:“请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把他救醒,请给他信心,他一定会不得留下你一个人的。”说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太后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太后擦干眼泪,跟着他走出寝房。

第四十七章 飞龙胎记 + 洁的委屈

乾清宫仿殿。太后忧心如焚地看着邵寒,悲伤地问:“邵提刑,除了这个办法,真的再无其他方法可以救醒皇上?皇朝这么大,应该可以找到适合皇上的血源。不妨尝试贴皇榜来召集百姓,然后对他们进行检验。”

邵寒肃敬地说:“回太后娘娘,是的!而且皇上需要的血必须是与他有血亲关系的人提供,不是普通百姓能帮到的,故臣认为,贴皇榜这个方法行不通。”

太后一听,白皙的脸上即刻涌上复杂的神情,暗暗思村着:“难道真要找他?难道这是天意?”

邵寒见她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禁迟疑地问:“太后娘娘是滞想到什么人?”

太后怔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呃,没有,对了,皇上这病有无时间限制?还有无生命危险?是否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就可以救醒他?”

“这个…按理说,只要进食正常,应该没问题的,皇上现在就像睡着了一样。不过臣担心时间拖得久,会发生变故,皇上一直这样昏迷着,对以后的身体机能也可能会有影响。”

“哦!!!”太后又陷入沉思。

邵寒见状,心中的纳闷更加浓重,他总觉得太后应该有办法,否则平时优雅恬静的她不会出现这样犹豫不决的神情。不过他没继续追问到底,心想皇上怎么说也是她唯一的儿了,如果真有方法,她肯定会不惜一切救醒皇上的。于是恭敬地朝她行了一个礼,说:“皇上虽然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其他补药还是少不了,太后娘娘如没其他事吩咐的话,臣想先告退,臣要去选几味药,调配给皇上食用。”

“恩,你去吧,有事哀家会宣你。”太后点了点并没有,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继续说:“对了,那个慕容侍郎,如果没必要,就让他先回去吧,一个大男人守在皇上身边,传出去给人笑话。”

邵寒猛然停止脚步,在思村着是否应该把慕容洁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但他不知道太后对慕容洁有何看法,而且皇上还没清醒,最好不在这个时候添乱,于是说:“太后娘娘,其实是臣吩咐他留下的,毕竟他目睹过皇上受伤的经过,而且听说他对医学方面也有所见解,皇上身上的毒也是她采药回来解开的。臣留下他,希望能相互研讨,看能否找到其他对策。况且,只要宫里的人不传出去,其他人就不会知晓的。”

“最后是这样,哎,皇上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跑去皖城,还中了箭,哀家看八成也是跟这小子有关。”太后说着说着便气愤起来。

“太后娘娘请息怒,其实皇上过去那里是他爱民的表现,至于中箭,是意外。”幸亏他吩咐那些士兵封锁了皇上替慕容洁挡箭的事实,否则让太后知道,不立刻赐死慕容洁才怪。突然,他感到很大的无助与压力,现在唯有期盼奇迹出现,皇上早点醒来,否则这样的情景他怕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太后犀利地看着他,其实她也知道,到目前为止,朝堂上还是有一些官员对皇上不够忠心,而眼前这个邵提刑,虽说不是名门出身,但他的忠心与能干她都知道,自从他出现后,皇上在处理政务上便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整个皇朝,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所以才把朝政交由他代理。她对他也一下丰有感激与赞赏,既然他这样说,就暂且相信他吧。她脸上的怒气慢慢消去,客气地说:“那一切有劳邵提刑了。”

邵寒见总算蒙得过去,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真心诚意地说:“娘娘请放心,臣一定尽最大努力去救醒皇上,臣誓死保护皇上。”最后,拜别太后,朝冷钧的寝房走去。

太后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紧绷的脸也慢慢舒缓开来,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慈宁宫,偌大的殿里除了太后与慕容强外,便再没其他人影。慕容强听完太后的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久久才说出话来:“娘娘,千万不可,当初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出宫,现在找他回来,如何向众臣交代?而且,万一…万一还是救不醒皇上,岂不是让他拣了个便宜?那我们当初的心机就白费了。”

“可是,哀家不能看着皇上一直这样昏睡下去啊。”如果不是再没其他方法,她也不想那孩子回来,当时千方百计才把他送走,现在怎么能白白便宜了他。但只要一想起皇上死气沉沉的模样,她就心痛不已,再也顾不着其他。

“萍儿,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吧。”其实他这么坚决反对,也有他的私心。对于皇上前段日子冷落后宫的行为,他已经深感不满,因为那样的话慕容夕当皇后的计划肯定无法实现。皇上现在昏迷不醒,对他来说也不失是个好机会,只要皇上真的成了活死人,凭他在皇朝的地位与权力,接管朝政的肯定是他,能不能称帝是其次,只要手中有皇帝的实权就行了。

如果把那孽种找回来,不管能事救醒皇上,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他更加不能忍受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小毛孩高呼万岁!

