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馨,尉馨…欣宁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他跟尉馨在一起时的柔情蜜意。假如不是尉馨出现,她还断然不会想到离婚。

这时,横在腰间的大手无意识地收紧,沈奕棠睡得正熟,眉峰微拧,嘴里模糊地喊了一声:“何欣宁,你休想…”

欣宁猛然睁眼,惊诧。他的梦里竟然有她,他说她休想什么?一时间,胸口间溢满了酸楚,道不出是何种滋味。

她苦笑,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可以理性地将性和爱分开,也可以无所谓地将爱情和婚姻分开。眸光黯淡,这晚她脑子很乱,一会恼恨他对自己的冷酷,一会又不舍离开他温暖的体温。

“四年时间,你还是那么爱她吗?”欣宁轻问,正因为知道爱的苦楚,她有时候才恨不起来。能去恨一个执着追求心里所爱的人么?他或许背叛婚姻,但没背叛他的爱情…

欣宁想起妈妈常说的话: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既然选择了嫁给那个男人,就不能斤斤计较,婚姻就是两人博弈,你要竭尽全力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你。

妈妈,妈妈,沈奕棠不是不要爱情,他只是不要我的爱情。

(作者PS:后面情节会开始加快节奏,走剧情化路线了,嘿。)

第六章:风波荡漾(一)

三人小聚分别时,逸辰说:“欣宁,我跟我爸谈过了土地竞标案,说沈奕棠是我的朋友,希望他能支持云天集团,他表示能帮忙就会帮的。”

“太好了!逸辰,真的好谢谢你。江氏科技老总就算天天坐在你家去拉关系,也比上你这个局长的亲儿子呀!”

这天成为欣宁连日来最开心的日子,如此一来,她不用左右为难去找沈父说情,手中也等于掌握了沈奕棠梦寐以求的大好消息。

决定不再逃避沈奕棠,欣宁先去超市买菜,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总在挑选他喜欢的菜式,心中一恼,全部放回原位,再继续挑。结果挑来挑去,最后袋子里提的还是他喜欢的那几道菜。

她暗叹:何欣宁啊何欣宁,你实在太悲哀了!两年里,每天只想着为他下厨,他没用心吃过几次,反是把自己的口味爱好都悄然改变了…

灶台好久没人使用,厨房都显得缺少生气。欣宁系上围裙开始动手,直到闻到油烟的味道,心情才轻松下来。

五点半,欣宁正在做第一道菜,沈奕棠就回来了。

一进门便闻到久违的菜香,他有些怔愣。透过半透明的厨房玻璃门,看到女人忙碌的背影,她的动作那么娴熟,一手端起盘子,一手拿着锅铲飞快地挥舞。

时光定格在此刻,他不觉想起两年前那个一次可以切伤四个手指头的小女人,真的是同一个她吗?

菜香诱-惑着他的味觉,然而他神色冷峻,看上去心情并不好。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外套都没脱,他就直接走进厨房。

“何欣宁。”他面无表情地喊她。

“呀!你就回来了?比我预想得要早呢!”欣宁没有回头,目光只落在锅子里,但敏感如她,已经察觉这声呼喊里隐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硝烟。

这段日子,冷战和争吵让她疲惫,就不能稍微有点改变吗?

沈奕棠走到她身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停下,我有事情问你!”回家看到不该出现的温馨一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可惜他此刻的心情用恶劣两字都不足以形容。

欣宁不动声色答道:“没看我正在煎豆腐吗?怎么停下?有什么事你等会再说,别打扰我做菜。”他在气什么?她保管等会说出好消息时,他会偷笑还来不及。

沈奕棠脚步丝毫未动,脸色更阴沉,他委实看不懂她。

“怎么还不出去?你妈说过,厨房不是男人该进来的地方,我倒是觉得男人如果不做饭却跑进厨房,只会碍手碍脚…啊!糟糕!”她说着低低惊叫了一声,“我忘记买葱了,沈奕棠,你能不能帮忙到楼下买几棵葱回来?”

