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见了…娘不见了…呜…快起来跟钰钰一起去找娘…”钰钰的小手拍红了,小脸哭花了,可还是拼命的拍打着石门,“坏人爹爹…你不是会飞吗,带着钰钰去找娘啊…”

小鱼儿抹了抹眼泪走过去,蹲在他旁边,轻轻哄着他,“钰钰,我们先回去,你爹他…还要过几天才会醒过来。我们一起等他好不好?”

“不——我不要走——再不去找娘就来不及了!”钰钰死命踢着石门,“开门,开门,我要进去…呜…”

阿轲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打开暗格,转动了里面的机关,石门应声拉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钰钰瞪大眼睛,抹了把眼泪就跑了进去。

“阿轲姐姐…”小鱼儿怔怔的看着她。

“让小主子去吧,那是他的爹。”转头,“小鱼儿,你去给小主子拿件厚点的衣服过来。”

“…嗯。”

帮着钰钰推开冰室的门,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白籽玉石床上的人。小嘴扁了扁,朝着他就跑过去。

费力的爬上了玉石床,看着好像在安祥沉醒的人。他伸出小手,『摸』上了他冰冷的脸颊,“坏人爹爹…你,你睡着了吗?”

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钰钰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娘不见了,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风叔叔说娘过一阵子才会回来,可是他骗人,我知道…娘不会回来了…”眼泪扑籁籁的掉上来,滴在郁瑾尘邪美慑魂的面容上。

“坏人爹爹,你起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找娘…”钰钰推着他的身子,小手又『摸』上了他的脸,“不要睡了,快起来啊…呜…起来…找娘…”钰钰哭累了,也叫累了,慢慢的躺在他旁边,小手搂住他爹的脖子,小脸贴上他的,哽噎着说,“娘是不是死了?”

阿轲和拿着狐裘的小鱼儿站在门口,看着这对父子,再也忍不住的把脸扭到一边。别看平时钰钰一副不耻郁瑾尘的样子,但关键时刻,他唯一想到要去找人的,还是他。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父子情。

轲轲走过去,抱起哭得不停抽噎的钰钰,“小主子,这里太冷,我们出去吧。”

钰钰没有挣扎,任由她抱起自己朝外走去,冰室门关上前,他回过头,“爹爹…”声音不大,却让两人听得心都要碎了。

石门渐渐落下,冰室内冷到刺骨,泛着森森寒气的白籽玉石床上,狭长的眸缓缓睁开…

阿轲抱着钰钰回到了大厅,冥少风黯然的垂下双眸,“钰钰,是风叔叔不好,风叔叔没有保护好你娘。”

钰钰不说话,只把脸埋进阿轲的颈窝,小小的肩头在不停抖动着。

阿轲咬了咬牙,压下浓重的伤悲,清颜冷下几分,“风少爷,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冥少风抬头,静静的看着好,“什么?”

“能暂时代我们照顾下小主子吗?”

他的眉头轻蹙了下,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你确定,你们要这样做?”

“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阿轲目光清冷,一字一句道,“偷袭我们南山寨,抓走小姐,现在更是害得小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能够放过他?!”她重新看向冥少风,“我们可以不顾『性』命也要替小姐报仇,但是小主子不能有事,他是小姐和主人唯一的血脉,是十二宫未来的主子,请风少爷代我们照顾他,我们十二宫感激不尽。”

冥少风看了看四周一脸愤奋的众人,他很清楚,现在不是他能『插』手的时候。替主人报仇,这是十二宫的家事,他们也不会允许外人介入。

他点了点头,“我用我的『性』命起誓,钰钰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谢谢。”

想要把怀里的钰钰交给冥少风,钰钰好像听明白了他们的话,一反常态的死死抓住她,“我哪里也不要去,我要呆在山寨,阿轲姑姑,不要送我走好不好?我要在这里等娘…”

巴桑上前一步,目光沉重的看着他,“小主子,跟风少爷去天山吧。我们…很快会把你接回来的。”

“我不要!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钰钰强忍着眼泪,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们,“阿轲姑姑,巴桑叔叔,不要送钰钰走…”

冥少风心疼的握住他的小手,“钰钰,风叔叔答应你,会陪你一起去找你娘的。”

“不,”钰钰突然低下头,带着哭腔说,“风叔叔骗人,娘不会回来了。”

“钰钰…”

阿轲一咬牙,硬是把他抓着自己的手扯下来,直接塞进冥少风的怀里,“风少爷,小主子拜托你了。”

“不要——我不要走——阿轲姑姑,不要把钰钰赶走…”钰钰大哭着,向她伸出小手。

小红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说,“钰钰不想走,就不要送他走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会保护不了他呢?”

