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无病呻吟?他可能只是轻伤,却故意装重伤,就是为了要陷害那姓林的。”

昭国律法对待施暴者的处罚,按照受害者的轻伤或者重伤来决定。

私下不能和解,闹到刑部那里去,施暴者恐怕难以免除牢狱之灾。

“不错,姓刘的肯定没有什么大碍,顶多轻伤,可他谎称重伤,收买大夫来帮助他说谎。”

“你怎么知道的?”妙星冷的目光之中带着狐疑。

吴银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被打断肋骨的重伤者还能上青楼吗?哪来的精力和姑娘寻欢作乐呢?”

“你看见他上青楼了?”妙星冷说到这,看着吴银的眼神有些古怪,“你居然知道这个事…肯定是在青楼偶遇他了吧?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不是!我从来不逛青楼。”吴银解释道,“只是他刚好去了我经营的青楼而已,他在我的楼里花钱,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可是个大客户呢,他悄悄上青楼,瞒不过我的。”

“你开青楼?”妙星冷讶异,“你干这个事情,你爹知道吗?”

“嘘,他不知道,你小声点,你听我说啊,我只开青楼,不逛青楼。青楼挣钱啊,我藏了好几箱金子,瞒着我爹的。”

“…”

跟吴银这么一谈话,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看来那姓刘的是真的无病呻吟…”妙星冷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无病呻吟,是个方法,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星有什么办法?”

“他既然是去逛你开的青楼,那就让你楼里的人留意他什么时候离开。”

“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碰瓷。”

“什么意思?”

“他谎称自己重伤,所以他出门当然不能走路,会选择坐马车,他还可以选择不坐自己家的马车,这么一来也等于掩饰了行踪,我就专门挑他坐的那辆马车,让他来撞我,但实际上我又不能被撞到,等车夫控制住马儿之后,我直接就躺下来,假意吐血,我这个护公女儿的身份可不低,我看他怎么赔偿我,我也无病呻吟一回。”

“然后趁着他慌张,你可以趁机威胁他,说你不愿意和解,要闹上刑部,除非他不追究林家公子打他的事。”吴银接过话,“你直接拆穿他不就行了吗?拆穿他假受伤的事。”

“那我就不能索赔了啊。”妙星冷道,“我还想敲诈一笔呢,他不是挺有钱的吗?这种无病呻吟的人就该让他亏一笔的。”

“…原来你还想索赔。”吴银想了想,道,“这样吧阿星,你说的碰瓷,我觉得还是有那么点风险的,万一你闪避不及,真的给撞伤了,那可就亏了,我功夫比你好,就让我来吧,我爹的职位比他爹的大,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他肯定诚惶诚恐地来给我赔钱,不敢招惹我的。”

“这…”妙星冷陷入了思考。

这本来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没打算喊其他人来帮忙的。

“阿星,这种有风险的事不能让你这个女孩子来做,还是交给我吧,反正我也没亏,我趁此机会捞一笔,你就当我是为了赚钱,自愿帮你的。”

“那好吧,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放心吧。”

傍晚时分,妙星冷和吴银约在一家酒肆见面。

酒肆的正前方,正好是一个街道拐角。

两人点了些酒菜坐着吃,直到吴银的随从过来汇报——

“公子,刘家公子已经出门了,再一会儿他的马车就要经过这里了。”

“嗯。”

又是片刻的时间过去,随从一直盯着远方看,忽然说道:“来了来了,那辆就是了。”

“我也准备好了,等到他的马车距离我两丈的时候,给我打个手势。”吴银说着,把眼前的一杯血浆喝了下去,随即起身,走出了酒肆。

缓慢地行走在拐角处,计算着时间与距离,不能出现太早,也不能错过。

酒肆里的随从给他打了个手势。

就是现在。

他忽然快步走出了拐角,正好迎上了正要转弯的马车。

驾驶马车的车夫,眼见着就要撞上前边的人,吓得连忙勒住了马匹,使上了劲。

马儿的嘶鸣声响起,它高高扬起的前蹄,踹在了吴银的胸口处——

这是在车夫眼里的景象。

妙星冷坐在酒肆里,从侧面上看上去,马蹄只是轻轻擦过吴银的衣服而已,距离计算得刚刚好。

碰到了,但是压根没踢到。

吴银仰头‘噗’的喷出一口血浆。

妙星冷正喝着酒,看得差点笑呛了。

碰瓷高手,他要是拿这招骗钱,太好使了。

喷出了血之后,他的身影轰然倒塌,无力地趴在地上,嘴边都挂着血,双腿轻颤着。

吴银的随从见此,顿时感慨,“哇,就跟真的被马踩了一样…”

“你!”吴银趴在地上,伸手指着车夫,“你撞我…”

“不是我!这马儿不听话,我没拉住他。”车夫说着,跃下车拔腿就跑。

妙星冷见此,更是想笑。

这是姓刘的雇来的马车,赶车的都不是自家下人,难怪一遇上事情就跑了,现在只能他收拾烂摊子。

“怎么回事?”马车内的刘家公子掀开了车帘,看见地上躺着的人,顿时大吃一惊,“吴公子?”