太后经过思索,还是一脸坚持地说:“哀家已经决定了,请慕容丞相一定要帮哀家,请看在我们过往的情份上,再帮哀家一次,好吗?”

对着这张梨花泪脸,慕容强又出现了摆动不定的想法,每当对上这张可怜兮兮的面容,他就无法正常思考,以往做过很多错误的抉择都是这张脸造成的。

太后见他依然一副犹豫的样子,于是更加悲切地乞求着:“强哥,萍儿求求您了!求您再帮萍儿一次!”说完竟然朝慕容强跪了下来。

哎,人总是逃不过情字,即使再大野心再大抱负的慕容强也不过强此,一句“强哥”便把他变成了变通人。他扶起她,深情款款地说:“好吧,我试试看,但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哪里,所以不敢保证一定找到他。

太后终于稍微放下心来,说:“没关系,只要我们跟着线索去找,肯定可以找以的。谢谢你,强哥,你对萍儿的大恩大德,萍儿下辈子一定加倍偿还。”

“那好吧,我尽量找。”然后恢复以往严肃的神情,说:“不过老臣希望太后娘娘答应一件事,如果这次老臣能成功找到那人,救醒皇上的话,老臣希望夕妃娘娘能当上皇后。”

太后心里暗暗惊讶了一下,其实谁当皇后,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皇上喜欢就好,这也是她一直没跟皇上提过要立后的原因。她觉得作为一个国母,皇上的原配,最好让皇上自己选择。

不过夕妃那丫头她也见过,满讨人喜欢的,况且一次的流产,让她对她更加疼爱与内疚,既然慕容强能帮她救醒皇上,也理应该还他一个人情,封夕妃为皇后也无妨,于是肯定地说:“这点慕容丞相请放心,只要皇上能醒来,哀家一定会帮助夕儿登上皇后的宝座。”

慕容强点了点头,欢喜地说:“多谢太后娘娘,臣会尽快派人查出他,希望能早日能找到他,救星皇上。如没其他事,臣先告辞。”

“恩,去吧。”太后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久留他。慕容强再次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离开。

乾清宫。为了让慕容洁能细心照料冷钧,为了让她有个安静的环境抒发她的感情,邵寒借故支开那些嫔妃,只留了几个太监宫女守在门外,自己也到偏厅继续研究各类医书想看看是否还可以找到其他方法来救醒皇上。

偌大的寝房里,冷钧躺在明黄色的大床上,身着一套白色睡衫,依然一脸花白,毫无生气。慕容洁手里抓着湿毛巾,轻轻擦着冷钧的双手,然后掀起他的睡衫,抹着上身,一边抹一边轻声说道:“钧,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日出吗?昨天晚上我梦到你真的带我来到一个高山上,我们看着东边慢慢升起的旭日,然后对着山谷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你还抱着我,转圈,嘴里不停地对我叫着‘宝贝’,当时的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说着说着便呜咽起来,“可惜幸福却是那么短暂,醒来后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梦,原来你还是丢下我一个人。你食言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冷钧赤裸的上半身上,慕容洁不停地用毛巾来回擦着,但刚擦完,大颗大颗的泪珠又落在上面。慕容洁麻木地重复擦着,看着床上的人依然毫无反应,哭得更凶。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洁一直留在皇宫陪着冷钧,有时对着他自言自语,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回忆着曾经跟他一起的快乐日子。到了夜里,爬上床,躺在冷钧的身铡,呆呆看着他,抚摸着他苍白无血色的俊脸,一直到疲倦才睡去。

邵寒早就识趣地下了命令,吩咐那些太监宫女们不得擅自进去皇上的寝房,除非慕容大人宣叫,否则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

这天,慈宁宫派人来宣说太后娘娘要见慕容洁,慕容洁深感纳飞,于是跟邵寒交代了一下,便朝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偏厅里,太后看着匆匆而来的慕容强,听完他的报告,满脸的难以置信,失望地说:“找不到?玉嬷嬷当是不说会回去涣州老家吗?你的人会不会搞错地点?”