他的目光简直可以将她烧个大窟窿,无视他的愠怒,竟然还敢叫他去买葱?

欣宁立刻自嘲笑道:“我可真是糊涂,怎么能让一个堂堂沈家大少爷去买葱呢!没葱就算了,不过沈少爷能帮我把散落的头发用发卡别一下吗?感激不尽。”

沈奕棠更气恼了,发狠似的盯着她耳畔那几缕微微荡漾的发丝。

第六章:风波荡漾(二)

“我手上都是油,不方便弄头发。你就帮帮小忙,举手之劳而已嘛!”她保持着轻松的语气。

沈奕棠轻轻握拳,手指僵硬了许久,在她快要把菜装到盘子里时,才突然伸出手去碰触她的发。

换欣宁愣住了。

他正在生气,她感觉得到,她故意装不知,装轻松,胡乱找借口化解冰冷紧绷的气氛,但她太意外他会真的动手帮自己挽发。

女人的发卡很精致很漂亮,他修长的手指并不算灵活,但他做事谨慎细心的习惯非常值得赞赏。几缕长发被一一挑起,动作轻柔缓慢,与他死皱着眉、紧抿着唇、眸光怨忿的姿态很不相衬。

她的脖子细致修长,小巧的耳垂上有个小小的洞眼。她从前说过,耳洞是小时候扎的,初衷并非追求戴耳环漂亮,而是一时之勇。一把小小的手枪,子弹就是一枚小耳钉,一枪打过去虽然不疼,但后来再也不敢去尝试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耳洞,有刹那的分神。印象里不记得她戴过耳环,但知道这精巧的耳垂是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每次吻她,她都会…

欣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着他的动作停下炒菜,脑袋不敢妄动,任由他拨弄头发。偶尔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被他拉扯到,头皮微微吃痛,她眉心蹙动,但飞快被一抹克制不住的喜悦所替代。

如果换一种方式跟这个男人相处,冰冷与硝烟是否都可以悄然化解?蓦然明了,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一种适合的相处法则,她与他要改变现状似乎有新的道路可走。

只不过,她发誓会谨守好自己的心。在他不需要她的爱情之前,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无怨无悔地付出。如今,她对他的好,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回报。

“发什么呆!菜都糊了!”沈奕棠收回手,冷冷地提醒。

“晕…我的家常煎豆腐!”鼻间闻到烧焦的味道,欣宁顿时手忙脚乱。她拿着锅铲的手一时没抓稳,几大滴滚热的汤恰好飞溅到他的手背上。

沈奕棠薄薄的唇角抽动了几下,这汤还真要命地烫!

“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马上帮你上药。”匆忙把装到一半的菜碗放下,欣宁来不及多想,拖着他往客厅跑。

哪知他屹立不动,黑沉沉的眸子瞪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将煤气灶熄火,再将手伸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洗,根本不领她的情。

欣宁呆呆地注视着他微红的手背,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担心了。妈妈虽没上过大学,但说起话来总有丰富道理。她说恋爱是门学科,该进则进,该退则退,以退为进则是上策。

“咳!好在男人皮厚,没事就好,免得我罪过。只是可惜了我的一盘好豆腐,又没葱,又烧糊了…”欣宁收拾好情绪,客气有礼地将他推到厨房门口,“事实证明,男人在厨房里就是祸害,请先出去,沈先生。”

沈奕棠看了看灶台上放满了五颜六色的食材,看样子她准备大显身手。他抿了抿薄唇,终究把话暂时忍了下来。

第六章:风波荡漾(三)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前。

沈奕棠几次想开口,被欣宁不冷不热地打断:“食不言,寝不语。看你脸色,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请容许我先把饭吃完。”

又过了二十分钟,她把汤也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优雅地擦擦嘴巴,指着满桌子的餐具。

“吃完了,你先去洗碗,有什么话洗完碗再说。”

他蓦地站起身,冷硬道:“何欣宁,不要太过分了!”

