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当天晚上,欣宁主动约尉馨出来。

尉馨很意外,最意外的是她看到张靖宇竟然也在,且他一副跟欣宁很熟络的样子。*

“什么?你们是朋友?”欣宁不禁笑起来,“好有缘分啊!我原本还觉得你们俩挺适合的,特意介绍你们俩认识。”

尉馨柔美的脸蛋上也含着笑,问靖宇:“你说你是为了梦中情人而留在凌江工作,刚才一看到你和欣宁,我还以为欣宁就是她呢!”

张靖宇没察觉两个女人间微妙的气氛,大方道:“呵呵,我也希望是啊!可惜欣宁已经…名花有主了。”

见他把话说得那么委婉,欣宁却故意爆出来:“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啊?”尉馨的脸色顿时白了白,惊讶出声,“欣宁不是开玩笑吧?你…结婚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难道辰少爷不是你的男朋友,其实是你的老公?”

张靖宇第一次听逸辰的名字,挑高浓眉:“辰少爷?听起来好像是富家子弟。”他看进欣宁眉心隐藏的忧郁,暗暗恼恨这个少爷让她这么不快乐。

尉馨对他解释:“辰少爷是有名的钢琴家,父亲还是局长。”

欣宁用勺子搅拌着果汁,定定注视着尉馨的眼睛:“不是逸辰,我早说过了,逸辰是我高中同学,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我老公是个商人。”

尉馨的手指悄悄收紧,嘴角扯着不自然的笑:“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职业,那个男人要一心一意爱你疼你,让你觉得幸福才好。不过,欣宁你是个很幸福的女人,对吧?”

欣宁还没回答,张靖宇却抢了过去:“你呀,快点想办法抓紧自己的幸福。”他叉起一块草莓蛋糕放进尉馨的碟子,不希望她再用无心之语点破欣宁的心酸婚事。

可惜,欣宁偏不想结束这个话题,她淡淡地喝了口茶,不慌不忙道:“幸福的涵义就看各人的理解了。我跟他结婚时并不是轰轰烈烈相爱的那种,但结婚两年,我们已经在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中习惯了彼此。他最喜欢吃我做的煎蛋,不过像今天早上我犯困贪睡不肯起床,他明明昨晚帮一个朋友很晚才回来,也累得很,却还愿意亲自下厨为我做早点。呵呵。”

她说的是事实,尽管没吃沈奕棠煎的荷包蛋,尽管他的主动下厨并没让她感觉到幸福,但她知道这事说出去,自然会有人羡慕。

尉馨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丝酸气:“现在能为女人下厨的男人,真不多了。”

张靖宇审视的目光从欣宁身上转移,笑道:“谁说不多?男人下厨看心情也要看对象,如果是自己真心爱的女人,天天下厨都问题。”

尉馨瞥他一眼:“又没问你,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张靖宇委屈道:“这里只有我是男人,当然我最有发言权了。男人之所以花心是还没寻找到真爱,一旦确定心意,男人的爱往往比磐石还坚定。”他以崭新的眼光看向欣宁,“那个男人愿意为你下厨,我可以说,他绝对对你有心。”

欣宁笑答:“谢谢,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外面的女人如果想诱-惑他,我会将那当成是对他的考验。男人像风筝,线掌握在我的手里,随便他飞多远,总该是要回来的。”

尉馨抓紧了手里的杯子,道:“你难道不担心线断了吗?男人一旦飞出去,往往就很难飞回来了。”

欣宁叉起一块蛋糕,优雅地放进嘴里:“那就看放风筝的人有技巧如何了。”

尉馨道:“如果那风筝执意要逃离线绳的牵制,我觉得技巧再好的人也掌控不了它的。”

欣宁不但没生气,反而赞同道:“说得对极了!那种顽固的风筝往往会在外面磕碰得又破又烂,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根本就没必要再留住。而一旦线绳断裂,除非主人还愿意要它,否则就算他想回来,也不可能了,呵呵。”

尉馨一时无语地望着她,可算见识到做记者的人很会说话。张靖宇为她们俩添了茶水,道:“你们女人啊!就是想得太多,以为做风筝不累吗?其实男人哪有那么复杂?*的时候想有个女人给他舒适的家,烦的时候想有个贴心的女人陪着说说话,饿的时候有一顿爱吃的菜…呵呵,这些都能到满足,哪个傻男人还愿意做风筝啊?”

