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秋的话让索玉吓了一跳,不明白她说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见董清秋拿起那枚药丸,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这便放入了口中。一股苦味顺着自己的喉咙被她咽了下去。

索玉看到董清秋忽然之间开了窍,主动把药吃下肚,一颗悬着的心也被他塞了回去了,还以为董清秋终于想通了,谁知董清秋吃了药,便从怀里掏出她藏得好好的那半爿虎符,递到索玉手中。

索玉正不明白董清秋此举是什么意思,董清秋又拿出上官凛的那方玺印和“如朕亲临”的金牌,统统都放在了索玉的手中。索玉隐隐感觉到不妙,“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

卷八第三章燕歌行

董清秋面色凝重,“索玉,你把这些东西交给焰城的龙骧大将军江望寒,让他出兵直接攻打孤竹国。这枚虎符属于我,你告诉他是我的意思,他会照办的。你把上官凛的玺印和金牌给他,就算是有了天子的号令,他又有虎符在手,更是名正言顺,你让他就以天子之令出兵,没有人会质疑的。就算日后皇上追究起来,却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董清秋遥想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只要江望寒出兵迅速,皇上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要他已经出兵,这便如同离弦之箭,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索玉茫然地看着董清秋,知道董清秋这么做是为了救她的父母,这原本就是她的计划吧。“可是,公子你让索玉一个人去找那个大将军么?那公子你呢?”

董清秋回看索玉,双目中满是决绝的神色,“我回去找燕主他们。”

董清秋才一出声,索玉就明白董清秋的意图了,他着急地在旁边瞪大了眼睛,“那……那怎么行!公子你疯了……你去,你去找他们,也救不了……也救不了明月生啊,只会,只会把你搭进去!”

“这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领了明月这份情,那我就得还给他才行。”董清秋轻轻拍了一下索玉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不就是去做燕国地皇后么?索玉。你不是也说那燕国国主对本公子有意思吗?他会帮我的。而且我以后锦衣玉食,都用不着敛财了呢。是了,我真要是嫁给了燕主,说不定都不用大将军出兵攻打孤竹国。我父母他们就可以安然无恙,还可以做燕国的国丈、丈母呢。”

“哪里,哪里是公子说的这么简单……”索玉地眼圈都红了。声音哽咽起来,“公子你自己也说那个燕国主软弱无能,什么都要听国师的,你真要去了也没什么用。更……更重要的是,公子你根本就不喜欢燕国主,你不喜欢他还去找他,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再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地。”董清秋反驳道,眼见得索玉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得劝他,“好了,索玉。而且我去也不一定就要嫁给他吧?放心,你公子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不会有事的。”

“那我陪公子一起去,要死也死在一起……”索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董清秋打断道:“不行,你要帮我去找江望寒!索玉,公子的一家老小就都靠你了,我知道你紧张我,是要报恩。我父母才更需要你去解救,对不对?索玉?他们才是救你家的人啊,难道你不想救他们出来么?就当公子求你,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好么?”

索玉没想到董清秋会把永南王夫妇抬出来。一下子被她击中了软肋。说不出话来,他怔怔地看着董清秋。见她还在一旁恳求着,好半天才咬唇答应着:“好,公子你等着索玉,索玉传完信就回来找公子,公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董清秋见索玉终于答应,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只要永南王夫妇能够平安无事的救出来,自己就算了了这份心事了。

董清秋与索玉一同下山,索玉去弄了两匹马来,这才和董清秋分道扬镳,一个往北,一个往东南。

董清秋往回走,倒也都认得路,加上她心里着急,速度上自然又加快了,在天快黑地时候便到了京城外的那个小镇。

董清秋也不知道燕崇台和国师是不是还在那里,不过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能在那里找到他们。她入了镇子,就直奔客栈。客栈的门是虚掩着的,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还没有入夜就已经点上了。让董清秋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鬼店”这两个字眼。

自己这一进去,不会就出不来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马栓了,大踏步走进客栈。

客栈里头空无一人,客人没有是正常,但之前化身为掌柜地和店小二的,却也一个都没瞧见。董清秋喊了一声,“喂?有人吗?”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空空的响起。

难道说他们都已经走人了?自己竟然扑了一个空?

只是自己这问话才脱口而出,楼上忽然“铮”的一声响起了一声琴音,一段行云流水般的琴歌从楼上传了下来,只听那人轻声唱道:

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郁陶思君未敢言,寄声浮云往不还。

涕零雨面毁容颜,谁能怀忧独不叹?