“回娘娘,是的,他们把整个涣州都查过了,而且也问过玉嬷嬷叔父的邻居,他们都说十五年前她确实曾经回过他叔父那,还带了一个小娃娃回去,但不知为何第二天就离开了,最后,连她叔父也迁走了。”

“怎么会这样,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怎么办?”太后见希望落空,便心慌意乱起来。

“臣派去的人都说根本查不出她去了哪里。娘娘,当时我们曾经对那孩子起过歹念,臣认为玉嬷嬷为了躲避我们,肯定会逃到无人认识的地方,皇朝这么大,我们想找到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来我们只能登皇榜了。我记得那孩子屁股上也有个龙形胎记,我们不如登榜寻找拥有龙形胎记的人。”一心想找到他,所以太后不假思索地说出。

“娘娘,万万不可,这飞龙胎记是皇话的独特记号,外面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玉嬷嬷有心躲避我们的话,她肯定不会让那孩子回来的,到时不但找不到真正要找的人,恐怕还会招来一些假冒之徒,万一害到皇上更加不好。”慕容振振有辞地说。

太后听后,终于醒悟过来。但她还是不死心地说:“既然不能明找,我们不如来个暗查,我会吩咐画师绘出那飞龙胎记,到时你派专人到各个州县暗中查探。”

“恩,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慕容强也点了点头,沉重地回答着。

慕容洁呆呆地站在门外,震惊地听着里面的谈话。太后宣她来慈宁宫问话,她到达后有个太监却说太后娘娘正有急事,暂时没空见她,吩咐她先在厅里候着,然后就离开了。

她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还是风不到太后的人影。由于这几天的焦虑与担心,让她感到很疲惫,便起身离开那个安静沉闷的大厅,到处逛着。经过这个偏厅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好像与皇上有关,于是她停了下来,贴近门口仔细聆听着里面的谈话,谁知道竟然让她听到这样一个秘密。

从谈话中得知,里面一男一女,男的是慕容强,女的是太后,他们正在商量着寻找一个屁股上长有飞龙胎记的人,而这个人可以救醒冷钧。她猛然想起以前曾经风过邪邪屁股上也有个龙形胎记,那邪邪是否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听他们说这个胎记是皇话的标志,难道邪邪也是皇话人?难道他是冷钧的弟弟??慕容洁被这个推想吓得差点惊呼出来。

突然,她听到里面好像有人向门口走来,于是赶紧离开那里,匆匆走回大殿坐下,继续思索着他们刚才的谈话。不久,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进来,整个人雍容华贵,身上的黑色凤衣与头顶的凤冠显示她就是当今太后。

慕容洁赶紧从椅子上起身,朝她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太后娘娘吉祥!”

太后暗暗打量着他,原来他就是慕容侍郎!身躯不够高大,不够健壮,皮肤太细致,面容太过娇媚,五官异常清丽,一点也不像男人。

想起这几天他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太后严肃地说:“平身!侍郎大人是吧!哀家今天传你来,是想告诉你,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听说大人这几天都呆在皇上的寝宫,而且有时还大门紧闭,两个大男人,关在里面难免让人闲话,望侍郎大人检点一下,不要落人口舌,你不要脸,皇上还要,万一有什么传出去,皇上以后如何服众?”

“我…”慕容洁心情原本就不好,现在又受到这样的委屈,她好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但看到眼前的人一脸怒气,于是忍了下来,低声说:“卑职知道,卑职只是关心皇上,才那样做,而且也是经过邵大人允许的。让太后娘娘担忧,卑职该死。卑职以后会多加注意,一定不会再让太后娘娘挂心。”

太后想本想继续叱喝他,但当看到眼前憔悴苍白的面容,忍气吞声的样子,还有那双悲痛呆滞的大眼睛后,不知为何,她就是开不了口,她总觉得眼前的他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何起何地见过他,声音不自学地缓和了一下,说:“知道就好!你…退下吧。”

“多谢太后娘娘!卑职先告退。”说完便急忙离开慈宁宫,回到乾清宫跟邵寒交代一声,然后匆匆离开皇宫,朝随心苑方向奔去。

第四十八章 邪邪的身世

邪邪见到慕容洁突然回来,欢喜地走向她,大声嚷着:“公子,您回来了?一切顺利吧?”