欣宁细细咀嚼他的话,点点头:“所以说婚姻就是实在的生活,光靠爱情不一定能维持到长久。像我们家那只风筝,我都懒得扯线了,呵呵,换他自己牢牢拽着,舍不得放手。”

听到这里,尉馨手里的杯子突然打翻,脸色苍白地弯下腰去,额头冒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尉馨,你怎么了?”欣宁被她的模样惊住了。

“小馨!”张靖宇紧张地扶住她。

“我…没事。”尉馨一只手紧紧捂住骤然痛楚的腹部,一只手死死抓着桌子角。她闭上眼睛大口地呼吸着,一直喃喃地念着,“没事…”

欣宁不觉想到沈奕棠早上说的话,尉馨昨晚晕过去原来是真的!不过,她是听了自己对婚姻的比喻才受到刺激的吗?她…欣宁缓缓睁大了眼,对上尉馨强忍痛楚不愿服输的水眸,恍然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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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斗人斗心(二)

欣宁明白了。

她知道——原来她一直知道自己跟沈奕棠的关系,恐怕她从来没让沈奕棠察觉吧!沈奕棠在她面前一定难以启齿,怀着对过去爱情的遗憾和愧疚,不能拒绝她对他的依恋…

她一次次刻意接近自己,扮作无辜的接近沈奕棠,其目的很明显,手法也很高明。可怜的沈奕棠!枉他做生意那么精明,在感情上却是最糊涂的人!尉馨瞒了他多少事,他可知道?*

欣宁忍不住同情起那个男人,他痴痴不忘的初恋情人连最起码的坦诚都没有,暗中看着他的纠结矛盾,他也太可悲了。

可是眼前的尉馨…她那么娇小脆弱,身子孱弱抖动地像风雨中的落叶。连刚才那种比喻式的言语刺激都经受不起,如果沈奕棠告诉她真相的话,她会发生什么情况?

欣宁的心头又软了下来,有更多的无奈和疑惑。她真想问尉馨,既然真爱沈奕棠当年为何舍得离开?怎舍得丢下他孤独难过,怎舍得留下他因思念而心碎?

一路上陪着尉馨去医院,欣宁整理不清心里的感觉,到底是痛是怨,还是失望…

医生给尉馨做了检查,以为张靖宇是她的男朋友,特意把他叫去办公室。

尉馨睡着了,欣宁坐在病床前守着,默默地等待。过了会,张靖宇轻轻地推开病房门,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不会有事吧?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欣宁跟他一起走到外面,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从我认识她那时候起,她的身体就很弱,连剧烈运动都不能做。估计这几年在外头,她都没好好照顾自己。”张靖宇抿着唇,掏出手机,“我得马上把一个人叫来,小馨现在最希望陪在身边的人是他。”

欣宁的心噗通跳了两下,他要叫沈奕棠吧?

果然,张靖宇把电话拨给了沈奕棠,然后道:“这个朋友是小馨最爱的人。说起来他们俩真是命运捉弄,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唉!”

欣宁只觉得呼吸困难:“你为什么叹气?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张靖宇道:“小馨因为他被迫出国四年,一个弱女子独自漂泊在外,过得很辛苦。等她回来,却发现他已经结婚了。”

欣宁嗓子干干的,绷得很紧:“他们既然相爱,四年里为什么不联系?”