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摧肺肝。

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户步东西。

仰看星月观云间,飞晨鸣声可怜,留连顾怀不能存……

那声音好似冉冉升起的一缕云烟,扶摇直上,穿过屋顶和墙壁,飘渺直入云霄。听在人的耳朵里头只觉得人的心情也跟那声音一样忧愁起来。

董清秋立在当场,直等那歌声停了,琴音住了,这才开腔重新询问道:“有人在么?”

张字斋地房门从里被打开,一个锦衣玉冠的翩翩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燕国主燕崇台,刚才的琴歌想来也是他弹唱的。

他看到董清秋,脸上流露出无比的惊喜,快步跑下楼来,一面说道:“思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地。”

卷八第四章为你而歌

董清秋冷冷地看着燕崇台,“国主怎么知道清秋一定会去而复返?是贵国的国师大人对国主说的么?”

燕崇台一愣,旋即道:“思秋你真是聪明,怎么知道国师对我说的话?不过,我心里头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我知道思秋你放心不下我,对不对?”他殷殷地看着董清秋,董清秋的去而复返,把他原本颓废的心情一下子给调高了,此时风采奕奕,颇有些意气风发。

董清秋此时却也懒得同他做口舌之辩,只是问道:“国师大人呢?”

“国师?国师他已经领着其余人回燕国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燕崇台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思秋,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没有他们的打搅了。”

他痴痴地看着董清秋,像是被董清秋的容貌完全吸引住,他伸手想要抚摸董清秋的脸颊,这才注意到董清秋的脸上都是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思秋,你的脸怎么了?”

董清秋摇摇头,直觉得奇怪,“国师大人和其他人都回燕国,只留下国主你一个人在这里么?”好歹燕崇台也是一国国主,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扔在异国?也不怕他出什么事么?董清秋稍一细想,当即明白过来。不是燕国国师他们都回国了,而是燕国国师知道自己会来央求燕崇台和他释放明月松。所以干脆来个“消失”,事实上,他应该就在附近,至少他会派人暗中保护国主才对。

董清秋满脸阴郁,如果国师他一直不出现,那么燕崇台邀自己去燕国,那倒是去还是不去呢?相当于所有地主动权都把握在国师夏长清的手中了!真是可恶!

“思秋?”旁边的燕崇台忽而出声。有些紧张地看着董清秋,“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

董清秋看了燕崇台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没什么。都是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了。”她的心里头只觉得这位国主怎么就这么窝囊,还是?还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为什么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可是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燕崇台于是谦和地笑笑,拉着董清秋的手就要往楼上走,“思秋,你觉得我刚才唱的《燕歌行》可好听?”

“唔。好似天籁之音。”董清秋随意答着。可是燕崇台却很开心。听得董清秋的夸奖,更是因为兴奋而面色潮红,“是么?那我再唱一曲给思秋你听。可好?”

这个燕崇台兴致勃勃地,只因为董清秋的这一句话,恨不能把自己所有会的歌曲都唱一遍,所有会的乐器也都再演奏一遍,也不理会董清秋是否真的喜欢听,便又弹了两曲。

说实话。燕崇台人长得本来就十分养眼。身长玉立,在古琴后边那一坐。不需要弹琴,就足以让少女为之倾心,再听得他低沉却极富感染力地歌声伴随着琴音袅袅而起,只怕是个人都要忍不住沉溺于这如诗如画、如痴如醉地意境当中。

董清秋不自禁地想,他和明月松尽管都是风流才子,尽管有许多相似之处,但二者给人的感觉却又截然不同,明月松帅气却傲然,骨子里头有一股桀骜不驯,眉眼之间掩饰不住他的渴望。但燕崇台却满脸谦和,身为国主却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仿佛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艺术当中,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地艺术家。

董清秋叹了一口气,真是君不似君,臣不似臣,怎么每一个人都不爱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眼巴巴看着别人碗里的东西呢?