慕容洁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满脸复杂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会,终于问出:“邪,你屁股上的龙形记号有多久了?是否一出世就有了?”

想不到她一回来就问他这事,他一阵脸红,然后纳闷地说:“呃,,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记得很小的时候,有次与隔壁的小毛去河边玩水,他才告诉我的。那时好像已经三岁半了。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说着说着清秀的脸更红了。

“呃,,没事。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住在永家村的?孙婆婆真是你的亲外婆吗?”

“这个我不知道,记得懂事开始,我们已经住在那了。恩,婆婆说她是我的亲外婆。”

“除了孙婆婆,你还有无其他亲戚?”

“没有。除了永家村的人,我从来没见其他人找过婆婆。”

“孙婆婆平时对待你如何?除了疼你,她有无骂过你?”

“没有。婆婆一直很疼很紧张我,从来不舍得大骂过我,即使有时我太过调皮,跟其他小孩打架,她也没埋怨过我,只是独个儿在屋里暗暗伤心。”想起孙婆婆对他的爱,邪邪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婆婆平时待我,一点也不像长辈对待晚辈那样,她除了疼我惜我,还带一种独特感情,是…是…,对了,就是敬重。隔壁小毛也有婆婆,他婆婆也很疼爱他,但从来不会这样敬重地对他。”

听到这里,慕容洁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看来邪邪真的有可能是冷钧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孙婆婆可能就是太后他们所说的那个玉嬷嬷。于是接着问:“你知道孙婆婆叫什么名字吗?”

邪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一直以来,村民们都叫婆婆为孙婆婆,而且她也从来没跟我说起她的名字。对了,公子,您怎么一回来就问起我与婆婆的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洁定定看着他,心想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身世,于是佯装随意地说:“没什么,我突然想问一下而已。邪,你知道吗?皇上这次在皖城中了箭,而且失血过多,目前依然昏迷不醒,听邵提刑说一定要找到合适的血,让皇上饮用,否则皇上不会醒来。我已经试过,但我的血不适合,不如你明天也跟我进宫让邵大人看看,如果真能救到皇上,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说完,脸上自然地露出悲伤的表情。

“什么?皇上受伤了?公子您肯定很伤心吧,怪不得都瘦了一大圈。好,我明天跟您进宫,如果我的血真能救醒皇上,多少我能可以给。”想到自己可以救醒皇上,最主要是可以帮到她,邪邪立刻答应。

“不行!!你不能进宫!!”就在慕容洁充满希望与感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焦虑坚决的嗓音。他们纷纷朝那望去,只见孙婆婆背着几袋东西,气极败坏地走近他们。

慕容洁惊喜地说:“孙婆婆,您怎么来了?怎么不预先通知我一声,让我们好去接您啊。”

“哼,通知你的话,就看不到你诱骗邪邪去送死的把戏了。”孙婆婆冷哼着。

慕容洁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孙婆婆每次见到自己总是很恭敬很尊重的样子,为何今天会对自己露出仇视的眼光?她不禁急切地问:“婆婆,您怎么了?什么送死?”

“老身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但老身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邪邪进宫的。”孙婆婆还是满脸生气与坚决。

邪邪见状,赶紧说:“婆婆,您误会了。我不是去送死,而是去救皇上。公子说皇上受了伤,需要补血,所以才建议我去检查一下,看能否帮到皇上。公子也试过了,不过她的不适合。”

“傻孩子,你懂什么,反正婆婆不让你去自有道理。听婆婆的话,现在就跟婆婆回去。”说完就伸手去拉邪邪。

慕容洁立刻拦住她,说:“孙婆婆,您可否先告诉我为何不让邪邪进宫?既然他能救皇上,为何不让他去试一下?那是皇上哦!是我们皇朝的领导者。”

“唉…”孙婆婆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内疚地说:“公子,请恕老身不能直说,反正邪邪这孩子一定不能进宫。至于皇上的伤,就另找方法吧。”

“婆婆是否有苦衷?为何一定不让邪邪进宫?难道宫里有人要害他?是吗?…玉嬷嬷!”不到最后,慕容洁都不想说出这个名字。

果然,那句“玉嬷嬷”让孙婆婆惊震无比,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洁,然后再看看满脸纳闷的邪邪,说:“孩子,你先出去,婆婆有话跟公子说。”

