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关,西丰国上下一片喜庆,我挺着已经明显的肚子,在静子里看了又看,腰已经不见啦,穿什么衣服都显得臃肿。

女官门来来回回的忙活,宫里到处都换上鲜艳的颜色,西丰临想过一个热闹的新年,早早就开始布置一切,可惜我不知道火药配方,也没法弄出爆竹,只能跟给我整理衣服的春桥唉声叹气地说:“我小时候家乡还可以随便放鞭炮,爸爸经常带我去看礼花,五颜六色烟火的照耀天空,好看极了。”

春桥手停下来,想半天才问:“在天空中有彩色的火?”

我连连点头,“可惜这里看不到,不过西丰国的彩灯也很好看,以前过年啊,我都会想办法溜出宫去,挤在人群里看彩灯,然后和临哥哥一起去玩雪,西丰国的才子还很多呢,有几个很有名的才子聚集地,看着他们在一起喝酒唱诗,也很有意思,”笑着,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的笑容并不是很好看。

“听说东临国也很热闹,”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昨天在议事殿门口,听到的,说东临国现在和北国交往频繁,北国皇子去了东临国,听说受到了隆重的接待,北国皇帝本来就看重东临瑞,虽然当年东临瑞夺位的时候他没有帮忙,但是也没有出兵帮大皇子…现在又有意修好两国关系,将来…将来…” 眼前总是闪过北国公主精致的面容,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我和东临瑞已经是两条轨道上的人了,我听到了关于东临过的消息就十分上心,实在是不应该。

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接着说:“听说夜凉城很漂亮,东临瑞独宠后宫。” 说到这两个字,后宫,我的心里就像被石头压了一样。我才走不久,难道他就…他是个皇帝,又那么优秀,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给他 。“特意把北国的颜家招了回去…带来了北过有名的戏班子,在夜凉城夜夜登台…说起来好久不见丁同了,我有好多新戏想让他排,我也想看飞天那场戏。”

“小姐,” 春桥轻轻晃动我。 “那都只是传言罢了,哪里作准啊。”

“姚勇的眼线我是知道地,不会有错。” 再说,我笑笑,我不是也在做我的皇后吗? 我和东临瑞已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了,有什么不对的!这不是很好吗?

镜子里,我已经穿着一身盛装礼服,是为除夕的时候接受百官礼拜准备的,做工细致。长长的下摆看起来十分的华贵雍容。我冲镜子笑笑。“春桥,这衣服好看吗?”

春桥点点头。“小姐为什么不自己画样式做衣服呢? 一定比这个更好看。”

我走两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这是西丰国传统地礼服,我也就不要再弄什么新鲜花样了。”

我有喜的事,西丰临早就昭告天下,宫所有人也都配合我养胎,西丰临下旨除夕那天宫门口连“燃青竹”都免了。 我说了几次,我没那么娇贵。西丰临笑着说:“这是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应该有它的道理。”

其实就是避免一些刺耳突兀的声音,这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已经过了危险的前三个月。只是不过分,不会惊吓就没事。我说:“就是在宫门口烧竹子而已,我只要在寝宫呆着,肯定是听不到的,”其实我还真的想去听听,不然这个年过地实在没有意思。

西丰临说:“圣旨已经下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狐狸眼笑着,揽着我的身子做在榻上,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肚子,“如果是个儿子,就是我的长子,将来我就封他为太子…”

我一惊,身体僵硬起来,慌忙看向西丰临,他回望我,伸手帮我整理头发,仍旧是淡淡地笑,我说:“临哥哥,何必呢,将来你对他好就行了,没必要…”我的手指勾着衣服。

西丰临抓起我的手,“你啊,紧张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低头将形状美好的嘴唇轻轻贴在我的手指上,软而轻柔的触感,让我的手颤抖起来,“长子继承王位,是顺理成章的。”

