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瑞依旧笑笑说:“不,还早。”

我想啊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做,早起,要做什么呢?每天都要早起…”

红艳艳的唇压了下来,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轻碾,然后试探着亲吻,等我反应过来,刚张开嘴,他的舌尖就探了进来,轻触我的,我就像被电了一样,脑子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沉醉在他的细碎缠绵里,用一种延续温情的姿态,缓慢细致得让人发狂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坎坷

结束了一个长长的吻,我就变成了鸵鸟,闭上眼睛把头窝在东临瑞的胸口,回想起自己刚刚喊出的名字“临哥哥”,是一个很好的称呼。

东临瑞名字里恰好有一个临字,我居然做梦都想着他,顿时脸红,我说:“不然以后就叫你临哥哥好了,”东临瑞抚摸我头发的手顿时僵住了。

我抬起头眨眨眼睛,“不喜欢?”

东临瑞眯起眼睛,“嗯,”睫毛翕动,“不喜欢这个字。”

我继续问,“哪个字?临?”有些不解,这不是他的名字吗?这个字很好啊,从心底里面我是很喜欢叫“临哥哥”的,叫着顺口,而且好像是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样,很舒服。

“换别的称呼好不好?随便什么都行,你不是以前叫我人妖…”

我想起来,他扮张碧的时候,我叫过人妖四这个称呼,慌忙伸手堵住他的嘴,现在怎么可能再舍得叫他人妖四,我说:“别的称呼都不好,我喜欢这个,就喜欢…”

东临瑞低头,“是要起床了,我还要进宫。”放开我,撩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生气了?”支起身子看他。

东临瑞穿衣服的手顿了顿,“没有…”

分明就是生气了,为了一个名字生气,我说:“算了,我不这么叫还不行嘛!”刚才还好好的,就为一个名字,不值得。我只是贪恋“临哥哥”,这个称呼给我带来的温暖感。

“若若,”东临瑞抬头想说什么,眼神不停变幻,好像在不停地挣扎,张开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能匆匆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的瞬间,我眼角的滴泪痣忽然疼起来。

“临哥哥,临哥哥,该上朝了,快醒醒。”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听起来那么遥远,好久没有混乱的感觉,没有尝到蛊毒发作的滋味,看着头顶明晃晃的黄,眩晕的感觉铺天盖地的侵袭过来。

“临哥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西丰国的皇帝了。”

“临哥哥,临哥哥,西丰临。多好听的名字。”

蹲在水池边,用干枯的柳条抽水。东临瑞走了那么久居然现在还没回来,春桥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小姐,你病刚好,快回屋去吧,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我正玩得兴起,怎么可能住手,入宫,就让我想起皇帝的那几个女儿,还有皇帝看女婿一样的眼神,我的心肝脾肾都要爆裂了。

我说:“春桥,走,跟我出去。”

春桥立即慌了神,“那怎么行,小姐…”

我气急了,把柳条往池子里一扔,“不去我自己去。”脾气暴躁,就差喷火了,春桥立即被我吓唬住,只能跟在我身后。

明明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脸,脸色难看得跟酸葡萄一样。偏偏东临瑞走以后我就蛊毒发作,昏迷过去很长时间,再醒过来记忆只到东临瑞转身的瞬间,如果这是在现代我肯定去拍脑CT,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东西。

一路往前走,碰见一个下人,一个个都低头闪到一边,不敢说话,这样更好,我正懒得开口应付。到门口,守门的本来想有所表示,看见是我,也都自动让了行。

这还是我进了这府邸以后,首次出门,春桥在我后面小声问:“小姐,不然咱叫辆马车跟着吧,你要是不愿意走了,还可以坐马车回来。”

我闷头一言不发就是往前走,北国富饶啊,街道一片欣欣向荣,以前看见这个我倒没什么感觉,可是今天怎么看都不顺眼。

富饶怎么了?富饶就是资本吗?