欣宁皱皱眉:“我哪有过分?我做饭,而你吃我做的饭,要你负责洗碗收拾,不过是应尽的义务。堂堂集团大总裁,沈书记家的少爷,不可能连这种公平的分工合作都不懂吧?”

这话多么冠冕堂皇,沈奕棠再一次见识到她的伶牙俐齿。不得不说,嘴皮子吵架他真不是她的对手。好歹是杂志社的记者,又有个当律师的闺蜜,口才不发挥则已,一发挥起来必然惊人。

瞧他惊得一时答不出话来,她再度补充:“就算不是义务分工,吃人家的嘴短,沈先生洗碗作为对我的报答也是应该的。”

沈奕棠这辈子都还没被人迫到这种地步,不能接受地甩开筷子,大声道:“何欣宁,你住在这栋房子里,住谁的?难道还要我跟你收租金吗?”

好!他终于找到一个对抗的理由了!欣宁觉得可笑,终究没敢真笑出来。

她抬起下巴无所畏惧地望住他:“没错!房子是你名下的,但我们尚未离婚,是夫妻,不是租客与房东的关系。我没见过哪个妻子向丈夫交房租,但我见过很多丈夫帮妻子做家务。不说别人,就说你爸爸…”

“离婚不是问题!不要以为爸爸喜欢你,就什么事都把爸爸扯进来!”土地案的事让她跟爸爸说,她怎么就不扯了?想让大男人主义的他进厨房做洗碗工?做梦!

他毫不留情地说离婚不是问题,活生生在欣宁的心口又划了一刀。她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压抑住心痛,更坚定要有偿付出的决心。付出就要回报,在不珍惜自己的男人面前,干嘛要委屈自己?

转而一想,不是要换种方式相处么?好好地怎么又掀起了火药味?

欣宁强自平复着内心的痛,缓和神色:“好吧!我不提爸爸,但我已经找人说动王局长,帮忙让云天拿到土地。这件大事你该感谢我吧?”

他近两个月里废寝忘食的忙碌,全都是为了高尔夫计划。最大的难题可以解决,她笃定他会惊喜不已。她等待着他的开心和感谢。

谁知,沈奕棠俊容陡变,变得阴沉到快要让人不敢逼视。

“很好,你终于说到这件事了。”他侧森森地冷笑,一掌拍在餐桌上。碗筷勺子乒乒乓乓作响,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谁稀罕你去找姓王的小子?谁说让你去找王家人的?”

欣宁震惊,事态发展竟然与预料完全不符!小嘴张张合合几下,挤出声音:“逸辰帮忙又怎样了?他是局长的儿子,帮忙说话事半功倍!你何苦非要难为爸爸,而不愿意接受这个现成的人情?”

第六章:意外交涉(一)

沈奕棠的震怒并不无原因,欣宁无法理解,因为她不知道沈奕棠对“情敌”王逸辰的介怀是其次,最重要的原因发生在今天下午。

沈奕棠在办公室接到一通电话,让人意外的是对方正是王局长本人。

“沈公子,原来你一直想约在下?呵呵,前段日子实在公务繁忙,没能答应沈公子的邀请。最近才知道你跟犬子原来是朋友,放心吧!就算不是犬子的朋友,你父亲沈书记怎么说都是上级领导,在下怎么忙也得抽时间跟沈公子见个面。”

极其虚伪的客套,王局长的言下之意十分明显,若不是看自己儿子的份上,就算沈书记出面,他也未必答应见面。

然后他们带着各自的秘书,真的在一家高档会所包房里约见。王局长知道沈奕棠对那块地皮志在必得,二话不说满口答应,还承诺只要是沈书记的公子开的口,再难的问题都会解决。

沈奕棠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心知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可偏偏王局长没有抛出下文,看上去完全是无私献人情的模样。这让沈奕棠不但没高兴,反而加强了戒备。