我长吸一口气,“可是他不是…”剩下的话留在了嘴里,西丰临低下头吻住我的唇,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狐狸眼轻轻一眨,闭上,嘴唇停留在那里,我不敢动,只能浅浅的呼吸,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轻颤,又一次贴近亲吻了我,才挪开。

我看着西丰临,他笑着抚摸我的面颊,“若若,他是我的孩子,”

我咬咬嘴唇,“这样不行,我不会同意的,”眼睛故意看向别处。 “他可以有很多事做,不一定要当皇帝。我不会看着你这么做,明知道是错的…这样做也不值得。”

西丰临把我抱进怀里,俊秀的眉眼看着我,“我现在才发现,以前让你受委屈的那些事,才真的不值得我去做。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父亲是谁?他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西丰国将来的皇帝,身体里流着东临家的血,你要怎么向整个西丰国交代,怎么向你死去的父王和母妃交代,临哥哥,将来你会成为西丰国历史上少有的明君。”

“还记得你的愿望吗? 你就会让你母亲进皇家宗庙,会让她因你而荣耀…”

西丰临的身体有些抖,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慢慢抚摸我的脊背.

我说:“你可以给他宠爱,但是没必要给他这个地位,孩子将来会明白的。”

外面的夜已经被红色的灯笼照得鲜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鹅毛大雪,一片片的雪花雍容华贵,摇摆而下,表面被红色镀了层绝艳,落在地上映照着月光,华美得就象尊贵帝王优雅的身姿。

我莞尔一笑。

第三卷 一百四十八章孕妇记事

日子好像国的特别快,我靠在床上,挥了挥手,“春桥,把窗字打开,”

春桥回头看我,我自己把被子往上拉拉,“这样就可以了,不会吹到风,快打开吧,我都快憋死了。”

看我抱好被子,春桥才小心翼翼地把窗字拉开一个缝隙,很柔和的风吹了进来,我笑笑,“怎么感觉昨天还在下雪,今天就长树叶了。”

春桥又在窗前试了试风,一回头,襟口的衣衫也是翠绿翠绿的,“因为小姐最近总是在睡觉,就觉得时间过的快。”

我点点头,是啊,过了年以后就特别的懒,加上外面冷,孕妇还有种种禁忌,大多时间我也只能躺在床上睡觉,没想到迷迷糊糊已经过了几个月,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精神格外的好。”

东临瑞最进有所动作,往各国派使者走动,并且有意和西丰国言和,我在想,他会不会忽然有一天就来了西丰国? 虽然这个想发比较荒谬,我还是忍不住想了又想,东临瑞登基以后逐渐把整个东临国推入一个快速发展的轨道,这样的国力根本不需要主动和哪个国家示好,他忽然跟西丰国主动言和,该不是因为我吧,想到这里不禁“呸”了自己一下,我什么时候这么自恋起来了,是我先离开东临瑞的,以他的骄傲不恨我已经不错了,我还巴望着他继续对我好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刚离开东临瑞的时候,我一遍遍地在想,他给我下蛊毒,让西丰林临受了那么多伤,他还杀了夜,欺骗我种种,那时候我就像一只蛹里的蛾子,看不清外面,弄不明白我自己,把他放在敌人的禁忌处,单纯地以为他是打乱我生活的那颗石子。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明白地摆在我面前,我也难受过了,担心过了,怨恨过了,逐渐地平静下来,反而更多的时间是在想我和东临瑞的过往。

想他笑的样子,他的声音,他喊我若若时的神态。他跟我要那些诺言时的小心翼翼。他小的时候我扔他去战场,大了以后我给他下迷药,慢慢地去考虑自己的错处,我想这些的时候常常陷入自己的思维中去,抿着嘴有时笑,有时觉得难受,回过神以后才发觉西丰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挑起我的长发,温柔地问我,“在想我们以前的事?”