“可是…”邪邪看到她们这个样子,不想就这么离开。

慕容洁也朝他点了点头说:“邪,你先出去一下,公子也有话跟婆婆说,放心,我们没事的。”

看到两人都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邪邪终于退出大厅。

直到那高高瘦瘦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孙婆婆才转脸看向慕容洁,然后“扑通”一声朝她跪下,哭着说:“公子,老身不晓得公子知道什么,但请公子放过老身,放过邪邪,老身给您磕头了!”说完真的大力地磕在地上。

她的突然举动让慕容洁大惊失色,赶紧上前阻止她又要磕下的头,扶起她,说:“婆婆言重了。婆婆赶紧起来吧,有话好说。”

孙婆婆站稳后,狐疑地看着慕容洁,问:“公子怎么知道老身就是玉嬷嬷?”

慕容洁朝她轻轻一笑,说:“其实我也是无意中看到太后娘娘说的。我想邪邪应该是皇族人,对吗?婆婆。但他为何不在皇宫长大,反而跟你在宫外流浪?”说完静静看着她。

孙婆婆又是一阵惊讶,她低头思索了好久,终于娓娓道出:“公子说的对,邪邪的确是皇族人,他是先王与月妃娘娘的儿子,是先王赐封的冷翼皇子。而我,是月妃娘娘宫里的主事嬷嬷。当年的闵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盛宠一时,除了她,先王对其他娘娘都不屑一顾,而且还为了她,不再让别的娘娘怀孕。”

“直到月妃娘娘进宫后,先王便开始关注起来。正好有段日子,先王与闵皇后之间不知何故,出现了冷战,故先王经常来找月妃娘娘,最后,在月妃娘娘的乞求下,还让她怀上孩子。闵皇后得知后,非常愤怒,直到先王封了当今皇上为太子时,她才罢休。十个月后,月妃娘娘终于诞下冷翼皇子,也就是邪邪。邪邪比当今皇上小九岁,先王久没得子,所以也异常欢喜,经常往倾月宫跑,从而渐渐冷落了闵皇后。”

慕容洁见她说得口干舌燥,体贴地倒了一杯茶给她,她感激地接过来,轻喝了一口,接着说:“月妃娘娘对谁会继承皇位没多大兴趣,她一心只想安稳地带大翼皇子,还有先王偶尔的爱。可惜好景不长,翼皇子满周岁后,月妃娘娘的爹——当时的兵部尚书丘大人,突然被查出有谋反之心,先王愤怒地收回他地兵权,撤了他的官职,原本打算满门抄斩的,但在月妃娘娘的苦苦哀求下,终于免他们死罪,抄了他们的家,然后全部发配到边疆做苦役。而月妃娘娘也被打进冷宫,一直郁郁寡欢,进去半年后便身亡。”

“翼皇子是先王的儿子,故免受其难,但从那时开始,宫人都不再给他好脸色看,月妃娘娘一直很照顾老身,为了报答她的恩情,老身执意留下,一心一意照顾好翼皇子。可是有一天,闵皇后突然出现在倾月宫,手中还抱着一个与翼皇子差不多年纪的小娃娃。她叫我立刻带翼皇子出宫,离开京城,以后不得再踏进京城半步。”

“为了抱住翼皇子,我立刻答应她,在她的安排下,连夜带着一岁多的翼皇子离开皇宫,

回到我的家乡涣州,但后来经过认真思索,担心闵皇后斩草除根,于是又带着他,悄悄来开,最后来到偏僻的永家村,隐姓埋名,一直在那定居到现在。我尽了一切努力,只想邪邪能平安生活,以报月妃娘娘身前对我的恩情,但想不到,最后还是不能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接着,她又悲切地朝慕容洁跪下,哀求着:“公子,我知道邪邪的命是您救的,但请您再救他一次,不要让他进宫,否则他有什么意外,老身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月妃娘娘?”

看到她满脸哀求,悲惨痛哭的样子,慕容洁感慨万分。原来邪邪的身世这么曲折,原来当中有段这样的故事,她终于明白孙婆婆为何总是对邪邪说那句:“我只要你平安活着,其他东西都不重要!”