阿轲狠狠的瞪她一眼,“我们连小姐都没有保护好,现在又拿什么来保证,小主子在我们身边不会受到伤害?我们赌不起!”

小红两眼红肿着,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钰钰不停的掉眼泪。

阿轲回头朝冥少风一颌首,“风少爷,请你离开吧,我们十二宫还有要事商议。”

最后看他们一眼,冥少风抱着钰钰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不走,我不要走——”钰钰的哭声让所有人都心痛得不敢抬头去看他,可是阿轲说得对,他们不能再冒险让他呆在这里。

“你们要把我儿子带到哪里?”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有些慵懒和冰冷的声音,着实吓了所有人一跳。

钰钰猛地回头,蓄满泪水的大眼睛,眨了下,嘴角越咧越大,“坏人爹爹…”

第3卷 第174章 我不会让她一个人

冥少风的脸『色』微微变了下,眉头轻蹙着,“你现在不可以出来的。”

郁瑾尘瞄他一眼,走过去把他怀里的钰钰接过来,垂下眸,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小子,想呆在爹身边吗?”

钰钰昂起哭得通红的小脸,慢慢点了点头。

“主人,你…”阿轲震惊的看着他,“时间还没有到一个月,您现在出来…”

郁瑾尘抬起愈发嗜血妖异的眸,“传我令,半个时辰后,十二宫宫主马上来见,并召齐十二宫所有人马。”

阿轲和巴桑互望一眼,“是!”

郁瑾尘把钰钰交给小鱼儿,“乖乖等着爹。”

“嗯。”钰钰眼巴巴的看着他,不哭也不闹。

抬眸,看向冥少风,“随我来。”转身又走回冰室。

冥少风倏尔明白了他的意思,暗自叹息一声,跟上他的脚步,走进冰室。

门关了上,郁瑾尘扭回头,“封住我所有的经脉,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冥少风咪起清眸,“封住经脉是会暂时控制住你体内的毒,可是,你只能还有几天好活,到时候,就算把你再送回冰室也没用了!”

“再回这里又有什么用?”郁瑾尘倏尔冷笑了下,邪魅扫过四周的银白,“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废人,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护不了,就算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冥少风深吸一口气,“悦儿她…还没有找到,所以,未必就会…”

“这不重要了,”郁瑾尘不见半点悲伤,而是平淡至极的说,“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的。”不再多说,他定定地看着他,“帮我。”

冥少风看到这样的他,突然有些愤怒,“钰钰呢?难道你就忍心让他变成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

提到儿子,郁瑾尘的脸上慢慢现出几丝柔情,“我亏欠他很多,但我更加亏欠的是他娘。我知道一个人独自挣扎时有多痛苦,所以,我不会让她自己。”看着冥少风,他倏尔轻笑,“我郁瑾尘此生从未求过人,”微顿,“帮我们照顾他吧,”

冥少风慢慢冷静下来,目光一片复杂。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却是他羡慕的。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他,不是郁瑾尘,他也一定会做出跟他同样的选择。

可惜,他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垂下清眸,“我会封住你的经脉,控制住你的毒游走全身。记得,你只有三天了。”

郁瑾尘不再说话,盘膝坐上玉石床,闭上了眼睛…

*******

十二宫,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足以震惊天下的大事。他们像嗜血的狼,亮出自己的利爪和獠牙,在郁瑾尘的带领下,仅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先后铲平了玄紫门几十个分坛。那是拼死的一战,面对十二宫蒙上血腥的强悍,敌人退缩了。一旦生了畏惧之心,他们就会像一盘散沙不堪一击。而玄紫门的势力本就分散,相互间得不到支援,所以这一次对他们的反击是毁灭『性』的。