只是她一想起明月松,整个人地心思就又全部乱了,即使面前有燕崇台这样好的帅哥琴师弹琴,她却也静不下心来。

“思秋,你的心思不在这了……”就在董清秋想着该怎么样从燕崇台那得知夏长清的下落,燕崇台就忽然出声道。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但却没有丝毫地怨言。仿佛对于董清秋,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似地。

董清秋有些赧然,说到底人家也是一国之君,在自己面前降尊弹曲,满心渴求得到自己的夸奖,结果自己居然走神了。“这个……”

她朱唇微启,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解释,旁边地燕崇台就又微微一笑,拉着自己的手道:“无妨,思秋不喜欢听我弹曲子,那我就为思秋舞剑好了。”

董清秋一听,立马就心情跌入谷底,他还有完没完啊?她刚才本来想趁机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心思不在这的,然后顺势从他口中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否则自己站在这里干什么?哪知道燕崇台却压根不给自己说话的时间,这就又去拿佩剑。

董清秋无法,一咬牙,只有主动说道:“国主,清秋不懂武艺,看不懂的。”

燕崇台身形一滞,回转头来看着董清秋,脸上仍旧堆着笑意,“无妨,思秋不喜欢看我舞剑,那我就给你画一张画可好?若是你累了,我就给你沏茶,陪你一起下棋,如何?”

董清秋这一次简直都怀疑燕崇台是不是故意的,把她的行程安排地这么满,他竟然能想出这么多的节目,这样岂不是无休无止了?那自己还怎么救明月?

她的脸上有写她这次过来是和他共度风花雪月的么?也不知这燕崇台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董清秋没空在这里和他继续耗下去,只有开门见山道:“国主,你似乎误会清秋此来的目的,清秋是想找国师问一件事的!”

她双眸里头射出淡淡的寒光,刻意离燕崇台远了几步,与他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满朝凤华卷八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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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第五章情耶非耶?

燕崇台听得董清秋前来的目的并不是找他,脸上不禁现出淡淡的哀愁,却还是十分有风度地说道:“可是国师他已经回燕国了,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回去找他?”

董清秋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总觉得燕崇台有些像在打太极拳,尽管他笑语妍妍,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他的笑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呢?她隐隐总觉得有一些事情不对劲,可是她此时似乎没时间想清楚。

“我知道你对我有芥蒂,不过,或许你可以试着重新看我。”燕崇台眼神灼热,看着董清秋的眼睛满是柔情,“我陪你一起去找国师,你要问他什么事,我陪你。”

董清秋被他灼热的目光瞧得极不自在,慌忙把自己的眼睛避向别处,只觉得这屋子里头暧昧到极致了,只因为天已经昏暗,偌大的客栈里头只剩下她和燕主两个人,这情景怎么都透着一股怪异。

是燕国师知道董清秋会为了明月松去而复返,所以只让燕崇台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她?他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自己和燕崇台多培养些感情么?怎么总觉得其中有着更大的阴谋呢?

董清秋深吸了一口气,假如说自己根本就不会为了明月松返头,夏长清的这番安排不是就全废了?她想着这一点,总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于是她朝燕崇台拱拱手道:“既然国师不在此地。我想那个问题我也懒得问了,那清秋就告辞了。国主保重。”

“嗯?”燕崇台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董清秋收在眼底,这一丝诧异是他惊讶自己会不顾明月松就这样离开,还是仅仅是对自己离去感到惋惜?

燕崇台的脸上满是遗憾和难以置信,“难道思秋就这么不想同我呆在一起么……”

“不是的。不过清秋有别的事罢了。”董清秋诚心要试试他的反应,抑或是藏在暗处的其他人的反应。于是把话说得十分绝对,“国主究竟是燕国地一国之君,流连楚地只怕很是危险,国主还是早日回国去。清秋在此别过,他日有缘。或许会再见。”她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估计见面的机会不会很多了。”

她说着,便不顾站在那儿很受打击的燕崇台,打开房门,这就要大步地往外走。只是她还没有走出去,一股劲风忽然从下往上直吹,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外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股风就把自己给往回卷,当即把自己给推回至燕崇台的身边,两扇纸糊的房门重重地掩上,砰地一声,直感觉要撞烂了。

董清秋面色铁青,心里道了一声果然!看来自己想要就这样离开此地。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伙人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和燕国主放在一处了。

她跌跌撞撞地倒在了燕崇台地身上。燕崇台伸手扶住自己,不解地问道:“思秋。怎么了?”

董清秋看着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地燕崇台,将信将疑道:“下边有人不想我走出去。”

燕崇台脸色一变,“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去看看!”他说着就放开董清秋,这就要往外边走去,可是脚才行了两步,他忽然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往地上摔去。

董清秋看着他就这样往下倒去,也不知道他这唱得是哪一出,“出什么事了?”