但有件事她还是不能明白,如果太后娘娘怕邪邪威胁到冷钧的话,那么凭当时的情况,她大可以直接害死邪邪,而不是要求玉嬷嬷私下带他离开。还有,她手中那个小娃娃是谁?有什么用处?

其实她也不确定太后找到邪邪后将如何对他,现在急需邪邪的血来救醒冷钧,她才想到邪邪,但谁知道她到时会不会打完斋就不要和尚了?毕竟她当时千方百计让孙婆婆带邪邪离开,压根就没有再让他出现的念头。

想到孙婆婆千辛万苦,躲躲藏藏地,好不容易才把邪邪养大。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放弃带邪邪进宫的念头;但当她又想起自己深爱的人现在还躺在皇宫里等着救命时,她便心慌意乱,犹豫不决起来。

最后,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伸手拔下头顶的玉簪,突然一头长发飘然而泻,她也跪在孙婆婆面前,悲伤地说:“婆婆,实不相瞒,我是女子,而皇上…他是我深爱的人,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所以我一定要救醒他,现在只有邪邪能救到他,请您答应让他跟我进宫,我真的不能失去皇上。求求您了!”

孙婆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地听着她的话。天啊,这么能干的人竟然是女子,而且还是皇上的…。看着眼前的她悲伤欲绝的样子,孙婆婆感到左右为难,对于她的才华与善良,还有上两次拼命拯救邪邪的恩情,她一直铭记于心。可邪邪是自己誓死保护的人,这叫她如何是好?

慕容洁见她迟疑不决的样子,于是趁机向她保证说:“婆婆,我知道您担心邪邪,但我可以跟您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他出任何意外,即使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抱住他。好吗?”

终于,孙婆婆还是妥协了,她动容地说:“好吧,老身相信你!希望你真保住他!”然后又看了看慕容洁,纳闷地说:“其实你随时可以禀告闵太后,让皇宫的人强行把邪邪带进宫的,但你没那样做。”

慕容洁冲她苦笑了一下,说:“婆婆,在我的观念里,没有强迫,只有自愿,虽然邪邪能够救醒一个人,即使那个人贵为皇上,但我觉得只要他不愿意,我都无权强迫他。不过幸亏你们都答应了!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代表皇上多谢你们!”

孙婆婆被她的这席话又惊震了一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有这样伟大的情怀?

慕容洁知道自己的想法令她吃惊,但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在现代,某些病患需要别人捐助身体的某些器官或骨髓时,即使他们多有权势与财富,都要征求符合者的同意,只要符合者不愿意,他们都不能逼迫他就范。

一切商量好后,慕容洁安顿孙婆婆在府里住下,然后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她,再三跟她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邪邪后,带着邪邪,准备进宫。

他们刚走到大门口时,突然见到一袭白衣的宇轩站在那里。宇轩见到慕容洁,立刻欢喜地跑近她,说:“慕容兄,好久不见,一切安好?怎么这段时间都不见你来找我?”

慕容洁诧异地看着他,心想他怎么知道她的住处,确实,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应付祁国的事,回来这几天又寸步不离地守在冷钧身边,她已经很久没去赌场找他了。突然,她又想到昏迷不醒地冷钧,便抱歉地说:“宇轩,好久不见,你也还好吧?对不起,我有急事,没空招呼你,过几天再去找你,亲自拜访你,好吗?先这样了,再见!”说完,不待他回答,便立刻带邪邪踏上准备好的马车,吩咐车夫出发。

宇轩呆呆地看着慢慢走远的马车,心里既失望又纳闷。自从那次她跌在他身上,让他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他便经常想起她。想起审案时严肃认真的她,赌博时兴奋豪迈的她,教他技艺时仔细耐心的她,还有平时与他闲聊时不经意透露女子娇态的她。

一直视女人为粪土的他,竟然第一次对女人产生了牵肠挂肚的念头,每天一办完其他事,他就立刻回赌场,期盼她的出现。但他日等夜盼,还是不见她踪影,最后,通过询问一些平时跟他关系友好的官员,终于得知她住在这里,于是兴高采烈地来找她,谁知道她竟然急匆匆地离开。刚才见她一脸憔悴与匆忙的样子,她到底有什么急事?她去哪里呢?