第二天,消息只不过才刚送进宫而已。郁瑾尘就已经带着人将皇宫围了住,而逍云朝执掌帅印的元帅正是当日跟随郁瑾尘打败皓月朝的老将军,他对郁瑾尘的话奉为圣命,接到了他的密信后,就一直按兵不动,无视朝廷的圣旨,将军府的大门紧闭,谎称病重,任何人都避而不见。

面对这种戏剧化的逆转,玄帝既不着急,也不害怕,依旧抱着酒壶喝了个酩酊大醉。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一幕,因为他的疏忽,她掉下了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清楚的感觉到,心在那一瞬间被掏空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南风悦的这个人了,不再有能让他愤怒,让他发狂,让他做任何事都不顾一切的女人了。

“皇上!十二宫已经要杀进来了,我们要想办法才行啊!”张锡急得就要过去夺下他的酒壶,“皇上,不要再喝了,现在不是为了个女人伤神的时候!”

玄帝原本涣散的眸,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倏地睁大,不由分说的挥手就是一掌,打在了张锡的胸口。

张锡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那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说她!”玄帝咆哮的一声怒吼,随即又狠狠灌下一口酒。

张锡擦了下嘴边的血,凝眉看着他,“皇上,不,门主!玄紫门已经没有了,难道门主还想把这最后的皇位也丢了吗?”

“皇位?”玄帝不屑的一笑,“在我眼里,不过就是拿来跟她斗的武器,现在,她都死了,我还要它干什么?”

“门主!你醒一醒吧!”张锡愤怒的站起身,老实忠心的他第一次对着玄帝大喊,“南风悦是你的妹妹!就算她活着,你又能怎么样?这种孽情天理难容,她之所以会遇到不测,完全是因为门主种下的恶果,现在全都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闭嘴!你给我闭嘴!”玄帝发狂似的摔掉酒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推到墙边,“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杀了你!”

张锡倏地轻蔑一笑,“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闭嘴!啊——”玄帝一把甩开他,疯狂的大叫着,桌子、椅子全部都被他劈了个粉碎。

发泄够了,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两手抱着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终于知道了心痛的滋味,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叫南风悦的女人,还是为了他的妹妹…

良久,他颓然的站起身,背对着张锡,“张锡,带着剩下的人走吧。”

“门主…”张锡眼神复杂的望着他,“我们放手一搏,未必会输。”

“就算打赢了十二宫,我们也会损失惨重。到那时,冥苍翔一样不会放过我们。”玄帝冷冷的说。

冥苍翔对他的恨,应该不压于十二宫吧。

张锡默默的低下头。

“张锡,”

张锡面『色』一凛,“属下在。”

“玄紫门交给你了。”玄帝自嘲的笑笑,“如果还有玄紫门的话。”

“呃?门主…”张锡拧起了眉。

第3卷 第175章 这就是楚歌本来的模样?

走出了沙河村,楚歌马上就戴上了罩有面纱的斗笠,遇到灰尘时,则马上拿起帕子掩鼻口,一脸的厌恶。

林乐儿瞧得直摇头,忍不住说,“至于嘛,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爱惜自己的容貌。”尽管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美。

“你懂什么,”楚歌白了她一眼,娇声道,“美貌是老天赐予的,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拥有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绝世之姿,当然要加倍珍惜了。”

林乐儿不屑道,“切,能用来干嘛?吃完饭能用它结账吗?”

“跟你这女人,真是说不通。”楚歌也不再废话,还是不紧不慢的边走边逛。急得林乐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前拉住他,“拜托,照您老人家的速度,咱们得走到明年!”

楚歌垂下眸,目光落在她牵住自己的手,红唇微微勾起,“这么急着回去干嘛,你不是说,他还有十几天才会醒吗?”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我必须要早点回去才行。”林乐儿抹了下额上的汗,脚下不停。

注意到她因为赶路而有些喘,楚歌突然开口问,“累吗?”

“还好,”

“等到了集市上,雇一辆马车吧。”楚歌完全一副恩赐的口吻,可眼中的关心却是藏无可藏。

林乐儿狐疑的咪起大眼睛,“你有银子吗?”

楚歌一怔,随即面上有些发窘,“银子有什么难的?待我随便卖几剂『药』,赚到的银子给你买十辆马车都行。”嘴上虽逞强,心里却悲哀的叹息一声。有谁会相信,堂堂美貌神医,竟然会连雇马车的银子都没有?!