太傅的长子,他自然认得。

吴银从地上坐起了身,捂着胸口,“你的马车撞了我,我要告你!”

“别别别,这事跟我可没关系啊!”刘家公子连忙下了车,“我坐在马车里,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个车夫不长眼,他怎么还跑了?”

“他跑了,那就是你的错。”吴银揪着他的衣领,说话的同时,嘴里还有血一点点地溢出来,“这是你的马车,你负责!你把我撞成这样,我回去告诉我爹,我要让你们家…”

“吴公子,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我都被撞成这样了,你还让我讲什么理?我的胸口好痛,肯定是受了内伤了,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要送你去坐牢!等会儿?你不是被打断肋骨重伤了吗?你怎么有力气跳下马车的?原来你骗人!你这个无耻小人,我告诉你,你这次跑不掉了,我回去告诉我爹,你死定了…”

“别说。”刘家公子连忙捂住了他的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此刻正值傍晚,街上行人渐少,他瞅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认识的人,这才低声道,“我们私下解决可好?别把这件事情闹大,吴公子,你报个数。”

吴银伸出了手掌,比划了一个五字。

“五千两?”

吴银摇头。

“五万两?!”刘家公子坐在了地上,“不能少给点吗?我没这么多钱!”

“去找你爹要,我告诉你,我肯定是内伤了,你不给这事就不算完,你给了我就不告诉我爹了,还有,你假装重伤骗人的事,太可耻了,林家公子打你的事,你必须选择不追究,否则,你的劫难也就快来了。”

“你…你别是故意坑我吧?你和那混蛋是朋友吗?”

“我坑你?我为了坑你自己来给马车撞吗?你有没有脑子?”吴银伸手给了他一拳,“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同意我的条件,要么,我们两家上刑部去,你装伤骗人的事就瞒不住了,你是假受伤,我是真受伤,我看你怎么办。”

“好了,我同意你的条件!”刘家公子咬了咬牙,“三日之内我会把钱给你,但是我们必须立个字据,这事过后,你不准再来针对我了。”

“一言为定。”

“想不到你还挺会骗人的啊。”

天色已晚,妙星冷和吴银走在街道之上,去的方向正是回国公府的路,吴家也是顺路的。

“你这话是夸奖还是贬低?”

“我是觉得你演得像。”

“这不算什么,多亏了阿星头脑好,事情才能这么容易解决,我还索赔了他一大笔,我们五五分怎样?”

“不用了,是你出马的,钱全归你,我可不想分一杯羹,你这也等于是帮了我,我一文都不要,就不算欠你人情了。”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算人情算得这么清楚。”吴银笑了笑,“阿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一年之前你就告诉我,你不喜欢齐王,隔了一年你回来了,被陛下赐婚给了他,这一整年来你们都没有见面,也就没有机会培养感情,下个月你们就要成婚,你心里应该也不太愿意吧?你只是不想抗旨。”

“这个你就错了。”妙星冷道,“我愿意的啊。”

“你愿意?”吴银转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呢?你才回来多长时间,你与他有感情吗?”

“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我是想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有办法帮你逃婚。”吴银顿了顿,道,“在我的印象当中,你是绝对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你又怎么会和不喜欢的人捆绑在一起?”

“不劳你费心了,我可不想逃婚。”妙星冷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你说的没错,我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正是因此,我会考虑和卓离郁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从来不吃亏,从来不受气。”

“难道不吃亏不受气就是你想要的婚姻了吗?”吴银冷哼了一声,“我也可以让你不吃亏不受气啊,你要是按照这样的标准来选人,你可以选择的可不止他一个。”

“可我对他曾经动过情,对其他人没有。”妙星冷迟疑了片刻,才说出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我后来经历的事情让我看透了人性,我大概早就喜欢他了吧,可我现在已经做不到完全相信一个人了,除了老狐狸之外,我真的不确定有人会对我毫无保留的好,哪怕是对卓离郁动心,我也无法完全卸下防备。”

第143章 明知是假

“一年没见,你真的变了,看似好说话,对待感情却很凉薄,师兄还真是成功,把你教导成这样,和他越来越像,只不过他比你更加冷漠得多。”