面前走过一队士兵,那装备真的很好,他们身上的东西如果摆在东临瑞面前,他一定会喜欢。还有巡成武将骑着的战马,一看就是好品种;北国制造兵器的秘方,都是帮一个人迅速登上王位的有利条件。

我顺手在一个好些的摊位上拿起把短刃,拔出来一看,雪亮的薄刃随着我手稍微一转,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我顿时后悔,以前怎么就没想起来做兵器生意,就搞一些风花雪月。店主问:“小姐,这刀不错吧,要不要?五两银子。”

我惊讶地看他一眼,“要这么贵。”

店家苦笑一声,“没办法啊,官价和民价不一样,”北国的兵器,对皇帝的直属部门,用于国家装备就便宜得很,反过来外卖给民间就贵得一塌糊涂,而且像打仗用的装备压根就不会往外贩卖,我打听了几句,听店主解释,越来越心寒。

离开摊位,春桥问,“小姐,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四殿下要回国,用到什么,陛下应该会准备的,您没看见陛下看四殿下的眼神,跟看自己人一样。”说到这里,我看了春桥一眼,春桥的脸色忽然变了,“小姐,你不会是在想,陛下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

古代两国交好,联姻是最普通的手段,北国富饶,兵器又好,皇帝对东临瑞青睐有加。

别说我没有多少银子,就算是有银子,也买不到这么好的条件,兵器,装备,战马,雄厚的背后支持。如果我是东临瑞,我会怎么选?国家,皇位向来是他唯一的追求。怪不得他早上会匆匆进宫。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什么资本,本来情绪高涨,忽然被一盆冷水浇下。

默默地走,没有目的地,大半天却转了很多自己的商铺,掌柜的见了我都是报喜,说赚了多少银子,我发行的限量版衣裙如何好卖,可以提高价格之类的。

我这点钱,能跟皇宫里的皇帝比吗?

天渐渐黑了,我的腿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像木头一样,只知道往前走,地球是圆的没错,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又走了回来,眼前高耸的府邸看着就让人压抑,一种被皇权压住了的感觉。

府邸门口,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那里,灵巧的丫鬟撩开帘子,走出一个头戴金步摇的女子,那日晚宴上她曾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敬东临瑞喝酒,今日亲自登门,我再往前看,府门前一抹人影转过身来,好像等了很久。

我立刻如遭雷劈,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东临瑞他早已经在等候了,我终究是高看了自己。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峰回路转

我站在那里像一个妒妇一样,公主偶尔回过头来恰好看见我,从我没有遮掩的脸上,立即看出什么来,毕竟一个男人身边有几个地位卑微的女人,应该很正常吧!在公主赤裸裸目光的轻视下,我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多愚蠢的事,我起码应该做的贤惠一点,识相一点。

公主华丽的出场,腰间挂满了金金玉玉,让人搀扶着,每个下人脸上都趾高气昂,一副恩赐的眼神。

春桥轻扯我的衣袖,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脾气,在这种强权下,我哪里还敢造次。

我只是想嘲笑自己一下,公主一步步往前走,东临瑞往我这边瞧了一眼,我从没想过这个情况下跟他对看我会怎么样,我眼睛被风吹得生疼,没有预警就流下一行泪,我急忙用手背擦了过去,挺尴尬。

我说:“这大风天的,真不适合压马路。”公主选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会儿来,让我规规矩矩立在她身后,连门都进不得。

我悄悄伏在春桥耳边说:“真怀念屋子里的手炉,现在不知道还热着没。”

春桥抬头看我,那是什么眼神啊?我看了以后心里更不爽,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要被遗弃了,我不一样,我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谈恋爱,分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神经大条,也会自我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世界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多,两条腿的人就多了去了。

深呼吸,我拍拍春桥肩膀,示意我没事。春桥抓住我的手,“小姐,你手这么凉,还发抖,是不是又…”

我怕被人听见,以为我故意撒娇吸引东临瑞注意呢,急忙摆手说:“没事没事。咱再溜达溜达…”

公主已经上了台阶,我偷偷看过去,东临瑞和她真是一对璧人,很般配,春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了。

忽然想起我还有一家商铺没去,认清方向抬腿就要走,顿时听见身后一声叫喊,“若若。”

在台阶上仰头看东临瑞的公主,也扭过头来,我回身,正好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公主有些异常惊讶,我也很惊讶,这个时候东临瑞居然叫我的名字。

我没上前,并不是被公主的眼神吓唬住了,而是没有弄清楚状况,春桥晃了晃我的小指头,“小姐,殿下叫你呢!”