“何欣宁,你简直自作主张!你可知道,就算得不到那块土地,我也不愿意你去找姓王的!”沈奕棠浑身迸发着欣宁不明白的怒气。

欣宁觉得委屈、不甘,但并不跟他硬碰硬争吵,反而为他倒来一杯水,冷静地看着他:“先喝杯水消消火,沈先生,可以告知我究竟错在哪里吗?你是商人,只要最后获得想要的利益,让公司项目顺利开展便是成功,我费心费力帮你解决困难,你这样指责质问我,我实在不服。”

沈奕棠有些意外她缓和的态度,没有接过水杯,紧紧地盯迫她。

她叹气道:“如果因为你不喜欢逸辰就不接受,大可没有必要。为了公司,你身为老板不该义气用事。”

他目光森寒,不否认她说中了其中一点原因。

她开始疑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找了逸辰帮忙?”

他冷声回答:“王局长亲自找了我,说我跟他儿子是朋友,你说呢?”

多年来,欣宁基本上没见过逸辰爸爸,并不了解这位局长的脾性。不过她很惊讶:“你跟逸辰爸爸见面了?他答应帮你了?”

沈奕棠僵定了半晌,头点得很不情愿,这让她更不明白了。

他阴郁地锁住她无辜的容颜,烦躁道:“何欣宁,你简直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你以为之前江氏科技有把握夺标的传言是空穴来风?你以为王局长凭什么是儿子的朋友就能答应我?”

欣宁愣住,她的确没想那么多,“他答应帮你…是有要求的?”

他的眸子瞬间更阴鸷了,摇头。

欣宁吐了口气,整个人又轻松起来:“既然人家都没什么都没提,就答应帮你,你应该高兴庆祝才对!我早就知道只有逸辰能帮忙,事情一定能够圆满解决。”

第六章:意外交涉(二)

沈奕棠咋觉得最近每次跟她说话时,都会气得血压上升呢?他制定过多种争得土地的计划,但都怪她!毫无半点预警就将情况推向他最最不愿发生的局面中。

“沈奕棠,你真的很不讲道理。我帮你促成计划,你不但半句感谢都没有,还跟我生气,把我的好心情全都破坏掉了!”欣宁无法理解他的思维。

沈奕棠也不想再与她沟通,她今晚脾气诡异地好,但是他怕自己要呕到吐血。一声不吭走进书房,关得砰通作响的门表达着他恶劣至极的心情。

“现在才知道你这么没有风度,不可理喻!哼!”欣宁郁闷地收拾碗筷,忿忿地咬牙,“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变成奴隶,买菜做饭洗碗洗衣服,还要替我洗脚!”

沈奕棠闷闷地坐在书房,点燃一支烟。

是的,他烦躁,抑郁。王局长答应帮忙让他不安,沈王两家有当年“拒之门外”的恩怨,王局长真能毫无芥蒂?这老家伙背后在打什么算盘?

另外,王逸辰跟欣宁之间关系暧昧不明,或许压根已经发生不可原谅的亲密事实。靠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才能让自己事业顺利进行的话,这简直就是个赤-裸-裸的耻辱。

沈奕棠吐出个淡淡的烟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欣宁无奈地收拾完客厅和厨房,拿起如栩给的文件袋,敲响书房的门。

“出去!现在最好不要惹我!”他冷酷赶人。

她注视他的背影,好言道:“我只想弄明白,你为什么会不高兴?”

沙哑的嗓音更冷:“闭嘴。”

她只好叹息,扬扬手里的文件:“好吧!本来还想礼貌地关心一下,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但是——”语气飞快转变,很难不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这袋关于江氏科技的秘密资料,似乎也没必要友情赠送给某人了。”

“站住。”果然,在欣宁作势要离开门口时,沈奕棠沉声叫住她。

“有何指教呀?海底针的沈先生。”

“哪里来的?”他很怀疑。

“我门路多,自有办法。反正保证里面的资料属实,请专业人员研究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出江氏耍手段的蛛丝马迹。你是不是很想要啊?”欣宁笑着扬高手里的文件袋。

沈奕棠黑眸一闪,透出强烈的兴趣。这女人的个性脱胎换骨到令人刮目相看,她似乎还想跟他谈条件?