燕崇台反转头来看着董清秋,脸上全是凝重,“我好像被人下药了!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去。”

董清秋心底一沉,尽管燕崇台满脸真诚,董清秋却甚是怀疑他是不是假装的,只是她却也不能同他较真,自己正打算挪到门边再看看状况,谁知道才迈出一步脚,她自己却也同燕崇台一样,重心早已经偏离,人直接朝前扑倒了。

“该死!”董清秋顿时有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感觉,自己这一次来,别说压根就没见着国师,救不了明月,根本就是直接送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思秋,真是不好意思。”燕崇台歉然道,“让你都走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地,不会让你有事。”

“咦,国主怎么这么肯定清秋走不了?难道国主早就已经知道下面有人?不让清秋离开,还是这根本就是国主你的意思?!”董清秋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有些干净得离谱的国主是在假装。

燕崇台面色一僵,苦笑道:“思秋你在怀疑我故意留下你么?在你心里头,我便是那样一个不入流地家伙?”

董清秋对于他的反问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辩驳,她看着他凄苦的神情,难道说自己真的伤害到他了?还是他的演技太高超了,让她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假装。

董清秋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把自己第一次见到燕崇台及至这几次的相逢都忍不住从头到尾地想一遍,肯定有什么地方自己一直忽略掉了。

她总共只见过他三次,第一次相见,燕崇台邀自己看他舞剑,对待自己彬彬有礼,对自己视如珍宝,自己着急离开,于是以死相逼,迫得燕崇台不得不放自己离开。第二次相见,便是在这客栈之中,先是自己被那些燕崇台地亲兵手下强行留下,待到自己要离开地时候,却发现中了百景毒,燕崇台央求自己同他回燕国,哪知道自己再度以死相逼,燕崇台只得又放自己离开。及至这一次,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倒是没有挽留,可是自己却已经不能够迈动双腿走开了!

一想到此,董清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第一次相见,直接放走了自己;第二次相见,则演了一出施毒地好戏想要逼迫自己留下;这一次,鉴于前两次的失败,干脆直接给自己下麻药,是怕自己再拿死相要挟,所以先给自己下药,让她根本就没腿离开么?!

“思秋。”燕崇台低低的呼唤传入董清秋的耳中,让她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睁开眼,看着一脸无辜和不解的燕崇台,心里头却只觉得害怕,这个燕崇台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你不相信我么?”燕崇台满脸愁云,“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的心呢?”

看着他这张紧张的面孔,听着他的话,董清秋忽然之间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燕崇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卷八第六章你想怎样

诚如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为了自己什么都愿意做,可是真正关心一个人,爱一个人绝对不是他这样的表现。他的表现太做作了。她第一次百景毒毒发的时候,这个男人表现得不知道有多紧张,恨不能把自己的国家都丢了,只为了救自己一命,可是这一次自己来,他却连问都没有问一声,仿佛自己理所应当什么事都没有,要说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百景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打死她也不信了!

董清秋再看燕崇台,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是为了得到我,国主什么都愿意做吧?!”她眸子里头的厉光让燕崇台一愣,很受打击地问道:“思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清秋冷冷地笑,既然她都已经在这里了,没必要还被他玩得团团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清秋一直很好奇,国主你若是真的爱护清秋,心心念念地想着清秋,难道见着清秋第一句话不该问问清秋身上所中的百景毒是不是已经好了么?还是国主你根本就知道清秋的百景毒是谁下的,谁解的吧!”

她逼视着燕崇台,等待着他的解释,燕崇台迎着董清秋的目光,他脸上急于辩护的紧张神情渐渐化开,不再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仿佛对于董清秋的逼问仿佛丝毫不在意,只是循循善诱地问道,“那么,思秋你想说什么?”此时的他。完全一改刚才地紧张和单纯,笑着看向董清秋,成竹在胸一样。

董清秋不知道燕崇台的脑子里头盘算着什么,只有用自己的方式说话:“就算你不是主谋,但你也绝对是帮凶!你早知道百景毒根本就不是妩仙门的人下在我身上的,你故意让我去找妩仙门要解药,这样就可以逼得明月松出现。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给我的解药。而我为了明月松,就一定会去而复返,重新到这里找你们!落入你地圈套!”

燕崇台淡淡的笑了笑,对于董清秋的猜测不置可否,只是眉毛一挑。“思秋你就这么喜欢那个贱种?寡人很好奇。他怎么就更讨你欢心了?”

董清秋直视着燕崇台,他不正面回答,便是默认了?