张靖宇摇头:“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小馨似乎有很大的苦衷,她心里有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但我猜测,她的离开跟我朋友的母亲有关。”

欣宁怔住,立刻回想尉馨跟婆婆见面的场景。这就对了!怪不得她们见面那么神秘,脸色特别奇怪。可是,尉馨能有什么秘密迫使她连爱情都要割舍?

张靖宇叹息:“小馨是个特别让人心疼的女孩。她很少跟外人提自己的事,可能是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缘故,她比一般人自尊心更强,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她最信赖的人只剩下我朋友。所以,我也希望他能给小馨幸福。”

欣宁皱眉:“可是,你朋友已经结婚了。”

张靖宇也皱眉:“是结婚了,但是,你看小馨现在这样,他不应该负责吗?”

欣宁难以理解张靖宇的想法,声音不自觉冷下来:“那谁对你朋友的妻子负责呢?”

“或许是我自私了吧!小馨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我也不希望小馨再被伤害。”张靖宇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他差不多快到了。”

欣宁站起身来:“我先走了,回家还有事。”她可不希望在这个地方碰见沈奕棠,招来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欣宁刚走出医院几米远,就看到沈奕棠的车驶了过来,她赶紧躲开。

他下了车掏出手机,低头拨号。

欣宁没想到自己手机突然响了,慌忙背过身去。

“喂?”

“欣宁,我现在有点事在医院,晚点回去。”

“…”欣宁咬咬唇,对这通电话有说不出的滋味,“你那个朋友是尉馨吧?只有她才能让你这样打电话告诉我。”

“恩。希望你理解和体谅。”

“放心!我是世界上最宽容的妻子。”欣宁果断地挂断电话,目送他脚步匆忙地奔进医院大门。她深深呼吸着夜里沁凉的空气,大步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有时候,她是太善良,亲眼看到尉馨病倒,产生同情。沈奕棠的心情她怎能不理解?就算是普通朋友住院,知道消息的也会去探望吧?

她如此安慰自己,回到家心情居然比往常来得平静。

一个小时后,欣宁洗完澡准备上电脑跟如栩聊上几句,QQ还没登录,意外的是沈奕棠就回来了。他脸色也很镇定,不见为尉馨担心着急的模样。

奇怪!

“她没事吧?”看她多大方,还会关心情敌。

“医生说她最近经常晕倒是因为贫血严重加胃病。我去的时候,靖宇已经帮她取好药了。”沈奕棠走到她身边,“靖宇是你的新同事吧?我大学住同一宿舍。”

“哦。”欣宁淡淡应声,她早就知道了!不过尉馨的病真那么简单?他怎么不再陪她一晚上?

“欣宁。”见她开始聊QQ,没怎么理会自己,沈奕棠坐在沙发旁边喊她。

“说。”欣宁头也没抬,酷酷地只说一个字。

“其实你可以生气,但是我必须承认,听到她生病进医院,我没办法不关心。”沈奕棠诚实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他发现在她面前坦诚一点,心里会好过许多。相反,她如果冷冰冰对他,他会憋得难受。

“我又没说你什么!”

沈奕棠懊恼地皱眉,她是没说什么,但是他有事要商量啊!

“你能不能明天开始,不要再做鱼了啊?”

“不可以,但是你可以选择不吃。”

第十三章:若有所失(一)

她偏要折磨他,尤其看到他别无选择不得不挑起一块小鱼肉时,她就满心痛快。不过,她也想不通,他明知道她打定主意扛到底,为何还非要自找罪受?

“你…你这是在变相逼我不敢回家吃饭?”

她这才抬起头看他一眼,冷冷道:“很奇怪,你以前不是天天在外面应酬吗?一个月都难得在家吃一顿,最近变相折磨我似的,非要回来吃。”*

“你隔天就吃一天鱼,不腻吗?”

“不腻,可惜没机会天天做。”她刻意强调“天天”二字。

沈奕棠惊得心脏都刹那间缩紧,头一次庆幸约法六章里做家事是平半分。他指着鱼缸里摇头摆尾的金鱼:“它们那么可爱,你怎么吃得下?”