“你想要什么交换?”

“唔…我要的是公平。像你刚才破坏我的好心情,得补偿回来。”

“让我洗碗?”他挑眉,考量答应此事的可能性。

“NO,NO,NO!”欣宁连连摆手,把文件袋抱在怀里,“碗我已经洗好了,明天要洗的还没诞生,可以先记账。不过…洗碗是你应尽的义务,就算你天天做,也不算补偿。”

沈奕棠不耐烦地皱眉,她想跟他玩猫捉耗子的游戏?那也得看他有没有心情奉陪。他起身朝她走去,她察觉他的企图,迅速往后退,以最灵快的速度跑回客房。

第六章:意外交涉(三)

沈奕棠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低声威胁:“开门!把东西给我!”

欣宁咬咬牙:“不,就知道你会做强盗,在你补偿我美丽心情之前,我才不会给你!”

他若稍微多了解一下她,就该知道她是个相当固执倔强和坚决果敢的女人。跟他一样,她想要完成的事情,也不允许失败!

两人僵持。

欣宁把房门反锁,沈奕棠不能破门而入,隔着一块门板,他们进行着奇怪的商议。

“好!你说你想要什么?别告诉我,想要的是什么爱情,那不可能。”他把话挑明,不愿再浪费时间。

“呸!我现在才不稀罕你的爱情,一个男人的心如果不是完整地全给我,我压根不想要。”她鼻头酸涩,倔强地顶回去,一字一句全是坚定不移的真心话!

“这样最好,你快点说吧!”如果资料真如她所说,那么他只要从中找出把柄,便可以直接与江氏科技交涉。

欣宁靠在门板上,兴许是累了,身子缓缓滑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怔怔盯着文件袋,脸上尽是他看不见的落寞。

“你自己去想,不过劝你最好不要再跟尉馨小姐那么有恃无恐,要让爸爸知道,你知道后果的。总之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不能让我开心,我便毁掉这份资料。”

“何欣宁,你敢!”他似乎急了,重重拍了一下门板。

美丽的嘴角浮现一丝轻笑,她笑他的狂妄霸道,“这是我得来的东西,有什么不敢?沈奕棠,你要再了解我多一点,就该知道,一旦我作出决定了,就没有什么不敢!”

爱情和婚姻也一样,她知道自己若到真正绝望的那天,就会不惜一切地亲手割舍、抛弃、乃至毁灭。而一旦割舍放弃,她终生将不再回头…

沈奕棠吸着凉飕飕地冷气,面色无法形容有多难看。

她蜷缩着身子抱住自己,地板的冰凉好似要传达到她的全身,连血液都感觉冷却了许多。

而他不知何时回到了书房,继续他的烦恼与沉思。

周日下午,尉馨打电话找沈奕棠。

沈奕棠想到欣宁的警告,有刹那的犹豫。但他答应过要为她找到新工作而庆祝,不能失约。两人看完电影走出来,尉馨兴致勃勃跟他讨论电影剧情,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奕棠,你有心事?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好像都没听见。”尉馨停下脚步。

“没有,只是在想点事情。”他含笑点点她的眉心,“你别多想。”

两人快到停车场时,路边的花店吸引了沈奕棠的注意。他记得欣宁在阳台种了两盆新的兰花,昨天他无意中发现兰花似乎快要枯萎。可见主人最近太懒惰,忘记照料它们…

“奕棠,在看什么?好漂亮的百合花,远远就能闻到花的清香。”尉馨喜欢百合,上大学时虽然经济拮据,她仍不时买上几支百合插在宿舍里。她说,百合花香能让她消除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