吴银说到这,轻叹了一声,“其实我并不希望看到,将来你变得跟他一样,他实在太没有人情味,太让人看不透了,阿星,你还年轻,不要对这个世道充满失望,你应该开朗一点,总有人是真心为你着想的。”

“多谢你的劝告。”妙星冷道,“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说不定有一天我的心态会改变。还有,我一直都挺开朗的,一点都不惆怅。”

“那就好。”

“吴家到了,你进去吧。”

“好,你也回家去吧。”

道别过后,妙星冷独自在街道上行走,走动之间她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愈来愈近,紧接着,有风吹衣袖的声音响起,身后显然有人要出手触碰她,她想也不想,立即回头,伸手就抓住了来人的手腕。

这是她本能的反应,明知有人接近,不管是什么人,先阻拦才说。

看清人之后,她就松开了手。

是卓离郁。

卓离郁的出现,让她猜测到了一个原因,“你该不会是跟踪了我一路吧?”

“别想太多,我只是听到手下报的消息,说是看见你和吴家公子一起坐在酒肆里,我从前就说过,不让你和男子单独喝酒,于是就过来看看了。”卓离郁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我没有派人盯着你,他是真的刚好碰见。”

“我跟吴银约见,还真不是来喝酒的,是来谈正经事的,根本就没喝上两杯。”妙星冷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应该也没看见什么令人误解的吧?”

她知道他很容易吃醋,因此,也理解他这么做。

“我没有误解你,只是刚好闲着,才过来看看。”卓离郁说到这,笑了笑,“你们是在商量着算计刘家的那个纨绔子弟,无病呻吟向他索赔了一笔,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人,还不敢这么尝试呢。”

“这是老狐狸给我出的考题,他总是时不时就考验我,让我解决刘林两家的纷争,林大人欠下我们家一个大人情,再加上跟老狐狸本来就是旧相识,以后就是我们这边的人脉了。”

妙星冷说到此处,略一停顿,道:“老狐狸一回归朝廷就要开始拉拢人脉,他想回到当年的盛况,省得有人看低他。”

“你要解决问题,为何不找我来相助呢?”卓离郁伸手抚上她的头,“你想做的事,我几乎都不会反对,但很多时候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宁可找你的朋友帮忙也不找我,阿星,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啊。”

“这件事情,我还真不是刻意去找吴银的,只是跟他聊天的时候刚好提到了,而且,他确实提供了挺重要的信息,顺便就帮了我个忙,他也并没有白跑一趟,坑了不少钱呢。”

妙星冷说着,拍了一下卓离郁的肩膀,“下次有事我就找你帮,行不行?省得你总埋怨我。”

“好。”卓离郁淡淡一笑,顺势揽过她的肩膀,“阿星,你跟吴银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至今还做不到完全信赖我,我不怪你,这句话我听着还挺高兴的,你说,你对我动过心。”

妙星冷轻咳了一声,“这不奇怪,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阿星,如果说我对你的喜欢有十分,你对我的喜欢,大概就只有一两分罢?无妨,我相信还会有上升的机会,将来会上升到越来越多的。”

“你真的很乐观。”妙星冷不禁有些佩服他,“如果换作是我,我大概没有你这么能坚持,我也自私,沾染了庸俗的人性,就是凡夫俗子一个,老狐狸总说人性自私,而我们也贴合这种人性,才不让自己吃亏。”

“别说自己自私了,谁不自私呢?除了圣人之外,无论是善是恶,多多少少都会自私,只不过有些人太过自私,有些人不够自私,多和少的差别而已。”

妙星冷闻言,笑了笑,“说得也是。”

话音落下,她主动挽起了他的胳膊走路,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卓离郁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走。

阿星难得主动亲近,让他心中微微泛起暖意。

“鲤鱼,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我听说太子和你关系不太好,你有没有想过要和他争储?老实回答我。”

她并不确信他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看到了他的睿智和柔情,还没看到他的野心。

如果他真有那样的想法,老狐狸和他做了亲家,大概会帮他的吧…

这么一来,老狐狸的地位又会提升到一个高度。

不过,对于老狐狸而言,利益没有女儿重要,因此,她可以自己决定终身大事,他不会借助她来获取利益,他会先考虑的,是她的利益。

有些人的野心,会败给感情。

“从前年少轻狂,还真有过和他争的想法。”卓离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因为我觉得他不如我,我与他不和睦的原因,是因为从前一起念书习武的时候,我的排名总在他的前面,众皇子的排名当中,我是第一,难免会有些膨胀。”