“我没吃它们。”

“但你吃的是它们的同类。”

“沈先生,你是故意找茬吗?你不吃鱼没人逼你,干嘛一直跟我这么啰嗦!”没听她QQ正在滴滴滴滴响个不停,她都快回复不过来,没时间理会他。

沈奕棠不由地来气了,都说他固执,这女人更倔得像头驴。他一开始闻到鱼味就跑洗手间吐,前几天饭桌上差点直接摔筷子,她倒好,神情自在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摆明吃定了他。今天再好言跟她商量,她仍就软硬不吃。

他很想以牙还牙,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到底讨厌吃什么。经过最近密切观察,他发现她简直太随意太没原则了!

什么电视都爱看,韩剧泰剧港剧有时间都追,军事悬疑言情全看;阅读也很广泛,浅白搞笑的青春小说或深奥复杂的外国文学,她拿到什么就读什么,照样投入;网络新闻到八卦杂志,政治经济到明星绯闻,每天都抱着电脑一一浏览,而吃水果她从不挑,家里很少有同一种水果,不像尉馨最喜欢的是草莓…

至于吃菜,他发现除了鱼她还很爱吃肉,什么炒肉都吃得津津有味。可要总结出她不吃什么,他暂时没发现。

沈奕棠忍不住抵着额头呻-吟一声,这样的对手才是无坚不摧啊!竟然像没有弱点一样。他为何最近宁可推掉应酬也尽量跑回家吃?一是不想逃避,二是想多了解这个女人。

然而,越了解越觉得惊心,他琢磨不透,把握不住,就如她的心——他已经完全没信心她还爱着自己。爱?她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他!一次都没有,他最开始是怎么以为她爱自己来的?是父母说的…

“咳!欣宁,你最讨厌吃什么?”沈奕棠刻意靠近她,试探道。

“没有讨厌的。”她随口回答。

“总有比较不喜欢的吧?”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一听语气就知道暗藏祸心,她可不是傻子,哪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去?说实话,她当然有不喜欢吃的,以前是他不关心,现在他关心得不怀好意,所以她如何都不会透露。

“我还不是担心哪天恰好做了你不喜欢吃的菜,怕你遭罪。”

“放心,我不像某人那样挑食。”欣宁抱着电脑走进客房,表示结束话题。

时间都是人挤出来的。沈奕棠每天尽量早回家,不代表他不忙。高尔夫计划火速开始,时间就是金钱,他白天在办公室全神贯注地审阅文件,开会、听报告、参考国际方面同行业内的先进经验,有时会带秘书去现场察看,跟负责团队商讨。

唯一闲暇下来的是午餐时间,在他一再出于关心的申明下,尉馨终于不再亲自送午餐来,但她的电话会准时必到,嘘寒问暖。

只有这时候,他被工作充斥得满满的脑子才会被恼人的感情所影响。相对于尉馨的殷勤,他会不由自主想到另一个冷漠的女人。

何欣宁真的爱自己吗?越来越怀疑这个问题!他深深爱过,怎能不懂爱一个人的表现?或许她以前的顺从可以推测为爱的表现,那么现在呢?

每天做他不喜欢的菜,一开始他以为她是赌气、惩罚他,后来发现她是真的喜欢吃,每天吃也不腻烦。

她不再顾虑他的喜好,他要穿的衣服,她以前会每天都清洗熨烫整齐,还会一边开着音响一边整理衣柜,表情恬静而愉悦。现在再也看不到她站在烫衣板面前忙碌的身影,他记得身上这件西装还是干洗店人员烫好后送过来的…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了。前段日子发现他跟尉馨在一起,她会吵架会发火,现在她安静地像个没事人,也不关心他工作多么疲惫,吃得饱不饱。

她突然把他从生命里剔除出去一样,只除了两个人还住在同一套房子里。如果没有婚姻的牵系,如果没有共同生活的空间,她是不是真可以把他当成从未认识过一样?