董清秋暗暗心惊,自己实在是太低估他了,想到他之前在自己面前表演的那一出对国师“惟命是听”。根本做不了主的模样,完全是做戏给自己看。还以为他对宛思秋有多情深义重呢,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地狼!

好在。自己已经识破了他地庐山真面目!

“为什么要把我留下?你究竟想怎样?你已经把我骗来了,可以把明月放了吧?”董清秋甚至怀疑燕崇台给自己下百景毒,并不是想要明月松的性命,而是逼得自己留下。

是的,倘若国师是用自己为诱饵钓明月松上钩,那么燕崇台则反以明月松为饵。最终的目标是自己!

“思秋你就这么惦记他么?”燕崇台的眼睛里闪烁着隐隐地嫉妒。不过更多的是自得。

“看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呢。”燕崇台轻轻笑了。他地笑却让董清秋不寒而栗,“思秋你问为什么,你自己不是刚刚才说么,我为了得到思秋你,的确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为了得到我?”董清秋实在不明白,难道说燕崇台是那种爱一个人爱到发狂偏执的人?所以为了得到宛思秋,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

“是呵。思秋,你难道忘记了,我说过要娶你为后的。你是我地,你忘了么?三年前你就许诺过我,要我等你三年,这三年来,我可是每时每刻都想着这件事,你可知在我心里头你地地位?”燕崇台说着这些肉麻的话,丝毫不打结,好像真地如同他所说的,这些事情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脑海中,是他心中所想,“可是你却狠心地逃婚,我恨不能把孤竹国掘地三尺呢!我好容易有了你的消息,便不顾危险赶到楚国来,你却假装不认识我,你可知多伤我的心?不过,思秋,你放心,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放弃你,你是我的。”

董清秋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哼道:“可惜国主你隐藏的还不够,原来表面上只沉醉于琴棋书画,单纯厚道的国主,其实是一个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清秋既然已经看穿了国主,就没理由再上国主的当了!更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伪君子!”

“不,你会的。”燕崇台对董清秋的斥骂丝毫不在意,看着董清秋眼里的讶色,燕崇台不无得意道,“思秋你这么急急地跑来找国师大人,难道不是因为担心某人的安危么?那人的性命还在国师的手里头,你怎么会舍得就这样走掉?说实话,区区一个贱种,我根本就不稀罕他的性命,可是谁让思秋你在乎呢?你也不想国师对他不好,对不对?”

董清秋面如土色,怪不得自己拆穿了燕崇台的这些阴谋诡计,他一点也不紧张,他压根就不担心自己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原来,原来他果然是想用明月松来胁迫自己!

所以此时的燕崇台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虚伪,只因为他已经看穿了董清秋担心明月松的心思,他有了筹码。

董清秋凛凛地怒视着燕崇台,却只见燕崇台一翻身,从地上直接爬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有被下药!应该这样说,下药的人是他,唯一中招的人只有董清秋一人!

“你好卑鄙啊!”董清秋这时候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个人渣,她竟然会相信一国国主是单纯的家伙,怎么可能!此时再看这貌似一尘不染,如仙一般的燕崇台,只觉得心寒。

这帮玩政治的家伙,只会一个比一个心狠,一个比一个狡诈,相比而言,她竟然有些怀念上官凛,同样身为国君,至少人家对女人不会用这样卑鄙下流的招数。

董清秋恶狠狠地看着燕崇台,只见他走到自己身边,蹲下来,伸手勾住自己的下颌,他的手指细长滑腻,像女人的手一样,董清秋一阵厌恶,迎面便看到他那张俊美却犹如蛇蝎般的脸,“原来寡人的宛后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寡人真是痛惜得很呢。不过,没关系,寡人会让宛后你死心塌地的,也会让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看到你和寡人如何恩爱。”

董清秋全身一颤,“你别在这里做梦了!”可是看到燕崇台那双透亮的眼睛时,董清秋忽而意识到自己根本就在这恶棍的手上,“你……你想怎样?”

“哦,没什么。”燕崇台故作无事道,“寡人忘了告诉你,你身上所中的不是简单的麻药,乃是西域秘制的九夜销魂丹,呃,不用我说什么,思秋你也该猜到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吧?”他说着诡秘地一笑,伸出手摸了摸董清秋的脸颊,后者忍不住再打了一个寒战,“春……春药?”