看来想知道答案,只能按照她刚才所说的“过几天再去拜访你”时再问了,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心不在焉地离开那里,朝城内走去。

第四十九章 只要你醒来,我答应做你的皇后

慕容洁带邪邪抵达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她们径直来到乾清宫的偏殿,邵寒依然埋头苦读着桌子上那一堆医术,看到慕容洁这么快就回来,而且身后还跟着她的侍从邪邪时,又关心又纳闷地说:“慕容大人,你不在家多休息些时间?”

慕容洁微笑地朝他摇了摇头,走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邵寒一听,欣喜若狂,然后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周围,关上殿门,惊喜地说:“邪邪真的是皇上的亲弟弟?我们皇朝的皇子?你确定吗?慕容大人。”

慕容洁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恩,我确定。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麻烦邵大人先给邪邪检测一下。”

接下来,邵寒带着慕容洁与邪邪来到冷钧地寝宫,他从医器包里取出一支长针,在旁边烧得正旺的火上烫了一会,然后走到明黄色的床前,抓起冷钧的左手,轻轻刺在无名指上,慕容洁早有准备地用碗盛住猛然涌出的鲜血。

接着,邵寒又用另外一支长针刺破邪邪的手指,取出一些血,然后坐在一旁,仔细检查着两只碗上的血。大约一刻钟后,邵寒沉重的脸终于慢慢舒展开来,高兴地说:“太好了,邪邪的血果然合适皇上。”

慕容洁与邪邪一听,欢天喜地得抱在一起。最后,经过一个时辰,邵寒终于从邪邪身上摄取了大约两碗血,让冷钧喝下。邪邪突然之间抽了那么多血,身体很虚弱,邵寒安排他到偏厅休息,然后与慕容洁继续呆在冷钧床前,静静等着他醒来。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冷钧苍白的脸慢慢恢复一点红润,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慕容洁心急地问:“邵大人,皇上怎么还没醒来?不是已经输了血吗?都两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昏迷着?”

邵寒也略感纳闷,但他还是平静地安慰着慕容洁:“放心,我们再等等。血要分布全身,毕竟也需要一点时间的。”

接下来,他们又期盼地看着冷钧,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深夜,冷钧依然没有苏醒,邵寒见慕容洁满脸疲倦的样子,叫她先休息一会,但慕容洁说什么也不肯,坚持坐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冷钧的气息已经慢慢恢复平稳,脸色也恢复红润,但还是没有醒来。邵寒再次帮他做了全身检查,一切正常,却找不到他继续昏迷的原因。慕容洁由刚开始的欢喜,期盼,慢慢转变为失望,担忧与茫然无助。

见到她这个样子,邵寒心里不自觉地涌上一股疼惜,柔声对她说:“放心吧,皇上不会有事地,可能是昏迷太久,所以暂时没那么快醒来,不过我肯定他很快就会苏醒的。”

“可是都过这么久了,他也应该睡够了。我千辛万苦让邪邪来帮他,但他还是醒不来,他根本就是没用。”经过这段日子的担忧疲惫,慕容洁口不择言起来。突然,她又无助地看着邵寒,说:“邵大人,皇上是不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才不肯醒来?他一定是气我不听他的话,气恼我的任性,令他受伤。”说完便大声哭了出来。

邵寒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拥她入怀,低声安慰着:“怎么会呢,皇上这么爱你,怎么会怨你?

不要胡思乱想了,皇上知道你在等着他,他正在挣扎着醒来呢。”

接着,怀里的人慢慢平复下来,他低头静静地看着她,不知所思。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邪邪才睡醒,邵寒帮他检查过,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稍微虚弱一点,邵寒吩咐宫人煮了一些补药,让他喝下。当大家都在殿里坐着的时候,太后娘娘来到乾清宫,对于她突然的“大驾光临”,慕容洁惊恐万分,急忙拉起邪邪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太后娘娘吉祥!”

太后锐利的双眼看了看慕容洁,然后又转向邪邪,满脸纳闷地说:“邵大人,此人是谁?”

邵寒也惊慌了一下,慕容洁昨天曾经跟他说过请他暂时保密邪邪的身份,特别是不能让太后娘娘知道。如果早知太后娘娘突然来临,他应该把药给邪邪带回随心苑吃。他看了一下慕容洁,她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于是说:“回太后娘娘,他…他是臣一个远方表亲,在臣府里做事,臣见他血质特殊,于是带进宫,想试一下是否合适皇上。”

“哦?那结果如何?”太后惊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