想到那种情形,沈奕棠的额头隐隐作痛,心底被一根无形的弦拉扯着。

“总裁,你让我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吴秘书进来报告。

“怎样?”

“王局长和他夫人最近在积极做慈善拉选票,没有异常动静。而且,上周有人也千方百计想拉拢王夫人,送大礼行贿,但王夫人坚决拒绝了,相信外面传言我们云天收买局长的事纯属造谣,恶意中伤。”

“恩,恐吓信的事呢?”

“信是打印的,快递送来。我们查过快递公司,对方行事小心谨慎,并没留下地址和电话,没有线索。不过我猜或许是江氏科技搞的鬼,他们一直不甘心云天拿下了土地。”

沈奕棠揉揉眉心,挥挥手让吴秘书退下。他翻查手里的几封敲诈恐吓信,发给自己和尉馨的分明是同一人,对方怕暴露太多,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但手法相同。江氏科技公司最有嫌疑,但为什么会扯上尉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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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若有所失(二)

工作上,欣宁接了新的采访,上午挺忙碌,接连在外面奔走。张靖宇不知拿什么说服了社长,把小彤换开,他一个摄影师竟然成为欣宁的助手。

不过,合作之后欣宁不得不承认,他比小彤做事要精明细致,好几次考虑事情都能想到她前面,并给予有效的建议。她看着那些捕捉得极为生动细致的镜头,原本拒绝的态度悄然松懈了。*

她这人向来称得上是冷静客观,偏偏张靖宇很有那个本领,能把一件莫须有的事说得天花乱坠,吹牛不打草稿,常让她淡漠的面容出现裂痕,忍俊不禁。而在她避谈私人问题时,他也能不着痕迹地从她嘴里套出点小秘密,真让她头痛。

他还算体贴,一些私事会点到为止,不敢追问下去,大约也怕引起她的反感。

看她叹气时,他会趁采访完了之后抓起她的手,半强迫似的去公园。她若不去,他会使尽浑身解数说得她头晕,再坚定的信念也不觉动摇。在公园里,她看他尽情拍摄着春天里的生机,他说,哪怕是一片枯黄的落叶,在镜头里都是富有生命力的。

她不记得多久没来过公园,但这样走一走,呼吸春日的气息,看看到这里散步的人们,心情真会好许多。

“欣宁,那个男人陪你来散过步吗?”张靖宇笑问,看她表情瞬间怔愣,他飞快按下镜头,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忧郁及时捕捉。

于是,才去一次公园而已,欣宁懊恼地发现自己手里又多了一本相册。她竟不知道他到底偷拍了自己多少,盈盈浅笑的,淡淡忧伤的,蹙眉烦恼的,被逗的生气的…

晚上,欣宁跟如栩一起去健身房跳操。自从逸辰开始追求尉馨后,他们三剑客便很少聚会了。中间休息时,如栩无意中看到这本相册,随手翻了翻,越看越惊奇。

“给你拍照的是男人?”

“你说呢?”

“百分百是,这个男人还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何解?”

“是一个对你有心的男人。”如栩肯定道。

欣宁淡笑,想起张靖宇那终日笑容灿烂的面庞,那家伙如果不是沈奕棠的朋友,她会愿意结交,他有逗人开心的本领。

如栩搭住她的肩,正色道:“诶,你不会是已经开始找后备了吧?踹了姓沈了,找这个?”

欣宁拍打她一下:“你想哪去了?只是我们社里新来的同事,摄影师。他这个人就爱恶搞,说话真真假假教人分不清,最重要的是——他跟沈奕棠交情匪浅。”

如栩惊讶,“怎么说?”

“他们是大学住同一宿舍的兄弟,还都对尉馨极为爱护,臭气相投。”

“哦,那还好。”

“什么还好?”欣宁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最近格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