叫我怎么了,我就一定要过去吗?可是不敢看东临瑞,就怕管不住自己两条腿。眼睛瞥着别处,就傻站着。公主看着东临瑞,三个人几乎就僵住了,谁也没再往前迈一步。

短短时间一思考,我也觉得这样是挺不好的。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人家是公主,东临瑞也需要北国的支持,他就是再厉害,也很难短短时间摆平东临国内所有事端,如果北国皇帝不支持他而去支持他那几个兄弟,会是什么状况?我的拳头捏得死死的,我其实应该看向东临瑞给他一个理解的眼神。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人,他站在那里,好像并没有想那么多,倒是很在意我的表情,一直看着,我咬着嘴唇,他却极欣喜,长长落出玉冠外飞扬,然后他开始有所动作,走路的样子很好看,让人挪不开目光,所有人望着他,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从台阶上走下来,我不想看见他迎接公主的样子,我应该别过脸,公主已经伸出一只手,十指葱葱,白玉无瑕,公主旁边的奴才退了一步,让开位置,东临瑞站在公主前面,他继续往前走,下面的风鼓荡起他半片衣角,飞扬着斜斜下滑。

我现在才知道,他到底有多骄傲,有多张狂,东临瑞站在我面前,我已经成了雕塑,他琉璃般的眼睛轻绽,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我,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低下头笑,“若若心跳好快。”

我知道他有多张狂。我在他怀里缩成一团,无声地笑,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东临瑞一样。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有顾虑,即便你从我身边逃开,我也抓你回来,我不会放手。”

我极力忍着,还是露出笑容,小声说:“完了,你得罪了公主,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东临瑞呵呵笑,“我不怕。”眯起眼角。

我重重打了一个喷嚏,不好意思地看着东临瑞,他笑起来,搂着我往回走,众目睽睽之下,我低着头,脸红得跟柿子一样。

盯着台阶,上了几层就看见公主华丽的衣角在颤抖,头顶很好听的声音,“我改日再来…”仓皇逃走,腰间丁丁当当响动,就像一首糟糕的日暮进行曲。

我叹口气,公主连架子都放下了,到这个程度居然还没发脾气。

“爷。”公主走了以后,原非走上来。

东临瑞点点头,“去准备准备吧!”

看原非匆忙的神色,我说:“其实可以想一个折衷的办法,不必要…”当着公主面那么明显,谁也会下不来台,深宫里的皇帝老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是吗?”东临瑞笑起来,“不知道是谁连眼睛都气红了。”

进了屋身体暖过来,明显地感觉出脸还在发烫,刚才那一幕实在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忍不住回想啊回想。

房间里明黄的帐子已经换成粉红色,我“咦”了一声,床上平摊着一件金丝绣的衣袍,我的眼前立即闪出那么一幕,金色耀眼的盘金五色绣龙袍子,八宝衣角分叉,镶黄宝石的朝冠,金黄的绦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朝珠,头疼欲裂不由得退了两步。

东临瑞扶住我,迅速有人把床上的龙袍收走。路过我身边,我又忍不住去看,为什么我对明黄色,龙袍这些东西异常敏感,好像要唤醒脑子里的某种记忆一样。

我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才算稳住情绪,东临瑞轻轻揉着我的额头,我闭上眼睛,“为什么要把帐子换成粉红色,你不喜欢黄色吗?谁都知道明黄是皇帝专用的颜色,北国皇帝把你的房间设计成这样,是有心要助你…”

“嗯,那件龙袍也是他送给我的。”

我睁开眼睛,“这是最快的途经,为什么不利用?”

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温馨

东临瑞倒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若若喜欢黄色吗?”

我皱皱眉头,蛊毒发作的滋味忠实地传进大脑,“说不上,以前应该不排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尤其不舒服。”

东临瑞轻笑一声,“那以后,就不用黄色了。”

我愣了半天,笑着打他,“你不是要做皇帝吗?肯定要用明黄色,你不喜欢明黄色?我不信。”

“以前是喜欢,因为是最尊贵的颜色,现在不喜欢了。”

我仰头问:“为什么?”