我不由地愧疚低下头,脑子里想的是,我和东临瑞床头的那颗珠子,我竟然没有带来。嘴里却习惯地说:“临哥哥这么早就下朝了,最近美育什么难解决的事吗? 有的话或给我听听,我闷的快长毛了。”

西丰临摸摸我的长发,狐狸眼笑的弯弯的,“你看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这世上不确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每次看到你,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我抬起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然后只是笑了笑,去揪衣角。

“东临瑞过几日会叫使者来西丰国。”

我的肩头一颤,西丰临看着我,笑得极淡,淡到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其实我是不愿意跟他言和的。”

我想了想,抬头说:“如果排除我的因素你会怎么样?”

西丰临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把我抱在怀里。

我说:“会言和吧,对两国百姓都好,战乱那么多年了,终于有一次机会可以修养生机了,真的很不错,你要考虑考虑。”

西丰临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然后又放开,“若若,这两天天气不错,我把你送给我的风筝找出来,放给你看。”

我点点头,西丰临靠上来,让我的后脑枕在他的心脏的位置,缓慢而温柔,却像用尽了全力在说:“若若,你记得你跟我提过什么要求吗?”

他的心跳沉闷,他的语调偏偏又很轻快,“你说,如果有一天…”

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我拉着西丰临的手,快乐地笑,我不停地转圈转圈,像刚才表演跳舞的舞娘那样,脚尖旋转,尽量轻盈,长发在四周飞舞,我的衣裙花瓣一样在开放,喝了一点酒,我有点兴奋,轻哼着歌,我说:“临哥哥,有句很有名的话,你要不要听。”

西丰临看着我,温暖地笑着,真的像一朵淡淡开放的花。

我说:“不论我走到哪里,只和你有一个转身的距离。”我看着西丰临,他的眼睛瞬间更加明亮,轻轻笑,笑容仿佛把飞扬的长发都照的光可鉴人。

他伸出手,把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仔细地笑,浅浅呼吸,“若若,永远在我身边。”

我笑的很大声,开玩笑地看着他,“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你是我一个人的。”仰起脸,挑挑眉毛,“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肯定是脑子坏掉了,或者被人骗了不,那时候你一定要用尽所有的手段把我留下来,听到没?别让我离开。如果我喜新厌旧,你要教育我,问我,难道褪了色的衣就不要了吗?所有新的衣裙都会褪色的。”我呵呵笑个不停,西丰临陪着我笑,我说:“我是开玩笑的,我对临哥哥的感情不会褪色,我们是前世就约好的。下一辈子也要约定好。”

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有一天会再说起来,比起以前,西丰临真的好像黯淡了很多,回想那时,他听到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亮起来,那种瞬间迸发着鲜艳几分的美丽,把人迷惑得心跳若狂。

以前挂在嘴边,能随时随地说出来的话,现在真的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压抑的疼,让人受不了,好像在心里放了一个障碍物,让人不敢往前走,往前想。我渐渐在这种旋涡中,看不到真正的自己。

听说颜回要来的那天,我正在试大一号的新鞋,快要到预产期了,整个皇宫都异常紧张,御医几乎天天来问诊,我的腿和脚都肿了起来,手也麻麻的,胃被顶的难受,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西丰临看我这个样子,天天皱着眉头,恨不得每时每刻受在我身边,我睡前他在,睡醒了他还在,我说:“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这样怎么行。”

他帮我揉手指,我说:“揉了半天,你不累吗?”