卷八第七章伤情明月

董清秋心里恶寒,自己今年是命犯“春”花么?怎么一年之间都接触了这么多春药了?看来都是在现代的时候作孽太多,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做什么保健品的培训师,专门骗人。现在好了,这下穿越到古代,报应一个接一个来。

“思秋你果然很了解。”燕崇台满意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现在是不是觉得内心火热了?呵呵,可期待等会儿的好戏?”

燕崇台的声音让董清秋真的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她有些心烦意乱,语无伦次起来,“为什么?你这样就算能得到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你这样做有何意义?”狗急跳墙的董清秋妄图晓之以理。

她的话顿时换来燕崇台的一声冷笑,“思秋你怎么能把你的心给别的男人?尤其还是那个贱种?不过,让你的情郎看见你向寡人苦苦求欢,这一定很有趣吧?”

见董清秋整个脸都要扭曲了,燕崇台还不忘得意地补充一句,“不过你放心,精彩的地方,寡人不会让别人看去,说到底,你是我的宛后,你我欢好怎么能被外人看去那么多呢?”

这一次,董清秋是真的想死,看来越是长得好看,越是彬彬有礼,越是对人谦和的翩翩君子,就越是心理扭曲变态,这个燕崇台根本就是一个大魔头,大变态!

感受到手心里头地董清秋在微微颤抖。燕崇台唇角微微翘起,手捧着董清秋就往旁边的床走去,董清秋骇然道:“喂!喂!你停下!”

可是她的叫喊当然不会让燕崇台停下,反而更加快步地走到床边,把董清秋扔在床上,“我还没开始呢,如何停下!”言语里头全是赤裸裸的调戏。此时的燕崇台才把他的本性显露出来,“思秋,三年前你拒绝了我,你害我等这么久,整整三年。可知我心底的煎熬?这一次。我看你还能拒绝我么?”

他话音刚落,隔壁地房间就传来扑扑的声音,董清秋浑身不能动弹,此时早已经黔驴技穷,就差把所有会的脏话全部骂一遍。那燕崇台听到声音,狞笑道:“是了,差点忘了。这出戏,还需要有人观战才有趣呢,那边看戏的人可等不及了。”他说着,提气灌掌,掌风往墙边一推,本来就是豆腐渣的隔墙顿时往一边歪去。露出对面屋子里头地一个人来。

董清秋对着那人快要渗出血地双眼。两只眼睛霎那间便盈满了泪水,眼面前的那人影儿模糊起来。她只看见那人被重重的铁链捆绑着。整个人惨无血色的歪倒在椅子上,即使没有那铁链,他也别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小清秋……”那人含糊不清的说着,他地双脚努力想向前迈出来,刚才那扑扑的声音,就是他的靴子击在地板上地声音,可是他根本就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董清秋只觉得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一听到这叫喊,心底里头的委屈好像在瞬间都爆发出来,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对着他那个方向大喊道:“你这个大骗子!你害我和你一起遭报应!你这个大骗子!……”泪水往两边流淌,凉凉的,滴在耳朵上,又陷入床褥中。

她的脖子忽而一热,是燕崇台两瓣湿湿地嘴唇贴了上来,“滚……滚开!”董清秋喊着,想要挣脱,却根本就动不了。

他地唇只是轻轻地贴在董清秋的肌肤上,可是董清秋却觉得那里有一只猛虎张开了血盆大口,对方还没怎么着,她就忍不住嗷嗷大叫起来,倒是把燕崇台给吓了一跳。

“放开她!你快放开她!”那边地明月松听到董清秋“杀猪”般的叫唤,心都要被震碎了,他嘶哑着嗓子喊起,嗓子都要喊破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铁链子格格的摩擦声伴随着响起,在此时听起来格外的恐怖,明月松想要挣扎着过来救她,可是扑腾了好半天,却只见椅子一仰,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地向左边歪倒下去,明月松和椅子一起重重地跌倒在地,连站起来都不可能了,更不要说从燕崇台的手里头救下董清秋。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董清秋被人侵扰,好像被万蚁啮心一样,痛心疾首,却于事无补。

“啧啧,两个人都心痛啦?思秋,今日可是你我共赴巫山的好日子呢。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呵呵,被外边人听见,可不好呢!”燕崇台的话一说出口就再度让明月松疯狂,可是他除了在地上用他那早已经声嘶力竭的喊叫来发泄他的不满和怨恨,便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了。

董清秋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她呜咽着,不敢再大声地哭泣,害怕自己的喊叫会让明月松更加地痛苦,她听见铁链“嗤嗤”的摩擦着地板,就像是刀割在肉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