东临瑞轻揉了我的头发,“现在有更喜欢的了。”

我红着脸捶打着他,“其实不必太迁就我,我没什么的,也许以后习惯就好了。”现在才发觉自己脸厚得跟树皮一样。

两个人腻腻歪歪在一起说起情话,都不用打草稿。

“若若,嫁给我吧!”东临瑞笑笑,垂下头,亲吻我,“若若,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刚想开头,他的唇舌就探进来,我已经像在云雾中,倒在床上,背后是软软的被褥。他的手插进来,抚摸着我的背,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个动作很情色,我紧张得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看见他潮红的脸,微微喘息,几乎要笑出声。

我好喜欢他这种幸福的模样,让人着迷,陷进去就出不来。

“若若,永远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东临瑞认真地看着我。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淡淡的恐惧,不大像单纯的情人调笑。可是我张嘴就说出来,“好。”不管发生什么,都在一起。

他的发垂下来,歪头冲我笑。

我结结巴巴,说:“那个,晚了,我想睡觉。”

东临瑞亲启红唇,“若若忘记了,还没吃晚饭。”

我心跳如鼓,“是啊,还没吃饭,可我不想吃,现在就要睡觉。你…你…”你还不出去。眼睛转来转去,看着他。

“若若,这么着急。”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耳垂,四处点火。

我恨得咬牙切齿,他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东临瑞清脆地笑一声,拉我入怀,“我不着急,等我们大婚…”

是啊,大婚,大婚,谁说要结婚,婚姻是女人的坟墓。

“或者,若若现在着急。”

我急忙摆手。

东临瑞眨眨眼睛,浓密的睫毛抖动,“那什么时候。”

我接口:“大婚,大婚。”说出来就后悔,我总自认为聪明,起码在这个世界上总是独一无二的吧,我好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我经营商铺,制造流言打击敌人,都做得很好,怎么在东临瑞面前就成了摆设了。

就这样,被骗婚了。

我捂着嘴巴,手被扯掉,我又捂住,再被扯掉,第三次捂住,他干脆俯身咬我的手背,我反射性拿开手,嘴唇就成了目标。

东临瑞笑得满意,“若若答应我的,大婚。”

他把我锁紧怀里,我只能用小拳头敲打他的胸膛,跟给他搔痒一样,“大婚有什么兴奋的,将来你不知道还要结几次婚,…娶…娶…”

东临瑞又低下头亲吻我,“就一个,就你一个。”

我挣扎着,“万一你变卦了,要后宫佳丽三千人,谁也不敢约束你…”

东临瑞只是微笑,半晌才说,“我答应若若,只娶你一个,即使将来你离开我,我也会想着绑你回来,绝对不会娶第二个人。”

好好的气氛,怎么说得让人心里压抑,不舒服,我说:“为什么总说我会离开你?”

东临瑞抱紧我,头靠上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若若不会离开我,就算离开我,我也会让你记住我,这样我就有胜算把你带回来。”手指揉捏我的耳垂,“我会让你自己回来。”

我躺在他怀里,只是低低地笑一声。东临瑞不肯提蛊毒的事一定是怕我离开他,但是他不知道,我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凌雪痕,我是一个从另一个时空中穿越过来的灵魂,以前他们的恩恩怨怨都跟我没有关系,凌雪痕和狐狸的确是被东临瑞生生拆散,我会心疼狐狸,但是我毕竟不是那个凌雪痕,我是我自己,只对我自己负责就够了。

 所以不会有这个如果。

公主回去以后,皇帝并没有大怒,但是却很快摆明了立场,他看重东临瑞没错,可不想就这么蹚这趟浑水。

皇帝的话说得很明白,东临瑞拒绝得也很干脆。

我在皇宫外等着东临瑞,等着他从那扇大门中出来,白色长袍被风吹得翩翩起舞,尊贵飘逸得就好像天神,他慢慢走到我身边,轻哼笑一声,勾起我的腰身,我靠在他怀里,迎着风还喋喋不休,“怎么样?”

东临瑞伸手压住我飞舞的长发,“放心,一切有我。”

接下来的日子格外繁忙,东临瑞几乎每日都和下属混在一起,我偷偷进去听过他讲话,更把他崇拜得跟神一样,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完美无缺的人。偷听出来遇见原非,原非冲我扬起头显摆自己主子的能力,我愤愤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一天他还说,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见。”我又重复了一遍。因为那天我们还没和好,我在外面,他看见了却不肯揭发,我现在是赤裸裸地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