西丰临笑笑,“多亏你这是在我身边,我为你做什么都行,如果知道你这样,我又看不见你,真是要急死我。”

他说完这话,我笑笑,不自觉眼前有浮起一个人的影子。

西丰临松开我的手,来给我揉头,“睁这么大眼睛干什么,你想什么都可以,只是别太费神。”

我好像忽然被说中了心事,猛然闭上眼睛,装睡起来,过了一会儿,西丰临说:“就这几日吧,颜回也该到了,我会安排他进宫,”

我整个人忍不住动了动,睁开眼睛,笑笑,说不出拒绝的话。

第三卷 一百四十九章访客

晚上开始睡眠不好,我估计是产前紧张,而且肚子太大,怎么趟着都不舒服,本来天气不那么热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一阵真的烦躁。

没事儿了就想想颜回大概多长时间能到,计算了一下,可能等他到了,我也要进入预产期了,实在睡不着,我就起身穿鞋子开始在屋里遛达,春桥为了照顾我已经搬进外屋了,我稍微一活动,她就醒过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来看我的情况,我一边动一边挥手说:“没事,没事,我运动一下,不然将来体力不足,宝宝也不好生。”

春桥还是上来扶起我的手,“小姐,你怎么总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 按理说你这都要生了,应该休息才行。可你偏要到处活动,白天拿着绳踢键子,晚上有要起来走路,还有前几天非要在床上趴着做那种怪异的姿势…”

我笑了,“这是科学,你个小妮子不懂的。我还跟宝宝说好了,让他照顾妈妈,出来的时候温柔点,”我是希望生产的时候可以顺利,这样大家都不用为我担心,所以即便是每天困的不行,我还是做一些运动,生产期越来越近,我还保持每天做50个蹲起,这时候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给别人找麻烦。有时候甚至还有,这件事如果自己能独立完成就好了这种想法。在东临国我娇气的不行,可是现在我就越来越坚强了,不想别人为我做太多,也不想给别人这个机会。

小时候我主动接近临哥哥,临哥哥那时候对我的态度很不好,所以那段追求史对于我来说真是惨不忍睹,后来我开始揣摩临哥哥的想法,他想要什么,我就去努力给他什么,取得他的信任。开始他就像冰山一样一点都不融化,后来他开始慢慢回应我,我高兴的不得了,以为他终于喜欢上了我,谁知道那时候他说:“我良心上过不去。”

我差点就被这一句话打回原形,幸亏想起以前和凌风争论到底是谁先追求的谁时,凌风说的话,凌风说:“谁开始的这段感情不重要。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了才是关键。”于是我更加主动,终于得到了临哥哥的心,在这个过程中,我地穷追不舍占一部分原因,我自己心里认为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利用自己有前世现代的记忆,从中帮助了临哥哥,所以让他才回关注我。

总是这么想,更不敢懈怠。不停地去用自己的智慧。全力以赴,什么都要帮助临哥哥去做,好像如果我有一天不这么做了,变回一个可以随时撒娇的普通女人,临哥哥就不再爱我了一样。这个念头一直强迫着我,我开始不自觉地去努力做所有的事,处处表现自己的不同,有时候觉得很累,却也停不下来。

手放在肚子上。里面忽然动了一下,我的手指轻轻点着波动的地方,宝宝好像回应我一样,努力去碰我的手指,我们已经习惯玩这种游戏。每次和宝宝互动,我就更想他早点出生。早点和我见面。

运动了一会儿,只能左侧躺着,春桥帮我盖上薄被,我知道生产的时候需要体力,于是闭上眼睛劝慰着自己休息。

早上早早就醒过来,春桥伺候完我洗漱,听到她出去,和外面的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急急忙忙地走回来,盆子都来不及放下,就说:“小姐,少…颜回,到了。”

我的心情忽然激荡,“这么快,”给我的感觉,颜回好像非要赶在我生产前到我身边似的。

我喘了口起,尽量让自己平静,“那他什么时候能进来。”

春桥笑的脸通红,手脚好像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眉宇飞扬,眼睛一片迷蒙,“总管公公说了,皇上吩咐一会儿可能就让他进宫。”