“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

“无论是在文武方面,他都喜欢和我比,可我的记忆能力比他强,因此背书总是比他快,他也十分刻苦练功,但无论怎么练,还是打不过我,因此,他不甘心。其实我也有不甘心的地方,他分明不如我,却因为身为皇后长子而被立为太子,将来就要接管昭国了。”

妙星冷:“…”

这么看来,太子是挺努力的,只不过在天赋方面输给了他。

才这么想着,又听卓离郁继续道:“那都是年少时的想法了,我把我的不甘心告诉了母妃,你猜母妃是怎么对我说的?她说,在她的心中,感情永远大于利益,人在为自己考虑的同时,也要考虑身边人,太子与我,再怎么不和睦也是亲兄弟,如果与他相争,必定两败俱伤,身为皇家子弟,我们希望国土昌盛,太子如果没有资格,父皇自然会另立储君,可父皇是认同太子的,其他兄弟如果想争,当然得使手段了。”

“所以,你如今已经没有和他相争的想法了?”

“我答应过母妃,兄弟不犯我,我便不犯兄弟,能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他们不仁我便不义,但我绝对不能主动出击,他们想争成什么样与我无关,我作壁上观,置身事外,无论将来谁做皇帝,对我的生活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我的立场就是这么简单,阿星,我的性格是随了母妃的,感情大于利益。”

“我知道了。”妙星冷挑了挑眉,“这样也好,做王爷还可以选择只娶一个王妃,做帝王可就不能只娶一个了。”

“阿星是怕我不能遵守对你的承诺吗?”

“你要是敢不遵守,我就…”

听着她状若威胁的言语,卓离郁挑眉一笑,“就怎么样?”

“把你给踹了,再包养一堆小白脸,美男成群。你敢给我戴一顶绿帽子,我就让你的头上绿到发光,头顶一片大草原。”

“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个姑娘家。”

“反正我就是敢,你若不信就试试。”

“我才不试呢。”

二人一路说笑着远去了。

湛蓝的天空之下,阳光映照着金黄色的琉璃瓦,显得格外辉煌。

瓦顶下方,正红色的朱漆大门顶端,悬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书写‘东宫’二字。

“太子殿下住的地方可真气派,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今儿也是第一次来皇宫。”

身着洁白衣裙的美人坐在梳妆台前,视线落在光洁的铜镜上,只见身后的宫女正在帮她梳理头发。

终于轮到别人伺候她,而不是她伺候别人了。

“倾国,以后你就住在偏殿里。”卓非言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至于衣裳和首饰,等会儿本宫会让人拿一些来给你挑选,喜欢什么样的就留下,身为本宫的人,用不着和本宫客气。”

叶倾国淡淡一笑,“谢太子殿下。”

不多时,殿内就有宫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分别摆放着华美的衣裳与精致的珠钗首饰。

叶倾国瞧了一眼,神色依旧没有波澜。

她从前最喜欢这些东西了,之后经历得多了,再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兴奋了。

有人对她说过,人的眼里如果只看得到这些华贵的东西,未免也太俗不可耐。

她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庸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越发觉得从前的自己愚蠢,她再也不会被男人的温柔攻势以及这些珠宝首饰迷惑双眼,否则,她会再度沦为平凡卑微的人,她复仇的愿望也就落空了。

如今的她在太子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玩物,一个攀附权贵的女子,除了容貌和舞姿之外,没有过人之处。

她必须得有让他欣赏的其他地方,才能够在他身边长久留下,摆脱一个玩物的命运,然后达成自己的心愿。

“你好像不是很感兴趣?”卓非言走到了她的身旁,望着她平静的脸色,笑了笑,“难道就没有一样你喜欢的吗?本宫再让人换一批过来。”

“不用了,随便一样都挺好看的。”叶倾国说着,随手指了一个托盘,“这一盘就行了。”

“这么随意?那就全都留下吧。”卓非言伸手揽过了她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本宫的错觉,总觉得你有些闷闷不乐的,这些珠宝首饰都不能让你开心,那你究竟喜欢什么?”

“我…”

叶倾国正打算说话,忽然就有一名宫人踏进了寝殿,朝卓非言递出了一份书信,“殿下,这是谢大人给您的,请您过目。”

叶倾国闻言,眉目微动。

谢大人。

姓谢的有三个,但是跟着太子混的,就只有谢家的老二。

叶倾国并不好奇那封信的内容,目不斜视,开口道:“殿下是不是有正经事?那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了,除了跳舞之外,我还有一门技艺,我做的一手好菜,殿下忙完之后再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卓非言听着这话,转头笑道:“好啊,本宫忙完再回来看你。”