林乐儿鄙夷的撇了撇嘴,“那个什么烟花醉红颜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你卖掉的吧?”

“哪有!”楚歌好像受了极重的污辱,“真是不识好人心,你爱走就走吧。”

“啧啧啧,”看着他赌气的模样,林乐儿直摇头,无奈的过去,像哄着钰钰似的,伸手拍着他的肩,“好了好了,知道你义气,到了集市后,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楚歌不屑的扫过她,然后拂了下耳边的发,娇嗔的语气透出傲然,“你?哼,我楚歌从不会花女人的钱!”

林乐儿也不跟他啰嗦,拉着他加快了脚步,“肚子饿了,快走吧。”

听到她说肚子饿,尽管不愿失去仪态这样急急忙忙的赶路,但他还是配合的跟上她。到最后,他走到她的身前,睨着她嘲讽道,“腿那么短,怪不得走得那么慢。” 大方的反手牵住了她,改成他拖着她在走。

“楚大神医,你少诋毁我几句会死吗?”

“你不是肚子饿吗,还说那么话?省着点力气赶路吧。”

不理她想要抽出手,他反而抓得更紧了。

很奇怪,抓住了,他竟然不想放手了…

集市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沿街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上的人也不少,附近几个村落都比较偏僻,唯一大点的集市也只有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赶来这里大肆采购,或者是用富余的粮食蔬菜交换些生活用品,倒也热闹。

两人坐在面摊前,叫了两碗面。林乐儿铙有兴致的东张西望,瞧什么都新鲜。看一眼周围行行**的人,楚歌的眉头拧了起来,将面纱撩了起来,低下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

“大哥,你看!”

“啊,美人!真是太、太美了!”

几个一看就像是脸上写着“恶霸”的男人,慢慢靠近面摊,不是看向林乐儿,而是对着楚歌一脸的垂涎相。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见到这样的绝『色』,那比看到嫦娥还难,今天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真让他们给撞上了!

“美人,”他们围在两人周围,狎笑着凑过来,“这个有什么好吃的啊,哥哥请你去酒楼吃好不好?”

楚歌抬了下眸看了对方一眼,霎时,那人是剩了三魂已没了七魄,直勾勾的盯着他。

“滚开。”楚歌厌烦的挥了下手。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虽说他并不排斥自己的男生女相,却极其厌恶被同『性』『骚』扰。

听出了他的男声,几人却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眼睛里除了他惊世的容貌外,再也容不进其它。

“美人别那么凶嘛,跟哥哥们走,保证你——”

“啪!”林乐儿摔了筷子站起来,瞪起大眼睛扫过几人。在楚歌疑『惑』的目光中,把他头上斗笠的面纱放了下来,然后挡在他的身前,不让任何人再『色』咪咪的瞅着他,“你们眼睛瞎了吗?看不到他是个男人嘛!想**也要看清对象,想调戏良家『妇』女就滚远点!”

楚歌在她的身后,怔怔的看着她纤细的背,这么个小小的身躯,竟然想要保护他?

轻轻的,他绝美一笑。这是第一次,有人会不顾一切的护着他,尽管,她的私心可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但对他来说,她做得已经足够了。

瞅着林乐儿满脸的凶相,他们突然大笑起来,“哟,这还有个小娘子啊,是不是怪哥哥们没疼你啊?”说着,伸手就要『摸』上林乐儿的脸颊。

林乐儿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他敢过来,她就狠狠赏他一记五指扇。眼看着那只手就要落下,却突然被身后的一只纤纤玉手给抓了住。

“啊——疼…疼…”男人的脸有些扭曲着,痛得他跪到了地上,朝楚歌不停求饶,“饶命,饶命啊…”

楚歌脸上妩媚的神情不复存在,被一片冰冷取代,接着,只听“啪”的一声,男人的手腕被他硬生生的捏断了,痛得那人捧着手,在地上不停打滚,“啊——我的手——”

“大哥!大哥!”旁边的小弟们马上围了上来,又恨又怕的看着楚歌,可谁都不敢上前替老大出气。能只手捏断腕骨的人,该有多么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