我自然也是无比高兴,但是看着春桥这个模样,我忽然意识到,我一早忽略的事,春桥这个丫头对颜回,大概是三分喜欢,七分爱慕,我抿嘴一笑,上下打量起春桥来,这丫头平时还挺敏感的,今天就慌了神,我看了她半天,她才发觉我的目光不对,红起了脸,别扭地低头,我说:“好了好了,终于能见到了…已经好久了,是不是春桥 …” 有些人就象烙铁一样,时间越久在心上烫入的越深。

春桥本来以为我是在点拨她,可是当看见我的神态时,面色重新恢复了正常,倒有点像是反过来为我担心,我朝她淡淡笑一下,也就再无话。

整理好衣服,又坐了一会儿,就听有人通报,是颜回来了,我欢喜紧张都有之,就怕颜回会带来什么我不想听到的消息。

往门口望过去,只见颜回一个人规规矩矩地走过来,西丰临没有跟在旁边,他看起来虽然刚刚梳洗过,却见因为路程带来的憔悴色,想来是书生一个又赶了这么久的路,疲倦是应该的。

我笑着迎他,“颜回,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颜静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本来想继续说下去,可是看着颜回的脸色我顿时停了嘴。

颜回不像我预料中的那样文雅地笑笑,而是听了我的话僵了一下,让我下句话憋在了嘴里,我顿时紧张起来,音调低了,“颜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

颜回急忙“啊”了一声,眼睛往一边撇,半天才来看我,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挂起了不笑容,“颜静也是刚刚生产完,她是想来,但是身体不允许,需要休息,她也惦记着你呢。”

这次换我惊讶了,我迫不及待地说:“颜回,你说颜静已经生了宝宝?是不 她…和…”

颜回说:“是原非的孩子。”

我又“啊”了一声,半天才笑起来,“没想到他们动作还挺快,原非看起来那么冷的一个人…这回可好了,他是跑不了了,原非高兴坏了吧。”

颜回看着我出神,想说什么,目光在我肚子上徘徊了一下,重新低下头。

我说:“孩子叫什么名字?”

颜回半天才反应,“哦。”声音有些小,“叫原小非,小名念念。”

第三卷 一百五十章 生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原小非,念念,亏颜静想的出来,这样不会跟他爹爹混淆,颜静叫的时候,爹爹应啊,还是儿子应啊,领出去,一介绍,这是我们家原小非.”

我说着,颜回没有多大反应,手浮搁在膝盖上,背佝偻着,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我看了看他,又说:“原非没跟你一起来?”

颜回点点头,没看我,半天才说:“原非比较忙,好多事陛下不愿意让别人去做,他在陛下身边更好。”手指微微收缩,不安地在僵硬地挪动。

我点点头,“是啊,原非在他身边会好一些,不管多晚原非都会陪着他,好歹有个说话的,一个人的话太孤单了,那么大的宫殿,起码有原非跟着。他不爱说话,估计在原非面前会说一些,要是没有原非,他回连话都不会说的。” 停了停我有说:“他跟原来非是生死交情,别人总比不了的。”

颜回还是沉默着,垂着头,我想大概他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而觉得不适应,我今天的话有些多,但是停不下来,好像平时不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多说一些,“我听说颜老爷也回到了东临国?”

颜回还是沉默着,垂着头,我想大概他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而觉得不适应,我今天的话有些多,但是停不下来,好像平时不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多说一些,“我听说颜老爷也回到了东临国?”

颜回的背微微挺直一些,“是,我爹年纪大了,陛下准了他回国,连同娘娘… 的商铺和戏班子也带回了东瑞过,陛下在夜凉城建了一个很大的戏台,是用娘娘以前的那种方法建的。”

我的手微微抖,心跳得很快,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来,我说:“陛下有去看吸吗?”

颜回规规矩矩地回答:“没有。”

我说:“我以为他回去看呢,”原来知识赚钱用的。我笑了又笑,手指不安地捏在一起,“建的太大有些浪费。”

呆了会儿我又问,“你来西丰国,是东临瑞决定的吗?”

颜回说:“不是,是我自己争取的,我觉得自己和娘娘熟悉,想顺便看看娘娘。”

我笑,“是吗?是这样的啊。” 低下头,“那准什么时候走啊?”

颜回说:“不着急,有很多事要办,”

我渐渐有些笑不出来,嘴角僵硬,“那这段时间,有空多进宫来陪我说说吧,要不然等你回国,不知道又要多长时间才能见到。”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你来的不是时候,我肚子大了不方便,要不然可以带着你四处看看,现在天气正好,不算太热。”

颜回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说:“好了,你跟春桥好好聊聊,我有点乏了,要躺躺。”忽然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颜回看着我,我尽量表现出自己若无其事的样子,颜回从我脸上没找出什么异常,也就顺从地挪开了目光。

我站起来,春桥过来扶着我,往内室走去躺在床上,孩子忽然猛地动了一下,让我紧张起来,我深深地反复呼吸了几次,才躺下。心里想着,宝宝啊,快出来吧,这样妈妈就能跟你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幸福。

一天都没有胃口吃饭,就躺在床上,睡睡醒醒,再次睁开眼睛就到了半夜,肚子有点下涨很不舒服,我准备起身去上厕所,脚刚放地上,春桥急忙赶过来,我看着她刚睡醒,强装平常的模样,歉意地说:“春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春桥埋怨地看我一眼,“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然后扶着我去方便,我小心翼翼地方便好,走出来,脸上有些异样,可是还是镇定地说:“春桥,我见红了。”

春桥捂住嘴巴,赶紧把我弄上床,盖好被子,“小姐,小姐你别慌,我去找接生嬷嬷,不,要先通知皇上。”我看春桥倒是一副着急的样子,急忙拉住她的手,“去找女官,打发她们去准备就行了,我感觉不是很明显,应该还要等很长时间。”话刚说完,就感觉下腹部阵阵发硬,腰部也有些疼痛,就像每次来月事一样,我心里也紧张,只能慰解自己要放松,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咬牙叫来春桥,“春桥,快给我弄点吃的,一会儿会没力气,”

春桥快速地跑出去,我再一次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西丰临匆匆赶过来,握起我的手,“若若别紧张,我在你身边。”

我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模样,勉强笑笑,“我这是要生了,你快出去,”男子忌讳产房血光,他是一国之君更不能在这里陪着我,“出去吧,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没问题的,你在这我更紧张,快出去吧!”我使劲地往外推他。

西丰临拉起我的说,“慢点慢点,我喂你吃完饭就出去,”抱着我就是不肯离开。

春桥端来饭菜,西丰临抱起我,让我靠在他身上,一点点喂我吃,阵痛逐渐加剧,我根本没有胃口吃饭,可还是咬牙咽下去,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流下来,西丰临帮我细致地擦汗,我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说:“吃不下了,我要躺下,”

西丰临把我重新放在床上,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保存体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疼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暂,接生嬷嬷不停地看我的情况,不知道要挨多久,好像看着天渐渐变亮,时而昏睡,时而疼醒,疼的很厉害,我攥紧西丰临的手指,一身身的汗湿透衣衫,接生嬷嬷说:“好了好了,这就快了,娘娘这胎肯定没有问题,”

我以为自己会像其他人一样大声喊叫,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喊,生怕浪费一点点体力,我痛得死去活来,接生嬷嬷终于开始喊,“娘娘用力,用力。”

我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开始没有那么清醒,我隐约听见春桥着急的喊,“小姐,小姐。”

孩子怎么还不肯出来跟我见面,孩子,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从见红到现在已经折腾了整整一天,我再也支持不下去,浑浑噩噩陷入昏迷中,有人把我摇醒,我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四周的人,一张张脸,没有我要看的人,于是又重新闭上眼睛.似乎整个视野开始变得空旷,周围白茫茫一片,我就像准备破蛹而出的蝶,要挣脱一切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